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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挑逗你的心(單身女子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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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34:52 |倒序瀏覽 | x 1
挑逗你的心【單身女子之二】作者:季葒

成浚不明白,爲何自己二年前會突然被迫調職到澳洲,
而未婚妻也從此失去聯絡?  
因此他回到臺北所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立刻去找丁蔤蓎問個明白!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一身性感打扮的她,
見到他的反應竟是求他別動手打她!?  
該死!雖然他性子火烈,但老天明鑒,
他可是從來不曾動手打過女人欸!
生活富裕愜意的丁蔤蓎,每天除了逛街購物,
就是喝下午茶、上美容院做SPA;
但是這般寧靜美好的生活,在成浚再度出現在她面前之後,
就全被打亂了……
他不但對媒體放話要和她複合,還變成她的新鄰居!?
這分明是故意找她麻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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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35:20
第一章

丁蔤蓎兩手提著大袋小袋,這些全是她剛剛逛遍名品店的戰利品,這一季各家知名品牌的新貨,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的新款新品,全都在她手中這些袋子裏頭。

愛購物、愛美、愛花錢的她,每天閑來無事就是出門逛街、喝下午茶,或是上美容院做做護膚SPA。

她的生活是愜意富裕的,因爲她有個有錢的老爸,所以她可以不用賺錢工作,每天只管吃喝玩樂就行了。

逛遍了商店城,該買的都買了,於是她提著大袋小袋步出廣場,準備攔輛計程車回去。  

誰知才剛踏出門口,原本該是晴朗無雲的天空竟已烏雲密布,而且還很不客氣地啪答啪答下起大雨。她早上出門時,還是豔陽高照的天氣,現在怎麽會下起午後雷陣雨了咧?!

天空不時傳出轟隆隆的悶雷聲,站在某扇側門出入口的丁蔤蓎,對著外頭滂沱的雨幕生起氣來。

她將一堆印著名品標誌的提袋隨意擱在腳邊,空出手來習慣性地攏了攏波浪長髮。

一襲質感極佳的嫩黃色V領紗質洋裝,搭配她那美麗的外貌和婀娜高挑的身段,讓她全身散發出一種渾然天成的嬌豔和嫵媚。她的美麗性感,引來不少路人行注目禮,這些視線大多來自一些男人。

丁蔤蓎早就習慣了這些目光,她不以爲意地從包包搜出一隻粉餅盒,打開盒子細細審視起自己完美的粉妝有沒有需要補妝的地方。

一小面有放大功能的化妝鏡,在她面前移來移去,就怕漏掉了什麽小細節,害她的妝變得不美了。

正當她把鏡子拿遠一些,準備看看右頰時,一張粗獷有型的男人臉龐,驀地闖入鏡子中。

「他他他……他怎麽會在臺北」成濬不是應該正在澳洲埋頭做醫學研究嗎?怎會此刻出現在臺北,而且還近到與她只有幾步之遙的距離。

不!她得趕快離開這裏才行!

「喀!」

丁蔤蓎的心口一陣駭然,她急急將粉餅盒合上,精雕細琢過的美顔出現幾分驚惶。

她手忙腳亂地彎下腰把擱在腳邊的那些袋子全部抓了起來,無視於可怕的雨勢是否會淋壞了她的妝,美麗曼妙的身影直直往雨幕下沖去。
銀色高跟鞋邊濺起水花,不出兩秒鐘,她活生生的被淋成落湯雞;向來愛美的她,生平頭一回無視一身的狼狽,發狠地往馬路上沖去。

「Taxi,Taxi……」怎麽沒車子肯停下來?

丁蔤蓎在車子擁擠的大馬路上,揮舞手中袋子攔車。

她不敢回頭看成濬是否發現了她,是否追了上來,她現在只想趕快逃離有他在的地方,離他存在的範圍越遠越好……當初她會故意把房子買到郊區去,就是爲了能儘量拉遠與他的距離。

「Taxi,Taxi,停車,拜託你們行不行,讓我搭車好嗎?」她不能被成濬看見啊!

丁蔤蓎不顧渾身濕透,紗質洋裝半透明地緊粘在皮膚上的不適感,她不放棄每一輛行駛而過的計程車,不斷揮手招攔。

就在她心急慌亂攔不到車子時,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形來到她的身後,並在下一秒中,以一把黑色大傘替她遮去打在身上會痛的豆大雨滴。

她慌慌地仰頭看向持傘替她遮雨的男人——成濬。

「啊……你你你……」花容嚇白,他的出現讓她的心跳差點停掉。

「蔤蓎,好久不見。」成濬微微掀起唇角,冷冷地扯出一記言不由衷的笑容。「看到你真好,我很高興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他的聲音輕柔無比,但丁蔤蓎就是聽得出來,他這輕柔的嗓音裏,充滿了即將爆發的怒氣和威脅意味。

「呃……我也高興見到你……成、成濬……」丁蔤蓎抖動著菱唇,明媚的大眼因他的出現而更顯恐懼。

「我實在看不出來你見到我有表現得多高興、多興奮……」他冷冽的俊眸一凜,落在她緊貼著肌膚的洋裝上。

該死的!

她竟然把自己搞成這般引人遐思的性感模樣。

「沒、沒有嗎?我高興得……都快要哭了……」她的確快要哭出來了。

美眸裏滾動著淚珠。

成濬把視線移回她漂亮的臉蛋上,心頭低咒一聲之後,旋即一手勾住她纖細而不盈一握的水蛇腰,將她強行帶往早已停妥在路邊的一輛黑色房車。

「我不要」。她不能跟他走,跟他回去鐵定會倒大楣的!

「你已經被我逮到了,休想我還會讓你有機會從我身邊離開半步。」

成濬把車門拉開,將她手上的提袋搶過來率先丟了進去,再將渾身濕透的她塞進房車後座,然後自己高大的身形也坐進了駕駛座。他的威脅強勢而不容懷疑。

丁蔤蓎整個人當場傻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車子發動,然後快速駛離。

丁蔤蓎毫無拒絕餘地的被他帶到他的公寓。

「進去把自己弄乾淨。」一進門,她就被推進他臥房內的浴室,那裏頭有個舒服的大浴缸。

丁蔤蓎渾身濕透,狼狽地僵立在浴室中央。

伸手轉動水龍頭讓浴缸蓄水,他轉過身來,越過她的身邊打算走出去時,對她撂下了一句威脅的話:「如果你打算跟我耗的話,我保證我會親手替你把衣服剝光,再親手把你丟進浴缸內。」

從他逮到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語出威脅,丁蔤蓎覺得很生氣,同時又感到害怕。

他關上門。

丁蔤蓎雙手抱住自己,不曉得是因爲冷還是害怕而發起抖來。她用貝齒咬著泛白的粉唇,慌然的眼眸看著水快蓄滿的浴缸,再回頭看看緊閉的門。

他說了,她如果不照做的話,他會親手……

眼眸一閉,她趕緊動作起來,脫了衣服,鑽進水裏。

一陣暖意瞬間包裹住她,讓她心中的惶亂稍稍減了幾分。

她努力平復自己心中的不安,但她得到的只是表面上暫時的平緩,心中的恐懼還是根深柢固。

張開眼,這間充滿男性風格的簡潔大浴室,讓她心情再次起伏起來。這裏,全部都有他的氣息存在……淋浴間裏頭的牆面上,掛著一條男用藍色毛巾,緊鄰著按 摩浴缸和黑色洗臉臺上擺著一隻藍白格子圖樣的漱口杯和藍色牙刷,在浴缸的前方牆面上則掛著一件黑色的寬大浴袍和兩條白色浴巾。

這樣簡單的色調對她而言是陌生的,但她知道,這明快簡單的風格屬於成濬,一個令她心生恐懼的男人。一想到她現在就待在他的屋子裏,還一絲不掛地泡著澡,她就不由自主地雙手抱著自己纖弱的嬌胴,在溫燙的水中發起抖來。

「你還會冷?」成濬不敢相信地瞪著丁蔤蓎,他在她專心打量著他的浴室時,無聲地開門進到了裏頭來。

他微傾身將手探入水裏試溫度,確定這浴缸裏的水溫絕對有三十八度以上,而且她的身體有五分之四都泡在裏頭,她竟然還會發抖。

「啊?你……什麽時候闖進來的?出、出去」。

成濬的出現讓她大驚失色,原本稍稍回復些粉潤氣色的臉頰,倏地又刷白。

「這是我的屋子,我想何時進來、何時出去由我自己決定。」成濬凜著俊顔,彎身又轉動水龍頭,加熱水進浴缸內。

「加、加水我……自己來,不必勞煩你。」丁蔤蓎的聲音近乎尖叫,她真的嚇壞了。

成濬微微掀眸,將她嚇壞的樣子烙進眼底。

「丁蔤蓎,基於你不顧我們的情分,要求丁董事長在調職文件上做手腳,把我踢出臺灣,讓我在澳洲困了長達兩年的這份盛情,我很樂意替你服務到底。」成濬臉上佈滿寒霜。

提及這件事,他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憤恨。

他真的不明白,兩年前正準備要舉行婚禮的兩人,爲何會突然被迫分隔兩地?而她也在他調職離台的那一天起,失去所有聯絡的訊息。

他知道是她要求老爸在調職文件上動了手腳……是誰告訴他的。

丁蔤蓎驚駭地望著他精銳的眼眸。

他既然知道了,那他……絕不會放過她的!

丁蔤蓎,你慘了!你將成爲屈服在暴力份子手下的下一個犧牲品了……

一顆驚恐的眼淚滑下香腮,丁蔤蓎在成濬的眼前,恐懼得哭了。

成濬近乎咬牙切齒地問:「你哭什麽?幹麽看見我就一臉恐懼的表情?」他蹲下高大的身形,凜著可怕的俊容,勾起她尖潤的下顎,俯近她質問道:「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連續丟出三個問題,他陰沈的神情瞬間轉爲沮喪和困惑。

寬闊得不可思議的肩膀也在瞬間垮了下來。

「拜託……求求你……別、別……動手打我……」丁蔤蓎泣不成聲地哀求他,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你求我別動手打你」成濬渾身僵住。

「求你……不要打我……」她驚駭地直往後縮去,水面下的嬌胴微微抖著。

她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跟他出現後她所顯露出來的恐懼感,並且落荒而逃的反應有關係嗎?

成濬俊眸一凜,展臂將她從水中抱了起來,大步走向房間。

「你要做什麽?」他的舉動讓丁蔤蓎驚怕地拔高嗓音,她光裸的嬌胴在他的懷中僵成化石。

「我們得好好談談。」

他丟下冰冷而緊繃的一句話,抱著她闊步踏出浴室,任由她香軀滴下來的水,濕了他的衣物和整片昂貴的地毯。動作輕柔的將嚇僵的丁蔤蓎擱在床上,他轉身再度進入浴室,拿來浴巾蓋在她光裸的粉軀上。

她如此一絲不掛的活色生香,在在挑逗著他的男性感官。從他踏進浴室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渾身欲火奔騰他想要她,他要一次補滿分開兩年來的思念,很想很想。

但是在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沒獲得解決之前,他不能碰她;因爲這樣強行的佔有,只會讓他們之間存在的這道問題變得更加嚴重而已。

隔著一條浴巾,他上了床壓覆在她的身上,稍稍慰藉了他對她的渴切。可是當他鋼鐵般的健軀碰觸到她的胴體時,他感覺身下的她更僵硬幾分。

「你爲什麽怕我怕成這樣子?我到底做了什麽事讓你這麽害怕?」

成濬在心中無聲地歎氣。

「蔤蓎,我從來沒有對你有過暴力相向的舉動,爲何你會一直叫我不要動手打你?這其中,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什麽?」

「我……」面對他懇求似的呢喃,和他痛苦難抑的神情,丁蔤蓎傻了。

睜著美眸,她心慌的不曉得該不該把自己親眼所見,但卻一直隱藏在心裏的那件事說出來。

說了會不會觸怒他?他會不會氣憤難休地對她動手呢?

「我相信你突然要你父親把我調職,又存心與我失去聯繫,必定有原因!今天我一定要你說個明白,要是你執意不說,我們就在這張床上耗一輩子,直到你吐實爲止」。

薄唇吐出的,又是一句可怕的威脅。

他會一再地威脅她,也是出於逼不得已。對於她突然與他失去聯絡的舉動,他足足想了兩年,但任憑他想破了頭也依然得不到答案。

在澳洲進行醫學研究的同時,他曾一度想返台回來找她,但幾次申請請假返台,全都被研究單位給拒絕了。

他在澳洲待了整整兩年,也就這樣整整思念了她兩年,想她想得都快要瘋了……

但她呢?在他好不容易取得了研究成果返台,在他費了一些時間找到她之後,他見到的卻是她的逃避、她的恐懼,而非她對他的思念……

抓著浴巾的小手,緊張地握成了拳。「你下床去,讓、讓我把衣服穿回來,我、我就說。」

「你的衣服都濕掉了,怎麽穿?」好不容易才扎實的將她抱個滿懷,他下床的意願不高。

「我的紙袋裏有……新的衣服……」她惶惶然嚅動粉唇。

「紙袋在車上,車子停在地下室,我懶得下去拿。」他拒絕,並試著用輕柔的語調平緩她緊張僵硬的身子。「我不會計較讓你穿我的衣服。」他提出另一個可行方案,方便又省時。

「我不……」丁蔤蓎駭然。

「不穿就甭穿了,我一點都不介意與你這樣面對面親密的談話。」他用熾熱且別有涵義的眼神望著她。

她別開眼來,恐懼依舊。

他扳回她的臉,親昵地用他性感的唇貼上她泛白的小嘴。「看著我,我必須知道你離開我的真相。」

她的唇竟然抖了起來。

「不要這樣……」他在碰觸到她唇瓣的瞬間,一聲歎息從喉間發了出來。

她到底在怕什麽?

「求、求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需要靜一靜,才能跟你說……」她顫抖地哀求他。

深眸一閉,咬牙起身大步離開房間。

「我下樓拿你的衣服,你換好後,我們再來談。」他終究還是被她那可憐兮兮的哀求聲給打敗了。

「你看見我動手打女人?」低沈緊繃的聲音在客廳內回蕩,成濬俊朗的眉宇間,扯起一個死結。

他的神情陰霾,全都因爲那個堅持半身隱在房門後的丁蔤蓎所造成的。

他一直理不清的疑惑,在這一刻真相大白。

她說,兩年前的某個晚上,她臨時有事前來他的公寓找他,卻在經過大樓外的小巷口時,看見他怒氣衝衝地拖著一個女人,一路拖進暗巷內動手毆打。

她看見他對女人施暴。

該死!雖然他性子火烈,但老天明鑒,他可是從來沒動手打過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欸!

「嗯,我親眼看見了……」遲疑微顫的嬌嫩嗓音,從另一端飄來。

成濬陰銳的目光鎖定在丁蔤蓎的身上。

她換了一套洋裝,粉嫩的顔色和性感的樣式很適合她,她美麗動人,露在空氣中的粉臂和美腿,以及踩在地毯上那雙白晰纖足,都極爲挑逗人心,但絕美臉蛋上那佈滿懼意的驚恐表情卻讓成濬想抓狂!

「在晚上十一點鍾,光線不足的小巷內,你如何能確定我打的是女人?」

「她留長髮,還、還穿洋裝……」他的目光太嚇人,丁蔤蓎幾乎已被門板掩住的身子,又往門後縮了縮。

「她穿洋裝?留長髮?」成濬眯起了眼眸,神情陰沈不定。

「雖、雖然光線不良,但是我……我真的看見你揍、揍了她!」

因爲性子剛硬,動手教訓人的紀錄不下十次,更何況這還是兩年前的事,他記不得太多……但是就在他努力回想的時候,一個微弱的影像飛進腦海中。

被他拳頭伺候過的人,的確有個愛打扮成女人的變裝癖男子,那是他的家族中某個品行頑劣的堂弟,那人渣老愛打著他好不容易在醫界闖出來的名氣在外招搖撞騙,破壞他的名聲……

也是因爲這件事情,才會讓他和這位堂弟結怨很深。

兩年前的那一晚,他在返家途中正好遇見了堂弟,於是就逮住機會沖過去,揪住這個正巧變裝成女人、準備過馬路的惡劣堂弟,然後將他一路揪進一旁的暗巷,並且因爲止不住的怒氣,發狠地賞了他好幾拳。

原來是這件事讓他們剛起步的感情,在瞬間破滅!

她嚴重誤會他了!

成濬一口悶怨之氣提到喉嚨,臉上表情怨憤交錯,因爲他的抿嘴不語,室內陷入一陣詭譎的寂靜。

他這樣陰鷙不語的神情真夠可怕的!丁蔤蓎又往門後縮了幾寸,貝齒咬著泛白的纖細指頭,不敢發出任何聲息來。

她好怕他下一秒情緒失控,會沖過來對她施暴……

他沈著臉不說話,她也跟著不敢喘氣。

經過了好久好久,直到丁蔤蓎站得腳都酸了,一通電話打破了他們之間詭異的氣氛。

「喂,我是成濬。」他低沈渾厚的聲音在室內蕩開。

他的聲音讓丁蔤蓎的心驚跳了下。

她窩在門邊,豎直耳朵聽他講電話。

「這份醫學研究完全由我經手完成的,所有研究資料理當由我負責保管,任何人想要拿走,非得經過我點頭允許不可!」他講電話的神情有些凝重,應答的語氣也顯得相當冷硬。

之後,對方似乎又說了些什麽話,讓他陷入一陣短暫的沈默,然後斂起斜飛的濃眉,抿著唇沈思了許久……

「我會準時出席醫學會議,不過我堅持這份研究報告由我帶去,至於會不會發表這份報告內容,我得找個時間和丁董事長談一談,再來作決定。」厲眼一閃,他把該說的話說完後,便毫不拖泥帶水地掛了電話。

他幹麽提到她老爸?

