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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少東放電機(不完美金龜婿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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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07:25 |倒序瀏覽 | x 1
少東放電機【不完美金龜婿之二】作者:季葒

努力維持冷靜專業形象的魏可菁,真的想不通,
為何只要碰到席原鎧,她就會失控出糗?
可是無論她多努力想擺脫這個俊魅無敵的花心少東,
他就是硬要接近她、纏住她、對她猛放電!
最後,她終究不敵他這個強大的放電機,投入他的懷抱,
成為他的親親女友,深深的愛上他!
不料,正當她無懼流言蜚語,與他陷入熱戀時,
一場意外卻讓他失憶,徹徹底底的忘了她……
看著席原鎧困擾的疏離眼神,魏可菁心痛難忍,
因此,她決定走出他的生命,還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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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07:53
  故事開始之前


  花嫁婚禮顧問公司,位於市區一處僻靜的巷弄內。

  這棟有個一方庭園的歐式別墅,一樓以大面採光玻璃為主要設計,從外頭可以窺見店內優雅的陳列和懸吊的古典水晶燈,二樓為辦公室,拱型的白色長窗讓整個建築呈現歐式風情。

  花嫁婚禮顧問公司是由姚氏集團的獨生女姚百合創立,已嫁做人婦的姚百合有個財力雄厚且疼愛她的老公,擁有一個完美的婚姻。

  出身名門的姚百合,除了家族本身的名望,再加上擔任知名財團董事長的夫婿這邊的人脈,讓她在上流社會無往不利,也讓這家婚禮顧問公司在成立之後很快就聲名大噪。

  不過,姚百合雖然身為公司負責人,但她並沒有什麼創立的理念或者經營之道,純粹只是打發時間而已,因此花嫁婚禮顧問公司能夠經營得這麼成功,除了姚百合擁有廣大的人脈之外,最主要還是得歸功於她的姊妹淘們——魏可菁、葉紫晴和周愛茉。

  她的這三位高中同窗,在大學畢業後,各自飛到不同國家去進修,學成之後歸國重續情緣,共同為花嫁打拚。

  魏可菁擔任專案經理,負責接洽案子及統籌企劃,婚禮上的新人彩妝和造型交給造型師周愛茉負責,至於公司最重要的財務管理,則由擁有經濟碩士學位的葉紫晴所接管。

  這三位年僅二十六歲的同窗好友,共同為每個幸福女人的婚禮付出心力,呈現最完美的婚禮。但是,當她們也面臨拉警報的適婚年齡時,誰來幫她們找到幸福呢?

  看見客戶們幸福的模樣,她們好心動,也想趕快找個疼愛自己的好老公。

  但關於婚姻,應該沒人能幫得了她們吧?不過介紹物件嘛,常有機會出入各式社交晚宴的姚百合則可以幫個小忙。

  於是,在姚百合的建議下,她們積極參加各場商業晚宴或是時尚晚宴,至於她們能不能在晚宴中找到自己理想的另一半,就看緣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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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08:22
    第一章

  「可惡,一雙幾千塊的高跟鞋竟然這麼磨腳,還不如夜市一雙三百九的鞋!我還以為名牌鞋穿起來一定舒適,結果根本就是花冤枉錢嘛……」魏可菁匆匆離開宴會廳,躲到外頭這個角落脫下高跟鞋,齜牙咧嘴的罵著鞋子。

  「痛死我了!早知道就穿另一雙高跟鞋來。噢,居然連絲襪都破了……可惡!這雙爛鞋真是害慘我了。」

  沒想到宴會才剛開始不久,她的鞋子竟然把她後腳跟細緻的皮膚給磨破,簡直痛死她了。

  腳痛難忍,她只好放棄尋找金龜婿的計畫,索性脫了鞋窩在這裏,並趁四下無人時,飛快的將裙擺撩高,在山間晚風的吹拂下,將長及大腿的膚色絲襪褪下來。

  把磨破的絲襪塞進晚宴包裏,魏可菁打算先坐在樹下休息,等磨破皮的腳後跟舒服一點之後,等會兒再叫計程車回家。

  把高跟鞋丟到一旁,她生氣的鼓著雙頰坐了下來,低頭看著自己磨破皮的腳後跟,從晚宴包裏拿出面紙輕輕按壓傷口。

  唔,好痛!

  34B、24、35——很完美的纖細身段。

  恰到好處的胸形,尤其是那裸露的雪肩和粉背,肌膚如凝脂般細緻迷人,紫色絲緞包裹著渾圓如水蜜桃的美臀,藍紫色短裙擺下是一雙修長的美腿,尤其當她撩高裙擺露出白皙美腿時,那姿態很性感。

  身材不賴,就是長相不太美豔,她算是清秀型的美女,神情有點冷,整體的分數是——九十分。

  席原鎧一邊抽著菸,一邊望著坐在樹下的女子,隨興的靠著牆面而立。

  渾身上下充滿時尚品味的他,有著讓女人無法移開目光的男性魅力和一雙深邃電眼。

  但今晚,他穿著黑色襯衫、黑色長褲以及同色皮鞋,隱身在昏暗處,那高大英俊的身形很難讓人發覺他的存在。

  從宴會廳出來抽菸的他,原本打算抽完菸後就要提早離開宴會,回家去補眠。

  只是沒想到,站在這隱密角落的他,卻瞧見了一位清秀佳人,匆匆拎著一雙銀色高跟鞋離開宴會廳,然後還對著那雙高跟鞋發脾氣,後來甚至火大的把鞋子丟到一邊去。

  當她拿面紙按壓傷口時,還不時發出抽氣聲,顯然那雙鞋真的把她折騰得很痛。

  對女人還算體貼的他,見不得女人有麻煩而不挺身幫忙,更何況這女人身材贊、長相也不賴,現在這裏又沒有其他人可以幫她,正好處於感情空窗期的席原鎧,決定給彼此一個認識的機會

  「這位元小姐,需要我幫什麼忙嗎?」他站在她的面前,帶著迷人的微笑,低頭看著窩在樹下的藍紫色身影。

  「嚇……」猛然抬頭,驀地望進一雙深邃如潭的笑眸裏,魏可菁整個人呆住。「你看見了……我剛剛……你、你都看見了」

  他看見她脫絲襪了嗎?

  她剛剛把禮服裙擺撩得很高,雖然還不至於露出不該露的部位,但也差不多快到那個高度了。

  粉顏微微泛白,粉潤瑰唇張成驚愕的O形,呆呆的瞪著眼前這個有一雙迷人電眼、時尚有型的大帥哥。

  他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嗯……你要聽實話還是假話?」瞧她臉色發白,好像快要中風的樣子,席原鎧好心的給她選擇。

  他看見了!他會講這句話,表示他一定有看見她脫絲襪!他看見她剛剛不太合宜且不太雅觀的舉動了……

  「喔,老天!糗爆了!」白皙的額頭劃下三條線,糗得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的魏可菁,尷尬又慌亂的站起來,手中抓著晚宴包,推開他轉身就跑。「你這色狼,給我滾開!」

  「小姐,我只是想幫你……」被推得往後踉蹌兩步的席原鎧,本來想開車載她一程,幫她一個忙,沒想到自己的出現卻把她給嚇跑了!還被她當成色狼「欸,你的鞋……」

  失笑的看著那落荒而逃的纖細身影,低頭拎起被她遺忘的高跟鞋,跨步悠閒追上。

  慌亂過度的魏可菁,完全沒聽見身後那男人在喊些什麼,尷尬的赤著雪足往外沖!

  沖出莊園後,她在門口左右張望,試圖想要攔計程車。

  但是,山上這時間哪來的計程車?

  她在門口張望了很久,山路上壓根兒沒半輛車子經過。

  「小姐,我先說清楚,我不是色狼。」席原鎧信步走過來,他笑著把高跟鞋遞到她的面前。「這裏攔不到計程車,你就放棄吧!還有,你的鞋子忘了拿了,我幫你拎過來。」

  望著他手裏拎著的那雙鞋,魏可菁倒抽一口氣,低頭看著自己赤裸的雪足,她的臉色一陣青白後轉為爆紅。

  原來人家只是好心幫忙,而她剛剛因為驚慌失措,亂給人家扣了一個色狼的封號

  「噢,我怎麼這麼糊塗……」小手覆著額心,她剛剛竟然連鞋子都忘了穿上,轉身就跑出來今天是吃錯藥了嗎?「謝謝你。」

  不敢抬頭看這位挨她罵的大帥哥,低著頭悶聲道了謝後,她急忙把鞋子抓回來,彎身打算先把鞋子穿上再說,這種尷尬的時候已經管不了它磨不磨腳了。

  「等等,你的腳不是流血了嗎?都流血了還把鞋穿上去,豈不更痛?」席原鎧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二度折磨自己的腳。

  「我的腳好多了……」手腕傳來一陣電流,她顫抖的把手抽回來。「謝謝你幫我把鞋拎出來,剛剛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你了。」

  這時候哪還管痛不痛?她得先將鞋穿上,才能迅速離開這裏,遠離這要命的尷尬。

  「如果你是因為我剛剛看見你脫絲襪而覺得出糗,倒是沒必要,因為我只是好心的想幫你忙,不是有意要看你出糗,而且我絕對不會跟別人提起那件事。」看她青白交錯的精彩臉色,他實在不忍心。「我正要離開宴會,我可以開車載你下山去買新鞋,或者送你回家,但如果兩者都不是你需要的幫忙,只要你說一聲,我可以馬上走開。」

  他微笑的靜待著她的回答。

  尷尬到極點的魏可菁,錯愕的抬頭看著他帥氣的笑臉。

  「要不,我打電話幫你叫計程車上山好了,不過那可能要等滿久的,你能等嗎?」好人做到底,如果這個漂亮女郎不肯給他們彼此一個認識的機會,他也不勉強。

  「呃……謝謝,我想如果不麻煩的話,那就麻煩你載我下山,謝謝。」看著男人深邃的笑眸,魏可菁心跳加速的接受他的幫忙。

  她為這個男人心跳加速,但是連她自己都不曉得,究竟是因為剛剛的尷尬?還是因為被他那雙超級電眼電到!

  怦怦、怦怦……在晚風徐徐吹過的寧靜莊園門口,她甚至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又是一天美好的開始。

  今天天氣晴朗,氣溫二十三度,感覺很涼爽。

  九點半,花嫁婚禮顧問公司還沒開始營業,二樓辦公室裏,姚百合、葉紫晴、周愛茉和魏可菁邊吃著早餐邊閒聊。

  話題鎖定在昨天晚上的那場宴會。

  「你說誰?席原鎧?這我想想……」姚百合優雅的喝著花茶,努力的想著席原鎧這號人物。

  昨天晚上魏可菁提早離開宴會之後有打電話給她和葉紫晴,今天早上一上班,葉紫晴就把這個消息說給周愛茉聽,三個女人一進公司便迫不及待的追問,昨晚送魏可菁回家的那男人的來歷。

  「我知道他是誰!」一聽見這個名字,葉紫晴突然興奮的從沙發上跳起來。

  「你知道?真的嗎?連百合都不太認識的男人,你怎麼會認識?」放下吃到一半的三明治,周愛茉一臉驚訝。

  「席原鎧很有名耶,他是「席氏企業」的少東,據說席原鎧答應他的父親,三十二歲之前一定會回席氏接下總裁大位,但在回去接掌公司之前,他另外搞了一間「SC廣告公司」,目前親自擔任總經理,聽說SC在業界的名氣好像也不小喔。」葉紫晴用崇拜的眼神說得津津有味。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席原鎧很帥又很有魅力,他交往過的女人不是模特兒就是社交名媛,要不然就是漂亮的明星,反正不計其數就對了!」這些全是她這陣子從八卦雜誌上看來的。

  「聽紫晴這麼說,席原鎧好像是個花心大蘿蔔耶……可菁,像他這種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襯衫還快的男人,你最好躲遠一點吧。」周愛茉用一雙憂心的眸子望著坐在辦公桌前、低頭翻看資料的魏可菁。

  「我只是因為腳被鞋子磨得很痛,沒辦法再穿上高跟鞋回到宴會廳找你們,所以才會接受他的幫忙,昨晚的一切純粹只是一個意外。」鎮定的從資料中抬頭,魏可菁在聽了葉紫晴精彩的介紹之後,並沒有什麼感覺。「愛茉,你放心吧,我不會自討苦吃找這個男人來交往,又不是不要命了。」

  以理智冷靜出名的魏可菁,除了昨晚稍稍失常外,她發誓這輩子從沒做過愚蠢的事。

  「那就好。」擔心好友的周愛茉釋然一笑,現在正在談戀愛的她,也希望好友都能找到合適的交往對象。

  經葉紫晴一提,姚百合也想起這號人物了。「沒錯,席原鎧的確是席氏企業的少東,他交往過的女人是很多沒錯,不過據我所知,在感情上他好像還滿有品的,每段感情都是一對一,絕對不玩劈腿的戲碼,所以呢……即使席原鎧有意追求可菁,我也覺得沒什麼不好的。」

  她竟然贊成魏可菁去摘這顆花心蘿蔔。

  「百合,這不好吧就算席原鎧談感情真的很有品好了,可是他畢竟不太專情,女友一個接一個的換,這跟劈腿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周愛茉不贊成,她無法接受用情不專,交往只是用來調劑生活的不可靠男人。

  「才不呢!我同意百合的看法,因為根據雜誌上的報導,那些跟席原鎧交往過的女人們都對他讚譽有加,想必跟席原鎧交往一定很「幸福」!」葉紫晴一對眼睛都發亮了。「就像愛茉一樣,現在每天晚上都很「幸福」厚。」

  「怎麼說到我頭上來了?紫晴,你別亂講好不好?」臉頰像火在燒,周愛茉因為葉紫晴的暗喻而羞紅了臉。

  看她們兩個鬥嘴,姚百合在一旁偷偷竊笑。

  「我哪有亂講?明明就幸福得讓人嫉妒,連我都好想快點找個理想對象回家用哩。」嫉妒又羨慕呢,葉紫晴現在也渴望她的金龜婿趕快出現。「現在連可菁都有席原鎧了,我的哩……連個影子都沒瞧見,唉一一」好哀怨喔!

  「不然,我把席原鎧讓給你好了,你去倒追他,有機會用過他之後再把感想寫給我,看看你是不是也跟其他女人一樣,對他讚譽有加。」不太搭話的魏可菁,實在受不了話題一直繞著席原鎧轉。

  昨晚一切都是意外,她跟席原鎧根本不可能有所發展,要不昨天他不會送她回家後,只留下名字、沒留電話就走了。

  想必他真的只是好心幫她忙而已。

  「拜託,我沒那麼沒品好不好搶好友的男人這種事我做不來。」說得一臉正色,她葉紫晴也是很有格調的!

  「席原鎧不是我的男人,拜託你別再瞎起哄了。」實在受不了,魏可菁把資料合上,收進公事包裏。「我得去跟XX飯店的宴會廳看現場,看完現場後,我還得跟飯店大廚討論菜色,另外我還要跟另一組客戶見面,討論一下婚禮邀請卡的設計圖案,所以今天我就不回公司了。」身為統籌婚禮的專案經理,魏可菁能幹得讓人嫉妒,勤快得讓人自歎不如。

  「你儘管去忙吧,公司交給紫晴負責就行了。」老闆姚百合感激的對她能幹的好友兼下屬說。

  「拜一一開車小心點。」周愛茉揮揮手,正在休假的她,看著好友這麼忙,其實有些過意不去。

  「是啊,公司我來顧就好了,反正我現在沒家累,也沒男人追,只能窩在公司,哪里也不能去。」葉紫晴說得好委屈。

  魏可菁翻了翻白眼,優雅的身影快速離去,不想再和葉紫晴多抬槓,也不太想提起席原鎧,因為她認為,昨晚真的只是一場意外的插曲而已。

  意外,卻發生了第二次。

  「先生,我沒有撞到你!請你自己看清楚,我車子好得很,剛剛連碰都沒碰到你的機車!」魏可菁氣呼呼的甩門下車,大聲講理。

  「小姐,你開車亂轉彎,是你撞倒我的,你有良心的話,最好別耍賴!」表情猙獰的中年男人,脫下安全帽,兇惡的跟魏可菁槓上。「你要賠我修車費和醫藥費,我看我車子修理要三千,我的腳擦傷了,醫藥費少說也要一千多塊,算你四千就好。」

  「我又沒錯,為什麼得賠償?我要把車子開進飯店的停車場,剛剛從巷口彎進來時早就打方向燈了,是你自己沒看到,亂轉彎的人應該是你才對!」自認沒錯的魏可菁一口氣梗在胸口,即使對方是個看起來不是很正派的男人,但她自認有理,所以自然不怕對方。

  真是倒楣!沒想到她才剛把車子開到飯店,轉進巷子要進入飯店的地下室停車場時,卻突然從右後方沖出一輛機車,看也沒看她車子的方向燈號,在她轉彎時,機車明明在撞上的前一刻已經煞住了,她完全沒聽見任何撞擊的聲音,那輛機車卻連人帶車莫名其妙的往旁邊摔倒。

  騎士摔倒時,開車的魏可菁一陣錯愕!

  在她還沒會意過來時,機車騎士竟然兇惡的拍著她的車窗,說她亂開車撞了人,要她下車談賠償。

  好啊!下車就下車,她倒要看看,她的車子是哪個地方跟那輛破機車擦撞了

  結果,這一看,她的車子完好如初,一點刮痕都沒有,這表示,這位機車騎士是自己煞車太快而摔倒,根本不關她的事。

  所以,她不可能賠償他!一毛錢都別想!

