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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誤闖你的心(單身女子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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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27:36 |倒序瀏覽 | x 2
誤闖你的心【單身女子之一】作者:季葒

什麽?她擅闖私人産業,造成對方嚴重的損害,
因此要被送警嚴辦!?  
鞏恬心不明白,自己只不過是暫時把車子停在
那棟少有人出現的別墅門口,
爲何會害得冠家大少爺意外翻車,帶因此受了傷?
現在對方堅持要控告她,她該怎麽辦才好?
他是否會接受她誠心的道歉呢?
爲了趕在颱風來襲之前抵達別墅的冠惟鑫,
怎麽也沒想到會因爲這部小紅車,
而讓他因爲煞車失控造成翻覆,
不但車子毀了,就連他的手臂都受了傷……
氣急敗壞的他在心中暗暗發誓,
他一定要讓那輛車的主人“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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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28:05
第一章

這間位於環境舒適、優雅郊區的小公寓,大小約有十八坪,格局是一房一廳一廚一衛。

屋子裏的整體裝潢以淡黃色系爲主,房內擺著一張鋪著鵝黃色床單的原木單人床、一組高雅的歐式衣櫃,和一張充滿現代感的單人沙發椅。

客廳裏有張款式與房內那單人沙發椅一樣的二人座沙發椅,和一張方形玻璃桌,其他就是電視、音響等基本配備。

至於小巧的廚房,則擺了一個半人高的小冰箱,一台簡單的烤麵包機和滴漏式咖啡機。

在靠冰箱的流理台側面有個拉把,如果將那個拉把拉開,一張隱藏式的單人小圓桌就會順勢攤開來,單人折叠木椅則是擺在流理台接近牆面的狹縫中。

這樣一間充滿獨居風格的雅致公寓,是鞏恬心以辛苦工作五年存下來的積蓄,咬牙買下來的。

原本她是希望能買下市區的房子,但是礙於自己的財力太過綿薄,少少的一百六十萬元除了得付頭期款外,還得分配出來做室內裝潢及家具購置費,所以只買得起位於市區附近,交通稍嫌不便的郊區地段。

當初要買這間房子時,因爲地段不是很滿意,她還很慎重的考慮過,但是後來經過建商的再三遊說,再加上對方願意免費送她屋內全套的冷暖氣設備,一時心動之下,她點頭買下了這間小公寓。

搬到這裏已經半年多了,該習慣的她都習慣了,就連交通稍嫌不便的問題她也克服了

因爲上個月她用貸款的方式買了一輛紅色小車,現在出入有車代步。

不過交通問題雖然已經解決,但是眼前又多了個超級難題,那就是找停車位的煩惱;這個問題相信開車族們都很傷腦筋,對鞏恬心而言也是。

她原先一直以爲自己的車子夠小,不管外出或回家想要在路邊找個停車位應該不是難事,但──她、錯、了!

直到她買了車之後,才發現想在住處附近找個小小停車位,還真是超難的。

她一直想不透,爲什麽這一帶那麽難停車,後來聽鄰居丁蔤蓎說起才知道,原來這地帶離市區遠,交通不便,附近的居民幾乎人人有車,甚至還有一戶人家就擁有兩、三部車的,也難怪會造成這地區一個路邊停車位元都超級難求的現象。

欸,看來她在這裏買房子、買車子似乎都太欠考慮了。

所以鞏恬心這一整個月,都一直處於很後悔卻又無可奈何的狀態之下。

由於今天颱風來襲,所以她早早冒著風雨出門,到廠商那邊批了一些新貨,並且在回來時順道到家樂福採買了一些日常用品,以及準備度台的糧食。

等她返回住處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中午,車窗外的風雨也有了逐漸加大的趨勢。

於是此刻的鞏恬心便努力地在風雨中找車位,可是車子在住處附近來回繞了好幾圈,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小空位好停車,最後她只好開上附近的一個坡道,往山上那棟獨棟高級別墅前進。

車子邊往前跑,她邊在心中祈禱自己能在上坡道附近找到車位停車,千萬不要開太遠,否則她待會兒走回去的時候,恐怕全身都會被這強大的風雨淋到濕透,而她新批的這些貨品也會跟著遭殃。

結果事與願違,當她開車來到了上坡道盡頭的別墅門口,在深鎖的大門前還是找不到一個停車位。

這下她該怎麽辦才好

是轉回去,然後重新再繞圈找停車位,還是乾脆把車停在這大門前?畢竟這個位置是她目前唯一找到能停車的地方。

反正這間別墅看起來好像沒人住似的──事實上她搬到這裏半年多,也不曾見過有什麽人開車上到這個坡道過,而且根據她的另一個鄰居靳可愛的消息,這間別墅好像平時很少有人過來,而且就算真有人來住,也都只是短暫停留而已。

現在正值暑假期間,但是因爲颱風的關係風雨交加,依她看來,這家人應當不會選在這個時候來別墅度假才是。

鞏恬心在車上暗暗觀察了別墅許久,最後她決定就把車停在這裏,然後穿過疾雨步行回去。

決定了就趕快行動!

五分鐘後,她一手撐傘,一手提著家樂福的購物袋,肩上還背著一隻笨重牛仔布水筒型大背包,嬌美玲瓏的身影在大雨中奔跑,水花在藍色細帶涼鞋下濺起,濺濕了她纖勻的小腿和米色的七分褲管。

沐浴過後,鞏恬心一身清爽地盤腿坐在單人床上,大腿上擺著一部手提電腦,她正在連上網路,準備看看她所開的網路商店有沒有生意上門。

鞏恬心的工作就是網路拍賣商店的店家,她所拍賣的商品是以男性精品爲主,而這裏頭包括了男用的皮夾、公事包、領帶、領帶夾……以及內衣褲和襪子等等。

她從事這個行業已經有好多年了,當初之所以會踏進這個行業,是因爲先前在百貨公司擔任的採購工作,讓她有機會接觸一些代理國外多種知名品牌男性精品的上游廠商,而且還在那期間她認識了男朋友──廠商的銷售部副理,蔣偉傑。

由於她在一場車禍中傷了左腿,導致必須長期休養複建,而不得不辭掉原本的工作,因此才會透過蔣偉傑,投入了這個行業。

還記得剛進這一行時,她的腳傷還沒完全復原,那時候都是靠著這個副理男友熱心送貨給她挑選,還幫她拍了漂亮的照片供她傳上網路,好建立拍賣網頁給客戶選看,讓抱傷待在租住處裏、哪兒也不能去的她,得以有收入來源。

就這樣,第一年她咬牙苦撐過來,生意只能算是普通,第二年她的商家信譽逐漸累積,而她的商品品質及價位更是受到了一致的肯定,所以她的生意也就漸漸上了軌道。

一直做到現在,如今她所開創的「貼心小鋪」已經是網路拍賣鋪的優良商家,而她每個月營業額都保持在中上程度,扣除掉營業所需成本後,六、七萬元的收入對她而言,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了。

不過,她的生意雖然做成功了,她的愛情卻在這幾年越談越糟……

因爲蔣偉傑被調到國外去工作,兩人因爲長久兩地分離,最後步上了分手一途;而且他們分手的原因很爛,就是男方在異地因爲耐不住寂莫,而另結了新歡。

但這也算是個一點都不奇怪的分手原因,所以鞏恬心在得知他身邊有了別人之後,立即理性地斬斷情根,打死不再和他往來,分手得很徹底,同時也對愛情死心得很徹底。

雖然此時外頭風雨交加,但鞏恬心還是認真地埋首工作著。

每次進貨回來的首要工作,就是先將新貨拍照,再上傳製成拍賣網頁,然後在這個工作做完之後,就開始每天的結帳工作。

所謂的結帳工作,就是把結標的商品整理出來,然後通知對方匯款賬號明細,接著就是將已成交的客戶所寄來的已匯款通知列印下來,之後再上網路銀行一一核對帳目是否符合。

等到這些主要的工作全部處理妥當後,她就開始進行商品的包裝及書寫郵包位址,通常這個步驟都比較繁瑣,每天都得忙上好久。

她因爲擔心颱風會引起停電,所以不敢稍停地拚命工作,直到晚上七點半,她才把該做的工作全部做完,但是外頭卻早已刮起了強烈大風。

天色很黑沈,而屋內的她已經是又累又餓,情緒也跟著莫名低落起來。

上午去批貨採買,回來時又在風雨中步行了很長一段路,再加上整個下午不斷的工作,讓一向擁有旺盛工作體力的她,感到自己都快累癱了。

撐著最後幾分力氣來到廚房,她拿出冰箱的鮮采番茄汁,再拿出一片厚片吐司,抹上奶油以及奶酥醬後,放進烤箱裏烤。

三分鐘後,她的晚餐好了。

坐進單人餐桌前,一邊聽著窗外的疾風驟雨聲,一邊咬嚼著厚片吐司,小嘴一口接一口地喝著她最愛的番茄汁。

這場颱風不曉得要刮到什麽時候,最好今晚就能結束,這樣一來她明天才能順利出門去郵寄包裹,讓商品快一點送到客戶的手中。

屋外,狂大的風呼嘯著,此時更是突然傳來兩、三聲很大的碰撞聲響。

有店家的招牌被風吹掉了吧?!

鞏恬心這樣想著。

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停電了。

她摸黑回到了房間,拿出已事先預備好的充電式電燈,開著一盞小燈,早早躺上床準備睡覺。

但願明天一早醒來,這討人厭的大風大雨已經過去了……

鞏恬心帶著甜甜的笑容入睡了。



天色陰黑,風雨有逐漸加強之勢,冠惟鑫加快車速,企圖趕在颱風來襲之前趕到別墅,免得被狂風豪雨給阻在半途,進退不得。

車子在他的執意下,飛速在疾雨中狂奔,車身兩邊急竄出水花。

將車子駛上坡道後,他瞇眼一瞧,看見別墅就在眼前,更是加快速度,並在看到鐵門的頂端時,按下遙控器打開了大門。

大門在雨中緩緩滑開,而他更加快速度往前飛馳。

「Shit……」

突地,一句不雅的低咒聲從他薄削的唇中逼了出來,因爲他在車子馳上坡道時竟看見一輛紅色小車橫擋在鐵門門口。

他用力踩下煞車的結果,是使得原本車速過快的車子,受到大量雨水的影響而打滑,車頭狠狠地撞上紅色小車的後車身,接著更導致他所開的黑色房車在大雨中翻覆,筆直撞上花園裏的一棵樹。

房車的安全氣囊在第一次撞擊時迅速充氣,保護住他的安全;至於第二次撞擊時,他動作快速地及時抱住頭保護自己,救回了一命。

兩次的撞擊聲響過後,大地的一切又歸於寧靜。

雨依舊疾竄著,風依舊嘯吼著,沒人發現這場車禍的發生。

冠惟鑫獨自撐著僅存的一絲力氣,爬出翻覆的車子外。

在終於爬到安全地帶之後,他擡眼咬牙怨恨地看了被他的車給撞到牆柱的紅色小車一眼,再低頭看看自己一直傳來強烈刺痛感的左手臂。

衣袖破了,他的左手臂被破碎的玻璃割劃出一條傷口,鮮血汨汨滲出……

琥珀色的銳眼一閉,他虛弱地躺平在濕透的草地上,一身昂貴的衣服就這樣和在泥地上,短削的發濕了,渾身也都濕透,他這輩子沒這樣狼狽淒慘過……

都是那台亂停車的紅色小車害的!

冠惟鑫在疾風驟雨的摧殘下,狠狠地在心中發誓,他一定要讓那輛車以及那輛車的主人,死、無、葬、身、之、地──



果然是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鞏恬心一大清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先打開窗戶,當她看到外頭的晴朗天氣後,漂亮細緻的臉蛋漾開一抹愉悅又歡欣的笑容。

哇~~真是太好了!這代表她前天和昨天包裝好的那一堆貨,全都可以順利地寄出去啦!

伸伸懶腰,她下床開始梳洗換衣。

早上八點十分,她高興地拿著車鑰匙,一手提著一大袋待寄的貨品,準備出門到郵局去。

「田伯伯早安。」下樓來到樓下,經過警衛室時,她一如往常般,用很甜的笑容和值早班的警衛伯伯打招呼。

「鞏小姐早,呃……妳現在要出門啊?」田伯伯正側身和兩名警察交談,一聽見她的聲音,馬上回頭望了過來,眼神充滿了警戒。

「是啊,去郵局。」她微笑著經過警衛室,沒多費神注意警衛的眼神。

田伯伯見她要離開,趕緊從警衛室裏跑出來喊住她。「欸……鞏小姐,妳等一等啊,這、這裏有警察要找妳耶……」

警察?!

找她?!

年輕俏麗的身影在門口定住,鞏恬心狐疑地回身,美麗清澈的水眸往警衛室裏頭望去。

目光對準那兩位身形慓悍的警察,纖 玉指遲疑地比向自己俏挺的鼻子。「你們找我?」

好好玩又令人好困惑喔!生平頭一次有警察上門來找她耶!

「妳就是鞏恬心小姐?」一名皮膚較黝黑,看起來年紀較大,感覺也比較油條的警察率先踏出警衛室,臉色緊繃。

「是的,我就是,本社區內只有我一個姓鞏,叫恬心。」她俏皮一笑。

「既然妳是鞏恬心本人,那就麻煩妳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另外一位較斯文年輕的白麵警察也來到她的面前。

「我……要跟你們回警局爲什麽?」美麗的笑容微微僵凝住。

「妳必須跟我們回警局的原因是,妳擅闖私人産業,造成別人嚴重的損害,現在對方提出告訴,打算將妳告到底。」

她、她、她何時擅闖進私人産業了?而且還造成對方的嚴重損害?!

鞏恬心錯愕不解地僵在當場。

「警察先生,我是冤枉的,你們沒憑沒據就要抓我,實在無法讓我信服。我可是賢良的老百姓耶!」鞏恬努力爲自己辯解,她搞不清楚究竟是爲了什麽原因,致使她得無端背負這些指控。

「走,請上警車。妳如果打算反抗或逃跑的話,我們只好將妳銬上手銬,那就難看了……」

那的確難看,但鞏恬心知道自己在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之前,她絕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被抓走。

「我不要!你們非拿出抓人的理由來不可。」她不走,努力捍衛自己的清白。

「妳要抓人的理由?那簡單。」

那名皮膚較黑的警察,將手朝向坡道上方的方向比了過去,冷冷地告訴她。「從這條坡道上去七公尺開始,就是冠家的私人産業,路旁有個警告標誌寫著不允許任何人闖進此地,違者送法嚴辦,絕不寬貸!」

黑臉警察一邊說著,鞏恬心的俏臉一邊從疑惑轉成難看。

不允許任何人闖進此地,違者送法嚴辦,絕不寬貸……

God!她做了什麽蠢事?她昨天不但把車給開上坡道,而且還停在人家的大門口前?!

「鞏小姐,妳把車子停在冠家的別墅大門前,闖進了冠家的私人産業不說,甚至還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把車子橫停在人家大門口,妳可知道妳這樣停車造成了什麽嚴重的後果?」

什麽……嚴重的後果?!

她惶惶然看著眼前一黑一白的警察先生。

黑臉警察一臉悻悻然,白臉警察則是面露同情。

「昨天冠家的大少爺趕在風雨增大之前到別墅度假,沒想到他的車就這樣不幸地因爲妳橫擋在門口的車而翻覆,冠家大少爺因此受了傷,車子也嚴重毀損,現在對方要對妳提出非常嚴重的控訴。鞏恬心小姐,我可以很明白的跟妳說,妳將會被冠家告得很慘、很慘……」

難得今天天氣由雨轉晴,她還以爲將會是美好的一天,但眼前卻已有幾隻烏鴉飛過,一道隱形的烏雲獨獨籠罩在鞏恬心的頭頂上。



撐著天藍色洋傘,身上穿著白色細肩帶小可愛搭七分褲,白皙的腳上穿著一雙夾腳涼鞋。

這是她從警局做完筆錄回來後的酷熱午後,她返家換上一身清爽的裝扮,一手提著一份薄禮,來到了這棟位於坡道上的歐式別墅,準備向冠家大少爺道歉兼詢問她愛車的下落。

在警局耗掉了一個上午做完筆錄之後,警察先生看在她態度很配合的情況下,在她餓扁之前放了她。

那位對她的境遇頗爲同情的警察先生要她回家等通知,而這個通知勢必是個很不好的消息。

因爲由警察先生口中說出的幾條線索得知,對方那位財大勢大的冠家大少爺,似乎對她闖進他的産業又造成他無端撞車受傷的事,感到非常氣憤且大爲光火。

「冠家大少爺」這個頭銜聽起來就令她産生相當大的壓力,使得她很想知道這個人的來歷。

不過這回她不敢再亂向她那兩位元消息不靈通的鄰居打聽消息,而是直接去問在這一帶住了有五十年之久的警衛伯伯。

一問之下她才知道,警察口中的「冠家大少爺」就是目前在金融保險業相當有名氣的「亞洲人壽集團」冠世宇的大兒子冠惟鑫。

「冠惟鑫」三個字轟得鞏恬心頭昏腦脹,因爲這三個字她時常在報章雜誌上看見。

這號人物不僅挾著「亞洲人壽集團」未來繼承人響叮噹的頭銜,而受到衆人矚目,這幾年更是在財經界崛起,具有相當的名氣。

根據報章雜誌上的形容,冠惟鑫不僅擁有過人的學識,頭腦更是聰明絕頂,而且在企業管理經營方面,手腕更是厲害得令人佩服不已。

鞏恬心努力擠出腦袋中少得可憐的印象,在她的記憶中,似乎完全不曾有任何媒體很具體的描述過冠惟鑫的外貌。

喔,對了!

據她印象所知,這個人個性孤僻又孤傲,向來討厭在媒體上露臉,因此也很少出入社交場合,就算他肯出席某個重要的場合,也是會刻意低調並且保密。

真是令人頭痛啊!

像這樣一號人物,她還沒見到,就渾身緊張得想打顫;光憑她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怎麽有能耐去和這種「大人物」周旋咧?!