丁蔤蓎驚疑的目光和他投過來的注視眸光在半空中交會。

「你你你……的醫學報告關我爸什麽事?」

丁蔤蓎的老爸丁東是國內知名私立「聖利思醫院」的董事長,而成濬正是「聖利思」旗下的紅牌醫師之一,在他被發派去澳洲進行醫學研究前,還是國內排名前五名的心臟科權威。

「我爸只懂管理不懂醫學,你要報告的話應該到醫學會議上去報告,而不是逼我爸現身……」她急得脫口而出。

「原來你也知道丁董事長一直避著我的事?看來你們父女倆是有意串通好,對我避而不見,不讓我有機會向丁董事長打探你的下落。」成濬冷冷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他沒想到因爲一時氣憤而對有變裝癖的堂弟暴力相向的舉動,竟會毀掉自己的一世英名。

慘了!她說得太快,這下子可惹上麻煩了!

「我、我才沒有和我爸串通什麽!我爸他本來就忙,這兩年來他一直都很忙,連我這個女兒都沒機會見他幾次,何、何況是你……」

「蔤蓎,你並不擅說謊。」他打斷她的話。

言下之意,他打死也不會相信丁東沒有存心躲避他的念頭。

「不過我並不怎麽在意丁董事長對我避而不見的事,因爲這兩年來我心裏在意的只有你。」他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麽一句。

「啊」她頓時啞口無言,惶然的美眸眨動幾下,整個人呆掉!

他的語氣和神情,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關於『我動手打女人』的這件烏龍事件,我會找證據向你證明我的清白。」在她怔楞的同時,他充滿自信地大步走近她,伸手將她從房門後撈了出來。「走,我送妳回去。」

「不用了啦!」她自己能回去,不必他十八相送。

「我堅持。」

帶她出門、上車,他一路沈默的將她平安送回她位於市郊的住處。

在從澳洲返回臺北的這兩個星期以來,他已經將她所有的一切全都仔細打聽清楚了。從現在起,他不會再讓她有機會從他眼前消失,因爲他已有了適當的安排。

當他把車子停下時,丁蔤蓎幾乎是落荒而逃地沖下車。

「再、再見。」最好不見。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絕對很快。

在他目送丁蔤蓎纖瘦的身影迫不及待跳下車,奔向她所住的大樓時,他丟下這句十分篤定的話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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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35:53
第二章

「聖利思醫院」心臟科權威,成濬醫師回國了。

在他一身西裝革履,瀟灑踏進「聖利思醫院」大門的那一刻起,他的存在就引來了旁人的注視和議論。

不出半個小時,這位在醫界頗負盛名的才俊,就被聞風趕至的記者團團圍住。大家緊迫盯人地拿著攝影機,對準進醫院拜會完幾位醫院大老,正準備前往醫院後棟辦公大樓的成濬拚命拍攝,並對他提出訪問。

成濬向來不喜歡被纏,因此他原本想轉身就走,繞道從另一道門離開,但驀地一個念頭劈進他的腦海中,讓他打消了躲開記者的決定,反而大方地面對他們。

「請問成醫師,兩年前你爲什麽會突然從醫界引退?」

「不是引退,我只是暫時離開,前往澳洲進行醫學研究。」成濬站在衆人中央緩步前進,身材高大挺拔的他,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是不容忽視的,而外貌出色的他,在鏡頭前更添幾分帥氣英俊。

「進行哪方面的研究?」一支麥克風擠到他的嘴邊。

「抱歉,這是機密,不便多談。」成濬用大手擋開那支麥克風。

「在澳洲待了兩年,成醫師是否有找到心儀的物件?」一名女記者以愛慕的目光看著他。

成濬頓下腳步,對著鏡頭挑了挑俊眉。「我已經有了心愛的未婚妻,不會再對其她女人動心。」

他這麽一說,全場譁然——

成濬醫師已有論及婚嫁的未婚妻?!

這可是一條大新聞耶!

「成醫師,你的未婚妻是不是兩年前一度盛傳與你交往中的丁蔤蓎小姐?」兩年前,這個新聞曾經被炒過。「你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據我所知,丁小姐這兩年一直都在國內,並沒有出國,而且她也和幾位商界名人傳過幾次交往的消息……」

提到丁蔤蓎,成濬一顆剛硬的心變得柔軟起來,不過,當記者提到她曾和其他男人交往過的事情時,一張俊臉凝起了幾分。

「是的,就是她。我們的婚事因爲某個誤解而被擱置兩年之久,我這一趟返國,就是爲了將誤會理清,和她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他站在鏡頭前,用強勢而自信的眼神和語氣,對著全國的人說出再篤定不過的一句話。

他是成濬,醫學界頗有名氣的心臟科權威,要介紹他這個人以及丁蔤蓎的話,就必須從五年前開始說起——

成濬在五年前被延攬進「聖利思醫院」任職,由於醫術精湛、救人無數,所以他在國內醫界名氣不小。

兩年半前透過某位資深醫師的介紹,和醫院董事長的千金丁蔤蓎互相認識,兩人當時對彼此印象都還不錯,於是便順利地展開了交往,並在交往了近半年之後,進而論及婚嫁。

這樁婚事原本極被看好,但在兩年前,他卻莫名其妙被醫院發派到澳洲去進行醫學研究,而他的未婚妻丁蔤蓎更是從此與他斷了音訊,連帶使得這樁婚事也跟著延宕下來。

在丁蔤蓎刻意與他疏離的這兩年裏,原本對他極爲器重的丁董事長也避了他兩年不與他聯繫,這其中的原因終於讓他從丁蔤蓎的口中逼問出來……

她說她親眼看見他對女人施暴,所以她才會逃得遠遠的,打算不再與他有任何的瓜葛。

她想要逃開他,而他絕不會允許她這麽做!

「是什麽誤會?這個誤會是不是就是讓成醫師突然前往澳洲進行研究的原因?」成濬的話再度引爆記者們的好奇心。

「是丁小姐另結新歡讓你們愛情生變,還是另有原因?」

「成醫師返國之後,見過丁小姐了嗎?」

大家擠成一團,爭相發問。

「關於這些事關個人隱私的問題,不便奉告。」該說的他都說了,不該談的他一句也不會洩漏。

成濬健臂一揮,長腿一邁,飛快地走向醫學大樓後方的新辦公大樓,那群記者也在稍後被擋在保全嚴密的大樓外。



成濬抵達新辦公大樓後,就直接搭電梯上樓,準備要去見丁董事長。

想必急著要拿到「醫學報告」的丁董事長,現在正等著他出現吧?!

不知丁董事長現在的心情如何?

丁董事長一定以爲他和丁蔤蓎這件婚事只要一拖久,最後就會無疾而終了吧?!要是老人家真的這樣想,那可就錯了!因爲他絕對不知道他對蔤蓎的感情有多堅定。

雖然他們兩人是經由相親宴見面認識,雖然他們交往的時間並不算久,雖然他們的婚事帶了點商業聯姻的意味,但他到底是愛上了蔤蓎,更是打定主意非她莫娶!

電梯在稍後抵達,然後滑開。

成濬俊颯挺拔的身形踏進寬敞氣派的辦公室內,一名美麗大方的女秘書馬上從桌前起身,恭候他的大駕光臨。

她叫倪豔,人美身材棒,頭腦又精明,工作能力很強,自從在英國某知名管理學院畢業後就回台進入「聖利思醫院」任職。

年輕貌美的她,目前是醫院內所有單身醫師爭相追求的物件。

「你應該就是成醫師吧?請進,丁董事長已經等你很久了……」她率先走到他的前方,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恭請他進入。

在這之前,她從未見過成濬本人,今天他的出現,出色的外型立即吸引了她的目光,令她「驚爲天人」!

「謝謝,我等丁董事長撥空見我,也等了兩年之久。」成濬對這位美麗又年輕的秘書瀟灑一笑。「我很感激倪秘書這次能這麽快速替我通報,並特別安排時間讓我見到丁董事長,真是太感謝你了。」

踏進董事長辦公室前,他不忘對這位做事極有效率的秘書表達他內心的「感激」。

成濬的話讓倪豔的臉蛋浮上幾分羞臊和尷尬。

她害羞是因爲成濬的笑容太過迷人,讓她心兒怦怦亂跳;而令她尷尬的是,這兩年來,每回成濬從澳洲打國際長途電話來找丁董事長,都是被她給擋掉的。

「哪、哪里,不客氣……」這兩年來,她都是遵照董事長的指示擋掉他的呀,又不是她故意要這麽做的……

她輕輕將辦公室的門帶上,讓厚重的辦公室門板掩去她的尷尬神色。

成濬進入後,倪豔坐回原位,耳邊響起由董事長辦公室裏傳出來的對話聲——成濬的聲音低沈渾厚且充滿力量,他似乎正在努力的爲自己爭辯什麽,語氣顯得非常的強勢與堅持。

倪豔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板,頭一回在工作時間陷入了失神狀態……



一夜未眠,丁蔤蓎頂著一頭亂髮,一身邋遢地窩在沙發上,手裏剝著一顆又一顆的糖果,往小嘴裏塞。

成濬昨天離去前丟下的那句話,是害她整晚睡不著的主要原因。

他說他很快就會和她再見面的……

嗚……相較於他的急迫,她可是一點都不想和他有所瓜葛啊!

兩年前,她雖然和他交往過,不過那畢竟只是初步的交往,她對他認識其實並不深。

要不是老爸和幾位世伯堅持他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好物件,又對醫院未來有極大的幫助,甚至有能力繼任院長,足以擔起管理醫院的重責大任,她才不會儍儍的在還沒培養出濃厚的感情時就答應跟他先訂婚。

當年的決定實在太草率了,要不是因爲她剛好要幫老爸拿一些資料給他,並因此在他的住處附近看見他對女人施暴的那一幕,她現在恐怕已經嫁給了他,並且成了婚姻暴力下的受害者。

一想到自己極可能陷入悲慘的命運,她就一陣顫抖。

「啾啾~~」門鈴恰巧在這個時候響起。

「哇喔~~」丁蔤蓎立刻從沙發上驚跳起來,一顆糖果被她給吞了下去,噎在喉嚨。

是他來了嗎?

丁蔤蓎細白的小手用力拍著胸脯,試圖將糖果吞到肚子裏去。

這麽快?!

用力拍拍拍,險些氣絕的她好不容易咽下了糖果,然後才一臉驚怕地跑到門前,小心翼翼地趴在門板上,眯起一眼,透過門上的監視孔看向外面——

一張等得不耐煩的俏臉映入她的眼簾。

是她的鄰居,那個即將嫁給商界名人冠惟鑫的鞏恬心小姐。

丁蔤蓎一見來人不是成濬,馬上唰地把門拉開。

「恬心,你怎麽有空回來?你不是已經搬家了嗎?」

在她陷入一片恐懼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能夠陪她說話的朋友,而鞏恬心現在出現的正是時候。

「啊——」可當丁蔤蓎把門拉開時,鞏恬心卻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還放聲尖叫。「你你你……你是誰?怎麽會在蔤蓎的屋子裏?」

這樣一個邋遢的女人竟然闖入有著極重潔癖的丁蔤蓎家,要是被丁蔤蓎發現了,她不氣暈才怪!

「我要打電話報警,叫警察來抓你——」

丁蔤蓎伸手抓住恬心撥打手機的小手。「恬心,我就是蔤蓎呀!」她只是沒梳整頭髮、沒化妝、沒穿時髦洋裝的丁蔤蓎啦!

「你是蔤蓎?」恬心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這個自稱是「丁蔤蓎」,卻又披頭散髮的女人。

「要不要我拿身分證給你看?」丁蔤蓎撥了撥她淩亂的長髮,用手將頭髮抓束起來,露出她清妍的臉蛋。

怎麽一個人沒化妝跟有化妝差那麽多?

平常注重門面的蔤蓎,看起來美豔動人,但眼前這個頂著一張素淨容顔,穿著隨便的蔤蓎,活像只是個二十歲的女孩子,臉蛋上還有著幾分稚氣未脫。

「不、不用了。我想我看得出來,你是丁蔤蓎本人。」鞏恬心收起手機,一臉納悶的被丁蔤蓎迎進她的屋子裏。

桌上胡亂丟了一堆彩色糖果紙,沒整理。原本該整齊擺在沙發上的抱枕也被隨意丟在地上,散亂一地。

鞏恬心在坐上沙發前,又回頭看了眼;她必須再次確定一下,她身後那個女人是不是潔癖過了頭的丁蔤蓎。

「呃……蔤蓎,你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了?」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看出來了?我的確是受到相當嚴重的刺激啊……」丁蔤蓎無力地癱軟在單人沙發上,素白小手掩面,語氣哀怨又無助。「恬心,你能幫幫我嗎?」

「朋友有難,我當然幫啊!」聽見丁蔤蓎如此哀怨的語氣,鞏恬心不覺同情起來。

想當初她面臨被告的命運,還不是丁蔤蓎替她出了餿主意……不,是出了好主意,才讓她得以順利脫險,並且還幸運擄獲了冠惟鑫的心呢!

「恬心,你真夠朋友!當初你來找我周轉現金時,我卻沒能適時對你伸出援手,真的對你好抱歉喔~~」丁蔤蓎激動得紅了眼眶,跑到鞏恬心面前抱住她。

「沒、沒關係啦,那件事已經過去了,甭提了。」

鞏恬心忍不住又再次懷疑起來,現在這個抱著她又一臉無助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向來獨立精明的丁蔤蓎?

「你快告訴我,你到底出了什麽事,我好……替你想想辦法呀!」天知道她能有什麽辦法可想,但話都已經說了出去,要是再收回來的話,似乎又很不夠朋友。

張著一雙哀怨的大眼,丁蔤蓎貝齒咬著漂亮的粉唇說:「好,我告訴你……我的未婚夫從澳洲回來了,他就是在醫界頗有名氣的心臟科權威——成濬。」在提到成濬這兩個字時,聲音還微微顫抖起來。

成濬?!

她以前曾經在報章雜誌上看過他的照片耶!

這個男人好像是什麽知名醫學院的高材生,畢業後又不知到哪一國去深造,學成歸國後就馬上到臺北最有名的私立醫院——「聖利思醫院」當醫生。

他是個名人,人不但長得很帥,工作表現又很出色的說。

「哇,原來他是你的未婚夫喔!」鞏恬心掩不住心中的讚歎。「蔤蓎,你有這樣出色又厲害的未婚夫,幹麽露出這麽害怕的表情呢?」

真是奇怪的反應!

「我害怕是因爲我曾經親眼看過成濬對女人施暴,而且他還把那個女人打得半死,下手一點都不留情……」提到當年自己親眼所見的那一幕,丁蔤蓎就害怕得俏臉生白。

「真的假的?」鞏恬心當場傻住。「像他那樣一個相貌堂堂,看起來充滿正義感的男人會對女人施暴?!」

「人不可貌相,你沒聽過嗎?」丁蔤蓎反駁道。

反正她就是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絕不會錯,因此她認定成濬是個有暴力傾向、人面獸心的惡劣男人。

「但是……他看起來真的不像是那樣的人,何況他還是救人性命的大醫師耶,他怎麽可能會……」善良的鞏恬心,單憑自己對成濬那一點點的印象,就直替他說話。

「壞人不會在額頭上寫著『壞』這個字,成濬他只是擅於隱藏,他是心機深沈的男人,他——」丁蔤蓎義憤填膺地說著,對於自己會歹命地碰上這種男人,感到極不公平!

她是揮霍了點沒錯,可是這輩子她也從沒昧著良心做過什麽壞事,她的命運爲何會這麽悲慘咧?

驀地,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話。

「等、等等,我先接個電話……」鞏恬心不好意思地央求蔤蓎先等候片刻。

她今天回來這裏,主要是爲了和仲介商見面,因爲她的套房在前幾天賣出去了,今天是特地來辦過戶手續的。

「嗯,好的,我就在隔壁鄰居這裏,我現在馬上回去。」

仲介商來了,他帶了由買主親自委託的所有文件,正在屋子裏等著,她得馬上過去才行。

「蔤蓎,不好意思耶,我得回去了,這事我們慢慢再聊……」鞏恬心速速起身,向丁蔤蓎告辭。

她不能在這裏待太久,一來是因爲房子等著她過去簽約轉手,另一方面是因爲冠惟鑫交代她得儘快把事情處理完,然後馬上趕過去公司和他會合,他們約好了要一起吃午飯。

「恬心,你還沒幫我想到辦法,我該怎麽辦才好?我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件事情,我……」看得出來丁蔤蓎慌得差點要噴淚。

鞏恬心爲難地說:「呃……蔤蓎,要不然你去找可愛商量看看好了,她比較聰明,應該可以替你想到好辦法的。」她這是出於真心的建議,因爲以她的頭腦,實在想不出什麽對應的好對策。

「可愛她現在還在睡覺,她會幫我想辦法才怪!」丁蔤蓎含恨地看著準備棄她而去的朋友。

「那……那你耐心等她睡醒好了。」不敢看丁蔤蓎怨憤的目光,鞏恬心溜了。

丁蔤蓎哭喪著小臉,癱在沙發中。

要她等靳可愛起床幫她想辦法,那不等到頭髮白了才怪!

一陣無助的沮喪之後,丁蔤蓎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跑進房間內梳洗打理自己。看樣子她還是親自去醫院見她忙碌的老爸一面好了,現在能替她想辦法的,大概也只有老爸了。

但願成濬不會那麽碰巧也到醫院去……



匆匆來到醫院的新辦公大樓,丁蔤蓎在來找老爸之前,事先打電話詢問過老爸的秘書倪豔,確定成濬並不在這裏後,她才敢現身。

「倪小姐,我爸呢?」丁蔤蓎一身嬌美,細緻的臉蛋上卻難掩焦急和不安。

倪豔從檔案櫃前優雅地轉身,丁蔤蓎纖麗曼妙的身影烙進了她的眼底。

出身嬌貴的丁蔤蓎,看不出一點驕氣,全身散發著嬌甜美麗又純真的氣息——她就是方才成濬在董事長辦公室裏極力爲自己辯駁,努力想挽回婚約的女主角,她是成濬愛的女人。

「丁董事長到樓下視察,大約十分鐘後會回來,丁小姐要不要先進辦公室稍等一下。」將檔案擱在桌面上,倪豔走上前爲丁蔤蓎開門。

倪豔承認,丁蔤蓎的確是個嬌豔動人的大美女,但她更認爲,自己外貌上的美並不遜於丁蔤蓎,她和丁蔤蓎相差的只是家世背景而已。

「喔,好吧,我進去等他……」攏攏秀髮,丁蔤蓎推門踏入老爸的辦公室。

當門扇重新關閉的瞬間,倪豔的雙眸閃動著一絲妒意。

她對成濬一見鍾情,但成濬已經心有所屬,這……她該怎麽辦?