  「你不賠的話休想走!我馬上找人來,看你賠不賠……」男人作勢拿手機打電話要撂人來。

  「不必浪費時間找人,直接報警不更快?」說著,她沖回車上打算拿手機,立刻報警。

  誰知,那男人卻抓住她的手。

  「放手,你要幹麼」驚恐的轉頭看著那個表情不善的男人,盯著自己被對方抓住的手腕,魏可菁直到這一刻才開始害怕,也開始後悔自己怎會衝動的下了車?至少坐在車上,她還比較安全一點。

  「小姐,我只要一點賠償,你報警只會把事情鬧大,到時候我會索討更多的賠償,對你來說很不利喔!」男人怕她報警,態度突然軟化。「這樣好了,你只要賠我三千就好,只要付三千塊,我立刻就走。」

  「我不會付錢!我就是要報警!」顯然對方怕她真的報警,魏可菁這才赫然想起,這可能是假車禍真詐財的伎倆。

  「你報警對我們都沒好處,你最好識相一點  」男人臉色變得猙獰兇狠。

  「魏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突然,一名高大的男人從巷子口走過來,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晚幫了魏可菁的席原鎧。

  他正要開車進入飯店停車場,沒想到卻在巷子口被擋住,他正想下車看看情況,結果卻意外看見昨晚認識的魏可菁正被一名男人抓著手腕。

  於是他立刻走過來,瞭解狀況。

  轉頭,意外的竟然再度遇上席原鎧,魏可菁趁那中年男人錯愕不及反應時甩開箝制,小碎步的跑到席原鎧的身後,白皙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襯衫衣擺。「席先生,你來得正是時候!你幫我打電話報警,這個男人製造假車禍想騙我付賠償金,我不付,他就抓著我……」在他背後小聲的說話,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她很害怕,但強自鎮靜。

  「好,我來報警。」說著,席原鎧從西裝口袋掏出黑色手機,那雙總是含笑的眼眸,此刻卻銳利陰沉的瞪著對方。

  「幹麼報警?不賠就不賠,誰希罕啊!」被盯得頭皮發麻,中年男人節節退後,沒料到中途殺出一個程咬金來,害他前功盡棄。

  深怕被員警抓,男人動作迅速的扶正機車,迅速離開巷子。

  危險,解除!

  「魏小姐,你還好吧?」席原鎧成功的把人嚇跑了,他記下機車的車牌號碼,收起手機,轉身看著還躲在他背後的女人。

  「我、我還好,謝謝你……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麻煩你幫忙,今天又讓你解救……真的很謝謝你。」這時候她才感到腿軟和恐懼,剛剛的勇氣突然不見蹤影,說話聲音也不斷顫抖。

  她想放手,不再抓著他的襯衫,但是她怕這一放,自己會腿軟的摔倒在地,所以她依舊緊緊抓著他,臉色微微發白。

  「不客氣,這是應該的。即使今天不是你,我也會下車幫忙。」席原鎧看得出她慌亂得快要站不住腳,卻又努力維持冷靜,不想讓他看見她脆弱的一面,因此他客氣詢問:「要不要我幫你把車開進停車場裏?或者我打個電話給飯店櫃檯,請他們派人來代為泊車?」

  這間飯店的停車場出入口並未派駐警衛,完全是自動監控設備來控管車輛出入,若有需要代為停車,可以跟櫃檯或門口的服務人員提出要求。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把車開進去。」深呼吸兩次,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慌。

  「真的可以嗎?」他懷疑,她真的能自己開車嗎?「還是我……」

  「謝謝,我可以的。」

  鬆開手,她抬頭鎮靜的對他展現笑顏,做出保證,然後挺直腰桿,優雅的轉身上了車,重新啟動引擎。

  當她踩下油門時,卻因為驚魂未定的關係,顫抖的腳踩得過猛,車子竟然往前沖出去,直直撞上飯店停車場出入口轉角的漂亮花台

  砰!車頭撞凹了,冒起白煙。

  額頭猛然撞上方向盤又彈回來,導致後腦勺往後撞上椅枕的魏可菁,瞬間感覺一陣黑暗席捲而來,然後就陷入了昏迷……

  「魏小姐」席原鎧被眼前這一幕給嚇破膽,他火速沖上前,當他看見魏可菁臉色慘白的暈厥過去時,驚慌的用力拍打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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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08:52
  第二章

  白皙的額頭貼著大片的膚色0K繃,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糗的?

  本來醫師並不建議貼這個,但魏可菁堅持一定要貼上,好掩飾她額頭上那片難看的瘀傷。

  她頭昏昏的從診所走出來,坐上席原鎧那輛銀灰色淩志跑車。

  坐進車內,她抿著嘴沒多說話,臉蛋微微發白,一雙手不安的絞著窄裙裙擺,一副對自己的愚蠢行為極為懊惱,卻又要強自鎮定、不願表現出任何一絲慌亂的樣子。

  「我不會把今天發生的事說出去,你儘管放心吧。」修長的手攀在方向盤上,席原鎧轉頭瞥了她的蒼白雪顏一眼,胸口泛起一絲憐疼。

  像她這樣看似獨立自主、冷靜聰穎的女人,其實遇到事情還是會亂了陣腳,只不過可能是因為她的性格使然,讓她壓抑的不願讓人看見她手足無措的一面。

  可是,越壓抑卻越慌亂,而她卻連著兩次在自己面前出糗,對她的打擊應該很大吧!

  「……」無語。

  因為懊惱,頭又更低了些。

  「你這樣看起來好像做錯事情的小孩。」他失笑的望著她,對於她如此懊惱,實在覺得沒必要。「有必要這麼在乎嗎?」

  「這有什麼好笑的?」猛地抬起頭來,那雙瑩瑩美目除了懊惱的情緒外,還因為被取笑而隱約冒著小簇怒火。

  「抱歉。」他隨即道歉,不過含笑的俊容表現出來的神情,卻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懊惱或自責,反正事情就這麼發生了,懊悔只是浪費時間。」

  「說得很簡單,換作是你,出了很大的糗,我就不信你會一副沒事的樣子,不怕被笑!」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卻因為氣惱而對他生氣,實在不應該,但是,誰叫他偏偏就是那個看見她出糗的人,還這樣取笑她,害她覺得更丟臉了。

  「我是不會在乎,事情過了就算了。」他的個性向來開朗,不會去在意太多事情。

  「何況我又沒取笑你,我只是想安慰你,讓你心情好過一點。」冤枉啊!他只是不想讓氣氛太沉重。

  「真的?」她狐疑的看著他。

  「真的,我不會在意。」他說得認真,性感的嘴角微微往上勾勒出笑痕,那率性帶給她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算了,現在爭執這個也沒用,能不能麻煩你載我到飯店去?如果順路的話。」因為撞了車被送到附近診所,她耽擱了一個小時,雖然因此沒時間再去看宴會廳,但至少不能錯過跟大廚約定的時間,沒空跟他多抬槓。

  一雙朗目驚愕的看著她。「你還要工作?不回家休息嗎?」她是鐵打的嗎?

  「只是瘀傷而已,又不會影響什麼。」她不想耽誤太多工作。

  「要不我自己搭車回飯店好了,我還得跟飯店櫃檯詢問一下,我的車子到底被拖到哪個修理廠去。」

  突然想起來,他可能並沒有要到飯店去,魏可菁感到不好意思,開門打算下車。

  「我也要回飯店,我們一起去吧。」他伸手拉住她,制止她下車。

  「不好意思,又得麻煩你了。」面對他,她依舊拘謹。

  「麻煩是不會,不過如果你肯表示一下謝意,請我吃頓飯的話,我會很開心被你麻煩。」扯唇露出一笑,他帶電的桃花眼望進她漂亮的眸子裏。

  「那有什麼困難。」如果這樣能償還他幫忙的恩情,又讓她不再那麼介意太麻煩他的話,何樂而不為?

  「不過今天恐怕不行,明天晚上你有空嗎?」

  「有,那就這麼說定,明天晚餐由你請客吧。」撈到一個約會,席原鎧心情相當愉快,從皮夾抽出一張名片給她,「這是我的名片,明天打電話跟我確認時間、地點。」

  她接下名片,在收進皮包前看了一眼。設計富有創意的名片上,寫著他的頭銜:「SC廣告公司總經理」,底下則是他的辦公室電話和手機號碼。

  發動引擎,他沉穩的把跑車開出停車場,駛向幾條街外的飯店。

  十分鐘後,他們一起抵達飯店迎賓大門口。

  她下車前,彎身再度跟他道了謝,他帥氣的揮揮手,把車子開出回轉道,往右轉繞進巷子裏。

  當他來到被魏可菁撞凹一角的停車場出入口的花台前,想起她撞車前還故作鎮定的模樣,席原鎧再也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  ※  ※  ※  ※  ※

  隔日中午。

  從計程車下來。拎著公事包的窈窕身影迅速推開玻璃門,沖進餐廳內左右張望,在看見微笑跟她揮手的席原鎧後,魏可菁做了個深呼吸,放慢腳步優雅地走過來,入座時很鄭重的跟他道歉。「席先生,真是不好意思,突然跟你更改時間,因為我忘了今天晚上我有工作,整晚都走不開,如果耽擱你中午的時間,敬請見諒。」

  本來說好是今天晚上請客,卻因為她晚上得出席一場婚宴,身為統籌婚宴的專案經理,很多事情她必須親自監督才行,所以魏可菁臨時將兩人的約會提前到中午。

  「沒關係,我的秘書早上也剛好提醒了我,今晚我得出席一場宴會,其實我也正好打算要找你更改碰面的時間。」一身隨興休閒打扮的他,乾淨而帥氣,他的瀟灑不羈和她努力營造出的冷靜形象完全迥異。

  「現在這個時間我正好也有空。」

  其實,坐在窗邊的他,剛剛很清楚的看見她下車時不顧穿著窄裙,跨大步一路跑進餐廳內的樣子。

  這女人有兩種面貌,一種是因慌亂而自然呈現的一面,一種是刻意營造出來的專業和冷靜形象。

  兩種面貌,都吸引著他。

  因為明白自己受了她的吸引,所以他取消了今天中午跟某位元客戶的約會來赴她的約。

  「那真是太好了。」瞬間,她松一口氣。

  她還以為自己更改時間會遭他貶損呢,結果並不是她所擔心的那樣,魏可菁鬆口氣之餘,順便拿起桌上的檸檬水,口渴的喝了一大口。

  席原鎧微笑的神情驀地一變,他挑高一對濃眉,表情訝異的望著她喝水的模樣。

  接收到他驚訝的表情,她咬唇微顯不安的放下玻璃杯,明眸忐忑的與他對望。「有、有什麼不對嗎?」

  「咳,恕我冒昧提醒,我記得那個杯子好像是我的,而我剛剛喝過了一口。」清了一下喉嚨,他忍著笑意,儘量用平靜的語調把事實說出來。

  其實他還隱瞞一點沒說——她剛剛喝水的位置,好像剛好是他碰過的地方,他的嘴碰過的杯緣,她的唇也碰了,這不就等於間接接了吻?

  一思及兩人因此而有了親密,他竟然不會感到厭惡,反而愉悅的揚起嘴角。

  「什麼?這是你的杯……杯子?」美顏刷白,她驚愕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瞬間,餐廳裏所有的用餐客人和服務生,連櫃檯小姐都把目光轉到她身上來。

  她再度失去冷靜的形象!

  驚恐的望著從四周投注過來的異樣目光,魏可菁刷白的臉蛋倏然轉為尷尬的排紅。

  席原鎧驚愕的望著她,嘴角抖抖抖的,想笑又不敢笑。

  沒想到一個女人可以成功營造出冷靜形象,卻又能在瞬間將之破壞殆盡,她這方面的功力極強。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笑……」他忍住不笑的功力太差,席原鎧大手覆著額,努力壓低的笑聲從喉嚨逸出,但他低沉的笑聲還是引來其他桌女客的注目禮。

  其他桌的客人們在看見他和她這樣的俊男美女組合時,忍不住又多望了一眼,壓根兒不曉得這一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這樣的情況看在魏可菁的眼底,卻成了另一種解讀。

  她感到尷尬又狼狽!美目瞪著對面那個無法控制住笑意的男人,再看看四周投來的目光,讓她感到無地自處。

  因尷尬而徘紅的粉顏瞬間又轉為青白,她抖著手抓起公事包,轉身往餐廳門口跑去。

  她狼狽的逃離餐廳,逃離那男人的笑聲。

  席原鎧在她往外沖出去時,愕然的止住了笑聲,他完全沒料到她會做出這樣讓他錯愕的舉動。

  他只是覺得她很可愛才會忍不住笑出來,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但她顯然想錯了,竟然就這樣跑掉!

  「該死的!」這句是罵自己忽略了對方纖細敏感的情緒。

  席原鎧迅速往外沖,他追著她慌亂的步伐,轉進一條窄巷子裏,轉彎又轉彎。

  「魏小姐,請等一下,聽我解釋……」

  憑著自己的長腿,他很快的追上她,伸手抓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背對著他的身子扳回來,面對自己。

  「走開!別碰我!走開!」可惡!他竟然當眾取笑她!

  魏可菁誤會了他,她忿忿不平的想甩開他,她咆哮的語氣有些顫抖,雪顏一片銀光,那是因為她哭了。

  她竟然哭了!

  「抱歉……」面對一張清冷蒼白的淚顏,席原鎧高大俊瘦的身軀驀地凍住!這一秒,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重重的揍了一下。

  「我剛剛不是有意笑出來,請你相信我。」他急急的解釋,低頭望著她不斷湧出來的淚水,看著她明明哭了卻還極力咬唇壓抑哭聲,他感覺又被狠狠揍了一拳。

  「走開!你想怎麼笑隨便你,嘴巴是你的,我管不著!」甩開他的箝制,她用手背胡亂擦去自己臉頰上的淚珠,轉身繼續往前走。

  「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他遲疑了一下,又跟上去。他必須解釋清楚。

  「我沒想到你會如此在意,我剛剛真的是無心的。」

  她不語,逕自往巷子另一頭走出去,行走間還不斷用手背擦著止不住的眼淚。

  她不想理他!即使他曾幫過她的忙,雖然她欠他恩情,但這卻不代表他有權利當眾取笑她。

  「請你先停下來,聽我說!」她不肯理會他,代表她心裏對他很氣很氣。席原鎧無法讓她這樣氣著離開,他告訴自己,一定得想辦法解釋清楚。

  「我不想聽!席先生,請你走開,如果你還不走的話,我就大喊非禮,看你還走不走!」擦幹了眼淚,魏可菁重拾倨傲的姿態,轉頭冷冷的看著他,語調也很冷。

  看著她明明受了傷卻還要擺出高傲的姿態嚇退他,席原鎧情緒複雜又心疼。

  他沉默的看著她許久,在她張口真的打算呼叫前,他退後一步;然後緩慢的轉身,往餐廳的方向走回去。

  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請你相信我。」他真誠的說完話,然後大步離去。

  他決定離開,並不是因為屈服於她的威脅,而是留給她冷靜療傷的空間。

  他知道,她需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  ※  ※  ※  ※  ※

  走出巷口,回到停車的地方。

  席原鎧總是掛著微笑的俊帥臉龐,此刻卻顯得凝重而嚴肅。

  欣長的身軀坐在銀灰色淩志跑車內,降下了車窗,點了根煙吞雲吐霧著,魏可菁剛才脆弱哭泣卻依舊故作堅強、不肯示弱的一幕,仍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原來她是個愛面子的女人啦!想必她是那種不容許自己被取笑的個性,就算心裏覺得委屈難堪,她還是有勇氣迎擊對方,把對方擊敗!而他,就是被擊敗的那個人。

  「席原鎧,你大概著了她的魔了……」撚滅了煙頭,他很清楚的領悟到,自己被這個很##&%的女人給吸引了。

  他見了她幾次面,總是看見她努力維持冷靜專業的形象,但很不巧,她好像每次都會在他面前出糗或是做出失控的行為。

  他知道,她應該是因為自己失去冷靜的一面被他窺見了,才會這麼生氣。

  可是,他覺得她很可愛迷人啊!就算在他面前出糗或是失控,他都覺得她可愛極了。但顯然她並不這麼想。

  再度想起魏可菁那張雪白淚顏,席原鎧憂鬱的歎了一口氣。

  性格向來樂觀開朗的他,卻為了這個只見過三次面的女人而歎息,甚至感到心情鬱悶。

  看來,他是真的陷進去了。在短短的時間內,毫無預警的深陷在魏可菁的魅力之中。

  他苦笑,回頭看向巷子,他有種衝動想再回去找她,猶豫的手指才剛碰到門,他的手機卻正好響了。

  「喂。」從口袋拿出黑色手機,他寬闊的背往後靠著皮椅。

  「原鎧,今天晚上你羅世伯兒子的喜宴,你可別忘了出席,記得要把禮金帶去,邀請卡我已經請快遞送到公司給你了,你收到了沒?」臨時找兒子代為出席晚宴的席家父母,又打電話來提醒了。

  「媽,我人在外面,還沒回公司。」席原鎧的語氣意興闌珊,他對這類的喜宴很感冒,「而且我晚上有事要忙,能不能派個人送禮金過去就好?」

  雖然晚上的約不太重要,要推掉也行,但叫他出席婚宴,他寧可選擇原先的行程。

  「絕對不行!你羅世伯跟我們家是什麼交情?我跟你爸臨時有重要的事非得親自趕到台中一趟,我們兩個為了工作沒辦法親自出席已經很失禮了,如果連你都沒去,那叫我跟你爸以後拿什麼臉見他?席原鎧,你如果沒去的話,小心我剝了你的皮,剝完皮之後再叫你爸提早把你抓回來繼承公司,看你敢不敢再說不去!」

  「媽,我不敢說了。」剝皮事小,提早繼承公司可就嚴重了,他才不想那麼年輕就被拖進公司裏賣命,他還想自由一段時間。

  「哼,每次提到要你繼承公司,你就怕了對不?難怪你爸老愛在我面前念你。我們席家就你這個獨子,你不趕快回來繼承公司,害得你爸一直無法退休養老,你自己想一想,這是當人家兒子該有的態度嗎?」

