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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愛太輕狂(真愛變奏曲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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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07:23 |倒序瀏覽 | x 1
愛太輕狂【真愛變奏曲之二】 作者:季葒

他們的愛情只談了三天,短短的三天,
卻讓她癡心狂戀地為他奉獻一切。
然而,這只不過是一場騙局──一場他精心設計的假婚姻。
而她,也只是他商場交易的一顆棋子而已。
她不恨他,卻無法承受他對她的殘忍。
於是,她決定遠離這段不堪,用遺忘治療傷痛,
望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他終於明瞭她才是他的真愛。
他決定重新追求她,即使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撫平她的傷痛也在所不惜。
只是,一切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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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07:44
楔子

  “高仕企業”屬於韓氏集團旗下最大的子企業,日前韓氏集團的龍頭韓申,將經營權交給大兒子韓柏毅掌管。甫從耶魯大學畢業的韓柏毅,一歸來,便馬上投入爾虞我詐的商場。

  他是一個非常有企圖心的年輕人,個性沉穩而內斂,頭腦精明犀利,這點完全承襲自父親韓申。

  他的外表英俊無比,身材高大挺拔,渾身充滿王者的領導氣勢,是個天生的領導者——一個讓人不得不臣服的領導者。

  “大宇亞洲貿易中心”是“高仕企業”跨越兩千年第一項重大的投資案,這項投資案是韓柏毅親自企劃的,對於此案,他有著極大的野心和抱負。

  “總經理二線,柯特助來電。”秘書小姐方華清脆的聲音從擴音機裏傳出來。

  站在落地窗前的韓柏毅,迅速地轉回身來,他坐進大皮椅上,長臂一展,利落地接起電話。

  把電話放在耳邊,他靜靜地聆聽著特別助理柯以翔的報告。

  柯以翔整串的報告從電話彼端傳來,韓柏毅的臉色漸漸暗沉下來,兩道眉逐漸擰起。

  “這個老頭子分明是在刁難我。”柯以翔的報告結束後,韓柏毅從齒縫進出這句話來。

  他口中的老頭子正是“大宇亞洲貿易中心”預定土地的地主之一,他的土地持分僅僅只有幾十平方公尺,只佔商場用地的千分之一不到。雖僅是一塊小土地,但卻位於預定地的中央重要位置,而土地所有權人蕭永森卻一直都不肯點頭賣給“高仕企業”。

  四個月來,韓柏毅一直未放棄和蕭永森周旋,但每一次都遭到蕭永森的回絕。

  想想,“高仕企業”花了幾十億的資金承購這塊土地,卻一直遲遲無法動工,因為蕭老頭子的堅持,害得“高仕企業”只能背著一天累積一天的利息,束手無策地望著這塊土地興嘆。

  今天,代表“高仕企業”出面前往商談買賣事宜的柯以翔又遭到蕭永森的拒絕,他這通電話就是打回公司向總經理韓柏毅報告洽談的結果。

  一如以往,今天柯以翔仍戰敗而歸。

  等待的耐性在接到這通電話後全數告罄,韓柏毅不願再等那老頑固點頭了,他準備主動出擊。

  他這一出馬,鐵定要蕭永森放軟態度點頭應允把土地賣給他,要不然再拖延下去,其他高價收購來的土地就要變成廢物堆置場了。

  “我想他既然要求和總經理您本人見面,可能代表他願意改變初衷,把土地賣給我們公司了吧?”柯以翔很樂觀地猜測。

  也許有這個可能,不過照他以往的經驗推斷,蕭永森這只狐狸根本是居心叵測,他想抓住他目前擁有的優勢,對“高仕企業”來個獅子大開口,狠狠地敲一筆竹槓。

  “跟他約個時間,我會親自去和他協商的。”

  對著電話沉思良久,他終於做了決定。幾十平方的土地就算蕭永森開的價碼再高,也不至於使“高仕企業”吃虧。

  為了讓此企劃案能馬上順利進行,他願意接受蕭永森的任何要求。

  “好的,我馬上去。”

  柯以翔收到韓柏毅的命令,立刻掛了電話,重新執行新的任務。

  韓柏毅也在同時收了線,兩手十指交握胸前,深沉的目光放在桌面上的企劃書,他陷入沉思的狀態之中,此刻的腦海裏、心裏全都是這份投資案的事情。

  這個投資案絕對勢在必行,他不會讓任何一個人來阻礙他這個大計劃……

  “總經理外找,是樂妮小姐。”秘書的聲音再次打斷了他的思緒。

  樂妮是現今最炙手可熱的電影新星。商業巨子和美貌女星交往,是商業界常見的情況。今天韓柏毅與樂妮便約好一起去俱樂部打室內高爾夫球。

  韓柏毅迅速地從大皮椅起身,瀟灑地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換上…件昂貴的藏青色休閒外套,按下內線吩咐司機把車開到樓下大門口,掛掉內線,他微微勾起性感的薄唇,帶著淺淺的笑容離開辦公室。

  “毅,不好意思,我來早了。”

  樂妮穿著一件低胸上衣,下半身是一件超短的迷你裙。在看見韓柏毅步出辦公室時,她熱絡地迎上前去,毫不避諱秘書小姐在場,大膽而親密地膩進韓柏毅的懷中,似小鳥般倚在他的胸膛上。

  韓柏毅順勢把她擁在懷裏,同樣寵溺而親熱地攬著她的纖腰,把她帶進他專屬的電梯裏。

  “你來得正好,我剛好忙完。”低沉的嗓音是迷人的。樂妮在他胸前抬首,正好迎上他俯下來的熱切俊顏。

  “毅……”他那雙炙熱的目光顯露著他的欲望。

  樂妮知道他想吻她——

  嬌媚地閉上眼,她踮起腳尖迎上他,下一秒韓柏毅那霸道的唇已經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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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08:12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2-15 00:08 編輯

第一章

  七夕,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

  蕭凈柔把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用一枝原子筆巧妙地盤在發頂上,幾撮發絲淩亂地垂落在肩上,她動作優雅地撩過一綹掉落在臉頰上的發絲順往耳後,然後用白皙的手背拭去秀麗臉龐上的細密汗水。

  今天是中國情人節,也是花店最忙的日子。

  她所開的花店位於東區某條熱鬧的街上,二十坪的小小空間現在擠滿了各式各樣應景的花,當然,還有男人。

  這些滿面春風的男人,都爭相著買花,他們急切地買走蕭凈柔手上的漂亮花束,好趕赴情人節浪漫的約會。

  一束束裹著各種顏色的不織布、蕾絲、緞帶的玫瑰花和金莎巧克力花束,是這些男人們的“最愛”,他們用最大的耐心等她巧手包扎好,然後恭敬地送上幾張千元大鈔,取走花束。

  從早上四點起床,一直到現在晚上十點半,蕭凈柔仍然陷於忙碌中無法抽空歇息。

  忙歸忙,她可是半點怨言都沒有,因為這個工作是她的興趣,只要看見一束束包裝完成的作品帶給客人們一個浪漫的晚上,她就感到非常的快樂,今晚她被這些男人們臉上的幸福笑容所感染,所有的疲憊在瞬間完全消失無蹤。

  十一點,店裏最搶手的玫瑰花數量越來越少。

  十一點五十分,當她送走最後一位客人時,所有的玫瑰花也被他給帶走了。

  忙碌終於結束,蕭凈柔臉上漾起甜甜的笑容。

  “美荷,你老公來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來清理就好了。”

  蕭凈柔送客人到門外,她看見了美荷的老公已經站在對街等她下班。轉身對助理美荷說了一聲。

  美荷欣喜地衝進浴室把雙手洗幹凈,不出幾秒,她就將身上那件綠色的工作圍裙脫了下來,換上自己的薄外套。

  “老板,那我先走了。”美荷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美荷,這束花免費送給你,還有明天讓你休假一天。”在美荷跑出店門前,蕭凈柔趕緊喊住了她。她遞給美荷一束漂亮的玫瑰花花束。

  美荷正值新婚,今天要她留下幫忙,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這個福利是給她辛苦加班的一點慰勞。

  “老板,謝謝你。”

  美荷高興地接過花束,轉過身,幸福滿盈地舉起手上的花束向站在對街的老公揚一揚,然後迅速地跑向對街,奔進等侯已久的老公懷抱裏。

  蕭凈柔欣羨地看著這幸福時—幕,直到美荷跳上她老公的機車離去,她才回到店裏,又開始投入忙碌的整理工作中。

  *****

  整理工作完畢,已是午夜十二點整,蕭凈柔走出店外,寓去前將鐵門緩緩拉下。

  忙碌終於告一段落,她也準備要回去休息了。

  一輛珍珠白色的房車在花店門前停了下來,一位年輕的男士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瀟灑地下了車,朝她慢慢走來。

  “小姐,請等一下。”他站在蕭凈柔的身後,帶著魅力與誘惑的磁性嗓音直直地傳進她的耳內。蕭凈柔的心被這個嗓音震了一下。她訝然地轉過身來——

  “這位先生,請問……有事嗎?”韓柏毅那充滿威嚴的俊逸身影佔滿蕭凈柔的那雙晶瑩美眸。

  第一眼,她的直覺就告訴她他是一個很有身份的男人。

  “我想要買一束花,請問花店還有營業嗎?”

  韓柏毅對上蕭凈柔那雙水亮的眸子,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她,沒想到她長得還挺漂亮的,渾身散發著恬美又優雅的活力。

  如果她把長發放下來,那一定更美了;韓柏毅的心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原來是來買花,看他一身西裝筆挺,可能剛下班,忙得沒空買花送給女朋友。

  “當然。”蕭凈柔給他一個恬靜的笑容。“不過店裏的玫瑰花已經賣完了,你可以接受其他的花嗎?”她彎下身把才剛拉下的鐵門往上推。

  “可以。”韓柏毅身材很高大,他一舉手便輕易地幫她把鐵門往上推到頂。

  蕭凈柔略轉身給他一個感謝的笑意。

  “店裏還有紫色的桔梗花、香水百合和跳舞蘭,這些花比較適合送給情人……你喜歡哪一種花?”踏進小而溫馨的店裏,她又轉身問韓柏毅。

  “你喜歡哪一種呢?”韓柏毅盯著她看,突兀地反問她。

  “呃……我……”他怎麼用這眼神看她,蕭凈柔臉頰很不爭氣地微微發燙起來。“你這花是要送給女朋友的,你應該知道你的女朋友喜歡哪一種花吧……”她避開他的目光,把問題丟還給他。  

  “也不算是女朋友,我只是暗戀著她,所以並不知道……”韓柏毅笑著說,他的目光繼續纏著她羞赧微紅的秀麗臉龐。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會問我這個問題。”

  這女人真幸運,竟然被這麼英俊挺拔的男人暗戀;蕭凈柔心裏好羨慕他口中的那個女人。

  “是啊!我實在不知道該送‘她’哪一種花,所以才會如此冒昧地請問你,希望你別介意才好。”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溫柔得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我……不會介意的。”她的臉變得好紅。“那麼你知道她的個性嗎?是文靜型的還是外向活潑的呢?”

  “真傷腦筋,關於這一點我不清楚耶。”

  “你不清楚?”蕭凈柔狐疑地看著他。

  韓柏毅聳聳肩。“我跟她只有幾面之緣,對於她的個性還沒有機會去了解。”他解釋道。

  是啊!人家剛才都說他“暗戀”那個女人。

  這擺明兩人就是還不熟嘛!

  蕭凈柔了解地點點頭。“那麼你知道她喜歡什麼顏色嗎?呃……我是說她比較常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女人的喜好通常會表現在乎日穿著的服飾上。

  像她,就偏好淺色係的衣服,例如白色、米白、淺灰色、鵝黃色……

  “嗯……應該是白色吧!”他說。

  白色……那女人的喜好跟她相近,那麼她應該會喜歡白色的香水百合花。

  “呃……我覺得香水百合不錯,雖然它沒有紅玫瑰的嬌傃,但是它展現出的優雅沉靜的姿態卻是熱情的紅玫瑰所沒有的……”蕭凈柔對他露出一抹略帶羞怯的笑意,衷心地建議道。  香水百合是她最喜愛的,所以她私心地建議他。

  “就聽你的建議吧,這絕對錯不了的。”韓柏,毅對她是完全的信任。

  “可是香水百合的價格比較昂貴一些……”原以為他不會讚同她的看法,誰知他……蕭凈柔微微一愣,在他黑眸的注視中,她趕緊回過神來。

  “如果一束花就能贏得‘她’的芳心,就算要我傾家蕩產我也願意。”灼亮的黑眸一揚,他的話讓蕭凈柔的心無由來地震蕩一下。

  他願意傾盡所有贏得那位女性地芳心,這——好羨慕呵……

  “那……我趕快幫你包扎花束,好讓你趕緊去赴約。”蕭凈柔心底在嘆氣,她心想著自已何時才能遇到這麼一位願意傾心相愛的男人。

  “謝謝你,請你依照你所喜愛的樣式幫我包一束漂亮的花束。”他說,一雙眼眸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那忙碌卻不失優雅的身影。

  略嫌保守的白色及膝裙下,露出一雙勻稱修長的腿,烏黑柔亮的青絲盤在頂上,裸露出白皙的頸項,玉臂在忙碌中會習慣性地將落在頰邊的發絲撩向耳後。

  在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之下,韓柏毅一雙黑色眸瞳不再是那樣炙熱,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背影,看著她忙碌地拿起剪刀斜剪著過長的花梗……  

  *****

  “這位先生,花束完成了。”

  當蕭凈柔終於把花束完成時,已經是十五分鐘後的事了。她把裝飾得高貴而漂亮偽花束遞給韓柏毅,韓柏毅立時從冥思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呃……好了嗎?”他對蕭凈柔露出一抹微笑,那笑意足以攝人心魂。

  “好……好了……”

  蕭凈柔的心又被他這個俊朗的笑容給震了一下。老天!她今晚大概因為忙碌過度而發昏,要不然怎會老是心跳加速、體溫直往上升?

  “總共多少?”把蕭凈柔的表情看在眼裏,韓柏毅一雙如魅的眼睛再次又對她放出強力電波。

  “一共是二千六百元。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不再是情人節了,所以我把花價調回原來的價格,一枝香水百合只算你一百八十元。”蕭凈柔無力地說,他如果再繼續對她笑下去,那她肯定會被他勾去所有魂魄。

  “謝謝你,你讓我省了不少錢。”掏出名貴的黑色皮夾,他從皮夾內層取出三張千元大鈔遞給她。

  “二千六百元應該不至於讓你傾家蕩產吧!”

  蕭凈柔含笑接過鈔票,她用幽默來隱藏自己早已被震蕩不已的心情。

  韓柏毅聞盲大笑,那笑聲是豪邁沉穩的。

  “如果對方不肯接受我的花的話,我就用我全部的財產來換她的心。”他把錢遞給她,蕭凈柔則把花束交給他。

  韓柏毅在取過花束時,手指指尖碰到了她纖細白皙的柔荑。

  僅只是一個小小的碰觸,蕭凈柔就感覺像觸了電一樣,她羞怯地把手縮了回來。

  “呃……對不起。”驚慌失措之下她竟向他道歉。

  韓柏毅一雙漂亮的濃眉往上高高一挑。

  “你為何向我道歉?”她看起來像一只受到極度驚嚇的小鳥。

  “啊……我也……不知道……”蕭凈柔手足無措地低垂著頭。

  “不知道?”他沉吟著。她還真是害羞,韓柏毅抿著唇,笑意忍在性感的薄唇邊。“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他故意捉弄她,因為他竟然為她這抹嬌紅心動。

  啊!她臉又紅了!蕭凈柔尷尬地轉過身跑向收銀機,她不敢面對他。

  “你……請等一下,我開發票給你,還有找錢給你。”天!她到底怎麼了,竟然如此失態。

  蕭凈柔在心底小小聲地罵著自己,她的一顆心像小鹿亂竄一樣,撲通撲通地跳動不停。

  一分鐘之後,蕭凈柔拿著發票和三百元轉過身來——啊?他怎麼不見了?

  匆忙地跑出店外,她看見他正好要坐進車內,顯然他要離開了。

  “這位先生,你的花……還有錢和發票沒有拿。”蕭凈柔馬上跑到他的身邊。

  “我知道,我只是移一下車。”韓柏毅從車窗探出那張如鐫刻般俊逸的臉,他對她比比車子後方。

  蕭凈柔看向後方,原來他的車擋到別人的出路了。

  她怎麼如此慌慌張張呢?蕭凈柔羞窘地往後退了幾步,她靜靜地站在一旁等他。

  把車子開向前幾公尺,韓柏毅再度下了車。

  見他返來,蕭凈柔忙不迭轉身進店裏取出那束花,還有將手上的發票和錢遞給他。

  “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她衷心地祝福他,心底莫名地竟然有點兒不捨他就此離去。

  韓柏毅視線落在她沉靜清麗的面容,他並沒有把花接過來。

  “先生,你的花——”他怎麼了?老是用這種目光看她。蕭凈柔羞怯地對他笑笑,她提醒他。

  “敝姓韓,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叫我的名字——柏毅。”他接過花束,目光並沒有移開,繼續對她散發著電波。

  “這……韓先生你好,這是找你的錢。”他們如此陌生,直呼名字太奇怪了些。

  蕭凈柔把錢塞進他的手裏,那大掌的溫度燒灼著她的指尖,這燒灼的熱度從她的指尖蔓延至她的心。僅僅碰了一下,她飛快地將手收回。

  但,下一秒鐘,韓柏毅卻唐突地抓住她縮回的柔荑。

  “韓——”他怎麼抓她的手,蕭凈柔秀麗的臉龐閃過一陣錯愕。

  “我比較喜歡你叫我柏毅。”他無視她的錯愕,俯下臉用最迷人的嗓音誘惑她。

  “韓…韓……”老天!蕭凈柔瞪著他貼近的俊顏,他的聲音有催情作用,讓她全身發燙。

  “叫我柏毅,要不然我不會放開你的!”他很堅持地說。

  “柏——毅。”蕭凈柔困難地說出他的名字。

  韓柏毅不滿意但接受地點點頭。

  “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嗎?”他繼續向她催眠。

  “我叫蕭凈柔……”蕭凈柔無法抵抗他的魅力,她輕聲地道出自己的名字。

  “靜柔……你看起來就像你的名字一樣,好文靜好溫柔……”低沉的嗓音低吟著如詩一樣美的詞句。

  “是清凈的‘凈’,不是文靜——”他在讚美她?蕭凈柔秀麗的臉龐染上一抹嬌紅,眸裏閃著莫名的喜悅。

  “凈柔……一樣很美。”他揚起一抹令人屏息的笑。

  怦怦怦!蕭凈柔的心狠狠地跳動三下。

  “柏毅,請你放開我的手好嗎?”從慌亂中回神,她惶恐地瞪著他的手,他還緊握著她。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韓柏毅竟然耍賴。

  除非?

  “你方才說只要我……你就會放手的。”蕭凈柔一驚,再迎上他深邃的黑眸,那眼底充滿著令她不解的熾熱情意。

  “除非你答應接受我這束花,否則我永遠都不放開你。”他的黑眸在說話的同時燃起會將人燒灼成灰的火光。

  他……他在說什麼,他要把這束花送給她?

