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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青微]不合格情人[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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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8 21:44:27
第八章

  享用完這頓大餐走出餐廳,外面已是夜色朦朧,這地方已經接近市區,較住宅區那邊繁華很多,街上燈光閃爍,兩個人已經喝得微醺,眼中的夜景變得越發美麗,誘惑著遲歸的路人。

  「我有些醉了。」歐陽惟揉揉額頭,嘴角帶笑,「你呢?」

  「我沒醉,我很清醒,」虞文文呵呵一笑,不肯認輸地看向歐陽惟,倒退著往後走,腳步的混亂卻顯示出她的醉意。

  「我開車回去。」歐陽惟好笑地看她。

  「我可不想死,你都喝醉了還要開車!」虞文文皺眉,甩著手裡的包包,嘴裡哼著亂七八糟的歌。

  兩人一前一後,慢慢走上天橋,橋下車輛飛快穿後,虞文文大笑著往下看,「車子,你看那輛車子,停下來!」

  被她的動作嚇出一身冷汗,歐陽惟一個快步把她攬回來,「你不想活了?」

  整個人靠在歐陽惟懷裡,虞文文皺起鼻子,嬌俏的模樣讓人心疼,「你幹嘛學我說話?我剛剛說過這句話,你這個笨蛋,」

  虞文文柔軟的手指一下下滑過歐陽惟的臉龐,柔柔的、癢癢的,兩人間的距離讓呼吸都變得清晰,心底彷彿有什麼破繭而出、蠢蠢欲動;等歐陽惟弄清楚那種□昧,手已經順從心底的想法擁緊了虞文文,印上那魅惑人心的唇瓣。

  歐陽惟以為自己會得到一個耳光,但她卻熱烈地回應了他的索取,雙臂摟著他的脖頸,彼此唇舌交纏在一起。

  許久,歐陽惟停下動作,深深盯著虞文文的眼睛,「我是誰?」

  虞文文好像聽到一個很好笑的問題,「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是大笨蛋歐陽惟!」

  滿足地露出笑容,歐陽惟抵住虞文文額頭,「既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麼今晚別離開我,好嗎?」

  「好。」虞文文痛快地答應,雙臂摟著歐陽惟的腰,「我要看車子、我要看車子,好漂亮的星星,我好開心!」

  「還有更漂亮的。」歐陽惟彎腰把虞文文背起來,「我帶你去看更漂亮的!」

  夜色漸沉,霓虹燈閃耀,在冷風徐徐的路上走了半天,虞文文的酒意散了不少,失去的理智又漸漸回籠;拍拍歐陽惟的肩膀,虞文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放我下來吧,我很重。」

  背著虞文文走了大半天,歐陽惟整個人呼吸都急促起來,額角的汗也來不及拭去,「沒事,馬上就到了。」說著雙手用力把虞文文背好,大跨步先向前走去,雖然有些累,但他的心裡卻很高興。

  在這樣的夜裡,有一個人肯背著自己,好像什麼都不用懼怕,這種感覺很陌生,卻讓她很安心;遠處的霓虹燈交相閃爍,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發酸,虞文文把頭抵在歐陽惟脖頸處,低低說道:「謝謝!」

  歐陽惟喘著粗氣,「沒什麼,快到了!」

  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裡,虞文文選擇安靜等待,終於,歐陽惟在一家飯店門口停住,門口一群年輕女孩簇擁過來,「歐陽先生,您來了,快請進。」

  虞文文用眼神表達自己的不解,這是什麼情況?一切好像都是安排好的,她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接收到虞文文疑惑的眼神,歐陽惟咧嘴一笑,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來,指著眼前的高樓,「這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看著眼前的飯店,虞文文心中一股怒火冒出來,歐陽惟背著她走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來到飯店?她的心裡充滿失望,很想摔開歐陽惟的手轉身就走,但從小到大的教養,卻不允許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發脾氣,只能強忍著怒氣,被歐陽惟拖進飯店。

  進去裡面,越來越多的年輕女孩圍過來,虞文文半是惱怒、半是不解,飯店大堂裡空空如也,好像沒有半個客人,所有的服務生都圍過來,還一個個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她。

  毫不緊張這麼多人的圍觀,歐陽惟神情愉悅,拉到虞文文讓她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又轉個身看向那群女孩子,「各位,謝謝你們的熱情歡迎,不過我的朋友有些緊張,還請各位暫時隱身一下。」

  女孩子們嬌笑起來,一哄而散。

  圍觀的人都散了,虞文文情緒也放鬆不少,剛想追問歐陽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聞訊趕來的飯店經理卻已經走過來;看到歐陽惟,飯店經理恭敬地點頭,「歐陽少爺您好,我是這間飯店的經理杜威,歡迎光臨!」

  「杜經理你好,這次多麻煩你們了,請問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習慣了這樣的客套話,歐陽惟也不含糊,彬彬有禮地回應。

  「一切就緒。」杜威笑容滿面。

  「那就謝謝了!」歐陽惟眉梢眼角都溢出笑容,他回過身看一眼滿臉不耐的虞文文,「我說過要請你看更美麗的,現在你可要拭目以待了!」

  站起身,虞文文面帶微笑,也禮貌地和飯店經理握手,看向歐陽惟的時候卻連笑容也懶得裝一個,「你到底在搞什麼?小靖還在家裡。」

  「常嬸也在不是嗎?今晚是屬於你的單身夜,暫時忘記那些沉重的東西吧!」歐陽惟淡淡一笑,手裡不知何時抓著一個樣式特殊的紫色蝴蝶眼罩,「戴上這個,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別是驚嚇就好!」虞文文沒好氣地接過眼罩戴上;「驚」,這一晚他已經給了她很多,只是無喜也無怒。

  ★★★★★★

  眼罩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虞文文最喜歡的CHANEL邂逅柔情的味道,深吸口氣,虞文文任由歐陽惟拉著自己往前走;「叮咚」一聲響後,兩人好像走到電梯裡,用一隻手摸摸四周,虞文文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他們真的在電梯裡,不慌不忙地抓緊了歐陽惟的手,感覺到電梯在快速上升。

  很快,電梯停下來,歐陽惟雙手扶著虞文文走出來,看著她鎮定自若的模樣淡淡一笑,「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哦?不怕我把你抓去賣?」

  「我年紀大又是個孩子的媽了,你想把我賣出去也不是那麼容易吧!」虞文文自嘲一笑,「我沒有被賣的價值,你該小心別被我賣掉才好!」

  走了沒幾步,四周越發安靜起來,虞文文什麼都看不到,只能依靠著扶著自己的歐陽惟,「這是哪裡?好像到了一間房裡面,好安靜。」

  「聰明,先坐下,我馬上回來。」歐陽惟牽著虞文文坐到沙發上,自己走到房間的小型吧檯邊開了一瓶酒,端著酒杯坐到一邊,「我們現在待的地方是飯店的頂樓房間;這間飯店是這裡最高的一幢樓,因為對面有另一幢樓比它略矮一些,飯店的員工們就戲稱兩幢樓是一對愛侶,這樓中間建造時拉上了一條鐵索,我們都叫它『情人渡』。」

  「所以呢?」虞文文還是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歐陽惟在笑,雖然看不到他的臉,虞文文也能感覺到歐陽惟燦爛的笑容。

  「跟我來。」牽著虞文文往前走幾步,有絲絲的涼風透過來,歐陽惟略一停頓,一串一句慢慢說道:「所以,生日快樂!」

  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她臉上的眼罩也被摘掉,虞文文不太適應突然的光亮,卻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整個人呆住,對面大樓一片漆黑,只有「生日快樂」幾個大字熠熠發亮,正對自己的落地窗的,鐵索通道橫貫兩幢樓,扶手處點亮滿滿的蠟燭,鐵索上放滿了鮮花,各式各樣的鮮花拼成「HAPPY BIRTHDAY」!