鞏恬心一想到自己將要和這種人物面對面,她就感到極度的煩躁和不安。

正午時分,大陽很大,她手裏雖然撐著一把洋傘遮掉了烈日,可是卻還是明顯感受到身邊,以及從腳底直往頭頂上竄升的燥熱……

這種可怕的煩躁感讓她心神不太寧。

秀額冒著汗,粉臂以及巧圓的俏鼻也浮起了細密的汗珠,就連她的心口都冒著緊張的冷汗。

她站在門前躊躇了約莫二十分鐘,在她快要被烈陽曬成肉幹之前,最後她終於鼓起了勇氣按下門鈴。

她按鈴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帶著緊張的眸子直視前方盡頭豪華氣派的屋宇,等待著……

她屏氣凝神等待著裏頭的動靜,然後隔幾秒鐘按一下門鈴;就這樣,按門鈴按了近十分鐘,屋子裏仍完全沒動靜,大門也緊緊鎖著沒打開來。

欸?怎麽回事?

那位冠大少爺不在家嗎?

不會吧?!他不是受傷了?帶著傷他還能去哪?

早上她還聽那位很是同情她的警察先生透露,冠大少爺因爲怕受媒體糾纏,所以他人就在這別墅裏養傷,根本沒上醫院去呀!

如果他人在裏頭,卻不肯開門,那他就是刻意不見她這位訪客嘍!

鞏恬心擡眼看著上方的一架保全用攝影機,它不時在左右移動著,它的下方亮著小小的紅色訊號燈。

既然這攝影機仍正常運作著,那是不是表示裏頭的人分明可以看到有人來訪,但是卻刻意不應門?

看來這位冠大少爺似乎不願搭理她來登門道歉的舉動。

鞏恬心舉高陽傘,凝著氣惱,擡起美眸瞪了那台攝影機一眼。

就在鞏恬心注視著攝影機,俏臉浮現不悅的表情時,那架攝影機突然針對她,定住了焦距。

攝影機正對著她拍攝,讓面對機器的鞏恬心感覺自己好像面對一雙銳利的眼睛,正被犀利地注視著一樣,心頭頓時浮起怪異發毛的感覺。

下一秒,她駭然地轉身離開。

因爲被窺視的感覺是那樣的強烈,令鞏恬心心頭感到有些慌亂,她轉身快步往山下走去,完全把登門道歉和詢問愛車下落的事給忘了,更忘了自己將有一場訴訟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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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28:31
第二章

他在發燒。

冠惟鑫感覺自己渾身發燙,像火在燒一樣,而他的喉嚨也是,簡直像有顆火球梗在他的喉嚨裏,要吞也不是,吐也吐不出來。

他感覺難受極了,他之所以會突然發燒,全拜昨天那場在暴雨中的車禍所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輛小車的主人!

會開那種登不上臺面的小車的人,除了女人沒有其他人種;而女人正是他這輩子除了在床上之外,下床之後就頗爲厭惡的一種人。

光著上身,他勉強從床上撐起,打算下床到客廳去翻藥箱找退燒藥。

就在他來到樓下的時候,電鈴響了。

他每年來這裏度假,從來沒人敢來打擾他,所以他絕不會有訪客才是。

照理說,從未有訪客登門,他的別墅應該是很安靜的才對,但現在門鈴卻很突兀地響了,在他渾身上下都不對勁並發高燒的時候。

冠惟鑫不想理會門外的人,他徑自翻箱倒櫃;但那門鈴似乎不願死心,每隔一下子就響起,斷斷續續響了十來分鐘。

該死!找不到退燒藥,又被門鈴聲吵得心煩!他難受地繃著冷峻的面容,丟下藥箱,轉身來到玄關。

打開保全攝影裝置,他按下操作鍵上讓監控螢幕顯現門口訪客的身影。

訪客是……一個女人?!冠惟鑫精銳的眼瞇起,讓攝影鏡頭鎖定在那個擁有一張甜美臉孔的漂亮女子身上。

她是誰?是家裏老頭子派來的第七百號相親物件,還是某大財團的千金嬌嬌女?!

冠惟鑫冷冷盯著鞏恬心,他的嘴角浮起不屑的冷笑,破天荒地細細審視著眼前這個貌不驚人,卻相當耐看的恬靜女子。

老頭子難道不知道他向來都把女人視爲麻煩的東西,並且不屑和她們進行床上交易之外的任何虛僞的交往行爲?!

莫非老頭子非得逼他結婚生子,才肯放過他?

冠惟鑫目光陰沈地瞪著那名有著細緻的眉、清湛的大眼、巧挺的俏鼻,和一張菱形小嘴的年輕女子。

她素淨的美,很奇異地讓他一瞬也不瞬地將目光停駐在她身上。

他從來不曾花心思把目光停留在任何女人身上,甚至在他成年開始流連花叢之後,他也從未認真去看過曾與他有過床上發展的女伴容貌。

就連他與女伴面對面裸裏相對時,他都沒費神多加注意了,更何況是透過保全攝影機傳送的畫面……

冠惟鑫直勾勾地盯著鞏恬心看,並在心裏低咒自己如此怪異的行徑。

他想,這應該是因爲發燒燒壞了腦子的緣故,他今天才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有了欣賞的興致。

欸?她幹麽突然轉身跑掉?!

她自知沒趣了嗎?走了也好,他省得花時間出去應付。

冠惟鑫啪地甩關上操作箱的面板匣,很快地把鞏恬心的出現拋在腦後,回頭走到電話邊,打了電話給他的秘書高志光。

「派人送退燒藥過來,還有最新一期的汽車目錄,我要訂車。」煩躁的簡短交代後,他摔上電話,難受地躺進柔軟的沙發裏頭。

閉上眼,手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際,現在的他渾身燒燙到難受的想宰人!

突兀地,電話響了。

他甩頭瞪那具電話一眼,伸手接了起來。

「誰?」緊繃的聲音隱著一觸即發的怒氣。

「冠惟鑫先生你好,這裏是派出所,我是陳XX警官,肇事的車主我們已經找到了,並且已經帶回警局做過筆錄,這位鞏小姐表示,如果冠先生能與她私下和解不提出告訴的話,她願意負擔所有的賠償責任,不知冠先生願不願意……」

陳警官的聲音在冠惟鑫耳邊嗡嗡作響,他根本什麽也沒聽進去,只知道自己被他不斷說話的聲音惹得越來越光火。

「夠了,煩死人了!」他咬牙斥道。

彼端傳來一陣尷尬的沈默。

半晌之後,陳警官才又訥訥地發出聲音。「呃……冠先生,我剛剛提到的和解……」

「告訴她,我絕、不、和、解!」害他翻車受傷又發高燒的罪魁禍首,他不會那麽輕易就放過她。「我要告到她坐牢爲止,最好判她無期徒刑。」拋下冷笑,他掛斷電話。

無期徒刑……這太狠了吧?!而且事情好像也沒有這麽嚴重吧?好心的陳警官爲鞏恬心捏了把冷汗,他對鞏恬心的同情也就更泛濫了。



不曉得爲什麽,她一直感到心神不寧。

自從中午她從別墅門口走回來之後,她的情緒就一直處於極度不安的狀態之中;由於無法靜下心來工作,她乾脆跑到隔壁找鄰居串門子。

「嗨,可愛,妳還在睡覺喔?我吵醒妳了沒?」靳可愛頂著鳥窩頭,一身頹廢邋遢地過來開門,鞏恬心早就見慣了她這副模樣,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可愛小姐當著她的面,打了一個不太雅觀的呵欠。「……我還沒醒。」

砰!門扇在她面前很不客氣地關上。

可愛她怎麽可以這樣……

一點都不可愛!

她可是專門來串門子的說,雖然時間是早了點──下午一點半。的確還是可愛的睡眠時間,但她也不能這樣不顧待客之道地把門給關上嘛!

鞏恬心氣惱地繃著俏臉,回頭往自己的住處走去,在經過電梯時,另一位鄰居丁蔤蓎剛巧從電梯中走了出來。

正好,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可以聽她吐苦水的物件。

「蔤蓎,妳出去大採購喔,看妳大包小包的。」鞏恬心微笑著走近她。

這層樓總共就三戶,除了她和靳可愛之外,另一個就是丁蔤蓎。

「嗯,隨便買買,就買這麽多了。」嬌鄰攏攏秀髮,聳肩說道。「恬心,我剛剛上來時在門口看見一個警察耶!我聽他好像跟田伯伯提到妳的名字,妳……」

不等丁蔤蓎把話說完,鞏恬心就立刻火燒屁股似地跑進電梯裏,搭乘電梯火速下樓了。

老天!警察怎麽會又來找她?難道她心神不寧的預兆就要實現了?!

喔,千萬不要啊!

她可是最奉公守法的善良老百姓耶!除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車子違規停在別人家門口前之外,她從來沒膽做壞事哪!



「什麽?對方堅持要控告我到底──」鞏恬心站在警衛室門口,俏臉發青,險些心臟病發。

「是的,鞏小姐。」陳警官和田伯伯同時都對她感到萬分的同情。

「老天!現在我該怎麽辦才好?」她問著眼前的兩個男人。

兩人很有默契地搖了搖頭,表明除了讓他告之外,壓根兒無計可施。

對方財大氣粗,執意要控告她,恐怕她用三條命來賠罪也不夠。

心亂如麻的鞏恬心不知所措,委屈地轉身往電梯走去,準備上樓找丁蔤蓎商量,看有沒有辦法可以解決。

回到樓上,她一臉哭喪地去按了丁蔤蓎的門鈴。

門鈴啾啾響起,不一會兒,丁蓄茵來開門了。

「恬心,妳怎麽了?」嬌豔無雙的大美女已將名牌洋裝換下,穿著寬鬆的家居服。

「蔤蓎,我遇到麻煩了,想來找妳問問,有沒有辦法幫我解決……」眨動快要掉出眼淚的明眸大眼,鞏恬心的語氣萬分的委屈。

「進來再聊吧!妳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謝謝。」鞏恬心忍著鼻酸,踏進丁蕾唐的糖果小窩。

丁蔤蓎屋內的家飾和裝潢,全都採用色彩鮮豔的糖果圖案,裏頭看起來就像是糖果屋一樣。

「妳遇到麻煩了?和那個警察來找妳有關?」攏了攏秀髮,丁蔤蓎轉身走到廚房倒果汁出來。

在沙發椅坐下,鞏恬心從地毯上撿起糖果抱枕抱著。「不只是個麻煩,而且還是一個超級大麻煩。」

「超級大麻煩?!聽起來好像很糟糕的樣子。」將一杯番茄汁遞給鞏恬心,丁蔤蓎仰頭將自己的這杯喝了一大半。

「是呀,今天簡直是糟糕透了……」鞏恬心看著手中她最愛的番茄汁,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是怎麽個糟糕法,快說來聽聽,我好給妳拿主意。」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我開車回來之後,因爲風雨很強,而且我在附近一直找不到停車位,又不想把車子停到很遠的那個收費停車場,所以我就把車子開到上坡道那間別墅的大門口停著,後來我就冒雨回來了。

「經過風雨交加的一夜,隔天一早天氣就放晴了,我以爲一切都很順利,並且打算一早就去把車子開下來的,誰知道卻……聽警察說,因爲我的車子橫在別墅的門口,害得那個大名鼎鼎的『冠惟鑫』先生撞車了,不但對方的車子翻覆撞毀,就連人也受了傷……」

鞏恬心盡力的把事情經過闡述清楚,至於坐在她對面的丁蔤蓎,則是聽得瞠目結舌。

丁蔤蓎沒想到鞏恬心的膽子竟然這麽大,直接就把車子停在人家的大門口……

好猛喔!

而且最讓她驚訝的是,對方居然是個名人耶!

看著丁蔤蓎驚訝的表情,鞏恬心不帶一絲希望,虛弱且喪氣地問:「蔤蓎,對方現在不願意跟我和解,還說打算告我告到底,妳……能幫我想想辦法嗎?」

她感覺自己來找丁蔤蓎,好像找錯人了。

因爲光看她活像生吞雞蛋的表情,鞏恬心就知道,她除了能提供「萬分驚訝」的反應之外,其他大概沒哈幫助。

「嗯……算了,算我沒問,我還是自己回去努力想辦法好了……」見丁蔤蓎陷於震驚中忘了回魂,鞏恬心含淚起身告辭。

放下一口都沒碰的新鮮番茄汁,她一臉哀戚地往門外走去。

「恬心,妳等一下。」這時,丁蔤蓎卻突然喊住了她。「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妳可以試試。」

「什麽辦法?」鞏恬心迅速回身,沖到丁蔤蓎的面前,抱著一線希望地問。「快告訴我!只要能讓那個冠惟鑫肯撤銷告訴,現在我什麽辦法都願意試。」鞏恬心的表情顯得激動萬分。

丁蔤蓎淡淡漾起笑容,眼中閃動詭譎眸光,她用手圈住粉唇,附在鞏恬心的耳邊,輕輕地,一字一句地慢慢說──

「去色誘那個傢夥!等順利得手之後再跟他求情,我保證冠惟鑫那個傢夥絕不會那麽不上道的和床伴計較。」

轟!鞏恬心素淨的小臉爆沖出一片紅浪。

叫她去──色、誘、他?!

真虧丁蔤蓎想得出來。



猶豫了整整三天三夜,鞏恬心終於下定決心,打算運用丁蔤蓎的「妙計」色誘冠惟鑫「那個傢夥」。

這幾天,她努力收集了有關冠惟鑫的個人資料。

在她找遍了所有新出版還有過期的舊報章雜誌後,她很勉爲其難地將冠惟鑫的風流史給整理出一部分來。

嗯……依照她所收集的資料看來,冠惟鑫這個人雖然個性孤傲到近乎孤僻,不愛出現在媒體和社交場合,但他卻很有能耐地一再更換女友,而且更厲害高桿的是,他身邊的女人卻從來沒有因爲他貧乏的社交活動而間斷過。

事實上,他換女友的速度足以媲美他換襯衫西裝的速度。

也就因爲這一點,鞏恬心完全不擔心他不會接受她的倒貼;她唯一擔心的是,她該用什麽方式來倒貼色誘他?!

在男女性事這一方面,她的經驗有如一張白紙。

以前她跟蔣偉傑交往時,除了親吻之外,最親密的就是擁抱了,還有幾回稍有失控地進展到更近一步的愛撫動作。

但是每次只要一到緊要關頭,她都會及時拒絕蔣偉傑,所以真正的男女情事體驗方面,她只曾經在腦海裏虛擬過,卻完全沒有實戰經驗。

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她卻要去色誘一個情場老手……

再次站在巨大的黑色鑄鐵大門前,鞏恬心又興起了想轉身逃掉的恐慌感。

還是算了吧!她實在是沒那個膽,也沒那個能耐去對付冠惟鑫,他是那樣厲害的角色,憑她也想拐人家?!恐怕下輩子都不可能做到。

心念動搖,她瞪著那扇大門,然後悄悄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再一小步……

當她一退再退,退了有一段距離之後,她猛地轉身,跨開美腿想逃;不料才剛轉身,就看見有輛銀灰色林寶堅尼跑車停在她的面前。

鞏恬心嚇僵在原地。

這車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她怎麽沒聽見它駛近的車聲?

就在鞏恬心面露驚詫的當頭,駕駛者不耐地撇撇薄唇,用力按喇叭。

「叭叭──」刺耳的聲音驚醒了鞏恬心呆怔的魂魄,她往後驚跳一下,腳後跟一個踉蹌,就這麽歪歪斜斜地摔倒跌坐在燒熱的柏油路面上。

她跌倒的動作有點滑稽,兩條白皙修長的美腿微張著,荷葉裙滑落到腰際,裏頭穿著的貼身小褲褲還很不客氣地露了出來。

「喔,燙死了。」俏臀一著地,她馬上像火燒屁股一般又跳了起來,很不優雅地驚呼著。

坐在車子裏頭的冠惟鑫,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情況。對於鞏恬心膽敢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並演出這精彩的戲碼,他心中浮起更多的不屑和輕鄙。

哇,真是糗死了!

鞏恬心這輩子沒這麽糗過。她的臉蛋因困窘而燒紅一片,再努力拍了幾下發燙的俏臀後,她低垂著頭,尷尬地咬著粉唇,打算快步從銀色跑車旁邊跑掉。

就在鞏恬心正打算往坡道下方跑去的時候,冠惟鑫卻很意外地打開了車門,下了車。

他下車幹麽?!冠惟鑫兀自擰起斜飛入鬢的英颯劍眉,對於自己如此不受大腦控制的行爲感到微訝和不解。

至於被擋在車門前的鞏恬心,她的訝異不少於他。她擡起清亮的水眸,紅著臉頰看向眼前這個英颯挺拔,氣勢不凡的男人。

老、老天!他該不會是冠惟鑫吧?!除了他應該不會有人過來別墅這邊吧?!鞏恬心像座雕像一樣地僵立在冠惟鑫的面前,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在打算臨陣脫逃、取消計劃之後,遇見他。

「對……對不起,借過一下。」

看著他的臉,她瞬間明白自己打消主意是對的。

因爲她光隔著距離看他那雙銳利的琥珀色眼眸,就被他淩厲的審視目光給嚇得雙腿發軟,更別說是妄想要色誘他上床了,她恐怕連拐他讓她踏進這道高聳的鑄鐵大門都很困難。

冠惟鑫雙手抱胸,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著這位清秀佳人。

這個女人的確像老頭子會幫他挑選的物件,素雅乾淨,看起來就像連男人的手都沒碰過,單純到讓人不敢恭維的女人。

他通常對這類型的女人提不起勁,但今天卻有些不對勁……因爲他竟然開始猶豫著該不該接受老頭予的貢獻?!

他會猶豫想接受的原因是,眼前這個女子有著讓他深受吸引的獨特魅力。

他竟然被她給吸引?!冠惟鑫眉心的擰痕更深了些。

在他甩頭想揮掉腦海欲留下她的念頭時,他的嘴唇比他的腦子更快了一步。「上車,我們進屋去好好談一談。」

他邀請了她?!