  「媽,我不會棄公司於不顧,我保證我會照約定時間回去,好不好?」當初說好的,三十二歲他才會回席氏接掌,現在他還是以自己的廣告公司為重。

  「媽,我今晚會準時出席,就這麼說定了,掰。」深怕老媽再繼續念下去,席原鎧精明的趕緊結束通話。

  席原鎧抬頭看看巷子,前一刻想再去跟魏可菁道歉的想法已經改變。

  或許,他真的該給她多一點的獨處時間,反正他已經有了她的手機號碼,他會有機會再見到她的。

  打消主意後,他把車窗關起來。

  啟動引擎,銀灰色淩忘跑車以優雅的姿態加入車流當中,像條銀色波紋,快速而沉穩的朝某個方向行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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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以金色與純白點綴少許豔紅來營造氣氛的婚宴大廳,充滿著古典浪漫的氣息。

  今晚在這裏辦喜宴的是某大財團的獨子,因為男方交遊廣闊,政商界賓客都有,所有受邀的貴賓們在六點半開始便陸續到場,在侍者的引領下,坐進了自己的席位,接受服務生親切的款待和服務。

  因為今晚的婚宴排場大,新人與貴賓都來頭不小,所以親自出場監督的魏可菁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魏可菁將一頭披肩直發俐落的高高綰起,以一襲淺橘色平肩禮服裹著曼妙纖細的身段,巧妙的用劉海遮住額頭的瘀傷。

  她優雅的穿梭在婚宴廳裏,謹慎的拿著無線電隨時與多方人馬通話,直到婚宴開始,新郎新娘上臺接受祝福,然後又下臺坐到主桌開始宴客,確定沒有其他問題之後,她才退出婚宴廳,悄悄走到羅馬廊柱的後頭,將手上的無線電暫時擱在一旁的古典高腳櫃上,站在隱密的角落略做喘息。

  「魏小姐,辛苦你了,要不要喝杯果汁?」她才剛走到廊柱後,一個男人隨即拿著一杯果汁靠近她。

  扭頭看向來人,對方是新郎的朋友,名叫高良,他是個混血兒,有著一頭黑髮卻搭著一雙藍眼睛,是今晚的伴郎之一,剛剛婚宴開始時,他們在休息室見過面,所以認得。

  「喔,謝謝。」魏可菁淺淺一笑,優雅的接過高腳杯,啜了一口鮮搾柳橙汁。

  「你要不要也吃點東西?我幫你拿過來好嗎?」高良直獻殷勤,從方才見過魏可菁之後,他的視線便無法從她身上移開,一直追隨著她的窈窕倩影。

  「謝謝,我還不餓!何況我今天負責盯著婚宴的秩序,現在跟大家一起用餐,好像不太恰當。」她提醒他,她有工作在身,不是來參加婚宴的貴賓。「高先生,你要不要回座?現在已經開始上菜了,今晚的菜色很棒,值得嘗嘗。」

  因為工作的關係,她實在不太方便跟他聊天。

  「嗯,我待會兒就回座,在這之前我想冒昧的請問一下魏小姐……」

  「請說。」原來他有問題需要協助,魏可菁很樂意替他服務。

  「我注意到魏小姐並沒有戴婚戒,目前應該還是單身吧?所以我想知道,如果我想應徵魏小姐的男友,是否有這個希望?」住在國外的高良,個性率直,行事很美式作風。這次回國參加婚宴,他對魏可菁一見鍾情,便決定立即展開追求。

  面對如此坦率積極的男人,魏可菁愣愣的望著他,有兩秒鐘無法反應。

  「這……不瞞高先生,我已經有一位要好的男友,所以高先生的要求,恐怕得失禮的拒絕,真是抱歉。」

  幸好,她處理突發狀況的能力很強,隨即冷靜的快速思考過——高良外表條件其實不錯,但她對他並沒有特殊感覺,所以她無法答應他。

  「也的確,像魏小姐這樣出色又美麗的女人,怎麼可能沒追求者。」高良一臉惋惜和懊惱,看來自己還是慢了一步。「不過我不想這麼輕易就放棄。魏小姐,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哪天你想換個交往對象,別忘了打電話給我。」高良竟然塞了一張名片給她,然後帶著惋惜的神情,轉身走掉。

  低頭看著名片,她僅只是瞥了一眼,對他名片上的手機號碼和電話完全沒興趣。

  抬頭,她轉身才想將名片先找個地方收著,卻對上一雙熟悉迷人的深邃電眼。

  她像影片定格一樣,整個人呆住,愣愣的望著不曉得從哪里冒出來的席原鎧,一個造型完全不一樣的席原鎧——他穿著正式的黑色西裝,看起來優雅而迷人,卻又帶著一絲狂放不羈的味道。

  「看來你的行情比我想像的還要好,連工作場合都有追求者冒出來擾亂工作情緒。」他微笑的跟她說話,但那笑意卻末達他會放電的黑瞳裏。

  「你怎麼會在這裏?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婚宴賓客名單上並沒有你的名字。」回過神來,她想起中午兩人不愉快的事,更記得賓客名單裏,他並未收到邀請。「席先生,麻煩你儘快離開這裏,要不我恐怕得找飯店警衛來請你出去。」既然末受到邀請,就不該在這裏出入。

  「我代替家父出席婚宴,坐在A區的貴賓席。本來我並不想代為出席,不過現在我很慶倖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來參加今晚這場婚宴。」從口袋掏出燙金的心形邀請函,在她眼前晃了晃。「沒想到原來今晚這場宴會是由你負責,這場婚宴辦得很好,菜色的確很棒,跟我同桌的賓客們都讚不絕口。」

  他說話總帶著明朗的笑,但今晚的笑有些不一樣,帶點複雜的情緒,多了點鬱色。

  「謝謝席先生誇獎,這場婚宴所費不菲,呈現出來的成果當然也絕對令人滿意。」她簡短的跟他談話,因為中午的不愉快,讓她不想多跟他獨處。「抱歉,我得失陪了,請席先生回座好好品嘗料理,如果有不滿意或需要服務的地方,可以跟任何一位元服務生反應。」

  優雅地掉頭,她朝側門走去,打算先離開一下。

  「我跟你一樣,現在一點都不餓。」他卻走過來,修長的大手輕托住她白皙的手肘,將她往外頭帶去。

  「你想做什麼?」她沒防備。就這麼被他帶出宴會廳,來到後面隱密的走廊。

  當兩人一起消失在門扇後面,他確定沒人看見他們時,席原鎧斂去了俊容上那抹笑意,正色的向她致歉。「我想鄭重的再跟你道歉一次,關於中午那件事,我發誓,我真的無意取笑你,我也無意讓你哭泣。」

  「你……」看著他嚴肅又帶著愧疚的神情,她突然說不出話來。

  被他取笑的事,她還是很在意,整個下午她一直都在罵他,把他當王八蛋一樣臭罵著。

  「如果你不肯原諒我,那我今晚恐怕會失眠,我如果失眠的話,明天將會沒精神上班,也許開車出門會不小心撞車,走路還可能踢到石頭而摔跤,或者因為恍神而撞到電線桿……」他故意渲染事情的嚴重性。

  「怎麼可能這麼嚴重?你別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原諒你。」她不想同情他,故意擺出冷臉想嚇退他,「席先生,我現在正在工作,請你別打擾好嗎?」

  「你如果堅持不原諒我,那我只好跟你耗著了。」他偏要打擾到底。

  席原鎧突然欺近她,伸出手臂,將她困在牆面與自己的胸膛之間。他太靠近她了,她幾乎可以聞到他的男性氣息。

  「你是無賴嗎?怎麼這樣纏人?我討厭你,不想原諒你,難道還犯法嗎?」他身上的古龍水味讓她的頭有點暈眩,但她力持鎮靜著。

  「你不想原諒我是不犯法,但我良心會不安,會得憂鬱症,輕微的憂鬱會導致失眠,嚴重的話可能會有自殺的傾向,我……」

  「請別胡說八道。」她厲聲喝斥,對他胡言亂語感到頭痛。

  「我再正經不過,請你相信我。」他表情依然很認真嚴肅:「你如果還是不肯相信我說的話,那我只好說到你相信為止。」在這之前,她別想回婚宴廳去。

  無力!瑩瑩美目瞪著他,這男人分明就是要跟她糾纏不清。

  「好吧,我相信你就是了,這樣你總可以放我走了吧?」為了工作,她只好原諒這個討厭鬼,語氣明顯帶著挫敗的無奈。

  「謝謝。」纏功奏效,他終於露出真心的笑容,含笑的桃花電眼隱約朝她放著電。

  「那還不放開?」美目一瞪,瞪向他依舊沒放開的手臂。

  「你真的有個要好的男友?或者這只是拒絕那位高先生的藉口?」還不能放,因為他心中有個疑惑。

  「這是私事,我不想多談。」她有沒有男友、是不是藉口,都與他無關吧?

  「這的確是私事。不過我如果提出交換條件,你能不能誠實正經的回答我?」

  「什麼樣的條件?你的婚禮也交由「花嫁」來統籌嗎?」高高的揚起尖美的下巴,美目閃過一絲困惑,她不曉得他為何非要追問這個問題不可。

  「把婚禮交給你們統籌絕對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得先找到願意步入禮堂的新娘才行吧。」目前正值感情空窗期,而他想追的女人說她有要好的男友,這讓他有點失望,也很傷腦筋。

  「你的徘聞那麼多,身邊的女友一個接一個的換,你若有心,要找新娘還不簡單。」魏可菁脫口而出,這些八卦都是從葉紫晴口中聽來的。

  「原來你很注意我?」濃眉輕揚,染著淡淡笑意的眼眸裏饒富興味。

  「誰、誰注意你了?這是從我同事那邊聽來的,在這之前我甚至完全不認識你。」他的眼神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請你放手好嗎?我不能離開太久,萬一宴會裏有什麼狀況我卻沒能及時處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好啊,為了避免發生不堪設想的後果,你只要誠實回答我,你是真的有男友還是瞎掰?給一個答案,我立刻放手。」

  這個答案攸關他一個重要的決定——如果她有男友,造成阻礙,他得想辦法慢慢追求她;她如果沒有男友,那正中他下懷,他會立刻把她追來當女友!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無、賴!」美眸裏燃起怒火,她力持冷靜的聲音已經有點失去控制。

  「很遺憾,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說過。」他願意把這個難得的機會留給她。

  「你是個大無賴。」她一點也不客氣,送給他這個封號。

  「謝謝。既然在你眼中我是無賴,那就無賴到底吧。」接下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展現無賴的精神給她瞧瞧。「給我答案,我就放你走。」

  這人!沒問出答案是不會死心就是了?好吧,如果他只是要一個答案的話——

  「有!我有一個很要好的男友!我說的是事實,沒半句假話。」反正他也無從求證。「答案給了,這樣你總可以放手了吧?」

  「好,我放手讓你走。」這個答案聽進他的耳裏,說不失望是騙人的,但他從來不是一個會輕言放棄的人。「不過我得告訴你,放你走只是暫時的,下一次,我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開我的手。」

  不管她身邊有沒有那個男人,他都追定她了!

  手臂垂落,高大瀟灑的他退後一步。

  他狹長而迷人的電眼,定定的看著她粉顏上閃過的那抹錯愕和困惑。

  她微慌的轉身,窈窕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後。

  放你走只是暫時的,下一次,我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開我的手。

  那天,在飯店走廊上他所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幾天,魏可菁在工作或下班後的空檔,這句話就會無預警的冒出來,然後佔據她的思緒,讓她白白浪費很多時間。

  只是無論她怎麼想,都想不出一個結果來。

  直到今天,就連她休假來大賣場採購,她還在被這句話困擾著。

  實在生氣了,魏可菁下定決心,從現在起,她要甩掉腦海裏有關他的一切,不再被他給佔據一分一秒的時間。

  採購完畢後,她拎著兩個大購物袋,離開賣,開車回家。

  每次排休假,就是魏可菁大採購的時間,她會來到大賣場採買生活用品和蔬果鮮肉,把冰箱填滿。

  她很喜歡下廚,之前在國外讀書時,養成她獨立的個性以及一手好廚藝,因此現在只要不上班,她幾乎不外食,樂當一名宅女。

  回到家後,她換上圍裙,把買回來的生活用品放好,一部分食材放進冰箱,一部分則拿來準備使用。

  叮咚叮咚……

  門鈴在這時候響起,她放下處理一半的蘿蔔生菜,拿紙巾擦幹雙手後,走去開門。

  假日時,會來串門子的人,除了隔壁鄰居之外,就是住樓上的房東太太。

  開門前,她從門眼看出去,結果只看見一大東的鈴蘭花,沒看見訪客的長相。

  「請問哪位?」把門打開一條縫,她望著外頭,卻依然無法看清楚拿花束那人的面貌。

  「花束外送。」躲在花束後的男子,聲音有點壓抑的低沉。

  「請問是魏可菁小姐嗎?這是一位高良先生送你的花束,麻煩請簽收。」

  「高良送我花?」高良怎會知道她的住處?把門打開來,瞪著遞到眼前的鈴蘭花束,魏可菁更加困惑了,不明白打算追求她的那位高良先生,怎會如此神通廣大?

  「是啊,高良先生很有心,把這束花送到花嫁婚禮顧問公司,不過卻沒人能簽收,所以我只好雞婆的代為送來給你。」

    男人的聲音不再壓抑低沉,他終於從花束後現身——

  竟然是一身時尚米白色打扮的席原鎧!

  「嚇!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高良送花到公司,而他代為送來給她?魏可菁驚愕的瞪著這個好不容易被她丟出腦海的男人。

  「我特地給你送花來,不是來搞鬼。」瀟灑的站在她面前,他讚賞的看著她的居家打扮。

  長髮綰起,用大髮夾固定著,不過有幾繒細絲垂落在頰鬢和雪頸上,骨架纖細的她穿著米白色的寬洋裝,搭上一件橘色圍裙,白皙的腳穿著一雙橘色貓咪圖案的室內拖鞋,她這模樣和平日以幹練優雅形象現身的她完全不同。

  「我的花束紫晴會代為簽收,你根本沒必要親自送過來。」這男人想做什麼?她握著門把,心裏揣想著。

  「葉小姐允許我幫你把花送過來,你若是不想收下的話也沒關係,我可以代為處置。」他會立刻把花從樓梯間的窗口丟出去!說著,他轉身走向視窗。

  「等等,誰說我不要了。」那是她最喜歡的鈴蘭花,丟了可惜,「拿來,我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她可不允許這麼漂亮的花束被糟蹋。

  「你真的要?」側過臉皺眉看著她,他對這東花其實有點感冒,不過這是來找她的藉口,不給的話好像說不過去。

  「當然。」他幹麼露出一副懊惱的表情?送花來還捨不得給嗎?

  「那好吧,我幫你拿進屋內,你去找花瓶裝水。」高大的身子兜回來,他順勢抓住她的手,反客為主的拉她進入屋內。

  「席先生,我並沒有邀請你進我的屋子……」他怎麼可以不請自來?魏可菁傻眼的看著他登堂入室,還拉著她的手腕。

  他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她,用無辜的眼神望著她。「抱歉,我剛剛以為你會邀請我進來,因為這是待客的基本禮貌。」

  那雙無辜的眼裏,含著笑意,眼神中釋放著電流,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電流,蠱惑著她。

  「你是代送花束的送貨員,不是我邀請的客人。」不被他那雙電眼所勾引,她移開目光,想掙開他的手。

  「來者是客,你收了花也該表現一點心意吧?」他卻欺身過來,將她壓到還敞開著的大門門板上。

  倒抽一口氣,他這麼靠近讓她很不自在,他的胸膛幾乎快要抵到她柔軟的胸部。

  「花……又不是你送的,請你搞清楚狀況。」

  「雖然花不是我送的,不過我沒功勞也有苦勞是吧?請我進屋子吃頓午飯,對你會很為難嗎?」葉紫晴跟他透露,她休假日通常都宅在家裏,而且一定親自下廚。

  「當然為難了,我的午餐只準備了一人份。」這是真話。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再多準備另一人份,反正我今天很有空。」無論如何,他今天都非留下來不可。

  「席原鎧,你這人怎麼這樣?你難道聽不出來,我並不想讓你留下來作客嗎?」厚!這人怎麼這樣無賴?「請你放開我的手,並且別這樣壓著我,你這種行為已經騷擾到我!」

  前幾天在婚宴上相遇時,他也是這樣纏著她,現在又故技重施……她真是太不小心了,才會又被他給纏上。

  「我說過,我如果有機會再抓住你,就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開我的手,你還記得吧?」他涼涼打斷她的話。

  「你……」她愕然瞪視他,不明白他突然又提起那句話幹麼?

  「葉小姐很崇拜我,她跟我保證,你目前還沒有要好的男友,而且正在尋覓男友中,也就是說,你那天對我說謊,你身邊根本沒有要好的男……」

  「停!你跟我說這些幹麼?」葉紫晴這個大嘴巴,竟然跟他透露這件事?可惡!

  「就算我沒要好的男人、正在尋找合適的交往物件,那又怎樣?」

  「既然你現在身邊沒人,而我剛好沒女朋友,現在還是單身……所以,我想我們何不湊成一對,交往看看?」

  「你要跟我交往?」這就是他的目的嗎?他說過不會簡單放手的那句話,是因為他要追她?聽他親口說出要跟她交往的話,魏可菁心跳有瞬間的加速,他是個迷人的男人,家世背景絕對優秀,但——

  「這、這恐怕不行……」魏可菁情緒紛亂的看著他。

  「因為我看過你出糗好幾次,還不小心傷了你的自尊心,所以你不願給我這個機會?」在來找她之前,他已經猜想過她可能拒絕的原因了。

  她無言,因為心裏的想法完全被他說中。

  「如果是這個原因讓你打算將我三振出局的話,那就太不公平了。」他的眼神有點怪異,對她的想法非常不認同。「換個角度想,找看過你的另一面,以後你在我面前就可以更自在,更何況那天在餐廳裏我真的無意取笑你,而且也已經跟你鄭重的道過歉。」他認為,她沒理由拒絕他的追求。

  「你為什麼想追我?我相信你身邊多的是女人,為何你……卻獨獨要選擇我?」他說的也沒錯,往後在他面前,她可以自在一些,但這並不能讓她點頭答應他的追求。

  她不玩愛情遊戲,即使她知道自己心裏對他並不排斥,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太過豐富的風流史,還是會為之卻步。

  「因為我被你吸引,我不認為我該錯過你,而你假如刻意想錯過我,對你也是一種損失。」雖然身邊從來不乏女人圍繞,但他對感情向來忠貞不二,絕不玩劈腿那種爛遊戲。

  這幾年來,他的確跟不少女人交往過,但那些女人都無法讓他定下心來,最終都以分手收場。

  然而眼前的她,卻帶給他另一種感覺!