  驀地掩住唇,虞文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眼角發熱、溢出淚水;這些時間歐陽惟給的感動加上此刻的驚喜,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陷落。

  歐陽惟微微笑看著這一切,「原諒我!離開的那段日子我去公司查看了你的資料,這是公司裡你的密友對我講的,她說你從小最大的願望,就是有一次難忘的生日宴會,讓寫滿『生日快樂』布條掛滿一幢大樓,不過我沒時間準備那麼多布幅,只好用這個代替,希望你還喜歡。」

  「謝謝你、謝謝你!」虞文文猛地轉過身,緊緊擁著身後的歐陽惟,激動得整個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一遍遍說著「謝謝」。

  美人在懷,讓歐陽惟深吸口氣,猶豫著要不要抱住她,兩隻手無措地懸在空氣中,低啞著說道:「沒什麼!你看你,把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雖然女人的年齡是個忌諱,可也不能無視到這種地步吧!」

  虞文文喜極而泣,從什麼時候開始,再也沒有人記住自己的生日,久遠到自己都忘記了!

  歐陽惟維持著那個古怪的姿勢,有些挫敗地嘟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你都不接受我的存在,還這麼認真為你準備生日禮物,我肯定是瘋了!」

        回到公司,他就追不及待地調出了虞文文的檔案,仔仔細細研究一遍,也想過那樣做到底是為什麼,最終還是無解,心裡有種衝動,想要更瞭解虞文文一些,他就這樣做了,僅此而已。

  「別說了!」虞文文哽咽說道,用盡全身的力氣抱著歐陽惟,「這是我度過最美好的生日!」

  「這也是我這輩子最認真做的一件事。」歐陽惟自嘲,從小到大,他就擁有別人夢寐以求的榮耀和金錢,物質生活無虞,讓他對一切事情都是可有可無的態度,因為他永遠有更好的,只有這一次,歐陽惟時真的體會到「認真」的感覺。

  這句話彷彿導火線,點燃一切,虞文文從來不知道,這個玩世不恭的男人也會有如此認真的一面,尤其他還是為了她!感動夾雜著莫名的心動,一瞬間,所有猶豫灰飛煙滅,虞文文順應了自己的心,踮起腳尖,吻上歐陽惟的雙唇。

  歐陽惟愣在當場,任由她興風作浪;沒有得到歐陽惟的回應,虞文文有些挫敗,難得主動一次,竟然碰上一個木頭!帶著一股不滿,虞文文雙臂摟緊了歐陽惟脖頸,含住歐陽惟的唇瓣,狠狠一咬。

  歐陽惟吃痛,撫弄著自己唇上的傷口,「你咬我做什麼?」

  被他的不解風情氣急,虞文文又羞又怒地推開他,拿起沙發上的抱枕砸過去,「你這個混蛋!」

  「我怎麼混蛋了?知道孩子是我的,我勇敢地想要承擔起責任,比起別的男人,我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好不好!就連現在,美人在懷,你以為所有的男人都能忍住?」歐陽惟很生氣,他不明白虞文文為什麼惱羞成怒,他不想這麼貿然地碰她是因為尊重;愛上一個人,才會想要給她最美好的一切,虞文文是值得他等待的那個人,因此即便再怎麼想要她,他還是忍住了,在這些事情上,歐陽惟是個固執的人,他想得到的是她的心,不是簡單的魚水之歡。

  「我讓你對我這麼好了嗎?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多煎熬!每天面對你的好還要裝作無動於衷,你以為我很好受?」一句話哽在喉裡,虞文文眼圈發紅,快步走到一邊拿起自己的包包,狠狠地瞪了歐陽惟一眼,「別以為所有人都期待你所謂的追求,我最討厭玩弄別人的男人。」

  ★★★★★★

  在看到歐陽惟為她精心準備的一切後,虞文文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心動了,想起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種種的溫柔湧上她的心頭,才會忘乎所以地主動引誘他;沒想到他竟然會拒絕她的柔情!覺得自己像個笑話,虞文文羞憤得轉身就走,眼淚也滾落下來。

  看著她一步步向外走,歐陽惟皺眉,不明白好好的生日為什麼會搞成這樣?他只是不想不顧她的意願強迫她,卻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說他玩弄她;靈光一閃,一個念頭突然冒出腦海,他來不及多想,大跨步趕上剛走出房間的虞文文,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是認真的?」

  「你管我認真不認真!」虞文文低低吼道,歐陽惟的猶疑讓她又惱又羞,臉上猶自掛著淚,看起來更加楚楚動人。

  他本來擔心主動獻身只是虞文文感動下的衝動決定,歐陽惟還在遲疑,不過看她此刻的表情和語氣,他否定心中的猜想,不由得心中狂喜,驀地笑出聲,「阿文,你喜歡我嗎?就算不是愛也沒關係,我可以等,等很久、很久也不放棄!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些喜歡我了?哪怕只有一點點!」

  「笨蛋!」回復他的是虞文文惡狠狠的咒罵,看著歐陽惟興奮莫名的模樣,又有些心疼,這個不解風情的笨蛋!

  「我是個笨蛋,我本來就是笨蛋,竟然看不清你的心意。」臉上突然充滿詭異笑容,歐陽惟身體重心下移,雙手一個使力;虞文文頓時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被人抱在懷裡往房間走去。

  看著他邪氣的笑臉,虞文文有些擔心,原本鼓起的勇氣退散,試圖掰開歐陽惟的禁錮,「你放我下來,你做什麼!」

  「這個時候,你太多話了。」用腳踢上門,歐陽惟再也不願意壓抑心中的悸動,低頭吻上她,兩個人糾纏在一起。

  虞文文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放下來了,腦海一片空白,直到被歐陽惟逼到沙發上,才艱難地推開他吸口氣;歐陽惟的外套在糾纏中已經掉落在地上,灰色的立領襯衫下,隱隱露出他經常鍛煉的強健體魄,虞文文看一眼他強健的體魄,不由自主地滾動喉嚨,「你讓開。」

  男人在力氣方面向來優於女人,歐陽惟利用自己的先天優勢,把虞文文擠在沙發角落裡,眼中流動著情慾的光芒,「已經晚了!」

  虞文文的雙唇被歐陽惟含住,狠狠吸吮,不一會兒就有些腫起來,顯得更加嬌艷欲滴,半晌,歐陽惟有些無奈地放輕自己的動作,給她一點呼吸的空間。

  「虞文文,你好笨,我吻你的時候,不准你呼吸了嗎?」歐陽惟出言嘲笑,心裡卻湧出一股愉悅,剛剛虞文文那麼主動,歐陽惟還以為她身經百戰,心裡還有點酸澀,沒想到她其實毫無經驗,生澀得就像一個處子,想來剛才的熱情也只是憑著一股衝動。

  「混蛋!」什麼也說不出,虞文文紅了臉頰,「放開我,我不要了!」

  「這可由不得你作主。」活動一下身體,歐陽惟把自己的慾望在虞文文身上磨蹭兩下,「剛在弦上,不得不發。」

  隨著歐陽惟的動作,感覺有硬物杵在自己雙腿間,散發著熱意,虞文文蹙起眉,低下頭透過兩人身體的間隙看一眼,看到那一大片凸起,後知後覺地明白那是什麼後,一下子整個人都紅成蝦子,嬌聲怒斥:「流氓,放開,」

  把虞文文掙扎的雙手抓住,歐陽惟露出一個邪邪笑容,「你不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嗎?這時候你忍心讓我去沖冷水澡?」

  「非常忍心!」想起剛剛自己的主動誘惑,虞文文惱羞成怒。

  「我又不是傻子。」歐陽惟嗤笑,「你折磨我這麼久,我當然要討回些什麼。」

  歐陽惟狠狠吻住虞文文,一隻手控制著她,另一隻手像條蛇覆上她胸前。艱難地解開了那顆小小的鈕扣;隨著歐陽惟的手下移,虞文文的衣衫已是半褪,豐挺的雙乳曝露在歐陽惟眼前,讓歐陽惟吸口氣,「你真是天生的尤物!以前你包得那麼嚴實,我還以為是個太平公主呢!」