以她好強的個性,向來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她都會努力去爲自己爭取,從小到大,凡是被她鎖定的目標,從來沒有她得不到的。

現在,她想要成濬,想得到他的心———她知道,自己絕對會不畏懼任何阻礙,極力去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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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36:17
第三章

成濬頓下腳步,對著鏡頭挑了挑俊眉。「我已經有了心愛的未婚妻,不會再對其她女人動心。」

「成醫師,你的未婚妻走不是兩年前一度盛傳與你交往中的丁蔤蓎小姐?你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據我所知,丁小姐這兩年一直都在國內,並沒有出國,而且她也和幾位商界名人傳過幾次交往的消息……」一名對小道消息特別靈通的記者抓住機會問他。

「是的,就是她。我們的婚事因爲某個誤解而被擱置兩年之久,我這一趟返國,就是爲了將誤會理清,和她重新開始——」

成濬俊挺的外表,讓人移不開目光,他站在鏡頭前,用強勢而自信的口吻宣佈他和她的關係。

正在咖啡廳裏優雅地喝著花茶,享受悠閒下午茶時光的丁蔤蓎,一看見電視螢幕上的新聞,立刻很不雅地被茶水嗆了一下,輕咳了起來。

他他他……怎能這樣大膽地對外宣佈他們之間的關係?!

丁蔤蓎呆怔在雅座上,美麗的臉龐浮上幾條黑線,對於成濬透過鏡頭對她示愛的孟浪舉動,一時之間無法做任何思考及反應。

昨天她去找老爸商議對付成濬的對應辦法時,老爸還告訴她,成濬這邊他會暫時先安撫住,而且還說成濬已經口頭上答應他,在能夠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他當時並非對女人施暴之前,他不會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因爲有了老爸的保證,所以她重拾往日愉悅開心的心情,今天打扮得特別漂亮動人,出門來逛街、喝下午茶。

她以爲她的日子又可以再像以前那般寧靜而美好,誰知道他卻在媒體前放狠話,再度將她打入地獄!

天哪!被他這樣可惡的一爆料,她愜意悠閒的日子還過得下去才怪!她原本看俏的行情更是活生生的往下慘跌,一如現在的股市行情……

桌上濃郁芬芳的花茶和慕絲蛋糕已經不能引起丁蔤蓎的食欲,她苦惱地皺起美麗動人的臉蛋,哀怨地拿起帳單,一手抓起今天逛了半天街的幾袋戰利品,到櫃檯去結帳。

走到櫃檯前,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嬌軀突然轉回桌前,拿起躺在桌面上的小銀叉,往那塊被吃了一半的蛋糕射進去——

喔哦,她把這塊蛋糕當作是成濬在洩憤。

可惡的成濬,他分明是找她麻煩嘛!

這男人爲什麽會這樣不上道?她擺明瞭就是不想和他有所牽扯瓜葛,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惱怒地走到櫃檯前付錢後,丁蔤蓎推開玻璃門,隨著門上鈴鐺發出的當當聲,她踏出了咖啡廳,迎上才剛下過大雨、轉而飄著毛毛細雨的午後。

纖細姣美的身段裹著白色細肩帶洋裝,婀娜走在細雨下的她,那白色的布料仿佛是她的第二層肌膚,幾乎可以透過水光窺探到布料下的粉肌玉膚。

成濬摘下墨鏡,透過車子的玻璃將她動人的身影烙進他的眼瞳裏。

從學生時代開始,他出衆的外貌和出色的表現,總是讓他在情場上無往不利。通常只要是他看上眼,隨便丟出去一抹性感的笑容或是一個暗示的眼神,哪個女人不是乖乖來到他的身邊黏著他,還巴著不放?

他看上的女人,從沒一個願意離開他的,總是他先厭倦對方,並由他提出分手的要求。

在遇見丁蔤蓎之前,他不曾有過想要定下來,甚至是以婚姻綁死自己的念頭。

她是第一個令他動心的女人,也許他們相遇的時間正值他對遊戲人間的厭倦期,也許是因爲他意識到自己年紀不小,該是結婚的時候……總之,他們相遇的時間對了,他就是認定她將是他這輩子要共度一生、要寵一輩子的女人。

當初他們透過長輩們的介紹認識,進而開始交往,然後很快地訂了婚。他以爲他們之間的發展將會是順利無礙的,誰知道她卻突然丟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讓他莫名其妙被外放到澳洲,而且還打算毀婚?!

這女人太可惡了,簡直糟蹋了他難得對女人付出的一片真心。

她這樣不懂得珍惜他,活該要受點「懲罰」!

成濬重新戴上墨鏡,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痕,然後用力踩下油門,從她身邊狂飆而過,撩起了一陣風——

「啪答!」

丁蔤蓎的裙擺被疾馳而過的車子撩飛,地面上一處水窪濺起了污濁的水花,在她昂貴的雪白洋裝噴上斑斑點點,穿著絲襪的美腿也被水漬噴髒了。

「我的裙子?!」丁蔤蓎低頭瞪著自己染了刺眼污點的雪白裙子,再看看那輛已經從眼前飆走的名貴跑車,忍不住罵了起來。

「車子名貴就能這樣亂飆車嗎?那麽愛飆車,小心把車子給飆翻了,到時候整輛車子撞得稀巴爛,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飆車……」

氣鼓著雙頰,丁蔤蓎罵完了,但一股氣也不過才吐了一半,剩下一半只能往肚子裏吞。

啐,今天真不是出門的好日子,好端端的心情都被搞差了!

丁蔤蓎俏臉生惱,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搭上,決定乾脆回家睡覺算了。

而早一步揚長而去的車子,則同樣朝著她回家的方向駛去,他昨天委託仲介商付了買新居的尾款,並徵得對方屋主的同意,提前搬進新居去。

搬家公司現在大概已經到了,他得趕快過去看看才行。

成濬嘴角噙著笑,心情愉快地朝著目的地急速前進!



心情尚未好轉的丁蔤蓎,才剛回到住處、步出電梯,赫然看見一大排的新家具堵在走廊上,將原本就不甚大的空間堵得水洩不通。

她雙手插腰,美眸冒火,怒瞪著這些擋路的家具,心情更是惡劣幾分。

「有沒有知識啊?竟然把東西全擺到走廊上來?別人都不用走路了嗎?」嬌滴滴的嗓音充滿指責的意味。

她若是要回到她的屋子,勢必要爬過這堆大大小小的全新家具。

「啊……小姐,抱歉厚,我們很快就把東西搬走,請你等一下……」有人聽見了她嬌滴滴的抱怨聲,從某扇門後探出頭來。

那間是鞏恬心的住處,怎麽會有陌生人出入?

「你們是新搬來的?我記得我朋友並沒有把房子出租給別人呀?!」鞏恬心雖然已經不住在這兒,可也沒聽說她要把房子租出去的消息。

隔著一段距離,她和探出頭來的那名壯漢對話。

「啊不素我要搬進來啦,我是搬家公司的倫,我只負責搬家,其他素我都不清楚啦!」壯漢邊扛東西邊回答她。

將一隻電視櫃移進屋內後,壯漢馬上過來搬動堵在電梯門口的一張電腦桌,企圖清出通路來。

「啊小姐,等我把這個搬走以後,這樣你就可以走過企了,不好意思讓你等那麽久厚……」

「沒關係……」看見搬家工人這樣客氣,就算她心裏有氣也不好發作。

算了,反正鞏恬心的房子要租要留又不關她的事,現在她連自己混亂的麻煩事都搞不定了,實在挪不出心思再去理會別人的事,更何況上次鞏恬心那女人還很沒有義氣地說走就走,一個辦法都沒幫她想,她幹麽管她房子被偷還是被搶了?

丁蔤蓎決定無視於眼前的一切,直接走回自己的屋子。

她關上門,踢掉細跟涼鞋,丟開手中的提袋,直接沖進房間更衣卸妝,並且好好的梳洗一番。

換上舒適寬鬆的家居服後,丁蔤蓎在客廳的電視櫃下選了一片CD,放進音響裏,然後就整個人窩進沙發裏,想藉著音樂來平撫心頭的煩亂。

煩煩煩~~真是煩啊!

音樂撫平不了她惡劣的情緒,她索性跑到小酒櫃前拿出一瓶冰酒,倒在水晶酒杯裏,獨自飲酒澆愁起來……

時間不曉得過了多久,直到酒瓶裏的酒只剩下一半,她也有點微醺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眨眨明眸,香腮酡紅的她帶著一些酒氣前去開門。

可是門這麽一開,卻把她給嚇壞了——

天啊!是成濬?!

雖然他高挺的鼻梁上戴著墨鏡,遮去了他那雙深邃銳利的眼,但她就是能一眼認出故作神秘的他!丁蔤蓎雖然腦子暈暈,但還算清醒,一見到來人是他,即刻反射動作地要將門給關上。

成濬眼明手快,立刻將半個身子閃進屋裏,阻止她當他的面將門甩上的舉動。

「你、你來幹麽?出去啦!我又沒邀請你進來,請、請你不要隨便就……」

「我來拜訪新鄰居。」

高大粗獷的成濬,以寬闊的肩膀抵在門板上,讓他有如巨石般不動如山,讓力量薄弱的丁蔤蓎怎樣使力都推不動。

丁蔤蓎睜大被酒氣醺得有幾分迷離的眸子,駭然地看著他。「你說什麽?」腦子一時之間打了結。

「我剛搬來,就住在你隔壁,從現在起,我們就是鄰居了。」薄唇微微掀動,他很樂意對丁蔤蓎解釋現在的情況,好讓她搞清楚他對她勢在必得的決心,也讓她有更多的心理準備接納他。

「What?你剛搬來?那個剛剛搬進恬心屋子裏的人就是你?」老天!事情好像變得有點亂了。「恬心怎麽會把房子租給你?她爲什麽連提都沒跟我提起過,我我我……」

從今天起她將和他比鄰而居,丁蔤蓎簡直不敢想像以後的日子將會變成什麽樣子……

她會不會從此陷於暴力充斥的生活當中?

光是想到這一點,丁蔤蓎就俏臉生白,幾乎軟腿地站不住腳。

他搬到這裏來住,她有必要嚇成這樣子嗎?

假如她知道他是直接買了對方的房子,可以在這裏跟她耗一輩子呢?那她不嚇暈過去才怪!

兩回見到她都是這樣的反應,成濬驕傲的男子氣概和自尊都快要被她給殲滅了。透過墨黑的鏡片,他淩厲的眸光逼射向她。「給我站好,我不是十惡不赦的歹徒,你沒必要表現出這麽害怕的模樣。」

成濬好心地伸手扶住她,不過還是忍不住爲了她的大驚小怪還有嚇到腿軟的樣子,肚子冒出一堆酸氣。

「我我我……」粉唇抖抖抖,嬌軀也顫顫顫,雖然隔著鏡片,但她就是能看見他正嚴厲地瞪著她。

恐怖!恐怖!

「你喝酒?!」湊近她的成濬對於撲鼻的淡淡酒味感到驚訝。

他的眸光往客廳桌面上掃去,瞥見一瓶喝了一半的冰酒。

「喝酒好壯膽嗎?」眯起眼看著她惶然的美眸,和那酡紅轉爲慘白的俏臉,成濬眼角微微抽動幾下,線條冷硬的下顎也跟著繃緊起來。

「再怎麽壯膽也沒用,我一看見你就破膽……」她的聲音聽起來哀怨而且充滿恐懼。

見他就破膽?!

在她眼中,他就那麽十惡不赦?!

成濬胸口飆起怒氣——

「既然你膽子那麽小,那我可得好好訓練訓練你才行。」他將纖瘦的她箝進自己的寬懷中,勾起她尖美的下顎,冷冷對她一笑。

「訓、訓練啥啦?我才不要……你只要離我遠一點就可以了,我……」

「要我離你遠一點?!很抱歉,關於你這個無理的請求,我恐怕一輩子都做不到  !」他慍惱地打斷她的話,語氣強硬,眼神堅決。

丁蔤蓎惶惶然迎上他的目光,當場飆出淚花來……

她又哭了!

成濬現在的表情是挫敗又無力。

女人真是用水做的嗎?說掉淚就掉淚,而且哭得慘兮兮,活像受了多嚴重的虐待一樣。

「別哭了,我說過我沒有動手打女人的習慣,你大可以放一百個心。」反手關上門,將她推進屋內,他挫敗地摟著她,將她摟在懷中輕拍安撫。

「嗚……求求你,不要動手……」她會信他才怪!壞人又不會在自己額頭上寫著「壞蛋」兩個字。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他前襟上擦。

丁蔤蓎可能是被嚇壞了,要不就是哭得腦筋都糊塗了,不然哪有人像她這樣,既怕人家怕得要命,卻又窩在人家懷裏放聲大哭的?

成濬垂眸看著自己快要報銷的昂貴襯衫,然後握住她單薄的粉肩,將她推離自己的胸前,並俯下冒火的眼眸對她做最後一次必要的聲明。

「我再說一次,我從來不打女人!我可以發誓,你和我在一起,人身安全絕對無虞,請你就別再、哭、了、好、嗎?」再也忍受不了的聲音從齒縫中逼出來。

他發誓?!

「你拿什麽發誓?你又憑什麽要我相信你說的話?」

成濬在心裏低咒著她的不知死活,他明明都已經拉下臉來了,她竟然還敢這樣回他話?!

他的俊臉閃過一陣青一陣白,寬闊的胸口燃起一陣怒氣。「我用我的人格發誓  !你要是敢再說出任何質疑的話,我一定——」

「你一定……幹麽?」纖瘦曼妙的身子往後猛地一縮,眼眸中閃起的懼怕之意讓成濬更火了。

「我一定封住你的嘴,讓你再也說不出任何該死的質疑話語!」他伸手將她撈回懷中,烙上她雖然害怕地發著顫,但仍舊相當不馴的甜唇。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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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37:00
第四章

「他不敢來見我?爲什麽?難道這兩年來他還沒學乖,又打著我的名號到處在外逍遙?我是不是該感謝他替我打知名度?!」

成濬穿著一身醫師白袍,斜倚在他專屬實驗室內附設的臨時辦公桌前,臉色陰晦地講著電話。

正在和他講電話的是他的堂兄,這些日子他就是拜託堂兄,只要一有那個惡劣堂弟的消息馬上通知他,他必須找堂弟出面替他澄清丁蔤蓎對他的誤解。

誰知他才一放出找人的消息,那傢夥卻躲他躲得更緊,存心不讓他有機會找到人。

失策!早知道他就該直接登門拜訪,殺他個措手不及才對!

「請堂兄務必幫我轉告他,就說我沒閒工夫和他幹架,我只是要他出面代我澄清一件事情,只要這件事能夠解決,我和他的恩怨就從此一筆勾消。」悶悶不樂地吐出一口鬱氣,他就不信自己會找不到那個傢夥。

得到堂兄的應允,成濬掛了電話。

他轉過身,目光看向玻璃門外——

她沒待在她辦公的座位上?

人到哪兒去了?!

起身往外走,推開玻璃門,詢問正坐在電腦桌前忙碌敲鍵盤的某個工作人員。

「丁小姐人呢?」

「她到外頭透透氣。」

和他待在同一個空間裏,就會讓她喘不過氣來嗎?

成濬原本就冷鬱的臉色,又悄悄沈了幾分,他筆直越過幾張辦公桌,搭著電梯直接下樓。

丁蔤蓎被「要求」成爲他的特別助理已經堂堂進入了第六天,這個「要求」是他利用他在澳洲苦熬兩年的醫學研究換來的。

當初沒在回國的第一時間,就將在澳洲所進行的醫學研究報告交出去是對的,至少他可以暫時利用它來要脅丁董事長屈服於他所提出的要求,他早就篤定丁董事長會在仔細考量到醫院利益之後,不得不乖乖點頭配合他。

他對丁董事長所提出的兩點要求其實並不過分,第一點是在他找回證據證明他並未對女人施暴之後,蔤蓎和他的婚約必須盡速履行,不得取消;第二點則是他要 一間專屬的個人實驗室、專屬的協助人員,還有由他親自指定的一名絕不會將研究內容及機密文件洩漏出去的特別助理,隨身幫他整理重要的研究資料。

這兩點要求的確挺合理的,所以丁東也僅是考量一下下,就點頭答應了成濬。

丁東原本以爲,答應這兩點要求可以對蔤蓎産生保護作用,至少在成濬提出「證據」前,成濬沒理由去騷擾他的寶貝女兒蔤蓎,更不會擾亂了她的生活。

而且只要成濬再投身於研究工作,他的時間將會被牢牢綁住,即使想要去找蔤蓎也絕對挪不出太多的時間來。

至於成濬提出由他親自指定一個能夠信任的「特別助理」一事,絕對有其必要性,因爲這份醫學研究在發表之前,可是完全不能洩漏出去的。

然而當成濬在與他會面後的隔日,很奸詐地欽點他的寶貝女兒蔤蓎當他的隨身助理時,丁東有種上當的感覺。

由於成濬堅決認定蔤蓎是最會爲醫院利益著想,而且一定可以守口如瓶,不會洩漏半句研究機密的最佳助理人選,加上他自己又已經應允成濬在先,所以根本無法反駁成濬所說的話。

他的寶貝女兒的確不會將醫院的極機密文件洩漏一字半句,因此光憑這一點,他就沒辦法拒絕成濬的要求。

不過,這樣一來,就只能暫時委屈寶貝女兒蔤蓎了。

於是丁蔤蓎就在成濬變成新鄰居的隔天,接獲老爸的通知,開始成爲成濬的隨身特別助理,負責幫他整理研究的資料。

說到當助理,她大小姐可是一點經驗都沒有,雖然她還曾經留美攻讀過企業管理,但那只是混張文憑罷了。

畢業至今,她從不曾投入職場過,所以毫無工作經驗的她,這些天的工作情形只能用「手忙腳亂」四個字來形容,至於每天跟成濬在實驗室內共處,她則是隨時以「戒慎恐懼」的態度面對。

不管丁蔤蓎適不適合這個助理工作,以及她的能力好不好,成濬可是一點都不在意,反正他本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她擔任特別助理,只不過是私心想把她拴在自己身邊,好讓他能有機會再度追求她、挽回她的心,並促成他們兩年前所定下的婚約。

很快的,成濬由實驗室的直達電梯下樓,前往位於醫院後方的一處占地頗廣、造景宜人的綠地。

那裏也是屬於醫院的範圍,平常會來到這邊活動的人,大都是住在醫院內的病患和家屬,以及醫院內的工作人員,其他閒雜人等是無法自由進出的。

穿越走廊,在走廊上和幾位相熟的同事相遇,成濬也只是點了下頭,並沒有打算與對方攀談,就急著往外頭走去。

「成醫師,你好,我正要到實驗室去找你呢!」人還沒來得及跨出走廊外,一道清雅的嬌嗓在他身後響起。

成濬猛地回首,映入黑瞳中的是倪豔穿著黑色優雅套裝的身影。

「丁董事長有什麽吩咐嗎?」看樣子丁董事長還是派人來刺探軍情了,八成是怕他「折磨」他的寶貝女兒吧?!