  她優雅冷靜,但卻又有可愛的一面,深深吸引了他,每見一次面,那種感覺就加深一回,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讓他如此想接近,如此想把握住。

  「你是認真的?即使我告訴你,我不玩愛情遊戲,一旦決定交往,我會全心全意經營這段感情,在交往的同時,你必須要有跟我結婚的打算……這樣你也要跟我交往嗎?」

  她明白自己對他存有強烈的好感,但是她卻無法瞭解他想要追求她,到底是存著新鮮感好玩還是認真的心態?他的心態是讓她猶豫的關鍵。

  因為猶豫,因為遲疑,因為不瞭解他的心態,所以她必須用非常嚴肅的語氣跟他把話說清楚。

  她說完話後,靜靜的等待著他的答案。她必須知道,像他這樣一個情史輝煌的男人,會有那種膽量接受她的認真和全心全意嗎?

  「即使如此。我也願意。」他完全沒考慮,直接給了她答案。

  她愕然,腦袋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他的身體已經欺過來,將她壓在門板上,他的唇隨即落下,找到她粉嫩的軟瓣,深深的給她一個定情之吻。

  他的吻溫柔而誘人,她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粉腮染上紅暈。

  她僵在他的懷裏,在他的手臂和氣息的包圍下,任他加深這個吻,渾然未覺自己是在大門敞開的情況下,接受席原鎧這個熱吻。

  「咳、抱歉,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別理我……」

  隔壁打算出門覓食的鄰居正巧撞見了她和席原鎧親吻的這一幕,鄰居尷尬的快步閃過,快速下樓去。

  厚……魏可菁這時才驚詫回神,赫然發覺自己竟然在大門敞開的情況下跟男人接吻。

  「席原鎧——你怎麼可以在門口吻我?」猛然推開他,她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尷尬得無地自容。

  「在門口不好嗎?那好辦!」

  他笑笑的轉移陣地,將臉紅尷尬的她拉離門口,把門關上後,他立即又將嘴巴欺過來。

  在她的抽氣聲和臉紅心跳的驚愕瞪視下,他再度封住她的柔軟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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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09:57
  第四章


  電話來了,快接電話啊,電話來了,快接電話啦!

  小丸子可愛又逗趣的聲音在靜謐的屋內響起,驚擾了魏可菁,她一雙迷蒙的眸子瞪著也驀然僵住的席原鎧。

  竟然有人用這種好笑的聲音當手機鈴聲?

  他憋住笑,訝異的黑色眸子直勾勾望進她尷尬的眼底。

  「鈴聲是紫晴設定的……跟我無關。」

  臉蛋酡紅的推開眼前的男人,她轉身離開門前,腳步踉蹌的跑進客廳,從桌上拿起自己的白色手機,迅速按下通話鍵。不是怕漏接葉紫晴打來的電話,而是怕這個好笑的聲音繼續嚷嚷下去。

  「嗨,可菁,你收到「金門高粱」先生送的花了嗎?」葉紫晴像娃娃音的嗓音,鑽進魏可菁的耳裏。

  「葉紫晴,你還有臉打電話來?是誰要你雞婆的叫席先生把花束轉送過來的?還有,人家叫高良,良心的良。」抓著手機轉身走向視窗,她低聲的跟葉紫晴說話,纖細的身子背對著席原鎧,儘量忽視他投過來的炙熱眸光,力持鎮定的挺直腰肢,不想讓他看出剛剛那個吻讓她的心有多慌亂。

  「那位高良先生不是重點好不好?我要聽的重點是,席先生有沒有把握機會展開追求行動啊?」葉紫晴曖味的竊笑著,「有沒有啊?從實招來喔!不准隱瞞。」

  「……這、這不關你的事吧?」剛剛才消褪幾分的臉蛋,再度染上紅潤色澤,魏可菁說話有些吞吞吐吐。

  「哦!一定有對不對?」向來自信冷靜的魏可菁?竟然舌頭打結了,可見被她給猜對了!席原鎧的行動力果然很強。

  「哇,好羨慕喔,繼愛茉之後,現在你也找到物件,那我可得多多加油了,我一定要找一個比席原鎧更贊的男人才行。」欣羨又嫉妒啊。

  「你那麼崇拜席先生,乾脆我把他讓給你好了。」

  「喔!原來席先生已經是你的啦!嘻嘻,我要把這消息趕快告訴百合和愛茉,她們一定很驚訝,掰掰。」喀!葉紫晴把電話掛了。

  抓著嘟嘟作響的手機,魏可菁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她竟然自己承認席原鎧是她的了?她怎麼會說話不經大腦呢?

  噢!細白的手覆額,懊惱的低吟一聲。

  「我很高興,你這麼快就肯承認我。」雖然她刻意壓低聲量,但席原鎧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走過來,伸出長臂從身後圈住她細緻的腰,親昵的輕擁著她,一雙星光朗目透過窗戶玻璃的倒映,與她直視著。

  她僵在他寬闊的懷中,慌亂又緊張的轉開目光。

  這一轉,卻將自己細嫩的臉頰靠近他,他留戀的將唇貼上那細嫩的肌膚,吻著她的粉腮,低咬著她嫩白的耳垂和細頸,將剛剛還沒盡興的那個吻延續下去。

  「等、等等……」在他再度侵襲她的唇之前,小手抵住他的胸口。

  「唉!」可惜,差那麼一點就吻到了。

  「我可還沒承認你,你別高興得太早。」剛剛跟紫晴的對話,不算數。「我覺得我必須謹慎一點,畢竟挑男朋友又不是到市場挑青菜,只要看起來OK,隨便哪一把都行。」

  「我的條件還不夠格嗎?」濃眉輕蹙起,頭一次有人把他跟青菜並列,真是侮辱他了,不過沒關係,為了追得美人歸,他願意暫時當青菜。

  「好吧,我要怎麼做,你才肯承認我、讓我當你的男人?」

  「目前我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她還真找不到理由拒絕他,不過她就是不想讓他太容易得逞,誰教他曾經連續看見她出了兩次糗,還取笑過她。

  「你連一點想法都沒有,那對我太不公平了。我看這樣吧,就由你對我心動的指數來決定,從現在開始,我追求你,而你必須誠實的面對自己的感情,一旦你對我心動,絕對不能有所隱瞞。」他有自信,她會愛上他。

  望著席原鎧自信滿滿的俊朗神情,魏可菁被激起了挑戰欲,「好,就這麼說定了!」她接下戰帖。

  顯然,席原鎧是來真的。

  這半個月來,他總是找各種時間跟魏可菁碰面,不管她是去看婚禮場地,還是跟客戶或廠商約好到外面洽談事情,席原鎧都能在恰當的時間內出現,約她一起用餐或者喝咖啡。

  和席原鎧在一起,其實沒什麼壓力,一如他所說的,既然他都見過她最真實的那一面,那麼她在他面前根本不必再營造什麼冷靜優雅的形象,而他喜歡的就是她的率真。

  魏可菁覺得自己似乎被他給說動了。

  她並不隱藏自己對他的感覺,和他在一起時,她很認真的用自己的感受去體會他,因此她對他……確實悄悄的心動了。

  他看出來了嗎?

  ※  ※  ※  ※  ※  ※

  「可菁,求你幫我一個忙,快點,拜託!」周愛茉咚咚咚跑到樓上的辦公室來,抓著正在審閱婚禮謝卡樣式,但其實心不在焉的魏可菁,雙手合十的提出請求。

  「我正在修改羅小姐的白紗禮服,她的身材跟你差不多,我需要你穿上那件馬甲白紗,讓我把腰身改得服貼自然一點……」

  這件白紗禮服的修改很麻煩,馬甲造型必須百分之百貼著人體的線條修改,才能穿出合身性感的感覺。

  「羅小姐不是說好要親自來試裝嗎?幹麼還找我?」魏可菁趕緊抓回飄遠的思緒,腦子一轉,記起羅迪薇答應今天中午兩點鐘會過來試裝一事。

  畢竟婚禮在即,羅迪薇若不親自來試裝,那後天的婚禮根本沒合身的白紗禮服可穿,尤其羅迪薇又偏愛馬甲式迷你短裙設汁的禮服,緊身又裸露的風格,確實能襯托她纖瘦的身段和那雙修長的腿沒錯,但她總覺得裸露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她並不喜歡羅迪薇所挑選的那些禮服。

  「一分鐘前她打電話過來,取消了。」這位羅迪薇小姐非常率性,做事全看情緒,好像這場婚禮不關她的事一樣,她想關心就關心,不想理就丟在一邊。

  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周愛茉被挑剔又不合作的羅迪薇給氣得快要心臟病發,不論禮服跟彩妝或是髮型,羅小姐都挑剔到不行,一再否決她的設計。

  不過這些也就算了,反正後來還是一一搞定,現在就只剩最後的試裝和禮服修改,結果羅迪薇卻突然打電話來取消約定,叫她自己想辦法改好就行了,讓周愛茉當場傻眼。「她取消試裝?這怎麼行?到時候沒禮服穿,她鐵定又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來!」天啦,這位羅小姐還真是會找人麻煩!

  「我打電話給她,非要她親自來試裝不可,羅小姐的禮服我根本不敢穿好不好?緊身得要命又暴露得可以,不是我的穿衣風格。」魏可菁說著,翻閱聯絡簿找出羅迪薇的手機號碼,拿起電話便撥打。

  誰知,打了幾通,都是關機回應,就連她打到羅迪薇的住處和給她的未婚夫,也都同樣聯絡不上。

  「厚!這個羅迪薇到底在搞什麼鬼?」從來沒見過這種不負責任的客戶,氣得將電話掛回去,魏可菁氣呼呼的看著一臉無奈的周愛茉。

  「誰知她搞什麼鬼?反正她錢都已經付清了,我們既然收了款就得把她的禮服和婚禮全部搞定。」所以,就算魏可菁不喜歡羅迪薇的穿衣風格,還是得忍一忍。

  「可菁,下樓幫幫我好不好?」

  「現在也只能認命了,還能怎樣!」魏可菁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辦公桌後走出來。

  「愛茉,你得花多久時間修改?」時間最好越短越好。

  「最快半小時,久一點的話頂多四十分鐘,我保證。」她會儘快。

  魏可菁認命的歎了口氣。

  跟隨著周愛茉下樓,來到位於門市後面的試裝間,乖乖進更衣室內穿上羅迪薇那套馬甲短裙禮服,她感覺胸部被托得好高,連乳溝都擠出來了,她的腰身也被束得好緊,快要不能呼吸,只及大腿的白色短裙下的一雙長腿涼涼的,冷氣讓她雙腿有點發抖。

  她忍著,直挺挺的站在落地的全身鏡前,看著自己那對快彈出布料外面的雪白酥胸,看著看著,自己都臉紅了。

  「好了沒?」時間已經過了半個種頭了。

  「再一下下,大概再五分鐘。」蹲在魏可菁後面,已經修改到最後階段的周愛茉,一邊專注工作,還得一邊安撫魏可菁的情緒。

  「就五分鐘,五分鐘之後我馬上……」魏可菁瞪著鏡子裏的自己,話說到一半,卻沒了聲音,還突然倒抽一口氣。

  「怎麼了?我的針刺到你了嗎?」周愛茉緊張的將最後一針縫好並剪斷線頭,她往前探頭,關心的問魏可菁。

  但這一探頭,她就明白了魏可菁突然不說話的原因——周愛茉從前面的鏡子裏,看見了站在門口那抹高大帥氣的男人身影。

  「嗨,席先生你好。」回頭,輕鬆的跟站在門口的席原鎧打招呼。

  「你來找可菁是吧?我剛好把禮服修改好了,可菁正好有空,這裏就留給你們談話吧。」三兩下收好針線盒,周愛茉動作快速的閃人。

  「謝謝。」周愛茉經過席原鎧身邊時,席原鎧微笑的跟周愛茉道謝。

  花嫁的每個人都很幫他的忙,總是願意幫他製造眼魏可菁獨處的機會。

  從驚愕中回神的魏可菁,尷尬的用手遮住胸口,回頭喊住周愛茉。「愛茉,你得協助我把禮服脫下來啊!」

  「我等一下再來幫你換。」周愛茉卻不理會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試裝間的門後。

  可菁難得有如此性感的打扮,鐵定能夠讓席原鎧更加著迷。

  「需要我幫你嗎?」席原鎧帶著帥氣的笑容走近,他很熱忱的願意幫這個忙,一雙炙熱的眸子寫滿了驚豔,眼瞳裏倒映著她性感的模樣。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脫下這件禮服。」臉頰的紅暈慢慢擴大,她不自在的扭身轉往更衣間。

  「一個人怎麼拆開後面那複雜的結?除非你有三頭六臂。」他走在她身後,來到更衣間門口。

  窈窕的身影僵在更衣間門前。

  他說的對極了!除非她有三頭六臂!

  「我保證我會很君子,不該看的地方一定不會亂看。」看著她驀然僵住的背影,他的嘴裏雖然這麼說,眼睛卻無法從那雪白的薄肩移開。

  「你……確定你有當君子的本事?」現在,如果不靠他幫忙,恐怕暫時找不到人,而她穿這樣真的非常不自在,與其得穿著這件禮服跟他相處,不如忍一忍趕快換下來,反正他只需要幫她將後面交錯的繩結解開,之後她便可以自己來。

  「對女人,我從不硬來。」他保證。

  「那就麻煩你了,你的眼睛不能亂看,知道嗎?」鼓起勇氣走進更衣間內,他也跟著走進來,更衣間的門虛掩著,僅留下一道縫隙。

  為了安全起見,不能把門鎖住。

  席原鎧對她的防備毫無意見。

  他站在她的身後,伸手觸碰她細緻腰肢上的繩結,慢慢的將交錯的白色繩子抽開來。

  他的動作很慢,每次碰觸都讓魏可菁的背像觸電般輕抖一下,對於自己的反應她很尷尬,盤在胸口的手臂微微顫抖著,可見她真的非常緊張。

  這間更衣室並不大,平常容納兩個女生是足夠的,可是高大的席原鎧卻讓這個空間變得擁擠,她幾乎是貼靠著牆面站立,把後面的空間都讓給他。

  她背對著他,他面對著她的背,更衣間內一片靜謐,讓她很難不聽見他從平穩轉為粗濁的呼息聲。

  「好……了嗎?」她感覺他的指尖已經碰觸到最上面的那個繩結了,應該好了吧?

  「快好了。」他的聲音悶悶的,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這個任務可真艱辛,對我而言是種折磨……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要當個君子還真是不容易。」他咬牙接著說。

  「是、是你自己要幫這個忙,我又沒有強迫你。」他話裏露骨的渴望,讓她困窘的臉紅,從頸子到臉頰,火速的燒紅一片。

  「是啊,是我自願的,所以我活該得忍住想吻你的衝動。」好了,最後一個交錯的綁繩解開了,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大功告成,在我還沒被你誘惑得窒息之前,我得趕快出去。」話說完了,他卻站在她身後,動也不動。

  「你要出去就快點。」怎麼還不走?她都尷尬困窘得快要暈倒了!

  而且更衣間內擁擠得讓她呼息不順暢,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決定了,在我出去之前得討個謝禮才行,要不這個忙豈不白幫了?」出其不意,他的大手握住她的粉肩,迅速將她窈窕的身子轉過來。

  她低呼一聲,交握在胸口的手驀地一松,下一秒她的嘴就被他欺下來的唇給封住!

  他緊緊的摟住她,讓她半露的渾圓酥胸緊貼著他的胸膛,在渴切的吻著她的同時,他能感受到她性感身段的柔軟觸感。

  這個忙幫得真夠值得!

  魏可菁想反抗,但卻無力。

  因為他的吻如此迷人,他入侵的氣息很快就將她的理智趕走,她只能柔順的沉迷在他富有技巧的熱吻當中,頭微微暈眩著,心跳也在瞬間加快跳動。

  「你為我心動了嗎?」當吻結束,席原鎧將她輕按在自己的胸懷裏,在她耳畔低聲輕問。「這些日子以來,我每見你一次便多心動一分,我渴望像這樣吻你,今天——終於如願以償。」真好。

  「你能告訴我,心動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嗎?」粉唇吐出如蘭氣息,她試著抓回飄遠的理智,讓自己回復思考能力。

  「心動啊……就是見到那個人會想靠近她,最好能將她摟在懷裏,低頭甜蜜的吻她的唇,張開雙臂抱住她纖細迷人的身子,一起分享親密。」他對她的感覺,就是如此。

  她臉紅的微微一笑,輕咬著粉唇。心裏想著自己是否對他也有如此的感覺?

  每次只要他一出現,她就很想靠近他,但礙於矜持,總是刻意回避他,但在回避的同時卻又期待他主動靠近……

  好矛盾的心態,而她這陣子也被這種感覺折騰得有些討厭。

  今天心頭那份討厭的鬱悶,總算找到答案了。

  「你神秘的笑著,是什麼意思?突然領悟到原來你早就對我很心動了對不對?」

  他低頭,看見她偷偷將嘴角揚起,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其實你已經對我動了心,就像我對你的感覺一樣?」

  他非常期待能讓她點頭,讓兩人正式邁入交往關係。

  她抬頭望著他。「我真的得承認嗎?」他眼瞳中閃爍著期待光芒,那自然散發出來的電流讓她無力招架。

  「你必須承認。」快點頭!