冠惟鑫冷峻的臉龐和鞏恬心素淨的臉蛋,同時流露出極度驚訝的神情。

剎那間,他們之間的氣流好像出現了怪異的漩渦現象……

怪了,真是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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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28:53
第三章

跟著冠惟鑫挺拔的身影踏進屋內,鞏恬心的第一個反應是──呆、掉。

她呆掉的原因並不是爲了裏頭的豪華氣派,而是眼前一整個牆面之大的落地窗後方,竟然有著一整座水質清澈的湖泊。

天!她來到什麽地方了?

從屋子裏就可以看見一座湖泊耶!

「坐。」

走在鞏恬心前方幾步的冠惟鑫,沒發現身後的人已把注意力移到外頭那座人工湖,徑自走到酒櫃前丟下車鑰匙,並以高傲的口氣「招呼」她。

鞏恬心展現前所未有的震驚程度,在他開口時,大步沖向落地窗前,整個人啪地黏在那面潔亮的落地窗上。

「哇~~是湖耶!我的老天,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特的美景,從家裏的落地窗踏出去,就是一座小湖……」充滿讚歎的嬌嗓,在屋內回蕩。

冠惟鑫不敢置信地轉身,看著應該是跟在他身後不敢妄動的女人,她纖細的身子竟然就這麽「黏」在落地窗前?!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婀娜的身段瞧。穿著鵝黃色洋裝的她,燦亮的陽光透過了那薄薄的布料上讓她衣料下曼妙的曲線一覽無遺。

冠惟鑫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浸沐在陽光下的她,忘了自己原先要開酒櫃取酒,啜飲一杯的念頭……

興奮過了頭的鞏恬心,渾然忘了自己身處何處,也忘了自己面對的是什麽人,語調顯得過度愉悅地說:「冠惟鑫,這裏好棒喔,你是怎麽讓房子這樣親近這座小湖……」

當她雀躍回身,迎上冠惟鑫那雙深不可測、目光詭譎的琥珀色眸子時,她的聲音倏地消失。

「呃……抱、抱歉,我……好像是逾矩了。」她僵立在落地窗前,方才興奮迷人的笑容也很不自然地僵在嘴角上。

冠惟鑫在此時驀然回神。

他倚在酒櫃前,要笑不笑地輕勾了勾嘴角,目光詭異地閃動兩下,然後雙手抱住胸口,一副悠閒卻又渾身充滿傲然氣勢的自負神態。

「妳哪兒逾矩了?」他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心裏對她的裝腔作勢冷笑著。

老頭子派來的女人實際上的個性,應該不會像她外表這樣的單純可人。看不出來她還挺會演戲的,竟能把純美的一面演得如此生動上讓人真想鼓掌叫好。

「我……」駭於他所散發出來的強勢氣勢,她緊張的連說話都會想發抖。「我……沒看過這樣奇特的景色,有點興奮過頭了。」

她都忘了這裏是他的地盤,而她自己更是來向這個人低頭求情的。

這樣的景色會奇特?!這一個小小的人工湖泊會比珠寶鑽石好?竟然能引起女人的注意?

他目光深沈地大步靠近她,並在距離她半步的地方站定。

「我不得不承認,妳很厲害。」突兀且令人極度困惑的話,從他性感的唇片逸出。

她哪兒厲害了?!鞏恬心充滿疑惑地擡眸看他。

「你說這話的意思……我、我不懂……」

「我的話妳不必花心思懂,妳只要懂得如何取悅我就行了。」又一句讓她感到一頭霧水的話。

「對不起,我真的聽不懂……」她眨眨動人的水亮眸子,仰望著他英俊的臉龐。

這雙眼眸帶著一些困惑,不但動人,更顯得誘人幾分。

驀地,他爲她這雙眼眸心動,並且受了她所散發出來的清甜氣息所吸引,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勾攬入懷,目光灼熱地燒向她迷惑又慌亂的臉蛋。

「我說了,妳不必搞懂我的話,妳只要盡本分做好妳該做的事就行了。」

在她驚呼聲響起的同時,他伸手攫住她尖美的下顎,準確地俯低頭吻住她嬌美的粉色甜唇,封吞了她的震驚。

落地窗前,挺拔與纖細的兩道身影彼此貼合,寬敞氣派的屋內,氣氛變得相當詭異,燥熱的溫度取代空調所釋出了涼爽,緩緩在屋內狂揚起來。



客廳內,沒有任何人聲和腳步聲,只有鞏恬心自己淺細的喘息聲。

她無法相信,自己居然被他給強吻去了;而他的吻更是讓她全身虛脫、雙腿發軟,呼吸變得急促且無法控制。

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鞏恬心才從意亂情迷的情緒中漸轉爲清醒,她癱軟地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目光迷眩地望著樓梯玄關口。

強吻她的那個男人,在一分鐘前已經上樓去了,把她一個人晾在樓下客廳裏,無所適從。

他剛剛對她說,她不必搞懂他的話,只要盡本分做好該做的事就行了?!這是什麽意思?

直到現在鞏恬心還是處於狀況外,一臉的茫然。

她現在雖然腦子已經清醒過來,但她似乎完全忘了她今天來找他的目的!她打算接受丁蔤蓎的鬼建議,去色誘冠惟鑫!

直到腦子全部恢復正常運作,她才又猛然想起此行的目的。

鞏恬心一直望著二樓樓梯玄關口,用力拋開他剛剛對她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而且她還下定決心拋棄打算色誘他的念頭,因爲她認爲自己絕對做不到,也沒勇氣去做。

既然自知能力及勇氣都不足,那麽她現在應該趕緊走人才行!現在他都已經上樓不理會她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必須離開了?

他的用意應該是這樣沒錯……鞏恬心鼓起勇氣站起身,費力邁開虛軟的雙腿,緩慢地往大門移動。

她希望能趕在冠惟鑫再次出現之前離開這裏。因爲他過於迫人的氣勢讓她感到無比的壓力,她無法和這姿態如此強勢的男人單獨相處,那會讓她的壽命減短。

在她好不容易移動到門口,伸手握住門鎖,打算開門跑掉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沈冷的聲音。

「妳既然已經來了,也勾起我對妳小小的興趣,何必再離開呢?妳這一走不就前功盡棄了。」換上一套白色休閒衫褲的冠惟鑫,緩步從樓上走了下來,銳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纖致的背影。

芒刺在背──鞏恬心僵在門前,背對著他,不敢回頭。

媽呀!他又在莫名其妙說些什麽?他這些話聽起來好像完全知道她來這裏的目的,甚至還完全洞悉她的計劃……

她這個計劃一直處於高度保密狀態;事實上,除了她和丁蓄蔭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呀!

可是……他怎麽會這樣清楚咧?!

「妳如果不想無功而返的話,最好轉過頭來看著我。」他不喜歡她背對他的感覺,於是便不悅地下達命令。

她是很想無功而返呀!如果她能跑得掉的話……但是他的氣勢實在太強盛狂妄,讓鞏恬心不得不硬著頭皮轉身,面對他。

一轉身,她才發現他竟然就站在她的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比剛才他突然強吻她時還要近──他幾乎快要貼緊她。

「冠、冠先生,我……知道我來錯了,所以、所以我打算放棄我的計劃,請你大人有大量,放、放我一馬,我……」鞏恬心緊張地沖口而出求饒道。

她希望能趕在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在她可能失敗得很慘之前,先行自首,並求得他的諒解。

「不,來不及了。」面對她緊張的道歉,冠惟鑫只是冷冷地勾唇一笑。「從妳踏進我的屋子開始,妳就別想放棄所有的計劃。」

他俯下精銳的琥珀色眸子,瞇起迸射吊詭光芒的眼瞳盯著她瞧。

「我我我……爲什麽不能放棄,計、計劃還沒開始啊?」她感到自己全身血液逆流。

「因爲我不能讓老頭子失望。如果他希望我在我難得的私人假期裏有女人陪伴的話,我就照著做,討他歡心,免得他一天到晚來找我麻煩,壞了我的假期。」

冠惟鑫一直誤認爲,鞏恬心是父親送來的相親物件。

「老、老頭子?」她又霧煞煞了。「我的計劃裏沒有什麽老頭子啊?」爲什麽他說的話,她總是聽不太懂?

她可真會演戲!

「既然妳不想洩老頭子的底,那我們就別提他,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不提倒好,正合他意。「還有,既然妳被派來當我這段假期的伴遊,妳就得好好盡妳的本分,別惹我不高興,更別妄想我們會在假期結束後有什麽驚人的後續發展,這樣妳明白嗎?」

他說得極爲冷酷,神情和眼神都森冷得令人發毛。

他清楚的擺明瞭他只想要一段你情我願的男女遊戲,而非長久的交往關係,那樣的關係他最爲不屑一顧。

鞏恬心被他如此冷冽的神情和眸光駭住,驚愕地搭不上話。

他……真可怕!

「很好,既然妳沒意見,那我們就開始展開我們的假期。」

她因錯愕而說不出話來,而他卻誤以爲她的沈默不語是接受他的要求。

「我沒看見妳帶行李過來,莫非妳準備這幾天都穿著我的衣服嗎?如果妳是這樣想的,那我也沒意見,我甚至更喜歡妳什麽都沒穿的樣子……」霸道傲然地將她勾摟入懷,他帶著她往落地窗外走去。

他剛剛見識過她對這座人工小湖的興趣,當下腦海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帶她參觀這座小湖。

他竟然會想要討好這個女人?!冠惟鑫對自己的行爲感到莫名其妙。

他不應該受到她的喜好牽制才對……冠惟鑫心裏雖然這樣警告著自己,但他卻做不到。

整個下午直至黃昏,他帶她逛遍了這座小湖的周圍,這是他第一次有興致陪女人散步,而這個女人居然還是老頭子派來,妄想惡意破壞他單身生活的女人!



鞏恬心看著鏡子裏衣衫不整、發絲淩亂的自己!

她的洋裝被半褪至腰際,蕾絲襯衣也被撕裂了,半邊雪白的胸部袒露出來,細白的雪膚上還留著點點紅痕……這都是冠惟鑫的傑作。

剛剛在享用鐘點傭人來打點的晚餐之時,他突然就從對座起身朝她走過來,然後在她身邊站定;她狐疑地揚臉覰了他一眼,他就趁她擡起小臉的時候,俯下唇用力攫吻住她的嘴。

一奶發生的那麽突然,她嘴裏還含著一口香檳還沒吞下,他就吻了她。

他熟烈的吻混著淡淡的香檳酒氣,令鞏恬心整個腦子迷眩起來;迷迷糊糊的她,就這樣被他吻著不放,然後被他打橫抱起離開了餐廳。

他抱著她大步走動,一路上,他仍不忘品嘗她。

完全無法思考的鞏恬心,不知道自己何時被抱進了房間;在她意識到情況面臨失控前,她已經被擺上了床,而他挺拔結實的軀幹也覆了上來。

在湖綠色的大床上,他的吻、他的需索變得狂野許多,她被他富有技巧的吻以及愛撫,撫弄得全身虛軟、理智盡失。

一切發生的既突然又失控,鞏恬心整個人被他牢牢地壓在身下,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就在她以爲自己馬上就會被他給吞吃、他開始要進一步攻陷她的時候,樓下門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房內所有的曖昧氣氛。

「該死的!」

薄唇迸出一句低咒,冠惟鑫凜著俊臉,頭髮微亂地裸著迷人的上身離開她。

他瞪著躺在床上、陷入意亂情迷的她說了一句──「等我回來。」然後極不甘願地拉開長腿,轉身離開房間,大步往樓下邁去。

他下樓後,鞏恬心茫然地從床上撐起虛軟的身子,看著被他用力打開卻未關上的房門,耳邊傳來他下樓重重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她聽見有人開門進到屋內的聲響,然後冠惟鑫開始用著極爲嚴厲的聲音對來人大聲咆哮──

「我在休假,現在公司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滾回去!」

他的咆哮聲讓鞏恬心瞬間清醒,她僵在床上,耳邊不時出現他冷酷的吼聲。

至於那個突然來訪的訪客幾乎沒什麽聲音,對方似乎對冠惟鑫的脾氣沒轍,但卻又得硬著頭皮來向他報告緊急事件。

樓下仍在交戰著,鞏恬心卻已悄悄下了床,踏進臥房附設的豪華浴室內。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美眸睜得特大;由鏡中反射出來她的模樣,嬌懶性感得就像剛被男人給狠狠伺候過一樣……

紅霞漫上嬌顔,她羞窘地用小手摀住熱燙的頰腮,不敢再多看鏡子一眼;因爲她只要多看鏡子裏的自己一眼,腦海就會浮上她剛才和冠惟鑫在床上交纏擁吻的畫面……

老天!對這方面仍然生澀的她,簡直不敢多加想象!

「妳在裏面做什麽?」突兀地,冠惟鑫的聲音從浴室門外響了起來。

鞏恬心驚肉跳地轉身瞪著門扳,略顯遲疑地吐出聲音。「我……在洗澡。」

門外的冠惟鑫微微擰起眉心。他上樓來更衣準備外出,卻不見她躺在床上的身影,這令他感到有些不悅。

「妳洗完就先上床睡覺,我得出門一趟。」他交代著,俊臉又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但這個表情鞏恬心卻看不見。

「好……我洗完澡就睡。」鞏恬心幾乎是松一口氣地回應道。

他要出門,這代表剛才的事將就此中斷,暫時不會再進行。

鞏恬心在鬆口氣的同時,簡直想抱頭而泣……她不敢想象自己被他給吞吃入腹的畫面,幸好事情並未在完全失控前繼續發展下去。

門外的冠惟鑫,精銳的眼瞳瞪著門扉──他何必跟一個女人交代他的行蹤?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真是有夠荒謬!

冠惟鑫咬牙轉身踏進更衣室迅速更衣,不一會兒,他便像旋風一樣刮下樓去,直到開車出了門,他還是對自己剛才怪異的舉動感到相當的厭惡。

而在浴室內的鞏恬心,在聽見冠惟鑫腳步聲遠離之後,軟綿綿地癱軟坐下。

他出門了……而她也暫時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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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29:17
第四章

冠惟鑫整整一夜未歸,鞏恬心則是一直處於戒備狀態,不安的獨自在別墅裏過了一個晚上,直到天際露出魚肚白,她再也撐不下去,才沈沈入睡。

睡到日上三竿時,突然有道悅耳的音樂鈴吵醒了她。

鞏恬心恍惚地張開眼,迷蒙的眸子環視房內一圈,等她腦子稍稍清醒,發現自己並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間時,驀然驚跳起來。

她竟然睡著了?而且還睡在有著冠惟鑫氣息的床上?!

天啊!他回來了嗎?他如果回來了,那她豈不是又將身陷危險之中?

音樂鈴在房內持續響著,打斷了鞏恬心的恐懼。她掀開薄被驚跳下床,沖往擱著她的薄外套的沙發椅,素手朝口袋一撈,撈出了一支輕薄短小的銀色手機。

「喂!」她壓低聲量接起手機。

「恬心,妳真好樣的!妳昨晚整夜未歸,是不是代表妳的色誘計劃已經成功進行了?」

來電的人是丁蔤蓎,她興奮地笑著。

「不……沒、沒有啦!」說話時,鞏恬心一雙清澈的美眸睞著周圍,她不安的注意著冠惟鑫是否會突然在身邊冒出來。

「沒有?!那妳怎麽一個晚上都沒回來?」丁蔤蓎怪叫道。

「我沒回去是因爲冠惟鑫他不肯放我走,這下我慘了啦!」想起昨晚,她到現在還覺得驚心動魄。

「妳說什麽?冠惟鑫不放妳走?!哇喔,那代表冠惟鑫真的看上妳了耶!既然這樣,妳可得把握住機會色誘他……」

「不,我才不要!」鞏恬心驚喊道。「蔤蓎,妳不知冠惟鑫有多可怕,我光看他就會害怕,怎麽可能有辦法引誘他上床……我不要進行什麽鬼計劃了,我現在就回去……」

「在事情成功之前不准回來!」丁蔤蓎生氣地搶白,進行遊說行動。「鞏恬心,妳好不容易才滲透進去他的屋子,成功地引起他的注意,妳現在回來的話,不就 前功盡棄了嗎?不,妳千萬不能回來,我要妳現在就待在哪兒,照著我們原定的計劃走下去,這樣做妳才能脫離可能被控告到坐牢的黴運。」

「我……」鞏恬心一聽,不禁哭喪著臉。

對喔!她都忘了她還有官司纏身的麻煩。

「妳不是也想知道妳車子的下落嗎?妳不是很擔心妳那輛車子的毀損狀況,還有妳將負擔的修車費用嗎?如果妳能色誘成功的話,或許還能要求冠惟鑫在撤銷告訴的同時,幫妳把車子修一修再還給妳。」

她的車子……鞏恬心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丁蔤蓎說的極對,她不能走掉,她必須努力去進行計劃。

「恬心,妳現在還想臨陣退縮地逃回來嗎?」丁蔤蓎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遊說鞏恬心了。

「不、不了──」鞏恬心虛弱地吐出聲音。

「很妤,那妳就繼續留在那裏。」丁蔤蓎微笑著。「對了,妳有需要我幫忙的事嗎?」在掛電話前,她好心地問著鞏恬心。

「麻煩妳幫我……」鞏恬心想了想,請她代爲整理一些換洗衣物送過來;她可不想穿著冠惟鑫的衣服在屋裏晃來晃去,那會讓她很沒安全感又會感到很尷尬。

丁蔤蓎很豪氣的答應了,而她的速度很快,十分鐘內,就把一隻較鼓的行李箱送到別墅來。

行李送達後,在臨走之際,她還特地對鞏恬心拋了個曖昧的眼神──

「祝妳享用男人愉快!」冠惟鑫可是極品中的極品。

這是什麽話嘛?!