這就是見到倪豔後,成濬腦海中所出現的唯一反應。

「不!我來找成醫師和董事長無關,我只是有事情想私下拜託成醫師幫忙,不知成醫師現在有沒有空?」私下請托是倪豔接近成濬的理由,因爲她對成濬很有好感,打算主動出擊博得他的注意。

當然,她也很清楚成濬傾心於丁蔤蓎的事,但是在他還未正式與丁蔤蓎有婚姻關係之前,她認爲自己還是有機會爭取他的青睞。

她是個對任何事,包括感情都很積極的現代都會女子。

成濬銳利的眼掃過倪豔,對她突然出現的意圖,有幾分的了然——從她看著他的眼神中,絲毫不掩她對他的「興趣」。

「抱歉,既然是私事,那就請倪小姐另外找時間,我現在還得工作。」

「成醫師恐怕是忙過頭了吧!現在已經是是午餐時間了。」

既然用了私事相托的理由前來,她當然會聰明地選擇這個工作時間外的空檔前來。

「我朋友就在醫院附近開了家餐廳,如果成醫師肯賞光的話,我想邀請成醫師一起用個餐,順便聊聊好嗎?」她大方地邀請他。

她今天邀請的如果是醫院內任何一個男人,絕對會馬上得到應允,但很抱歉的是,她現在面對的是成濬,他可是對她的午餐邀約一點興趣都沒有。

「抱歉,我還得忙,請倪小姐另邀他人吧!」面無表情地拒絕了美女的午餐約會,成濬轉身大步離開。

倪豔漾著動人笑容的臉蛋,不由得僵凝起來。

她沒想到成濬會這樣乾脆的拒絕她,難道他對她的美麗一點都不動心嗎?



就在倪豔失望離開的同時,成濬也在外頭繞了三分之一圈,這才找到了丁蔤蓎——她的打扮和倪豔比起來,可是一點都不專業,不過卻很適合她,讓她看起來既時髦又漂亮。

她穿著一件無袖V領背心,搭配一條米色百褶迷你短裙,露出粉嫩的胳臂和修長的美腿,俏麗曼妙的身影像是時尚舞臺上的發光體,非常的吸引人,嬌美得讓人想流口水,發出狼嗥聲。

她手裏拿著一杯咖啡,站在樹蔭下,正和某位穿著醫師白袍的年輕男人有說有笑。

透氣透到男人身上來了?!

一股妒意飆上胸口,成濬大步走了過去。

「你們在聊些什麽?這麽開心嗯?」在來到她的身邊時,他親昵地伸手勾住她的水蛇腰,將她攬進懷中,冷冷地揚起一抹未達眼底的笑意,賞給她對面的年輕醫師。

「成、成濬?你怎麽下來了?」原本笑容燦然的她,笑意凝在嘴邊,僵直地靠在他的懷中。

一點都不奇怪的反應。

自從他們共事以來,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會變成化石,成濬早就習慣了她這樣的反應,但是今天心中卻是特別的不悅——因爲現下他的眼前站著一位礙眼的男人。

「施醫師今天沒有門診,怎麽有空出來外面走動?」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冷凝的目光逕自投向對面,目前在醫院內頗具身價的單身男人,施禹侖。

「門診剛結束,我買了咖啡出來這裏走走,透透氣。」施禹侖斯文地揚起一抹笑,不過他的手中沒有咖啡,因爲咖啡早就到了丁蔤蓎的手裏。

「原來你們認識?」俊臉上線條繃緊幾分,成濬瞥了一眼丁蔤蓎手裏的咖啡紙杯。「蔤蓎,我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接到成濬的視線,丁蔤蓎握著杯子的纖蔥玉指輕輕顫著。「禹侖……是我同學的哥哥。」

他怎麽了?她只是離開實驗室打混一下,他就不高興了嗎?

「我們其實很早以前就認識了。」施禹侖接了她的話。「不過這三年來卻一直沒機會見面。」

他和丁蔤蓎的確是透過妹妹的關係,才有機會認識的,而且後來他在國外攻讀醫學院畢業之後,能夠有幸進入知名的「聖利思醫院」服務,也是因爲透過妹妹央求丁蔤蓎幫忙的緣故。

在這裏工作已經三年了,這段期間他一直沒有機會親自向丁蔤蓎道謝,今天很湊巧的在醫院內遇見,他當然要把握機會攔下她,和她多聊一下。

「原來你們還是舊識。」成濬冷哼了聲,並且將丁蔤蓎攬得更緊,對施禹侖示威的意味更濃厚了幾分。

「既然是多年的朋友,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聊吧?不過現在實驗室正忙著,蔤蓎身爲我的特別助理,得回去幫我整理一些重要資料,恐怕不能給兩位太多時間敍舊……」

光看他緊緊勾摟著丁蔤蓎的姿態,任誰都知道他所展現出來的意思。

「我瞭解成醫師的意思,那我就不多打擾了。」施禹侖好笑地看著成濬過於強烈的反應。「我等一下還得值班,也該回去了。」

施禹侖斯文一笑,擺擺手,離開了樹蔭下,大步朝醫院大樓走了過去。

礙眼的人走了之後,成濬佔有的姿態明顯松了幾分。

「請你放開我好嗎?這樣摟摟抱抱的不太好……」丁蔤蓎連耳根子都燙紅了,尷尬又驚惶地在他懷中輕輕掙扎起來。

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就好,和他摟一下就不好?!

成濬冷瞥她一眼,扣在她腰間的手更加重幾分力道,並且伸手強取過她手中的咖啡。

「這口味的咖啡不好喝。」說著就將咖啡往一旁的垃圾桶投擲過去,讓咖啡在瞬間被垃圾桶吞沒。

「喂!你浪費了一杯咖啡。」他摟她摟得好緊,讓她的腰際有點疼。

他轉回頭,盯著她的俏顔說:「你想喝咖啡,我請你去喝。」言下之意是,別的男人請的咖啡,她休想喝!

他不豫的臉色讓她悄悄抽了一口氣。

「我……並不想喝咖啡。」

他只要有動怒的跡象,她就會害怕,即使兩人已經相處了好些天,她還是常常出現這種反應。

成濬暗暗在心中無力地歎氣,並緩緩放鬆俊臉上冷肅緊繃的線條。

他該如何做才能消弭她心中對他的懼意?

看來他不能只是消極地等待她習慣他的存在,他必須以更積極的方法來除去她內心存在的那道陰影,好讓她重新接納他才是。

「回實驗室吧,還有一些資料要整理。」大手離開她的腰,改執起她細白的小手,緩步穿過綠地,進入建築物走廊。

走動間,他心中的另一個想法逐漸成形。

丁蔤蓎刻意與他拉開一小步的距離,但掌心卻依然明顯地感受到他的體溫。她悄悄拾眼,眼裏烙著他寬闊的肩背,昂藏的軀幹。

在這幾天的相處中,她感覺他其實並沒有她認定中那樣的可怕,因此在她心底,對他的害怕與恐懼也跟著淡化了下少,只除了偶爾他凝起臉色的時候……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正悄悄地卸下對他的防備,但她不知道的是,這樣的情況究竟是好是壞?



時鐘走到六點鍾的刻度——下班時間到了。

成濬推開玻璃門,從實驗室走了出來,然後再推開一扇玻璃門,繞進他自己的辦公室內。

他脫下白袍,換上一件休閒外套,離開辦公室並鎖上門,再走到丁蔤蓎的辦公桌前,伸手拿掉掛在她巧美雙耳上的耳機,以及她眼前最新一期的流行服飾雜誌。

「可以下班了嗎?」每天這個時候,她的心情最好了。

他的出現正代表著她這個助理一天的工作即將結束,她可以暫時與他「分道揚鑣」,稍稍喘一晚的氣,平復一天緊張的情緒。

黑邃的眸子盯著她明顯放鬆的表情。「嗯,一起走吧,我請你吃飯。」對於這樣細微的表情他一直都有注意到,每天當他宣佈她可以下班的那一刻,她的心情都會該死的變得很好。

「啊?!你今天不用加班嗎?」丁蔤蓎很不給面子地嚷嚷著。

先前幾天,他都是出來告訴她可以下班了,並回頭吩咐其他的工作人員去幫他買便當,然後再走進實驗室內,繼續忙他的。

前幾天他都那麽忙,今天怎麽……有空邀她吃晚飯?!

「從今天起,我都不需要再加班了。」他也很不給面子的,讓她微愕的臉蛋再加上幾分錯愕。「以後我可以每天和你一起共進晚餐,每天陪你一起下班回家。」

哇哇哇~~丁蔤蓎好想尖叫,並且當機立斷地抓緊皮包就想逃跑。

成濬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圖,不由分說地抓起她的手腕,闊步往電梯方向走去。

兩人單獨關在直達電梯內,她用哀求又害怕的目光瞅著他冷峻的臉龐。「我今天和朋友有約耶,恐怕不能再接受你的晚餐邀約了……」

她的眼神告訴他,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與他同桌吃飯。

「取消掉!告訴你的朋友,今晚你得陪你的上司去應酬。」他丟一個絕佳的理由給她。

「我們又不是真的要去應酬——」她小聲地反駁。

「你要是真的想陪我去應酬的話,我可以馬上做安排。」他打斷她的話,對她挑眉微微一笑,笑容裏充滿了威脅意味。

打從他回國的消息曝光之後,不知道有多少大藥廠和醫院相關人員一直邀約他出席各種晚宴、餐會,爲的就是想用高價挖他跳槽,或是邀請他加入生化科技和研發藥品的研究工作。

對於這些邀請,他並沒有多大的興趣,所以全都被他一一的婉拒了。

不過,假如她非得要他拿出公事應酬的理由,才肯陪他一起用晚餐的話,他當然可以即刻做適當的安排。

「我最討厭那種場合了。」如果真要去應酬,她可是會拒絕他拒絕得更徹底!

「那就來個單純的晚餐約會,只有你跟我兩個人。」他可是很樂意配合她的。

事情就此底定。他堅定的帶笑眼神清楚地告訴她,她再想找任何藉口拒絕他的晚餐邀請,都是沒辦法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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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暈黃的燈光,浪漫的氣氛,悠揚悅耳的小提琴演奏,令人食指大動的美食佳肴。

這頓他用心安排的晚餐,丁蔤蓎吃得相當愉快。

時間仿佛回到他們兩年前交往的那段時光,他對每個約會地點的高格調選擇,總是令丁蔤蓎感到滿意。

席間,他會主導適當的話題,讓他們的約會不至於沈悶,而且他會體貼地爲她布菜,並細心瞭解她飲食喜好的舉動,也都是讓丁蔤蓎傾心於他的原因。

和諧愉快的用餐氣氛,讓她想起了那段美好的舊日時光。

她怔然地看著他舉杯啜酒的帥氣姿態,腦海浮現他在與她交往三個月時,就對她求婚的那一次浪漫約會——

當時他溫柔深情地吻了她,靠近她的耳畔呢喃傾訴愛語。

就在她爲他的吻和情話而意亂情迷的時候,他拿出了一隻名貴的鑽戒,套上她的手指,執意將她烙上他專屬的標記!

當時的她,曾爲他心動不已。

那種感覺是美好的,即使她知道自己並非愛上了他,很可能只是一時爲他的成熟俊颯迷惑了心,並且不願拒絕父親對兩人婚事樂觀其成的積極安排而已……

「吃不下了?」放下水晶高腳酒杯,他揚眉睞了一眼她餐盤裏的食物,詢問道。

「嗯……我胃口不大。」丁蔤蓎恍然回神,垂眸看著餐盤,裏頭全是她愛吃的食物,這些都是他體貼爲她布好的菜色。

他對她用心又體貼,如果不是被她親眼撞見他對女人施暴,她很可能會愛上他。

愛上他……她怎會在想逃開他的情況下,還同時想著這個可能?!

「看得出來,你實在太瘦了。」他直言,不過憂心的語氣一點都不像是在挑剔她。

黑邃的眸子閃動,似不經意卻認真而銳利地將她小臉上所透露的細微情緒全都烙進眼中。

「如果我變肥一些,吃飯狼吞虎咽,我不相信你們男人還會多看我一眼,還會願意跟我約會。」拿起餐巾擦擦弧形美好的嘴唇,她難得的以帶點嬌瞠的撒嬌語氣對他說話。

他爲她的撒嬌而怔愣一下。

「你的話聽起來,好像常常有男人對你提出約會?」在爲她動心之餘,俊臉掩不住一絲嫉妒的表情。

「我的行情向來很好,你這樣問實在多餘。」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悄悄對他卸下防備。

成濬當然知道她行情好,那日記者在追訪他的時候,就曾經透露出類似的訊息。

妒意在他的胸口狂飆。「我保證,從現在起,你的行情會逐日下跌。」而且會跌得很快。

「你怎麽這樣講?你該下會是想……」想用暴力逼她就範?!

美眸瞪著他陰霾的神情,惶亂的情緒再度爬上五官嬌美的臉蛋。

「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該死的誤會解決掉,然後將你重新追到手,並且舉行一場盛大而公開的婚禮——」他誓言絕對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實現,哼!

成濬態度十分堅決,丁蔤蓎則是以倉皇的表情與他相對,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懸疑而詭異。

「鈴~~」手機鈴聲適時打破了兩人間凝滯的氣流。

成濬掏出手機,對丁蔤蓎說聲抱歉之後,起身走到餐廳角落去接聽電話。

他的暫時離開讓丁蔤蓎暗籲了一口氣。

照理說,她該在這個時候溜到洗手間,藉機平復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並且逃出他的視線之外,但她卻沒這麽做……

不知怎地,她的目光競不由自主地隨著他昂藏的身影而移動,清燦的眼眸怔怔地看著他擰起雙眉,臉色漸顯緊凝。

幾分鐘後,他結束了通話,收起手機,朝她走了回來,黑邃的眸子迎對上她的注視。

一對上他那雙幽黑眸瞳的目光,丁蔤蓎連忙把視線栘開,耳殼泛起異樣的緋紅。

成濬抿唇不語,冷凝著臉重新回到餐位上。

丁蔤蓎以爲他會重提剛才的話題,可是他卻沒有這麽做。

「實驗室裏的電腦中了病毒,一些研究資料受到毀損,我得立刻趕回去處理。」

他將掛在餐椅背上的外套拿起,迅速穿上。

「你現在可以走了嗎?我先送你回去,再繞去實驗室看看。」昂藏挺拔的身形移動到她的身後,替她拉開餐椅。

「資料毀損?那……救得回來嗎?」他的靠近讓丁蔤蓎感受到他緊繃的情緒,不由得憂心起來。

雖然她對他的研究工作並不熟悉熱中,但這幾天跟在他身邊工作下來,她可以感受到他對這份醫學研究的重視,他真的付出了極大的心力。

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很鎮定冷靜,但丁蔤蓎卻清楚的知道,他現在心裏頭一定很焦急。

「詳細情形我不是很清楚,得等過去看了才知道。」他剛才在電話中已經吩咐還留在實驗室裏的工作人員,儘快聯繫資訊室人員過來處理。

一待她起身離席,他就大步先行走向櫃檯,掏出信用卡刷卡付帳。

「事情這麽緊急,我看我們還是直接趕回實驗室好了。」丁蔤蓎抓著皮包跟在他身後。

「這種事情處理起來很棘手又費時間,你回去也幫不上忙,只能在那裏乾耗苦等,你去了會很悶、很無聊,所以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洋洋灑灑地在帳單上簽了英文名字,他回頭牽起她的手,很自然地護送她離開餐廳。

現在時間並下晚,丁蔤蓎其實可以獨自搭車返回住處,安全上應當不是問題,問題是成濬不願在約會途中將她丟下就跑回去實驗室。

他不希望讓她産生任何不好的感受,畢竟她現在對他的評價已經糟糕透頂了。

來到車子前,她停下腳步,雙手插在纖細的腰肢上,擡起下顎,以極爲堅決的表情看著他。

「成濬,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說的話?我告訴你,你別管我悶不悶、無聊不無聊,反正我們現在就直接轉回實驗室去——」

正打開車門跨進駕駛座的成濬,微怔地看著她,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她被他的目光盯得赧然。「你……到底去不去實驗室?」

「謝謝你能體諒我!上車吧,我們回實驗室去。」微勾起性感的唇角,他對她綻開攝人心魂的笑容。

他向她道謝,他的聲音好溫柔……丁蔤蓎從耳殼到粉頸和香腮,迅速爆紅一片。



眼前一片混亂。

一堆人在電腦前討論,進行電腦程式重整、更新防毒系統,並且極力救回當掉的檔案和流失的資料。

時間從九點來到了午夜十二點零八分,實驗室內終於由混亂歸於平靜。

趕來處理電腦中毒問題的幾位資訊人員陸續離開了,實驗室內的工作人員也相繼走掉。

室內只剩下挽起衣袖、松了領帶,掩不住一臉疲累的成濬,還有從頭到尾都呆坐在成濬辦公桌後方的丁蔤蓎。

經過近三個小時的搶救,被電腦病毒入侵而毀損的資料,救回了七、八成,至於那些確定無法挽救的部分資料,則因爲成濬手邊尚留有研究手稿,而未造成無法彌補的嚴重後果。

這些不見的資料,只要再花一些時間輸入處理即可,事情總算有了圓滿的解決。

成濬從實驗室轉進他的辦公室內,從上鎖的櫃子裏取出研究手稿和筆記型電腦,擱在辦公桌上。

「全部都處理完畢,我們可以回去了。」

隔著大辦公桌,他瀟灑傾身凝睨著她,難掩疲憊的黑眸含著解脫的笑芒,對上她浮現困意又帶有幾分憂心的眸子。

「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家了!」

她起身伸伸坐得僵直的腰肢,濃密的眼睫眨動幾下,美眸睞向眼前浪拓不修邊幅的男人。

「你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顯然這個突發意外讓你傷透了腦筋。」他現在的這個樣子有點邋遢,但是卻性感無比……

他性感?!