  虞文文雙唇暫時得到釋放,感受他手指的遊走,在她身上逐一點火,羞澀地把頭歪向一邊,咬緊下唇,不許自己呻吟出聲。

  感覺到她癱軟成一團,歐陽惟放開自己禁錮她的左手,全心全意地進攻眼前的美景;兩隻手同時覆上香軟,歐陽惟慢慢揉捏,靈活的舌頭也進攻她敏感的耳後,濡濕了髮絲。

  「放開……」難以形容的感覺充斥她全身,虞文文不知該怎麼說。

  歐陽惟對這拒絕視若空氣,張開手掌大力揉捏她的雙峰,一鬆一緊地揉著飽滿的乳房,食指故意停留在粉紅色的蓓蕾上,刺激著敏感的圓點,等待它慢慢變硬。

  虞文文吸口氣,凝聚起全身的力氣對抗這致命的挑逗,她不討厭歐陽惟這樣的逗弄,只是她的身體越來越燥熱,這感覺讓她無所適從,不禁輕吟出聲:「啊……」

  聽到這鼓勵一樣的吟哦,歐陽惟更加賣力地取悅她,托起虞文文的身體,俐落地脫掉那件礙事的上衣,一隻手立刻攻向虞文文穿著的休閒褲。

  「不要,不要那麼急!歐陽,我們……」虞文文突然有些慌。

  解衣衫的手停住,歐陽惟看向虞文文,「你還在猶豫什麼?還在想我大哥?」

  「我……」虞文文不知道怎麼解釋,看到歐陽惟眼中慢慢聚起的失望,又不忍再說下去,主動靠過去吻上他的胸膛。

  ★★★★★★

  激情一觸即發,加上對大哥莫名其妙的嫉妒,歐陽惟撕扯開自己的外衣,低吼一聲撲過去,把虞文文狠狠壓在身下。

  虞文文知道這一切發展得太快,只是她不知道怎麼說出自己的恐懼,直到歐陽惟粗長的熱鐵,毫無預兆地狠狠沒入她乾澀的花穴之中。

  那疼痛幾乎把虞文文撕裂,她整個人都在發抖,「我好痛!」

  嫉妒的怒火讓他失去了理智,看到虞文文嘴角都咬出血,這才回過神來,後悔自己的粗暴,卻也不敢再動,只能停住動作,吻上虞文文額頭,「別怕、別怕,我這就出來!」

  「不要動,好痛!」虞文文哭出聲,不許歐陽惟再動,即便是要抽出都讓她痛得不能自抑;第一次的糟糕記憶湧上腦海,虞文文越發委屈地哭成淚人,「我討厭你,你每次都讓我好痛!」

        虞文文仍舊記得,那一晚她把歐陽惟當成歐陽逸發生關係,酒醉中的男人哪裡知道體貼?竟然不顧她是第一次,狠狠要了她一遍又一遍,從那時起,虞文文對男女間的事就有點害怕。

  這句話讓歐陽惟苦笑出聲,「我們的第一次我喝醉了。」

        那時候他醉成一團,怎麼顧得了虞文文的感覺?只是狠狠地貫穿身下的女人,剛才也是怒火作祟,才沒有顧及她的感受。

  「痛。」虞文文不許歐陽惟移動身體,咬緊了牙關。

  「可是這樣怎麼辦?」歐陽惟苦笑出聲,不許進去也不能出去,難道兩個人就繼續維持這樣的姿勢?「相信我,我這次不會了,我會很溫柔的,」

  得到歐陽惟的保證,虞文文這才允許他展示自己的溫柔;甩手撐著身體,歐陽惟冷汗直冒,輕輕抽出自己的慾望,生怕一個忍不住,又貫穿她。

  「抱歉,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第一次。」歐陽惟心裡高興,卻還要安慰懷裡的小女人。

  虞文文面色羞紅,輕聲埋怨:「你這個野蠻人!我都說了不要。」

  「不會了,我不會那樣對你了。」歐陽惟低低歎口氣,想著該怎麼讓緊窒的她適應自己。

  果如歐陽惟所承諾的,他沒有再粗魯地對待她,只是很溫柔地在她身上興風作浪,虞文文放下心來,決定敞開心扉,試著接受他。

  歐陽惟不知道虞文文心中的想法,只是鍥而不捨輕柔地逗弄著她的嬌軀,略顯粗糙的手指不斷在她身上遊走,他的舌尖慢慢游弋到她的胸口。

  那舔舐的動作帶著魔力,虞文文有些呼吸急促,整個人緊張起來,「有些癢。」

  「但是很舒服不是嗎?」歐陽惟一隻手不急不忙地揉捏手中的乳尖,舌尖慢慢下移,故意停在下體處,讓虞文文羞澀得嬌吟出聲:「那裡髒!」

  虞文文從來不知道男女間的情愛會那麼讓人羞澀,更加沒想到歐陽惟會為了取悅自己,舔舐那私密的地方,「不要那樣!」

  「一點都不髒。」邪氣一笑,歐陽惟控制著自己的慾望,舌尖很靈活地繞著細縫打轉,只因剛才的動作太過粗魯,虞文文的下體已經有些紅腫,埋在中央的小核半隱半露;控制住力道,歐陽惟耐心地用舌頭刺激那花核,用津液讓它濕潤些,散發出女人私處特有的香氣。

  整個人靠著沙發,虞文文受不住這致命的誘惑,身體緊緊繃住,雙手摟著歐陽惟赤裸健壯的背,不斷地呻吟出聲。

  用舌頭濕潤了原本乾澀的甬道,歐陽惟起身吻上虞文文,「嘗嘗,很甜。」

  虞文文沒想到歐陽惟會這樣對自己,被那撲鼻而來的味道嗆了一下,「好噁心!」

  微微一笑,歐陽惟放開她的唇瓣,「怎麼會?很迷人的味道,我會記住這是你的味道。」這樣說著,分散虞文文的注意力,右手指尖已經悄悄撥開那花瓣,找尋著幽秘洞口,試圖進去。

  一直和他緊緊相擁,虞文文怎麼會感受不到歐陽惟的慾望,感受到他的愛戀更是感動,「你做吧,我可以忍受。」

  「我不要你忍受,我要你享受。」歐陽惟有自己的堅持;第一次的交合已經給初經人事的虞文文留下糟糕的記憶,他不能再為了自己的私慾讓她難受。

  再次俯下身體,歐陽惟專心致志地討好虞文文,手指和舌尖的交相配合,乾澀的甬道終於濕潤起來,有花液慢慢沁出,被歐陽惟的舌尖攪動吸取,嘖嘖有聲;感覺到有液體流出身體,虞文文身體顫動一下,身體因一陣又一陣莫名的搔癢而不斷扭動著。

  「我好熱。」她誠實地表達出自己的不適,她抵著沙發半躺,略一低頭就瞧見歐陽惟埋首在她展開的大腿之間,舌頭有力地一進一出,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經;她的臉越來越紅,體內隱藏的熱情被激發,雙手撫摸歐陽惟的手臂,「不要了、不要了!」

  歐陽惟抬起頭,在看到她滿臉的情慾後,終於滿意地笑了,「我還以為你對我真的沒感覺呢!」

  「傻瓜!」試探著與歐陽惟接吻,聞著自己流出的液體腥味;心裡竟然有種小小的甜蜜,他為了讓她舒服,什麼事情都願意做,這發現讓她不由自主地欣喜。

  兩人熱烈地糾纏,歐陽惟趁機把一根手指慢慢推進已經濕潤的花穴,雖然過程有些艱難,卻還是得到了滿意的結果;虞文文的緊窒是他前所未見的,歐陽惟不敢過份,放輕了手上的力道慢慢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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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8 21:45:05
第九章

  「還好吧?」歐陽惟看一眼神情迷醉的虞文文。

  完全被情慾淹沒,虞文文輕點臻首,滿臉羞紅,「不那麼痛了。」

  得到肯定,歐陽惟滿意加重力道,一隻手掰開花瓣處的貝肉,慢慢擠入中指,填滿了緊窒的小口。

  「啊……有些痛!」虞文文驀地夾緊雙腿,吟哦出聲。

  聽到虞文文口中流瀉出這誘惑的吟哦,歐陽惟本就亢奮勃起的下腹簡直要爆炸,忍得整個人青筋直冒,「馬上就好了。」

  小心地愛撫虞文文的身體刺激情慾,兩根長指開始在她的花穴之中抽送,慾望也開始在雪白的腿上摩擦,以求暫時紆解自己的慾火。

  「阿文,你還好嗎?」歐陽惟不敢大意,低聲詢問不斷顫抖的她,手指也沒有停止動作,反而加快了律動,以求虞文文盡快適應,不然他真的會壓抑到發瘋。

  虞文文擺動臀部,配合著歐陽惟的動作,雖然有一絲絲的疼痛還不斷傳來,花心處的騷動卻讓她更加難以忍耐,「還好。」感受到上方的健壯身體的過度緊繃,虞文文疑惑地睜開眼,在看到青筋蹦起、額頭滿是汗水的歐陽惟後吃了一驚,「你怎麼了?」