  「嗯……」她歪著頭,嘴角的笑意加深。

  「還不答應跟我交往的話,我會在這裏吻到你答應為止。」俊眉往上一挑,他英俊的臉龐再度欺下來,目標鎖定她誘人的粉唇。

  「你真是無賴。」這回她有防備,立即閃開。

  「停下來!我答應就是了,你不能得寸進尺,況且我還得把這件禮服換下來。」更衣間裏能閃到哪里去?她只能再度背對著他。

  「為免你後悔,我來蓋個章確認。」望著她白皙的背,他眼眸一黯,低頭朝她漂亮的肩頭烙下一個吻。

  「厚!」她驚喘,纖細的身子驚然一聳,尷尬的紅澤火速佈滿了她全身的肌膚。

  她的反應可愛極了,惹來他得意的大笑。

  「席原鎧……」她困窘的咬牙想罵他。

  「我先出去,不打擾你更衣了。」他心情愉悅的立即閃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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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10:28
  第五章

  下午五點多,天空突然烏雲密佈,下起滂沱大雨。

  一輛計程車在黃燈時加速通過路口,輪胎下濺起水花,站在路口的魏可菁,窄裙被濺起的污水弄髒了,傻眼的她還來不及反應,燈號已經變為綠燈,她拿著公事包遮在頭上,氣呼呼的快速跑過馬路,沖到了對街。

  直直沖到一間咖啡屋外小小的遮雨棚下,遮雨棚擋住了一些雨勢,她站在那裏拍拍衣服上的水珠,拿出面紙擦掉臉頰上的水滴和窄裙上的髒汙。

  雖然只是過一個路口,但雨實在太大了,使得她身上已經呈現半濕狀態,而窄裙被染黑一大片的她,還得忍受別人的目光走過幾間店,才能到達她跟席原鎧約定的地點。

  正懊惱著該冒雨繼續前進,還是等待雨勢小一點再走時,驀然間,一個男人靠過來,他手裏還拿著一支黑色大傘,替她解決了問題。

  「今天早上的氣象報告說了,晚上會有大雨,你沒帶傘出門是因為沒看到氣象報告嗎?」從停車場撐傘走過來的席原鎧,正巧遇上了在遮雨棚下躲雨的女友,他立即過來英雄救美。

  「席先生,你別忘了,今天早上出門前,我並不知道我們晚上會有約會。」

  是他臨時打電話來約她一起吃晚餐,若非臨時邀約,她現在已經回到家裏,不必出來淋雨。

  「那是我的錯嘍!好吧,我承認是我太想跟你約會,才會造成你被淋雨的窘境,那這樣吧,晚餐我請客。」自從兩人的交往明朗化之後,席原鎧總會儘量挪出時間跟她約會見面。

  這段期間,都是他主動邀約,而她一直處於被動狀態,但她卻不曾拒絕他的約會,只要時間允許,她一定赴約。

  「是啊,你害我淋濕了,裙子也弄得好髒,本來就該由你請客。但前提是,我不想這樣濕答答又髒兮兮的去餐廳吃飯,如果你還不餓的話,可不可以先載我回家換衣服?」然後再出門用餐。

  「那有什麼問題!不過你的住處離這裏太遠,不如回我的住處換掉這身濕衣服,我的住處就在兩條街外,開車十分鐘就到。」他樂意為她服務。

  「你那裏有女人的衣服讓我換?」難道他的住處留有前女友的衣物嗎?這個想法讓她臉色微變,聲音微微拔高。

  瞧她表情怪怪的,席原鎧立即領悟到她腦袋裏的想法。「我的住處沒有女人的衣物,不過有一台洗脫烘滾筒洗衣機,你可以先穿我的衣服,等衣服洗好烘乾後,再換回來。」這比特地開車回她的住處換,方便多了。

  「好吧,我想這樣可以省去許多時間。」一聽完他的解釋,她的表情暗自恢復正常。

  「你的車子停在哪里?離這裏很遠嗎?」她恢復冷靜的問他。

  「不遠,不過我可以把車開過來。」他將她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

  「如果我的住處有女人的衣服呢?你會怎麼做?」他等著她的回應。

  「如果我告訴你,我的住處有男人的衣服呢?你又會怎麼做?」不答反問,她抬頭望著他的眼睛。

  「你有嗎?」他卻將問題又丟回去。

  「我沒有。」這男人,就是不肯先回應就是了。「但假如你的住處有女人的衣服,代表心裏還留戀著前女友,我會立即跟你提出分手。」好吧,她願意率先說出自己心中的感受和做法。

  「你的處理方式還真是不拖泥帶水,不過……萬一我住處留著的是我姐或是我媽的衣服呢?你也要跟我分手嗎?那豈不是辜負了我一片癡心?」俊眸閃爍著頑皮笑意。

  「你有必要這樣拐彎抹角批評我的做法嗎?」她瞠眸瞪他。

  「我沒有半點批評的意思,我只是捍衛我的清白。我希望我們能夠順利的交往下去,別為了一點小事或誤解而分開。」他替自己的立場說明。

  「嗯……你說的沒錯。」看他斂去笑意,神情轉為認真,她明白了他的用意,心悄悄暖了起來,因為他對這份感情的認真,傘外的大雨不再那麼令人討厭。

  「走啦,我跟你一起走過去開車,這樣比較快。」

  嘴角揚起一抹笑,不再因為髒汙的裙子而心情不好,她甚至主動拉起他的手,朝他剛剛來時的方向走去。

  「看來,有人比我更期待趕快回家。」他揚揚眉,被她拉著走,對於她頭一回的主動感到愉快,十分的愉快。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魏可菁這才開始後悔,自己不該跟他回來。

  因為,她穿著他的浴袍時,那怎麼拉都拉不攏的襟口,還有下半身一直敞開來的衣擺,走沒兩步就會露出大腿,這副模樣簡直就是誘人犯罪嘛!

  叩叩……

  「你好了嗎?」外頭,已經等了十幾分鐘的席原鎧,終於忍不住來敲門了。

  「就、就快好了。」她緊緊抓著黑藍色浴袍襟口,回頭看著緊閉的白色浴室門扇。「你先出去客廳等可以嗎?」他若待在房間裏,她沒勇氣走出去。

  「好吧,那我在客廳等你。」心裏太清楚她在蘑菇什麼的席原鏜,願意多給她一些時間凝聚勇氣。

  「你如果覺得浴袍太大件,會露胸又露腿的話,可以到我的更衣室找其他衣服穿,衣櫃裏的衣服都隨便你挑。」臨離開房間前,他叮嚀道。

  一道熱氣襲上粉腮,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她一直關在浴室裏的原因。

  算了,在他面前出糗也不是頭一次,魏可菁早就習慣了。當她聽見他離開並關上門的聲音後,這才開門踏出浴室。

  他的房間很寬敞。更衣室在浴室旁邊的另一扇門內,她打開門走了進去,四、五坪大的更衣間,一個人在裏頭並不顯得擁擠。

  她快速的拉開一扇扇的衣櫃,找出一套藍色運動服穿上,運動褲的褲頭是綁繩設計,她用力的將繩子拉緊、束好腰頭,再彎腰將過長的褲管卷了起來。

  總算大功告成。

  這樣子她總算有勇氣走出去見他了。

  又回到浴室拎起自己的套裝,她走出客廳。

  「我好了。」站在房門口,她手裏抱著要換洗的衣服。

  「你花了二十分鐘才換好衣服,讓我等得都快餓昏了……」剛講完電話,正將話筒放回去的席原鎧,抬頭望向她,他看見了她極力想掩飾的不自在。

  「我很餓了,而且外頭的雨勢有越來越大的跡象,所以我擅自決定改叫披薩回來吃,你不會介意吧?」

  「介意倒不會,這樣也好。」她對於晚餐內容沒什麼意見,心裏只想著讓自己的套裝趕快洗好,把身上的這套運動服換掉。

  「你可以告訴我洗衣機放在哪里嗎?」

  「在廚房後面的陽臺,你應該會使用吧?」他比了比廚房的方向,「那台洗衣機從買來我就沒有使用過,我的衣服部由鐘點傭人處理。」

  「洗衣應該難不倒我。」果然是身份尊貴的少東。魏可菁隨著他比的方向走去,來到後陽臺。

  操作很簡單,她設定了蒸汽洗衣,洗程不會太久,從洗衣到烘乾大約半小時就好了。

  在等待洗衣服的時候,她卻沒再回到客廳裏。

  因為自己穿成這個樣子,面對他實在很不自在,所以在衣服洗好之前,她寧可待在寬敞的後陽臺,眺望著市區的燦爛夜景。

  然而,席原鎧卻主動找了過來。

  「你不進客廳,是在躲我嗎?」來到後陽臺,他走到她的背後,從後面靠近她,一雙手臂橫過她的肩頭,擺在陽臺牆上。

  他這個動作,等於將她整個人從背後困住了,而且他還低著頭說話,她可以感覺得到他的嘴唇就在她的耳畔。

  「……沒有。」又被他猜中心思了!她僵在他的懷裏,「我只是想看夜景,從這裏看出去,夜景很漂亮。」

  他的靠近總讓她心跳微微加速,他的氣息更讓她心思紊亂。

  「想看漂亮夜景還有另一個秘密基地,你想看嗎?」好吧,他願意假裝相信,她是為了夜景而留在這裏。

  「秘密基地?」真的?還有其他更佳的賞景地點?

  「跟我來吧。」他摟著她的腰,將她帶回屋裏。

  走回房間,他在門口按下遙控,前方的霧金色窗簾自動往兩旁滑開,一整面牆的觀景窗就在眼前,從這裏可以跳見不同角度的市區景色。

  她驚訝的走到窗前,外面的景色的確比剛才看見的更加璀璨迷人,不僅可以看見市區街景,還能眺望遠處的山巒。

  「這就是我的秘密基地,不賴吧!」他走過來,再度將她圈困在懷裏。

  這次,他的身體更近距離的貼著她。

  「嗯……是很漂亮沒錯。」她可以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熱度。「可是你有必要靠得這麼近嗎?」

  「夜景這麼美,你這麼迷人,我若不靠這麼近,怎麼吻你?」話落,他將她輕扳過來,低頭便吻住那兩片粉嫩。

  他輕輕的吮著她柔軟的唇,采出舌尖撬開她的口,闖入甜美的芳唇裏,將自己的氣息融入了她。

  他的吻迷人而溫柔,在迷離夜色下,他的溫柔變成一種誘惑她的純男性氣息,連他燒灼的肌膚都讓她為之迷惘眷戀。

  「哦,鎧……」魏可菁不敵他的溫柔和一步步的熱情引誘,她吐出細細的呻吟聲,一雙粉臂不由自主的攀上了他的頸。

  「我的可菁,我喜歡你喊我的名……你的聲音如此美妙……」他的手順勢扣住她的腰肢,將她摟高,一個轉身,將她帶往不遠處的大床。

  他纏吻著她,筆直長腿往床邊邁去,他帶著她悄悄的一步步接近那張舒適的大床。

  她被吻得暈暈然,身體深處揚起一種陌生的狂熱,一股莫名的渴望,對這個男人的渴望。

  下一瞬間,他將她壓在軟床上,她睜大迷離的美目,仰起粉顏,望進他深邃炙熱的眼底。

  「鎧……」她驚呼的喊著他。

  「我的可菁,我很想很想要你!今晚我提出回來我這裏,其實對你早已居心不良了……」他眼中炙熱的火苗強烈燒灼她。

  「即使你並未穿著我的浴袍,站在我面前,即使你將自己全身包得密不透風,但我還是被你所吸引……我想要你!」因為強忍欲望,他的聲音逼近咬牙切齒。

  她為之震撼。

  沒想到自己換去了浴袍,儘量不以引誘人犯罪的模樣站在他面前,他卻依舊為她而傾倒。

  純潔芳心顫動著。

  他的渴望、他的告白,讓她無法招架,加上她本來就受到他迷人的男性魅力所吸引,這段時間他的追求和他對她所展現的興趣與呵護,早就讓她為之傾心了。

  魏可菁被誘惑了,也因此沉淪了,激動的仰高雪頸吻上他的唇。

  上方健實的身體為之一震,他立即回吻,品嘗她的芳香柔軟,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滑向她的腰肢,將她身上的運動衣卷至上方,露出她美好的粉胸。

  他的唇移向她雪白渾圓的胸口,隔著薄薄的胸罩,啃咬逗弄那敏感的粉蕾。

  她咬唇顫抖呻吟,雪額冒出細密的汗水,她感覺全身如火燃燒著,因為他的挑逗。

  她的反應讓他更加大膽的誘惑她,他的手指從她雪白的腹部輕彈而下,抽掉運動褲的綁繩,他想更進一步與她親密。

  運動褲被褪至大腿下,他的唇從她的胸部往下移動,炙熱的滑過她腹部、小巧迷人的肚臍——

  「哦,老天。」纖細的身子弓了起來,她抓著他的短髮,仰高粉頸,微啟的紅唇吐出一陣陣淺促的呻吟和喘息。

  抬頭望著她迷惘而激情的模樣,他勾唇一笑,起身迅速將自己的上衣脫去,丟到床下,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他將俊臉埋進她的腹部。

  渴望的往下移動,他想帶她領略更加美妙的感覺——就在這時候,門鈴聲卻叮咚響起。

  床上交纏的兩人,猛然從激情中驚醒過來,兩人張眸對視著,身體驀地凍住。

  她的表情羞怯,而他卻是一臉欲求不滿的陰翳。

  「原鎧,你有聽見門鈴聲嗎?」門鈴繼續響著,魏可菁從激情中清醒過來。

  外頭那人好像巴不得把門鈴按壞,就算耳背的人也聽得見!

  「應該是披薩外送。」緊繃的身體痛著,他咬牙吐出聲音。

  他都忘了剛才他有打過電話去訂披薩。

  「披薩?喔,我都忘了我們還沒吃晚餐……」她想起他們的晚餐約會。

  「鎧,那現在怎麼辦?」沒想到晚餐還沒吃,她卻被引誘到床上來打滾。

  粉顏窘迫燒紅,她尷尬羞怯的瞪著裸著精壯上身的他,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似乎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我去拿披薩,你先躺著別動。」忍著身體的渴望,他下床撈起衣服,三兩下套上。

  高大的身影邁大步走出臥房。

  一分鐘後,他拿著一大盒披薩回到房間內。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望著拉高被子躺在床上等待的魏可菁。

  「你想先吃披薩還是先享用我?二選一,我會尊重你的決定。」他丟給她選擇權。

  「我……如果選披薩,你會不會……」

  「我會因為欲求不滿而昏死在這張床上,那麼你就可以獨享這個豪華海鮮大披薩,外加一大瓶可樂。」他很慎重的告訴她,她的選擇關係著他的性命安危。

  噗哧!她被逗笑了。

  「看我深受折磨很開心嗎?還是你是因為可以獨享這個大披薩而感到十分快樂?」他眯起眼,表情陰沉的盯著她誘人的笑顏。

  「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大一個披薩,不過我肚子真的餓了,如果你還能忍的話,可不可以先吃披薩?反正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吃完披薩後……」說到後頭,她聲音變得很小。

  「既然你願意給我一整晚的時間表現,我當然樂意先跟你分享披薩。」他跳上床,神情與語氣瞬間轉變。

  「多吃點,今晚我們將從事耗費體力的運動,不補充體力的話,你絕對會吃不消。」他自信滿滿的對她說道。

  他那張俊朗臉龐上掛著放肆而曖昧的笑,那雙俊眸散發著無限電力,誘惑著她。

  她臉紅心跳的接過披薩,在他炙熱眸光的盯視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

  腦袋想著方才兩人在床上打滾的畫面,又想到今晚即將接續發生的事,她既期待又慌亂……

  ※  ※  ※  ※  ※  ※

  水花灑下,溫度適中的水流淋濕了她粉嫩的嬌胴。

  鏡中裸身的魏可菁,白皙的肌膚泛著一層誘人的光澤,肌膚上有著點點紅痕,她閉著眼睛,不敢看那些被某人製造出來的吻痕,一雙明亮的眼盈滿羞怯。

  她成為他的人了!