丁蔤蓎心兒悄悄怦跳幾下,陷入微怔狀態。

就在她困惑微怔時,他邁步踱近她的身邊,情不自禁地將嬌美誘人的她攬進懷中。「我累壞了,你的肩膀能不能借我靠一下。」他多渴望能摟她入懷,真切地愛她一回。

在香軟嬌軀被他擁入懷中的刹那,他滿足地輕喟。

丁蔤蓎燙紅著臉蛋,輕輕推推他,「成、成濬,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明明是他摟著她,哪是借她的肩膀靠一下?他分明想乘機要賴吃她豆腐!

「再一下子。」他不依,更摟緊她,男性的氣息圍繞著她。

「成濬……」她明顯地感受到他寬闊緊繃的背部,緩緩地放鬆了下來。

他喜歡她的叫喚,緊抿的唇微微掀動。「蔤蓎,看在我對醫院如此賣命的分上,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他的聲音低柔而充滿請求,回蕩在冷氣開放的空間中,他們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曖昧。

「……什麽事?」她呢喃似地發出疑問。

「丟掉你心中的恐懼。」針對他的那些恐懼。

她遲疑地咬著粉唇,在感覺到他的寬背因她的遲疑又緊繃起來時,她脫口而出

「嗯。」

她頭腦微暈的允諾,令她自己也嚇了一跳,不過這個允諾,卻給了他極大的希望。

嘿嘿,今天這場突發意外,發生的還真是時候!

成濬在心中偷偷地大笑起來。



寧靜的早晨,屋內傳來一陣輕輕的開鎖聲。

喀噠一聲,大門被開啓,一道高大俊偉的身影踏進屋內。

現在是早上七點鍾,向來起得早的成濬,已經到外頭慢跑了半個小時,回去公寓沖過了澡,現在的他已換上一套正式的西裝,準備前往醫院上班。筆挺的西裝,襯得他更加英姿勃發,而在晨光照射下的挺拔身形,簡直比朝陽還耀眼。

踏進屋內,他將七天前從丁蔤蓎手裏強行拿走的備份鑰匙收進口袋裏,走到客
廳的落地窗前將窗簾拉開,讓陽光穿透玻璃進到屋內。

接著他轉而走向一扇房門,輕輕打開後,走到床邊,俯身吻上還在床上熟睡的性感美人。

熟悉的氣息鑽進丁蔤蓎的鼻子,迷離的眼眸倏地睜開,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早安,你今天又睡晚了。」在丁蔤蓎還沒發出驚呼聲前,他搶先一步說話,對她展現迷死人不償命的帥氣笑容。

她紅了粉頰,輕推開他,拉過薄被掩住自己穿著薄紗睡衣的嬌胴,眼角迅速瞄了時鐘一眼。「現在……才七點鍾,我們約好出門的時間一向都是八點半不是嗎?」

自從他可惡的從她手中騙走備份鑰匙之後,每天一早,他都會親自過來「吻」醒她。

對於他這項體貼且親密的服務,她很不習慣,但他卻完全不肯給她拒絕的餘地,總是強勢的「逼迫」她接受。

可惡啊!

他在床沿坐了下來,目光從她一副沒睡飽的可愛臉蛋往下移,溜過她刻意掩蓋在薄被下的迷人曲線,再移向露在被角下的修長美腿。

「今天得提早出門,早上有重要會議要開。」炙熱的視線最後停駐在那白皙的腳踝上。

「你開會我跟去做什麽?」丁蔤蓎悄悄偷吸一口氣,將勻稱的美腿縮回被子裏。「我討厭那種沈悶緊張的氣氛。」

「你去不會有機會悶太久,我只要將研究報告交給那些早按捺不了好奇心的董事們過目,很快的我們就可以脫身了。」

他好整以暇地掀動薄唇回應,對於目前手中掌握的優勢感到相當滿意。

最後的研究整理工作已在昨天全部完成,現在他手邊的這份研究資料完整而充滿突破性,絕對能爲「聖利思醫院」帶來前所未有的超高利益和名氣!

現在,所有董事們全都引頸期盼他公開發表完整的研究內容,好一窺研究成果。

「聽你的口氣,我好像非去不可……」

微啞還帶有濃濃睡意的嬌嗓吐出抱怨,目光含幽帶怨地睨著他那張粗獷卻英俊無比的性格臉龐。

她一點都不想在早上七點鍾準備出門,去開什麽重要的會議。

「你的確非去不可,因爲會後我準備帶你去見那個被我『施暴的女人』,澄清我們之間的誤會。」他逮到親愛堂弟的行蹤了,這回他不打草驚蛇,打算直接殺過去見他。

當然,必要時他會親自架著他的堂弟,要他換上女裝,走臺步給丁蔤蓎觀賞觀賞。

「你找到『她』了?你該不會是已經事先威脅過『她』了吧?!是你逼『她』出面跟我解釋的對不對?如果你真的這樣做的話,那就太沒良心了。」

哼!比良心?他自認比她多一點。

「我對『他』的小小威脅,和你跟丁董事長聯手暗中竄改調職單,將我調派到澳洲去比起來,可是有良心多了。」他眯起黑眸,俯近她。

「我……」他的逼近充滿威脅作用,她身子微微一顫,明顯被他嚇了小小一跳。

是的,比起前陣子她所表現出來的驚怕,現在的反應可好得太多了。

丁蔤蓎不太能正確說出她不再那樣怕他的原因,但她知道,那是因爲這陣子兩人和諧的相處,以及他對她所表現出來的體貼,讓她稍稍撤除了對他的懼意。她不再那樣怕他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每天很自然地和他一起同車上下班,假日時也會很自然地接受他的邀約一起出遊。

甚至連他握有她房子的備份鑰匙,堂而皇之地入侵她的私人領域,她都不再像先前那樣對他懷有恐懼和防備,並且逐漸習慣他的存在。

這樣的改變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丁蔤蓎氣弱地用著有些無助的眸光睞著他。

「你要定我良心的罪,請你在見過『他』之後再下定論。」他接收到她所投來的無助情緒,無聲地將之烙進心口。「現在,我要你下床換裝梳洗,我們得在十分鐘內出門才行。」

證明他清白的證據,就快要出現了。

他很有自信,他們之間生疏了近兩年的關係,將會在今天有所改變。

相較於他的自信滿滿,丁蔤蓎卻感到沒有信心和把握。

如果「那女人」在見到她之後,當面反咬他一口呢?

他的惡行將會再度被掀到臺面上來,那麽他們之間這陣子好不容易才培養起來的和諧關係,以及她對他重新建立起來的信任感,不就會跟著全數瓦解、結束了嗎?

她該去見「她」澄清真相嗎?抑或是把那件事歸類爲意外事件,忘掉它和他重新開始?也許他並沒有她「認定」中那樣的粗暴使壞……

「起床了,我只能等你九分鐘,九分鐘後你如果還沒有準備妥當的話,我將會親自進來伺候你——」無視於她的猶豫和掙扎,成濬丟下話就起身步出房外。

看著他消失在門後的頎長軀幹,他最末丟下的那句「親自伺候」的威脅,具有和原子彈一樣可怕的爆炸力。

丁蔤蓎咻地掀開被子,慌亂地跳下床,三步並作兩步地沖進浴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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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37:49
第六章

偌大氣派的會議廳內,氣氛緊凝。

所有董事們全都圍著圓桌而坐,身爲「聖利思」董事長的丁東,則坐在主位上,他和在座的十二位董事們一樣,全都等著成濬的出現。

八點零一分,成濬推開厚重的樺木門板,穿著一身英挺帥氣的三件式西裝,昂藏而自信的出現在會議廳內。

他的身邊跟著丁蔤蓎,大手握著她細白的柔荑,俊男與美女的畫面非常相稱。

丁東和十二位董事們,在見到原本該要結婚卻延誤兩年婚事的「佳偶」一同出現,目光爲之變得詭譎。

幾位好事者,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丁董事長,這份研究報告已經完成,現在我把它交給您和各位董事過目,至於研究內容的公開時機,則由各位全權決定,我不發表任何意見。」

成濬鬆開丁蔤蓎的小手走上前,將手中厚厚的一疊資料擺在會議桌上,意氣風發地環視衆人發表他的決定。

他一交出手中的研究資料,一堆年過半百的老董事們全都搶著看。

成濬轉身走回丁蔤蓎的身邊,勾摟住她,邁步就往門口方向走去。「我們可以走了。」

算算,他只不過在董事會議中露臉三分鐘不到,在將完整的研究報告很大方的交出去之後,就率性地要離開。

丁蔤蓎被成濬勾摟在懷中,匆匆帶離會議廳。

「這麽快就走?我連跟我爸講句話都沒有,就要走掉了?」她剛剛才突然想起,今天是老爸的生日,她連跟老爸說句「生日快樂」都還沒來得及說耶!

「我怕你在裏頭待太久,會悶得慌。」他撇撇唇解釋,理由光明正大,即刻堵住她的埋怨。

「我……」丁蔤蓎爲之語塞,因爲他現在給的這個理由,正是她自己親口說的。

她早上就是以怕開會太悶的理由,想拒絕與他共同前來開會,而現在他就是用這個理由,把她從衆董事們的眼前帶走。

他勾摟著她的舉動太過親密,不知道老爸和在座的幾位叔伯們會怎麽想?

丁蔤蓎可以想像,一心想促成他們的長輩們,在苦等兩年之後,現在可能又將有所行動。

他們全都希望她能拴牢這位醫界的當紅炸子雞,好讓他一輩子心甘情願地爲「聖利思」賣命,當然,這也是丁東所企盼的。

在上次成濬很認真的找他談過之後,他相信他絕對會找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對於成濬在結束研究工作後,還霸著他的寶貝女兒不放,丁東仍是頗有微詞。

可是礙於成濬的氣勢與他對醫院的幫助,以及他的研究將爲醫院所帶來的利益,丁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被他給「擄走」。

說成濬「擄走」蔤蓎,其實好像過分了些,因爲他看得出來,蔤蓎似乎不再那樣對成濬懷有成見和恐懼,她對成濬的態度好像有些改變……

嗯,他非得找個機會問問女兒不可,如果她和成濬已經重修舊好的話,那或許可以考慮考慮婚事了……老謀深算的丁東,心思並沒有擺在那份研究報告上,而是放在成濬和女兒的身上。

這時,「擄」走丁蔤蓎的成濬,穿過走廊來到電梯前。

電梯門滑開,倪豔正好從裏頭走了出來。

倪豔在開會前臨時受了丁董事長的吩咐,先行繞回辦公室整理一些財務報表,現在正要前往會議廳。

很巧的,她和成濬在電梯前遇上了。

「成醫師……」巧遇成濬,她掩不住欣喜雀躍的神情,但在看見他懷中摟著丁蔤蓎,倪豔臉上的欣喜之情悄悄凝住。「丁小姐,你也和成醫師一起來開會?!」

倪豔見過丁蔤蓎幾回,她是丁董事長的掌上明珠,集衆人寵愛於一身的丁家千金小姐。

她很清楚自己的情敵丁蔤蓎各方面條件都比她好很多,不過她卻不因此而氣餒,對成濬放手。

她喜歡成濬,她會以更積極的方式去接近他,進而擄獲他的心。

她會讓他臣服的,只要有機會的話……

「是他一早把我吵醒,強迫我來的。」丁蔤蓎的回應是帶著嬌瞠的埋怨。

成濬一早將她吵醒……他們之間不是有誤解嗎?怎麽他們的關係一下子就變得這樣親密?

倪豔心裏很不是滋味,美瞳掩下住妒怒的情緒。

「成醫師,會議不是才剛開始,你不入席嗎?」不願看丁蔤蓎不經意流露出嬌甜愉悅的臉蛋,她轉而看向她心儀的成濬。

「抱歉,我們先走一步。」對於倪豔瞬間轉變的神情和妒怒的眼神,成濬冷然以對。

他對倪豔一點興趣都沒有,更是對她眼中展現的嫉妒情緒感到無法苟同,他僅是禮貌性的向倪豔頷首,然後就強行摟著丁蔤蓎跨進電梯內,連回話都懶得回。

一進入電梯內,他伸手就按下關門鍵。

「成濬,你先等等,讓我跟倪秘書說幾句話!」丁蔤蓎掙離他的懷抱,及時按下開門鍵。

「倪秘書,麻煩你跟我爸說一聲,我今天晚上會回去陪他吃晚飯,還有,請你幫我……」祝我老爸生日快樂。

丁蔤蓎接下來的聲音被兩扇門給吞沒。

成濬又再度按下關門鍵,關上了電梯門,將倪豔黯然嫉妒的眼神隔絕在電梯之外。

瞠怒地雙手插在誘人的腰肢上,她轉身瞪著成濬。「喂!你怎不讓我把話說完  ?我——」

「今晚我們另有安排。」成濬朝她俯下俊臉,手指扣住她尖潤迷人的下巴。

她今晚得跟他約會。他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一點都不願意讓她與丁東有機會見面,以免這對父女倆又想暗中串通,把他給「流放」到國外去。

「我沒答應你今晚要跟你約會好嗎?我得回去陪我爸!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爸的……」

「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麽,我都不會放你走的。」到口的「生日」兩個字又被他給打斷。「到了,出去吧!」

成濬摟著她踏出電梯外,走在一樓大廳上,他難得展現熱絡地沿路和幾位熟識的同事打招呼,完全罔顧丁蔤蓎的「抗議」。

現在他已經交出研究報告,手中不再擁有有利自己的優勢,所以他得將她看牢一點,最好每分每秒都將她放在視線內,他才能安心。

抗議未獲正視的丁蔤蓎,直到上了車,才有機會將未說完的話一吐爲快——

「今天是老爸的五十六歲大壽,所以我今晚一定要回去陪老爸吃飯!」

「今天我所交出去的這份研究報告,就是送給丁董事長最好的祝壽禮物了,我相信他現在一定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晚上也許還會和其他董事們舉辦個酒會私下慶祝,應該不差你陪這一頓飯。」

他相信只要看過了他的研究報告,剛才那一些與會人士,今晚肯定會舉辦晚宴慶賀慶賀。

「而你,今晚得把時間給我,算是對我爲醫院賣命的一點小小補償。」他的話帶著一點霸氣還有一點幾不可見的渴求。

他渴望她能陪著他……

丁蔤蓎微怔地看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沒有再繼續「抗議」下去了,心中浮現莫名的複雜情緒。

她也想陪著他……

老爸,對不起喔,今晚她得失約了。



開了整整五個小時的車程,成濬帶著丁蔤蓎來到了南部。

房車在市區內的巷弄裏穿梭,最後停在一間餐廳門口。

「你大老遠帶我來這裏,該不會只是爲了吃頓飯吧?」午後兩點半,用餐時間早過了。

「這裏有很精彩的表演。」修長的腿先跨下車,他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又將筆直的長腿收回車內。「在看表演之前,先給你看個東西。」

他傾身到後座取來一隻亞曼尼黑色公事包,從公事包內拿出兩張紙張遞給她。她納悶地接過來看。

「成大器,受傷的地方……左臉頰紅腫瘀血,右邊嘴角以及下巴皮肉破裂,額頭有兩處擦傷……嗯,還有左手骨折,右小腿皮肉破裂出血……很精彩的一張就醫診療表,你拿這張給我看,是不是要告訴我,被你揍的那個『女人』,下場就像這張所記載的一樣慘?」

一看完這張精彩的診療表,丁蔤蓎心底不覺浮上一陣悚然。

如果這是每個被他拳頭伺候過的人的下場,那她現在是否該聰明的和他劃清界線,免得日後遭殃?

至於她曾經允諾他的事,就當……就當她沒說過算了!

「你看仔細,上頭的性別寫的是男是女?」他伸手將她垂落頰鬢的長髮撩到耳後,修長的手指點著診療書上的某個位置。

「這渾身是傷的倒楣鬼名叫『成大器』,他……是男的。」乖乖聽話地照著他的指示看。

真恐怖耶!男的都被他揍成這等下場了,那要是換成女人,豈不只剩半條命?!

捏緊紙張,丁蔤蓎的臉蛋明顯寫著震驚和害怕,心頭謹慎地考慮著該不該跳車潛逃。

她又開始懷疑他了?她就不能完完全全的信任他嗎?

成濬心中升起怒火的同時,又很無力地歎息。

「他是個百分之百的男人,我身上有的他都有,只不過他愛反串成女人,而那天你所撞見我對女人施暴的那一幕,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揍的人不是女的,而是他。」

他和成大器結了不少怨,那次與他的巧遇,可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當然不會輕易地讓成大器給跑掉。

粉唇驚訝地傳出一聲低呼。

他說什麽?

他揍的不是真正的女人,而是個男扮女裝的大男人?

他在編電視劇嗎?怎麽可能會有如此湊巧的誇張戲碼?

「你不相信我的話?好,那麽請你看看『他』受傷的就診日期,是不是跟兩年前的時間符合?還有,我帶你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要你親眼指認『他』。」

打開車門跨下車,他繞過車頭,跟著將她帶下車來。

今天,他要將和她之間的誤解徹底解決掉!