  要命!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束花……”蕭凈柔的臉上閃過更多的驚訝,她被他那對灼燙的眸凝視得全身快要燒起來。

  “凈柔,這束花代表我深深的情意,我願意傾盡所有來換得你這一顆心——你願意接受這束花嗎?”

  天……天啊!他口中那願意為她傾盡家產的女人竟然是她——蕭凈柔。

  “這是怎麼回事?”一切發生得這麼突然。蕭凈柔兩腿發軟,臉色緋紅得像顆熟透的番茄。

  “我在向你求愛,你願意接受我的追求嗎?”

  就是這麼一回事。韓柏毅把軟綿無力的她擁進身懷裏,把手上的花塞進她的手中。

  他身上有股好聞的古龍水味道,蕭凈柔緩緩地從他懷裏抬頭。

  “你‘暗戀’的對象是我?”她還處於震驚之中。

  “嗯哼!”他挑起眉,兩眼帶著熱情的笑意。

  “告訴我,你肯接受我的追求嗎?”

  “我……”垂下害羞的眸,紅著臉,連露在發絲外的兩個小耳朵也都紅了。

  有哪個女人能拒絕這個男人如此地追求,蕭凈柔在乍見他時,這一顆心早就遺失了。

  她如此羞澀的反應讓韓柏毅心喜若狂。

  “凈柔,從現在起,你是專屬我韓柏毅的,你應允了我的追求,可不能反悔哦,一輩子都不能哦。”激動地捧起她酡紅的俏臉,他英挺的鼻抵著她的鼻尖,炙熱的氣息圈圍在她的唇際。

  “柏毅……可是我不明白——”他的鼻息撲旋在她的鼻端吐納著魅惑,令她迷眩。眨著迷朦的瑩眸,她疑惑地問他。

  “以後你就會明白的。”他說,抑不住心中那份狂喜的衝動,他俯下臉;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他吻住了她的櫻唇。

  她的唇無比柔軟,吻起來好甜好甜……

  韓柏毅在瞬間瘋狂——為她。他用失控的熱情不斷地吮吻著她,她被他的熱情還有唇內殘存的淡淡煙味給誘惑了。

  是啊!以後她就會明白的……

  為了讓投資案順利地進行,他將會不擇手段、徹底地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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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09:06
第二章

  淩晨五點半,韓柏毅一身白色的名牌休閒服,他瀟灑地倚著車,兩條修長的腿交錯著,他手上拿著一支行動電話,正在通話中——

  “對方的態度開始軟化了,我們再和他斡旋幾次,他可能會同意把土地賣給我們。”電話彼端傳來柯特助的聲音。

  “我知道了。”韓柏毅滿意地點點頭,他即刻收了線,目光霍地拉向幾公尺外那間綠色屋頂的小花坊。

  清晨的街道,人車稀少,韓柏毅從煙盒裏取出一根煙,表情深沉地抽著煙。他那雙搜尋的眸說明了他的意圖——他在等人!

  一輛藍色的小貨車阻去了他的視線,那輛車就停在花坊的前面。

  韓柏毅看見了蕭凈柔的身影,她正從那輛小貨車下來,長發依然綰在頂上。

  捻熄煙,他大步邁向對街。

  “嗨,早安!”

  來到蕭凈柔的身後,他用愉悅的嗓音向她打招呼。

  蕭凈柔猛地轉過身來,他那出眾的高大身影落進她驚訝的燦眸裏。“嗨——是你——”

  再見他,昨晚的一切猛然浮現腦海。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讓她以為昨晚只是一場夢而已。

  “我等了你將近一個小時了,還以為我要等到地老天荒才能再見到你。”他說,同時彎身替她把車上的三箱花材疊起來,一起抱下車。

  “你別忙——”蕭凈柔臉頰發燙。她趕忙上前阻止他,他這一身昂貴的衣服,如果被這些花枝給染臟了,那她可賠不起。

  “你別這麼客氣,我可以隨時隨地任你差遣,絕對沒有半句怨言。”他真誠地說道。把花材抱進店裏後放下,他突然回首在她的唇上落了一個吻。

  “老天,你的唇真甜。”

  她的唇似乎具有魔力,韓柏毅只是輕輕一沾就戀上了。

  蕭凈柔僵住了身體,他又吻了她。

  “韓先生,你真的不用幫我的忙——”蕭凈柔不自覺地撫了撫被他吻過的朱唇,嬌羞地對他綻露一抹笑。

  “叫我柏毅。”他打斷她。

  “柏毅…”她還不太習慣這樣親呢的稱呼。

  “嗯,你想說什麼呢?”他問。

  “我……”她要說什麼?在抬眸迎上他那熾熱的雙眸時,她一時之間忘了。

  “等你想起來再告訴我吧。”沒給她思索的機會,他便拉著她的小手,轉身往店外走去。“現在我帶你去吃早餐,一大早就起來忙,你應該餓壞了吧!”

  “唉——我的店門沒有關——”

  迅速地走到對街,他把她塞進車裏,飛快地坐上駕駛座,在她抗議之前,房車已經遠離那未關門的小花坊。

  *****

  不過是一頓早餐,他竟然帶她來這間五星級的餐廳。

  一顆煎成心剩的荷包蛋,一份塗了美乃滋、加上青翠蔬菜和鮪魚的三明治,一份水果沙拉,還有一杯現搾的柳橙汁——看起來非常美味可口。

  “怎麼了,你為什麼不吃?難道你懷疑大廚師的手藝?”韓柏毅揮退侍者,他瀟灑地拉開餐椅坐在她身邊,他的手臂緊貼著她的手臂。

  “我……”他和她如此的貼近,讓蕭凈柔的心跳又不自覺地加快起來。“這麼早,這餐廳怎麼會有營業呢?”她疑惑問道。

  “只要有錢,就算要他們二十四小時營業,他們也照著做。”韓柏毅狂妄地回答她。他知道她容易害羞,便刻意把身體貼近她,一雙黑眸在她嬌。

  傃的臉龐上溜轉,緊盯不放。

  “其實你不必這麼浪費,我的胃口很小,也不挑食,半個饅頭就可以喂飽我的胃。”她閃避著他的注視,小聲道。

  “我一點都不會感到浪費,我說過,我會用我的所有來換取你這一顆心。”她越閃避,他越追隨,不讓她有遁逃的機會。

  他的話很容易讓女人的心陷落。

  “為什麼……你對我……”她想找出答案,因為她如何也想不通為何她會如此的幸運。

  “當愛來臨的時候,我們根本找不到答案。”他對她說,神情是真誠的。“小柔,你會懷疑我的愛嗎?”他問她,神情變得不安。

  她懷疑嗎?一切實在來得太突然了——

  “我——”她該如何回答他。

  “我知道你很懷疑,但是沒關係,我會向你證明我的真心,直到你願意點頭嫁給我。”揮去俊顏上那抹憂鬱,他豁然開朗、充滿自信地說。

  “結婚?”這個名詞讓蕭凈柔的腦海一片空白,他們不過才認識不到十個小時啊,他怎麼就提起了“結婚”——

  “我是以‘結婚’為前提的心態和你交往,你不能接受嗎?”看她思慮的模樣,韓柏毅忙不迭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纖纖小手。

  他得到她是勢在必行的事,絕對不能有一丁點的差錯;韓柏毅心忖著。  

  “唉——唉,我當然可以接受。”幾乎是受到半強迫的,她無法拒絕他。

  “那就好。”韓柏毅感到如釋重負。“你讓我一顆心差點停止運作。”他撫著胸口,很沉鬱地對她說。

  “你看起來這麼健康強壯,心臟功能不至於這麼弱吧?”蕭凈柔抿著唇為他的誇張表情甜甜地嬌笑回應。

  “嗯,若從另一方面來看,我的確是很‘強壯’的——”韓柏毅暖昧地接下她丟來的問題。

  “哪——方面?”蕭凈柔一時意會不過來。

  “關於‘肉體’那一方面!”他欺上臉來,低聲在她耳畔輕喃,還挑逗地用牙齒輕咬了一口她小巧美麗的耳垂。  轟!瞬間蕭凈柔全身像著了火一樣。他怎麼可以在公開場合——

  “柏毅——”她輕斥他。

  “嗯,怎麼了?臉紅成這個樣子?”他皮皮的裝作沒事樣,看著她的反應內心竟然又狂跳了起來。

  他的心好像又為她失控了。韓柏毅臉色一沉,趕緊壓抑住自己波動的情緒。

  “我臉又紅了?”沒發現韓柏毅表情的變化,蕭凈柔為自己紅燙的雙頰發窘不已,兩只纖纖玉指不禁扭絞著淺藍色的洋裝,手足無措地。

  “好紅哦!”他又壞心眼地揶擒她。

  “不要跟你講話了,我要用餐了。”他總愛逗她,蕭凈柔羞窘地咬了一下粉唇,拿起一小份三明治,還沒送人口,她就兀自發愣起來。  “怎麼不吃?要我喂你?”他瞥了她一眼,低竊地笑了出聲。

  “不、不是的——”蕭凈柔緊張地直搖頭。

  “可惜,我以為我能有這個榮幸替你服務。”

  不知為何,他竟喜歡看她羞窘的模樣。他用手支著臉,側著眸,專注地凝視著低垂螓首的她。

  “我自己來。”生怕他真的喂她,蕭凈柔慌忙地取過三明治,小小地咬了一口。

  “合你的口味嗎?”看她的表情,他充滿期待地問她。

  “很好吃。”真的好吃。蕭凈柔羞赧地回視他,她的臉上帶著滿足。

  “好吃就多吃點,看你弱不禁風的,平常的食量一定很小。”他很自然地打量著她,那眼神不自禁地流露出溫柔和關切。  “我的體重已經超重了。”她哪有弱不禁風,蕭凈柔不讚同他的說法而抗議起來。

  “我看不出來你哪兒超重了。”他不相信。

  “我的腰還有臀部——”她脫口而出地反駁,但一開口就後悔了。天啊!她怎麼會如此大膽地和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談論她的身體。

  “如果有機會,我想……”韓柏毅帶著促狹的望上她羞窘的臉蛋。

  “不行!”她羞窘地喝止他要說的話。

  “怎麼了?我只是想說,如果有機會我想帶你到郊外去玩。”他故意逗她,隨後邪惡地揚起眉。

  喔哦!她又出醜了。蕭凈柔的頭垂得更低了,她幾乎想在地上挖個洞好鑽進去。  “凈柔——”他突然用充滿感情的聲音喚她,連韓柏毅自己都被如此深情的聲音嚇到。

  蕭凈柔的心被這款款深情牽引起狂潮,她感覺心跳又更快了。

  “凈柔,有人說過你這模樣……很美嗎?”她嬌紅了臉;低垂著螓首,幾撮發絲落下,淩亂卻性感地掩住了粉頰和玉頸,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有種出脫塵世的美,連韓柏毅也心動不已。

  “沒有……你是惟一的一個。”蕭凈柔嬌羞萬分的微抬起眸,她怯怯地迎上他的注視。

  他用火熱的目光和她交纏——

  “感謝上帝把其他男人的眼睛都遮蔽了,要不然我韓柏毅也不會這麼幸運地認識了你。”他情不自禁地湊過去捧起她嬌紅的小臉,更情不自禁地把唇緩緩落在她的唇際。  “柏毅,這裏是——”他竟然要在這裏吻她。

  蕭凈柔瞥了兩旁的侍者一眼,他難道忘了他們處於公共場所嗎?雖然此時豪華偌大的餐廳裏沒有其他客人,但光是侍者就有十幾名耶!

  “他們不敢打擾我們……”韓柏毅當然知道她的顧忌,但他可不想因此而放棄一親芳澤的機會。

  在她再次的抗議之前,他的唇在下一秒便擄獲了她的,熱情的舌挑開她的唇瓣,饑渴地探了進去。

  這個吻不同於昨晚的接觸,現在的他是熱情而放縱的,在兩唇纏綿的同時,他的手移到她的胸前,大膽地隔著薄薄的絲料愛撫著她小巧渾圓的乳房。  

  “柏毅……”從來沒有這樣被男人撫摸過,蕭凈柔一下子理智盡失,手上的三明治掉落在地毯上,所有的矜持也被拋諸腦後,她任他的唇探索著、任他的掌在她身體的每一寸烙下愛撫的痕跡。

  蕭凈柔以為自已會就此把自己交給他,如果他大膽地要在這裏要她的話。

  但行動電話的鈴響聲打斷了一切。

  韓柏毅倏地從失控邊緣中驚醒過來,他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的絲衫解開兩顆扣子,半露出雪白的胸,及膝的裙也被撩到大腿上,春光無限。

  半掩的眸迷離,櫻唇紅傃,兩頰羞紅——她這模樣真像在森林中迷失的精靈。  他竟然失控了!

  “小柔,對不起!”在電話聲不斷地催促中,他強壓下全身如火燒灼的欲望,把她推開他的懷抱幾寸之遙。

  “啊——”

  突然被推開,蕭凈柔也從迷醉的情欲中清醒過來。稍微恢復理智的她,看見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不禁驚呼一聲。

  “別慌,我幫你。”韓柏毅伸過手來幫她把衣服的鈕扣扣上,又迅速地把她的裙子撫平整。她這嬌傃的模樣被那些侍者看見了,韓柏毅心中竟因此燃起一把無名火來。

  “你的電話一直在響——”蕭凈柔羞窘地不敢抬起頭來面對那些看戲的侍者,她小聲地,提醒韓柏毅。  韓柏毅的情緒懊惱起來,因為這通電話打斷了他的計劃。

  “我到一旁去接,你先用餐吧!”

  拿起電話,他步向餐廳一角,背對著蕭凈柔,恢復原有冷靜的他,神情冷肅地和來電的柯以翔商量投資案的事——

  “蕭先生應允了,他說只要你們一結婚,他就會把過戶資料及所有權狀交給代書去辦理過戶。”

  電話彼端傳來柯以翔興奮的聲音,四個多月的努力終於有了結果,那個頑固的蕭老頭終於答應了。

  他,柯以翔再也不用窩在這鳥不生蛋的鄉下,每天陪著那蕭老頭到田裏除草。

  一直以為會半途夭折的企劃案終於有了大幅的進展;韓柏毅收了線,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笑。  他得意的目:光看著玻璃窗裏蕭凈柔優雅用餐的倒影,那影像是令人悸動的,但他卻不能心動,因為蕭凈柔只是他的一步棋子。

  *****

  七點鐘,馬路上已擠滿了上班的車潮。

  “不好意思,讓你麻煩了。”

  “一點都不麻煩,反正很顧路。”

  用餐過後,為怕耽擱韓柏毅的上班時間,蕭凈柔本來是打算自己坐計程車回花坊的,但韓柏毅非常堅持送她回去,堅持的理由是他順路。

  “你在哪兒高就?”蕭凈柔很好奇他的身份。

  “我在‘高仕企業’上班,公司就在你的花坊的對面,從我辦公室的落地窗往外眺望,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你那間綠色屋頂小屋,有時候你出來走動,我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原來我們的距離這麼近。”每個人都知道“高仕企業”是“韓氏集團”旗下最大的企業,能在這赫赫有名的企業裏任職,想必學歷一定相當高。而看他平時昂貴有品味的穿著,職級應該很高吧?

  “就是近水樓臺,才會讓我幸運地追上你嘍。”

  沉穩地駕著車,他似乎不急著趕回去換衣服上班。

  “你幾點上班?”蕭凈柔替他心急。

  “九點,時間還算充裕。”反倒是他,悠哉遊哉的。

  “希望我沒有耽擱到你的時間才好。”看這塞車情況,她樂觀不起來。

  “你放一百個心,我就算趕不及去上班,也沒人敢說話。”他是“高仕企業”的最高領導人,公司是他的,誰敢對他有意見?不過這一點他並沒有打算告訴她,因為……他暫時不要曝光自己的身份比較好。

  在韓柏毅的保證下,蕭凈柔才稍稍安了心,她看著他利落又熟練地駕著車,十幾分鐘之後,花坊到了,蕭凈柔向他道聲謝謝之後開門下了車。

  “等一下。”韓柏毅伸過手來,在她跨下車前拉住了她的皓腕。

  “有事嗎?”蕭凈柔又坐進車子來。

  “沒事……只是想吻你。”他欺過臉來,單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壓近自己,他的唇隨即落下,準確無誤地攫住她嬌嫩的唇。

  這只是一個道別的吻,但卻轉變成纏綿悱惻的深吻——

  倣佛世界都停止運轉了,在蕭凈柔就要跟隨他的撩撥而沉陷情欲之前,他放開了她。

  “再見。晚上下班後,我繞過來帶你去用餐。”

  他這個又狂又猛的深吻讓她軟綿無力地攀附在他的胸前喘息。

  “好……”她吐氣如蘭,那氣息非常不穩。

  韓柏毅睨著懷中的她,勾唇笑著,那笑容有著深沉的涵義卻又帶點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迷惘。

  *****

  午後五點,韓柏毅提早下班,他換上一套雅致的寶藍色係襯衫、長褲,這個顏色將他的帥氣襯托得更沉穩豪邁,筆挺的衣著讓他已臻完美的外表更是無懈可擊。

  來到地下停車場他個人專屬的停車區,他打開一輛寶藍色跑車的車門,長腿畫了一個半弧,非常帥氣地坐進駕駛座上。

  多金的他,一共擁有六輛不同廠牌的進口名車,每一次外出,他都會衡量當日的行程地點來決定開哪一輛車。

  才坐進駕駛座,隨身的行動電話就響了。

  來電顯示是樂妮。

  “毅,我主演的新片首映會六點在‘威納戲院’上映,你一定得過來哦。”

  首映會?!若不是樂妮的提醒,韓柏毅壓根兒都忘了他早在上個月就應允樂妮一定抽空出席她的首映會。

  應她的請求參加首映會,無非就是要把他倆的戀情公開,樂妮說這是造勢的一種方式,同時也向愛護她的忠實影迷們交代她的感情生活。  

  韓柏毅雖早已答應樂妮的邀約,但今晚是否出席,他卻猶豫了——因為他不能在這節骨眼上鬧出新聞來,萬一被蕭凈柔看到了,那他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費了?

  “樂妮,我今晚有個應酬抽不開身——”隨便找了個理由,韓柏毅決定不在首映會上曝光。

  電話彼端傳來樂妮的抽噎聲。

  “人家不管你到底有多忙,今晚無論如何你一定要來。”嬌滴滴的聲音有著倔傲的怒氣。

  “我恐怕是沒辦法赴約,請你體諒我好嗎?”

  他不想讓樂妮失望,但情非得已。

  而體諒他……那她今晚就得自己唱獨角戲了,前些日子她都已經向記者們放出風聲,今晚她的男友會出席首映會……樂妮在電話彼端思忖著。

  “韓柏毅,你今晚如果沒來參加首映會,那我們就分手好了,以後你別來找我!”對著話筒生氣地大叫,樂妮做出強硬的決定。韓柏毅今晚若不現身,那他倆剛剛萌芽的戀情就完蛋了。

  分手……韓柏毅還不想和她畫上休止符。

  “樂妮——”

  韓柏毅對著話筒.急切地喚她,還來不及解釋,樂妮已經掛了線。

  這可怎麼辦?韓柏毅重重捶了一下方向盤。

  思索半晌,念頭一定,他啟動弓擎,一聲怒吼後寶藍色的跑車即。以雷霆萬鈞之勢馳出停車場綠屋花坊在停車場的左邊方向,但韓柏毅所駕的跑車卻轉向右邊。  

  今晚他必須去赴樂妮的約,至於和蕭凈柔的晚餐約會先擱著吧!反正她已是他的籠中之鳥,飛不掉了。

  *****

  韓柏毅失約了……

  蕭凈柔從六點等到現在,他還是沒有依約定來帶她去用餐。

  他可能忘記了吧!