紅浪從耳根燒上香腮,鞏恬心羞窘地掩面哀嚎起來。



鞏恬心發現,這座別墅的確是避暑的好地方。

沿著人工小湖散步,雖然上頭太陽大,但枝葉茂密的樹蔭卻遮去了大部分的暑氣,而且湖水還蒸發了殘存在地面上的一些熱氣,感覺十分涼爽。

鞏恬心漫不經心地在湖畔散步上屏風徐徐,湖面平靜清澈,這樣愜意散心的感覺還真不錯。

昨天冠惟鑫領著她在這湖畔繞了一圈,可是當時她的情緒一直處於戰戰兢兢的狀態,沒有多少心思來感受這裏清幽的景致和新鮮的氣息,但這回卻不一樣了。

因爲冠惟鑫不在,鞏恬心可以自己一個人隨心所欲的隨意亂晃;她邊散步邊思索著……思索著下一步計劃該如何走。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義無反顧執行計劃到底,她就不該再有臨陣脫逃的念頭!所以在冠惟鑫肖未回來的這段時間,她得努力做足心理準備才行。

在湖畔晃了一個多小時後,她踏上沿湖畔而造的木廊,從側門回到了屋內。

推開玻璃門進入客廳,冠惟鑫頎長俊颯的身影跳入眼簾。

「你、你回來了?」她背著陽光,微愕地杵在門前,纖影動人。

聽見聲響,冠惟鑫從酒櫃前轉身,瞥她一眼。「妳沒走?」他的俊容難掩疲憊,那是一夜未眠處理公事的結果。

「你……希望我離開嗎?」他爲何會這樣問她?難道他已改變主意,不想留下她了?

鞏恬心因他這句話而又再次有了想逃掉的念頭,可是卻不知爲了什麽,她的心口竟漫起了一份濃濃的失落感。

他沈眼看著她,沒有回應她的話。

他希望她離開嗎?

很好的一個問題。他向來厭惡女人在他工作煩忙的時後來擾亂他,通常在這種時候他都會很無情地趕走身邊所有的狂蜂浪蝶,絕無心思與她們瞎攪和;但現在眼前這個女人,卻讓他産生了打破既定原則的念頭……

「如、如果你希望我離開的話,我可以馬上就──」鞏恬心被他盯得手足無措,想逃的打算更加強烈。

「留下來。」他冷冷地打斷她的癡心妄想。

在他決定留下她的時候,向來緊密的心口突然繃裂一條細縫來,一絲管不住的恐慌從那道縫中往外擴散……

嘎?!他要她留下來?

她以爲她可以趁這個機會走掉,然後光明正大的回去告訴丁蔤蓎,是他趕走她的,不是她怯弱半途放棄的說……鞏恬心粉肩微微垮下,並且因爲他的決定而又開始緊張不安了起來。

看見她那頗爲勉強的表情,冠惟鑫不悅地問:「怎麽,妳想說什麽?」

「我……沒有。」她欲言又止,咬起粉唇搖了搖頭。

她這是什麽表情?!他要她留下很委屈嗎?

「爲了討老頭子歡心,我們的關係就從現在開始發展。」冠惟鑫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後命令道:「回房去,我隨後就到。」

完全霸道式的口吻,把鞏恬心嚇得直往樓上跑去。

瞥開眼,他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裏頭的琥珀色酒波和他眼瞳色澤極像;他仰頭口喝掉了整杯烈酒,燒燙的感覺從喉間往心口順下,使得他渾身燥熱起來。



死到臨頭了……不,是事到臨頭,她無路可退了。

好吧,她乾脆就將心一橫、把咬一牙,隨便他好了!

一路跑回房的鞏恬心,帶著慷慨就義的決心,微喘著氣打開丁蔤蓎幫她整理送來的行李箱,準備翻找比較清涼一點、適合在床上穿的衣服換上。

箱子一打開,她水亮的眸子驀地瞪直,完全僵住──

「怎怎怎……」看著裏頭清一色透明質料的薄紗衣服,她震驚過度的說不出話來。

這些全都不是她的衣服呀!丁蔤蓎從哪兒找來這些如此薄涼的布料?!

正當鞏恬心僵在行李箱前時,冠惟鑫很快地從樓下上到房間來;她一聽見身後房門打開的聲音上立刻嚇得用力把行李箱掩上。

「砰!」

她急於掩飾什麽的動作顯得過於詭異,而且驚轉過來看他的目光也太過奇怪……

冠惟鑫在反手將房門關上後,站在門前用審視的銳利目光看著她。

鞏恬心被他看得有點頭皮發麻。

「呃……我帶錯行李了?」她吶吶地輕嚅粉唇,主動解釋她舉止怪異的原因。

帶錯行李?!他記得她沒帶行李過來的不是嗎?難道是他外出的這段時問,老頭子派人送來的?!

哼,看來老頭子還挺能掌握最新發展狀況嘛!他把她留下來的事,馬上就傳回他的耳中了。

「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暫時用不上行李箱裏的東西。」他噙著淡漠的笑,緩步走近她,伸手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將她扯進自己的懷中,然後以極爲低沈魅惑的聲音對她說話。

「我……」鞏恬心發傻又緊張地看著他染了濃濃色澤的眼眸,一顆心狂跳起來。

「什麽?」純男性的狂傲氣息撲旋在她鼻前,曖昧的氣流在兩人之間流竄。

她的心一陣迷眩,邊紅著臉邊抖著唇說:「我……沒經驗,請請請你……」

「我對處子也沒經驗,我們實力相當,正好情逢敵手。」他挑眉道。

「啊?」他們實力相當?!他是在說笑嗎?

她怔愣嬌湣的神情讓冠惟鑫逸出一聲輕笑,冷漠的神色在剎那間淡去。

他情不自禁地爲她的嬌憨誘人而迷亂,抑不了內心悸動的他,俯下唇銜住發顫的粉嫩小嘴。

當他們唇片相濡,一股奇異的電流極速竄向彼此的心中,滋滋作響地擾亂了他們的心田。

冠惟鑫頭一回對女人有了想寵愛的感覺,而這個感覺竟詭異地讓他就算想壓抑也壓抑不了,最後他只得任由那感覺飄出心口,漫向身下單純無瑕的女人。

須臾,他輕輕將她打橫抱起,走到床邊將她壓覆在大床上,相熨貼的彼此無比契合,修長的手指款款剝落兩人身上的遮掩物,一場纏綿歡愛於焉展開,男人粗濁呼息聲與女人的淺促嬌喘聲交互起叠──



天際一片橙黃,近黃昏了。

床上的人兒發絲淩亂地散漫在頰鬢、粉肩上,長睫密密掩著,睡得正甜熟;曝露在薄被外的粉肌上,佈滿了斑斑吻痕……那是他留下的。

冠惟鑫輕輕放開一直勾勒在她纖細腰肢的古銅色手臂,翻身下了床,然後姿態傲然地坐在床沿,眸子緊緊盯著鞏恬心像嬰兒般毫不設防的粉淨睡顔上。

這場歡愛讓他體驗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這種感覺無關於欲望發洩是否得到徹底滿足,而是他在這耳鬢廝磨的過程中,首次感受到自己的心竟會跟著身下女人的喘息與嬌吟而深深悸動,並且變得活絡溫暖起來。

他對這個女人産生情愫了嗎?

許多問號串住冠惟鑫向來冷硬的一顆心,精明的他也知道自己無法抹滅在床上愛著她時,心中那股深刻的滿足與歡愉,但他卻可以選擇將這種讓他感到不自在的感受儘量淡化掉。

就算他對她有特別的感覺,但他絕不會因爲這樣就點頭答應接受老頭子安排,和這個女人維持長久的交往,甚至踏進禮堂。

目前他並不需要妻子或是長期的女伴,因爲這種女人通常都代表著麻煩和生活牽絆的開端,他非常厭惡這種關係。

甩開心口與腦海亂烘烘的情緒,他起身踏進浴室淋浴,沖洗掉一身的汗水;當冰涼的水衝擊他的胸口時,他感覺那種爲她而悸動的感受似乎得到解放……

等到洗淨一身舒爽,重新回到房間時,那專屬於他的冷傲神情再次浮現。

他冷冷瞥了床上誘人睡姿未變的鞏恬心一眼,俊顔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旋即轉進更衣間穿妥衣服後,大步離開房間,把一室歡愛後的氣息隔絕在身後。

不久後,外頭傳來轟隆隆的引擎聲,冠惟鑫駕著他的名貴跑車馳出別墅,乘著橙黃的天色,往坡道下消失遠去。



這樣的感覺實在糟糕透頂。

當鞏恬心從睡夢中醒來時,面對的卻是一室令人心慌的昏暗;她眨動著澈亮的水眸,有些慌亂地瞪著前方的牆面。

茫然地下了床後,她裹著長長的被單走出房外,踏在黑暗的走廊和階梯,下樓尋找冠惟鑫。

結果,在只透著微弱月光的空蕩客廳裏,半個人影也沒有。

鞏恬心咬著粉唇,不死心地再走出門外。當她看見原本該停著跑車的草坪上不見車影時,她喪氣地垮下粉肩,委屈的感覺瞬間湧上喉頭,令她鼻子微微泛酸,眼眶紅透。

一場過長的歡愛讓她體力耗盡,也讓她敵不過疲意地睡了好久……

但是就算她睡過頭了,他也不能這樣把她一個人丟在房問裏!閱曆豐富的他難道不知道初次經歷人事的女人,對這樣的改變是心存恐慌的,她極需要一些撫慰和誘哄?!

房內一片岑寂,無措的慌亂讓鞏恬心委屈的想哭:心情和腦子都亂成一片。

什麽色誘成功之後再對他提出要求之類的計劃,現下完全進行不下去;她感覺自己好像策劃了一個很蠢的計謀……

她承認,在與他結合的整個過程中,他極富引導耐性,讓她從抗拒轉變爲迎合,愉悅地接受了他。

她一直以爲這樣的滿足而飛揚的感覺,是可以延長至結束,甚至是之後……但她錯了,像冠惟鑫這樣的男人,並非她所能駕馭的。

她是蠢蛋一個,才會相信丁蔤蓎的建議,進行什麽鬼計劃,企圖擺脫被控告的命運。

結果咧?!她不但被吃幹抹淨了,下場更是孤零零的被丟下,而他卻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她是超級無敵大蠢蛋一個!

鞏恬心萬分委屈地在玄關口蹲了下來,她強忍著快要漫出眼眶的淚水,將難受的情緒往肚子裏吞。

她討厭這種被惡意拋下的感覺!自從和蔣偉傑分手後,她就一直儘量避免去觸動這樣傷心的情緒;但現在,她好像又被這種難過的情緒所淹沒……

而且這次冠惟鑫拋下她所帶給她的傷心,竟然比蔣偉傑對她提出分手時的難過,更加的強烈且難以承受。

事情怎麽會變這樣……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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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29:41
第五章

「亞洲財經顧問公司」是「亞洲人壽財團」體系下最大,也是最賺錢,最有前景的子公司,而這間名氣不小的企業的創辦人與掌管者,就是擁有「財經鐵人」封號的冠惟鑫。

但是最近冠惟鑫卻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時間的走動好像突然變慢了。

這種異樣的感覺是自兩個星期前,他從那個女人身邊離開,開車到外頭遊蕩一圈之後回去別墅,在找不到她的人的那一刻開始出現的。

當時,就在他深夜開車返回別墅,準備到她的面前,坦然面對自己對她那想抗拒卻又抗拒不了的心動感覺時,她不見了。

她就像從空氣中蒸發一樣,讓他怎樣找都找不到。

那一晚,他頭一次感受到失落又極度恐慌的感覺。

於是他在別墅裏外遍尋不到她的身影之後,直接找上了老頭──他那一心想爲他安排婚姻的父親冠世宇。

他生氣地要求父親將那個女子的下落告訴他,結果所得到的回應卻是父親一臉的困惑。

幾經詢問,他才錯愕且震驚地認清,那個女子並不是老頭子替他安排的相親物件,老頭子欽定的人選另有他人,並非是她!

那麽,她到底是什麽身分?爲何會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她親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正當冠惟鑫頭痛不已之際,意外被追問的冠世宇卻是開心地放下心中的大石,並且決定不再費心替兒子找物件。

一直以來,他都以爲這個驕傲自負、不把女人放在眼中的兒子,這輩子絕不可能乖乖被女人綁住,所以他這個身爲父親的,才會竭盡所能找來家世足以匹配冠家的好物件來接近兒子。

但經過幾十次被兒子拒絕的失敗經驗,他早已看開了,不再要求門當戶對;既然現在兒子已經鎖定了目標,那他也樂觀其成。

現下,他選媳婦所抱持的態度是,只要有哪個女人能抓住兒子的心,哪管她是不是孤苦無依、沒才沒能的女人,只要兒子肯定下風流的心性,和他自個兒看得上眼的物件結婚生子,他一律接受,絕不會有半點意見和微詞。

冠世宇現在的想法會變得這樣開通,全是因爲抱孫心切呀!

可是冠惟鑫派人查了兩個星期,卻完全得不到一點消息。

這兩個星期以來,他的心情一直維持在沈鬱煩躁的狀態之下,就連他向來自傲的工作效率,也大受影響。

上班不到兩個小時,冠惟鑫來到公司頂樓的空中花園抽煙,藉以平復煩躁的情緒。

他的助理在他抽了半根煙後,也拿著一叠資料來到頂樓,準備上來向冠惟鑫詢問今天的一些行程安排,並報告各部門呈上來的幾件重要公事的處理進度。

「首席,『寶得建設』的顧總經理約您中午一起用餐討論事情,這個邀約需要應允下來嗎?」

「推掉,改下個星期。」挺拔的身形斜倚在牆柱上,修長手指間夾著一根煙,煙霧從薄唇吐出,嫋嫋在空氣中浮動一下,然後散去。

「法國『翟洋』來電,他們派來的人將在下午抵台,首席要親自去接機,還是另派別人過去?」

冠惟鑫斂眉思索半晌,才應道:「我會自己去接機,晚餐的招待我也會親自出席,另外你去吩附公關部,要他們派個人過來,我需要一個精通法語的女伴。」

「是的。」助理迅速動筆記下。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冠惟鑫煙一根一根抽著,助理盡責且有條不紊地將所有該呈報詢問的事情都一一提了出來。

男助理合上資料夾,收起筆。「對了,車廠早上來過電話,想請問首席,要如何處理那輛肇事的車子?」這是最無關緊要的一件事,所以擺在最後面才處理。

「車子?!什麽車子?」當他的助理提及此事時,冠惟鑫腦子驀地一閃,他丟下煙,用鞋底踩熄,微惑的目光投向男助理。

「兩個星期前停在別墅門口,讓首席翻車受傷的那輛紅色車子。」

「紅色的車子……」腦海有個念頭慢慢地成形,精銳的眼瞳因深思而微微瞇了起來。

他記得那輛肇事的車子很迷你,會開這種車的,應該是女人才對……很好,他知道了!

如果他推測沒錯的話,那個兩度在別墅門口徘徊,並且和他有過一夜露水之緣,成功勾起他心中異樣情愫,之後卻消失無蹤的那位神秘女郎,應該就是那部紅色小車的主人了!

瞬間,胸口的煩悶情緒全數解除,他緩緩揚起俊眉,一直緊抿著的唇線也微微彎起一道迷人的淺笑弧線。

「首席……」這是首席連日來……不,是他在首席身邊工作三年多來,唯一一次見到的難得笑容。

「車子的事我現在就親自去處理,至於『翟洋』的事,就交代給公關部全權去處理。  

「什、什麽?!」在助理的驚愕呆愣中,冠惟鑫神情愉悅地快步走進樓梯間。

一等車子的事處理「妥當」之後,他要親自去會會她。



鞏恬心用力掛上電話,心情糟糕透頂地在客廳裏兜圈。

剛剛她好不容易才查到她車子的下落,誰知打去收了她車子的車廠一問,對方的回答竟然是要將她的愛車直接送去廢鐵廠報廢做資源回收?!

那可是她的寶貝愛車耶!她才開了一個多月,還沒將貸款繳清的新車,竟然就要變成一堆廢鐵?

鞏恬心簡直不敢想象愛車變成一堆廢鐵的慘樣,她氣急敗壞地一直咒駡著冠惟鑫。

這傢夥對她冷酷無情也就算了,她就當是吃了一次虧,學了一個經驗,可是他不能動她車子的壞主意,絕、對、不、能!

在屋子裏煩躁又焦急地繞了數圈之後,鞏恬心決定親自去車廠攔截車子。

說走就走!