「等、等等……你走慢一點好嗎?」

丁蔤蓎被渾身充斥著不明怒氣的他帶進一間裝潢老舊、燈光非常昏暗的餐廳。

「我花了不少心力找他,現在好不容易被我找到了,我可不想錯過與他碰面的機會。」他冷冷說道,往前疾邁的步伐未曾停歇。

餐廳似乎才剛開門營業,前來捧場的只有三三兩兩、上了年紀的客人,舞臺上有個穿著旗袍,身材凹凸有致,臉上濃妝豔抹,嬌豔無比的高大女人,以比一般女人低沈許多的嗓音唱著老歌。

成濬並沒有找座位坐下,而是直接走向通往舞臺後方的簾幕,在簾幕外與人低聲交涉之後,順利地帶著她進到了後台。

「『他』……在哪里?」跟在成濬身後的丁蔤蓎,一踏進裏頭,就對眼前的情景看到傻眼。

後台有幾個男人,正在進行換裝。

有一個男的,正由別人協助往他平坦的胸前裝上兩團「肉胎」,另一個男人身上則是已經裝備妥當,前胸該凸的地方很凸,臀部該翹的地方也很翹,並且正彎身穿著絲襪。

至於坐在化妝台前,正努力往臉上塗上五顔六色的冷豔女郎……應該也是男的吧?!

「就是『他』!」成濬冷沈的目光投向那位已經不知往臉上塗了幾層粉的「女人」。

那「女」的「漢草」很好,穿著一襲火紅色的低胸禮服,胸前很偉大,後背也很有看頭。

「是她?!」真是一個豔光四射的「女人」。「可是我認不太出來耶……」

成濬該不會是想隨便找個人來蒙她吧?

她心裏不自覺地又産生懷疑。

成濬冷冷一笑,鬆開丁蔤蓎,高大威猛的身形朝那個「女人」緩步逼近,後台的幾個人全都發現了成濬的存在,唯有專心補妝的成大器還沒發覺……

「我親愛的堂弟,好久不見了,嗯……」成濬冶然的聲音在成大器的身後響起。

「哐啷。」

成大器原本俐落靈巧的動作在瞬間凝住,手中的粉盒掉到地上。

「成……成、成……成濬?!」紅豔的粉妝掩不住他臉上的驚懼,成大器像條剛從海裏撈起來的活蝦,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粗沈的聲音和他的外型完全不搭軋。

「看到我需要這麽驚訝嗎?」俊臉上凝著冰冷徹骨的笑。「今天能夠再見到你,我可是打從心裏高興哪……」

成大器看著朝他逼近的成濬,一張花容月貌立刻變成花容失色。

「當、當然驚訝啊,你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又、又怎麽有空來找我呢?」老天,成濬幹麽找他?

「你如果沒做虧心事,大可不必怕我怕成這個樣子。」成濬逼近他,單手箝住他的手臂,以防他逃脫。

「我我、我不是怕啦,我只是太驚訝了。」乾笑。

他冷哼,使得成大器強逼出來的笑容頓時凝住。

「我今天來,是專程要來請托你一件事。」

「有什麽事你儘管說,別說什麽請托不請托的,我做得到一定幫忙到底!」

「好,我要你老實的向我的未婚妻承認,兩年前我們在街頭『碰面』時,你正是一身女人的打扮。」成濬說得很含蓄,其實兩年前他和成大器在街頭又豈止是「碰面」而已?!

「成濬,兩年前的事情,我哪記得那麽多……」那是個慘痛的記憶,成大器不太敢去回憶。

「要不要我幫你想想?」用拳頭幫他。成濬俯下鷹眼威脅他。

成大器馬上精明地想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我當時剛下秀,因爲要趕場,所以沒換裝,直接就穿著女裝橫越街頭……」這一橫越,竟差點讓他橫屍街頭。

「成濬,自從兩年前我被你的無敵鐵拳給『伺候』過,在醫院躺了近半個月才出院之後,我就痛定思痛的改邪歸正了,再也沒膽拿你的名號到外頭去招搖撞騙。 我、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現在完全是靠自己工作維生的!求你別再打花了我的臉,我現在全靠這張臉吃飯啊……」成大器苦苦哀求成濬放他一馬。

所有該澄清的部分,成大器都很上道地講出來了。

成濬一點都不想多浪費一絲力氣在成大器的身上,他緩緩轉過頭,幽邃的黑瞳帶著熠亮的光芒,對上丁蔤蓎燦然美麗的眸子。

丁蔤蓎美麗臉蛋上的表情由呆愕轉爲恍悟,再換爲燦亮絕美的笑容。

那抹釋然的笑容是他等了好久的。

成濬一顆心爲她悸動下已,筆直的長腿在下一秒邁開,緩緩朝她走近——

當他昂藏俊颯的軀幹尚差一步之遙就能欺近她時,他的手臂先一步勾摟住她的腰,將她攬入懷中,下一瞬間,他便俯下嘴,熱烈尋找她甜美誘人的嫩唇。

兩人在秀場的後台,在八隻眼睛的瞪視下,演起熱情纏綿的吻戲,而且還演得如火如荼。

現在這是什麽狀況啊?

成大器摸不著頭緒,也搞不清楚。

不過他知道,他得趁現在先開溜才行,免得待會兒成濬又回過頭來修理他!



所有的誤會全解決了,真是痛快啊!

成濬一路愉悅地哼著歌,開著快車,從南部往臺北疾馳。

他的歌聲不賴,低醇渾厚而且充滿磁性。

丁蔤蓎聽得入神,嬌媚臉蛋上也感染了他愉快的笑容,笑顔動人心弦。

成濬瞥著她,一顆寂寞難耐的心被她美麗的笑顔給挑逗得蠢蠢欲動。

當車子終於下了交流道,滑進臺北夜空下的車陣當中時,他突然將車子停到馬路旁。

他轉身捧起她的臉,在她微訝的驚呼聲中,再次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渴求,尋找芳唇,熱烈地嘗著她的甜美。

當他終於肯放開她時,她的香腮豔紅不已,氣息不太穩定地嬌喘著。

「今晚……陪我好嗎?」美好的月色下,他用拇指輕撫著她細嫩微腫的唇瓣,描繪著她美好的唇形。

今晚陪他?!

「我……」

一時恍神的丁蔤蓎,燒紅著臉蛋,險些就被他勾誘得點頭應允,不過剛巧有一輛重型機車轟隆隆地從車旁狂飆而過,讓她驚跳地從迷離的思緒中回神。

「呵……不,今、今晚不行……」她虛弱的拒絕,努力讓自己不受他邪魅的眼神和笑容所蠱惑,從他胸前挺直起纖腰,心兒怦怦亂跳一通。

「爲、什、麽、不?」他明顯飽含痛苦的聲音從齒縫逼了出來。

「因爲我得趕在午夜十二點前買生日禮物回去送我老爸。」她的孝心通常都只在每年的這一天發作而已。

成濬眼冒怒光,俊顔鐵青,身體繃疼難受。

可惡!這位丁大董事長哪天不好過壽,卻偏偏非得選在今天和他搶人?!

「我……回去時會順便跟我老爸提一下我們的婚事,我想今晚會是個好時機的。」老人家心情正好,什麽話都聽得進去。

不過這只是丁蔤蓎暫時安撫住他的理由,畢竟在男女情事這方面她生澀得很,羞窘的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全然接受他。

她需要再多一點的時間……

美眸輕睞著他,丁蔤蓎的耳朵因爲害臊和不安而悄悄地紅了。

的確,今天是向丁董事長將所有誤會澄清清楚的最佳時機。

既然她都這麽講了,他還能阻攔她嗎?

爲了將來,他今晚只好先……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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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38:13
第七章

夜空繁星點點,居高臨下俯瞰臺北的景色,更是絢爛迷人。

「聖利思醫院」今晚在某五星級飯店三十樓的宴會廳舉行記者會,公開成濬所研究成功的心臟移植最新技術,並同時舉辦慶祝酒會。

宴會開始前三十分鐘,先開放給記者拍照並舉行記者會。

在記者會結束之後,記者們就全被請出富麗堂皇的宴會廳外,而讓一些在政商醫界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上流仕紳入場。

優雅而高格調的演奏音樂,流瀉於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大廳當中。

今天這場盛宴的主角成濬,將黑髮抹了髮油梳整向後,露出寬飽的額,顯得英姿勃發;結實的健軀裹著一套三件式的炭灰色名貴西裝,更是增添幾分威猛氣勢。 一雙筆直的長腿往下延伸到底,是一雙與西裝相同品牌的黑色皮鞋,此時正踩在光潔的淺黃色地磚上,並有些不耐煩的不時輕點著地面。

他手上拿著酒杯,裏頭盛著醉不死人的雞尾酒,嘴唇不耐地微扯起一抹笑,偶爾點頭或是開口說句話,耐著性子敷衍一旁圍著他的幾位醫界元老。

該死的!

他最討厭這種酒會,尤其當自己是酒會中最受矚目的主角時,這種感覺簡直就像一隻被厚繭纏住的毛毛蟲,想脫身沒那麽容易。

「是的,根據我的研究,這個手術移植技術,可以減低人工心臟在人體內的排斥感,並且將接受心臟移植的病人成功存活率,提高至百分之八十五。」

薄唇掀動,他啜了口雞尾酒,強壓住不耐煩的情緒,回應著旁人的發問,一雙黑邃的眼瞳卻不時掃向酒會四周,企圖尋找某人的芳蹤。

他找的人正是答應今晚在酒會上當他女伴的那位女人——丁蔤蓎。

她打從記者會剛開始時,就藉口說是不想被記者纏而離開他的身邊,直到現在,記者們全都被請出外頭了,她卻還沒出現。

該死的!她人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她今晚穿著相當性感的珍珠色緊身禮服,襯得她雪白的肌膚和身段更加誘人,低胸外加露出一大片粉背的設計,讓她看起來仿佛擁有挑逗人心的魔力。

以丁蔤蓎今晚的裝扮,他可以對天發誓,在場的男人們,絕對都會爲她微帶純真的性感模樣大流口水。

她的美麗絕對有讓男人失控的能耐,而她卻不肯安分地待在他的身邊讓他保護,卻硬是要脫離他的視線之外,到處閑晃,挑逗在場所有男人的感官,養他們的眼。

該死的!成濬心中再度吐出一句低咒。

「成醫師真是年輕有爲,讓我們這些前輩都自歎弗如啊……」

「哪里,是您過獎了。」他勉強扯唇虛應,一張俊臉微寒,抑著心中的不悅又啜了一口雞尾酒。

這堆人幹麽老圍著他不肯離去?他都快被他們給纏瘋了,他們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就在成濬一直隱忍的不耐煩情緒快瀕臨爆發點時,身爲酒會主人的丁東夫婦適時出現,解救未來的女婿脫困。

自從成濬和丁蔤蓎的誤會理清並重新交往後,丁東對待他的態度又回到了以往的熱絡。

「蔤蓎在休息室內,她那雙高跟鞋太小了,穿得她的腳又腫又痛,你過去看看她吧—」難得在公衆場合露臉的丁夫人,在丁東和幾位仕紳交際時,轉身知會成濬。

丁蔤蓎的美麗與丁夫人如出一轍,她很細心的注意到,從剛剛酒會一開始,成濬就一直在宴會廳內環視,渴切地搜尋某個獵物。

她敢打賭,成濬搜尋的獵物就是他們丁家最寵溺的寶貝女兒丁蔤蓎。

「謝謝夫人。」成濬抿唇一笑,對於丁夫人的告知,很是感激。

他找了個機會適時抽身離開這群巴著他不放的人,將酒杯交給在宴會中來回穿梭忙碌的侍者,高大且充滿氣勢的健軀穿過一個個穿著華裳美服的貴賓,朝丁夫人所說的貴賓休息室走去。

他的存在是迫人而出色的,成濬早已習慣周圍人群對他投以注目的眼神,不管是男的或是女的,他一律不會給對方回應,除非是必要性的應酬。

宴會廳占地坪數極大,成濬的長腿更是加快速度,意圖拉近自己與休息室的距離。

就在他快要到達目的地時,一道迷人纖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成濬攢起英宇濃眉,看著端立在眼前的女子——倪豔。

她似乎頗爲偏好黑色,不管是上班還是出席宴會,竟都選擇神秘的黑色。

今晚的她,頭髮高綰露出雪白的細頸,穿著一襲細肩低胸禮服,貼身的設計讓她姣好的身段展露無遺。

她的確很美,美得極豔、極有味道,絕對擁有令男人爲之瘋狂的吸引力,但是,成濬就是不受她一丁點兒的引誘,他並不喜歡像倪豔這樣精明的女人。

「倪小姐,有事嗎?」她擋在他身前,堵住了他唯一的去路。

倪豔眨眨美眸,朝他走近一步。「成醫師,可否借一步說話,我有很重要的事想私下對成醫師說。」她站在他的面前,自信地微笑。

「抱歉,我另有重要的事。」成濬的黑眸幾不可見地眯了一下,斷然拒絕她的邀約。

拒絕之後,他越過她,打算離開。

倪豔的笑容微微僵住,旋即轉身伸出手捉住他有力的手臂。「我只需要成醫師撥出幾分鐘的空檔。」她執意要留住他,眼神、表情都很認真。

「倪小姐,我都拒絕得如此明顯了,你爲何還不放聰明點?」成濬不耐煩地眯起眸子,用冷冷的眸光看她。

「就因爲我知道我自己聰明,所以我必須爲自己爭取一次機會。」她優雅地反駁他。「假如現在放棄,那麽我會恨自己的愚蠢恨一輩子。」然後也會連他一併恨進去,恨他不給她機會。

她要的,只是一個向他告白的機會。

要是他不肯給她這個機會,那她會纏他一輩子,甚至可能會去纏丁蔤蓎——

成濬的視線冷冷地掃過倪豔抓著他手臂的素手,在她嬌媚卻難掩精銳的眼眸中,他讀到了這樣一個「可怕」的訊息。

飽滿的寬額隱隱作痛起來,他現在急著要去找蔤蓎,但是卻在半路上被這個女人給纏住。

「要談到外頭去談。」他可不想在這裏惹新聞。

成濬極不情願地寒著俊臉,率先舉步走往一扇門,推開門扉,來到外頭一處寬闊的觀星露臺。

拜天氣燠熱所賜,貴賓們全都躲在宴會廳內享受空調帶來的舒適,觀星露臺上沒半個人影。

沒人看戲正好!他可以讓她自由發揮一下,然後迅速走人。

選了一處位於轉角的圓形露臺,成濬轉身面對尾隨而至的倪豔。

「你有話說是吧?」結實的臀倚在露臺白色圍欄上,沈冷的眸子掃過倪豔那張美豔的臉龐。「快說,你只有三分鐘的時間。」他冷冷哼道。

倪豔挺起粉胸,直起纖腰,以極貼近的姿態,毫無畏懼且十分優雅地站在他陰沈的目光下。

成濬沒有等候她的耐性,在她以含情脈脈的眼神瞅著他看半分鐘之後,他朝她俯下鷹銳的眼,帶著動怒的氣息,很慢很慢地對她說:「如果你只是來浪費我的時間,那請你滾——」

孰料他的話才說一半,倪豔粉臂卻朝他的頸子一勾,整副身子偎上他寬闊的胸膛,一張豐滿的豔唇貼上他微冷的薄唇。

「我喜歡你,我要你,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我就知道我非要得到你不可……」她在吻上他的瞬間,幽幽吐訴心中對他的愛慕情意。

當倪豔的唇吻上成濬的同時,時間仿佛在瞬間停止。

成濬高猛的身子倏地僵住,露臺與宴會廳相隔的門正巧被推開來,丁蔤蓎絕美的身影踏出露臺外,而一道早就躲在暗處的閃光在夜色中閃動了下……

事情的發生就只是在瞬間而已。

一切的變化就是那樣的不湊巧。

正當倪豔用行動向成濬示愛時,因爲在休息室悶太久而出來露臺透氣的丁蔤蓎,卻撞見了兩人親密接吻的一幕。

偏偏這個時候,一名悄悄混進宴會、躲在露臺造景盆栽後方的記者,正好在躲藏時捕捉到了這個極具新聞性的珍貴畫面。

成濬驚疑的目光與丁蔤蓎震驚的美眸相接,他們之間杵著一個倪豔;而且倪豔還偎在他的胸前,她的唇還黏著他的嘴,但他卻因爲震愕過度而忘了要推開她。

穿著一襲昂貴珍珠色晚宴服的丁蔤蓎,美麗的身影愣在門前。

成濬和倪豔竟然躲在露臺偷情擁吻?!

一時之間,她對於自己的「親眼所見」,不知是該懷疑還是相信……她只遲疑了半秒鐘,便選擇相信自己的眼睛。

成濬是個花心大蘿蔔!他居然背著她和倪豔有一腿?!

美顔中驚疑交錯,臉頰泛了層白,她在成濬終於回神推開倪豔的瞬間,不顧腳踝的紅腫疼痛,轉身沖進宴會廳,穿越人群朝電梯跑去,直接搭電梯下樓。

該死的!

看著她珠圓玉潤般的細膩美背消失在眼前,成濬邁動長腿,往丁蔤蓎離開的方向跑去。

但倪豔卻在這個時候從身後抱住他。「成濬,不要離開,我喜歡你,我比她更好,請你回頭看看我……」

夜空中,又閃過一道鎂光燈。

「倪豔,我成濬可以對天發誓,你再怎麽美、再怎麽動人,永遠都入不了我的眼——」

成濬俊臉佈滿寒霜,轉身推開倪豔,進射冷冽光芒的黑眸先是掃射過倪豔,再尋向躲在暗處的那道光。

倪豔被他的怒焰駭著,嚇得往後一退。

成濬再調回目光,狂怒地對她揮動手臂,寬額上青筋暴露。「如果蔤蓎對我有一絲一毫的不諒解,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倪豔花容失色,怎麽也沒想到成濬竟會如此毫不給她顔面地威脅她。

多少男人等她的告白等不到,而他卻如此不屑一顧,並且還這樣糟蹋她的心……

這一刻,倪豔狼狽得想哭。

成濬一臉厭惡地轉身走開。「哼!」倪豔的眼淚連他的一根腳趾頭都打不動,何況是他的心?