  深夜十一點,蕭掙柔把放在騎樓上的石斛蘭和卡土比亞、滿天星搬進店裏,全部擺放妥當後,她把鐵門拉下來關上。

  帶著失望寥落的心情踏著幽幽月色轉進隔壁巷子裏,她的住處就在巷子底一間五層樓老公寓的頂樓。

  昏暗的路燈將她獨行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她漫步在月光下,柔順的長發放了下來,在走動間,引曳飄動。

  那身影顯得好孤單——偶爾擦身而過的路人都這麼認為。

  “柔,等我一下。”韓柏毅趕在蕭凈柔開門進入公寓的樓梯間前喚住了她。

  蕭凈柔聽見他的叫喚,飛快地旋過身來,烏黑柔亮的發絲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這個旋身的動作好美,韓柏毅的心在此刻被她勾引去了,他怕自己會失控,欺近她的腳步遲疑了。

  “柏毅,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原本落寞的水眸無法掩飾乍見到他的喜悅,一抹嬌紅染上兩頰,眼底閃著因興奮而晶亮的光採。

  “很抱歉,我實在忙得抽不開身。”今晚的確如此,他陪著樂妮穿梭在首映酒會,向每個記者展現他們恩愛熱戀模樣,利用他的知名度替樂妮的新片造勢。

  “沒關係,公事要緊。”蕭凈柔很體諒地說。

  她站在斑駁的鐵門前面,和他距離兩公尺遠的對話著。

  “晚餐你用過了嗎?你不會等不到我就沒去吃飯吧?”韓柏毅抑住了內心的騷動,才又舉步走向她面前。

  “我吃了一個甜甜圈。”她等不到他,胃口全沒了,所以晚餐就在隔壁盼便利商店買了一個面包。

  韓柏毅聞言,皺起眉。

  “就一個甜甜圈能吃飽才怪,走——我這就帶你去吃宵夜。”他牽起她柔軟的小手往回走,他的車就放在巷子口,還沒熄火。

  “不用了,我吃不下——”蕭凈柔婉拒他的好意,他才剛忙完公事,應該很累了。她不希望佔用他休息的時間。

  “你吃不下就坐在一旁陪我吃,我餓死了。”

  不由分說,他就是堅持把她拐上車。這倒是實話,他真的餓了,因為剛才在酒會上忙著和記者打交道,壓根兒沒時間用餐。

  蕭凈柔由他去,因為她也想陪著他。

  “你以後就算再忙也該抽空吃飯,要不然你的胃會出毛病的。”被他霸道地拉著走,她沒有責怪,反是柔順地笑著。她擔心他,關切地叮囑他。

  “是的,老婆大人。”反手關上車門,韓柏毅打了兩圈方向盤,換一個車道,跑車準備上路。

  “你別亂講,我……我又不是你的——”韓柏毅的話讓蕭凈柔好羞,他竟然這麼親密地叫她。

  “未來就是了,我想先叫習慣啊!”他側眸看她羞赧的容顏,唇角抿著愉悅的淺笑。

  “誰要嫁給你了!”她嗔瞪他一眼,水眸帶著羞意。

  “等我今晚把你拐上床,到時候你不嫁我都不行了。”他挑起眉,暖昧地對她眨眨眼。

  轟地,蕭凈柔僵住了,清麗的容顏紅燙得不像話。

  他對她意圖不軌……

  如果她夠理智的話,應該馬上回家,不要和他出門……

  但——她竟對今晚有所期待……理智和情欲在蕭凈柔腦中不斷拔河。

  跑車在夜色中奔馳,蕭凈柔臉上的紅浪未褪,兩人都兀自陷入沉默中……此時一通電話打破了這寧靜的氣氛。

  韓柏毅習慣性地先瞥了一眼電話上所顯示的來電號碼——

  是樂妮,她大概要追問他中途離開酒會的原因。

  不管她了!此刻他只想和蕭凈柔在一起。

  韓柏毅手指一按,關掉手機。

  這突兀的舉動引採蕭凈柔的注意。

  “今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想談公事了。”

  他側首給她一個解釋,蕭凈柔漾起恬柔的笑意回應他。

  她相信他的說詞,全然相信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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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她以為他會帶她到高級餐廳去用餐,但她錯了。韓柏毅一路開到淡水,他們倆就坐在河堤岸邊的矮木桌上,吃著燒烤。

  看他把袖子卷到手肘,解開藍色襯衫前兩顆鈕扣,古銅色的手臂利落地翻動烤盤上的蝦子和牛小排,蕭凈柔也幫忙用筷子翻動鋁箔紙盒內燜煮的豆芽。

  接下來的兩個鐘頭,他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邊也不忘替她布菜。蕭凈柔看在眼裏,對他的好感又多添幾分,在那斯文沉穩的外表下,原來也有輕松的一面。

  蕭凈柔把盤子裏最後一只蝦子吃完,用紙巾擦凈油膩膩的嘴巴後,她便走到一旁等候從櫃臺結帳的韓柏毅。

  付完帳的韓柏毅走向她,看著唇邊還有沾醬的他,蕭凈柔抽出一張面紙細心地替他擦拭。

  韓柏毅眼眸一閃,突然張嘴含住她的手指。

  “呀!”蕭凈柔輕呼一聲,又滿臉紅浪。“你怎麼……”她羞得趕緊收回小手,瑩眸羞窘地嗔瞪他一眼。

  “是你自投羅網的。”韓柏毅聳聳肩,皮皮地說。

  “不理你了啦!”他總愛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做出暖昧的舉動,蕭凈柔低垂著小臉掩飾臉上的羞紅,快步的往前走。

  “唉,只不過是咬你一下,你就不理我,未免太絕情了吧!”韓柏毅大步跟上,從身後攬住她的腰,緊緊地將她箍進懷裏。

  “柏毅,我不習慣這麼親密的——”被環抱在懷裏的她,低聲抗議,她的臉垂得更低,完全不敢抬頭看經過身邊的路人。

  “不習慣怎麼行,以後我都會這樣攬著你走路呢!”他完全沒有松開的打算,邁著閒適的步伐,迎上清涼的晚風,帶她漫步在河堤邊。

  淩晨兩點二十分,韓柏毅駕車送蕭凈柔回她的住處。

  把車停在巷子口,蕭凈柔打開車門要下車。

  “等一下,你又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了。”韓柏毅拉住她,略一使勁又把她帶回車子裏。

  “什麼事?”難道她忘了拿皮包嗎?

  回過螓首,一道黑影湊上來,是他那張俊逸無比的臉,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唇便在下一瞬間吻上她的。

  “柏——”她的輕呼被韓柏毅熱情地吞沒,他如癡如狂地纏上她香甜柔軟的粉唇,直到彼此都快喘不過氣來。

  “柔,不要回去——”

  他的手置在她的腿上,隔著衣料摩挲著她,他的唇還戀在她紅腫的唇邊,留一絲縫細,他開口請求她;低沉嗄啞,十足魅惑的聲音令人不忍拒絕。

  “不行——”他在誘惑她,他真想拐她……

  蕭凈柔燙紅著臉,扯開他覆在她腿上亂來的手……

  “為什麼不?”他卻又欺了上來,這次毫無節制的手更瘋狂爬上腰際。

  “我得早起去花市批花,現在得趕快回去補眠才行,要不然是爬不起來的。”她拍掉他的魔掌。

  “休息一天不行嗎?”他不放棄地建議道。

  “做生意怎能隨便休息,這對客人不好交代。”

  她不接受他的建議。

  “你對我就能交代嗎?”他不快地抗議,像分不到糖果的小孩。

  討價還價還沒結束,那只手又回來了,這次更離譜,帶著懲罰的意味,他直接覆上她的酥胸。

  她小巧的乳房在他的一手掌握之中,但卻渾圓富有彈性;韓柏毅心裏騷動了起來。

  “喝……韓柏毅……”

  他的手隔著布料揉撫著她的玉乳,蕭凈柔倒抽了一口氣,整個人像要燒起來一樣,全身發燙。

  要命、要命呀!他在愛撫著她的……

  “別連名帶姓叫我。”他呢喃,聲音喑啞。

  “韓柏毅,不要這樣——”蕭凈柔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用僅剩的一些理智阻止他。

  “為什麼不?我今晚想和你在一起,我很渴望和你做愛——”唇毫無預警地往下移了幾寸,螓首埋在她的後頸,滾燙的唇輕咬著她的耳垂。

  火從腳底燒上耳根,她無法承受他這般露骨的求愛。

  “柏毅,別……”她拒絕的聲音好虛弱。

  “小柔,不要拒絕我,我明天一早得趕到T市去開會,這一去要三天才能再和你見面……”

  他可不會因為她的拒絕而放過她,今晚的計劃是把她拐上床,這麼做才能讓他感到安心,這樣她也才會答應他的求婚。

  為了那閒置已久的商場投資案,今晚得到她……是勢在必行的計劃。

  “可是我——”

  “你的拒絕會讓我心碎。”他的手移回自己的胸口,撫著他即將會破碎的一顆心。

  沉淪和理智在拔河著。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告訴她,她不能衝動地把自己交給一個只認識一天的男人。雖然他是那麼地讓她心動,這二十六年來,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說好——”她的猶豫讓他再下猛藥,他把她壓躺在皮椅上,唇又繞上了她的唇釁。“你如果不答應我,我即刻會在這裏要了你。”他威脅她,結實的身體覆上她,一陣戰栗傳過蕭凈柔軟綿的嬌軀。

  “柏毅……”她快要放棄堅持了。

  “趕快答應我。”他咬著她的下唇,深不見底的黑眸炙熱地凝視著她素凈又散發誘人紅暈的美顏。

  “好……”

  理智在這一瞬間被拋開,她無力地點頭應允,

  雙眸是迷離的……

  *****

  她真的被他給拐來了。蕭凈柔心裏除了忐忑不安,更多的是羞澀。

  “這間浴室給你用,我到樓下客房那間去梳洗。”韓柏毅帶蕭凈柔進他的寢室,他打開浴室門,把她推進浴室內。

  僵在浴室門口,她手足無措地看著裏面那大得離譜的豪華按摩浴缸。

  “我的浴袍就掛在左邊墻上,你將就著穿吧!”

  看她裹足不前,他失笑地索性將她拉進去。“要我替你擦背嗎?”他噯昧地對她眨眨眼。

  “不,不必!”不假思索,她緊張萬分地拒絕他的好意。

  “哦喔,真是可惜。”韓柏毅滿臉的失望,他又壞心眼地逗她。離開浴室,他反手替她帶上門,在關上門前,他不忘提醒她——“小柔,你若洗好澡,就先到床上去等我。”

  和他上床——這句話轟地十聲雷響,讓思緒迷離的蕭凈柔理智瞬間回籠。

  “柏毅,我覺得我們的進展太快速了,我們不該——”衝回門邊,她拉開門,要告訴韓柏毅,她反悔了,今晚她不該來他的住處的。

  但韓柏毅那藍色身影已消失在房門後面,他下樓去了。

  半小時後,蕭凈柔終於鼓起勇氣走出了浴室。她手足無措地僵在門邊,清澈的水眸不安地望著半臥在床上看書的韓柏毅——他沐浴過了,給人一種舒爽的感覺。他僅在腰間圍著一條短毛巾,裸露在空氣中的古銅色胴體是結實粗獷的,完全不同於他平時裝扮的斯文沉穩。

  “你怎麼沒換上睡袍?”看她還穿著來時的洋裝,他不解地問她。都說了要上床的,她怎麼還一副忸怩的模樣。

  在他認為,男女歡愛這件事應該是每個成年人習以為常的事,她應該不會這麼害羞才對。

  “柏毅,我看我還是回去好了。”雖然她還是梳洗過了,但是她後悔了,她下定決心今晚絕不能衝動和他發生關係……

  跨下床,他走到她的面前,雙手拉住她的小手,親密地和她十指交纏。

  “都說好今晚住在我這兒的。”他的額抵著她的,用誘哄的口氣安撫她的不安。

  “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天,這……實在太快了。”

  她搖晃著腦袋瓜,跟他交握的手掌冒著細汗——他的手掌好厚好燙。

  她反悔了,計劃被中斷了;韓柏毅皺眉。

  “你應允的,怎可以反悔呢?”他質問她,口氣是不耐的,抓她的力道重了一些。

  蕭凈柔被他突然的轉變嚇著了。“柏毅,你怎麼了?”她不解地問他。

  韓柏毅猛地想起自己差點暴露了動機。

  “我只是……今晚你不能走,說好要陪我的。”

  他太急了,這會讓她起戒心。韓柏毅馬上放軟態度,又回復柔情的模樣,用慣用耍賴的方式留住她。

  “可是太……太快了。”她說,螓首低垂著。

  “那——這樣吧!你不要回去,我保證今晚絕對不會發生任何事,除非你同意。”他舉手保證。

  今晚他一定要留住她。

  微微抬眸望見他那認真的表情,她輕嘆口氣。

  “好啦!”她又投降了。

  韓柏毅高興地打橫抱起她,把她抱上床。她被安置在大床的左側,他則安分地躺在她身邊,手撐著頰睨著她猛瞧。

  他發現她真的很容易害羞——

  “別這樣看我,快睡啦!”他的注視讓她的臉又火辣燒燙起來,忙不迭地拉過絲被半蒙住素凈無瑕的臉蛋。

  韓柏毅被她的舉動惹得低笑不已。

  “你不去換睡袍嗎?”他竟然期待她穿睡袍的模樣。

  “不要,你那件睡抱太大了。”其實她剛才有試穿過了,實在大得離譜,太大敞開的領口可以看見她胸前整片春光。

  太大?韓柏毅腦海不由得浮現她酥胸半裸的迷人模樣。

  “我另外拿件棉衫給你穿好了……”把她從絲被裏拉下床,他走到衣櫃前,從排列整齊的衣架上取下一件質地柔軟舒適的深藍色休閒棉衫。

  把衣服遞給她,蕭凈柔猶豫一會兒,接了過來,跑進浴室內換上。

  當她再度出來時,韓柏毅回身看她,那一瞬間他被震懾住了。

  那件棉衫很長,衣擺甚至及膝,幾乎把她的嬌軀全裹住了。

  但她那特別的氣質卻讓韓柏毅迷惘了。那屬於女性的嬌弱純稚,被這件寬大的男衫給完全襯托出來。

  “怎麼了?”他看呆了,蕭凈柔不安地看著他。

  “沒——”他壓抑住內心的騷動,胡亂地搖搖頭。“上床睡覺吧!”他若無其事地拍拍身邊膨松的枕頭,其實身體已經起變化了。

  絞著手指,她慢慢地踱到床邊,慢慢地爬上了床,慢慢地拉過絲被蓋住自己的嬌軀。

  “晚安。”她低聲地說,側過身子,背對著渾身散發著強力電流的他。

  “晚安——”他嗄啞的聲音低喃著,半轉過身,面對著她的背,大手撩起她後頸的長發,在她白皙的頸烙上一個滾燙的吻。

  蕭凈柔以為他會違背約定,又要對她不安分,但韓柏毅很君子地只向她索取了一個晚安吻,然後就轉過身子,也背對著她,沉沉人睡了。

  他沒有碰她,她該安心的,可——為何心裏卻感到失落……

  *****

  曙光乍現,睡夢中的蕭凈柔感覺到有個東西在她胸前蠕動,她的背脊涼涼的,奇怪……

  她猛地張開惺忪的瞳眸,低首一瞥,赫然看見她全身赤裸,更可怕的是有一只大掌覆住她的雪峰,正愛撫著——

  “韓、韓柏毅——”說好他不會逾矩的,除非她同意,可……

  火辣辣的感覺爬滿全身,蕭凈柔羞澀地抓住他撫住她的大手,企圖制止他。

  “早安。”慵懶低沉的嗄啞聲從背後傳來,韓柏毅長滿胡渣的下巴輕輕地磨蹭著她雪白的美背。

  隱忍了一整晚,他再也忍不住了。

  趁她熟睡之際,他悄悄地褪去她身上的棉衫、她式樣保守的胸罩和貼身底褲。

  “韓柏毅,你違背了約定,你怎麼可以趁我睡覺時對我不規矩。”她嗔斥,羞得不敢回過身看他的表情。

  “對不起,我實在是隱忍不住了。”

  *****

  結果,她和認識一天的男人上了床,還跟著他前往T市開會,這個會議為期三天,蕭凈柔把花店的工作交代給助手,自己就這麼跟著韓柏毅,開車去了南部。

  “身體還疼吧?”韓柏毅沉穩地駕著車,他突然轉頭問蕭凈柔。

  蕭凈柔猛抬眸,迎上他那雙熠亮的黑眸。

  “還好……”她好害羞,只要一和他的眼神接觸,她就想起今天早上兩人在床上纏綿的畫面,他在床上好狂野,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一匹她不認識、完全抓不住的駿馬。  

  “你會後悔把自己交給我嗎?”看著她羞怯的紅撲臉蛋,他禁不住愧疚地衝動問她。

  “不會。”蕭凈柔的回答是很篤定的。她望進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裏,她的表情、語氣、眼神都告訴他她是再認真、再肯定不過了。

  “為什麼?”他在利用她啊!

  “因為——我愛你啊!”姣麗紅傃的臉龐漾出一朵如花綻放的笑意,然後迅速低下螓首,害羞得不敢看他。

  韓柏毅在心底嘆息,黑眸下是陰沉的。

  “我也‘愛你’,我會傾盡我一輩子的心力。”

  他違背良心地隨後附和。  完全不知道他計謀的蕭凈柔甜美地笑著,這輩子能找到如此出色又用情專一的伴侶,夫復何求呵!她沉浸在幸福的光環裏……

  藍色跑車在陽光下奔馳,再兩個鐘頭,就抵達T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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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09:50
第四章

  韓柏毅為了馬上向蕭凈柔的爺爺提親,他甚至沒有出席今天的會議。

  車子駛進一條產業道路,緩緩往半山腰爬行。

  “柏毅,其實我們可以等你開完會再回來找爺爺的……”蕭凈柔認為韓柏毅不能為了私務而怠惰公事,一路上她一直不安地說服韓柏毅把車轉回頭,回去“山野度假村”開會。

  “我說了不要緊,缺席一場會議還不至於被炒魷魚。”韓柏毅一路向她保證。他是“高仕企業”的老板,誰敢在他頭上動刀。

  可是蕭凈柔卻完全不知他的身份,她的憂心一直到了韓柏毅的手機響起才中斷。

  “會不會是公司打電話來要你回去開會?”她問,韓柏毅已接起電話,他一手慢慢地打著方向盤,把車子暫時停在路邊。

  “喂——”

  “毅,你好可惡,竟然背著我和女人度假——

  “樂妮……”

  “你不要叫我,你這個負心男人。”才把電話湊近耳邊,就傳來樂妮心碎的哭泣聲,她大聲控訴著他,這令韓柏毅感到無措。

  聽她的質問,顯然她已經知道他和蕭凈柔出遊的事。是誰告訴她的?柯以翔不可能多嘴……

  那應該是度假村的經理,她和樂妮是舊識,當初會人“山野度假村”的會員,也是樂妮介紹的。

  該死的!他怎麼沒有想到這點漏洞!韓柏毅懊惱地抓著電話要向樂妮解釋,但蕭凈柔那溫柔憂心的雙眸直瞅著他,讓韓柏毅住了口。

  “怎麼了?”看他眉心突然緊鎖,蕭凈柔憂慮地問。她剛才聽錯了嗎?韓柏毅叫著“樂妮”這個名字,她知道這個女人是誰,是現在電影界最年輕最漂亮的女明星。

  他和樂妮是什麼關係?一團疑惑在蕭凈柔胸口盤旋。

  韓柏毅緊抓著電話,他在心裏祈求樂妮別負氣掛了電話才好。“只是一點小麻煩,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你等我一下,我處理好再上路。”

  他先安撫蕭凈柔,然後迅速下了車,走到遠處去講電話。拉遠距離是怕被蕭凈柔聽到他和樂妮之間對話的內容。

  “樂妮,你聽我解釋——”韓柏毅來回踱著步。

  “我不要聽你任何的解釋,除非你現在馬上回來B市找我,要不然我們之間就完了。”樂妮大聲尖叫,聲音是哽咽而傷心的。

  “你不要耍脾氣,我現在在辦正事,事情絕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你別聽信旁人造謠。”韓柏毅用最大的耐心安撫樂妮。樂妮的脾氣既驕縱又不講理,韓柏毅一直是了解她的。

  “席安才沒有造謠,你和那個女人昨晚一起親密地用餐,還同住一個房間一整晚,你說——這是席安在造謠嗎?”  