鞏恬心跑進房間內,換上外出服之後,即刻準備出門到離這裏並不算遠的車廠。

她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成功攔住車子,但沒試過就不知道結果,親自跑一趟總比一直耗在住處窮擔心來得好。

飛奔至樓下,沖到大馬路口打算攔輛計程車搭乘。

粉臂一揚,剛巧一輛計程車經過,停在她的面前。計程車停了下來,鞏恬心卻僵在原地,驚詫地瞪著對面路口,曼妙的身影在日光下,一動也不動。

「小姐,妳不是要坐計程車嗎?妳到底要不要上車?」叫了計程車又不坐,計程車司機不解地按下車窗,探出頭催促。

「我、我……抱歉,我不坐了……」鞏恬心從呆怔中短暫回神,她微彎下腰向計程車司機道歉。「司機先生,抱歉喔!」

「不坐車幹麽招手?妳找麻煩啊!」計程車司機一臉不爽,黑著臉把車子開走了。

鞏恬心挺直腰桿,纖細曼妙的身段在驕陽的沐灑下,更顯素雅動人。她再擡起眸來望向對街,看著斜倚在一輛黑色房車車門旁的年輕男子,她不曉得該向他微笑的招呼,還是掉頭離開……

就在她不曉得該如何反應的時候,對面的蔣偉傑朝她大步走了過來。

「嗨,恬心,好久不見了。」分開三年多,蔣偉傑絲毫未變,他依舊是那樣俊雅而和善。「分開的這段時間,妳……過得好嗎?」

他的笑容總是像充滿陽光般燦爛,鞏恬心在面對他的笑容時,緩緩地漾起了一抹淺甜的微笑。

他問她過得好不好……

「好久不見了,你怎麽突然就從我的眼前冒出來了呢?」那是一抹友善的微笑,見到老朋友般的親切笑容。「你現在看我,覺得我這些年來過得好不好呢?」

都已經過了三年多了……

她和他分手已經那麽久了,心中該釋然的都已釋然、該諒解的也都已諒解,她對他並未有任何的怨與恨;因爲他並不是可惡的負心漢,而只是一個在異地熬不過孤單而另謀感情發展的寂寞男人。

「妳看起來……好極了。」

相較于鞏恬心淺美、釋然的笑容,蔣偉傑俊雅臉龐上的笑意則顯得有幾分落寞。

「謝謝,就如同你所看見的,我一直都過得很好。」清澈的水眸與他相對,她的語氣顯得輕鬆而愉快。

她過得很好……

「那……就好。」和她對視著,過往那段交往的記憶,瞬間在蔣偉傑的腦海浮現、掠過,然後化爲泡影不見。

他輕歎口氣,看著她如此嬌美動人的模樣,心中有萬分的懊悔、歉疚以及惋惜。

三年前他被調派至國外公司服務,出國後的第三個月,他就因爲受不了寂寞而選擇與她分手,另外和同樣調往國外分公司服務的一名女同事交往。

隔著遠洋,他草率地打了一通越洋電話就對她提出分手的要求。

他還記得當時她的聲音因強烈壓抑的情緒而嚴重哽咽,只是那個時候的他很自私而且無心去擔憂她的情緒,便這樣拋下了她,無視她可能面對的痛苦情緒,自私的與另一個女人快樂的交往……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如今他已經和那個女人分手了,並且主動要求請調回到臺灣。

一返回臺灣,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她;一方面是爲了向她道歉,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你是趁休假回來嗎?這次休幾天假,有沒有打算跟女朋友到哪些地方玩?」看著突然陷入沈默、久久不語的他,鞏恬心先起了個話題。

她提及他女友的語氣,極爲自然,顯然對於兩人過去的那段感情,真的完完全全都釋然了。

他聽了苦笑搖頭。「我請調回來,以後就不走了。」他擡眸緊盯著她,仔細審視她的表情。「還有,我和她老早就分手了,現在身邊也沒有人……」

他渴切希望自己能在她的表情上看見一絲喜悅,但是……他並沒看見什麽情緒波動,這樣的結果令他感到失望不已。

「很抱歉,我好像提到不該提的事了。」鞏恬心不曉得蔣偉傑爲何要特別強調這件事,但她也不便、更不會去多加揣測什麽。

「沒什麽該不該,反正都過去了,提不提或談不談都無所謂。」他聳肩,表情並沒有因爲戀情告吹而顯得難過。「對了,妳要外出嗎?要去哪?要不要我送妳一程?」

他突然轉移話題,微笑向她表示,他隨時可以爲她服務。

「你真有空的話,那就麻煩你送我到附近的一家車廠,我要去看我的車子……」

她攔的計程車跑掉了,現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勞煩他載她一程。

「妳學會開車了呀!真是令人意外。」蔣偉傑露出驚訝的神色,隨即自然地伸手輕摟住她的腰,帶她往停在對面的車子走去。

「不過妳的開車技術顯然沒多好,竟然把車開進修車廠去……」他親近她的動作,是那樣的自然,就如同以往兩人交往時一般。

鞏恬心先是僵了僵,然後輕輕掙開,退開他半步之遠──

她不再習慣他的碰觸了。

蔣偉傑停下腳步,微側過身,有點尷尬地看著她。

「抱歉,我覺得我們不該這樣。」她坦然地告訴他,他們現在只能算上是朋友,真的不該再有任何過於親密的舉動。

蔣偉傑一陣洩氣,看著她的眼神有著濃濃的懊悔之意。「該說抱歉的是我,是我逾矩了。」

他真的已經不能挽回她了嗎?他這次請調回來找她,就是希望能夠挽回她的呀!他一直在內心祈求,但願他這樣做還來得及挽回……

「沒關係,你儘快把這個『壞習慣』改掉就行了。」她正色又不失幽默地暗示他,打破了他最後一點希望。

她如此明白的暗示,令蔣偉傑神情僵硬地靜默了幾秒鐘。

「恬心,如果我坦白對妳說我還想挽回妳,妳會不會──」遲疑之後,他抱著最後的一絲希冀坦言道。

「不會。」沒等他把話說完,她直接給了他答案。「我們兩個是不可能了,自從你決定讓我們的感情結束的那一刻起,我們之問就徹底的結束了。」

真是直按的拒絕!

他的臉上浮現幾分狼狽蒼涼。

「我看我還是自己搭車好了……」鞏恬心不想面對他如此落寞失意的表情,轉身就要離開。

「不,妳別走,還是讓我送妳。既然我們當不成男女朋友,做個普通朋友總行了吧?!」他急急拉住她。

她回過身來,看著他著急的表情,頓時失笑。

「偉傑,我們本來就是朋友,你不必──」話說到一半,鞏恬心突然睜大圓眸,震驚地望向蔣偉傑的後方。

唉呀呀……他、他、他怎會出現在這裏咧?!

鞏恬心不敢置信地瞪著站在蔣偉傑身後的人──冠惟鑫。

「恬心,怎麽了?」

蔣偉傑覺得她的眼神很奇怪,納悶地往後一看。

冠惟鑫臉色深沈地站在蔣偉傑的後方,瞇起琥珀色的眼瞳,厲聲警告蔣偉傑。「放、開、她!」

他從車廠趕過來找她,沒想到卻在門口看見她和一個男人當街拉拉扯扯?!

看見這樣的畫面讓他感到既憤怒又嫉妒,旋即甩車門下車,大步朝他們走了過來;並且在靠近的同時,用他那與生俱來、令人懼怕的冷冽氣勢給蔣偉傑下馬威。

蔣偉傑看著他,惶惶然地鬆開了緊抓鞏恬心細腕的手。

「你、你們……恬心,妳認識他?」不敢多看冠惟鑫森冷的眼神和那張緊繃的冷峻面容,蔣偉傑轉頭問著鞏恬心。

「我、我們……」她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鞏恬心慌亂的表情顯得非常尷尬。

「我們何只認識,我們的關係還親密得很。」冠惟鑫冷冷搶白,然後越過蔣偉傑,使勁抓任她細白的手臂,將她扯進自己寬闊的身懷中。

他這姿態,擺明瞭他對她有著強烈的佔有意味。

「冠惟鑫,你別亂說話,我──」狼狽的紅浪轟燒上頰鬢,鞏恬心僵在他的懷中,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這樣大膽地公開放話。

「妳敢否認我們的關係不親密?那麽那一晚我抱的女人是妳的分身嗎?」

「我……呃……我……」她的確是無法否認,只得心虛地掩下眼睫,尷尬到快要無地自容地咬著唇。

面對她心虛的樣子,冠惟鑫淡淡撇唇揚笑,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他目光犀利地瞟過她,再挑釁地掃向僵成化石的蔣偉傑──這是男人對男人的一種尋釁。

他的尋釁讓蔣偉傑的心在滴血!

現在站在鞏恬心身邊的這個男人,正是在財經界擁有相當名氣與地位的冠惟鑫,對於這個事實,更是讓蔣偉傑打從心裏覺得難受。

他雙手握成拳,臉色難看。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極力想挽回的女人,身邊竟然已經有了別人;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渾身散發狂傲尊貴氣勢,他根本無法與之匹敵的強勢男人。

既然事實擺在眼前,那……

洩氣地垂下肩,蔣偉傑苦笑著搖了搖頭,在冠惟鑫冷冽銳利的注視目光下,他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子,迅速駕車離去。

「偉、偉傑,你不要走,我還要搭你的車……」鞏恬心想追上去,但是被冠惟鑫有力的手臂給緊緊扣住了腰肢。

「不准追!」他霸氣地不准她離開他的身邊半步,更不允許她去找別的男人。

「誰理你准不准,請你放手、放手──」鞏恬心氣惱地想掙開他。

結實長臂使勁勾扣住她。「我既然已經找到妳,就不會再給妳從我眼前消失的機會!」他俯下精銳的眼,直直逼視她,並且沈著聲對她揖下一句充滿自信又狂傲的話。

他所說的話有如豔陽高照的晴空突然閃過的一道雷電,而且那道雷電還好死不死地劈中鞏恬心……

「跟我走。」在鞏恬心還陷於呆愣狀態的時候,他拉起她的手腕,強迫地帶著她往前邁進。

「啊?!去、去哪?」她被拉著小跑步。

「去了就知道。」他將她帶到車子前,丟給她一個含糊不清的答案,接著打開車門,將她塞進車子裏。

什麽叫「去了就知道」?如果她壓根兒就不想去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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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30:03
第六章

她被擄回他的私人地盤安置,而且還被要求未經他的允許不得離開一步。

她被他搞得一頭霧水。在來到他公司的途中,她再三追問他原因和理由,並抗議他強勢的舉動,但冠惟鑫卻怎麽也不肯回答她的問題。

直到兩人一同踏進他的辦公室時,他終於打破沈默,給了她簡短的三個──他要她,然後外加一個綿密又渴切的吻。

那三個字和他的吻像雷一樣,劈得鞏恬心腦袋七蕈八素。

她傻傻地看著他放開了她,並當著她的面脫下西裝,拉掉領帶,解開櫬衫鈕扣,然後悠閒地躺臥在長形沙發上閉眼休息。

辦公室內一片安靜,她手足無措地杵在裏頭,好不容易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回神後,她鼓起勇氣移步來到沙發前想叫醒他,和他談談關於他說「他要她」這句話的涵義,還有她車子的下落。

看著他的睡容,鞏恬心不得不承認,冠惟鑫的確英俊不凡得讓人想流口水,即使他此刻正陷於沈睡之中。

她傾下身,仔細凝視他刀鐫斧刻般的五官,濃揚的眉,緊閉的眼,線條略顯狹長但頗有特色,再搭櫬挺直的鼻,薄而性感的唇片,他簡直完美得無懈可擊。

他真是個讓女人一看就會感到呼吸困難的俊颯男子,這也難怪此時正近距離看著他的鞏恬心,會出現呼吸心跳急促的現象。

假寐中的冠惟鑫,突然感覺似乎有道灼熱的目光正盯著他,不禁在心裏暗暗低笑,然後在毫無預警之下張開眼來。

「請問,妳看夠了嗎?」她姣麗的素顔,和充滿興致的好奇眼神,驀地烙進他的琥珀瞳眸中。

鞏恬心慌地挺直腰肢,往後退開兩步。「啊……我、我、我……」他不是在睡覺嗎?怎麽突然醒了?!

「過來。」他動作迅速地從沙發上坐起身,展臂將她撈進身懷中;她被迫窩進他敞開的兩條長腿中間,跌跪在沙發上、他的懷裏。

「啊~~」她不是往後退嗎?怎會掉進他的胸膛前咧?

鞏恬心瞪著他解開兩顆扣子的淺藍色絲質襯衫,微敞的襟口下,結實的胸膛跳進她驚詫與困窘交錯的水亮眸子裏。

「妳趁我睡覺的時候偷窺我,有窺探出什麽心得嗎?」懶懶地勾起她尖美的下巴,拇指撫娑著她柔嫩的肌膚,閃動著迷人光采的琥珀色眼瞳,迎對上她動人的明亮眸子。

偷……偷窺的心得?!

「沒、沒有,我看不出……呃……不,我是說,我並沒有偷窺你……」她差點就承認了,趕緊咬住舌頭,搖頭否認。

瞧她一臉心虛的。

對於她的否認,冠惟鑫只是淺淺逸了聲嗤笑。「既然不是企圖偷窺我,那妳幹麽站在我前面,而且還離我那麽近?」

「我我我……」對喔,她幹麽離他那麽近?

她……是情不自禁被吸引靠近的,這能承認嗎?鞏恬心臉頰上浮起尷尬的酡紅色澤。

「要不要我替妳把理由說出來?」她既然找不到藉口,他願意很好心地替她解釋。

冠惟鑫深邃的眼瞳閃動著詭異的光芒,直逼視著她透露慌亂的水眸。

「不,才、才不用你……」

鞏恬心正要開口拒絕,他就即刻接下了話,順勢將她箍緊在胸前。「妳趁我熟睡時接近我,是想偷吻我,對吧?」

性感的唇線往上揚,透出一抹令人心跳加速的笑痕。

「啊~~才、才不是!你、你別胡說!」她的心臟因爲他迷人的笑容而怦怦快速跳動。

「我從不胡說,我向來只坦白說明事實。」狂傲的男性氣息撲向她,他在她瞠大美目想推開他時,準確地覆下唇,吻住她甜美誘人的小嘴。

她的急嚷聲被他霸氣地吞沒,紅浪從香腮頰鬢,開始以光速蔓延至頸子及全身……她渾身倏地僵直又發軟地癱在他的懷中,而他則是得意於她的反應,而更加深了這個擄掠意味強烈的吻。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勾起他如此強烈的佔有欲,她是第一個──而他相信,她也將是唯一的一個。

感受到她的呼息紊亂了,冠惟鑫得意地撬開她微密的唇瓣,將舌尖探進她的口裏,勾攪著她柔軟的舌腹。

他愛極了這個滋味,更愛極了她爲他意亂情迷的樣子。

氣派非凡的辦公室內,溫度緩緩上揚著,春光無限旖旎──

鞏恬心被他壓在足以做壞事的加大長形沙發上,完全被他吻得失了理智,嬌喘吁吁;對於他的吻和極富挑逗技巧的侵略動作,她完全招架不了的任他予取予求……

許久之後,長形沙發下衣衫淩亂地散佈著,沙發上冠惟鑫光裸的古銅健軀與鞏恬心粉皙的香胴密實地交叠著,屬於他們之間的親密歡愛,才剛剛由高潮中漸歇下來!

鞏恬心虛軟地窩在他的懷下。他那強勢且過度的需索,讓她幾乎累壞了,俏臉充滿倦意,呵欠頻頻。

冠惟鑫寵溺地吻了吻她因疲憊而張不開的眼,起身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進辦公室附設的休息套房。

鞏恬心幾乎是一沾枕就滿足地陷入熟睡狀態。

冠惟鑫訝異地看著她毫無戒備的純真素顔,心口那股悸動的感覺,再次強烈地蔓延開來。

她總是能輕易激起他心頭的保護欲與佔有欲,對他而言,她真的是很特別。

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被她給擄走了,而這一回,他不會再把那種感覺丟棄淡化,他決定正視它。

立在床邊,他眷戀地凝視她酣香的睡顔好一會兒,最後才不太情願地移動腳步離開套房,帶上了房門,回到辦公室著裝整理儀容,重新把心思擺在公事上頭。

自從他將她帶回公司之後,一直到現在,他好不容易才能集中精神專注處理公事。

因爲在這之前,他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即使他因爲找到了她而將連日來緊繃的情緒鬆懈下來,躺在沙發上假寐養精蓄銳,當時他腦海裏也全都是她那誘人的倩影。

迷人的她是他活了三十四年來,第一個想擁有的女人……冠惟鑫抿著薄削的唇輕笑,然後愉悅地埋首公事,開始振筆疾書起來。



在鞏恬心睡著之後的整個下午,辦公室又恢復了以往緊湊的步調。秘書以及幾個主管在辦公室內頻繁進出,還有幾名冠惟鑫看重並安排擔任重要職務的得力助手,也受了徵召來到辦公室內開小組會議。

時間緩緩流逝,很快地便過了下班時間,但辦公室內的會議並未即刻結束,而且還在持續進行中。

會議討論告一段落,冠惟鑫翻閱面前的資料夾,精銳的琥珀色眼眸落在第二十八頁中幾項密密麻麻的條文上,圍在會議方桌的幾名助理則是恭敬地等待冠惟鑫發佈最後的決定。

「將第七條合作利潤分配條文刪改爲,資方可從中獲得的利潤爲總利潤的百分之六十二,至於……」

冠惟鑫沈穩且充滿氣勢的聲嗓在寬敞的辦公室內響起,這時候,一個開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是誰這麽好狗膽,竟然敢在冠惟鑫開會時,未經許可進出他的辦公室?!

圍在會議桌的六名幕僚人員,全都有志一同地暗聲抽氣,並循聲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只見一名發絲微亂、睡眼惺忪的俏美女子,正不知所措地杵在冠惟鑫私人休息套房的門框下,眨動著水汪汪的眸子看著他們。

她那有點淩亂的衣衫,以及白皙光潔的腳丫子,在在都給人無限的遐思空間;在場的幕僚們,腦子開始狂飆想象起來……

冠惟鑫回頭看了鞏恬心一眼。

她這剛醒來的慵懶嬌柔模樣,甜得足以讓每個男人都想張嘴咬上一口,試試芳馥香甜的滋味。

他昂然轉回身,瞇起眼,目光淩厲地掃了在座所有人一眼,然後用力合上面前的資料夾,冷聲宣佈。

「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散會!」他繃沈著臉色起身。

他的眼神充滿警告意味,彷佛誰敢不馬上消失,誰就等著被轟出公司大門。

幕僚們紛紛從鞏恬心身上收回目光,戰戰兢兢地快速起身離開辦公室,誰也不敢再多覰鞏恬心一眼。

等辦公室清空之後,冠惟鑫緩步移向鞏恬心身邊。

一步、兩步……他來到她的面前,單指勾起她的臉蛋,銳利的眸光轉爲柔和,望進她慌亂的眸底。

「看妳一臉驚慌的樣子,是不是作噩夢了?」他關心地問她。

她展現的慌意真有那麽的明顯?

「不……沒有噩夢,我只是……」

鞏恬心傻俊搖頭後,和他幽邃的深眸對望那一刻,她居然發現,自己竟會再次爲了醒來時未見到他的身影而感到惶然與難受。

「告訴我,妳在慌什麽?」他愛憐地將她摟進懷中,用他的氣息撫平她的慌亂。

被他摟緊的她,吶吶地嚅動唇瓣,對他說:「我醒來時見不到你,我以爲你又離開了,所以我……」

所以她既驚慌又難過的想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她強調她「又」見不到他──

冠惟鑫的心口微微一扯,將纖瘦嬌弱的她摟得更緊了。「不會了,妳不會再找不到、見不到我,從現在起,我不會再無緣無故把妳丟下了。」

行事作風向來強勢精明且絕對會慎密打算的他,竟然不假思索地就給了她承諾?!