不過他還是按捺下急躁的情緒沒追出去,反而越過倪豔,走向露臺的某個角落。

「給我滾出來。」立在矮小造景盆栽前,他昂然的龐大軀幹,看起來威猛而可怕。

躲在盆栽後的那名記者,抖著身子探出半張臉來。

「成……成先生,你、你好,我是『梨子日報』的記者,我……」

成濬沒有那個美國時間聽廢話,他突然彎下身,從記者的手中搶過數碼相機,臉色陰騖地動手抽出相機的記憶卡。

「喀啦——」記憶卡被折斷,裏頭的照片全毀。

記者的表情如喪考妣。

毀掉記憶卡之後,成濬將相機舉高,眼中閃動狠意,打算將這部相機砸毀。

「成先生,請手下留情!」記者連忙護住他吃飯的傢夥。「成先生,如果你能饒過我的相機一命,我願意在明天的報導上爲你澄清今晚這件事,我一定據實報導,好讓丁小姐瞭解所有事情發生的經過……」

成濬舉高的手臂停在半空中,冷冽的黑眸充滿審視意味地盯著他。

「如果成先生不想讓丁小姐對今晚的事情産生不必要的誤解,我的報導絕對、絕對可以幫忙澄清的……求求你,別砸……」記者苦苦哀求。

成濬緩緩放低手臂,將相機用力地塞還給這個快要飆淚的記者。

「記住你的話!如果我看見的報導是有加油添醋的不實報導,我要砸毀的將不只是這個相機。」還有你這顆人頭。

陰沈而具有可怕威脅氣勢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成濬轉身大步離開露臺,踏進響起一陣議論聲的宴會廳。

「成濬,你們吵架了嗎?蔤蓎她怎麽會哭著跑掉了?她的腳明明還痛著……」

丁夫人趨前攔住他,臉上全是對愛女的關心,還有著幾分對成濬的譴責。

「我知道她腳痛,我……」煩亂地扒過黑髮,原本梳整服貼的發變得不羈淩亂。「丁夫人,我先去追蔤蓎,這件事回頭我再跟您解釋……」該死!她腳痛還用跑的?!

成濬加快速度追了出去。

如果丁蔤蓎這回還打算用「親眼所見」的理由,來誤會他的話,他會……他會  ,他會去撞牆!

成濬在追逐丁蔤蓎下樓時,心裏浮起了恐慌和無力感。

這種感覺比兩年前他被她莫名其妙「遺棄」時,更甚幾分。

該死的!這部電梯往下的速度簡直跟烏龜一樣慢——無力的恐慌讓成濬氣憤地擡起精健有力的長腿,往那鋼板狠狠地踹了過去。



「我親眼看見他……他和我爸的秘書接吻……」嚶嚶的低泣聲在小小的客廳內回蕩。

這間客廳不是丁蔤蓎自己的那間,而是她的鄰居靳可愛的。

她在離開宴會廳後,就直奔回住處,不過一回到家以後,又怕被成濬追上,只好躲到靳可愛這裏來。

「你真的親眼看見了?」靳可愛嬌小的身影窩在沙發上,她以同情的目光看著哭花了粉妝的丁蔤蓎。

向來都是自信滿滿的丁蔤蓎,竟然會爲了一個男人而如此傷心?!

看看,她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直往下掉……唉,愛情真是不可碰觸的毒藥啊!

「嗯,我的視力很好……看得一清二楚。」香腮又滑下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眼眸充滿哀怨。

「既然是親眼所見,那就是不爭的事實了。」靳可愛也相信「親眼所見」的理論。「蔤蓎,那現在你要怎麽做?」她從藥箱裏取出OK繃,替丁蔤蓎因穿高跟鞋而受傷的腳貼上。

「我……可愛,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貝齒咬著粉唇,丁蔤蓎喪氣地垂著粉肩,香腮濕透,失去了幾分原本的嬌豔,但是看起來卻顯得格外楚楚可憐,另有一番動人心弦的美。

她現在根本已經慌了手腳、沒了主意,整個人既無助又茫然。

撞見這種事,感受和兩年前撞見他打「女人」並不一樣。

當時她對他僅是因爲長輩的安排而展開交往,還沒來得及和他發展出真正的感情,因此那個時候她只是一心想要和他劃清界線,慶倖自己早一步認清了他的真面目。

但這回不一樣……

她承認,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喜歡上他,並且對他付出了真感情。

正因爲如此,對他的背叛,她才會感到心如刀割……

成濬對感情的背叛讓她的心像是被千萬隻蜜蜂螫了一樣,痛得她淚花漣漣……

她該怎麽辦才好?

「如果今天這件事換作是我遇到的話……」

從沙發上跳起身,靳可愛雙手環胸,在客廳裏踱起方步來。

「我會離開那個惡劣的負心漢,然後選一個地方躲起來,等我徹底的將他拋出腦海,徹頭徹尾地忘記他之後,再、重、新、現、身!」

靳可愛的意思是——要她逃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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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路從宴會廳追丁蔤蓎追回住處的成濬,沒想到自己飛車猛馳地趕回來,結果竟然是撲了個空?!

拿出備份鑰匙進入她的屋子裏,裏頭漆黑一片,渾身充斥著緊張與不安氣息的他,找遍了屋子的各個角落。

臥房、浴室、廚房,還有他現在待的客廳裏,全都沒有她的身影與氣息。

除了回來這兒,她能跑到哪兒去?!

成濬煩躁地將自己摔進沙發內,扯下領帶丟向桌面。

她會回去丁家大宅嗎?

如果她沒有回來這裏,那麽她唯一能去的地方,應該也只有那裏了。

在屋內找不到丁蔤蓎,成濬絲毫未做停留地從沙發上跳起來,轉身離開屋子。

就在他踏進電梯,電梯門關起來的那一刹那,走廊底的另一扇門,無聲地被打開來——

丁蔤蓎梨花帶雨地步出靳可愛的屋子,轉而回到自己的住處。

打開了燈,她飛奔進房裏,褪下了一身珍珠色緊身禮服,換上輕便的上衣和牛仔褲。

接著她先卸掉被她哭花了的粉妝,然後從衣櫃裏取出一隻香奈兒旅行袋,胡亂地搜括著衣櫃裏的洋裝、衣褲……

纖瘦落寞的身子在房裏轉著,直到她該帶的東西都帶齊了。

東西齊了,全塞進鼓鼓的旅行袋裏,然而她卻不想離去。

因爲經過了二十分鐘的心情沈澱,她覺得平靜多了,她其實想……想聽聽成濬的解釋。

「蔤蓎,你好了嗎?」靳可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此時她正候在屋外。

丁蔤蓎吸吸酸澀的鼻子,心情沈重地提著旅行袋轉身走出房間,就在她朝屋外走去時,含淚的眼角卻意外瞥見桌面上躺著一條領帶。

那是他的領帶……

這條領帶是她親自爲他挑選的,今晚的宴會他就是系著這條領帶出席的——他回來過!他追回來找過她!

不安難受的心蕩起了一些小小的喜悅和安心。

至少他是在乎她的,否則他不會追回來——

「蔤蓎,走嘍!」靳可愛的催促聲從屋外響起。

既然知道他曾經追了回來,丁蔤蓎現下有點兒遲疑,她覺得自己似乎不能就這樣走掉!

不知他現在是不是會爲找不到她而心急如焚?

而她是否該留下來聽聽成濬的解釋?

或許這回又是她誤會他了……

她遲疑地打開門。「可愛,我們……」

「別想太多好嗎?如果他緊張你的話,他早該追回來了,怎麽可能到現在還見不到他的人影哩?」靳可愛看出她的心思,難掩同情地擁抱她。「快下樓吧,我已經打電話叫了計程車,車子很快就到了,你——」

「可愛,我不走了。」丟下行李,丁蔤蓎突然改變主意。

纖影翩然回身兜進屋內,拿起電話就撥——

「啊?!」靳可愛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惹得一臉莫名其妙。

她沖進屋內,搶過丁蔤蓎手中的電話。

「你幹麽不走,你該不會是還要留下來等他……」

「要走,我也要先聽聽他的解釋。」

就算他真的移情別戀,她也要聽聽他的理由,她不要這樣被背叛得不明不白。如果他真的膽敢和倪豔暗通款曲的話,她絕對會說服老爸,再度將他流放到國外去做研究!



深夜時分,丁蔤蓎等成濬等得累了,就直接窩在有他陽剛氣息的床上,疲倦地閉上了眼,陷入淺眠狀態。

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她打了一整晚都沒人接。

他該不會是找不到她,所以又回頭和倪豔幽會去了?!

一想到倪豔,她腦海裏就跳出他和倪豔接吻的畫畫——

瞌睡蟲一股腦兒全部不見蹤影,她從床上坐起身,掀開薄被,赤著腳走出臥房  ,心慌地在燈光暈暗的客廳裏來回踱步。

時間一分一秒的從指間流逝,夜更深了,他卻依然還沒有回來。

在客廳走累的丁蔤蓎,索性趴在沙發上等人。

夜由暗轉明,直到天際露出魚肚白,她不敵睡意昏沈沈地陷入熟睡狀態,而客廳的大門也在這個時候悄聲地被開啓,門往內滑了開來。

成濬俊臉難掩倦意,撐著快要緊閉起來的厚重眼皮,帶著一臉未修的胡渣,緩緩踏進屋內。

他身上的西裝已經不見,襯衫的衣扣鬆開了幾顆,露出精壯平坦的胸膛,袖子卷上了手肘處,衣擺有一半掉在西褲之外。

他看起來狼狽且不修邊幅,活像整晚都在外頭流浪一樣……糟糕透頂!

撐著最後幾分力氣,他拖著自己走到沙發邊,才準備要往長沙發躺下去,累極的眼眸赫然看見沙發上躺著一抹纖細的身影。

叮——眼眸發直!成濬倏地僵化在沙發前。

老天!他瘋狂似地找了整晚,幾乎將整個臺北掀了,卻一直苦於找不到蹤影的女人,竟安然躺在他屋子裏的沙發上……熟睡著?!

他怎麽完全沒想到她可能會進他的屋子裏?當初他在借用她屋子的備用鑰匙時,他自己這邊的備用鑰匙,也很禮尚往來地擺在她那邊的呀!所有該找的地方他都找遍了,就是沒回自己的屋子瞧瞧……

成濬大手抹過疲倦的臉龐,繃了一整晚的緊張和惶恐不安,全在這一刻鬆懈下來。

他一直在害怕,怕她會再像兩年前一樣與他斷了音訊,怕自己會再度失去她的信任,失去她的心。

既然她願意待在他的屋子裏等他,代表她對他還有基本程度的信任。

成濬彎下身想吻醒她,但在看見她眼眸下兩抹疲累的暗影時,他忍住了內心的渴望,壓抑下來。

關於昨晚發生的事情,他會等到她睡飽之後,再來和她好好的談清楚……

彎傾下身,成濬將她從沙發上打橫抱起,大步走進自己的臥房,將她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

今天,既然她有緣上他的床,那麽他不會那麽輕易放她下床的!

成濬迅速脫了身上的衣物,躺上了床。

他將她攬進自己寬闊的懷中,古銅色的手臂勾在她纖細的腰肢上頭,噙著一抹愉悅又帶著侵略的微笑,在窗外的太陽緩緩往上爬升的時候,悠然閉上黑邃的眼眸。



微鬈的波浪長髮披散在一方古銅色精壯的胸膛上,她粉嫩的手臂擱在結實無一絲贅肉的腰間,她修長勻稱的長腿也纏在男人筆直有力的腿上,她抱著他的睡姿是如此的自然而且契合。

「嗯……」

一聲嚶嚀聲從粉唇中吐出,睡得香甜的丁蔤蓎,抽開擱在成濬腰上的粉臂,試著想翻身換個姿勢繼續睡。

成濬黑幽的眼眸倏地張開來,在她即將翻身的時候,迅速將她扳回來,然後將自己精壯的健軀壓覆在她柔軟誘人的身子上。

還殘存著睡意的慵懶黑眸,在將她佔領在身下的時候,很放肆地將注視目光從她細緻的睡顔往下移,移至她纖白的細頸和微露出粉胸的領口,然後是粉臂以及腰線,最後他撐起自己離開她幾寸,再將視線往她身下挪移。

她的身段絕對具有強力挑逗男人的能耐!

成濬在心中暗暗吹了聲口哨,接著將自己精壯結實的身子覆上她,讓彼此的身體無一絲縫隙地緊密貼合在一起。

感受到身上沈重的壓覆力道,丁蔤蓎悠然從迷離的睡夢中轉醒來。

美眸一張開,驀地對上成濬那雙眼色混濁的深眸。

「呀——你、你……你在這裏幹麽?」他的眼色狂炙得令人心驚,丁蔤蓎本能地驚跳起來。

這一跳動,她竟發現身下敏感處碰上一個堅硬的硬物,令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垂眸往下看。

老天!他竟然渾身赤裸,一、一絲不掛地壓在她的身上?!

「你看清楚了,這裏是我的屋子,我的房間,我的床上……」成濬更使力壓制住她不安的身子,讓她更加動彈不得,無法從他的箝制中脫身。

「我看……」粉唇輕顫地虛弱喘氣。

「看清楚沒?」他的嗓音含著詭異的笑。

俯下炙熱的眼,單手勾起她尖美的下顎,臉上含笑,輕輕地銜吻上她的粉唇,呢喃似的聲音在她唇際響著,另一手更是很不安分地伸到她的背後,愛撫撩撥她的粉背。

「這、這是你的房間沒錯……」

他的氣息繚繞著她,由他的掌心透過她的背後驟傳至身體內的溫度,讓思緒還渾沌的丁蔤蓎,腦子暈暈然,渾身泛起燥熱。

「對、好像是這樣……可、可是……爲什麽我會在你的床上,我……」她的聲音虛弱,小手困難地擡高,推著他寬闊的肩頭。

因爲他的擾亂,關於昨晚的事情暫且被她隔絕在腦後,還沒能及時想起來。

爲什麽?!

這個問題,他暫且沒空回應她。

「昨晚的事我們慢慢找時間再來談,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得做。」在她背後摩挲的大手,倏地把住她的腰。

俊臉邪惡地擡起,對她展現迷人一笑。

「你要……對我……做什麽?」

他的笑容足以迷死上千萬個女性同胞,丁蔤蓎的身子在他充滿侵略性的體魄下僵住。

他的堅硬抵著她,讓她……不知所措呀!

在他身下的嬌軀緊繃,尤其是她那雙修長的美腿,更是不斷地輕顫起來。

「我準備讓你真正成爲我的人,這樣一來,我起碼有多一點的籌碼可以把你牢牢拴在身邊,擁有更有利的條件去跟你父親提我們的婚事。」

扣在她腰間的手漸漸往她的大腿下滑,掌心穩穩壓住她輕微顫動的腿。

他打算讓她成爲他的人……

他的體溫多麽的灼人,這句話又是多麽的曖昧呀!

丁蔤蓎輕啓紅唇,羞窘著香腮,喘氣再喘氣,被他壓住的身子不安地輕掙、扭動起來。

對於一個欲望勃發的男人來說,她這樣的動作反而更加強烈地挑逗著他……成濬痛苦地緊閉著眸子,再張開來時,那眸瞳的顔色更深濁一層。

「成、成濬……」她駭然地看著他幽邃的眼。

他低吼一聲,俯身吻住她微啓的唇,大手渴切又不失溫柔地剝開她身上礙事的衣物。

床上在瞬間陷入一陣混亂,成濬動情的氣味熨燙著對情事生澀的丁蔤蓎……

當他終於排除所有障礙,成功攻城略地的那一刻,蔤蓎痛喘地攀在他的身上,成濬溫柔地吻著她的唇、她的肩頭,安撫著初嘗情欲的她……

當空氣中緩緩揚起蔤蓎的嬌喘呻吟聲,成濬渾身緊繃的肌肉終於得以有一絲放鬆的機會。

他開始帶領她飛上欲望的顛峰,讓她真正成爲他的女人。

嗯,這刻的感覺簡直是棒呆了!



感覺很痛!很酸!渾身的骨頭像被拆散了又重新組裝起來……

當床上的狂野激情平息時,丁蔤蓎嬌懶地閉眼安躺在他赤裸汗濕的胸前,渾身虛軟又疼得動彈不了。

欲望終於得以在心愛的女子身上獲得紓解的成濬,則是像頭飽足的豹子,強健的體魄懶洋洋地在床上伸展開來,長腿在腳踝處交疊,一手摟著丁蔤蓎的柳腰,一手枕在腦後,姿態閒適而狂放。

他喜歡這種氣氛,親昵而且充滿激情的余溫。

像現在這樣的場景,他已經在腦海裏幻想過好幾回了。

他想要她!從兩年前初識她時,他就一直想要她!

與她結合的這一刻,他可是等了兩年多哪!

「成濬……」嬌滴滴的嗓音在他的胸前傳來。

「嗯。」他正微閉著眼眸,享受著這體己的氛圍。

「我想起來了,昨晚我看見你和倪豔接吻了。」當激情平復,丁蔤蓎終於找回清楚的神智。

關於昨晚的一切,驀地歸位進她的腦子裏。

親密的余溫在瞬間破滅。

成濬的眼皮像彈簧般彈開,健軀僵化。

感受到他軀幹的僵硬,她緩緩從他胸前爬了起來,拉過薄被掩住自己的嬌胴,跨坐上他結實的腰間。

她這姿態簡直是故意要折磨他的……

「喔~~」成濬低嚎一聲,胯間的欲望輕易就被她無心的動作所挑逗,頓時昂揚起來。

「你幹麽呻吟?我都還沒開始質問呢!」丁蔤蓎瞪著他線條緊繃的俊臉,發覺他緊抿的唇線隱隱帶著一絲痛苦。

他心虛了?!

難道他真的和倪豔有一腿?!

丁蔤蓎腦子裏飆起懷疑,貝齒緊咬住粉唇,她開始後悔自己沒能在被他吃掉之前,先把昨晚的事情問清楚。

現在可好,人都被他給占去便宜了,才來質問他,這……她是不是太蠢、太好騙了?