  加快手上的動作,歐陽惟沉沉歎口氣,「笨女人,當然是因為你!我受不了了,乾脆去沖冷水澡吧!」虞文文身體實在太過緊窒,為了不讓她受傷,只能放棄今天的打算。

  虞文文這才恍然大悟,拉住了歐陽惟抽出的手指,低頭一笑,「誰讓你忍的?我只是說不喜歡你粗魯地佔有我,傻瓜,你不會溫柔一點?」

  「你說真的?」歐陽惟興奮莫名。

  虞文文不多說什麼,只是用纏綿的輕吻表達了自己的決心;歐陽惟一陣狂喜,一個使力壓上她的身子,讓自己的碩大抵在她的花蕊之間。

  剛剛讓自己痛苦的龐大異物又抵在滑膩的腿心,虞文文渾身又是一顫,低喘著氣,「溫柔些。」

  伸出舌尖含住虞文文的耳垂,他低低地笑,「你是我的,今晚讓我帶你品嚐情愛的極致美好!」

        用手臂撐開虞文文雪白健美的長腿,歐陽惟屏住呼吸,慢慢挺腰,將自己的碩大輕輕擠進她的體內,緊窒的花瓣被強硬分開,昂然的巨大以不可抵擋的士氣貫穿她的身體。

  虞文文無力地癱軟在沙發上,任由他胡作非為,越來越多的蜜液溢出,口中吟哦不斷。

  「痛就說出來。」愛憐地吻上虞文文的額角,歐陽惟停住動作,想要她適應自己的存在,怕太過急躁會傷到她。

  「好大,我有些痛。」虞文文不好意思地回答,這事看起來一點都不好玩,不知道好友為什麼提起這種事就興奮莫名。

  這指控著實天真,歐陽惟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多謝讚美!」

  這樣說著,歐陽惟已經緩慢擺動腰際,由淺而深地慢慢抽插;虞文文的身體本就敏感,只是內心深處對情愛有些抗拒,歐陽惟的溫柔早已把那些恐懼驅散,兩人私密處摩擦的快感慢慢征服恐懼,一波波的快感襲來,只能攀附著歐陽惟低低吟哦。

  感覺到她不再抗拒,歐陽惟加大力道,用力撞擊甬道,刺激著花心的敏感處;虞文文嬌喘不斷,豐滿的雙乳隨著身體擺動,臉上表情沉醉又帶著一絲痛苦,配合著他的抽插搖擺腰肢,一次次達到情愛高峰。

  「是不是很舒服?」大力衝撞,又是一陣猛力的抽插,歐陽惟調笑。

  虞文文身體不斷搖擺,滿頭髮絲披散在沙發上,更添幾許風情,「好奇怪,歐陽惟,幫我。」

  虞文文向來只肯叫他「歐陽」,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親密地稱呼他,歐陽惟心中一動,握緊了她的大腿,越發狂烈地馳騁起來。

  並不曾熟悉情事,虞文文哪裡受得了這種折磨?陣陣快感加劇,慾火弄得幽穴中出現一陣難以言喻的酥麻,一種強烈的快感突然席捲全身,雙臂突然緊緊擁著身上的男人,「啊,我不行了……」酥麻快感襲擊,身子徹底癱軟在沙發上,再沒有一絲力量迎合他。

  聽著虞文文低低的呻吟,歐陽惟知道她高潮已經來到,只能加快自己的抽送,每一下都狠狠撞擊在最深處,幾十下抽插後,強烈的快感終於沒頂襲來,他猛地趴覆在虞文文身上,久久的端息……

  ★★★★★★

  「少爺,起來用餐吧!」像往常一樣作好早餐,常嬸敲響歐陽惟的房門。

  還在沉睡中的男人擺擺手,終於在門響後的五分鐘掙扎著跳下床,不滿地打開門,「常嬸,我多睡一會兒不行嗎?」

  看看歐陽惟孩子氣的睡相,常嬸慈祥地笑,「也好,只是虞小姐馬上就要過來一起用早餐,少爺真的還要休息嗎?」

  語音未落,常嬸滿意看到歐陽惟瞬間清醒,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撓撓頭,「她要過來,那我也起來吃早餐吧!睡懶覺讓人家笑話總是不好……好啦,常嬸你去忙,我要趕緊換衣服了。」房門「砰」的一下被關上,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看著自己帶大的孩子慌張的模樣,常嬸慢慢走到客廳,擔心地搖搖頭,「這麼在乎人家還不敢說出口,看來以後要受苦了。」

  常嬸有些擔心,歐陽惟是她從小帶大的,甚至比親生兒女還要親近,看他這樣遮遮掩掩,都替他著急!年近六十,歷經世事的常嬸早就發現自家少爺的不對,尤其剛來的第一天,兩個年輕人跑出去一夜,回來後就開始躲閃彼此的目光,卻又忍不住悄悄打量對方,這表現如此明顯,就連來串門的鄰居大嬸們都看得出來蹊蹺,追問有沒有喜事,偏偏兩個孩子都是倔脾氣,不肯先開口。

  把早飯擺上飯桌,虞文文這才抱著孩子敲門進來,看她侷促的模樣,常嬸走過去,「阿文你過來啦!快把孩子交給我,你去吃早餐。」

  虞文文微微一笑著把孩子交到常嬸手裡,目光卻打量四周,確定沒有歐陽惟的身影,心中湧出一絲失落,不自覺歎口氣,「好的,謝謝常嬸了。」

  坐在餐桌上,虞文文心不在焉地吃著早餐,常嬸來到這裡後,她的負擔確實輕了很多,眼前的情況應該讓她開心的,只是想起一個經常莫名其妙闖入她腦海的笨男人,就忍不住歎氣。

  生日那天的驚喜和纏綿,一遍遍在她腦海回放,心中悲喜莫名,虞文文不能否認那閃現的心動,可是這幾天歐陽惟卻也一反之前死纏爛打的態度,這幾天見到她也是淡淡然的,眼神躲閃,讓人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咳咳!」有咳嗽聲響起,歐陽惟饒有興趣地看著虞文文又是傻笑、又是皺眉,「一大早扮什麼鬼臉?」

  「關你什麼事?」在她心中掀起漣漪又跑掉,虞文文找不出好的理由用笑臉面對他。

  「是不關我什麼事,關心你不行嗎?」喝掉杯中的牛奶,歐陽惟半真半假地調侃。

  「用不著……」虞文文有些委屈,很想反駁他的關心在哪裡,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難道一夜歡愛後的冷淡和拌嘴就是關心?那這種關心未免太有創意!還是說,歐陽惟還在遲疑什麼,她的愛意已經表達得如此明顯,如果沒有心動,她怎麼會在那一夜大膽地引誘他?想來想去只有歐陽惟太笨、看不懂女人心,這個解釋。

  看虞文文欲言又止,歐陽惟心中也頗不是滋味;對她,他是真的心動了,也能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感覺,只是中間夾雜著歐陽逸,事情就有些複雜起來;如果那個男人不是歐陽逸、不是歐陽惟心中一直奉為天神的哥哥,他一定會高歌而戰,為自己爭取愛情,即便輸了又怎樣?可惜,那個男人偏偏是歐陽逸、和歐陽惟長了七分像臉孔的歐陽逸,這個事實讓他的信心降到極點,此時此刻還是不太相信,他已博得了美人心。

  歐陽逸在兩人心中是一根刺,即便選擇忽略,還是不能安心,看來,他必須想辦法拔掉這根刺,沒了芥蒂,兩個人才能毫無顧忌地接受彼此。

  心不在焉地喝著剩下的半杯牛奶,歐陽惟想著要怎麼開口,雖然事情有些棘手,可總歸要尋找個解決的法子,「我聽說傍晚街上有街舞表演,你要不要去看?」

  虞文文手中的刀叉一頓,涼涼地打量歐陽惟一眼,「我對那些不感興趣。」

  「我很喜歡,不過一個人去太無聊。」歐陽惟硬著頭皮說謊,什麼街舞表演,一群小孩子扭來扭去有什麼好看的?他不過是想尋個好時機,把兩人之間的事情說清楚。

  「孩子……」虞文文還在猶豫。

  歐陽惟搶先一步開口:「孩子有常嬸照顧,我們就是跑去天涯海角也不用擔心!」

  抱著孩子走到客廳,常嬸無意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不甚在意地念了兩句:「少爺,大少爺前幾天說了要來這邊看你,你可不要走太遠啊,」