  “這——”樂妮指證歷歷,讓韓柏毅再找不到藉口解釋。

  “你沒藉口了吧,這代表你承認了是不?!”

  “樂妮,事情絕不是你所認為的那樣……”

  “不管怎麼樣,韓柏毅,我告訴你,你現在如果不馬上回來B市找我,我們之間就完蛋了。”

  沒有給韓柏毅辯解的機會,樂妮憤怒地掛掉電話。韓柏毅一臉無奈又煩亂地看著嘟嘟作響的電話,束手無策。

  蕭凈柔透過車窗看著韓柏毅一臉陰沉,他似乎和對方談得不甚愉快。

  幾分鐘的穩定情緒後,韓柏毅再回到車上。

  “柏毅,我看我們還是——”

  “沒事了,你別擔心,我們去找你爺爺吧!”

  韓柏毅一坐上駕駛座,蕭凈柔就開口,但被韓柏毅給打斷了。

  所有的計劃就差臨門一腳,韓柏毅可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任何的問題,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取得那塊土地的所有權。

  *****

  蕭凈柔絕對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噩耗。

  當房車緩緩停在田間小石路時,她迫不及待地飛奔進紅瓦三合院,她已有一個月沒有回來看爺爺了。

  當她要跨進三合院時,卻在大門口遇見隔壁鄰居的老嬤嬤。

  “阿柔,你可回來了!”老嬤嬤看見蕭凈柔,趕緊走了上來。

  “阿嬤,你好,好久不見了。”蕭凈柔給老嬤嬤一個甜美笑容,但老嬤嬤臉上那焦慮、沉重的神色讓她感到不安。“阿嬤,怎麼了?你的臉色——”她走上前扶著行動不太方便的老嬤嬤,憂心地問她。  

  “阿柔,你現在趕快、趕快去醫院看你爺爺,你爺爺他——”

  蕭凈柔的話還沒問完,老嬤嬤就緊張地催促她。

  “爺爺怎麼會去醫院,他發生了什麼事?”

  聽老嬤嬤的話,蕭凈柔原本一顆飛揚的心瞬間掉到谷底。她抓著老嬤嬤的手,心慌地追問。

  “你爺爺他早上心臟病又發作了,我們家阿朋開車送他到醫院去急救,阿柔,你趕快去醫院,去遲了恐怕……”老嬤嬤不敢再說下去。

  爺爺的心臟病“又”發作?她從來沒聽爺爺提起過他有心臟病。  難怪這幾年來他會一直替她介紹對象,一直急著把她嫁出去,原來爺爺他——

  “柔,怎麼不進門去?”韓柏毅這時停妥了車,他邁開大步走來,看見蕭凈柔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他憂心地問。

  “柏毅,快,我們趕去醫院,爺爺他——”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焦急心慌地拉著韓柏毅往車子’的方向踅回。

  看她一臉蒼白又焦慮,韓柏毅沒有多問,他重新啟動引擎,車子呼嘯一聲,從方才上來的路往山下疾馳而去。

  *****

  站在病床前,看著爺爺老邁蒼白無血色的面容,蕭凈柔的心好愧疚,她很自責自己從來不去關心爺爺的身體,她一直以為他老人家的身體還是很硬朗強健的,沒料到他只是表面上的逞強,早在四年前他就發現他得了心臟病。

  “小柔,我們走吧!”韓柏毅去櫃臺辦理住院手續,他回到病房,看見蕭凈柔纖弱的身影無助地佇立在病床前,這樣的畫面讓他的心狠狠揪痛一下。

  他溫柔地把她攬進懷裏,大手輕輕地替她拭去臉上的眼淚。

  “我要留在這裏照顧爺爺。”蕭凈柔不想離開,執意要留下來。

  “你忘了剛才爺爺交代的,他要看到你高高興興地當新娘子,不要見你這副哭哭啼啼的模樣。”他說。

  他們一個小時前趕來醫院時,得知蕭永森已經急救成功,在鬼門關前挽回了一條老命。但醫生說他的病情隨時有惡化的可能,因此需要請個專業看護,讓看護二十四小時待在身邊照料,隨時注意他的病況。

  韓柏毅很有條理地按醫生的建議處理所有事項,這點讓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蕭凈柔很感激。

  四十分鐘前,蕭永森清醒過來,他一看見蕭凈柔和韓柏毅,身體虛弱的他不由分說地抓著兩人的手,直嚷著要蕭凈柔抓好良機嫁給韓柏毅。

  他說這是天賜良緣,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到像韓柏毅家世這麼好的男人了。

  韓柏毅站在病床前心裏冷笑著,蕭永森打的算盤還真是精,一塊幾十平方的小土地要換他孫女一生的榮華富貴。

  蕭凈柔處於傷心欲絕的狀態,根本無心去注意爺爺和韓柏毅心裏的算計,從頭到尾她只是聽從蕭永森的話不斷點頭,不論蕭永森此刻要求她做什麼,她都一定會去完成。

  “可是我……”蕭凈柔想起爺爺的要求,他要她馬上嫁給韓柏毅,在他還來得及看見她的幸福之前。

  “得走了,我們得趕去婚紗公司試穿禮服,明天一早得趕去教堂……”既然蕭永森如此迫不及待把蕭凈柔往他懷裏塞,他也樂得趕快把她娶進門,只要結婚手續一辦妥,那塊土地就馬上會落進“高仕企業”的名下。

  “明天?”需要這麼急嗎?蕭凈柔疑惑地抬起淚眼看著韓柏毅。

  “我的小柔,我愛你,如果可以我甚至不願意等到明天,現在就馬上把你娶到手。”她在懷疑,那眼神對他有著不確定的信任。韓柏毅忙不迭安撫她,用他最擅長的溫柔愛語。

  蕭凈柔排除心中的不安,倚進他的懷裏,決定把自己交給這寬壯溫暖的胸懷。

  *****

  由於實在是太過於倉促,這個婚禮除了牧師證婚之外,就只一個見證人出席,他是——柯以翔。

  蕭凈柔穿著一套剪裁簡單、樣式雅麗的白紗,輕點胭脂的美麗容顏帶著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站在神的面前和韓柏毅親密地擁吻著。

  這一刻應該是幸福的,但為何她卻感到空虛而怪異。

  當韓柏毅親熱地擁著她走出教堂時,她看見柯以翔臉上掛著沉重的神色。

  “柏毅……”

  “嗯?!”

  “我……”

  “想說什麼?”

  她在韓柏毅的懷裏抬眸,想向他吐露她的感覺,但在接觸韓柏毅那雙熱情的黑瞳時,所有一切的疑竇和忐忑都煙消雲散了。

  “沒事。”對自己的不安感到可笑,她輕笑地搖搖頭,韓柏毅被她的笑容吸引,忍不住又俯下臉,在教堂的門口吻她。

  “呀——”來不及驚呼,她的聲音被韓柏毅那貪婪的唇給吞沒。

  燦爛的陽光投射在這對新人身上,教堂兩旁盛開的野百合花似乎也在為這場婚禮祝福——蕭凈柔在心裏愉悅地嘆息,驅走內心的不安之後,取而代之是幸福滿盈。

  當他緩緩放開她,蕭凈柔羞紅著臉、低垂著螓首,她不敢望向一直站在一旁的柯以翔。  韓柏毅知道她的羞澀,便把她擁下階梯,直接進入已在一旁守候多時的白色禮車。

  “我們現在要回B市嗎?”和韓柏毅並坐在舒適寬敞的後座,蕭凈柔柔聲地問他。她現在不能回B市去,因為爺爺還生著病住在醫院裏。

  “不,我們還會在這裏待上幾天。”他得等到過戶手續完全辦妥才能安心地返回B市。

  到那時候,他就會和蕭凈柔攤牌,把一切的計謀告訴她——這麼做好像太殘忍了,韓柏毅深邃的眸子望進她清靈的眼裏,他的心竟在這一刻軟化猶豫了。

  不,比起蕭永森對“高仕企業”造成的損失,他這麼做可仁慈太多了。韓柏毅冷硬無情地撇開臉,他迅速地揮去這個突然浮上的念頭。

  柯以翔在這時走過來,打斷了韓柏毅的迷思。

  他按下車窗,黑眸眺向前面,他用森冷的語調向柯以翔交代……

  “以翔,麻煩你幫凈柔去辦理入籍手續,辦好之後跑一趟醫院,把資料拿去給蕭先生過目,好讓他‘安心’地養病‘安心’地……”把土地所有權交出來。後面的尾句他自動消了音,他轉過眸,用冷然的眼神向柯以翔表達。

  柯以翔意會地點點頭,他憂心地瞥了偎在韓柏毅懷中的蕭凈柔一眼,然後禮貌性地和兩人頷首道別,退開兩步,他讓禮車先行離開教堂。

  “我們要去哪裏?回度假山莊去嗎?”當車子駛往郊區,蕭凈柔不解地問。

  “回我們的家,我在靠海的郊區有一棟別墅,這幾天我們暫時就住在那兒。”他回首溫柔地告訴她,蕭凈柔回以深情的注視。“柔,你……嫁給我……後悔嗎?”她的眼神太溫柔,讓他心虛,衝動地問出這個問題,他的心裏很懊悔。

  “一點也不!”蕭凈柔完全沒有任何遲疑,她用堅決的、全然相信的語氣回答他。

  “為什麼不?”他鎖起雙眉,一顆心緩緩下沉到谷底。

  “因為你愛我啊!”她甜甜地笑。

  她全然的信任讓韓柏毅的心狠狠地擰在一起,在這一刻,他竟然對設下這樁計謀的自己感到厭惡,他不該如此無情地傷害這麼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子。

  他無法面對這樣幸福深情的笑靨,撇開俊顏,他把視線落向車窗外飛逝過的景物。

  他希望他和蕭凈柔之間的一切,在扯破謊言之後,她對他所有的怨恨會像這些景物一樣——

  *****

  這是一間很漂亮的歐式別墅,佔地不大,大約只有四十來坪,僅有兩層樓高,但是在蕭凈柔的眼中,卻是一棟溫馨的房子。

  韓柏毅拉著蕭凈柔進屋子裏,他的房間在二樓,於是便直接帶著蕭凈柔來到臥房。

  司機周年把車子停在小小庭院裏,等著載歐巴桑到附近的大賣場去採購食物及日常用品。這是老板韓柏毅交代的,他和蕭凈柔可能會在這裏待上數天,所以必須把生活必需品補足。

  “小周啊,她是誰?”歐巴桑坐上車,好奇地追問。

  “是老板娘啊!他們剛剛在教堂結婚了。”周年熟練地把車倒出庭院大門外。

  “啊?老板娘?啊……老板他的女朋友不素那個漂亮的大明星嗎?”上個禮拜六老板韓柏毅才帶樂妮回來這裏小住,怎麼才幾天不到,就移情別戀娶了別的女人了?

  “有錢人都嘛是這樣,家裏娶一個,外面養一個。”這是小周的猜測,歐巴桑想了想,也點點頭表示認同。

  “夭壽哦,我們老板這樣子很沒良心哩。”她替蕭凈柔抱不平。年紀這麼大了,她看人無數,對於蕭凈柔的第一印象是非常好,至於那大明星樂妮,看起來就是驕縱得令人受不了。  

  “唉呀!歐巴桑你可別在老板娘面前提起老板和那個大明星交往的事。”對於歐巴桑的叨念數落,周年很緊張的叮囑她。

  “拜托耶——我才沒那麼大嘴巴哩!”歐巴桑賞給周年一個大白眼——她又不是吃飽閒著沒事做,幹嗎管人家的閒事。

  *****

  光這間浴室就比她公寓的房間還大,蕭凈柔褪去白紗禮服,把長發綰在頂上。坐在裝滿溫水的按摩浴缸裏,在玫瑰香精的香氣烘托下,還有按摩水流力道適中的衝揉,她整個人感到舒服又放松。

  掬起一掌的溫水,她灑在雪白的肩上,嘴角輕揚起,勾勒出一抹幸福的美麗笑容。

  浴室的雕花玻璃門緩緩被拉開,韓柏毅一身赤裸地踏在白色的磁磚上,蕭凈柔驚訝地轉過眸看他——

  老天!他那精健結實的裸軀讓她臉紅心跳不已,讓她羞赧得不知該把目光放向何處。

  他大步地朝浴缸走來,蕭凈柔垂下靈眸,一陣悸動從心的最深處傳來,一股躁熱從腳底直竄上四肢百骸,沉在水底下的十只手指無措地絞扭著。

  “我還沒洗好,你怎麼就闖進來了?”她不敢看他那如火灼燙的黑瞳。

  “我想和我的新婚妻子洗個鴛鴦浴不行嗎?”

  說著,他已踏進浴缸內,高大的身軀佔據一半的空間。

  他坐下去,雙腿環住她的嬌軀,讓她倚偎在他寬闊的懷裏。

  “我不習慣和——”雖然兩人已有肌膚之親,但她還是不太習慣如此親密的舉動。

  她想起身著裝,但被韓柏毅制止,他不會讓她臨陣脫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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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10:15
第五章

  浴缸裏的水逐漸變冷了,韓柏毅驚覺自己要不夠她。

  一次又一次地和她合而為一,他甚至渴望就這樣“愛”她一輩子。

  但——不行!

  這只是一時歡愉所造成的錯覺,這違背了他回擊蕭永森的計劃,這會傷了樂妮的心,他的心中絕不能存有這種“可怕”的念頭。

  “毅……”他的需索終於結束了,蕭凈柔還陷在激情之中,她全身找不到一絲力氣離開冰涼的水裏。

  韓柏毅把她從水中抱起來,綿軟的嬌軀無力地倚在他溼漉的胸膛。

  踏出浴室,韓柏毅和蕭凈柔身體的水滴沾溼了地毯,但他不以為意,急切地把她放進柔軟的床墊上,他隨即壓住了她赤裸粉暈的嬌軀。

  他還想要——蕭凈柔從他釋放著炙熱電流的黑瞳中,看見了他赤裸裸的欲望。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破壞了這一切旖旎的氣氛——

  桌上的電話和韓柏毅隨身的行動電話同時間急響著。

  “電話——”蕭凈柔喘著氣,把他埋在她胸前的頭推開。

  韓柏毅深吸了一口氣,黑瞳瞪著身下那兩朵誘人吸吮的殷紅果實,他低咒幾聲,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下了床。

  他接起行動電話。

  “喂——”他開口,本想給來電的人一番咒罵,但下一秒整個人卻頓住了。

  他的臉色陰沉下來,雙眉憤怒地緊擰,全身僵硬,緊繃的背肌抽動著。

  “該死的——是誰洩漏消息給她知道的。”

  他對著電話大聲吼叫,那吼聲好可怕,蕭凈柔從來沒有看過他這麼生氣的樣子,在她的眼中,他總是那麼地溫柔。

  他突然關掉電話,一臉沉重地衝向衣櫃,拿出衣服套上。飛快的穿戴整齊之後,他又飛快衝往房門口。

  坐在床上的蕭凈柔陷入一片錯愕。

  “柏毅,你要去哪?發生了什麼事?”他一句也沒交代就要出門,蕭凈柔擔憂地問他。

  “我回B市。”只是簡短扼要地丟下一句交代,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衝下樓。

  新婚之日就把她丟下,自己回B市去……這是怎麼回事?

  蕭凈柔手抓著絲被,她一臉震驚錯愕地看著被他甩上的房門。

  床頭櫃上的電話還在響著,蕭凈柔經過幾秒的失神之後,便趕緊接起電話來。

  “喂……”她連開口都沒來得及,彼端就傳來一陣驚嚷。

  “總經理,不好了,你趕快回B市去,樂妮小姐不知從哪兒得知你和蕭凈柔結婚的消息,她在氣憤傷心之下吃了大量的安眠藥自殺……”

  打電話來的是柯以翔,韓柏毅的特別助理,她和韓柏毅這場婚禮的見證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韓柏毅和樂妮之間……蕭凈柔腦海一片空白,茫然地望向緊閉的門扉,話筒從她的手中滑落——

  *****

  北上一天一夜,韓柏毅沒有給她一通電話。

  蕭凈柔就這樣茫然地在別墅裏等著,他似乎從空氣中消失一樣,再也沒有任何音訊。

  昨天和他歡愛的氣味已經消散,那激情的纏綿對她而言好似一場夢……仔細想來,她和韓柏毅之間的戀情本來就像一場夢境。

  一切發展的那麼快!他們的愛情只談了三天,短短的三天卻讓她交出真實、全部的自己,她把自己給了韓柏毅——一個她認識不深的男人。

  坐在沙發上,蕭凈柔心情沉重地看著自己手上那只結婚鑽戒。

  這場婚禮雖然簡單倉促,但韓柏毅所給予她的,都是最昂貴的——歐洲名設計師的白紗禮服,和這只蒂芬妮首席設計師所親手打造的鑽戒。

  他所給她的絕對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但——這個夢為何突然停止了,這是清醒前的預兆嗎?為何她的心會感到沉甸甸的,感到不安,感到惶恐……

  “少奶奶,歐巴桑燉好肉湯了,我也把車子準備好了,要出門了嗎?”司機周年按照蕭凈柔的吩咐,準備了一鍋清淡的鮮肉湯,然後把車子開到大門口等她。

  “我要去醫院看我爺爺,不好意思,得麻煩你載我一程。”甩去心中的不安,她拿起桌上的小皮包,客氣有禮地向周年表示。周年的適時出現,讓她慌亂茫然的心不再深陷下去。

  “少奶奶,你快別這麼客氣,這是我分內該做的事,你想上哪兒,我一定遵照你吩咐,送你過去。”憨直的周年直搔著頭,敬畏地回道。

  “你別叫我少奶奶,我不習慣這個稱呼,你以後叫我凈柔就好了。”以周年的年齡足以當她的大哥。蕭凈柔客氣地說,她拿著皮包,慢慢地走出庭院,來到大門口。

  “我不能直呼你的名字,那會被老板罵的。”

  周年趕緊上前替她開後座車門。

  周年所指的老板就是韓柏毅。

  提到韓柏毅,蕭凈柔的心猛地往下沉落。

  “周年,你可知道老板和樂妮小姐有來往嗎?”