「我呻吟不是因爲……」這女人是在裝儍嗎?她難道不知道男人最禁不起如此充滿曖昧意味的姿勢挑逗?「你先下來,有話我們……」

成濬從床上爬起身,打算將她從自己的身上抓下來,但是在觸及她懷疑的眼神時,一陣惱怒迅速取代了身體的痛苦。

「說——你這小腦袋瓜是不是又在懷疑我什麽了?」

霍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他單手抓住她纖細的雙手,另一手按著她圓潤的粉肩,俯下淩厲的眼,對她直噴氣。

「我懷疑你根本就是欺騙我的感情!」她真笨,連身體也被他給騙了!

丁蔤蓎怒目以對,小手重拍他的裸胸。

拜託~~有權生氣的人是她耶,他憑什麽先動氣呀!

「打從我認識你開始,我不曾欺騙過你任何一件事,以前沒有、現在和未來也不可能發生。」陰狠狠的誓言,緊逼向她。

「砰!」一記拳頭擊向她……的身側。

「不可能發生?!」冷笑。「那昨晚你和倪豔是在嘴對嘴打招呼問好嘍?!」粉唇吐出嘲諷。

原來這張小嘴是這樣淩厲難馴呀!

成濬俊臉上的陰冷笑容比她更深幾分。

「昨晚我急著到休息室找你,在半途卻被倪豔給纏住,她不甘心我從來不願把視線擺在她的身上,非得要我聽她告白一回不可,要不然她將一輩子不肯罷休——」

寬額抵上她的額心,他的眼神警告她,最好別再對他的感情有所質疑。

「她纏你,你可以走人呀,怎麽會跟她雙雙躲到露臺去?你跟她分明是——唔」

還懷疑?!

成濬氣怒地吻住她疾聲嚷嚷的小嘴。

吻吻吻,吻得她嬌喘吁吁,說不出話來!

「我告訴你,我不怕她纏著我不放,反正我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只是擔心她纏我不成之後轉而找你的麻煩——」

黑眸盯著她微腫的唇瓣,往下掃過她因喘氣而起伏的粉胸,一股快意竄進胸口,怒意消了幾分。

他說的話,可以相信嗎?

「我還是懷疑……」她大口吸氣,試圖找回說話聲。

成濬再度銜住她誘人的嫩唇,又給了她一記強而有力的深吻。

再放開她,她喘氣喘得更厲害了。

「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如果你還質疑我的話,你可以去看今天的『梨子日報』,上頭絕對有報導昨晚倪豔向我告白不成,進而意圖侵犯我的新聞。」他滿意地凝視著她嫣紅一片的臉蛋,勾起笑痕,胸有成竹地對她說。

他相信,昨晚那名記者爲了保命,絕對不敢胡扯亂寫一通!

這一刻,他很高興自己和對方達成了協定,至少從目擊者的口中得知事實真相,應該會比較具有說服力。

丁蔤蓎瞪著他,燙紅著嬌顔,喘喘喘。

好,她就去找報紙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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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00:39:01
第九章

梨子報訊——

成濬移情別戀,慶功宴上背著甜美女伴丁蔤蓎,在隱密的露臺和美豔動人的女秘書倪豔互訴衷情,相擁熱吻……

鬥大的標題,是梨子日報今天的八卦頭條。

中午來到餐廳用餐時,丁蔤蓎跟服務生要了一份報紙,她掀開紙張,看著上頭的報導,感覺自己心如刀割。

她擡起幽怨的眼眸,看著餐桌對座的成濬。

他說報紙可以還他清白,可是報紙所寫的卻和他辯解的不一樣,他真的背叛了她,他和倪豔真的……

看著丁蔤蓎動人的嬌顔由粉轉白,成濬心頭浮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伸手拿過攤在她眼前的報紙,一看見那標題,險些吐血身亡。

「混帳,那傢夥竟然亂寫一通?!這根本不是事實!蔤蓎,你要相信我——」高大的身形從餐位上暴跳起來,他氣急敗壞的低咆聲,引來周遭的注視目光。

她不發一語,垂眸不願看他,神情低落而怨惑。

「告訴我,你是相、信、我、的。」他拉她起身,要她面對他。

她不說話,空洞的眼神是對他全然的不信任。

他氣怨地瞪視她。

她的質疑是對他感情最大的致命傷。

爲什麽她總是懷疑他?從兩年前到現在,她爲什麽一直都對他的感情心存懷疑?

成濬俊顔上的怒氣轉爲陰冽的暴怒。「要你相信我,有那麽難嗎?」嗓音緊繃且低沈。

她抿著粉白的唇,還是不肯說話,並且試圖要轉開臉,但卻硬是被他的長指扣住。

他看著她,她被迫接受他的注視,直到快被他狂怒的眼瞪出洞來,她才幽幽地開口——

「我要證據。」如果事實真如他所說,總會有方法可以證明他的清白。

又要證據?!

他每次被莫名其妙誤解一回,都得想盡辦法去找證據?

她難道連一點起碼的信任都不肯給嗎?

「這一回,我要的是只是你的信任……」沒有證據了。

「成濬……」

爲什麽不願意找方法證明?一股莫名的慌意爬上她的心口。

「我只要你能學會信、任、我!」在感情上,這是非常重要的一環,而他們之間所欠缺的,就是這個。

他放開她,堅定的黑眸從她浮現慌亂的蒼白美顔上轉開,背身拿起桌面上的帳單,孤單地走向櫃檯。

付完錢後,他推開了餐廳的玻璃門,昂藏卻落寞的身形步出了她的視線之外。

這一回,只有她的信任,沒有證據……

丁蔤蓎釘站在原地,透過餐廳的八角落地窗,看著他粗獷卻孤寂的身影步入人群中,一顆晶透的眼淚從眼角滑下了粉腮。

「什麽你只要我的信任?!我、我都親眼所見了嘛,你這樣教我如何信任你……」嗚咽的抱怨聲從微顫的唇片吐出。「可惡的男人……竟然把我丟下來……這樣子無情,還奢想要我的信任……」

丁蔤蓎狼狽的在餐廳裏就哭了起來。

大美女被大帥哥拋棄,當場痛哭……餐廳裏的人們紛紛對丁蔤蓎投以同情的目光。

丁蔤蓎不曉得自己這樣子楚楚動人的掉眼淚掉了多久,直到鞏恬心和未來老公冠惟鑫也碰巧一剛來這家餐廳用餐,才把她撿了回去。



「走廊這堆東西哪來的?」電梯門打開,丁蔤蓎神情落寞地回到住處,卻又碰上了家具堵住去路。

她在鞏恬心和冠惟鑫未來的新居那邊待了一下午,然後又心情低落的去髮廊將一頭秀髮剪到及肩長度後,直到晚上才返回自己的小窩。

誰知,一回來的狀況竟是「寸步難行」?!

「呃……小姐,我們在搬家啦,不好意思厚,請你稍等一下……」一名搬家公司的壯漢,從屋子裏頭跑了出來,手忙腳亂地將走廊上占路的大型家具稍作移動。

丁蔤蓎看向那間屋子——

那是成濬的房子啊,他……要搬走了?!

他這個舉動是什麽意思?就如同他把她丟在餐廳自行走掉一樣,要和她分手分個徹底嗎?

素手抓著皮包,她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的絕情。

說什麽他要她的信任,但是卻不肯多給她一點時間,就這樣打算走掉?!

他難道一點都不顧及他們才剛發展了更進一步的親密關係,他就這樣什麽都不願意解釋了……

想著想著,丁蔤蓎眼眶驀地一紅,不爭氣的眼淚從眼角滑下香腮。

「嗚……嗚……」小手掩面嗚咽地哭了起來。

「啊……小姐,你怎麽哭了咧?是不是我搬得太慢了?」壯漢聽到哭聲,嚇了一跳。「拜託~~你不要哭啦,我馬上把東西搬走就素了啦!」

七手八腳變得手忙腳亂,壯漢跑進屋招來另一名壯漢,兩人合力把長沙發搬往專門用來運貨的另一部大型電梯。

「嗚……嗚嗚……」丁蔤蓎的低泣聲在走廊上傳開來。

突然,有人聞聲,打開了門出來探看。

靳可愛一眼就看見杵在電梯口哭得唏哩嘩啦的丁蔤蓎。

這個被愛情沖昏頭的笨女人!

她朝天花板翻了翻白眼,轉身走進屋子裏拿起背包和車鑰匙,然後回到了走廊。

「親愛的蔤蓎小姐,別哭了,你再哭下去也沒『人』會同情你的。」靳可愛口中指的那個人就是無情的負心漢——成濬。「走,我陪你去喝酒。」

靳可愛把丁蔤蓎拎下樓出門去了,而這個時候,從市區的公寓返回這裏的成濬,剛巧與她們錯身而過——

那一晚,他足足等了丁蔤蓎一整夜,但是卻苦苦等不到人,看來,她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學著相信他……

淩晨,他在空蕩蕩的屋子裏繞了最後一圈後,關上了門,離開了這裏。



聖利思醫院,心臟科門診處。

走廊上大排長龍的病人,全是沖著成濬的名氣而前來看診的。

自從成濬在記者會上發表心臟移植最新技術的研究成果之後,他在醫界的名氣更往上推了一步。

不過,人出名了,一些新聞也隨之而至。

像前陣子他和倪豔在晚宴上親密擁吻,惹得女友丁蔤蓎大吃飛醋,進而與他分手的傳聞,全源自於盛名之累。

諸如此類的八卦,發生在名人身上並不稀奇,往往一篇報導沸沸揚揚個幾天,如果沒有後續的發展,那些幾乎不具任何真實性的新聞就會無疾而終。

就像他和倪豔的那則八卦,身爲當事人的他不予理會,其後幾天更讓想追新聞的記者們逮不到他和倪豔在一起約會出遊的畫面,所以關於他和倪豔的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就在新聞沒了報導熱度的同時,那名說話不算話的混帳記者,也被成濬暗中透過關係,將他從報社裏給踢掉,從此別妄想再在新聞界混下去。

他這麽做,並不是爲了給自己澄清、證明什麽,只是想給對方一個嚴厲的教訓!

至於當時與他名字相連的另一位主角倪豔,則是在八卦新聞傳出之後,就被愛女心切的丁東憤怒地撤掉秘書一職。

不過,她是死是活他一點也不在乎,他可沒心思去關心一個害他丟了女友的女人,他心中在乎的女人始終只有一個,那就是和他已經失去聯繫達半個月之久的丁蔤蓎,丁家大小姐。

自從那日他與丁蔤蓎在餐廳分手之後,因爲心中的失望,他決定先搬回自己位於市區的公寓,並且從那一天起,他就重回醫院,接下心臟科主治醫師一職。

每天忙碌的工作,是他這半個多月來的生活寫照。

一日復一日,除了忙碌之外,還有等待……

他在等待什麽?

等待丁蔤蓎主動來到他的面前,告訴他,她信任他的清白,然後挽回他們之間脆弱的感情。

一天一天的等著,日子都過了兩個多星期了,她……卻還沒出現。

那該死的女人,到現在還不肯相信他?!

想起她,成濬的神色倏地變得陰霾。

該死的女人!

「成……成醫師,我心臟的毛病很嚴……很嚴重嗎?」

病人緊張地看著成濬難看的臉色,兩手緊抓著自己的大腿,額上冒出冶汗來。

「有沒有得救啊?我……還剩多少日子可以活?你可得老實告訴我,不要隱瞞我啊!」

成濬冷冷擡眼看著眼前這位憂心過度的病人。「你的毛病還沒到需要緊張的程度。」

「啊?那、那成醫師怎麽看我的病歷表看得那麽久,臉色還那麽的……不好?」病人滿臉疑惑。

「我臉色不好是因爲你只不過是出了點小毛病,居然就跑來佔用門診的號位,浪費了我看其他重症病人的時間!」薄唇掀動,飄出不悅的聲音。

「下次如果再被我看到你只是因爲心口會悶而來看診,我就把你抓到開刀房去換一顆不會悶的人工心臟,看你以後還悶不悶。」

啪!病歷表被丟開。

他對丁蔤蓎一直不出現的情緒緊繃到今日,已經瀕臨極限,這位病患剛好走黴運,遇上了大醫師心情不爽的時候,很無辜的被飆了幾句。

那位心口會悶的病人被飆得當場掉淚,幸好有一旁的護士給予安撫,才勉勉強強忍住淚水,帶著很蒼白的臉色離開了門診室。

當那名病人步出門診室時,在走廊上候診的其他病人,全都投予同情的目光,大家都猜測這位病患大概是患了嚴重的心臟病,臉色才會這樣沈重而難看。

接下來幾位,也全都得到候診病人同情的目光,一個接一個……

哇咧~~怎麽今天來看診的人臉色全都那麽淒慘又委屈?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呀?



中午十二點半,成濬終於結束了門診。

脫下白袍,他換上了一套休閒服,準備外出用餐。

步出醫院,正午的熱浪襲來,讓他原本就煩躁的情緒更增添幾分不耐。

薄唇吐出一聲低咒,大步走向不遠處的醫院人員專用停車場。

走到車子旁,正要上車,不意卻看見丁蔤蓎纖麗的身影從醫院的門口走了出來。

她來醫院做什麽?來找他的嗎?

成濬煩躁的情緒瞬間不見,他的視線與她接觸,目光灼炙地昂立於車子旁,帶著一分期待地等她接近。

他很清楚,只要她肯說一聲抱歉,他就會原諒她,絕對不會再去計較其他,因爲他深愛著她哪!

另一端的丁蔤蓎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站在烈陽下的他,粗獷而挺拔,豐采依舊迷人。

顯然兩人分手的這段時間,他過得極爲愜意,在他英俊的臉龐上,完全看不出失落和難過的情緒。

他好得很,不像她。

這段時間她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每天食不下咽,就連出門逛街也提不起半點興致……

看來,他和倪豔的戀情大概進行得很順利吧?!

想到這裏,丁蔤蓎就滿肚子的委屈和怨氣。

他實在是全天下最可惡的男人了!

口口聲聲說要挽回她的感情,挽回他們的婚約,但是私底下卻和倪豔交往,還在宴會中那樣親密的大膽擁吻……

想到那一幕,她就一肚子火—再思及他把她丟在餐廳獨自離去的惡劣行徑,她更是無法原諒他!

對他,哪還需要什麽信任?

要分手,就分個痛快好了,以後她再也不會和他有任何瓜葛。

丁蔤蓎氣惱地將視線調開,不願再多看他一眼,挺直細腰,直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成濬眯起銳眸盯著她故意繞路而行的身影。

該、死、的!

她這是什麽意思?

她來醫院不是爲了要找他求和的嗎?

爲什麽會在看見他之後,急忙轉身走開?

成濬在她朝醫院後棟的辦公大樓走去時,緊盯著她的眼眸出現抽搐現象,俊容在瞬間轉爲陰騖而可怕。

丁蔤蓎走著走著,感覺背後仿佛快被灼刺的目光燒傷,不由得心中一驚,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她這一個舉動,看在成濬的眼中,非常的不是滋味。

可惡!她就這麽急著想離開他的視線之外?!

一股火氣從成濬的心口直沖上腦門,他用力地甩關上車門,飛速邁動長腿,往丁蔤蓎的方向狂卷而去——

丁蔤蓎回頭覰了眼他陰寒的神色,旋即再轉回身來,驚怕地緊抓著皮包,往前方直跑。

她……竟敢跑?!

「丁蔤蓎,你給我停下來——」後方傳來成濬的咆哮聲。

「啊……我……才不要!」腳穿細跟高跟鞋的丁蔤蓎,被他這個威脅聲一嚇,纖纖身影迅速穿過綠地,更是加快奔跑的速度。

「敢跑給我追?!你是心虛嗎?」

「我、我幹麽心虛?」做錯事的又不是她,他有沒有搞錯啊?!

成濬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地追上了她。

丁蔤蓎感覺他強大的氣勢緊挨了過來,一時情急想轉彎跑上長廊,卻沒看見一旁的廊柱,硬是側身撞了上去,整個人往後跌倒。

「啊——」尖細的叫聲從粉唇逸出。

她簡直不敢想像自己會摔得有多慘、多疼……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的背被一堵寬厚的胸膛承接住,她沒摔慘,也沒摔疼半分,他護住了她。

「呼——呼——」美眸緊閉的她,在他的懷中嬌喘吁吁,過度的奔跑讓她上氣不接下氣。

正當她大口大口地喘氣時,成濬將她扳過身來,俯下鷹隼般的厲眼,盯著她粉嫣動人的臉蛋。

「你爲什麽躲我?」

因爲跑步的關係,讓她兩頰浮上兩抹紅,額上冒著細汗。

目光再往下移,不難發現,她穿的露肩洋裝因爲流汗的關係,讓薄薄的布料貼上她的肌膚,使得她的身段幾乎是呈半透明地烙進他的眼瞳中。

「我——呼——不想見到你,所以,只好跑開,呼——」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駭然地避開他質問的目光。

老天!平時沒有運動習慣的她,突然在烈日下這樣的狂奔,身體實在不太好受。

「你剛剛說什麽?!你、不、想、見、我?」雙手扣住她被驕陽曬得微燙的粉肩,他幾乎是咬碎牙齒地低咆出聲。

「對——呼——你既然、和倪豔交往——我就成全你——所、所以,我們以後都沒必要再見面——唔——」

丁蔤蓎最後的尾音被成濬給吞沒。

他在她喘不上氣時,一隻鐵臂緊拙住她的柳腰,一隻手拙住她的下顎,欺下唇,惡狠狠地封吻住她的嘴。

「唔……」她在他懷中掙扎不休。

他的吻又狂又猛,讓她快要斷氣了,粉嫣的臉蛋也因爲喘不過氣而轉爲粉白。

成濬氣怒地用吻來懲罰她小嘴的不馴,在他也即將面臨斷氣之虞前,很不甘願的還給彼此喘息的空間。

「你、你……要害、害死我嗎?」喔,她好難受。「你……真是渾、渾蛋……有了倪豔……就忘了我,還、還打算害死我……你是、你是渾蛋啦!」

幾乎斷氣的丁蔤蓎,全身虛軟地掛在他的身上,用著全身僅存的一小絲氣力,對他咆哮。

只可惜她的低咆像貓叫,起不了任何作用。

成濬冷哼一聲,鐵臂攬住她香軟的身子,揚高下顎,傲然且強勢地對她說:「我改變主意了,現在,我就帶你去找倪豔,證明我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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