他的允諾讓鞏恬心在他的懷中呆愕住──

這句話就像他先前所說「他要她」那三個字一樣,都具有十足十的強烈震撼力,語氣也是同樣的堅定與自負。



室內的燈光在啪的一聲開啓聲後,由黑沈轉爲大亮。

鞏恬心立在玄關處,看著這方屬於他的私密空間,這是他的屋子,一個擁有他強烈個人風格與氣息的地方。

批刻,鞏恬心的心抨枰跳著。

這跟她上回踏進別墅時的感受並不一樣,那個豪華寬敞的別墅給人一種極大的空曠感,但這裏不是。

這個屋子的空間並不很大,裏頭的擺設和裝潢,更全是爲了搭配主人日常作息而充滿實用性的生活機能設計,這裏的一切完全與冠惟鑫所散發的強勢中又帶著優雅的氣質相互輝映──簡潔時肖中帶著幾分粗獷味道。

「進來。」

他親密且自然地摟著她的腰,邁動修長長腿將她往裏頭帶。

她遲疑地不肯隨他邁動腳步。「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來這兒做壞事嗎?

鞏恬心戒慎地看著開放式的客廳與廚房,客廳裏有張L型的大沙發,廚房則是有張大餐桌──那沙發與餐桌的面積,都足以讓人在上頭做壞事。

想到這個,鞏恬心的臉頰驀地燒紅起來。

冠惟鑫側首看她,一見到她那怪異又羞窘的表情,以及她戒慎瞪著沙發與餐桌的目光,不用費心多想也知道她的小腦子裏正想些什麽事。

「我帶妳參觀我的住處,是要妳看看滿不滿意,如果不滿意,我可以爲妳特別商請名家設計師來重新設計與裝潢──」他看著她,輕輕挑了挑眉。

「這、這是你的房子,不需要問我滿不滿意吧?!我……以後又不會住這、這裏……」

又來了,他怎麽老是愛說些讓她震驚又不敢置信的話?!

他俯眼,沖著她揚起一抹邪佞的笑。「不,妳從現在起,就住在這裏。」

轟!鞏恬心腦子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他要她住下來?!

冠惟鑫失笑地搖頭。「別發呆,我帶妳參觀一圈。」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愛發呆發優的,她是他見過的頭一個。

鞏恬心就這樣愣愣地被他帶領著,一一參觀了採用深色核桃木質感設計的大臥房,和兼具一半和室設計的書房,然後踏上用復古磚石打造的樓梯,轉上樓來到了視野相當棒的起居間。

這個起居間的兩面牆全是隔音式的落地窗設計,可以清楚看見市區的繁華景色,卻不會受到噪音干擾。

落地窗前擺了一張躺椅,躺椅邊有組昂貴的音響,躺椅下則是鋪了白色長毛地毯;在地毯延伸的末端,是一面看起來收藏頗豐富、屏風式設計的CD架。

這是一間很棒的房子,格局雖然不似一般豪華公寓那樣的寬敞,但所有的設計真的是棒呆了。

「喜歡嗎?」他突然低下頭來,薄唇附在她耳際,低聲詢問。

鞏恬心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冠惟鑫滿意一笑地摟緊她,覆唇吻上了她。「喜歡就住下吧!」他對她說,溫柔中帶著一貫的強勢。

「我不──」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緊密地吻住她的唇,讓她迷失沈淪在他的氣息中,吻到她全身虛軟,再也開不了口拒絕他如此盛情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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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30:28
第七章

事情爲何會演變成這樣?

她原先擔心面臨的官司被冠惟鑫撤銷了,還有她一直急於尋找的愛車也完好無缺地回到她的身邊,這樣的轉變全是因爲冠惟鑫對她的……厚愛!

能受到冠惟鑫這樣一個習慣留戀花叢,從不肯把心定下的男人的獨愛專寵,這是多少女人的夢想?!

但心性單純的鞏恬心卻從來沒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過。

甚至當她決定進行色誘計劃,好在事後向他求情時,她也不敢奢望自己能在一夜的魚水之歡後被他看上,得到他的青睞。

她真的從未想過……但她卻莫名其妙地得到了!這也是鞏恬心與冠惟鑫同居一個多月來,一直存在她心中的疑惑。

這個疑惑,她一直沒有機會向冠惟鑫問個清楚。她沒問,不是他不給機會,而是她問不出口……

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那樣的寵愛她,他對她所展現的專寵與迷戀,讓她開不了口問他。

冠惟鑫絕對是個好情人──也正因爲如此,這一個多月來,她讓自己沈浸在他所給的愛戀中,並將自己的心全部獻給了他。

這是她唯一能給他的回報,而她也清楚的知道,他很高興得到她這樣的回報。

這天,鞏恬心在冠惟鑫上班後,一個人窩在樓上的起居室,一邊聽著音樂,一邊打開手提電腦,準備處理已被她荒廢多日的網路拍賣商店的相關工作。

由於這陣子她過於沈浸在和冠惟鑫相處的兩人甜蜜世界,以至於疏忽了商店的經營,許多生意都跑掉,害得她這個月的收入相當慘澹。

「哇~~這樣下去還得了?!鐵定關店大吉的。」苦惱地趴在桌上,對於這個月如此淒慘的營業額,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每個月,她都得付房子及車子的貸款,這些支出她全都仰賴經營網路商店的收入,如果她的商店生意再繼續這樣下滑的話,那麽她的生活將會馬上面臨困境。

「嗯……這下該怎麽辦才好?」

關掉電腦,她在書房內來回踱步,絞盡腦汁想著辦法。

自從買房子又買了車之後,她戶頭裏就再也沒有多餘的積蓄,全靠每個月的收入支撐所有的支出,偏偏這個月收入又少得可憐,完全不夠支付貸款……

「如果跟惟鑫開口的話……」

這是她想到的第一個辦法,但旋即就被她自己給否決掉。

「不成不成,跟他伸手要錢妤怪,這樣子跟當他的情婦沒兩樣,吃他的、住他的還花他的……這辦法絕對行不通的。」

她認爲這樣做不但是侮辱自己的人格,而且也會拆損自己的志氣。

斷然否決掉這個辦法之後,她窩上角落的單人沙發,埋首在膝前,用力地重新想辦法!

「不如去找可愛和蔤蓎周轉一下好了,她們的手頭上應該有點兒小存款……」除了冠惟鑫之外,好像只有這兩位鄰居可以求救了。

就這麽辦吧!

心念一定,就即刻行動。

鞏恬心跑到樓下房間的更衣室換下了家居脤,抓著皮包準備出門時,屋內的電話卻突然響了。

她急忙跑回屋子裏,把皮包丟在沙發上,小喘著氣接起了電話。

「妳在做什麽?在屋內跑步嗎?」會打電話來的除了冠惟鑫外,沒有別人。

他正坐在車子上,邊撥電話給她,邊準備從公司前往某飯店的商務廳去赴一個重要會議。

跟著他一起出門的秘書高志光,從公事包內取出他剛才在上車前要求攜帶的重要文件,並且遞給了他。

「我正要出門,聽見電話聲又折回來。」她驚訝地解釋。「你怎麽有空打電話給我,上班不忙嗎?」

雖然兩人從早上分開到現在才不過三個多鐘頭,可是在聽見他的低沈聲音之後,思念卻控制不了的在心口泛濫開來。

「我很忙,正要出門和客戶見面。」他簡短地說。「但是我突然想聽聽妳的聲音,便打電話了。」解釋也很簡短,但心頭對她的寵溺和眷戀卻滿溢。

她微微笑著,對他的這個「突然」:心口充斥著溫暖的幸福感。

「怎麽不說話?」他問,並伸手接過秘書遞過來的一份合約,一邊分心翻閱。

「我……該說什麽?」她突然不曉得該說什麽耶!「說故事給你聽嗎?」對著話筒,她俏皮地吐吐舌頭。

說故事綸他聽?

「妳以爲妳在哄三歲小孩嗎?」他失笑搖頭。

「要不然你想聽什麽?」她開始傷腦筋起來。

「妳該知道我喜歡聽什麽。」他的聲音突然轉爲充滿誘惑的低柔。

鞏恬心的耳根和兩腮瞬間浮上紅浪。

他想聽的是她在他身懷下的嬌喘和求饒聲──每回與他歡愛時,他總是在她耳邊笑著這麽逗她。

這傢夥,竟然在電話中暗喻這個……

「我我我……我要出門了,不跟你聊了,拜──」鞏恬心完全不敢去猜測他身邊有沒有其他人,就緊張又困窘地想掛掉電話。

「早點回來,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在她掛掉電話的前一秒,他正色地交代道。「晚上我訂了餐廳,我會回去載妳一起出門用餐。」

「好啦,我知道。」她咕噥地應了他一句,紅著臉把電話掛了。

冠惟鑫將手機收進口袋,但唇邊勾起的淺淺笑痕,卻沒有因爲結束通話而消失。

一旁的秘書,用震驚的眼神暗暗瞪著他看──

最近坊間的八卦雜誌曾經報導過,說這位財經界菁英不再留戀花叢,身邊已有了親密交往的物件。

當時公司的同事們看了報導之後,全都忍不住發噱,毫不考慮地駁斥這篇報導;因爲沒有一個人肯相信,他們向來風流的上司會肯爲一棵樹而放棄整座森林,除非……那座森林全被雷電給劈毀了!

但是現下依他看來,大家的看法都得改觀了,而且是大大的改觀。

車子在不久後就抵達了飯店,冠惟鑫和秘書一起下車,一路往電梯的方向走。

冠惟鑫在經過一樓的珠寶名品店時,精銳的目光落在玻璃櫥窗上某個發亮的小點,邁動的腳步也因此而突然頓住。

櫥窗裏,一條設計簡單優雅、躺在深藍色緞質禮盒裏的女性腕煉,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從來不曾爲身邊的女人費心過,那些曾經和他有過短暫來往的女伴們,通常都只是用一張支票打發掉;但現在他對鞏恬心的態度是不同的,他肯爲她費心,他肯寵她,他在腦海裏描繪著她白皙纖細的皓腕戴著這條手煉的畫面。

秘書站在他的身後,遲疑地說:「首席,會議時間到了,我們該……」

「讓他們等。」挺拔出衆的身形,昂然踏進珠寶名品店內,完全無視于秘書的好心提點。

秘書再次傻掉──

首席竟然會在趕赴一個重要會議的時候,跑到專賣女性珠寶的名品店購物?!

哇~~這可是一條不得了的大新聞哪!



下午五點鍾,鞏恬心洩氣地回到冠惟鑫的住處。

「沒良心的可愛,沒肝沒肺的蔤蓎,我只是要借一點點的錢而已,竟然死都不肯借我……」她這趟出門,無功而返。

借不到錢,使得她的心情不太好過,俏臉浮上一層淡淡的憂愁。

回來後,心情不佳的她,索性跑去泡澡。

鞏恬心閉著眼躺在按摩浴缸中上讓自己沈浸在香氛中,感覺好過了些。

大概誰都不會相信,她能住在這個豪華公寓裏過著舒適的日子,卻沒錢繳房子和車子的貸款。

閉著眼,她暫時甩開那些煩人的事,小臉趴在浴缸邊緣,懶洋洋地享受著水流的按摩。

驀地,水花嘩嘩濺起,有人闖進了浴缸內──

「啊~~」她嚇得張開水亮的美眸。

「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低沈嗓音落下,一隻手臂從身後攬住她,寬闊堅硬的胸膛同時也熨貼上她細膩的美背。

「你什麽時候進門的,我怎麽沒聽見聲音?」屬於他的溫度從身後傳至她的全身,她輕輕地喟了聲。

他低頭咬了她的粉肩一口。

「五分鐘前就回來了,妳竟然都沒發現。」像懲罰她一點防備心都沒有似的,炮咬上出的胃後,開始細啃她的頸子、耳垂。

他的力道輕柔誘人,使得她的身子在水流下微微輕顫起來。

他發出低啞的笑聲,大手在她的身上撫動,引來她無法自抑地發出陣陣細喘聲,浴室內也因他而掀起了一片曖昧旖旎。

「惟鑫……我、我們……該外出……用餐了……」當他抱著她,回到房間床上,準備進行另一波攻勢時,她用虛弱的小手推著他溫燙的胸膛。

「我很餓了,讓我先吃點點心墊墊胃,再出門用餐也不遲。」

他用力擄獲她微散的粉唇,狂野地吻著她,然後帶領著她共赴一場極致的巫山雲雨──

待兩人熱烈纏綿過後,深深的滿足充斥在他的胸口。

他摟著她,大手眷戀地撫著她冒著細密汗水的粉軀;而她則是虛軟地偎在他的懷中,像只貓咪般任主人愛撫摩娑。

她半瞇著眼,細喘地努力調著紊亂的氣息。

過了許久,她終於找回了一些體力。

「我們還要不要吃晚餐?我……」說話時,她的肚子正巧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害她窘得直想鑽下床去,不敢看他。

「妳餓壞了,我知道。」他把她撈回來,哈哈大笑。

「都是你害的,你還笑!」不甘被取笑,她往他胸口槌了一記。

他低首抓她的手,湊近唇邊,張口往她白皙柔膩的手背咬了一口。「我沒存心害妳,我只是一時把持不了,才會把妳給累壞,又讓妳餓了肚子。」

「哇……」她痛得縮回手,泛著粉澤的迷人臉蛋,漾起羞澀的笑。

他又抓回她的手,但這次不是湊進嘴邊咬,而是用拇指輕輕地替她揉著。「我會補償妳的。」

「什麽補償?」她眨動瑩亮的眼。

他對著她挑起一道眉說道:「等我十秒鐘,妳就知道了。」然後翻身下床到衣架邊,伸手往掛在衣架上的西裝口袋一撈,拿出一隻寶藍色的禮物盒。

「你手上拿的是……」她感興趣地裹著絲被坐了起來。

他再回到床,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將禮盒打開來──一條碎鑽腕煉躺在質感極佳的絲絨上。

「惟鑫……這是……」她發出驚呼聲,擡起驚詫的眸子望著他,與他含著笑芒的琥珀色眼瞳相纏。

俊容難得出現可疑的詭紅。「送給妳,妳……該會喜歡吧?」這是他頭一遭對女人如此用心,他此刻的心情是無法解釋的期待和激動。

她看著他,眨眨眼,沖著他嫣然一笑。

「我喜歡,喜歡極了,謝謝你──」

她喜歡就好!冠惟鑫渴切地替她將鑽煉戴上。

她滿意的舉起手瞧了幾回,再勾起閃動光采的眼眸,睞著他英俊的臉龐。「謝謝……」粉臂情不自禁地主動勾上他的頸,她開心地吻上他的唇。

他的心口一陣強烈的悸動,大手利落扣住她的後腦勺,立刻反客爲主,熱烈地回吻著她。

不一會兒,床上又再度陷入一片春意盎然……

「鑫……別忘了……我們……要外出……」全身燥熱的鞏恬心,招架不了的在他身下輕扭起來。

老天,他不會又想要了吧?!

他將她更緊密地壓進床褥裏,頑長精健的身軀緊覆著她,誘惑地啃咬著她柔嫩的唇瓣,並緩緩下移啃咬她細白的頸子,然後將她修長的腿拉纏在自己精碩的腰身上──

「要不了多久的……」他對她低低喃道。

喘息與呻吟聲再度在房內回蕩、回蕩……

床上,春光無邊……



當他們終於結束這場激情浪漫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鞏恬心餓得前胸貼後背,不理會冠惟鑫的威脅利誘,死命地賴在床上,就是不肯下床一步;現在的她可是虛弱到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還要坐一段車程到餐廳去用餐。

冠惟鑫拿她沒轍,只得體諒她。

既然她賴皮不肯出門,他索性就在住處大樓旁的川菜小館叫了外賣,直接送到住處。

解決了一整桌令人食指大動的菜色,鞏恬心又哇哇嚷著肚皮吃得太撐,於是在梳洗更衣後,便神清氣爽地拉著冠惟鑫,強迫他陪她出門去散步,好幫助消化,免得發胖。

冠惟鑫發現她的個性真是多變,而他也因此更是深深爲她而著迷。

換了家居休閒服的冠惟鑫,少了白天上班時的嚴肅和冷漠,他和她愜意地手牽著手,在住處附近的清靜巷弄間漫步,兩人愉悅的共用休閒時刻。

「這條鑽煉很貴吧?」不時擡起手臂,對著鑽煉左瞧右看的鞏恬心,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對他問道。

他停下腳步,側身望著她。「需要告訴妳價錢嗎?」

「我從來沒收過這樣貴重的禮物,所以真的很好奇……」她的表情和眼神,的確都浮動著對這條名家設計的昂貴鑽煉的好奇心。

他淡淡扯唇,無謂的一笑。「只有六位數的價碼,對我而言只是小錢。」

鞏恬心表面鎮靜,但內心卻驚歎不已。

哇喔!六位數的價位耶!如果把這條鑽煉變賣了,她的房貸跟車貸不就可以全部致清了?!

不過,這是他的心意,她哪捨得賣呀!

「怎麽突然沈默了?」單指勾起她低垂的小臉,望進她突然蒙了層淡淡憂愁的水眸底。「不喜歡這條鑽煉?」

「才不是,我喜歡極了。」她搖頭。

「那妳幹麽一臉哀怨?妳可別告訴我,妳後悔收下我送的禮,想退回給我!」

呵,他可真會胡亂猜想。

她踞起腳尖伸出手指,按住他嚅動的薄唇。「我沒有要退回,事實上就算你哪天突然反悔送我這個禮物,想跟我要回去的話,我也不會還給你的。」

這樣最好!