  不是她要打探韓柏毅的私事,她只是想多了解一點韓柏毅和樂妮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為何樂妮會在知道她和韓柏毅結婚的事之後服安眠藥自殺?而韓柏毅在得知樂妮自殺的消息後,會急得趕回B市,把她這個新婚妻子丟下?

  “啊?”這個問題好敏感哦!周年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這……我不太清楚耶!”萬一說錯話怎麼辦?周年只好打迷糊仗。

  蕭凈柔看得出他很為難。這代表著韓柏毅和樂妮之間真有問題?

  蕭凈柔臉上閃過一陣蒼白,她的心緊揪,一雙小手緊握著皮包,那泛白的手指微微顫抖著。

  沉重地閉上眼,她試著不要胡思亂想。也許事情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子,韓柏毅只是回B市總公司去處理事情,他和樂妮自殺的事絲毫沒有關聯——只是碰巧同時間發生而已。

  車子緩緩地駛進醫院的停車場內,蕭凈柔提著用保溫瓶裝的鮮肉湯下了車,朝醫院緩步走進。

  她一身素雅的白色洋裝,纖細的身子在燦爛的陽光照耀下,卻顯得那麼的寥落、孤單。

  周年透過車窗看著蕭凈柔,心裏替她感到不值和悲哀。

  *****

  她不習慣醫院裏的消毒藥水味,但爺爺在病中,她不能不顧。

  “爺爺他好嗎?”站在病床旁,她把保溫瓶交給看護,回過首,一雙盈滿憂傷的眸子擔憂地看著沉睡中的爺爺。  “雖然沒發生危急狀況,但蕭先生他的精神一直很不好。”看護語氣很沉重地說。

  “這……可怎麼辦?”

  “我想你去和主治醫生談談,聽聽醫生的診斷和建議。”

  “我這就去。”

  蕭凈柔朝看護點點頭,旋即離開病房來到六樓的辦公室,這是主治大夫羅醫生的專屬辦公室。

  “對不起,羅醫生他現在正在開刀房裏進行手術,請你兩個小時後再來詢問看看。”六樓服務臺的護士小姐給她這樣的答案,蕭凈柔心裏雖然很擔憂,但也只能耐心等候兩個小時。

  走過長長的白色門廊,經過無數間辦公室,轉一個彎,是一處十來坪大的休息區。

  幾排塑膠椅排列相當整齊,旁邊一個鐵架上掛著幾份當日的報紙。  蕭凈柔選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她隨手拿起一份報紙翻看著。

  才翻了一頁,一則新聞大大的震撼了她——

  頭版訊:

  影星樂妮昨日上午驚傳服下大量安眠藥自殺,經過緊急送至天母XX醫院急救後,目前已脫離險境。

  據可靠消息指出,樂妮自殺的原因是因為親密男友韓柏毅拋棄舊愛,於昨日上午十時於中部一家小教堂秘密舉行婚禮。

  韓柏毅為韓氏集團未來的接棒人,現任韓氏集團旗下最大公司“高仕企業”總經理一職。韓柏毅於二日前的晚上才和影星樂妮狀似親密地出席電影首映會,在席間,他還點頭承認他和樂妮已交往一段時間,目前正處於熱戀之中,彼此心中已有定下來的打算。  這樣令人欣羨的愛情宣言才剛公開,誰料不出兩日後韓柏毅就琵琶別抱,娶了另一個女人。

  後續報導:

  據本報記者連線醫院取得樂妮。電話專訪得知

  獨家消息——

  韓柏毅在得知親密愛人樂妮自殺消息時,十萬火急地從中部趕回B市。昨日他趕到醫院時,樂妮正在急診宣急救中,韓柏毅萬分憂心地在急診室外等待結果。

  當醫生宣布樂妮已獲救脫離險境,韓柏毅更激動地衝進急診室緊握樂妮的手,大聲地向她說著對不起,他跟她解釋他和那名女子結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當蕭凈柔看到此頁時,一顆心沉落谷底,整個人因傷心而顫抖得不像話,鬥大的淚珠在眼眶裏竄動,驚恐慌亂的眸中,是不敢置信的悲淒。

  韓柏毅娶她是有目的的,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完全搞不懂——韓柏毅娶她有何目的,她又有何好處能讓韓柏毅如此用心機接近她,繼而娶子她?

  忍著心中的痛楚,她再繼續往下讀閱——

  韓柏毅並向樂妮坦承,這場婚禮全是為了取得T市市中心一塊商業土地的所有權,當初和地主言明,只要將他的孫女娶進門,地主就將此塊土地過戶給“高仕企業”,讓其得以順利地進行“大宇亞洲貿易中心”摩天大樓興建工作。韓柏毅向樂妮承諾,只要這塊土地的所有權一落入“高仕企業”的手中之後,他隨即會和那名女子離婚韓柏毅要和她離婚!  一切真相大白了——他為了爺爺手中的一塊土地接近她,爺爺天真地以為用一塊地可以換取她終身的幸福……

  她自始至終都是爺爺和韓柏毅手中的一顆棋子,一顆任人擺布、玩弄的棋子。

  手上的報紙緩緩滑落至地板,蕭凈柔的臉色蒼白無血色,她感到全身冷得發抖,她用雙手環著身體,腦海浮現的全是韓柏毅那溫柔深情假面下的猙獰臉孔。

  她究竟犯了什麼大錯,讓老天這樣無情地玩弄她——

  她好冷,冷得發顫——心在顫抖、手在顫抖,連蒼白的唇也在顫抖著……  

  “凈柔——”

  突然一聲叫喚,喚回了她的悲淒茫然。

  蕭凈柔哀傷的雙眼無神地抬起——

  是韓柏毅,失去蹤影一天一夜,他終於回來了。

  韓柏毅駭然地瞥了地上的報紙一眼,再把視線轉回在蕭凈柔寫滿哀傷的眸子裏——來不及了,她看到了,看到那篇報導。

  “凈柔……”他是趕回來解釋的,過去他想要利用她取得土地的念頭早已變了質,在這三天裏,他早已深深地戀上了她,她的沉靜、優雅、純真,全烙進了他的心坎裏了。

  望進她淒楚的眼裏,他的心狠狠地揪疼著。

  他為何又回來找她,趕回來辦理離婚手續?  蕭凈柔的心陷入更深的痛苦,淚在她眼眶裏轉啊轉、固執地不肯流下。

  “報紙上寫的是事實嗎?”直直地望進他深邃的黑眸裏,她用冷得連自己都發顫的語氣質問他。

  “凈柔……”

  他第三次喚她,但她絲毫沒有回應。

  “告訴我,報紙上寫的全是事實嗎?”她冷然逼他坦承,望著他的眼神是空洞的。

  她既然注定要被他拋棄,那麼她要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玩弄的所有事實。

  是事實嗎?韓柏毅想否認,他該告訴她,報上所寫的是事實沒錯,全是樂妮對外發布的。他要離婚的事也是樂妮憑空捏造的,根本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被登上報紙,他也被蒙在鼓裏……但是,她會相信他的說詞嗎?  韓柏毅無力地閉上眼,他不得不承認,非常沉重地點了點頭。

  “韓柏毅,你很該死,你知道嗎!”他的承認讓她的心在瞬間碎裂,所有對他的愛戀也在瞬間瓦解。她虛弱地吐出一聲責罵。

  是!他該死,更該下地獄去受折磨。韓柏毅在心中咒罵自己。

  “凈柔,你聽我說——”張開黑眸,他試著向她解釋。走上前他想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別碰我——”蕭凈柔倒退一步,她無法再和眼前這個男人有所接觸。

  “柔——”

  “不準再靠近我!”她大叫,情緒即將失控。

  她的眼底凈是排斥。韓柏毅慌了,他想上前抓她入懷,但是她一徑地後退,退到樓梯間的門口。

  “韓柏毅,你如此無情地玩弄我,我該是恨你入骨,但……我不會恨你,因為……這一切的傷害全是因為我自己太過於無知所造成的——”她那雙強忍著淚水的眸子逼視著他,如她所言,在那雙盈淚的眸裏,他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恨意,只有哀怨憂傷。

  “別這樣,凈柔——”韓柏毅心痛地呼喊著她。“我愛你!”他吼出心裏的深情。

  “你愛我?真是可笑的一句話。”蕭凈柔無力地搖著頭,他這句話好刺耳,更刺痛她的心。

  “我真的愛你,是真的。”他發現他深深地愛上了她。

  愛她?又一句謊言——她再也不會相信他任何一句話。  

  “韓柏毅,別再對我說謊,如果你夠仁慈的話,就放過我吧,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她啞聲地對他說,沉痛地吸了一口氣。她又道:“以後……我的心裏絕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懷恨……但是……但是,我會永遠記住你對我的——殘忍。”

  他對她的殘忍,她會永遠記住的——

  韓柏毅在聽見這句話時,赫然明白他是挽不回她了。

  蕭凈柔給他最後一個注視,轉過身挺直腰,緩步拾級踏上階梯,每走上一階,她的身影就離他越遠——

  *****

  踏上最後一個階梯,蕭凈柔挺直的身軀軟綿無力地滑下,她的背靠在墻面上,曲著雙腿,蒼白的容顏埋在膝蓋上,她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悲慟,狠狠地痛哭起來。

  她從來沒有這樣傷心過,她的心從來沒有這樣子痛到無法承受的地步。

  韓柏毅卻在這時讓她面臨如此傷心絕望的境地……

  他怎能如此狠心,怎能如此無情、怎能如此卑鄙……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如此痛哭,絕對也是最後一次。

  哭過之後,心碎之後,她會忘了他,他們之間從下一分鐘起將徹徹底底的結束。

  他們之間到此畫上句點,從此不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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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10:42
第六章

  三年零七個月之後——

  “大宇亞洲貿易中心”已接近竣工階段,現在正大興土木做內部裝潢。

  此棟大樓樓高三十八層,第一層至十二層是百貨商場,十三層至二十層是飯店,第二十一層至三十二層是來自亞洲各國的知名貿易公司在A省的分公司據點,至於以上至王十八層樓則是“高仕企業”在T市的分公司。

  韓柏毅感到無趣地丟下手上的“大宇亞洲貿易中心”的內部透視圖,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張寫滿密麻黑字的紙,和一只戒指。

  點燃一根煙,他踱到落地窗前,望向窗外,視線落在對面車道上那間綠色屋頂小屋。

  綠色小屋裏面依舊擺滿各種花卉、花材,裏面的人依舊忙碌著,但早已沒有蕭凈柔那優雅美麗的白色身影。

  她說她不會恨他,但她會永遠記得他的殘忍。

  這句話三年多來,無時無刻不在淩遲他的心、他的靈魂。

  自和他分手後,她就沒有再回B市,她和蕭永森長住在T市鄉下山間,這輩子恐怕是不會再踏進繁華熱鬧的B市一步了。

  手上握著的這紙離婚同意書,他一直沒有簽,有點泛黃的紙張已擱在他的辦公桌抽屜裏整整四十三個月之久,旁邊則擺放著一只粉紅色的絨布盒,裏面是蕭凈柔交由律師退還給他的結婚戒指。

  每一次心痛的時候,他就會拿起這紙離婚同意書和戒指重看一遍,讓自己的心更痛、更自責。

  桌上的專線電話響了,韓柏毅走回坐位,接起了電話。

  “韓總經理,我是高德生;蕭小姐上午又打電話來,她——”  

  “她又要你來催我趕快在離婚書上簽字?”

  “唉……是啊、是啊!”

  打電話來的是由蕭凈柔委托辦理離婚手續的律師高德生,這三年來,他總會在一段固定的時間來催他簽字。

  他如何能簽下這紙離婚書,只要一簽下名字,他就得讓出孩子的監護權,若連這惟一的牽係都斷了,那他和蕭凈柔之間從此就徹底地斷了線——不能簽這張離婚協議書,他要堅持到底,他要挽回蕭凈柔和孩子。

  提到孩子,這又是韓柏毅心中另一個痛。他沒有料到蕭凈柔會懷了他的孩子,在得知有孩子時,她甚至想隱瞞住,不讓他知道一點消息,不讓他有機會再去接近她。  這三年來,她對他是冷漠徹了底,真的是死心了。她獨自撐過他狠心加諸在她身上那段傷痛,獨自撫養小孩,獨自照顧年邁的爺爺,獨自面對一切的一切。

  要不是他長期雇用徵信社幫他注意她的動態,他到現在可能還被蕭凈柔蒙在鼓裏,壓根兒不知道她為他生了一個可愛頑皮的女兒。

  分手後,她再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他想,她甚至連想都沒有再想過他了。

  在她的世界裏,如果沒有這紙離婚協議書還梗在中間聯係彼此,她心中大概早沒有他這個人的存在了。

  “韓總經理,這個離婚手續就差你一個簽名就完成了,既然彼此都沒了感情,你還在猶豫什麼呢?”高德生對這個委托感到心煩,都近四年了,竟然還搞不定。  

  “要我簽字可以,你告訴她,請她自己親自來找我,我會當面把離婚書交給她。”這是最後一步棋了,她帶著小孩避了他三年,這次他非逼她現身不可。

  “啊?這……”這太讓高德生為難了,因為他的委托人蕭凈柔說過她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韓柏毅。

  “她不來見我,那她永遠也別想我會在這張紙上簽名。”韓柏毅的口氣絕對的堅持、絕對的霸氣。

  高德生不知如何是好,他該如何向蕭凈柔開口關於韓柏毅的請求……

  *****

  又是忙碌的一天,韓柏毅收拾著手邊的公文,準備前往T市驗收“大宇亞洲貿易中心”的裝潢工程。  這是最後的階段了,只要內部裝潢沒有問題,消防設備的安檢通過之後,“大宇”摩天樓將馬上啟用,屆時將為中部帶來無限大的繁榮商機。

  把最後一份重要文件收進黑色公事包裏,韓柏毅提著公事包一臉嚴肅地踏出辦公室。

  “總經理,您有位訪客在會客室等著。”秘書正好從茶水間出來,見韓柏毅要外出,趕緊向他報告。

  “哪位?”他不記得和什麼人有約。

  “是一位蕭凈柔小姐,她已經在會客室裏等了半小時了。”秘書小姐並不知道韓柏毅和蕭凈柔之間的關係。

  韓柏毅震住了——在聽見蕭凈柔的名字時。

  “她來找我,你怎麼沒有馬上通知我?”他臉色一沉,對秘書小姐大聲吼道。  

  “總……總經理,您一個小時前交代我不準讓任何電話和訪客打擾您辦公——”秘書小姐整個人僵住了,她不明白總經理怎會生這麼大的氣,她害怕地抖著身子,快要講不出話來。

  “我所說任何一通電話、任何一個人,並不包括這位蕭凈柔小姐在內。”又是一聲憤怒的責怪,他丟下裝滿重要文件的公事包,邁開大步跨進大門半掩的會客室內。

  這間會客室的採光很好,四面墻有兩面全部採用落地窗設計,明亮的光線灑進室內,擺在中間的黃色沙發,更襯托出這間會客室的親切感。

  蕭凈柔穿著一件純白的圓領及膝麻紗質料的洋裝,一頭柔順的長發垂落在肩膀上,她坐在黃色沙發上,正半彎著身子悠閒地係著白色高跟鞋的細帶,纖細的手指把那條細帶環繞過白皙的腳踝,然後再繞到前面扣上。

  當韓柏毅把門打開時,就看見這幅美麗的畫面。雖然長發遮去她姣麗的容顏和清靈的美眸,但僅僅這個模樣,他就心動不已——為她。

  蕭凈柔在聽見開門聲時,手略略頓了一下。

  但這個停頓的動作僅有那麼一秒鐘,她泰然自若的繼續係好脫落的鞋帶。

  係好後,她緩緩地挺起身,把垂落肩上黑色如緞的發絲撩到耳後撫順,慢慢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她略略拍一下裙擺,然後從容地旋過身子,面對站在門口的韓柏毅。  

  她的眸迎上他的——“韓總經理,你好。”蕭凈柔甜甜的唇輕輕往上勾起,毫不吝嗇地給他一個甜美的笑意。

  她優雅沉靜如昔,清麗的臉龐更多了一分屬於少婦的嫵媚。韓柏毅整個人震懾住了,因為她成熟的美,因為她那毫無芥蒂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錯覺她已經原諒了他。

  但,那個感覺卻在她疏離的稱呼裏驟然消逝,因為她那聲恭敬的尊稱,把他們之間曾經有過親密關係全數撇清。

  她臉上帶著令人心動的笑容,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但他卻真實地感覺她的心離他好遠好遠。“請坐——”強抑住內心的激動和失落,他踏入會客室,來到她的身邊和她並肩坐進沙發上。  

  兩人隔不到幾公分的距離並坐著,他高大偉岸的身軀讓蕭凈柔感到有點壓迫感,他坐的那個位置比較下陷,讓她的身體稍微往他的方向倚過去……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還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味道。

  他別的位置不去坐,為何偏偏要和她擠,蕭凈柔穩住內心的騷動,不得已地和他擠在這張兩人沙發座上。

  “韓總經理,高律師把你的話轉達給我了。”

  不準自己的情緒受他的影響,她冷淡而有禮地說。

  “他告訴你什麼?”

  “你告訴他,只要我親自來見你,你就會在協議書上簽名。”所以今天她如約來了,為了能拿到那張她等了好久的離婚協議書。  

  “他的傳達有誤。”韓柏毅口氣不太好。原來她是為那紙協議書而來的,韓柏毅本來滿懷期待的心整個往下沉去。

  “有誤?”

  “是啊,我只是說你若親自來見我,我會考慮看看是否要把大名簽上。”

  “你還要考慮?”這下換她語氣不佳。對於韓柏毅深沉的心機,她感到極度的厭惡。

  “我是要好好考慮一番。”他挑高眉,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總是戀著她。

  “你還要考慮什麼?我對你早失去利用價值了呀!”她的語氣轉為激動。實在不想再談起那段不堪的往事,但他卻逼得她再去回想。

  韓柏毅的心一揪,那段過往他所承受的痛不比她輕。

  “凈柔,我的心裏——再也沒有要利用你的念頭了。”他沉重地告訴她。

  “因為我早已失去利用的價值了。”她忍著痛,再一次挖開傷口。

  他知道她還沒從那段傷痛的陰影走出來,韓柏毅鎖著眉看著她。

  “你不簽字是因為不肯放棄小孩的監護權嗎?”

  她直截了當地問他。

  “我是不想放棄小孩的監護權,同樣的,我也不想放棄你——”都四年了,她難道還看不懂他的心嗎?

  他和樂妮分手,和所有女人隔絕,他默默地等候在一旁,默默地愛著她和小孩,這樣守候了四年,她為何還不願意諒解他?