  這個男人整夜對她用盡溫柔,讓她無法抵抗他的魅力而沉淪在一次又一次的情潮中……

  直到淩晨,她實在累壞了,他摸了摸她汗濕的臉頰,又親了親她的唇,這才眷戀不舍的離開她身體,抱著她一起入眠。

  經過了幾小時的睡眠,她先醒了過來。

  剛剛,她悄悄移動下了床,趕在他醒來之前,先把一身歡愛的汗味洗去。

  忍著酸疼,她緩緩走進浴室,踏入淋浴間,扭開水龍頭,仰頭閉眼接受水花舒服的洗禮。

  洗掉一身汗膩之後,她關掉水龍頭。

  轉身才想推開霧面玻璃門,手還沒碰到門把,淋浴間的玻璃門卻被往外拉開,席原鎧一臉慵懶的站在外頭。

  「嗨,早安。」他道早安的聲音懶洋洋。

  「……早。」她自然反應的轉過身背對他,但這一轉身才赫然驚覺,前方是一面防霧全身鏡,她背對他,卻反而讓他透過鏡子飽覽她一絲不掛的身子。

  「別看。」不知所措的咬唇,她尷尬的想回頭用手遮住他那雙放肆的眼。

  「該看的我都看光光了,你還害羞什麼?」他踏進來,在她轉回身之前,從身後抱住她的腰,他的唇落在她細嫩的粉肩上,輕咬一口。

  「哦……」她倒抽一口氣,因為他高大精壯的身子緊挨著她,讓她立即感覺到下半身那曖昧的熱源。

  「你怎麼這麼快……」又燃起欲望了。

  「快?真是糟糕!」他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但卻刻意曲解她的話。

  「我昨晚的表現讓你覺得太快了嗎?不行!為了一雪前恥,我必須再讓你見識一遍我的厲害!」這次他絕對會把兩人親熱的時間再拉長。

  他吻著她的頸子,他的右手從腰肢滑上她渾圓的粉胸,左手往下朝那神秘的地方探去,他的胸膛貼著她的美背,貪戀的吸嗅她沐浴之後的清香。

  他挑逗著她,一雙黑瞳看著鏡子裏她的羞怯反應。

  他看見她咬著唇。眼神變得迷離,看著她為他而輕輕扭動著身子,當他的手撫摸過她的敏感地帶時,她甚至控制不住的呻吟出聲。

  凝視著她性感的模樣,他為之瘋狂。

  輕輕將她轉過身來。他吻住了她粉嫩的唇,大手抬起她細嫩的美腿,一個滑入,兩人結合為一。

  那一瞬間,高大與纖細的身子同時凍住一秒鐘,這美妙的結合讓兩人渴望擁有對方。

  「鎧……」身體裏陌生的情欲在張狂的蠢動,她情難自抑的仰頭咬著他的唇瓣,呼喚他的名。

  「可箐……你是我的。」她溫柔顫抖的叫喚是最佳催情劑。

  他加深了吻,更深深的板進她的身體裏,她溫潤的包覆讓他身體的欲望大聲嘶吼著。

  無法再壓抑了,他將她的腿圈在自己結實的腰間,將她壓在鏡面上,他用一記又一記的衝刺,帶領她進入歡愉的欲望世界。

  兩人一起浮浮沉沉,許久許久之後,終於攀升到激情的顛峰,才一起滿足的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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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10:54
  第六章

  「原鎧,企劃部沈蕙那組拿下揚和建設未來一年的廣告案,今天晚上我要請她和其他組員去喝一杯,你要去嗎?」席原鎧的好友兼合夥人齊赫鈞,推開門從外面探頭進來,留著鬍子的他身材壯碩,看起來粗獷而兇悍。

  「有人請客,我豈有不去的道理。」從電腦螢幕後抬頭,席原鎧很賞臉的立即答應。「晚上的聚會准許我攜伴嗎?」他想帶魏可菁去,趁這個機會介紹給大家。

  「攜伴?帶女人去?」一雙黑眸睜得像銅鈴般大。

  「我不會那麼自討沒趣,帶男人出席公司聚會。」意思很明顯,他帶女人去,而那個女人正是魏可菁。

  自從上個月兩個人的感情轉為親密之後,便逐漸升溫,目前他跟魏可菁陷於熱戀狀態,甜蜜得很。

  「啊?你發燒了嗎?」高壯的身影推開門走進來,齊赫鈞的大掌貼在席原鏜的額頭上。

  「拿開。」席原鎧俊目一眯,冷冷的掃向齊赫鈞。

  「沒發燒啊,看待感情向來不是很認真的席家少東,這回怎麼會說出這麼奇怪的話?難道你這回是玩真的?」齊赫鈞知道最近好友又談戀愛了,而且似乎打得挺火熱的。

  不過對於風流史總是維持不久的好友,齊赫鈞這次其實也不太看好,但剛剛席原鎧打算帶女友出席公司聚會的決定,等於推翻了他的想法。

  因為,席原鎧從來沒有帶任何一任女友出席過公司或私不好友的聚會,這也難怪齊赫鈞聽了席原鏜的話之後,會感到十分驚訝。

  「以往我沒有遇到對的人,所以我承認我從來沒真正的認真過,但這一次不同了,請你別亂說話。」如果說這世界上有誰比他情史更豐富,那絕對非齊赫鈞莫屬!這個男人對感情幾乎完全沒有認真態度可言,竟然還敢揶揄他對女人不認真?

  「說到對感情不認真……你是不是該反省一下你自己?」

  「哼!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暗批我是用情不專的感情騙子?」齊赫鈞自認從沒虧待過跟他交往的那些女人,大家合則來,不合則散,不必有感情負擔。

  「我只是建議你反省一下,可什麼都沒說。」寬肩一聳,席原鎧完全不承認自己有暗喻他什麼。

  「把地點時間報上來,我下午要外出,晚上會直接過去。」話題到此為止,再多聊下去,恐怕會把氣氛弄僵了。

  「晚上七點在藍苑聚會,記得吃飽再來,我只請喝酒而已。」藍苑是齊赫鈞投資的酒吧,離公司約二十分鐘的車程,隱身在東區某條小巷弄內。

  「你還真會精打細算,每次請客都在自己的店裏請,付出去的酒錢最後還不是落到自己的口袋裏去。」真是一點損失都沒有。

  「如果我有一個像你一樣有錢的老爸,等著繼承一間大公司和上億家產,根本不必這麼精打細算。」口氣有點酸,但那也只是挪揄席原鎧而已,齊赫鈞心裏可沒任何一絲妒意。

  「我可以要求我爸認你當乾兒子,我繼承的財產也可以分你一半,但前提是,你必須代替我回去繼承席氏,這個交換條件如何?」席原鎧很大方的,上億家產願意分他一半。

  齊赫鈞卻倒彈三步。

  「不,謝了,我的後半段人生可不想被綁在席氏那座高塔里,我寧可當間小廣告公司的小總監,下班後就到自己投資的酒吧混一混,這樣多愜意。」他祟尚自由人生。

  「小總監?你也太客氣了,公司給的薪水和分紅,你還嫌不夠多?」

  事實上,他們兩人創辦的這間廣告公司規模一點也不小,將近百名的員工,每日經手的廣告案不計其數,以他身為位高權重的總監身份,說他日進鬥金根本不過分。

  「拜總經理大人大方所賜,我知道我這個總監分紅一點都沒少領過。」不過錢如果能再多分一點,他當然會更樂。「我去跟企劃部開會了,你記得七點到藍苑會合。」

  退到門口,打開門,穿著西裝的高壯身軀消失在門後。

  齊赫鈞一離開,席原鏜也將電腦關掉,他起身看看表,拿起公事包和車鑰匙打算外出跟客戶碰面。

  至於晚上的約會,他會找時間跟魏可菁提出邀約,至於聚會完畢之後呢……他可不打算放她回家。

  今晚,他會把她留在身邊,一起共度浪漫長夜。

  ※  ※  ※  ※  ※  ※

  晚上七點半。

  位於巷子內的藍苑酒吧門口,一道頑長身影倚著牆而立。

  那人,是席原鎧,他正等著魏可菁。

  七點三十五分,巷子口有道妙曼身影匆匆跑了進來。

  他眯眼一看,確定那身影是她沒錯,長腿往前一邁,走到路燈下,讓她看見自己。

  「鎧,不好意思,今天這位元客戶一直提出問題問我,我走不開,才會延誤時間。我遲到了,你的同事會介意嗎?」因為小跑步而微微喘息的她,抬頭看著高她一顆頭的席原鎧。

  脫去了西裝,襯衫卷到手肘處,領帶松松掛在襟前的他,看上去狂野又迷人。

  「他們不敢介意。」他低頭,捧起她的臉蛋,封住她還在喘氣的小嘴。

  站在藍苑門口,他一點也不在乎會被別人瞧見,手臂摟著她的腰肢,親密而熱情的吮吻她柔軟的唇瓣。

  這幾天她一直很忙,每次打電話約她總是挪不出時間跟他碰面,直到今晚她才應允了兩人的約會,這讓渴望多天的他,再也忍不住想念的吻了她。

  他的吻令人癡迷,魏可菁的公事包從手中松落掉在地上,她的一雙細臂勾上他的頸項,身子緊緊偎著他精健的身軀,隔著布料感受他那隱隱傳來的體溫,以及他熱烈的吻帶給她的迷惘和激越。

  「咳、咳咳咳……」突然間,一陣強烈的咳嗽聲很不識相的打斷了纏綿擁吻的這對愛情鳥。

  偎在席原鎧懷裏的魏可菁身子驀地一怔,她這才尷尬的想起,自己竟然在街道上回應他的吻。

  好事被打斷的席原鎧,摟著魏可菁無奈轉身,看向站在門口那高壯粗獷的身影。「你得肺炎了嗎?」

  「呸呸呸,別詛咒我!我剛剛只是不小心被口水噎到。」齊赫鈞說謊不打草稿的功力還真強。

  「嗨,魏小姐你好,我是原鎧的死黨兼厲害的合夥人,我叫齊赫鈞,很高興認識你!」高大的身影一點也不客氣的欺近席原鎧身邊,大手直直伸到魏可菁的面前。

  「齊先生你好,我是魏可菁。」努力揮開尷尬,她微微掙脫席原鎧的懷抱,盡力拿出平日的專業形象。「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她細白的手放在齊赫鈞的手掌心上,齊赫鈞開心的緊緊握住,用力的上下揮動。

  站在兩人中間的席原鎧,冷冷膘了好友一眼。

  「夠了!可以放開了吧?」他再不放開,小心被劈!

  「哈哈,當然可以。」齊赫鈞非常注意席原鎧的反應,他收回手,搔搔自己的肩脖,對席原鎧眨眨眼,笑得很曖昧。

  沒辦法,這是席原鎧頭一回把女友帶到他面前,這分明就是宣示他對魏可菁真正用了心,教他不好奇才怪!所以剛剛他就等不及的跑出來,想看看魏可菁到底長得是圓是扁,這一看,還真是驚豔。

  魏可菁身材曼妙,長得又正,形象成熟,但卻一點也不會給人太過豔麗世故的感覺,看起來很順眼迷人,難怪一向心性不定的席原鎧會栽在她的手裏。

  「我們進去吧,不必太費心理他。」齊赫鈞這傢伙的眼神有夠討人厭!席原鎧瞪他一眼,將魏可菁勾入懷中,避開那傢伙投來的曖昧目光,走進藍苑裏頭。

  「好。」魏可菁抿嘴微微笑著,對於齊赫鈞和席原鎧的互動和眼神廝殺,她深覺有趣。

  一踏入店內,充滿上海古典情調的酒吧令人為之讚歎,她繼續跟著席原鎧往內走,彎曲回廊式的設計相當特別,那仿古的風情讓人感覺仿佛踏入另一個時代。

  「各位,這是我的女友魏可菁,她可是百忙之中抽空陪我來聚餐的,請大家別把她給嚇跑了,要不然我今天晚上會很寂寞,只能喝悶酒解愁。」席原鎧帶著魏可菁來到同事們聚集的角落,他摟著她,大方的向在座的一女三男介紹。

  「你好,我是小沈。」長相很娃娃臉的唯一一個女生沈蕙,身為組長的她帶著熱情的笑容率先跟魏可菁打招呼。「坐在我旁邊的是小張、阿信和秋大,這些都是我的組員,今天我們接了一個大案子,才有榮幸讓總監請喝酒,還能找來老闆和魏小姐作陪,我們真是太榮幸了,大家說對不對?」

  「對!組長說的對!」三個年輕男人同聲附和。

  關於魏可菁,其實剛剛老闆已經向大家約略介紹過了,所以大夥兒都等著看她的廬山真面目,畢竟這是老闆頭一回帶女友現身員工的聚會,可見這女人有多特別。

  「大家好,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沈蕙的大方熱情讓魏可菁有些緊張的心情放鬆下來。

  「沒關係,老闆的女友絕對有遲到的權利。」沈蕙拍拍身邊的座位,拉著魏可菁入座。

  「坐嘛,快坐下來,今天是總監請客,多喝幾杯,反正不用付錢。」

  「謝謝。」魏可菁跟沈蕙坐在一起。「不過我酒量沒有很好,可能沒辦法喝太多。」

  「無妨,你就負責點酒給我喝。」席原鎧也坐了下來,他就坐在魏可菁的右邊,身體自然的靠過去,貼在她耳邊親昵說話,手臂還攀在她身後的椅背上,姿態十足的佔有。

  「老闆酒量好,千杯不醉,魏姐你就別客氣,儘量點酒。」沈蕙眨眨那雙圓圓的眸子,好像跟魏可菁也很熟稔似的,靠過去跟她咬耳朵,「這家酒吧是總監開的,我們就算喝再多也不會把總監喝垮,頂多是讓總監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就是了。」

  「哦,原來這是齊先生開的店,這裏所呈現的風格十分特別。」訝異的看著齊赫鈞,魏可菁無法將高大粗獷的他和這間風格細膩古典的酒吧聯想在一起。

  「魏姐跟我一樣,我第一次踏進這裏時,也是這麼想的,這間酒吧跟總監實在很不搭對不對?」沈蕙掩嘴竊笑。

  「沒錯。」沈蕙的大方率真,讓魏可菁自在許多。

  一邊有席原鎧幫她擋酒,一邊有沈蕙不時湊過來跟她聊天,她慢慢展現輕鬆笑靨,後來又有齊赫鈞加入,他的幽默風趣讓現場氣氛很愉快。

  在這愉快歡樂的氣氛中,魏可菁多喝了兩杯調酒,調酒的後勁慢慢在她體內發揮作用,讓她的頭有點暈眩起來。

  「你還好吧?臉很紅,看起來好像隨時要昏倒了似的。」席原鎧注意到女友不勝酒力的模樣,他關心的勾住她的肩膀,將她摟到懷裏偎靠著。

  「我不太好。」臉頰和身體都很熱,頭有點暈。「我想去一下洗手間,也許用冷水拍拍臉頰會好一些。」她抬頭,粉唇靠他很近的跟他說話。

  「也好,我陪你去。」席原鎧被她迷離的眼神和火紅的臉頰給吸引去,真想在那兩片唇瓣烙上一個吻,但礙于現場觀眾太多,他壓抑住內心的渴望,打算帶她前往洗手間的途中再偷個香。

  「老闆,還是我陪魏姐去吧,女生比較方便照顧女生啦。」沈蕙卻自告奮勇。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席原鎧心裏暗暗歎口氣,壓下渴望,把魏可菁交給沈蕙。

  他的視線一直望著魏可菁和沈蕙離去的背影,直到兩人轉彎走到後面看不見了,他這才收回眷戀的目光。

  一收回視線,便對上齊赫鈞挪揄又曖昧的眼神。

  「給我一杯白蘭地。我今晚絕對要喝個夠本才肯甘休。」席原鎧挑挑眉,很不客氣的又點了一杯烈酒。

  齊赫鈞臉色有點難看。「你還喝不夠啊?」這傢伙今天專門點貴的酒喝,簡直是故意想要喝垮他。

  「不夠,我至少還可以喝上五杯昂貴烈酒。」看見齊赫鈞臉色大變,整晚被他曖昧揶揄的眼神弄的席原鎧,直到現在才感覺自己有扳回一城的得意感。

  兩個女人踏進一樣充滿古典風味的洗手間,這裏的設計還很貼心,女性有一間專屬的化妝間,和洗手間其實是分開的。

  「魏姐,你還好吧?會不會有想吐的感覺?」沈蕙扶著身子微顛的魏可菁踏進洗手間裏頭,粉撲撲的可愛娃娃臉上掛滿關心。

  「我不會想吐,只是頭有點暈。」雙手扶著洗手台站在鏡子前,魏可菁看著自己豔紅的臉頰,也看見了站在身邊的沈蕙臉上充滿著關心之情。

  「沈小姐,謝謝你。」

  「魏姐,別跟我客氣,我很喜歡你,你是老闆帶來的眾多女友中最親切也最不擺架子的一個……喔,糟了!我怎麼會說溜嘴?」小手驀地捂住嘴,沈蕙可愛的臉蛋突然間佈滿尷尬。

  魏可菁臉色頓時一僵。沈蕙的話讓她今晚所有輕鬆愉快的心情,全都化為烏有。

  沈蕙無意間所透露的訊息再清楚不過,席原鎧常常帶女友參加公司同事的聚會,她絕對不會是唯一的一個。

  「魏姐,求求你,你可不可以當作沒聽見剛剛那句話?要不然萬一被老闆知道了,我一定會很慘的啦!」雙手合十,沈蕙無辜的圓眸子裏,閃過一絲魏可菁沒發覺的狡黠,「拜託拜託啦!」

  「你不用緊張,我……知道鎧以前有許多女友,他帶女友參加你們的聚會再平常不過了,我不會把剛剛的話放在心上。」看在沈蕙哀求的份上,魏可菁勉強笑笑,安撫沈蕙的慌張。

  「厚!太好了!我還以為我的工作將會不保了呢。」沈慧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

  「魏姐,你人真好,我希望你真的能夠擄獲席老闆的心,成為我們的老闆娘。不過這好像很困難,因為我們席老闆跟齊總監一樣,都是花花公子,最會哄女孩子了,女人一個玩過一個,到現在我都數不清老闆到底帶過幾個女人來聚會過呢!這次是魏姐你,下次不曉得又是哪個女人?」

  沈蕙無視魏可菁刻意壓抑低落心情的強顏歡笑,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每一字每一句都刺傷了魏可菁的心。

  她怔怔的瞪著鏡子中的沈蕙,看著自己逐漸蒼白的臉蛋,一顆心受了挑撥,不可避免的開始懷疑起席原鎧對她是否真心。

  「魏姐,你還好吧?真的不會想吐嗎?看來你酒量真的不是很好,喝兩杯調酒就醉了,跟老闆以前帶來的那些女友很不一樣,她們都滿能喝的。」沈蕙轉頭看著魏可菁蒼白的臉色,關心的靠過去。

  「我……還好。」別再說了!魏可菁不想再聽沈蕙說話,她轉身往裏頭走。「抱歉,我上一下洗手間,你不用等我,先回去吧。」

  她無法再跟沈蕙相處下去,走進其中一間洗手間,把門給關上。

  當魏可菁關上門時,站在外頭的沈蕙神情瞬間轉為陰沉,圓圓的眸子充斥著嫉妒之情。她愛慕席原鎧很久了,這一年多來她努力工作,拿下無數大案子,就是為了想爭取席原鎧的注意,但卻老是被忽視。

  席原鎧從頭到尾只當她是個工作能力強的員工,其他就什麼都不是了。

  不過,這些還無所謂,反正席原鎧還沒結婚,也沒見他交了哪個女友想定下來,更不曾在公司聚會時帶女友出席,所以沈蕙認為只要她表現好,席原鎧肯出席齊總監所安排的聚會,她就有一次又一次的機會接近席原鎧。

  可是,今晚的聚餐卻讓她的美夢破碎!因為席原鎧帶了魏可菁出席,兩人很親密,看來席原鎧是真的想為魏可菁定下來。

  這讓沈蕙妒火中燒,她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因此在狂烈的嫉妒心作祟之下,她對魏可菁說了謊,而魏可菁顯然也把她所有的挑撥話語都聽進去了。

  帶著冷笑,沈蕙離開洗手間,先回到座位。

  她帶著可愛的笑容跟席原鎧報告,魏可菁狀況還好,待會兒就會出來。

  席原鎧暫時按捺下對魏可菁的關心,留在位子上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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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11:19
  第七章