他張口咬住她的手指,一手勾住她纖細的小蠻腰,將她摟近懷裏。「既然和鑽煉無關,那麽是不是可以請妳明白的告訴我,妳在爲了什麽事情而煩惱?」

他銳利的眼眸審視著她眼底一直揮不去的淡淡憂慮。

哇,他實在是有夠咄咄逼人的!

鞏恬心沒轍地對他皺皺俏鼻,拗不過他的堅持,只得把她心頭的煩惱坦白告訴他……

冠惟鑫聽了她的說明之後,俊臉一凜,浮上不豫的神色。

「這是小事,我可以幫妳解決。」他傲然地對她說。「妳房子和車子的貸款,我隨便把自己戶頭的尾數撥出來,馬上就可以繳清了,妳壓根兒無須辛苦的工作,好賺取那些微薄的收入。」

他說話的樣子還真是自大狂傲啊!但她卻對他這個絕對會令人心動的建議,搖起頭來。

「我可以接受你的禮物饋贈,但是我不會拿你的錢。」這是原則,她絕不會接受他錢財上的幫忙。

「爲什麽不?」

「我不想讓自己成爲非得仰賴你才能過活的女人,那樣會讓我的自尊心受損,會令我看扁我自己。」她說。

「妳爲了一點小小的自尊,所以不肯接受我的錢?!那妳當初爲何肯拿妳的身體來色誘我,好讓我放棄對妳的控告?妳這麽做就能維持妳的尊嚴嗎?」

冠惟鑫銳利的目光閃動,他臉色微變地指出她前後不一的做事原則。

被他這一說,她的心口不由地感到被利刃刺了一下,他所說的這句話嚴重侮辱了她!

這一瞬間,鞏恬心開始後悔自己當初向他坦白接近他的原因……

她感到有些難堪地低下頭,悶著臉往前走開。

他迅速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扯回她,琥珀色的眼瞳倒映著她在路燈下微白的小臉。

「妳要去哪?」

冠惟鑫心頭對自己剛才說的重話有一絲歉然,但他並沒有把歉意說出口;因爲他認爲自己只是在闡述事實,而且也是想要讓她認清,她目前的窘境非他幫忙不可,他並不是有意侮辱她。

「我要回去了。」帶著一絲黯然,她避開他投來的犀利目光,說道。

他盯著她好一會兒,才說:「一起走吧。」

「嗯……」她不置可否地點頭。

兩人就這樣肩並肩往來時的路走回去,方才的親密仍舊在表面上維持著,但那和諧的氣氛卻已經悄悄不見了。

直到返回住處的沿途中,他們兩人都各懷心思,各有自己堅持的想法,誰也沒開口再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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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30:54
第八章

冠惟鑫臨時到歐洲去了,這趟出國是爲了談一個跨國投資的案子。

鞏恬心一早起床陪他吃了早餐,送他出門後,又回到床上補眠。

這幾天,她和冠惟鑫表面上都平靜無波,但實際上她的心裏卻一直感到困惑,並且還有著小小的不安。

這個不安從幾天前兩人對錢的事情各持己見,他生氣地對她說了重話之後,就一直存在她的心裏。

鞏恬心其實也很明白,冠惟鑫並非存心要對她說重話來侮辱她,他只是個性太過驕傲自負,所以才會理所當然的認爲,她既然和他交往,她就該全都仰賴他過日子……但是她並不想這樣子。

她雖然和他在一起,而且也相信憑他的能耐,絕對可以給她一輩子舒適無虞的生活,但是,一輩子真的太遙遠了,所以她根本不敢奢求冀望太多。

她清楚的知道,雖然現在他們在一起,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會一輩子長相廝守至少冠惟鑫從沒對她明白表達過他對她的愛意,而這正是讓她一直感到不安的原因。

她擔心他們目前這樣的關係無法長久維持下去,也不安地認爲終有一天他會對他們之間的關係膩了,然後跟她提出分手的要求……終究會有那麽一天的!

所以她不想接受他在金錢上的幫忙,免得等到兩人分手之後,自己變成一個一無是處、毫無生活能力的女人。

雖說是回床上補眠,但鞏恬心卻一直睡不著。

電話忽然在此時響起,她起床接了電話──

這通電話是銀行打來的,他們通知她,她的房貸和車貸都已經由冠惟鑫的私人賬戶轉出款項,代爲全數繳清了,所以銀行方面會儘快寄出清償證明及相關文件給她。

鞏恬心怔在電話前面,因爲她根本沒料到冠惟鑫竟會沒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處理她的問題。

才剛掛掉電話,第二通電話又響起了。

這次來電的是某家知名進口汽車經銷商,對方表示自己是車廠的業務部經理,而且還,請她試駕。

接下來的第三通電話,則是冠惟鑫的秘書高志光打來的,他通知鞏恬心,冠惟鑫替她辦了一張白金卡已經快速核卡下來;另外還有一本存摺,裏頭所存入的錢,全是冠惟鑫送給她當私人花費用的。

秘書並詢問鞏恬心的意見,看信用卡和存摺是要秘書送過來給她,還是由鞏恬心親自撥空到公司拿取。

「這……還是先請你幫忙保管好了,我有空再過去拿……」連續三通電話,讓鞏恬心震愕得無以復加。

她甚至可以聽得出秘書那刻意隱藏起來的好奇語氣,他一定把她當成是冠惟鑫的情婦,一個憑他而貴的拜金女人。

她沒想到,冠惟鑫表面上雖然什麽都不說,但是卻在暗地裏進行著這樣的計劃,而且還刻意選擇在他出差時,讓她在絲毫無法當面拒絕他的狀況下,接受他的所有安排。

今天假如換作是別的女人,或許她們會很高興冠惟鑫這樣的用心,但她卻感覺很糟糕。

因爲她只要接受了這些安排,就代表她將成爲他的附屬品,一個得仰賴他才能過活的女人,而這樣的女人通常都會被冠上一個封號,叫做「情婦」。

鞏恬心煩躁的在屋子裏來回走動,因爲現在冠惟鑫才剛搭上飛機,她完全無法和他取得聯繫,更無從拒絕他所有的安排……

冠惟鑫是存心要這樣做的,他完全罔顧她所堅持的原則,根本就沒把她的感受放在眼裏!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銀行送來的文件和車廠送來的車子,以及在公司沒等到她的秘書,索性派快遞送來的信用卡和存摺,她都勉爲其難地收了下來。

現在她正等著冠惟鑫給她電話,她認爲她有必要和他把事情談清楚,她不想無緣無故接受這些……

一夜未眠的她精神不濟地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算算時間,他也該抵達歐洲了。

當時針走到九的數位時,電話響了。

鞏恬心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伸手接起了電話。

「喂,是惟鑫嗎?」一手捧著昏昏欲睡的腦袋,她的目光落在擺在電話旁的一叠文件和一把車鑰匙上。

「嗯,是我。」

冠惟鑫剛從機場抵達飯店,在經過長途飛行之後,俊容浮現一絲疲憊,不過他並未馬上梳洗休息,才剛放下行李,就先撥了電話給鞏恬心。

他想念她,而他才不過剛離開她不到一天的時間。

因爲想念,他急著想聽她的聲音,他甚至以爲在她得知他所有用心的安排之後,她會愉快地跟他道謝並撒嬌。

他喜歡聽見她細細嬌喃的聲音……

「你爲什麽沒問過我就擅自替我繳清了貸款,還買了新車?你明知道我並不需要這些,我更不需要什麽不限額度的信用卡和生活費──」

「恬心,我打電話給妳,不是想聽妳無理取鬧的。」冠惟鑫疲累地凜起臉,手指揉著額際,冷聲打斷她的話。

他原先的期望,在她微惱的質問聲音揚起時,如同被潑了一身冷水般,全數消散無蹤。

「我不是無理取鬧,我只是認爲我沒有理由接受你這些饋贈,我……」貝齒咬著唇,她無力地辯駁。

「妳是我的女人,所以我要給妳妳該擁有的,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冠惟鑫氣勢強硬地再次打斷她的聲音。

「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更不是你的附屬品!冠惟鑫,我不喜歡聽你這樣霸道的命令口氣。」聲調微揚,鞏恬心無法接受他的說法。

抓著電話,他坐進一旁的皮椅上,她那句「我不是你的女人」,讓他的目光由溫柔轉爲深沈的惱怒,眉心撩起冷鬱。

「鞏恬心,妳簡直是在胡鬧!不知好歹!」他冷冷地指控她,額際青筋微露,頭部隱隱抽痛起來。

他這輩子從沒對女人如此寵溺過,她是頭一個。沒想到她回敬他的方法,卻是毫不領情地指責他?!

鞏恬心倒抽了一口氣──他竟敢斥責她是在胡鬧,不知好歹?!

「冠惟鑫,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

委屈的眼淚在眸子裏打轉,她感覺自己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而侮辱她的人竟然就是她深深愛上的男人?!

他怎麽可以這樣……

「我現在很累,沒空聽妳再繼續胡鬧下去,有話等我回去以後再談,這段時間我們暫時不要聯絡;我希望妳可以好好地想想妳的態度,我寵妳並不代表妳就能爬到我頭頂上任性的撒野!」

她既任性又撒野……冠惟鑫每說一句話,鞏恬心就更覺委屈萬分。

直到冠惟鑫惱火地冷聲道了再見,並把電話掛掉後,鞏恬心整顆心都涼了。

聽見他這樣霸氣蠻橫的語氣,她覺得他壓根兒就是把她當成一個豢養的情婦看待,絲毫不體諒她內心的細微感受……

鞏恬心虛軟地窩在沙發上,並將泛白的小臉埋在膝上,一直盤據在心中的那個不安的小點,此刻正以可怕的速度逐漸擴大、再擴大──



冠惟鑫所開創的事業版圖再往前跨進一步,此趟歐洲之行,他不僅收購了一家前景良好的私人企業,更破天荒地和歐洲知名出版商談妥了一紙新書出版合約。

這本新書將由他本人親自執筆,詳盡描述他在財經界的成功之道。

而且他還打算在新書出版之後,打破這些年來不在媒體露面的慣例,開始進行全球性演講,藉以提升自己在國際間的名氣和地位。

冠惟鑫的意氣風發和出衆不凡,是人人欣羨卻又無人能及的。

他是多少名媛淑女心目中的最佳情人,也是理想金龜婿的第一人選,但他卻誰也看不上。

就連在歐洲時,廠商們積極利用各個場合,企圖將自己的千金介紹給他;還有在幾場推不掉的應酬晚宴中,有許多千嬌百媚的女人主動圍繞在他身邊,但他始終都不爲所動,心心念念就只有鞏恬心一個女人。

結束九天的出差後,他在晚上十點多鍾返回臺北。

風塵僕樸地回到住處,俊臉淨是疲意,但嘴角眉梢的笑意卻透露出他的好心惰。

打開了大門,他原以爲迎接他的會是鞏恬心的甜美笑靨和她的想念,但事實卻令他感到錯愕──他的眼前是一片冷寂的漆黑,裏頭完全沒有鞏恬心甜美誘人的氣息。

琥珀色的眸子瞇起,聰明敏銳的腦子亮起了警訊……

他斂起俊臉,大步邁進屋內,打開屋子裏所有的燈光,上下巡了一圈,卻完全沒看到鞏恬心的身影,甚至連她放在衣櫃裏的衣物也全都不見了。

最後,他在客廳的桌上看見了一叠文件和新車的鑰匙,旁邊還有一隻裝有信用卡和存摺提款卡的信封。

很好!看來她這段時間並沒有好好地反省她的態度,反而選擇直接搬出他的住處,拒絕了他所有的幫忙。

她這個動作很明顯地表現出對他的嚴正抗議;而她這個抗議舉動,也極爲成功地讓他再次面對找不到人的慌意和憤怒。

甩開西裝,扯掉領帶,冠惟鑫凜著陰鬱的俊顔,走到酒櫃前,倒了一杯烈酒仰頭飲下;那灼熱的酒液燒了他的喉、他的胃,也燒出了心性驕傲的他一肚子的怒氣。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她如果以爲他會去討好她、求她回來,那她就錯了!

她應該要爲自己不聰明的行爲受些教訓!

「鞏恬心,我一定會讓妳回來求我的──」他願意寵她,但那並不代表她就可以爲所欲爲的胡鬧。

酒杯被重重丟向酒櫃的玻璃門,發出巨大的撞擊碎裂聲,玻璃碎片落了一地,他的腳下一片狼藉。

冠惟鑫冷眼看著一地的碎裂物,整個人完全被憤怒的情緒所駕控……



「鞏恬心,樓下有個律師找妳,看來妳好像又有新麻煩了……」

靳可愛蹦蹦跳跳地從外返回社區,在經過警衛室時很巧的聽見有人正向警衛伯伯詢問鞏恬心的名字。

基於好奇,她即刻趨前關心,這一聽之下,才知道這位自稱是某家法律顧問事務所的名律師是來找鞏恬心的。

她和鞏恬心是住在同一層樓的鄰居,平時又有往來,本著敦親睦鄰的原則,她好心地搶先警衛伯伯一步,先用手機聯絡鞏恬心。

正忙著包裝貨品的鞏恬心,馬上丟下手邊的工作,沖下樓來瞭解狀況。

「請問你是……」

她擡眼戒慎地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他穿著質感很好的鐵灰色西裝,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看起英挺傲然,的確有著律師的架勢。

闕鴻宇看著眼前這個脂粉未施、卻又給人無比亮麗清秀感覺的年輕女子,眼瞳上泛起淡淡訝色。

這就是冠惟鑫用重金聘請他,準備要來對付的棘手人物?!

冠惟鑫在搞什麽名堂?這名女子看起來明明就非常善良純美,而且非常吸引人,怎麽可能會是什麽難搞的人物?!

「請問你看夠了嗎?可不可以告訴我,你來找我的目的?」憑著女性的直覺,她認爲這位律師的出現,絕對和冠惟鑫有關!

她爲何會有這樣的直覺反應?因爲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同類型的男人,給人一種快要喘不過氣的壓迫感。

「鞏小姐妳好,冒昧打擾妳了。我是闕鴻宇,我是『亞洲人壽集團』的專任律師,我受冠惟鑫先生所托,要來告知鞏小姐一件重要的事。」從訝然中回過神,闕鴻宇正色地遞出名片給鞏恬心。

果然和冠惟鑫有關!

鞏恬心在聽見冠惟鑫的名字時,眼神微微一黯,神色也變得複雜起來。

自從她搬回來之後,她和他已經有半個月沒見面了。

她一直以爲,冠惟鑫自歐洲返國、得知她搬回來後,至少會來找她談一談,但是都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了,她也從報章雜誌上得知他的確早已返回臺北的消息,而他卻遲遲沒來找她。

根據報章雜誌上最新的八卦報導,他將在近日內接受他父親的安排,參加一場相親宴,據說對方還是某跨國知名集團的千金。

看來,在他的眼中,她真的只不過是一個任性的女人,而他也無法容忍她的無理取鬧,打算另結新歡了……

「他托你來找我……有事嗎?」有什麽話非得透過律師來談不可?!鞏恬心內心浮上強烈的不安。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沒等到冠惟鑫的人也就算了,竟然還讓她等到了一個律師?!而且瞧這律師的表情,再加上她心頭不好的直覺預感,她大概會像靳可愛所說的那樣,又遇到麻煩事了。

「冠先生要求妳于三日內償還妳向他借貸的所有款項,這筆金額包括他幫妳清償貸款的二百三十萬,以及購買跑車的一百二十五萬,加起來總共是三百五十五萬元。」

闕鴻宇推了推眼鏡,心頭卻在苦笑,他也算是個頗具知名度的大律師,何時卻變成討債公司的人了?!

鞏恬心一聽,登時俏臉生黑。

冠惟鑫要她立刻還錢?!

他怎麽可以這麽惡劣?這筆錢根本就是他自己在未告知她的情況下,主動先替她墊償的。而且買車子的事情,她也是事後才知道,更何況她並沒有開走那輛車子,一直都停放在他住處的地下停車場呀!

他怎麽可以……不,他可以這麽做;因爲他財大勢大,他想藉此懲罰她的不知好歹,並且挽回他男性高傲的自尊。

「鞏小姐,妳有什麽話需要我轉達冠先生嗎?」闕鴻宇盯著鞏恬心頗受打擊的表情。

鞏恬心憂慮又難受地開口。「如果我三天內籌不到錢呢?」

「三天之後,冠先生會對妳提出控訴,而妳勢必會躲不掉一場官司纏訟。」只要是冠惟鑫決意懲處的人,截至目前並沒有一個人能倖免逃掉的。

雖然他曾經爲冠惟鑫打過不少的官司,但是他這次卻對冠惟鑫的要求感到不解。

眼前這個女子看起來既單純又甜美,哪有男人捨得對這樣的女子下手……闕鴻宇對鞏恬心深深感到同情起來。

鞏恬心虛弱地垮下粉肩。「闕律師,請你回去轉告冠惟鑫,我會儘量在三天之內籌到錢還他……還有,請你順便幫忙將這條手煉還給他,謝謝。」

她難受地取下皓腕上的鑽煉上父給闕鴻宇。

闕鴻宇看著手掌中這條價值不菲的名家鑽煉,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這冠惟鑫在搞什麽鬼?

他既然如此大方地送人家名貴的鑽煉,幹麽還在意對方欠他的那筆錢,而且還大費周章地要他這個名律師出馬代爲討債?!

他這舉動簡直是想刁難人家嘛!

腦筋靈活的闕鴻宇開始揣測起冠惟鑫和這位鞏恬心小姐的關係……

把鑽煉交給律師後,鞏恬心不想再多說什麽,轉身就要上樓。

「鞏小姐,請等一下。」闕鴻宇喊住她。

「還有什麽事嗎?」鞏恬心防備地回頭看向他。

「我想冒昧的請問一下,妳到底是怎樣得罪冠惟鑫的?」基於好奇,他非常的想知道,向來不屑浪費時間和心力輿女人交手的冠惟鑫,怎麽會突然對鞏恬心採取這樣的舉動。

「是我的任性和不知好歹得罪他的……像他這樣一個強勢又擅於命令別人的男人,實在不是我能惹得起的。我很後悔自己去惹上了他,如果可以,但願我從沒遇上他……」她幽幽地吐訴,歎了一口氣後,茫然地轉身上樓,不想再多說什麽。

她寧願自己從沒遇上冠惟鑫……

哇喔?,這可是他頭一回聽女人這麽說耶!