  歐陽惟耳尖地聽到這句話,跳了起來,「常嬸,你剛才說什麼?」目光狀似不經意地看向虞文文,果然她的臉色有些異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來這邊的時候,大少爺說有時間會來這邊,我怕你又溜出去好久不回來。」常嬸注意到兩個人之間的暗流湧動,卻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只能無辜地看著歐陽惟。

  歐陽惟偷溜的前科已經不計其數,時常動不動就跑出去半年,常嬸會開口提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不知,那個神人一樣的大哥,在兩個年輕人中就像一個炸彈的存在,彷彿隨時會爆炸,兩個人都想解開這糾纏,卻苦於沒有方法。

  「他……歐陽總裁要來?他很忙的,怎麼會來這邊?」虞文文面色慌張起來,話語都有些不連貫;歐陽逸要來,這對虞文文來說簡直像是晴天霹靂!偷偷愛過他這麼些年,雖然早已死心,可後來又和他的弟弟糾纏在一些,喜歡過哥哥,卻和弟弟纏綿,這讓她覺得有點難堪。

  虞文文的慌張讓歐陽惟很不舒服,突如其來的怒氣讓他失去理智,「大哥來又怎麼樣?你慌張什麼?」

  心裡的委屈一觸即發,虞文文紅了眼圈,口不擇言:「關你什麼事?」

    一個被她苦苦暗戀、一個非要自己給個說法,這糾纏讓她疲憊到極點。

  ★★★★★★

  狠狠吸口氣,歐陽惟把到口的怒吼逼回去,他不能任意妄為,原本兩人關係就在僵持中,如果此時此刻鬧翻,可就真的回天乏術。

  「我吃飽了,朋友請我打球,我去了。」歐陽惟站起身,撂下一句話就要走。

  「少爺,中午回不回來吃飯?」常嬸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只因太瞭解歐陽惟的脾氣,她也不敢開口勸說,只能問清行蹤。

  歐陽惟黑著臉回過頭,「還不知道,我會打電話回來。」一句話說完就大跨步走出去。

  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虞文文只覺得自己心中委屈莫名,眼眶一熱就要落下淚來,連忙托詞身體不舒服要回去休息;常嬸也不多問,只是說留下孩子照顧,別打擾她休息。

  虞文文開口道謝,風一樣地跑回家,躺在床上也沒有半分睡意,想著和歐陽惟的複雜糾纏更加心煩氣亂,抓起一邊的抱枕狠狠捶打一番。

  那邊心煩意亂,這邊歐陽惟沿著馬路漫無目的地遊走,好友已經帶著愛妻去國外旅遊,哪裡還有人約他打球?他不過是不想讓當時的情況失控才躲出來而已。

  漫無目的向前走,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卻響起來。歐陽惟拿過來手機,看也不看就按下接聽鍵,「喂。」

  「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還以為你少爺一輩子不理我這個哥們了!」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帶笑的聲音。

  聽出是誰,歐陽惟冷哼一聲,「衛揚,你別自作多情,我剛才在想事情,早知道是你的電話,我才懶得接!」

  「不管怎樣,你接了就好。」手機那頭的男人才不受打擊,厚著臉皮繼續囉唆:「兄弟,好久沒見你,怎麼樣,要不要回來?」

  「不要。」歐陽惟一絲猶豫也沒有就斷然拒絕。

  「怎麼這麼快就拒絕我的提議?我還沒告訴你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發生呢!最近公司招進一批新人,裡面很多美女哦!」衛揚痞笑出聲。

  要是從前,歐陽惟必定會調侃兩句,但今天他真的沒有心情,只是淡淡「嗯」了一聲,「所以呢?」

  「什麼叫『所以呢』?所以我免費替你觀察了一下!裡面兩個美女和你初戀女友類型很相似,身為好兄弟,我有責任救你逃離和尚的圈子!怎麼樣,要不要兄弟聯手一起獵艷一把?」衛揚眉梢一挑,感覺到好友的異樣,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調侃。

  「你是說Angel……」說出這個名字,歐陽惟卻想不起這個女孩的模樣,倒是虞文文的模樣卻突然闖入他的腦海,越是抗拒,越是清晰,歐陽惟挫敗地呻吟一聲:「怎麼又想起那個笨蛋的女人,」

  敏銳地把那聲長歎收入耳中,衛揚壓低聲音,顯示自己的鄭重:「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我覺得你很不對勁。」

  「我不知道怎麼說……」歐陽惟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第一次聽到歐陽惟這麼沮喪,手機那頭的衛揚坐直了身體,臉色凝重,「怎麼回事?」

  「我很不舒服,整個人心慌意亂的。」歐陽惟點起一根煙猛吸幾口,靠著路邊的樹站直身體。

  衛揚心也跳了一下,「怎麼會這樣?」

  歐陽惟聽出好友的關心,涼涼一笑,「沒事,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只是最近發生太多事情,我一時理不出頭緒。」

  衛揚徹底被搞暈,「你到底怎麼了?」

  「我心裡很煩,不知道該怎麼對她,明知道也許只是個替身還放縱感情,現在更糟,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那種感覺是責任還是……愛情?」對著多年來的好友,歐陽惟忍不住傾吐了自己的心情。

  多年來桃花運不斷的風流浪子衛揚,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她?是為了一個女人?」

  歐陽惟歎口氣,「完全正確!」

  手機那頭傳來一陣張狂的笑聲,衛揚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兄弟,恭喜你戀愛了!這麼多年你一直秉持著非愛不做的原則,我還以為你會當和尚孤單一輩子,這次終於開竅了!」不能怪衛揚大驚小怪,他和歐陽兄弟一起長大,相較逸的冷酷薄情和自己的花心,歐陽惟簡直就是一個異類!一個人男人在這種快餐愛情的年代還渴望真愛,不走異類是什麼?

  歐陽惟被那陣狂笑氣到臉黑,「你胡說什麼!」

  「你還不承認!說真的,惟,你不會傻到不知道那種心情是為了什麼吧?你又不是小處男,你可是交往過兩個女朋友的人!對了,還有過一次一夜情,哈哈。」衛揚囂張地笑。

  歐陽惟無話可說,他是真的搞不清楚這種心情,在國外的時候,他是有過女友,只是這複雜的感覺從來沒出現過,甚至女友披上婚紗、嫁給別的男人時,他也笑著說了祝福,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只是這一次,他投入了太多感情,放不開了。

  「別提那次一夜情。」現在所有的事情就是一夜情後的苦果!歐陽惟惱怒別人提起那一次,尤其是用如此輕狂的口氣。

  「好好好,你也算不上一夜情啊!人都沒見過。」笑得合不攏嘴,衛揚肆意嘲笑好友。

  眼神冷冽起來,歐陽惟沉默一陣,「你真的想找死嗎?」誰說他沒見過?那個女人幾天前還和他在床上纏綿來著!不過這些事情他可不打算告訴衛揚,不然會被嘲笑死。

  「不敢、不敢。」衛揚透過電話都能感覺到那股冷氣息,憋著笑說道:「我只是給你一個良性建議,女人為一個男人掉眼淚是因為她愛上了;如果一個男人開始為女人心煩意亂,兄弟,那是深愛而不自知!只有不確定又放不開的感情糾葛,才會讓男人這樣痛苦,真正明白想要的是什麼後,你該毫不猶豫地追上去!所以,不管怎樣,祝你好運了,兄弟!」

  ★★★★★★

  彷彿心底的秘密被人窺探,歐陽惟毫不猶豫地掛斷手機,整個人僵在那裡,怔怔看著天空,一個男人開始為女人心煩意亂,那是深愛而不自知!真的是這樣嗎?如果是真的,虞文文心裡又是怎麼想的,他該放手一搏還是瀟灑放手?