  “夠了,韓柏毅,請你別再說這種可笑的話。”蕭凈柔激動地斥責他,她的眼裏全是怒氣和憂傷。

  她不該被他激怒的,她以為自己不會再被他牽動任何情緒,以為自己已走出傷痛,但韓柏毅一句話,卻輕易撩動她這顆布滿傷口的心。

  “我的話並不可笑,那全是事實,是我的真感情,是我這四年來的仟悔。”

  他坦然地面對她那責難的目光,他的語氣比她還要激動,深幽的眸裏有著濃濃的哀傷和自責。

  “請你別對我講‘感情’這兩個宇,我承受不起。”對他的懺悔,她絲毫不為所動。轉開臉,她拒絕再看他一眼。

  韓柏毅洩氣極了,一雙黑眸是深深的憂鬱。

  她甚至連看他都不太願意……

  這個爭執讓室內陷入岑寂的狀態,他沒有再開口,她也僵著身子,就是不願回眸和他相對。

  “韓總經理,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在協議書上簽名,才肯放我自由?”這樣沉重的氣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無奈地打破沉默。

  要怎樣?他要她的心啊!

  “讓我想想,我會盡快給你答案。”得不到她的心,只好使用拖延戰術。

  “給我一個時限,我無法再遙遙無期地等下去。”小孩的監護權一定要趕緊解決,她不想再這樣和他耗下去。

  “七天之內給你答案。”韓柏毅很幹脆地回答。

  “好,七天之後希望你能交出協議書來。”她站起來,很淡漠地看著他。“如果到時候你不肯簽名讓出監護權,那麼我會不惜和你對簿公堂。”沉靜的容顏透露出絕不妥協的堅決。  

  她這句話讓韓柏毅的心涼了一大半。她以前從不懂得威脅人的,現在卻用這種犀利的口氣和他為敵。

  “你——現在要回T市去嗎?”氣氛搞僵了,再談無益,韓柏毅遂轉移話題。

  “我——”他怎麼突然……她以為他會爭辯的。“我是要回去了,再見。”漠然地回應了他,她越過他往門口走出。

  “我剛好也要南下,順路送你回去。”韓柏毅突然起身,擋住了她。

  “不必麻煩,我朋友會順路送我回去。”蕭凈柔一驚,不願再和他拉近距離。

  朋友?男的女的?韓柏毅一顆心忐忑地跳動著。

  “不必麻煩‘外人’,這一程我親自送你。”管他男的女的,他就是不放人。霸道地攬著她的腰,將她帶出會客室。

  “韓總經理,很抱歉——”蕭凈柔慍惱地要扯掉那只攬住她細腰的手。

  “我想聽的是你感激的謝意而不是道歉。”他截斷她的話。

  好不容易引她入甕,豈能輕易讓她跑掉。韓柏毅只好加重盈握的力道,硬把她帶進自己專屬的電梯裏。

  “總經理,你的公事包。”在電梯門關上之前,秘書小姐帶著他的公事包和好奇的目光追了上來。

  迅速接過公事包,在蕭凈柔又想開口拒絕前,他按下鍵——電梯門關上,直達地下二樓停車場。

  *****

  房車緩緩地駛出地下停車場,轉出路口,韓柏毅直接駛向交流道的方向。

  蕭凈柔被架上了車,她輕鎖著秀眉,一臉的沉鬱,氣得不想開口和他談話。

  幾分鐘前韓柏毅還刻意起了話題要和她聊聊小薇的事情,但她一徑用沉默回應,他只有無奈地閉了嘴,任車內的氣氛凝滯。

  “看你一臉疲倦,你該是一早就從T市趕上B市的吧。”還是忍不住的,他心疼地開了口。

  但,她依舊不吭一聲。

  “你閉上眼睡覺吧,到了我會叫醒你。”心裏滿是哀怨的嘆氣。

  蕭凈柔撇開臉,靜默無語地望著車窗外的景物。  她對他的不理不睬讓他好挫敗,他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敗仗,在他的專業領域裏,他是一個優越、讓人敬畏的男人。

  許是車裏的沉默讓他感到恐慌,韓柏毅按下音樂播放鍵,廣播電臺正播放著一首新歌——

  最後一眼最後一面最後害怕會有明天
  淚水會在每一個夜緊緊跟隨著思念
  是我不該是我依賴是我靠著你而生存
  把你當作整個世界不知該從哪裏離開
  為了愛為了夢為了情為了你放棄一切
  有了愛有了夢有了你沒有明天
  好想再聽一遍你曾說過的誓言
  讓我再重溫被愛的感覺,被需要的滋味就算
  只是一瞬間
  好想再聽一遍你說會愛我不變
  讓我在最後記著你的溫柔記著你的臉記著在愛情裏最美畫面  
  優美哀傷充滿感情的歌聲傳來,回繞在密閉的空間內。

  這首歌讓蕭凈柔的心狠狠地揪緊,再揪緊她的腦海恍惚地浮現他那充滿深情的瞳眸,他那溫柔的愛語,曾經和他的纏綿——她曾經那麼地相信他,那麼地深愛他,而他所做的一切一切,卻全是有目的,全是謊言——

  臉色忽地刷上一層蒼白,隨著歌聲她的心宛如被刀割般,每一句歌詞都狠狠地掀開她心底的傷痛,那種剮著肉淌著血疼到無法承受的痛楚,在此刻竟又重現……

  不能再讓任何情緒牽動她——蕭凈柔傷心地咬著唇,難受地緊抓著裙角,她的唇色泛白,過於使力的手指也是,她的身子微微在顫抖著。  韓柏毅注意到了,她的臉色神情都不對——是因為這首歌嗎?

  深深地、痛苦地看她一眼,韓柏毅關掉了音樂,關掉了她的哀傷,關掉了那段讓人無法回憶的痛苦記憶。

  車子再次陷入沉默!只是她的心痛已被掀起。

  “對不起!”韓柏毅沉痛地向她道歉,打破這令人無法呼吸的凝滯氣氛。

  “我不需要你的歉意。”她毫不遲疑地應道,身子僵硬得不像話。

  “那你要我怎麼做?”除了歉意,除了愛她,他已想不出該用什麼來贖罪。

  “放我自由,從今以後不要出現在我和小薇的生命裏。”她提出她的要求,她永遠記得他的殘忍,見到他,她心裏早已結痂的傷口,又汩汩流出鮮血來。  叫他對她母女倆放手——他發現她對他也很殘忍。

  韓柏毅沒有回應她,他寒著臉緘默地開著車,把車速加到最快,用飆車來發洩心中的怒氣。

  *****

  這趟車程約莫要三個小時的時間。

  蕭凈柔疲倦得很,沒有力氣再和他鬥。她知道自己的力量薄弱地無法和他爭鬥,她只能靠那份絕不妥協的堅持來對付心機深沉的他。

  當車子駛到桃園路段時,蕭凈柔很疲倦地閉上眼,自從決定來和他見面時,她已連續好幾晚緊張得睡不好覺,現在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她好累了——精神很累,心更累。

  把頭倚在車窗上,她沉沉地睡去,逐漸睡得深沉,但緊蹙的眉卻始終揮不去憂鬱。

  看著她眉頭深鎖的睡顏,看著嬌瘦的身子,他的心感到愧疚、感到疼痛。

  他怎會忍心去玩弄她的感情,怎會忍心去傷害她那顆純真的心?

  該死的混帳——韓柏毅再壓抑不了狂張的怒氣,咬牙切齒地吼罵著自己。

  *****

  初秋的天氣很涼爽,雖然傃陽依然高照,但卻沒有盛暑那份燥熱感。

  車子以平穩的速度馳行在道路上,往四周望去是一片漂亮的綠野,林間小鳥越空飛過,兩旁的綠樹高大蓊鬱。

  這個地方韓柏毅來過無數次,路況已經熟得可說是連閉著眼睛駕駛也不會迷路。  在紅瓦屋宇前面幾十公尺,有一株很高大的老榕樹,韓柏毅把車子停了下來。他轉眸瞥了一眼蕭凈柔,她還在熟睡中,揪緊的眉頭已經不復見,現在的她有著不再設防的嬌美溫柔。

  車子裏的冷氣頗冷,韓柏毅在下車前,將西裝外套脫下蓋在她的身上。

  他沒有叫醒她,兀自下了車,點燃一根煙,他站在樹下,專注地凝望著遠處的紅瓦屋宇。

  不知這樣站了多久,這樣的專注應該是沒有任何聲響可以把他縹緲的思緒拉回來,但當熟睡中的蕭凈柔動了一下身體時,他卻似心有靈犀地回過身來。

  捻熄煙蒂,他跨步走到車邊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時,正好迎上蕭凈柔那雙惺忪迷朦的美眸。  當他那深似湖水的黑色眸瞳映人眼簾時,讓蕭凈柔怔了一下——

  “已經到了。”他勾唇淺笑,那笑意是溫柔而迷人的。

  有那麼幾秒,蕭凈柔的心怦怦作響,無法思考。

  “我……我睡太熟了,你怎麼不叫我。”有點驚惶,她趕緊坐正歪斜的身子。

  突然發現,他身上的西裝不見了。啊——原來是“飛”到她的身上來了,難怪她一直聞到屬於他身上的陽剛氣味。

  她不能再眷戀這個專屬他的溫暖氣味,這件西裝變得像個燙手山芋一樣,蕭凈柔趕緊遞還給他。

  “看你睡得那麼沉,我不忍心吵醒你。”韓柏毅接過來穿上。

  真不忍心?這句話講的真誠,讓人沒有理由去懷疑他的真心。

  “謝謝你送我回來。”不管他的動機是如何,基於禮貌她該向他道謝。

  打開車門,她打算逃下車。

  “等一下。”她的腳都還沒來得及移動,韓柏毅突然傾過身來拉住她的皓腕!

  “你要做什麼?”這個動作是如此的熟悉。蕭凈柔驚駭地張眸瞪著他,眼中凈是防備。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改變主意了,想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給你聽。”看那眼中的防備,韓柏毅心裏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要說就說,別拉拉扯扯的。”她掙回手,韓柏毅也不勉強地松開了她。

  “我想我們‘離婚’這件事不必再多等七天,現在就把它解決了吧!”拖延了三年七個月,他卻突然改變主意,這突如其來的決定讓蕭凈柔愕然。

  “該怎麼解決,你心裏有譜了?”乍聽這個轉變,她的心裏霎時驚喜卻又感到嚴重的失落。很矛盾的情緒。

  韓柏毅目光深沉地瞅著她驚訝的眸,他試著讀出她的情緒反應。

  “我可以馬上在協議書上離婚,願意放你自由,願意讓出小薇的監護權。但是——你必須答應我所提出的兩個條件。”他很鄭重地說。

  “什麼條件?”只要她做得到,她會願意答應,但前提是——他要對她和女兒徹底地放手。

  “第一,離婚後,我要有探視女兒的權利——不管任何時候你都不能拒絕我的探視。”探視女兒的權利已被她完全剝奪,他要利用這次的機會拿回來。

  “應該要有一個固定的時間。”她考慮後說道,無法接受他“任何時候”的請求。

  “任何時候!”他非常堅持。“否則我們‘離婚’這件事就繼續擱下去。”

  真卑鄙!他威脅她。蕭凈柔迎上他那雙執著的黑眸,心裏開始冒氣。

  “你答不答應——”見她不語,他追問。

  “第二個條件呢?”不滿意但只能接受。她對自己的屈服顯得很洩氣。

  她應允了。韓柏毅抿著唇不露痕跡地笑了笑。

  “我們正式‘離婚’後,你不能拒絕我的追求,你必須給我和其他男人一樣公平的競爭機會。”

  這是什麼話!

  “不可能!”蕭凈柔硬聲拒絕。她恨不得和他劃清界線,怎可能再接受這種荒謬到了極點的條件。

  “那咱們倆這輩子就別想‘離婚’了。”孰料他竟又說了這句會活生生將人氣死的話。

  “韓柏毅——”她生平第一次氣得想罵人。

  “天,我竟然到現在才發現你生氣的樣子其實很漂亮的。”他接著又說,硬把她想罵出的話給堵住了。

  蕭凈柔住了口。她鬥不過他的,她早知道自己的能力。

  挫敗地呆坐著,她認真地考慮他所提出的兩個條件。

  其實答應了也無妨——反正到時候他追求他的,而她只要堅持立場回絕他就好了。  

  “好,我答應你。”她美眸骨碌碌地轉了一圈,然後很幹脆地應允。

  看她那臉明白的“算計”,他感到很有趣。

  “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離婚’了。”像談妥一樁合約一樣樂見其成的興奮心情,韓柏毅忍著笑意,愉悅地伸出手與她握手致意。

  他那笑臉很詭密——蕭凈柔逼不得已地回握他,韓柏毅抓住機會享受著她小手的柔軟。

  他在幹嗎——乘機吃豆腐嗎?蕭凈柔慍惱地扯回小手。

  “祝福彼此‘離婚’愉快。”他高興地說,蕭凈柔聞言怪異地瞪他一眼。“我回公司後會馬上通知高律師把這兩條協議寫在協議書上,到時候我會先簽名,然後再請高律師將協議書送來給你重新簽字。”  她想算計他……

  哦!她可能太小看他的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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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11:06
第七章

  韓柏毅做事的效率未免太快了。

  不過才一個小時的時間,高律師就打電話來說已經重新擬好“離婚協議書”,韓柏毅已經在上面先行簽名了。

  只要蕭凈柔在上頭補上簽名,那麼他倆的婚姻就正式宣告結束了。三年七個月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可為何此刻心中卻有著悵然的失落?

  “媽咪,路濱叔叔要帶我們去哪裏?”坐在同村鄰居範路濱的計程車上,長得和蕭凈柔一模一樣的小薇,張著一雙漂亮的明眸問著媽咪。她現在兩歲十個月大,顯得有些早熟的她,語言上的表達很清晰,臉上的表情也很豐富。  

  “我們要去麥當勞吃炸雞。”

  蕭凈柔笑著揉揉她清湯掛面型的柔軟發絲。

  二十分鐘前高律師約她前來他的律師事務所樓下的麥當勞見面,麥當勞是小薇的最愛,所以她便帶著小薇出門一起前來。

  “哇,好棒哦,我最愛吃炸雞了。”小薇雀躍地拍著肥肥小手。“路濱叔叔,還有多久才會到啊?”她爬到椅子上,圓嘟嘟的小臉趴在駕駛座的椅背上探頭問範路濱。

  “再十幾分鐘就到了。”範路濱和氣地回答韓小薇。由於小薇出生時,蕭凈柔和韓柏毅還維持著婚姻關係,所以她的姓氏當然是跟著韓柏毅。

  “小薇,在車上要乖乖坐好,要不然以後路濱叔叔不讓你坐他的車嘍!”蕭凈柔拍拍她肉肉的小屁股命令道。  “好。”韓小薇很乖地坐下,她稚氣的臉上散發著快樂氣息,

  “蕭小姐,待會兒要我等你嗎?”範路濱問蕭凈柔。

  蕭凈柔想了想。“不用,我要回去時再叫車就好了。”雖然僅是來這裏簽個字,但小薇不曉得要在那兒“賴多久”,而且她打算去逛一下百貨公司,所以她不好意思讓範路濱空等下去。

  “那這樣好了,你要回去時打電話給我,如果我正好沒有載客人的話,我就繞回來載你們回去。”範路濱對蕭凈柔母女倆是充滿熱忱的,因為他心裏偷偷愛慕著蕭凈柔。

  “謝謝你,到時候要回去的話,我會先打電話給你。”這是好辦法,蕭凈柔愉悅地向範路濱道謝。

  再過一個紅綠燈就是高德生的律師事務所,麥當勞的招牌就在眼前。

  韓小薇已經眼尖地看到“M”標志,在車上便歡呼了起來。

  範路濱把車停在麥當勞大門口,他很迅速地下了車,繞到後座來替蕭凈柔開門。

  “謝謝。”蕭凈柔向他道謝,轉身抱著長得圓滾滾的女兒下了車,然後從皮包拿出兩百元給範路濱。

  “蕭小姐,我們是鄰居,你也太見外了,這錢我不收的。”範路濱不把錢收下,因為這是對蕭凈柔獻殷勤的機會。

  “路濱,你不收錢我會過意不去。”蕭凈柔一手拉著韓小薇,一手拿著錢停在半空中,就站在大門前和範路濱講話。

  “我是順路載你們來市區,不做生意的。”範路濱擺著手、搖著頭。

  “路濱——”蕭凈柔很為難,她知道範路濱的心思,所以她並不想欠他人情。

  “蕭小姐——”

  範路濱想藉機提出約會,但——

  “這一千元收下,不用找了。”就在蕭凈柔左右為難之際,一個低沉而充滿威嚴的聲音突然闖了進來。

  這聲音分明是——

  是韓柏毅,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蕭凈柔轉過臉來,錯愕而震驚地看著韓柏毅——

  看他手上還提著公事包。這麼說他和她分手後,就直接來到律師事務所見高德生了。

  “蕭小姐,他是——”範路濱看著這充滿領袖風範的陌生男人,他不知所措地問蕭凈柔。

  “他是我的朋友。路濱,你收下吧!”蕭凈柔說,這不失是個不用欠人情又可以讓範路濱打消追求念頭的好機會。

  朋友?範路濱洩氣地搔搔頭,接過了韓柏毅手上那張千元大鈔。

  “進去吧,這裏太陽大。”範路濱把車開走後,韓柏毅溫柔地環著蕭凈柔的腰把她帶往麥當勞裏。

  “別這樣。”他環著她的腰,蕭凈柔驚惶地退開一步,拉開和他的距離。

  這麼防備他。韓柏毅心裏又嘆起氣來。

  深情地瞥了她一眼,他蹲下身,改向韓小薇打招呼。

  “嗨,小胖妹妹,你好——”他熱絡地向韓小薇揮揮大手,臉上掛的是充滿溺愛的俊朗笑意。

  韓小薇掙開蕭凈柔的手,跨了三四步撲進韓柏毅張開雙臂的胸懷裏。

  “嗨,帥哥爸爸好。”韓小薇興奮地回應韓柏毅。

  她對韓柏毅一點也不感到生疏,他兩人之間的招呼和眼神交流及親昵的舉動讓蕭凈柔錯愕。

  而更令她震驚的是——從來沒見過韓柏毅的韓小薇竟然叫他……爸爸。

  這是怎麼一回事?韓小薇從來不知道有韓柏毅的存在,她甚至沒告訴過小薇,他是她的爸爸。

  看著蕭凈柔臉,上的震驚表情,韓柏毅只是一徑地笑著。

  “小薇,叫媽咪快進去,要不然她像牛奶一樣白嫩嫩的肌膚會讓太陽曬成黑黑的哦。”他把韓小薇抱起來,對韓小薇說話,然而深幽的目光卻直瞅著蕭凈柔。

  “媽咪,我肚子餓餓,要吃炸雞快進去啦——”韓小薇很配合地向愣在原地的蕭凈柔催促。

  “好……快進去吧!”凝著滿臉的疑惑,蕭凈柔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她急忙跟在韓柏毅的身後走進去。

  上到二樓,就坐在遊戲區旁的位置,桌上已經有一份韓小薇最愛吃的兒童雞塊餐,還有一個隨餐附送的小玩具。

  “小薇,我點好了,是你愛吃的雞塊。你要先。吃炸雞還是先去溜滑梯?”來到位置前,韓柏毅彎身把韓小薇放了下來。

  “我要先喝一口果汁,再去溜滑梯。”韓小薇仰著紅撲撲的小臉蛋說。

  “好。”韓柏毅取過桌上的果汁給她吸了一口。

  韓小薇大大地吸了果汁——口,直到兩頰都脹得鼓鼓的,才放掉吸管。

  “小壞蛋,你每次都這樣。”這是韓小薇的習慣動作,蕭凈柔很了解女兒,但沒想到韓柏毅竟然也是。“小心點,會嗆到的。”他柔聲地叮嚀女兒,言詞間充滿父愛的關懷。

  “我要去玩嘍。”韓小薇把果汁喝下後,高興地跑進遊戲區。

  “記得要脫鞋。”韓柏毅站起來,大聲地對她說。

  “我——知——道——啦!”韓小薇回頭給韓柏毅一個可愛的鬼臉。

  寶貝蛋一個。韓柏毅搖頭笑著。

  “她真的好可愛。”看著韓小薇進到遊戲區,他才轉過身來和仍處於震驚狀態中的蕭凈柔說話。

  看在蕭凈柔的眼裏,一大一小的對話、動作——他們之間分明是非常習慣、非常的熟絡、非常非常的親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錯愕地看著韓柏毅那滿足的笑臉整整三分鐘之久,她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質問他。

  “這三年來,我和小薇常常見面。”就這麼回事,韓柏毅毫不隱瞞地告訴她。

  常常見面?