  她在洗手間裏似乎待太久了。

  魏可菁在沈蕙離開之後不久,便又來到洗手台前,她望著自己泛白的臉頰,扭開水龍頭,用手掌掬起水拍了拍。壓抑著低落難受的心情,她用力拍打雙頰,試著讓臉色不那麼蒼白。

  她試著告訴自己,別太在意沈蕙說的那些話,一定要相信席原鎧的真心。

  他說過,他從不玩劈腿這種爛遊戲,他和女人交往絕對真心誠意,他更應允過她,對這份感情,他會認真看待。

  給自己很多的鼓勵,魏可菁又在裏頭待了一下子,才慢慢走出洗手間。

  微晃的走了出來,她便在走廊上,看見在微微燈光下等候的一抹高大剪影。

  纖細的身子微微一僵,耳邊再度響起沈蕙所說的那些話,她看著席原鎧的眼神有些黯淡和恍惚。

  身子晃了一下,她伸手扶著牆。

  「很不舒服是嗎?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還是按捺不住關心,席原鎧在幾分鐘前離席,來到洗手間門口等候。

  一見她出來,他便走上去,將腳步微晃的她摟入懷中,低頭審視著她蒼白的臉蛋。

  「我還好……不過不能再喝了。」抬頭望著他關切的眼神,她輕輕的搖搖頭,將心中那股難受情緒悄悄掩去。

  「既然不喝了,那就走吧,我們先回去。」他得帶她回去,讓她好好休息。

  剛剛他也想要提早離去,所以來找她時,連她的公事包都拎來了。

  「可以嗎?就這樣不打招呼離開?」她不想再待下去,就怕看到沈蕙,會讓她無法說服自己忘記沈蕙說過的那些話,她會對他失去信心。

  「不會,沒人敢說話。」她似乎忘了,他是老闆。

  「我們直接從後門離開,從那邊走到我停車的地方比較快,席原鎧一手拎著她的公事包,一手摟著她,走到長廊的盡頭,經過一間員工休息室,從後門走出去。

  「你不跟齊先生說一聲嗎?」走出藍苑之後,涼風吹來,魏可菁低落的情緒消散了些。

  「我剛剛離開位子來找你時,已經跟他私下知會過。」齊赫鈞又用那種暖昧的眼神看他,不過他心裏很擔心她,也就沒再跟齊赫鈞多計較。

  「晚上住我那裏,你沒意見吧?」摟著她的腰,在燈光暈暗的巷子裏散步,席原鎧享受著她倚偎在懷中的那種親密感覺。

  她沒說話,心中在猶豫著。因為沈蕙的話讓她產生了疑慮,但她還是想愛他,因為自己已經把心交出去了,她不想去懷疑他這段時間以來對她的情感,她想跟他談這段戀愛,她甚至奢望兩人的愛情能夠有個美滿的結局。

  「不想?那我今晚又得一個人擁抱寂寞入睡了?」薄唇無聲歎息,很幽怨的一聲輕歎。

  她聽見歎息聲了,心頭的那絲猶豫因為他的歎息而心軟。

  「好,今晚陪你。」她停下腳步,抬頭仰望著他,冰涼的小手撫上他的臉頰。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抓住那只柔白小手,他揚揚眉,俊目中的欣喜之色難以掩飾。

  「我非常期待。」突然間,她想吻他,希望可以給自己一個更確定的感受。

  鼓足勇氣,她主動勾住他的頸,給他一個吻。

  這個吻很生澀,但卻甜美。她柔軟的舌尖顫抖的碰著他的嘴。

  他感覺心口在怦動,他想要熱情的回吻回去,卻擔心她會因此而失去表現機會,席原鎧按捺著不奪回主導權,他讓她生澀的吻迷惑他的心智,而他身體裏的欲望也在她這個吻裏,慢慢被挑了起來。

  許久之後,她細細喘息著放開了他的唇,一雙發亮的眸子盯著他晦暗不明的深瞳瞧。

  他的眼神因為身體的火被點燃而暗沉,那暗沉眼神中卻有著火炬隱隱竄動……

  「走。」席原鎧再也忍不住渴望,突然拉著她轉往某個方向。

  「去哪?」她被他拉著走一小段路,隨著他轉進一條很暗很暗的巷子裏。

  「鎧,這裏是……」

  她話還沒說完,他手裏的公事包就掉落在腳邊,隨即以唇封住她的嘴。

  他吻得熱烈,他將她緊緊的摟住,仿佛要將她揉進身體裏那般的緊密,兩人隱身在小巷子盡頭的隱密處,他的手大膽的從她的腰肢往上溜,隔著薄薄的衣料掌握她渾圓的粉胸。

  身子驀地一震,她淺促的喘息一聲。

  他低笑著,將她壓在牆上,高大的身體緊貼著她,下半身張狂的欲望硬挺的抵著她敏感的地帶,他輕蹭著,引來她陣陣戰慄。

  「哦,鎧……」她驚喘呻吟,沒想到他會如此大膽的就在巷子裏挑逗她。

  「我要你,別拒絕我。」這裏是暗巷,兩旁是圍牆,應該不會有人進入。

  他的吻狂野而放肆,當他的唇往下移,吻著她的性感鎖骨和白嫩胸口時,他的手撩高她的裙擺,扯下她的絲襪,緊緊貼著她。

  他想要她,身體因腫脹而疼痛。

  「鎧,你對我這麼熱情……是因為你很愛我對不對?」她被激起了欲望,她不想拒絕他的求歡,她配合著他,挺高自己的粉胸,玉臂攀著他的肩頭。

  「我愛你,我為你瘋狂……」她的乖順迎合讓他欲望更加高漲,他粗喘著扯下她的小褲之後,他開始急切的動手解開自己的腰帶。

  「我來。」他說愛她,她欣喜若狂,她的手臂從他肩頭鬆開,來到他的腰際。

  兩人視線相接,他的眼神燃燒著火焰。而她羞澀的燙紅著臉,垂下眸,抖著手幫他解開腰帶,拉下他的拉鏈,她的手不小心隔著布料畫過他堅硬的欲望。

  他大大抽氣,她也是。

  兩人定住,四目再度交接,眼中旺盛的火苗在彼此的眼瞳中跳動。

  他緩緩低頭吻住她,他的手再度鑽進她的裙子裏,撩高那礙事的裙擺。

  他要愛她了!就在這裏。

  但是。突然間有一隻貓從右邊牆上跳下來。

  「喵嗚!」

  厚!兩人都嚇了一跳,緊緊相貼的身體驀地僵住。

  「喵嗚!喵嗚!」那只貓把兩人嚇呆了,仿佛不知道自己破壞了兩人的好事,竟然還杵在席原鎧的腳邊喵嗚喵嗚的叫。

  席原鎧飛快離開她的唇,低頭看著腳邊的貓。

  「有、有、貓?」漆黑的巷子裏,他發青的臉色讓人看不太清楚,但顫抖的聲音卻不容錯辨。

  「鎧,你……怕貓?」她聽到他聲音裏的顫抖。

  「嗯……可菁,我、我們走,回我那裏再繼續……」他怎麼可能承認自己怕貓。

  「哦。」看來,他真的很怕貓,因為他的聲音真的很抖。「可是你的褲子已經?」她提醒他,得先將褲子穿好再走。

  他抖著手將自己的長褲拉鏈拉回來,胡亂系好腰帶,他還替她將底褲和絲襪拉好,裙子拉平之後,他一手緊緊的與她手指交扣,另一手則拎起丟在一旁的公事包,顫抖的跨出步伐,離開那只貓的糾纏。

  看著他有如慢動作播放的舉動,她想笑卻努力憋著,因為取笑別人是不道德的事,她厭惡別人因她出糗而取笑她,所以自己絕對不可能取笑別人。

  魏可菁強忍笑意,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邊,一起走出漆黑的巷子。

  來到巷口,她發覺他的步伐逐漸加大,到最後竟然用跑的?

  「鎧,貓咪很可愛,你不用怕。」

  「我怎麼可能怕貓?」他不承認,步伐卻末因此而緩下。

  他拉著她,快速走出巷子,走向明亮的街口。

  「我的車子就在對面,快走。」大步走往街口,他終於可以擺脫那只貓了,因此他腳步更快了。

  「鎧,有車!」然而,突然有道光束從街口照射進來,走在後頭的魏可菁立刻驚叫。

  席原鎧抬頭望著光束照射而來的方向,赫然發覺有輛車快速的彎進巷子裏。

  「可菁,快走開。」他用手臂擋住刺眼的光束,驚恐的回頭將身邊的魏可菁推開。

  在他推開魏可菁的瞬間,快速轉彎進來的車子撞上不及躲避的他。

  砰!他高大的身體被撞飛。

  「鎧……」被推到一旁摔倒在地的魏可菁,在席原鎧被撞飛的?那,臉色蒼白的放聲尖叫……

  ※  ※  ※  ※  ※  ※

  「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我是魏可菁,你正在交往中的女朋友……」

  「是嗎?那為什麼我一點記憶都沒有?」

  「你真的一點也記不得我?」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來。」

  臉色蒼白的坐在病房外,魏可菁耳邊不斷重複著席原鎧清醒時所說的話,席原鎧的那句抱歉,讓她驚惶心碎。

  她一臉的蒼白茫然,從病房裏頭陸續走出來的兩名護士,都以同情的目光看著她。

  沒想到不過相隔一個晚上,經過醫師徹夜替席原鎧診療和檢查,確定席原鎧清醒後失去部分記憶,她和席原鎧所有的甜蜜都化為烏有。

  此時,病房門又打開了。

  齊赫鈞和醫師從裏頭走出來,醫師轉到其他病房去巡視,齊赫鈞則一臉凝重的站在魏可菁面前,看著她茫然的表情,深感同情。

  「醫生說原鎧可能因為撞到頭部而出現部分失憶的狀態,需要觀察一段時間,這種情況也許很快就會恢復了……我想我們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原鎧身體並沒有受很大的傷,而且這情況可能只是短暫的,或許過幾天他就會想起來了。」坐到她的身邊,齊赫鈞現在也只能盡力安慰魏可菁。

  當席原鎧醒來後卻不認得魏可菁時,他都快被嚇昏了,尤其魏可菁還是席原鎧唯一帶來讓他認識的女友,這表示席原鎧有多重視她,沒想到一場意外的車禍,卻把席原鎧的記憶給撞飛。

  「……可是醫師也說,他失去的記憶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他把我忘了,其他人卻全都記得,這教我如何往好處想?」蒼白的臉蛋望著齊赫鈞,她說話時甚至連嘴唇都在顫抖。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她深愛的男人獨獨把她給忘記了……這代表著什麼?因為他愛她不夠深嗎?

  難受的眼淚從眼角滑下,魏可菁深受打擊,她沒料到命運的改變會如此快速,前一晚,他們還躲在漆黑的巷子裏,渴望的想要與對方親熱,不料,現在他卻徹底的忘掉她這個人。

  看著魏可菁傷心落淚的樣子,齊赫鈞頓時無言。

  他沒有安慰女人的經驗,更不可能把好友的女人抱入懷中安撫,他只好陪在旁邊,讓她哭泣發洩一下情緒。

  魏可菁掩面哭了許久,齊赫鈞抓抓頭,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提議送她回去。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這裏我來處理就行了。等明天原鎧精神恢復一些,我再跟他談談看,也許對他會有所幫助。」他站起來,替魏可菁拎起擺在一旁的公事包。

  她不想走,但是留在這裏也無計可施。

  「謝謝,我可以自己回去,麻煩你留在這裏陪原鎧。」她用手臂擦去臉上的淚痕,也站了起來。

  接過他手上的公事包,她可以自己回去。

  「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搭車實在危險。」齊赫鈞有責任代替好友保護她。

  「我打電話叫特約計程車就好。」她身上有名片。

  「那好吧,我幫你打電話叫計程車,我得親眼看著你上車才安心。」她如此堅持,齊赫鈞也不好反對。

  不過為了她搭車的安全,他還是堅持陪她等車,直到計程車來,他看著她搭上車,並記下計程車車號,才又轉身回到醫院內。

  ※  ※  ※  ※  ※  ※

  一夜未眠。

  魏可菁神色憔悴的起床,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兩輪黑眼圈和蒼白的臉蛋。

  鏡子裏的自己,好像鬼。

  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難受的情緒讓她又想掉眼淚,但向來堅強的個性,不容許她總是一直哭泣。

  站在鏡前,她強忍悲傷的漱洗一番,走出浴室,她換了衣服,決定再去醫院一趟。

  來到病房門口,她敲敲門。

  「進來。」裏頭傳來席原鎧的聲音。

  她深呼吸一口氣,給自己一些心理建設,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病房裏,只有席原鎧自己一個人,他的額頭包紮著一圈紗布,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

  「嗨……」她跟他打招呼,反手關上病房門。

  他回頭,俊逸的臉龐微顯失望,「是你?」他以為是齊赫鈞來幫他辦理出院手續,沒想到卻是她。

  「我打擾到你了嗎?」他臉上失望又疏離的神情,讓她感覺心臟像是被重擊了一下!

  已經夠脆弱的心臟,被這一重擊,有點招架不住。

  「還好。」他看見她臉上受傷的神情,他的情緒也受了點影響,「我們真的認識嗎?可是不管昨晚我怎麼努力回想,就是想不起你來,我對你……真的感到很陌生。」

  齊赫鈞也跟他談過了,她的確是他的女友。

  席原鎧願意相信齊赫鈞所說的話,畢竟齊赫鈞是他的好友兼合夥人,他信任齊赫鈞,所以昨晚他很努力的回想著,但卻感到頭痛,只好作罷。

  「我對你而言,真的很陌生?你想了一夜,一點都沒有想起來?」臉色慘白,她感覺自己快死掉了,因為他的話。原本,她還希望經過一個晚上,情況也許會有所轉變,結果,卻依舊一樣,他徹底的將她忘記了。

  「抱歉。」他無意傷害她,在他失憶之前,也許她真的是他的女友,但現在他一點也記不起來關於兩人交往的事情,要他假裝自己在乎她,他辦不到。

  「也許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恢復記憶。」

  「在這段時間裏,我可以陪在你身邊嗎?請你讓我陪著你,我不希望我們的感情因為這場意外而草率的劃下句點。鎧,讓我陪著你,直到你康復為止,如果你還沒想起我,那我就……放棄。」放棄兩個字她顫抖的說出口,她求他給彼此一個機會,可是他會願意嗎?

  魏可菁悲傷的眸子祈求的望著他。

  席原鎧蹙起了眉頭。

  她所要求的,也是齊赫鈞的建議,但是要讓一個他感覺全然陌生的女人陪在身邊,這是很掙扎的一個決定。

  「求你……」她要為這份感情盡最大的努力。

  看著她那雙哀傷卻美麗的眸子,他心軟的點頭,答應下來,「……好吧。」

  「謝謝。」她顫抖的松了一口氣,纖瘦的身軀靠在門板上,因為他的應允而激動的想掉眼淚。

  「謝謝……」

  他們之間還有機會。

  魏可菁激動的掩面哭泣,但她哭泣的樣子卻讓席原鎧感到不知所措,他想過去安慰她,但卻無法伸出手臂將她摟入懷裏。

  最後,他只是站在她面前,沉默的等待她自己將情緒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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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12:50
  第八章


  「鎧,我幫你買了早餐過來。」一大早,魏可菁就一身輕便的出現在席原鎧的住處,她向老闆姚百合請了假,這陣子將專心照顧席原鎧,幫助他恢復記憶,為兩人的感情做努力。

  「謝謝。」已經起床一陣子的席原鎧,穿著舒適的v領衫和長褲,淡淡的瞥了打扮輕鬆優雅的她一眼,接過她手裏的袋子,側身讓她進入屋內。

  「進來吧。」他同意在他養傷的這段時間,讓她自由進出屋子,這個允諾他不能食言。

  「嗯。」她脫去低跟涼鞋,從鞋櫃取出室內鞋穿上。「你快去吃早餐吧,不用招呼我。」她走進來,催促他快去吃早餐。

  他把門關上,拎著袋子走進廚房,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打開袋子,裏頭裝的是豬排三明治加上研磨咖啡,是他喜歡的口味。

  席原鎧怔愣了一下,心思複雜的開始享用這份早餐。

  昨天他出院回來,試著在屋子裏尋找有關她的一些東西;假如他跟她真的已經親密交往的話,那麼她應該會留一些東西在他這裏。

  但,卻一樣都沒有。

  所以他有點懷疑,讓她自由出入他的住處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

  然而,今天一早她卻帶著他慣吃的早餐和咖啡過來,這又推翻了他昨天的猶豫。

  也許,他們兩個人真的正在交往中,要不然她不可能熟知他的口味。

  當席原鎧把咖啡喝完時,魏可菁走進廚房來,「鎧,我想告訴你一些有關我們認識的經過,你有時間聽我說嗎?」

  她昨天想了好久,想到了這個幫助他恢復記憶的辦法。

  「這……」他看著她,俊目冷淡,神情有抹深思。

  她沉默的等著,粉顏有點發白,等得手心都微微冒汗了。

  「如果你沒空的話,沒關係我……」等了許久,她打算放棄這個提議。

  「好。」他卻答應了,因為她蒼白的臉色讓他有點捨不得,他想,既然自己答應過她要恢復記憶,那麼自己是該做點努力才行。

  「你真的願意聽?」她驚訝又驚喜的看著他。

  「反正我這幾天不用上班,時間多得很。」看她恢復笑容,他莫名覺得寬心了一些。

  「坐下來講吧。」他要她坐下,不用一直站著。

  她走過來,在他對面拉開餐椅坐了下來。

  「那麼……就從我們第一次見面講起。那是在某個宴會上,我不曉得你為何會去參加那場宴會,只知道那天晚上我因為高跟鞋不合腳而躲到宴會廳外,那時你就站在角落,偷看著我失去形象的咒罵,而我卻沒有發現,一直對著高跟鞋發脾氣,直到你站出來主動要幫我的忙,我才驚覺身邊有人……」