  你戀愛了、你戀愛了……這句話不停在他的腦海裡盤旋,歐陽惟一拳打在樹上:心情越發煩躁,那種感覺,是愛嗎?會不會走兩人相處久了,由憐生愛?還是他一開始自以為是的責任?虞文文對他又是怎麼想的?歐陽惟第一次對自己沒了自信。

  聽著斷線的嘟嘟聲,電話那頭的衛揚,突然起自己這次打電話的重要任務,再次撥打後卻無人接聽,只能對著空氣說:「惟,忘記告訴你,逸去你那裡了!」

  在外閒逛半天,歐陽惟失落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好友衛揚的話卻在他心裡掀起更大的漣漪,卻讓他有了打算,歐陽惟想,是時候該讓一切明瞭,如論如何,他都有面對的勇氣,這樣沒完沒了地拖著,才是真正的傷己傷人。

  不知不覺竟然走出很遠,歐陽惟失笑,招了路邊的計程車,此時他的心情平靜了許多,不知住處那邊卻是暗流洶湧;計程車在門口停下,他一下車就看到那輛熟悉的銀色跑車。

  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再次緊繃,歐陽惟頓一下腳步,還是推開門走進去,客廳裡,一個溫柔的女子正湊在常嬸身邊逗弄著孩子,絲毫沒有注意到歐陽惟的來臨。

  一時間心情複雜,歐陽惟低啞著嗓子開口:「大嫂,你來了。」

  正在逗弄孩子的兩個人同時抬頭,年輕女人滿臉笑容站起來,正是歐陽逸的愛妻肖依,只見她抿嘴一笑,揮揮手,「惟,你回來了。」

  「嗯,大哥也來了?」雖然很想回以笑顏,歐陽惟卻止不住神情黯淡,看肖依滿臉的幸福,這足以說明大哥、大嫂之間多麼甜蜜幸福!如果虞文文看到這一幕……想起她那時候臉上一定寫滿憂傷,歐陽惟有些心疼。

  「是啊,我拼了老命才把他拎過來。」肖依攤手。

  「阿文呢?她沒來這邊?」四處看不到虞文文的身影,歐陽惟開口問道。

  「她和逸在書房談事情。」不在意地聳聳肩,肖依坐下來繼續逗弄孩子。

  「什麼?」臉部表情驟然沉下來,歐陽惟冷冷地看著肖依,「他們在談什麼?」

  驀地感覺到一股冷冽氣息襲來,肖依不明所以地站起來,不懂歐陽惟為何突然變色,無辜的大眼睛眨呀眨的,「還能說什麼?當然是工作上的事情囉!我不想繼續當秘書,所以逸想請阿文回去繼續做。」

  「她不會答應的!」歐陽惟表情掙扎,不甚確定地開口,像是在說服肖依,也是說服自己。

  肖依不置可否地一笑,歐陽惟也神情落寞地坐下來,眼前的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成了煎熬,他多想衝進去告訴虞文文不許答應,可是他有什麼立場說這種話?書房裡的人在說些什麼他猜不出來,也不想猜!只有一件事徹底擺在他的眼前,他歐陽惟,愛上了虞文文,不然不會如此焦急心痛!

  不再是所謂的責任,也不是由憐生愛;也許在很久之前、在那個迷亂的夜晚,在她被欺負時,這個比他還倔強堅強的女子就闖入了他的心裡,狠狠刻下一道痕跡,難以消除。

  這個事實一直很明顯,他這笨蛋卻到此時才真正看清楚,如果不是愛上了她,他怎麼會在她流淚時心痛到窒息?如果沒有遇到她,一向心無煩憂的他,怎麼會在那麼多夜晚輾轉難眠?怎麼會在她生日那晚,被虞文文一個青澀的吻而忘情地沉淪?

  歐陽惟有些想笑,「大哥」這根刺對他來說,也變得不再那麼重要,前些日子的糾結看來真是有些可笑!現在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許,已經沒了機會……歐陽惟痛苦地低下頭,逼自己不要多想,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虞文文也是愛我的,她對我不是沒有感覺,之前她也說過喜歡自己……

  儘管這樣安慰自己,隨著兩人談話時間越長,歐陽惟心裡還是涼了半截,一直盯著那扇門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歐陽惟在聽到開門聲後,焦躁的心情得到一絲安慰,看到虞文文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後卻愣住,嘴角溢出苦澀笑容,抬眸間四目相對,靜靜凝望片刻,虞文文欲言又止,歐陽惟卻暗暗歎口氣,轉開目光,沒有看到那一刻虞文文眼眸中溢出的失望。

  歐陽逸來這裡本就是被逼迫,現在處理完事情自然就要走,又哄又騙地把愛妻帶上車;送他們出門,看著跑車一溜煙開走,虞文文發現自己突然輕鬆下來,轉身看向身後的人,微微一笑,還來不及說什麼,歐陽惟已經先一步開口:「我很累,先去休息了。」

  看他轉身離開,虞文文怔住,歐陽惟怎麼又冷淡起來?剛才明明一直偷看自己!有些無力的感覺湧上她的心頭,歐陽惟突然變得好陌生,不知為何,這陌生感覺讓她心慌意亂,彷彿要失去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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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8 21:45:37
第十章

  是夜,歐陽惟輾轉難眠,獨坐院中發呆。

  他和虞文文只有一牆之隔,卻好像隔著千萬里,剛剛有了揚帆起航、到達彼岸的決心,卻發現彼岸早沒了等待;一腔愛意化作失落,讓他有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捏起手中的酒瓶猛灌幾口,又把它踢出去好遠,苦澀地笑出聲:「你在想什麼呢?為什麼我都看不明白?」愛或不愛,本該如此簡單的事情,兩個人卻都舉棋不定,也許,這就是他們彼此錯過的原因吧!都不肯付出太多,才會最終失之交臂。

  他想見到虞文文!這強烈的想法都要把他淹沒。

  搖晃著站起身,歐陽惟走出門,站在隔壁門前苦澀一笑,按下早已默記心中的那個熟悉號碼,響三聲就掛斷,如果她出現在他面前,就告訴她「我愛你」,如果她不出來,就徹底遺忘!

  得不到的東西只能算是執念,緊握不放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鈴聲響三下,歐陽惟立刻掛斷手機,靠著牆坐下。

  如果這時候有人問歐陽惟最痛苦的事是什麼,他會毫不猶豫地說是「等待」!等待後也許是豁然開朗、也許是絕望,而他,等來的卻是絕望;虞文文沒有出來,歐陽惟心中僅存的期待破碎,搖晃著起身,決定還是回去喝自己的酒,至於什麼見鬼的愛情,抓不住就放開好了。

  躲在門內,虞文文目不轉睛盯著歐陽惟,他的痛苦她明白,只因她一直坐在牆的這邊,傾聽那邊的聲音,門外的男人步履不穩,腳下一個趔趄,讓虞文文心緒突然揪緊,下意識推開門,「小心一點!」

  歐陽惟背對而立,呵呵一笑,「你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會躲在裡面一輩子。」

  早在靠近門口時就聞到了那熟悉的香水味,他總是不肯死心的吧!

  「進來坐坐吧!」虞文文推開門,開口邀請。

  「好。」歐陽惟轉身,微微一笑,較之平常的一本正經,這一個微笑越發風流,微醺的眼眸中流動著情愫,分明一往情深;虞文文看得清楚,心中也暖起來。

  滿院子種滿鮮花,雖然都已闔起花苞,卻還有淡淡香氣飄散;兩人並肩坐在廊簷下沉默,歐陽惟突然想起小時候自己在廊簷下看雨的情景。

  「你在想什麼?」黑暗中看不清楚歐陽惟的表情,虞文文只能努力抓緊他的氣息。

  「我在想小時候,那時候我最喜歡坐在廊簷下看雨。」歐陽惟輕聲開口:「我的母親也喜歡看雨,總能陪我一坐就是大半天,她攬我在懷裡,兩個人什麼都不說,就那麼枯坐大半天。」

  「她一定是個美麗的女子。」虞文文語塞;在逸惟工作的人都知道,歐陽家的女主人很早就去世,在逸惟初具規模的時候因病逝去,現在陪著歐陽老爺子住在美國的,是第二任妻子。

  「是啊!她真是我見過最美麗堅強的女子!可惜……」黑暗中的歐陽惟一頓,「可惜她在我七歲時候就去世了……大哥從小就懂事,少年老成,對於母親的離世沒有太難過,我和萱萱卻是很久不能走出陰霾,對於父親的再婚更加不能釋懷;我一直以為,一個人一生只能愛一個人,他卻輕易棄守諾言,所以我和大哥聯手奪了他的位置,把他趕到美國養老。」

  虞文文沉默不語,屏住呼吸,靜靜聽下去,這是個太憂傷的故事,沒有誰對誰錯。

  黑暗中的歐陽惟呵呵一笑,「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如果愛上一個人,一定就是一輩子!除非死亡把我們分開。」