  “誰準許你見她的?”小薇是她一個人的,她從不允許讓韓柏毅和她見面。

  “是爺爺,這三年來,他會固定在每個禮拜五下午帶小薇來市區和我見面。”

  是爺爺?是啊,除此之外還有誰會有機會帶小薇出門。

  “不可能的事,爺爺他不可能會讓小薇見你。”

  蕭凈柔隨即否定韓柏毅的話,因為爺爺和她一樣,看透了韓柏毅的心計,不可能再和他有所往來。

  低首憂鬱地看著蕭凈柔激動的素凈容顏,韓柏毅很鄭重地對她說:“爺爺早就原諒我了,他知道我深愛著你,這輩子不會再負你,所以才肯讓小薇和我見面,讓我們父女倆相認。”他望進她不敢置信的眸子裏。

  “爺爺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低喊。

  “他相信我,所以他讓小薇和我相認。”他告訴她,祈求的語氣在說服著她,真誠的雙眸緊緊凝視著。

  “即使……爺爺他相信你,並不就代表我也會原諒你。”爺爺倒戈是個不爭的事實,她記起爺爺這三年來,總是會在每個星期五下午帶小薇出門,他出門的理由是帶孫女去找老朋友玩;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爺爺口中的老朋友是韓柏毅。

  “我知道要取得你的原諒很不容易,但是我會一直等待,用我這顆百分之百真誠的心來等你的諒解。”他語氣沉重而深切地說,激動地執起她的小手,他緊握著她。

  “你要取得我的諒解根本是不可能的。”她無法再次忍受他的碰觸,蕭凈柔惱怒得掙脫掉。

  韓粕毅的雙肩垮了下來,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態度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先坐下吧,我想我們彼此都需要緩和一下情緒。”他打住了話,不希望和她的對話演變成爭執。

  拉開一張椅,他讓她坐了下去,自己則坐在她的對面。

  高大的身軀就杵在她的面前,讓她感到很大的壓迫感。

  “協議書呢?”她也不想再繼續和他爭辯下去,那樣毫無意義,反正他倆的關係即將劃清。

  “在我這兒,我已簽好名了。”韓柏毅從西裝口袋拿出兩張疊合的紙,他遞給她。

  蕭凈柔接過來看了看,上面除了他放棄監護權之外,還外加了每月給予她二十萬的贍養費和今天上午兩人協議的兩個條件。

  “我不需要你的錢。”蕭凈柔對這條贍養費有意見,她養的起自己和小薇,不需要用到他的錢。

  “那是給小薇的生活費和教育費,和你無關。”

  他把她的反對丟回去。

  蕭凈柔僵了一下。“她並不需要這麼多。”她還是不接受。

  “我要給我女兒最好的生活和教育,身為母親的你,最好能善用這二十萬,別浪費了。”他回道,這句回應堵住了蕭凈柔接下的話。

  良久,她沒有再提出反對的意見,一直盯著協議書看。

  “如果你沒有其他意見,就可以在上面簽名了。”他遞給她一支金筆,催她簽名。

  奇怪哩!他怎麼突然改變立場,換他迫不及待要結束這個婚姻關係。

  蕭凈柔抬眸,感到怪異地瞥他一眼。他心裏似乎有著可怕的算計……

  想到這個可能,她遲疑著。

  “別用你那漂亮的眼睛勾引我;不然我會把持不住在這兒吻你。”他知道她在懷疑他的動機,所以韓柏毅趕緊丟了這麼一句話讓她嚇得魂不附體。

  “我馬上就簽。”誰怕誰,只要婚姻關係結束後,他就沒有立場再來糾纏她了。

  “好,那就快簽啊。”

  他愉悅地看著她迅速地接過金筆,在協議書上面落了款。

  秀氣的字跡和他粗獷的字體同時簽在紙張上面,蕭凈柔把一份協議書給他,自己則保留了一份。

  “我會盡快把我和小薇的戶籍遷出來。”她說,心裏很高興終於結束了這場可笑的婚姻,但內心深處卻有著莫名的惆悵。

  “隨你方便,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他沒有意見,接過協議書,他臉上的笑容加大了,帥氣更加幾分,那笑意讓蕭凈柔感到迷眩和慌亂。

  她怎地……還為他心動……

  才要撇開臉掩飾內心的惶亂,這時候韓小薇跑過來抱住蕭凈柔。

  “媽咪,我不要玩溜滑梯了,我要吃雞塊、喝果汁,還有、還有玩具。”她向蕭凈柔撒嬌。

  “看你玩得滿身大汗,我先幫你擦擦。”蕭凈柔寵溺地把肥嘟嘟的女兒抱起來,讓她坐在她的膝上。

  “不要擦汗,我要喝果汁。”韓小薇不依地在她的膝上晃動胖滾滾的身軀。

  “不行,不把汗擦掉,這樣吹冷氣你會感冒的。”蕭凈柔輕斥她,語氣充滿關愛。

  “我不要嘛——”韓小薇耍賴著。

  “小薇,你不乖哦,媽咪會打打哦。”

  韓柏毅內心激動地看著母女兩人,他多渴望自己也能毫無顧忌地加入她母女倆爭執的行列裏,分享這份親昵。

  “小薇要乖乖聽媽咪的話,這樣爸爸才會疼你哦。”他被她倆吸引了去,把小薇抱過來,接下擦汗的工作。

  “爸爸疼小薇,小薇讓爸爸擦汗。”韓小薇陣前倒戈,讓蕭凈柔的臉刷上一層不滿的怒氣。韓柏毅暗暗覷了蕭凈柔一眼,他抿著的薄唇隱忍著笑意,怕一笑出來,會慘遭眼前果汁伺候他英俊的臉。

  許是韓柏毅太有威嚴還是他比較有魅力,韓小薇就這麼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讓他用面紙替她拭掉額上、頸上和背部的熱汗。

  蕭凈柔愣愣的坐在他倆對面,有點兒生氣韓小薇的“背叛”。

  擦幹了汗,韓小薇快樂地吃著炸雞,喝著果汁、玩玩具,一邊和韓柏毅“閒聊”著,而蕭凈柔就被他父女倆“晾”在一邊。

  好不容易等這個寶貝蛋吃飽喝足了,兩人的注意力才移回蕭凈柔的身上。

  “要走了嗎?”他柔聲地問她。

  “嗯。”她含糊地回應他。“小薇,媽咪抱抱,我帶你去逛百貨公司,幫你買夏天的衣服。”醋意十足地準備把寶貝女兒從韓柏毅的懷裏搶回來。

  未料——

  “我不要媽咪抱,我要爸爸。”韓小薇拒絕了她。

  蕭凈柔氣結,她生氣地看了“罪魁禍首”韓柏毅一眼,韓柏毅卻給她一個很無辜的大笑臉。

  “爸爸,我要去你家玩玩。”韓小薇沒有理會蕭凈柔的怒氣,她兀自快樂地向韓柏毅提出要求。

  “好啊,我帶你跟媽咪去我的家裏玩。”韓柏毅從善如流,對於女兒的要求,他可樂意得很。

  去他的住處……蕭凈柔說什麼也不願意。

  薇不行。”她斥道,臉上很明顯的寫著拒絕。

  “我要去。”

  “不行!”

  “我要去!”

  “不可以。”

  “我要去啦!”

  韓小薇承襲了韓柏毅不妥協的個性。

  “韓先生,請你說句話好嗎?”她轉移目標,希望韓柏毅能出面解決。

  “我誠心邀請你和韓小薇小妹妹到我家去坐坐。”韓柏毅很“配合”地與小薇口徑一致。

  “你——”他竟然和女兒站在同一陣線,兩人竟然聯合起來對付她。蕭凈柔不禁氣鼓著頰,瞪著韓柏毅。

  “走吧,再爭下去結論也是一樣。”她非得到他家作客不可。韓柏毅拉著她,帶她走出了麥當勞。

  爭不過韓小薇,中了韓柏毅的算計,蕭凈柔只好妥協。她想把手掙回,但韓柏毅握得好緊,就這麼一手抱著韓小薇,一手拉著她。

  走出了麥當勞,韓柏毅提議要走路去他的公寓,他新購置的這間大公寓就離這兒不遠。

  蕭凈柔沒有意見,他便這樣一手牽著蕭凈柔的柔荑,一手抱著韓小薇,就像全家外出逛街一樣,愉悅地漫步在初秋的街頭。

  他的手心傳遞著熟悉的溫度,這樣漫步著,她的心竟然有點兒迷惘了。

  僅是五分鐘的路程,“綠茵社區”就到了。刷-卡進了社區大廳,穿越過草木扶疏、綠意盎然的漂亮中庭,搭上電梯,直達第九層樓,就是韓柏毅的公寓。

  “到了,請進。”打開了銅制雕花大門,韓柏毅終於肯放開她的手。“你隨意參觀,就當是自己的家一樣。”他淺笑地說,話裏的涵義讓蕭凈柔感到不知所措。

  “把小薇放下吧,她很重的。”沒有進門去參觀,她認為沒這必要。伸出雙臂要接過趴在他肩上的韓小薇。

  “她睡著了,我把她帶進房裏去。你要進來看看她的房間嗎?”韓柏毅說著,便把寶貝女兒抱進房間,將她放在那張柔軟舒適、鋪著粉紅色KITTY床單的單人床上。

  這間兒童房擺設著一係列HELLOKITTY的玩偶及各種熱門玩具、商品、寢飾,是韓柏毅特別為韓小薇設計。

  看見這費心思的擺設,蕭凈柔掩不住怪訝地望向韓柏毅。

  韓柏毅正好抬眸迎上她。

  “小薇很喜歡這間房間。”他告訴她,那眼神裏訴說著他對這個女兒有多鐘愛、多寵溺。

  “謝謝……”他肯為小薇這般付出,感動了蕭凈柔,激動的淚在她眼裏打轉。

  看著她溼潤了的眼眶,韓柏毅的心猛地揪緊。

  “別哭,我會心疼的。”他來到她的身邊,沉重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請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他心疼她?她早學乖了,再也不會相信他任何一句甜言蜜語。

  “柔,我說的是真的,請你相信我。”他執起她發顫的手,激切地說。

  “我再也學不會相信了。”她哽咽地說,甩開他,跑出了房間。

  韓柏毅僅跨出三步就追上了她,扯住她的手臂,不顧她的掙動,把她拉進胸懷裏。

  “小柔,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才肯正視我對你的愛。”他緊擁著她,把臉埋在她的後頸,痛苦地在她耳邊低聲呢喃。

  “放開我,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和小薇的面前。”

  她仍執意他的消失對她而言是最好的一個療傷方法。

  “要我放了你,這輩子我永遠都辦不到。”他突然大聲吼叫,抓著她纖弱的雙肩,然後粗暴地捧起她的臉,他的唇再壓抑不住心中的欲望,猛地低首攫住了她。

  “韓柏毅,你不許碰我——”蕭凈柔驚駭地想張口抗辯,但來不及,抗辯聲在下一秒被他饑渴的唇完全吞沒。

  *****

  當一切平復之後,蕭凈柔泛紅的臉上有著深深的懊悔。

  她又再一次踏進他所撒下的陷阱裏了。

  “凈柔,我——”他在她黑色的眸瞳裏看到懊惱的悔意,韓柏毅激動而緊張地抓住她的肩,他要表明他的心意。  “走開,什麼都不要說,請讓我靜——靜好嗎?”

  蕭凈柔卻冷漠地撇開臉,此刻她聽不進他任何一句虛偽的話。

  他深深地看著她好久好久,終於開口。

  “好,我走開,但是我不是永遠地走出你生命,下一次再見面時,我希望你能放開胸懷來接納我的真誠愛意,我要用我的真心真誠來重新追求你,直到你盡意接受我為止,否則我會永遠纏著你。”他沉重而堅定地對她說,說完便轉身走出公寓。

  在她簽下離婚協議書時,他們之間已經徹底的結束了——蕭凈柔想大聲地對他說,但在抬眸看著他孤單寥落的背影時,她卻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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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00:11:37
第八章

  如何能拒絕得了這個男人,從那天的宣告之後,韓柏毅每天差人送來一束昂貴的香水百合花束給她,並固定每天晚上給她和女兒一通電話,雖然她總是冷漠以對,把電話交給女兒韓小薇接聽,但他還是每天都會打來。

  每個假日,不管是晴天,或是刮風下雨的壞天氣,他都會不辭辛苦地南下T市,來到山上接她和韓小薇下山去玩,蕭凈柔總是找藉口不出門,他也不勉強,親自送上一束香水百合後,便帶著女兒出門去了。

  兩個月來,他一直用如此的方式對她表達他的真心,隨著日子一天走過一天,她強裝冷漠的心開始逐漸瓦解了。

  又是一個晴朗的周末,昨晚在電話中,韓柏毅告訴女兒,他準備帶她和媽咪上B市的木柵動物園看無尾熊和士林的海洋館觀賞天使魚。

  韓小薇沒到過B市,沒去過動物園,沒到過海洋館,自然對這個計劃很興奮、很期待。昨晚在入睡時,她還向媽咪撒嬌,要媽咪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陪她到B市的動物園去玩。

  看著韓小薇一臉的期待,蕭凈柔心軟了,她應允了韓小薇的請求,答應小薇這次的行程,她會全程參與。

  星期六當天一早,蕭永森就出門到田裏去工作了,行經田埂小徑時,遠遠地他就看見韓柏毅正從停車處往屋子走來,他向韓柏毅微微頷首,韓柏毅則尊敬的向蕭永森點頭致意。  

  七點鐘,韓柏毅結束和蕭永森的談話,他閒適地漫步進到庭院內,他就站在紅瓦屋宇的庭院中央等待著。

  為了能一早趕來接女兒,昨天五點一下班,他便驅車從B市南下來到T市,在T市的寓所過一夜,一大早天未亮他便開車來到山上。

  此時蕭凈柔正好起床,她還穿著白色無袖及膝的棉質罩衫,踏出房門,準備穿過庭院,走進大廳。

  “啊,你……你……”當她看見韓柏毅手執著白色香水百合立在庭院中央的身影時,她驚訝萬分,臉蛋驀然發紅地望著他那帥氣昂藏的健軀。

  “早安!”

  他勾起唇淺笑,柔聲地向她道早,跨步走向她,把這束優雅純白色的花束送給她。

  “早……”蕭凈柔害羞地接過花束,回避著他炙熱無比的注視。

  “小薇呢?”他問著女兒,目光卻是留戀在她的身上。一雙漆黑卻炯亮的黑眸眷戀地凝視著她素凈美麗還殘留著惺忪睡意的嬌顏,眼神禁不住誘惑地往下探索她的嬌軀。

  雖然她身上的睡衣樣式很保守很寬大,但他卻能清晰的想象她棉質睡衣下那副能令他銷魂的曼妙胴體。

  “她……”他的目光太露骨,令她不知所措,蕭凈柔忙著低首掩飾臉上的紅暈。“小薇她還沒醒來,你得等一下。”她說完,轉回身,便急忙地往房間走回去。

  “你——會陪小薇出門嗎?”韓柏毅充滿期待和渴切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她頓住逃離的腳步。

  他很清楚,再重新追求她,絕對需要極大的耐心,急不得。但他更明白,自己最缺乏的便是耐性,因為他心急地想擁有她。

  “我會和你們一起出門。”蕭凈柔回答他,聲音細若蚊蚋,讓人幾乎聽不見她在說些什麼。

  但韓柏毅很清晰地聽見了,雀躍的情緒脹滿胸口,他幾乎想高聲歡呼。

  蕭凈柔消失在房門後,約莫過了十分鐘,她已梳理好出現在大門口。她脫去了睡衣,換上一件白色的棉質T恤,下半身穿著一條直筒牛仔褲,腳下套著一雙白色球鞋。她長及背部的秀發和方才一樣,隨意而服貼地披散著,背後背著一只黑色小背包。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穿T恤長褲背背包的俏皮模樣,和穿洋裝的她是不同的感覺。這樣子的她看起來比較活潑,好像一個還在念書的學生,根本看不出來她已是一個三歲孩子的媽咪。

  他怎麼一直盯著她瞧?她穿這樣子不對嗎?

  蕭凈柔臉紅地低下頭,驚慌地審視著自己的衣著。

  “爸爸。”一聲稚氣的叫喚聲把韓柏毅從魔咒裏叫醒,也拯救了被盯看到不知所措的蕭凈柔。

  “胖小薇早安。”韓柏毅終於肯把目光移到韓小薇的身上了,她和媽咪一模一樣的裝扮,白色T恤加上一條牛仔褲和一雙白色球鞋。  很Q的打扮,韓柏毅看看韓小薇,再抬眸看看蕭凈柔,他讚嘆地搖著頭,嘴上噙著快樂的笑意,眼神充滿欣賞的。

  “可以出發了嗎?”彎身抱起女兒,他轉頭向站在身旁的蕭凈柔詢問。

  “我們還沒吃早餐。”她對他說,那語氣已不再生疏。

  韓柏毅欣喜這個改變,看採他兩個月的“努力”,終於收到成果了。

  “我先帶你們去吃早餐,吃飽後我們馬上出發到B市去。”他朗笑地說,一手抱著女兒,騰出一手牽著蕭凈柔的手,走出了庭院。

  *****

  來到B市已接近正午,韓柏毅帶她們母女倆,到市區一家歐式自助餐館用餐,然後再前往木柵動物園。  韓小薇沒有看過這麼多動物,大部分的動物名稱她也都不知道,在動物園的這三個半小時裏,韓柏毅一直充當導遊和解說員,他用淺顯易懂的詞句告訴女兒各種動物的特殊習性、生長條件。

  他不知道她聽懂了多少,沿路就看著她津津有味地“埋頭苦幹”著手上那包爆米花。

  他想,韓小薇對爆米花的興趣可能比對動物還來得高。韓柏毅轉頭對一直跟在旁邊的蕭凈柔笑了笑,她也回給他一個了然的笑意,許是她的笑太珍貴、太迷人。韓柏毅禁不住俯首在她的唇上偷了——個香吻。

  “韓柏毅,你怎麼可以——”

  他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蕭凈柔驚駭地撫著被偷襲過的唇瓣,她羞紅著臉,低聲地斥責他。  韓柏毅無辜地聳聳肩。

  “別連名帶姓叫我,看在我強撐著體力抱著這個胖妹妹一整個下午的分上,用親切一點的態度回報我好嗎?”他對她說,可憐兮兮的跟她討人情。

  蕭凈柔被他的話惹笑了,她很清楚韓小薇的“分量”,對他的“怨言”感到“萬分同情”,不過她也只能“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而已!

