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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要……」睡夢中,江芙蓉喃喃自語。
「怎麼了?」睜開雙眼,南宮思遠才發現原來是伊人在說夢話,他嘴角微勾,緊緊摟住她的腰。
而睡夢中的可人兒竟也自動往他懷裏鑽。
見到情人的舉動,濃濃的滿足感盈滿他的胸懷,南宮思遠這才真正感受到朝思慕想的女人終於回到他身邊,因為他們之間存在過多的空白與傷心,讓他恨得咬牙卻無法遺忘。
相遇的場景太夢幻……
爭執的言語太破碎……
激情的片段太狂野……
讓他對坐擁佳人並沒有踏實的感覺,而非得逼到圖窮匕現時,他才瞭解不管她做了多少令他傷心的事,他都不能沒有她。
她離開多久,幸福就離他有多遠!
有了這層認知後,他絕對會逮著懷裏的女子走進婚姻的牢籠,守護她一輩子。
如果這樣的刻骨銘心就是遺落在風中的「欺負」,他可以清楚地說明,他就是打算這樣欺負她一輩子。
不許她反抗!
南宮思遠滿意地輕撫被自己操弄過度而陷入昏睡的女子,如果只有這樣才可以讓她乖順,他會持續這個戰術,直到她完全屬於他為止。
緊摟柔弱無力的柳腰,靜靜凝視伊人安詳的容顏,長年陰沈的男子握緊拳頭,因為他有了最堅定的決心——
這就是他的愛情。
「原來……江芙蓉是女的!」
南宮思君用力拍擊雙掌,恍然大悟的聲音從身形窈窕的清豔女子後方響起。
「嗯?」牽著娃娃,儷人尷尬地回身。
南宮思君以前在私塾下課後,常背著思遠來找她玩,之前沒認出她只是因為她的穿著跟過去截然不同,一時無法聯想,並不是真的遺忘她,所以對於他認出自己的身分,她並不覺得意外。
「難怪阿兄不讓我跟你說話,他早就知道了吧?」他嘖嘖稱奇。
沒想到舊日一起長大的同伴竟是女兒身,穿起女裝還如此美豔?老大早知道了吧?難怪……
粗枝大葉的南宮思君總算明瞭當年發生什麼事了。
這回再相遇,阿兄二話不說,立即囑咐他先在湖州買下這座大宅,再讓他去打探「江寡婦菱粉糕」……比較匪夷所思的是,整個湖州竟然沒人知道她過世的夫婿是個什麼人?
任他怎麼問,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難怪整個湖州的人都說「江寡婦」是個美麗的謎題,當他凝視那雙水漾漾的雙瞳時,他也情不自禁贊同。
老大真的娶得到她嗎?擅自在外婚嫁,消息傳回揚州,老爹不抓狂嗎?
南宮思君真的要向他的兄長致上十二萬分的敬意!
呃,他是說萬一娶得到的話啦!
呵呵!
「娘娘……要吃糕糕……」娃娃扯著母親的手,嬌嫩呼喚。
「這樣?等雨姨回來再做給娃娃吃,好不好?」江芙蓉低下頭,溫柔地哄著女兒。
春雨跟南宮思遠一同回小鋪拿她日常穿的衣裳,沒跟在身旁。
目前是思君陪在她身旁,她知道那男人為什麼找春雨一同回鋪子,用膝蓋想,也知道他想藉此盤問更多關於她的事。其實……他找春雨是白費勁,她不讓春雨說,春雨就不會說。
她厭惡南宮思遠如此獨斷,所以她不讓春雨告訴他娃娃的阿爹是誰。
他當然也不會知道擁抱過她的男人究竟長什麼樣。
如果嫌棄她,就趕快放她走吧!她已經後悔這五年如此思念他了,現在如果鋪子前再有媒人前來說親,她一定會恭請媒人婆進來喝杯茶,聊聊中意她的男人底細如何……
哼,誰教這個南宮思遠太可惡了!沒想到過了五年,他依然死性不改,仍舊是如此惡霸無禮,過去是距離跟空間美化了他的形象,讓她只能活在思念裏……總而言之,這五年的時間她是白費了。
每當一想到夜晚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火熱折磨,江芙蓉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她怎麼會為了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爛男人浪費五年的青春?
現在她只要能回家就馬上嫁人!
「娃娃要吃糕糕?」南宮思君喜歡這個水靈靈的小女娃,簡直就是江芙蓉孩童時期的翻版。
他抱起娃娃圓滾滾的身體,把她高高舉起。
「呵呵!」娃娃快要樂翻了,笑得非常開心。
「我要把你丟出去!把你丟出去……」南宮思君象徵性地把娃娃往空中拋,再接住她。
「哇哈哈……」娃娃無憂無慮的笑聲響徹雲霄。
雖然鋪子裏的幾個師傅也會這麼跟她玩,可是大家都要做事,沒人願意整天抱著她玩,來到這裏不但可以整天看到娘,還有兩個好看的叔叔也會跟她玩,她很喜歡這裏。
見到女兒不知愁,江芙蓉只有輕歎一口氣。
她會再問問南宮思遠到底哪時候才肯放她們回鋪子,老闆娘可是不能太久沒進糕餅鋪的。
春日午後,到處都是桃紅柳綠、春回大地的景致。
南宮思遠跟江芙蓉兩人吃飽飯就一起出門,到生產綾絹的雙林鎮走走,順道買些佈置糕餅鋪的絲製品。
兩人逛了各式各樣的花式綾絹鋪,頗有眼花撩亂的感覺。
不但造型五花八門,連種類也有十多樣,讓人不禁同意所謂的「天上取樣人間織,染作江南春水色,綾絹縹緲美如霞」讚譽。
兩人邊走邊看,對出色的布匹很感興趣。
「大爺,進來歇歇嘛!」在他們走得腿軟腳酸,也是夕陽西斜時,恰巧經過雙林鎮唯一的男人樂園——百花樓,裏頭的姑娘們見到身材高壯的南宮思遠,立即出聲呼喚。
南宮思遠沒搭理,只是摟著江芙蓉的肩要離去。
「兩位爺進來歇歇嘛,包君滿意。」姑娘們立即纏上,要兩個相貌俊美的冤家進門一聚。
江芙蓉沒說話,她是個「假公子」,有什麼好應答的呢?