  「你……」這句話像是山盟海誓,虞文文心跳加速起來。

  ★★★★★★

  接下來卻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半晌,歐陽惟低低開口:「虞文文,我愛你,不是單純的喜歡、不是愚蠢的責任,是一輩子,長長久久的走下去,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

  一瞬間眼淚湧上眼眶,虞文文透過黑暗和歐陽惟對視,「我只是平凡的一個女子,如果沒有那一夜,我們也許一生都不會相遇!即便這樣,你也不後悔自己的付出?」

  「可我們還是遇到了,不是嗎?」歐陽惟輕輕一笑,「這也許就是緣份,逃不掉、斬不斷。」

  「你不懂,我們有了小靖,你碰到我的時候,正巧是我最狼狽、最無助的時候,你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好人,所以才說要和我在一起,你對我的感情,也許只是責任在作祟;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未來要追,我卻已經沒有勇氣再面對改變!」虞文文無力地解釋。

  「如果是責任,我不會心痛!如果第一晚是個錯誤,那你生日那晚呢?你為什麼和我上床?」歐陽惟咄咄逼人。

  「我、我不知道!」虞文文心慌意亂,「你以後會碰到更好的人,不必屈就於我這個沉重的責任,」

  「呵,笨女人!你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你自己?順從自己的內心,愛或不愛,真的那麼難嗎?」歐陽惟苦澀一笑,「還是說,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的心中只有大哥一個?我和大哥是有幾分像,如果你只是在我身上看見他的影子,那就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沒有……」虞文文毫不猶豫否決他的猜測,她想告訴歐陽惟,就在今天和歐陽逸在書房裡聊天時,她發現以往那種悸動,已經不知何時消失無蹤,她不會再為他不經意露出的笑容竊喜,更不會失神地看著歐陽逸俊美的臉龐!她已經能夠平和地面對歐陽逸,看到那張相似的臉,腦海中閃現的卻是歐陽惟的身影!這樣是不是代表她已經對那段苦澀單戀釋懷?

  只是,她要把這些話對歐陽惟說出口嗎?這樣的解釋,好像是情侶之間赤裸的告白,她已經不再年輕,沒有勇氣再放手一搏,如果放任自己再次跳入愛情的河流,會不會像上次一樣萬劫不復?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犯兩次錯,尤其這兩個男人還是兄弟!坦誠之後,每日相對只有尷尬,她想要的只是一個平凡的丈夫、安定的生活,一家人靜靜相守;歐陽惟還年輕,像個大男孩,他熱愛自由、放蕩不羈,和她實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愛情只是泡沫,實在難以依靠。

  連呼吸都怕驚擾了她,歐陽惟承認自己在期待虞文文接下去的話,可她卻只是久久的沉默,這樣的沉默更像是默認,那一句「我沒有」聽起來多麼無力!歐陽惟仰頭無聲地笑了,他終究還是輸給了大哥!

  「今天大嫂說大哥請你回去公司,我想知道你答應了沒有?」一丁點希望殘留在心中,歐陽惟不到黃河心不死。

  虞文文笑笑,「我答應了。」她發現原本的堅持,不知從何時開始,只剩下傻得可笑的固執,感覺早就沒了!既然都沒了那種最初的悸動,她就能坦然面對歐陽逸,自然也沒了拒絕那份工作的理由。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歐陽惟站起身,「很晚了,你也早點睡吧!」

  虞文文以為歐陽惟會像以往一樣糾纏著她,但他卻只是淡淡笑著說晚安,一瞬間,慌亂襲上心頭,她不由自王地抓住歐陽惟的衣袖,「你沒事吧?」為何今晚的歐陽惟那麼安靜?安靜得就像是一陣風,隨時都會飄然離去!

  「我當然沒事,歐陽家人從來不會被打倒,這也是我母親當初對我說的。」歐陽惟燦爛一笑,「阿文,我能不能吻你一下?就只是個普通的晚安吻。」

  虞文文想了片刻,點點頭,卻發現黑暗中他看不清自己的動作,連忙說道:「好。」

  話音未落,一個溫熱的唇夾雜著涼風靠近她的臉,淡淡一個吻,片刻停留後即離開。

  歐陽惟轉身,嘴角帶笑,「阿文,你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晚安。」不允許自己再有片刻猶豫,歐陽惟大步離開;有些愛情,抓不住就放開好了!這是他一開始決定的,卻一語成讖!不過幸好,他在自己還能離開的時候選擇放手,從此也許就天涯陌路,不過愛過就無悔,他從來沒後悔認識她。

  深深凝望那背影消失在門口,虞文文頓覺全身無力,慢慢蹲下身子,想哭,卻找不到哭泣的理由。

  她想不明白,只覺得慌亂無措,如果歐陽惟是生氣她答應回公司的事情,可以直接開口,她愛他,自然願意為他做一些退讓;可這樣不開口解釋也不責罵,就那麼淡淡地笑,讓她覺得很慌張;從相遇到相愛,好不容易守候到愛情花開,怎麼一瞬間又彷彿什麼都沒抓住?歐陽惟是要放棄這段愛了嗎?那笑容裡為什麼帶著絕望?她什麼都不清楚就被宣告死刑,不是很可笑嗎?

  歐陽惟,你到底在想什麼?

  ★★★★★★

  歐陽惟走了,走遍隔壁所有的房間,都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虞文文終於相信常嬸告訴她的,呆愣愣轉過身,「常嬸,他真的走了?」

  「唉,昨晚就走了,說是一個地方待久了會有羈絆,他要去外面走走。」常嬸歎口氣;昨晚歐陽惟似醉似醒地叫醒她,安排了幾句話都就什麼都不帶的離開了。

  「我不信!」虞文文慌了神,拉開衣櫃,幾乎是乞求地看向常嬸,「你看,他的東西都在這裡,他說不定是去外面打球了!」

  「少爺離開從來不帶著衣物,阿文小姐,他真的走了。」

  「走了,真的走了……」坐在床上,虞文文低哺:「怪不得昨晚我就覺得不對勁,原來是要走了……混蛋!他以為這樣走掉就能解決一切嗎?」

  「阿文小姐,你還好嗎?」常嬸心裡有些不痛快,她從來沒見過歐陽惟昨晚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也知道愛情這種事沒有對錯,不能遷怒別人;只是見到自己帶大的孩子變得那麼落寞,她還是有些心疼。

  「我沒事。」從常嬸目光中看出責備,虞文文苦笑,「常嬸你怎麼沒有一起離開?你不回去嗎?」

  「少爺離開時說要我留下來照顧你,還有小孩子。」常嬸把歐陽惟的囑咐說出來。

  「不用了,你回去吧!總裁夫人還盼著你回去呢。」虞文文拒絕。

  常嬸也不堅持,「少爺說完那些話,就說你不會答應我留在這裡,他還真是說准了!那阿文小姐你要多多保重,我今天就離開了。」

  「好。」

  歐陽惟走了、常嬸走了,生活終於又恢復自己一直期盼的平靜,可這平靜突然有些陌生,讓虞文文適應不了;和自己臨近的院子,以前她從來沒想過裡面住著什麼人,現在她卻喜歡透過牆凝望對面,彷彿裡面還會有熟悉的人走出來,只是,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日子一天天過去,像往常一樣把孩子餵飽,虞文文抱著孩子哄他睡覺,腦海中不知不覺跑出歐陽逸逗弄孩子時的鬼臉,「噗哧」笑出聲。

  身邊沒了歐陽惟的陪伴,彷彿一切都回到從前,可又有些不一樣,現在總會莫名其妙發呆、腦海裡全是他的身影;虞文文以為會從此就和他斷了聯繫,直到有一天隔壁搬來新來的住戶。

  那是一個年輕女孩子,名叫蕭惟,聽到那個字,虞文文愣了許久,想笑卻只有苦笑出聲;面對新的鄰居虞文文並不熱衷,倒是蕭惟時不時上門來,對自己的事情加倍關注,還經常偷偷摸摸打一些電話。

  虞文文努力說服自己,那種奇怪只是因為她對那個名字的敏感,可後來發生的一切,卻讓她越來越不能說服自己。

  蕭惟看起來很熱心,事實上她真的有些熱心過頭了,每當虞文文拎著沉重的購物袋往家裡走,蕭惟總是出現在她身後,免費載她回家;每次被孩子和家務弄得兩頭亂,她總是敲門過來,說是聽到孩子的哭聲,問她需不需要什麼幫助;甚至洗衣、作飯都毫不見外地包攬!她會扮鬼臉逗孩子笑,還會講那些莫名其妙的故事逗孩子,而這些,都是歐陽惟做過的,那感覺是那麼熟悉!