闕鴻宇眼中閃動著詭異的光芒。

或許他該把這句話順便傳達給冠惟鑫知道,不知他聽到後是什麽樣的反應?

他已經等不及想看到冠惟鑫聽見這句話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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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31:20
第九章

下班前一刻,「亞洲財經顧問公司」的首席辦公室內氣氛凝結……這是因爲名律師闕鴻宇大駕光臨的結果。

冠惟鑫此時俊臉泛著鐵青,琥珀色的眸子緊緊瞇起,昂藏的身形緊繃,渾身散發出可怕的怒氣。

這是他看見由闕鴻宇轉交到他手中的鑽煉,還有聽見他所傳達的話後,所出現的反應。

她不但不要這條鑽煉,而且還選擇去籌款還錢,卻不打算來向他求情;更可惡的是,她還表示她寧願沒遇見過他……

該死!

咬牙在心中低咒,他擡起怒氣騰騰的眼面對一臉要笑不笑的闕鴻宇。

「你可以出去了。」對著闕鴻宇下逐客令。

闕鴻宇從椅子上從容起身,面對他嚴厲的命令,他倒是一點也不以爲意,因爲他很高興自己發現了冠惟鑫終於對女人起了情緒反應。

想不到鞏恬心這個女人竟然可以輕易地影響冠惟鑫的心情,看來她在冠惟鑫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不容小覰喔!

就在剛步出辦公室門口時,闕鴻宇驀地停下腳步,回頭面對鐵青著俊臉的冠惟鑫。

「我先走了,如果還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你儘管通知我,我就算再忙,也會爲老朋友你兩肋插刀。你知道,憑我的能力,要整鞏恬心這樣一個女人,實在是非常的輕而易舉,我一定可以讓她──」他是故意想激冠惟鑫的,他很想知道他的情緒到底會受鞏恬心影響到什麽程度。

「你現在不馬上從我眼前消失的話,我會直接賞你兩把刀插上!」惡狠狠的威脅聲從冠惟鑫緊抿的唇中迸出來。

闕鴻宇在心中暗暗驚訝,然後聳聳寬肩,瀟灑地關門離去,將一室可怕的凝室氣氛全丟給冠惟鑫自己獨享。

不過,冠惟鑫並未讓自己關在辦公室太久,在闕鴻宇前腳走了之後,他後腳就跟著離開了公司。

他本來是想外出透透氣,順便找個樂子解解鬱悶憤怒的心情,但在半途中,他卻把車子轉了向,往鞏恬心的住處駛去。

他去找她幹麽?

他打算去見她,並在見了她之後狠狠地吻她一回,然後再掐斷她的小脖子以示嚴懲!


他撲了個空。

鞏恬心不在家,而且根據他向管理員詢問的結果是,她在下午四點多鍾的時候,就和兩個鄰居外出了,直到現在都還沒看見她們回來過。

冠惟鑫垂眸瞥了眼腕上的名表,時間指著十點鍾,他六點鍾就來這裏等,已經足足等了四個鐘頭。

這是他頭一回肯耐心等候一個女人,但這個女人卻該死又任性的完全不屑於接受他的心意。

時間用著極慢的速度走向十點五十分,冠惟鑫看著一輛紅色小車緩緩接近社區大門,停在大門門口。

接著從紅色小車的後座下來一個身材高挑、打扮入時的性感女人;那女人下車之後,又彎身扶著另一個女人下車。

琥珀色的眼眸瞇起。

他一眼就認出那輛紅色車子,還有從後座被人扶下來,看似一點走路力氣都沒有的鞏恬心。

冠惟鑫打開車門下車,夾帶著強大的氣勢,以極快的步伐靠近她們。

就在丁蔤蓎扶著醉倒的鞏恬心要踏進社區大門時,冠惟鑫以強佔之姿從丁蔤蓎的手中將鞏恬心攬了過來,充滿佔有意味地將她緊箍在自己的懷中。

丁蔤蓎張著明媚的大眼,看似無辜卻隱含控訴地看著冠惟鑫。「呃……冠先生,你這麽快就來跟恬心要錢喔?你很缺錢嗎?」

她記得鞏恬心剛剛在PUB喝酒時,對她和靳可愛提到,冠惟鑫逼她還錢的期限是三天不是嗎?怎麽還不到一天,他就出現在這裏?還一副氣勢淩人的模樣?

他來跟女人要錢?!

這句話對他而言簡直是侮辱!不過,他卻沒立場反駁……因爲這正是他用來對付鞏恬心的爛手段。

面對丁蔤蓎的指控,冠惟鑫眼角微微抽動一下,銳利的眸掃向也有幾分醉意的丁蔤蓎,緊凜著俊容,不發一語地攬著鞏恬心,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你不能把恬心帶走。」丁蔤蓎帶著一臉嫵媚的笑意擋在他的面前。

「我爲什麽不能?」他冷冷地撇唇。

「不能就不能,不需要理由。」

他從不曾見過有哪個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囂張的!

冠惟鑫嗤之以鼻地說:「她是我的女人,妳說我有沒有權利,」

她無懼地揚高下巴瞪他。「如果你不愛她,就放開她,別老是把『我的女人』這句討人厭的自大話掛在嘴邊。」她駁斥回去。

「我愛不愛她不關妳的事──」冠惟鑫冷然地撂下話。

他話還沒說完,身後就有個女人來搶白。

「你不尊重她,以爲替她安排一切就是對她好,硬是讓恬心失去女人該有的自主權和尊嚴,這樣的你根本沒有權利擁有她!」

冠惟鑫僵硬地轉身,看見了一名個子嬌小的年輕女郎──她是斬可愛。她把鞏恬心的紅色小車暫時停在路邊,然後馬上就跑過來爲丁蔤蓎肋陣。

看來膽敢對抗他的女人,不只一個而已,眼前一下子就又蹦出兩個來。

冠惟鑫俊顔陰沈到難看至極。

「冠惟鑫,如果你還這麽沙豬的認爲鞏恬心是你的附屬品,必須聽你的安排、受你的氣,那麽你這輩子都沒有權利再接近她一步!

「女人並不需要靠男人才能過活,如果你把恬心當成你身邊的那些拜金女郎,那你就錯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冠惟鑫臉色更顯難看鐵青。

丁蔤蓎乘機上前,企圖要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鞏恬心,從他懷裏搶回來。

但是依冠惟鑫霸道的個性,他是決計不可能會輕易拱手讓出鞏恬心的。

他俊容線條緊繃地將鞏恬心扛上了寬肩,並以長臂揮開在他身邊叨念數落的丁蔤蓎,然後昂首闖出兩個女人包圍的範圍外。

「喂……你不能把恬心帶走……」靳可愛人雖嬌小,但膽量可不小,她首先追上去要攔人。「你要走可以,但是你得把恬心留下!」

笑話!他要是將鞏恬心留下,他就不姓冠!

「冠惟鑫,你這樣做簡直是土匪的行爲!」穿著高跟鞋的丁蔤蓎也扭腰擺臀地跟著追了上前。

敢當街罵他是土匪?!

這個女人他會記得的,冠惟鑫眼眸泛冷,腳步拉大加快。

由於冠惟鑫的長腿步伐矯健,他很快地把那兩個微醺的女人拋在身後,並將鞏恬心抱上車,迅速駕車離去。

靳可愛和丁蔤蓎瞪著絕塵而去的跑車瞪眼插腰。

醉得一塌糊塗的鞏恬心就這麽被冠惟鑫給擄走了,不知道她醒來見到冠惟鑫後,會有什麽反應……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會,只盼鞏恬心能自求多福了。


將爛醉如泥的鞏恬心扛進屋,放至大床上,冠惟鑫傾身直盯著她酡紅的睡顔瞧。

看來,她酒真的喝多了,臉頰紅如火焰,渾身充滿酒氣。

但,她幹麽喝酒?心情不好嗎?

看來受情緒影響而心情惡劣的不只有他而已,她也是……冠惟鑫這樣子一想,心情好過了些。

至少不是只有他一廂情願的把自己搞得情緒大壞,看來她也是如此;見她也不好受,他冷硬的心霎時柔軟下來。

他有半個多月沒碰她了,他該死地想念極了她的滋味……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唇,想吻一吻她;此時躺在軟床上的鞏恬心,輕嚶一聲翻過身去,剛巧避開了他湊過來的嘴唇。

冠惟鑫嘴角抽動一下,僵在床邊,眸子迸出惱怒的火光,直盯著她纖細的背脊。

鞏恬心睡得爛熟,壓根兒感受不到他所投來的薄怒目光,被屬於他氣息的被單暖暖地圍繞著,她睡得舒服極了。

嘗不到甜頭的冠惟鑫,凜著俊容步出房間外的陽臺,沈默地點了根煙抽起。

煙霧在周身嫋繞,他斂起了眉眼,仔細回想著那兩個膽敢攔他,還對他放話的女人所說的話。

他的霸道和命令式的態度,真的會讓鞏恬心不好受嗎?

冠惟鑫破天荒地檢討起自己向來傲然自負的個性。

在他的世界裏,他向來都是使用命令式的辭彙來支使別人,而且從來沒有一個人膽敢不接受的,唯有鞏恬心……

他認爲她反抗不願接受他的安排,是因爲他太過寵她,才會讓她過分地作出如此不智的舉動來。

但是按照鞏恬心那兩位鄰居所說,事情似乎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鞏恬心她想要的只是保有在他面前的尊嚴,而非惡意地要反抗他。她有她的想法、她的理想;她想要擁有獨立自主的空問……

琥珀色的眸閉了閉,他霍然想通了──她的堅持只是不想全都仰賴他過活而已。

事情原來竟是如此的簡單,但他卻把它搞得既複雜又混亂。

冠惟鑫不得不自嘲的承認,這一回他的手段錯了,而且他的一些指控言詞還深深地傷害了她……

熄了煙頭,他轉身回房,立在床邊解了衣服,然後躺上床褥。

熟睡的鞏恬心仍背對著他,他伸出長臂將她扳過身,親密地將她攬進自己寬闊的懷中,傾身在她的額心落了一個寵溺的親吻。

他擁著她,一夜好眠……


長密如扇的漂亮眼睫眨了眨,再眨──

她怎麽會躺在他的床上,還賴在他的懷中?

她該不會是喝醉了以後,自己送上門到這裏投宿的吧?!

這是鞏恬心清晨睡醒時的第一個念頭,她錯愕的臉上浮現像被雷劈到的驚詫表情。

他裸著身,結實黝黑的手臂佔有性地摟著她的腰,緊閉的眼和沈穩有序呼息,顯示他還陷於熟睡狀態當中。

震驚的鞏恬心悄悄移開他擺在她腰肢上的沈重手臂,並挪開他纏在她下身的長腿,然後屏著氣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床,大氣不敢喘一下的腳步直往房外移去。

現在這個情形她實在是難以揣想,畢竟目前他們之間的情況很糟糕,而她卻厚臉皮地自己送上門來,這豈不是更讓他有侮辱取笑她的權利?!

天哪!他該不會是以爲她沒錢還他,又怕官司纏身,所以又再次打算來色誘他吧?!

想到這裏,鞏恬心一張俏臉就蒙上層濃濃的鬱色。她無法再次面對他的嘲諷譴責,所以她頭疼地邊往大門移動邊祈求,但願他別醒來……

不過,事與願違。

正當她一手緊張地抓著裙襬、一手碰到門鎖的同時,冠惟鑫沈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妳在做什麽?!」

背脊倏然一僵,她釘直在門前,不敢回頭。

還是把他給吵醒了……

可是她明明很小心的沒發出任何聲響,爲何還是吵醒了他?

冠惟鑫雙手抱胸,赤裸著上身,下身僅著一件貼身衣物,昂然站在床邊。「回過頭來看著我。」

深邃的眸子直盯著她僵硬的嬌軀,他討厭她背對著自己。

她咬著粉唇轉身,以戒慎的眼神看著他,硬著頭皮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她迅速地瞥他一眼後,馬上移開目光。

「過來。」俊容微凜。

他不需要她的歉意,他現在要的是摟她入懷。

「我……過去幹麽?」訝然擡眼,她皺眉又皺鼻的,對他的命令感到不解又遲疑,帶著點恐慌地說。「如果你是要我還錢的話,我可以老實的告訴你,我沒錢,不過我會想辦法籌來還給你──」

該死,他的臉上有寫著「討債」兩個字嗎?!

冠惟鑫一個箭步直邁向前,他必須儘快阻止她再繼續叨念下去。

「喂……你你你……」幹麽往她沖來?

鞏恬心驚惶地睜大美目轉身,在她興起逃跑念頭的同時,他卻已經來到她的面前,展臂勾住她的腰,利落地將她打橫抱在胸前。

「啊~~」她不知所措地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尖叫。

他將她丟到床上,然後壓覆住她的嬌軀,一雙熠亮的眸子,閃動著炙烈火芒緊盯著她。

「你到底想做什麽?」微微泛白的惶然俏臉,在他胸前擡起,她柔軟的身子被他沈重的健軀壓得有點生疼。

他看著她驚慌的神情,輕輕地歎了口氣。「我想要妳。」目光鎖在她粉嫩的唇瓣上,他渴望吻她、擁抱她……

他身下的她傳來驚駭的抽氣聲。

「我我我、不能……雖然我沒錢還債,但但但……我很堅持我不用身體來、來抵債……」她抖著唇,虛弱地聲明。

他看著她受傷的眼神,心口刺了一下。

「別再說下去了,我不該說那種話來傷害妳,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以後我不會再因此和妳起不必要的爭執。」他正色地對她說。

很高傲的道歉方式,不過這已經是他讓步的最後底限了。

啊?!他是在向她低頭認錯嗎?

鞏恬心的說話聲驟然中斷,她對他困惑地眨眨眼,再眨──

「妳的眼神是在暗示我快點愛妳對吧?放心,我們馬上可以開始了!」她茫然困惑的美眸充滿著誘人的吸引力,他欺下臉,吮住她微張的小嘴。

「我不是……」她低呼,但聲音卻被他給吞沒了。

他的吻讓她喘不過氣,她身體的溫度也因他大手不安分的竄動和愛撫,而急速發熱起來。

當他放開她的唇,開始沿著頸子往下吮咬,享受她肌膚的細膩觸感,用著高明的技巧挑逗她時,她紅燙著頰腮,微弓的身子不斷地劃過一陣陣的顫慄感,嬌豔紅唇微張,急促地喘著氣。

冠惟鑫含著得意的笑芒擡頭,看著她意亂情迷的眼眸和她嬌紅似火的香腮,他很滿意自己在她身上製造出來的震撼效果。

他修長的手指開始解著她的衣服,同時也褪下自己下半身最後一件貼身的遮掩物;當兩人全身赤裸地密實熨貼時,從他的喉間傳出一聲滿足又渴望似的喟歎……

他想念她的滋味,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擁有她!

「恬心,我愛妳。」他的愛撫瞬間停了,並以灼人的炯亮目光燃燒進她意亂情迷的眼瞳裏。

他突如其來的示愛,像一個炸彈,炸得鞏恬心的腦子一片空白,心也亂了……

「什、什麽?」他說……他愛她?!

世界在此時天旋地轉起來,他溫柔地俯唇重新吮咬住她紅豔的小嘴,滿足地擁抱著她,與她共用親密時光。


當床上回歸平靜之後,已是中午時分。

鞏恬心裹著薄被,坐在一片淩亂的床上,以一雙誘人的笑眼,看著他在房內走動;他已經梳洗過,身上穿著充分展現他英挺俊拔的名牌西裝,準備出門到公司去。

「妳再躺下睡一覺,我下班後會直接回來。」一切準備妥當,他靠近床邊,傾身湊上唇,啄吻著她嬌嫩的小嘴。

唇上有著他的溫度,她羞紅無措地迎上他的注視。

「我……我們……」她想問他,事情怎會發展到這步田地。

他方才愛她的方式,和他對她說話的寵溺語氣,以及他看她的溫存眼神,還有再次戴回她腕上的鑽煉……這一切的一切,好似他們之問的爭執早已煙消雲散。

他看著她透著不解的眼眸,了然地勾起她的下顎,輕輕地對她說:「所有的爭執都過去了,從現在起我會尊重妳的所有決定,包括讓妳保有妳原本的工作。至於我先幫妳代墊的那些貸款,妳想還就還,但我還是得聲明,我並不缺那些錢。」

她望著傲然的他極力忍讓的神情,心頭洋溢著暖意。

「你的意思是,我們和好了?以後你不會再罵我任性、無理取鬧?」她激動地攬住他的頸子,額心親昵地抵上他寬飽的額頭。

「嗯,我會盡可能做到尊重妳……」他啞聲咕噥,手臂一勾,緊勾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攬近自己,兩人姿勢曖昧地相貼著。

「謝謝,我很高興我們能夠和好。」她太過興奮,忘形地主動啃咬他性感的唇片。

他眼一瞇,心一動,喉間逸出粗嘎的喘聲,身體霍地又緊繃起來。

「怎、怎麽了?」她輕易發現了他的異樣。

「妳再繼續挑逗我,我怕我可能沒法子出門了,」他咬著牙關,以曖昧的眼神盯著她。

她臉一燙,像彈簧一樣迅速跳離他的身懷。

「嗯,我好累呵~~我還要補眠,你快出門吧!」嬌軀裹著薄被陷進床褥裏,小手掩嘴,很刻意地閉上眼眸、打著呵欠,馬上裝睡起來。

他失笑地搖頭,然後靠著強大的自製力邁開腳步,轉身離開房間。

「晚上見。」房門關上前,他低沈的聲音朝她飄了過來。

她沒作回應,但卻閉著眼眸,悄悄綻放迷人笑靨,心口甜蜜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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