  “別凈顧著用笑來誘惑我,我比較希望你用親切一點的態度對待我。”他又說。

  蕭凈柔瞪他一眼,臉更紅傃了。

  “叫我柏毅好嗎?”要讓她臉紅很簡單,但要她開金口好難哦。“或者你比較習慣叫我‘毅’。”  

  他讓她選擇。

  “我想叫的時候自然會叫,你別逼我。”這麼刻意她叫不出口,索性板起臉來,轉身離開。

  又生氣了。韓柏毅不敢“惹毛”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約會,他可不想就此泡湯。

  *****

  離開木柵動物園已是午後四點十五分,在前往士林海洋館的途中,韓小薇因“體力不支”而睡著了。

  韓小薇躺在後座呼呼大睡,韓柏毅要蕭凈柔來前座,她拗不過他的堅持,只好移駕到駕駛副座上。

  前往海洋館看天使魚的行程暫時取消了,改到明天的行程上。當他把車開上仰德大道時,時間已到了黃昏五點半。

  “要去哪?”他沒說要帶她上哪兒去,她問道。

  “叫我‘柏毅’,我就告訴你,”他乘機要脅,這是商場上的談判技巧之一,今日派上用場了。

  這男人……蕭凈柔氣惱地瞪著他。

  他的咧嘴笑著,那表情告訴她,她不叫他,就別想知道目的地。

  “柏毅,我們現在要上哪?”蕭凈柔氣結,心不甘情不願地叫他。

  得逞!韓柏毅心裏很愉悅,滿面春風。

  “回我爸媽家,他們迫不及待想見你一面。”

  他如約告訴她。

  “不,我不去。”他怎可以如此擅作主張,蕭凈柔拒絕前往。

  “我早和我爸媽說好了,不能違約。”他知道她拒絕的理由和心態,但他卻仍然執意。

  “我絕不去。”她很堅持。

  “由不得你,就算要綁架,我也——定會把你綁過去。”他比她更堅持,所使用的手段很卑鄙。

  *****

  真的由不得她。十分鐘後,房車繞進一條不算寬卻很整齊的道路,然後停在一間擁有至少百坪的花園洋房大門前。

  韓柏毅按下遙控器,兩扇大門緩緩往兩邊滑開,他把車開了進去,就停在綠色草坪上。

  “大少爺好——”車才停好,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位上了年紀的男僕,他替韓柏毅打開車門。

  韓柏毅下了車,坐在車上的蕭凈柔還兀自陷在緊張情緒中。

  韓柏毅笑著繞過車頭,替蕭凈柔打開車門。

  “到了,下車吧!”他催促她。  蕭凈柔眼神無措地看著他,她不想下車,可是……

  “歡迎少奶奶回來。”

  老天!幾個穿著白色制服的女僕竟然站在車門邊,更想不到的是,她們竟異口同聲叫她少奶奶。

  “韓柏毅,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承受不起這個身份。”這樣的場面,她豈能還繼續賴在車上不下車。她迅速下了車,站在韓柏毅身旁,低聲提醒他。

  “嘴巴長在她們的身上,她們愛怎麼叫你是她們的自由,我阻止不了。”誰知韓柏毅卻回給她這句氣死人的話。

  她知道他在唬弄她。

  “韓柏毅,你身為大少爺,難道連一點權威都沒有嗎?”

  “我的權威只用在大事上,這等小事我懶得管。”接下來的這句更可惡,蕭凈柔氣得想用球鞋狠狠地踹他一腳:  “別生氣嘛,氣多了會長皺紋的哦。”他討好地對她咧嘴笑笑,然後親熱地執起她的手,把她帶進屋內。

  “喂!小薇還留在車內。”被韓柏毅霸道地拉著,她突然想起睡在車上的女兒,趕緊提醒他。

  “張伯會抱她上二樓的房間去睡,你別擔心。”

  他仍舊拉著她,邁步向主屋走去,長腿將要跨進玄關前,他突然頓了下來,偏首對她說。“別叫我喂,也別連名帶姓叫我,我怕會被爸媽和眾兄弟取笑的。他們會笑我搞不定一個女人。”

  “你放心,我不會叫你‘喂’,也不會連名帶姓叫你,我會叫你——‘韓總經理’或者是‘韓先生’。”看著他俊顏上挫敗的神色,她淘氣地說,存心捉弄他來扳回一城。

  “你如果敢這麼叫我,那麼你就準備迎接我熱情的擁吻吧!”她敢捉弄他?韓柏毅黑眸閃過一道狡獪的光芒。

  *****

  她本以為韓柏毅的家人不好相處,但她錯了,所有的人都很親切地對待她,在她面前完全沒有任何的架子,他們的談話內容也沒有唐突地一直繞著她轉,總是適可而止的談論各種話題。

  她緊張的情緒在眾人的笑語中逐漸放松,席間,她受了他們感染,也不知不覺地加入了說笑的行列。

  一直伴在她身旁的韓柏毅,在看見她卸下防備的神情後,他激動地緊握住她的手,而她也沒有推拒,就這麼任他握著。  她沒有再抗拒他,是因為她再次被他的翩翩風採和自信給迷住了。席間,他充滿自信的神情,侃侃而談事業上的未來藍圖,他真誠地規劃著他和她還有韓小薇三個人的未來,他甚至表示,絕對尊重她的決定,如果她這輩子都不肯原諒他的話,他會用一輩子的誠心和真愛來等待她的“回心轉意”。

  老天!他就這麼大膽而露骨地在家人面前對她示愛,蕭凈柔整個人從腳底燙紅到耳根,她感覺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他的熱情了。

  “凈柔,你就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考驗他,這輩子別讓他太好過。”這是韓家人一致的意見。  他們竟然全舉雙手雙腳讚成她“折磨”他一輩子。

  該用一輩子考驗他嗎?蕭凈柔沒有那麼狠心,她用溫柔的眼神回應他,他欣喜若狂,竟然不顧眾家人的揶揄,當場俯下唇吻住了她。

  喜悅的驚呼被他霸道地吞沒,他足足熱吻了她兩分鐘之久,直到他氣喘吁吁放開她。

  “你真可惡。”蕭凈柔害羞得不敢抬起臉來面對那七對看戲的眼睛,她低聲地嗔責他。

  “可惡的還在後面,待會兒回到我公寓時,你就知道我有多‘可惡’!”他在她耳邊低喃,那語氣言詞說有多暖昧就有多暖昧。

  蕭凈柔這下再也抬不起頭來,她的臉垂得更低,姣美秀麗的臉蛋更加紅傃了。  十點鐘,韓柏毅帶著她離開了。

  韓父和韓母許是刻意替兩人制造獨處的時間,他們堅持把還在“補充體力”的孫女留下來。韓柏毅和蕭凈柔就這樣被“趕”出了家門,韓小薇則被“扣留”在韓家大宅。

  房車以沉穩的車速在蜿蜒的山路奔馳,蕭凈柔顯然累了,她的螓首緩緩地靠向韓柏毅的寬肩,倚在他的肩上,原來她也“體力不支”的夢周公去了。

  韓柏毅體貼地放緩車速,關掉音樂,把冷氣轉弱,在開車間他不時轉眸凝視她沉睡的純真容顏,每凝望一次,他對她的愛意就更加深——

  *****

  從被他拐來B市看無尾熊之後,她和韓小薇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中部去找爺爺。  這一住就是三個禮拜之久,她每天替他料理晚餐,每晚陪他在書房處理公事。但夜裏她並未和他同床共枕,為了和他劃清界線,她堅持和小薇睡一間房。

  雖然彼此並沒有機會共枕而眠,不過有時候她的堅持也會被他的霸道和熱情軟化,總是在小薇入睡後,他會想盡辦法、無所不用其極的把她拐上他書房的書桌上或是沙發上,甚至是地毯上,他會用大膽而饑渴的愛撫讓她臣服,用最令人銷魂的技巧和力道讓她嬌喘呻吟。

  只要他展開攻勢,她總是無法招架,總被他給“欺負”去了。

  蕭凈柔為自己的意志不堅感到懊惱,而他卻越來越得意猖狂,今日他竟然誇下豪語,篤定會在一個月之內再次把她拐進禮堂成婚。  坐在沙發上的蕭凈柔不想理會他,丟下雜志就要回房睡覺。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明兒一早韓小薇就要到幼稚園報到上課,她今天不能陪他熬夜,否則明天是爬不起來的。

  “你去哪?”韓柏毅問她。

  “回房睡覺!”她回頭輕聲地回應他,看他驟然拉下臉,她笑著走過來,在他不悅的唇上輕啄了一個吻。

  “那麼早回房幹麼?”這是今晚第一個吻,像蜻蜓點水般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他非常不高興地按住她的後腦勺,制止她離開,他的熱唇隨即纏了上來。

  “明天我得早起呀。”他真霸道,蕭凈柔膩在他懷裏,任他的唇需索著。

  “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就是不準走,留下來陪我。”他在她唇際不快地說。“我明天得趕早班機前往香港,這一去要好些天不能抱你的。”他又用慣常的撒賴方式。

  就算他明天得到非洲去出差,她也不會依他的。

  “別用那種口氣命令我,我又不是你的下屬。”

  蕭凈柔推開他,秀額抵在他的寬額上,如蘭的氣息吐納在他的鼻尖。

  “你是我心愛的女人,卻每天都拒絕上我的床。”對於她堅持分房睡,他很有意見,也一直不放棄地說服著她。

  “人家雖然沒上你的床,但還不是每天都……”他還真是不死心,蕭凈柔臉紅的反駁他。  

  “都怎樣?”他挑眉問道,一雙黑眸在她微低的睡衣領口轉啊轉的。

  “都被你給吃了。”

  明知故問,她輕捶一下他的胸,他準確地握住她的手。

  “沒上我的床我一概不認帳。”他,撒清,目的就是要拐她躺上他房間那張柔軟舒適的藍色大水床。

  “好一個負心漢哦。既然你不認帳,那就算了,以後咱們就把關係撇清楚一點,省得你再對我糾纏不清。”

  “嘿,別走,我只是開玩笑的。”

  蕭凈柔佯裝生氣地要掙離他的胸,韓柏毅緊張地再把她擁進懷裏深怕她又溜走。

  “看你緊張的,我又不是真的想走。”她揶揄他,小手不安分地把他的襯衫從腰際拉出來。

  “我的小柔,你要做什麼?”他揚眉笑著問,沒有阻止她不安分的舉動。

  “我要邀你回房去——”她從襯衫最後一顆鈕扣開始往上解開,閃亮的星眸對他暖昧地眨了眨。

  韓柏毅豈能招架得了她的誘惑。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將她打橫抱起。

  *****

  隔天清晨五點半,韓柏毅就出門去了。他得趕搭早班機前往香港,這一趟除了要巡視香港分公司業務和“利合”股票上市公司簽定業務合作契約之外,他還受到香港政府某高層官員之邀出席一場慈善宴會。

  一到香港,他隨即趕往中環的分公司參加一場業務會議,這場會議直到中午一點才結束。

  踏出會議室,他人都還沒回到辦公室,就迫不及待的打手機給遠在A省的愛人。昨晚他沒讓她有多少時間睡覺,這會兒不知起床了沒,女兒上學的事情可能給耽擱了吧。

  “嗨,你醒了?”

  “六點半就起床了,你忘了我今天得帶小薇去學校的事麼?”

  電話接通了,才響一聲,蕭凈柔就拿起了話筒。這倒是令韓柏毅感到訝異,他以為她會累得下不了床哩。

  “她在學校的情形如何,還好吧?”他關心地問,內心幸福滿盈。

  “剛去總不太適應,我把她交給老師時,她還一直拉著我不放,直嚷著要我留下來陪她。”她講起女兒的事,心頭有些酸酸的。

  “真是個愛黏人的小家夥。”他笑斥,心裏能了解她不捨的感覺。“既然決定讓她去上學就別顧忌太多,小孩子的適應力很強的。”他安撫她的情緒。

  “瞧你說的,好像對小孩子很有經驗似的。”

  她的情緒還真一下子穩定下來。

  “你如果肯再幫我生一個,我的經驗就會更豐富。”

  他突然的提議,令蕭凈柔害羞起來,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糟糕!”她驚呼。

  “怎麼了?”他擔憂地急問。

  “昨晚,還有之前,我們都沒有做避孕措施。”

  這是她擔心的原因,萬一她又懷孕了可怎麼辦?

  “如果你真懷孕了,就沒有藉口再拒絕我的求婚了。”相較於她的憂心,他可樂得很,恨不得她馬上再為他懷一個寶貝。  

  “你哦——”他的話瞬間讓她感覺到好幸福,他是真的愛她呵!

  “我好想你,恨不得把這兒的事情馬上處理完,立刻飛回B市抱你。”他孩子氣地對她低訴情衷。

  聽他這話,蕭凈柔嘴在笑,眉在笑,心也在笑,整個人飛揚了起來。

  “我也想你,不過我可不希望你太早回來,因為我累慘了,你的需索太過無度了。”隔著遠洋,她數落著他的“惡行”,趁他這幾天出差,她剛好可落得輕松自在。

  “也好,你趁這幾天好好補充流失的體力,待我回去時,可又有你累的了。”他放下話,然後再依依不捨地對她道再見,因為他得趕赴一個午餐約會去了。

  “拜——”她對著話筒低聲道再見。

  “我愛你。”在收線前,他不忘對她傾訴心中的深愛。

  *****

  連著兩天,韓柏毅把行程排得滿滿的,原本需要四天處理的公事,他排在兩天之內全給解決了。

  這麼做是因為他太想念蕭凈柔和女兒,他急著回B市。

  剩下的就是出席今晚的慈善宴會,聽說出席這場慈善宴會的不只是政商兩界的名人,連A省及香港當地的大明星都會來參與盛會。

  此次與會的人土備受尊貴的禮遇,每位參加來賓都能在知名的五星級酒店住宿一晚。

  宴會是七點開始,韓柏毅在處理完和“利合”的合約之後,已近六點鐘。  看來他是沒時間再繞回他位於太平山的住處梳洗整裝,只好就近到酒店的客房去休息一會兒。

  待時間到再前往鄰近的宴會地點。

  在酒店的二樓賣場有幾家名牌男裝專賣店。

  他可以在那兒找到他出席宴會所需要的正式西服。

  在十五分鐘內他趕到了位於金鐘道太古廣場的“凱域酒店”,他向服務臺告知自己的身份,服務臺的人員隨即給他一張頭等套房的磁卡。

  二0四0號房是宴會主辦單位給他安排的房間。

  搭乘電梯上到房間的樓層,實在很湊巧的,他竟然遇見了樂妮,她就站在二0四二號房的門前。

  名氣如日中天的樂妮也是此次慈善宴會所邀請的貴賓之一,而她的房間竟然就在他的隔壁。

  “毅,好久不見。”乍見他,樂妮的臉上掩不住驚喜,她欣喜若狂地往他飛奔而來,親熱地膩進他的懷裏。

  她穿著絲質低胸紅色禮服,裏面未著寸縷。

  她親昵地挨近他的胸膛,他很清楚地感覺到她胸前那兩朵蓓蕾正有意地磨蹭著他。

  “樂妮,請你自重。”對樂妮,他已不再存有半點情,韓柏毅推開了她。

  他早看透了她,她和他交往的目的,全是為了利用他的名聲制造新聞,替她自己打知度。

  “毅,別這麼拒人於千裏之外,我們好久沒見面了。”她還是緊挨著韓柏毅。

  她又想制造新聞了,韓柏毅心知肚明地再墅推開她,生怕他和樂妮獨處的鏡頭被眼尖的記者捕捉到,到時候登上報紙被蕭凈柔看到,那他就慘了。

  “別來這一套,你離我遠一點。”他不想和她浪費時間,轉身跨進電梯下樓,他決定先去採購西裝;待會兒再回房梳洗整裝。

  *****

  衣香鬢影,政商影界名人雲集。

  七點還不到,宴會廳裏已是滿滿的人潮,一輛接著一輛的豪華轎車停在門口,從車裏下來的名人多得讓人眼花撩亂。

  韓柏毅準時七點從酒店出發步行前往,走到宴會大廳的巨型拱門前,一群眼尖的記者注意到了他。

  他們圍了過來,攝影機的鎂光燈一時全對準了他。  韓柏毅從來不會排斥記者們的採訪拍照,只要他們不要太過分。

  他很自然瀟灑地對著鏡頭舉手招呼,鎂光燈一時此起彼落——

  “毅,原來你剛到,我方才在會場裏找不到你。”樂妮嬌滴滴的聲音乍現,隨即,她那性感的嬌軀也親昵地靠了過來,在韓柏毅還來不及阻止之前,她佔據了他的胸懷。

  “別拍。”韓柏毅錯愕地怔愣了一下,隨即便馬上推開她,並喝令記者們停止拍照,但令人生氣的是記者們手上的鎂光燈已經閃了起來。“樂妮,請你閃到一旁去,你別妄想在我身上制造新聞。”他冷漠地拉開彼此的距離,鄭重地聲明。  

  “毅,人家才沒有這個念頭,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出席這場盛會。”樂妮撒嬌起來,對於韓柏毅冷漠的神色她毫不以為意。

  “我太了解你了,你的眼神就很清楚地寫著你的目的。”冷冷地笑了一聲,他毫不留情地扯下她的面具。像她這種活在聚光燈下的女人,只有名氣能滿足她,而她則會很聰明地利用男人來替她制造名氣,維持知名度。“樂妮,我可警告你,剛才記者們所拍的照片,你最好能保證不會被登上明天的報紙大做文章。如果我在明天的報紙上看到任何一張照片,或者任何一句你對記者發表不實的言論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好看。”他嚴正地警告她,瞇細的眼神兇狠而可怕。  會這麼戒慎,是因為他現在的感情狀態實在禁不起樂妮的興風作浪,禁不起一點破壞。現在他和蕭凈柔的關係正處在不穩定的尷尬時期,萬一有個風吹草動,那他一切的努力會全白費、全完蛋的。

  樂妮怔住了,因為他那可怕的表情。

  “我如何能保證得了,記者們要怎麼寫是他們的自由,我又不能幹涉。”被猜中心思,她心虛地推諉著。

  “你只要封住你那張專講不實言論的嘴巴,記者們就沒有報導好寫。”言下之意是,她太會制造新聞替自己提高知名度了。他被她利用過,太清楚她的心思了。

  “毅,你誤解我了,我根本沒有要利用你制造新聞的念頭,請你相信我。”她挨了上去拉住他的大手,急著向他解釋。  

  “別再靠近我。”韓柏毅憤怒地揮走她。“要我相信你,等下輩子吧!”冷然無情地丟下話,深怕她再厚顏無恥地纏上來,韓柏毅邁開急切的步伐,融入人群之中,進到宴會廳裏。

  孤身佇立在大廳外,樂妮氣憤不已,他竟然當著眾記者面前這麼無情地待她,讓她顏面盡失。

  韓柏毅,咱們走著瞧——明天的早報一定熱鬧滾滾。

  把憤怒壓抑在心裏,樂妮轉身面對記者們,漾開一臉絕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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