  她認真的回憶著,並且告訴他,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還誤把他當成色狼。

  「你誤認我是色狼?」席原鎧蹙著眉,試著去回想那段記憶。

  他很認真的想著,卻只覺得頭痛。

  看他的表情有些痛苦,魏可菁擔心地問:「你怎麼了?」

  「我試著想,但頭會痛,」眉頭緊鎖,他單手撫著額頭,紗布下方被撞傷的傷口隱隱抽痛著。

  「如果……你的頭會痛,那就別想了。」她臉上的擔心變為惶恐和失落。

  「如果我一點努力都不做的話,這樣太對不起你。」她是這麼的認真,席原鎧不想讓她失望太大。

  「反正不急於一時,你現在先別想。」她是很失望沒錯,但是看他痛苦的擰眉,她擔心極了。

  繞過餐桌,她心疼的想要抱住他,但他卻揮著手臂將她絡開。

  她被推開至一步之外,神情錯愕而狼狽的望著他。

  「抱歉,我並不習慣你太靠近。」他尷尬的收回手臂,撇開眼,不敢看她的表情。

  「沒、沒關係,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自己太衝動。」咬著唇。她的唇色泛白,臉蛋也是蒼白一片。

  「也許我應該慢慢來,不能……」

  驀地,一道叮咚的門鈴聲打斷了她的聲音。

  「我去開門。」他略顯尷尬,實在不曉得該怎麼面對她失落又蒼白的臉色,高大的身影迅速起身,越過她的身邊,大步的朝客廳的方向走出去。

  杵在原地的魏可菁,努力想揮去心口受傷的疼痛感,她壓抑著難過的情緒,告訴自己要冷靜,要慢慢來。她還有時間。在他身體康復之前,她還有時間。

  「老闆,你真的把魏姐給忘記了?」沈蕙拎著一籃進口的蘋果來探病,她的出現讓席原鎧松了一口氣,因為至少有個認識的人在,讓他不必和魏可菁單獨相處下去。

  「我想不起來。」也因為這個緣故,席原鎧把沈蕙留下來,試著和沈蕙聊天,儘量不去注意坐在一旁沒有搭話的魏可菁。

  「這樣啊,那魏姐豈不是太可憐了?老闆,魏姐是你最新一任女友,你這樣輕易就把人家忘記,不太好吧?如果我是魏姐的話,我一定很傷心!你輕易把魏姐忘記,代表你心裏根本沒有很重視魏姐,你— —喔,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傷害魏姐。魏姐,我口無遮攔,請你見諒喔。」沈蕙話說一半,發現魏可菁臉色蒼白,她趕緊為自己的失言道歉。

  「沒關係,別在意我。」面對沈蕙似有意卻又無心的言論,魏可菁感覺心口上的傷口被撒了鹽,很痛。但她無法跟沈蕙計較,畢竟沈蕙說的話,也許是對的,在席原鎧的心中,她並不重要,所以可以被輕易忘記,忘得一乾二淨。

  席原鎧轉頭看向魏可菁,他看見她眼底的哀傷,但卻倔強的想隱藏起來。

  他微微皺起眉頭,腦海中似乎閃過什麼……他想抓住那一瞬間的思緒,但卻徒勞無功。

  「老闆,你想吃蘋果嗎?我去削蘋果給你吃。」沈蕙突然喚他一聲,打斷了席原鎧的思緒。

  「謝謝。」他將視線從魏可菁身上移開,落到沈蕙那張娃娃笑臉上。

  「那我借用一下廚房喔。」沈蕙拿著兩顆蘋果往廚房走去。

  「我也來幫忙。」魏可菁跟著起身走進廚房,她現在心思混亂得不敢繼續與他獨處在同一個空間裏。

  她走進廚房,卻見沈蕙把蘋果放在餐桌上,然後轉過身來,用那張娃娃笑臉望著她。

  「找不到水果刀嗎?我知道放在哪里,我拿給你……」魏可菁轉向流理台,拉開抽屜。

  「魏姐,老闆會輕易把你忘記,分明就是不愛你,你幹麼還留在他身邊?假如老闆一輩子都想不起你來,難道你要厚臉皮纏著老闆一輩子嗎?」笑臉斂去,沈蕙冷冷的對著魏可菁的背影說道。

  魏可菁驀地僵住,她的指尖碰到水果刀卻沒拿起來。

  她關起抽屜,緩緩轉身,這次她看見的並不是沈蕙那張可愛的娃娃笑臉,而是充滿嫉妒的一張臉。

  「沈蕙,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要你乾脆一點,自動離開老闆的身邊,既然老闆已經完全忘記你了,你又何必糾纏著老闆呢?」這是一個機會,她要趁這機會趕走魏可菁,她要得到老闆的心。

  「你憑什麼叫我離開鎧?我跟鎧之間,你沒有任何權力介入或干涉。」原來,沈蕙是嫉妒著她,難怪那天在酒吧的洗手間裏,她會說出那些話,根本就是想挑撥她跟席原鎧之間的感情!

  「你問我憑什麼啊?就憑本事嘍!」沈蕙發誓,她一定要得到老闆的心!趁這個機會,她要將魏可菁趕出老闆的生活之外。

  魏可菁驚懼的看著沈蕙那臉深沉和勢在必得的挑釁眼神,一股惡寒從心裏竄升起來,渾身發冷。

  ※  ※  ※  ※  ※  ※

  站在陽臺,席原鎧望著外頭的夜景,陷入深思狀態。

  「都相處三天了,你還是想不起來嗎?」齊赫鈞高壯的身軀靠在一旁的牆壁,吞雲吐霧的抽著煙。「那天在酒吧裏,你跟她真的很親熱,這是你第一次帶女友跟公司同事們聚會,想必她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

  「你認為她對我真的很重要嗎?」轉頭看著好友,席原鎧微蹙著眉頭。

  在他沒遺忘的記憶中,他交往過很多個女友,但那些女人卻從不曾真正進駐他的心,後來都分手了。

  「這……」連齊赫鈞都疑惑了,「你從來沒帶女人出席眾會,那天是頭一次,所以我想她對你而言應該是重要的吧。」

  既然魏可菁在席原鎧的心中如此重要,卻獨獨有關她的記憶全部被抹滅,這又說不過去……唉!

  齊赫鈞搖頭歎息,對於好友失去部分記憶,他也莫可奈何,無從幫忙起。

  「如果她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那為何我試著去回想,卻都沒有絲毫記憶?可是每次只要接觸到她那哀傷卻又倔強得想表現出冷靜的眼神,我又感到有一種熟悉感……」他的心情很矛盾。

  這幾天他跟魏可菁相處下來,她急著想要幫助他恢復記憶,讓他壓力甚大,但是當他頭痛得想抗拒時,她不經意流露出的憂傷表情,又讓他感到難過和捨不得。

  「赫鈞,你說我如果真的忘了她,我該放掉她嗎?」現在,他完全沒了主意。

  關於魏可菁這個自稱是他親密女友的女子,他究竟該努力把握住,還是放棄?

  「我不知道。」齊赫鈞撚熄了煙,寬肩一聳。

  「感情是你跟她談的,我沒辦法給你任何建議,這種事你還是自己決定吧。」反正,以他和席原鎧兩個人的條件,要什麼女人沒有,席原鎧若真要放棄魏可菁,換個新女友他也無權置喙。

  「如果我真的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我會放掉她。」他看著齊赫鈞,表情嚴肅。

  「那很好啊,長痛不如短痛,你明天跟她提分手,讓她死了這條心,跟她說你永遠也想不起她,叫她去愛別的男人,這樣對你和對她都再好不過了。」相較于席原鎧的嚴肅,齊赫鈞卻一臉的嘻皮笑臉,一副事不關己的輕鬆自在。

  席原鎧沉默了。

  齊赫鈞這句「叫她去愛別的男人」,讓他平靜的心湖掀起一陣小小的波濤。

  「幹麼?叫她去愛別的男人,你又捨不得了是嗎?」自己不想要還捨不得放手?這對女人不公平吧!

  「沒有捨不得。」只是心情突然間有點鬱卒而已,席原鎧別開臉,他望著漆黑的天空,心情晦暗沉重。

  「沒有捨不得的話,就跟她講清楚,不要讓她再把時間耗在你身上,人家也是有工作得做,而你也快點回工作崗位來,別把公司全部丟給我,我沒有三頭六臂可以讓你這樣操。」他的工作量大,這幾天從白天忙到深夜,都沒時間去泡妞了哩。

  想想真鬱卒啊!

  「我會找機會跟她談。」再過幾天吧,如果他真的還是想不起來,就會跟她談清楚。席原鎧不明白自己在下這個決定時,為何心情會如此沉重,是因為捨不得而傷心嗎?

  一顆心有點茫然,席原鎧這輩子還是頭一回對女人如此的傷腦筋。

  「都一點半了,我得走了,明天還得早起進公司開會哪。」命苦啊!齊赫鈞邊打哈欠邊走進客廳裏,從桌上撈起自己的車鑰匙。

  「對了,明天起我會讓沈蕙下班後把一些企劃案的資料帶過來跟你討論,幫我分擔一點點的工作,你應該沒意見吧?」臨走前,齊赫鈞想起這件事,回頭對席原鎧說道。

  「我沒意見。」席原鎧欣然接受。

  其實沈蕙每天過來也好,可以減少他和魏可菁獨處的時間,讓他暫時從她給的壓力中松一口氣。

  「那就這麼說定,我走了。」揮揮手,高壯的身影瀟灑地消失在門後。

  席原鎧關上大門,疲憊的走回沙發坐了下來。

  閉上眼,他努力再試一次,試著回想魏可菁說過的那些事情,但卻只感到頭痛,一點記憶都沒有想起來。

  ※  ※  ※  ※  ※  ※

  十天了。

  整整十天,魏可菁試著將自己和席原鎧過去在一起的回憶說給他聽,席原鎧也很配合的努力回想,但最後都是以頭痛收場。

  眼見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頭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額頭的傷口明天就要拆線,在這之後他將恢復正常的生活,而她請假過來陪他恢復記憶的日子也將結束。

  魏可菁好氣餒,同時也好惶恐,因為從上禮拜開始,沈蕙每天晚上都會過來找席原鎧,她幫忙從公司帶公文過來給席原鎧批閱,所以每次沈蕙來,席原鎧都很歡迎,他甚至讓沈蕙進入他的書房,兩人在書房裏獨處,把魏可菁晾在客廳裏。

  沈蕙說她將憑本事得到席原鎧的青睞,顯然,她幾乎要做到了。

  因為席原鎧每次一見到沈蕙,都會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他和沈蕙關在書房裏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而她的信心也一天天的流失了。

  她站在書房門口,聽著裏頭愉快的交談聲,心裏覺得惶恐又害怕。

  她怕席原鎧真的會被沈蕙給搶走,她怕失去他。

  怕失去席原鎧的恐慌,讓魏可菁對沈蕙緊迫盯人,每次只要他跟沈蕙待在書房裏,魏可菁就會找各種藉口進去。

  ※  ※  ※  ※  ※  ※

  叩叩……

  她站在門外舉手敲門,另一手端著一盤水果。

  「……進來。」席原鎧的聲音出現一絲無奈,他和沈蕙正在談一件很重要的廣告案,卻因為魏可菁一再的打擾而中斷。

  「我買了西瓜,我剛剛吃了一片,西瓜很甜,你們要不要嘗嘗看?」推開門,她帶著笑容踏進書房裏,卻見席原鎧那雙深邃的眸子帶著一絲無奈的看著她,而沈蕙也回頭皺著眉頭瞪她。

  「不好意思,我打擾到你們了嗎?」她端著水果僵硬的站在門口,剛剛進門時勉強揚起的笑容,在看見席原鎧那臉無奈時,頓時消失無蹤。

  「魏小姐,謝謝你的水果,不過現在我和沈蕙沒時間吃,你先放在客廳吧。」看她失去笑容,席原鎧也莫可奈何,因為這件案子很重要,他必須在今晚跟沈蕙討論出一個結果。

  「我知道了,那我就放在客廳,你們忙完再出來吃吧。」勉強扯唇露出一笑,她僵硬的轉身,在沈蕙得意的注視開書房。

  關上門,她咬唇站在門口,感覺自己心口破掉的那個洞越來越大,傷口越來越痛,席原鎧叫她魏小姐,如此的疏離冷淡,沈蕙對他虎視眈眈,一直找機會要奪走他……而她卻無力替自己爭取什麼。

  忍著悲傷,她將水果端到客廳桌上擺著。

  她孤單的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們。

  但是等著等著,時間從七點走到九點半,書房的門卻依舊緊閉著。

  恍惚抬頭,看著指針繼續走向十點,魏可菁等到累了,靠著沙發緩緩閉上了沈重的眼皮,等到睡著了。

  當席原鎧和沈蕙討論完畢走出書房時,看見的就是魏可菁靠著沙發、擰著眉頭睡沈的模樣,她臉色憔悴又蒼白,神情鬱鬱寡歡。

  席原鎧看得心都擰了起來,默默在心中歎息。

  「老闆,要不要叫醒魏小姐?我回去時順便開車載她回家好了。」

  沈蕙站在席原鎧旁邊。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用,她今晚睡這裏沒關係。」反正她明天一早也會過來他這邊,乾脆就讓她住下吧。

  「這不好吧?老闆既然想不起魏小姐,你讓魏小姐住下來,搞不好會讓魏小姐誤會,她會繼續糾纏老闆不放……」沈蕙嫉妒地說。

  「這是私事,我不想跟你談論。」席原鎧不想多說,他走到門口打開門。

  「抱歉。」在席原鎧面前,沈蕙不會露出真正的個性和企圖,她只能氣在心裏。

  「那我走了,掰掰。」

  「開車小心一點。」席原鎧用公事化的語氣叮嚀沈蕙,然後就將門關上。

  沈蕙黯然離去,心裏雖有不甘,卻無從發洩。

  席原鎧回到沙發前,他歎息的凝視了她好一會兒,彎身輕輕的將她輕盈的身子抱起來,走進客房裏。

  跟她相處十天了,她的笑容和哀傷以及那倔強卻又故作堅強的神情,已經深印在他的腦海裏。

  他對她的執著有些不舍,但實在想不起彼此曾經的過往,讓他苦惱得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

  跟她提分手,讓她死了這條心!這個結論早在幾天前就跟齊赫鈞談論過,但遲遲未能開口。

  他不想讓她太過傷心嗎?還是不想讓她真的去愛別的男人?

  席原鎧輕輕將她放到床上,替她拉被子蓋好,魏可菁卻在這時候醒了過來。

  「鎧……」張開迷蒙的眼,腦袋還迷迷糊糊的魏可菁仰望著他。

  「你想起我了對不對?」看他難得的接近她,魏可菁以為他記起了自己。

  她的驚喜烙進他深邃的眼瞳裏,他微微一震,想要退開卻被她突然伸出的手臂勾住頸項。

  「鎧,我好高興,你終於想起我了!我等這一天等得好辛苦……」

  她驚喜的掉著淚,親昵的勾著他的頸子,將他拉近自己,她冰涼的唇瓣輕輕貼在他的嘴唇上。

  她主動的吻他,他一時迷眩了,身子朝她覆上,兩手架在她的身側,任她纏吻著自己。

  他粗喘的迷失在她略顯生硬卻美妙的吻裏,他不自覺的回應著她,反被動為主動,探出舌尖闖進她的口裏,糾攪纏綿,他的手撫摸著她細膩的雪頸,手指穿進她的發裏,親密纏繞。

  「哦!」身體燃起了火,她忘情的呻吟,寂寞已久的身子因為他的吻而火熱起來,她顫抖的弓起身子迎向他陽剛精瘦的男性身軀。

  她淺促的嬌吟聲闖進他的耳裏,他驀地怔住,猛然離開她的唇,驚惶的低頭看著身下粉腮嫣紅的她。

  「鎧,你為什麼……」停下來?

  「抱歉。」他懊惱的翻身離開她,黑髮微亂的坐在床邊。

  她望著他的側臉,他苦惱的表情和那句歉意讓她漸漸清醒過來。

  一陣難堪和尷尬湧上心頭……原來他並沒有想起她,剛剛只是因為她一時誤解主動的吻了他,所以他不得不回應——咬著唇,她抓著被單坐了起來,悲傷的看著他。

  「請你告訴我,我一直待在這裏,會不會讓你感到困擾?」

  他斂眉沉默著,沒有回應。

  她心都涼了。

  突然之間,她有了領悟,原來他們之間的緣分已經結束,任她再強求都沒有用。

  淒涼的笑了,豆大的淚珠無聲的滾落,一滴、兩滴……沾濕了被單。

  「你……」他驚愕的轉頭看著她悲傷的掉著淚,自然反應是想將她抱入懷裏來安慰。

  「不要。」她搖頭拒絕他同情的擁抱,「鎧,我決定放棄……也該是放棄的時候了,我真的感到很抱歉,這十天來讓你產生很大的困擾?希望你能諒解……」

  她決定讓這一切徹底的結束,就在今晚。

  掀開被子從床的另一頭下了床,魏可菁強忍悲傷,一步步走出房間。

  她不敢回頭再多看他一眼,到客廳裏拿了自己的皮包,她筆直的走向門口。

  打開門,她走出去。

  席原鎧這時候從房間大步走出來,他抓著車鑰匙走到她身後。

  「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我自己有開車來。」她背對著他,有一瞬間想回頭抱住他,但她壓抑住那股衝動,用力搖頭。

  「鎧,我走了,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他們的緣分到這一刻已經結束,她想通了。

  大步的走出他的住處,她幾乎是用逃跑的快步沖向電梯口,迅速搭著電梯逃離他。

  席原鎧怔怔的站在門口,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

  為什麼她走了,不再逼他想起過往,他卻感到心痛?

  她的期待一直帶給他壓力,他不是一直希望她主動離開嗎?但是當她真的離去時,他為何會難過到快要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

  沒人能給他答案。

  這一晚,席原鎧難過得無法入眠,腦海裏都是她剛剛悲傷掉淚的畫面,心整晚都隱隱作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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