  那個鬼臉,歐陽惟無數次用來逗小靖,屢試不爽!如果說蕭惟會扮那個鬼臉是巧合的話,一個年輕女孩子卻能作出美味的嬰兒食物,她就不得不懷疑了。

  拿著手上的玩具逗孩子玩,虞文文掃一眼在一邊打掃的蕭惟,「小惟啊,你以後不用來我家幫忙了,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這也是受人之托……助人為樂!」像個勤勞的小蜜蜂,蕭惟四處擦拭傢俱。

  「真的不用了!」下定決心要挖出真相,虞文文嚴肅了表情。

  「可是我……」蕭惟終於停下動作,一臉苦惱。

  「你怎麼了?」虞文文微微一笑,眼神裡卻帶著冷意,話裡有話,「我是不想太麻煩你,而且我不太喜歡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

  聞言,蕭惟哭喪了臉,「就知道瞞不了你!你留下我吧,我任務完成不了,會被惟暴打的。」

  「那個惟是誰?」虞文文眼含期許看著蕭惟。

  「惟就是歐陽惟!你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他,難道我走錯地方了?」蕭惟無奈地招供。

  「是他讓你來的?」虞文文眼眶發熱,「他還好嗎?」

  「不好,惟真的很糟糕!我從來沒見到他那麼失魂落魄的樣子,每天就拿著你和孩子的照片發呆,整個人都好憔悴,像個流浪漢。」蕭惟控訴,「我奶奶希望惟開心,這還要靠你,所以惟求我來照顧你的時候我才答應。」

  「你奶奶是……」虞文文心酸難忍。

  「我奶奶就是常嬸啊!惟現在完全變了,他變得好沉默,整天一句話都不說,逸問他也不說、我求他也不理,就是偷偷看你們的照片。」蕭惟皺皺鼻子,「我不想來幫你,可是肖依姐姐說只有來幫你才是幫惟,不然我才不來!不過後來我覺得你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壞。」

  「我、我不是個好人……」虞文文哽咽,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猶豫不決會給歐陽惟帶來這麼大的傷害。

  「文姐,你為什麼不喜歡惟?肖依姐姐說你也許是沒有安全感,可是惟讓人很安心啊!他不像逸那麼冷酷,也不像衛揚大哥是個花心大蘿蔔,你為什麼不喜歡他?」

  「我不是不喜歡他。」

  「那就是喜歡囉!」蕭惟理所當然地點頭,「惟為了你真的改變了好多,他怕你拒絕這些幫助,就偷偷派我過來,雖然我糟糕地露出馬腳……他還用金錢和威嚇徹底擺平了一個噁心的老男人,不許他再來找你麻煩,那個人好像是你的哥哥。」蕭惟苦口婆心,像個小大人一樣勸說。

  虞文文怔住,「他做了這麼多,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是歐陽家的男人啊!那麼驕傲倔強,怎麼可能輕易說出口?而且他告訴我,你喜歡別人,如果真的說了才奇怪咧!」

  虞文文咬咬唇,突然明白那段日子歐陽惟在彆扭什麼,「能不能把他的地址給我?」

  「當然!」從旁邊扯過一張紙,蕭惟龍飛鳳舞地寫下一行字。

  ★★★★★★

  循著路人的指示,虞文文艱難地往山上爬,蕭惟說歐陽惟就住在這山上的別墅裡。

  累得氣喘吁吁,終於看到前面的房頂,虞文文加快腳步跑到門口,按下門鈴,很快有人走出來,「請問您找哪位?」

  「我找歐陽惟。」虞文文笑著湊上前,「他還在這裡嗎?」

  僕婦面無表情看著她,「二少爺在山上小屋,你去那裡找吧!」說完「砰」的關上大門,把虞文文嚇了一跳,不過此時她的心情好到極點,才不在乎這點冷落。

  走了很久,渾身累得沒一絲力氣,虞文文終於看到那間木屋;說是木屋,看起來卻更像個度假小屋,乾淨雅致。

  輕聲呼喊歐陽惟的名字卻沒人回答,虞文文試著推開房門,走進去還是空無一人,忍不住懷疑僕婦是不是騙了自己;鼓起勇氣往裡走,直到她推開臥室門,才確定這地方確實住過歐陽惟,因為房間裡只有一張床,整間房的牆上卻都貼著一個女人的照片,洗衣的、給花草澆水、逗弄小孩子的,那個女人的微笑、蹙眉、凝視、發呆,都被收錄在這間房裡,虞文文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

  「這個笨蛋!」她低喃。

  床很大,也亂得很,虞文文卻不想收拾,只是走到床內側,看著窩在地板上睡覺的男人,那是歐陽惟嗎?熟悉的眉梢、眼角都是他的影子,可又不像歐陽惟;歐陽惟從來不皺著眉睡覺,眼前的男人卻連在睡夢中都眉頭緊鎖!

  果然蕭惟所說的,眼前的這個歐陽惟看起來好狼狽,衣衫不整,下巴處也長滿了青色的鬍渣,在虞文文眼中卻是出奇的性感。

  眼眶一熱,虞文文幾乎要落下淚來,把唇瓣印上男人的額角,「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的真心!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會不會永遠都不原諒我?」

  「會。」早在聽到虞文文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就醒來,歐陽惟這時候才懶洋洋地睜開眼,「我還怕你不進來就扭頭離開,不過幸好你進來了。」

  「你永遠都不能原諒我嗎?」虞文文還在堅持這個問題。

  深情凝望著眼前的女子,歐陽惟搖搖頭,「如果是以前驕傲的歐陽惟,一定不會原諒你,不過我不是那個不成熟的他!離開你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你說得對,我沒辦法給你安全感,可是我會改變自己,讓我成為你的依靠,所以,你現在來找我是願意陪著我慢慢改變自己嗎?」

  「當然!」虞文文喜極而泣。

  再無一絲的猶豫,歐陽惟把虞文文擁入懷中,「我愛你。」

  「別把『愛』字輕易說出口,說出口就不許你收回。」虞文文把頭深深埋到歐陽逸懷中,哽咽著說道。

  「那我收回。」歐陽惟邪氣一笑。

  「你敢!就許你說這一次。」虞文文握拳敲打歐陽惟肩膀,小聲補充一句:「如果想說,也只對我說。」

  「好。」歐陽惟低笑,擁緊了虞文文在懷裡,唇齒交纏,陽光透過窗灑進來,映照成一幅美好的畫。

  被歐陽惟禁錮在懷中,無休止的糾纏,虞文文臉色緋紅,使力推開不知饜足的男人,「我都不能呼吸了。」

  「多多練習自然就會了。」歐陽惟黏著她上下其手,堅決不願放棄進攻。

  「不要!」嬌笑著躲閃,虞文文捧住歐陽惟的臉頰,「我還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歐陽惟不滿地反抗。

  「你什麼時候偷拍了我,為什麼我都不知道?」

  歐陽惟尷尬一笑,「很久之前啦,這些有什麼重要的,當時覺得很美,就不自覺偷拍了。」

  虞文文又好氣、又好笑,「你還真是理直氣壯!」

  「當然,自己老婆有什麼客氣的?而且你不覺得我拍得很美嗎?漂亮動人的年輕媽媽、可愛的孩子,多美妙的一幅畫!唯一的缺點就是裡面少了些東西。」歐陽惟硬拗。

  「少了什麼?」虞文文果然上當。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歐陽惟邪氣一笑,看虞文文面色羞紅地在自己唇角印上一吻,這才滿足地歎氣,「少了我、孩子的爸爸!不過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缺憾,將來的每一張照片,都會有我們三個幸福的微笑。」

  「這算是承諾嗎?」虞文文感動地看著他。

  「當然!」歐陽惟咧嘴一笑,擁住了虞文文。

  安心地靠在歐陽惟懷中,感受他每一下心跳,虞文文想,出現了歐陽惟的照片,那畫面一定最完美的!因為有他在,她可以不用再故作堅強、可以和他牽著手走下去,一生的路雖然長,只要有他在,就不會寂寞!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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