「不用了。」南宮思遠一臉不耐煩,怎麼走到這裏也有這種黏人的女人?偏偏他希望搭理的女人從來不會這樣招呼他。
「大爺,進來看看嘛。」窯姊兒千推萬拉,很久沒這麼好看的貨色上門了。
「我們不累。」南宮思遠技巧性地撥掉這群黏人的鶯鶯燕燕,才發覺儷人竟然閃得老遠,對陷在胭脂陣裏打混仗的他絲毫沒有救援的意思。
這是怎樣?
她一點都不在意其他女人纏住他嗎?
而帶頭纏人的窯姊似乎看出南宮思遠眼裏的不悅,逕自解釋道:「不是我們不招呼那位爺,他說身體不舒服,要到茶店坐坐,等你的。」
「我的身體也不舒服!」冒火地甩開纏住他的八爪魚,南宮思遠走到江芙蓉身旁,氣憤地抓住她,大步離去。
「爺——」
沒想到這個男人生氣也這麼好看?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為什麼他不進來捧捧場?
這種英挺的貨色要她們倒貼,她們也是肯的啊!
「你剛才是什麼意思?」兩人一進馬車,南宮思遠就抓著江芙蓉的肩膀,火冒三丈地質問。
這女人到底置他於何地?她真的都不在乎他嗎?為什麼見他被別的女人纏上,她就退到一旁去?
她真的如此豁達大度,一點也不介意別的女人纏住她的男人嗎?
「什麼叫『什麼意思』?」她不懂。
「你為什麼看我被百花樓的女人纏住,卻沒有反應?」南宮思遠惡狠狠地質問眼前這薄情的女人。
現在是怎樣?
她一點也不在乎別的女人分享她的夫婿嗎?她一點都不會想獨佔他嗎?為何要放任其他的女人覬覦他?
「我為什麼要有反應?我又不是男人。」江芙蓉無辜地解釋。
她也不能跟女人做那檔子事啊?要有什麼反應?
「我……」他為之氣結,用力地瞪著她,「你一點也不在乎我進去看其他女人?」
「我有什麼資格在意?我只是用身體賠償你的損失,又不是你的妻子。」江芙蓉非常委婉地說明她已經很盡本分,他這麼火大實在很沒道理。
「呃?」這是當初他蓄意輕蔑她的言語。
沒想到今天這女人竟然用他當初的氣話來回嘴?這個小心眼的女人!南宮思遠在心裏咒駡。
「只要賠償夠本,你就要讓我回去,我幹嘛擋住你追尋快樂,讓你不高興?萬一你把這筆帳也算到我頭上,我的損失不是大了嗎?」江芙蓉巧笑倩兮,非常識相地堵了男人一句。
「你……」他被反駁得一句話都無法說!
「我只怕你不開心,那我就前功盡棄了,南宮大哥,我這麼識大體,你還生我的氣啊?」她不怕捋虎鬚地朝男人的痛腳再踩一下。
「我……」很好!算她厲害。
南宮思遠打定主意,如果這個女人堅持要這樣跟他過招,他也絕對不會輸給她。
他們就繼續一個堅持「他心靈受傷」、一個「認命賠償」下去。
他倒要看看他們兩個沒名沒分住在一塊兒,是男人倒楣?還是女人遭殃?
於是乎……
他們沒有婚約的儀式,在男人購買的宅院裏共同生活,南宮思君回去以後也沒有多話,所有遠在揚州的親人完全不知道這場糾纏,放任兩個任性的人在湖州經商。
南宮思遠把必須在揚州管理的事業全都丟給三個弟弟經營,自己在湖州另起爐灶;而江芙蓉繼續管理她的「菱粉糕」,南宮思遠也沒阻擋她擁有自己的事業。
驚世駭俗的消息便傳開來了——
江寡婦有了新的男人,據說她跟了遠從揚州來的商人,男人對她雖好,卻不談婚嫁,所有的人都替美豔的江寡婦不值,但當事人只是笑咪咪,把那揚州商人當大老爺伺候。
在湖州,所有對江寡婦有興趣的男人都非常生氣!
因為湖州的男人是有良心的,他們絕對不會像那個揚州男人那樣委屈她,但江寡婦也沒多說話,只是謝謝大家關心,並請疼惜她的人多買江寡婦的「菱粉糕」,讓她多存一點錢好養老。
大家都覺得江寡婦真是個善良溫柔的好女人,老天對她真的是太壞了,讓她失身在那個揚州男人手上……
嗚嗚……
江寡婦實在太可憐了。
「江娃娃,你給我站住!」
江芙蓉一看到獨生女要從後門溜出去,馬上大聲叫住她,不讓二八年華的丫頭到處跑。
「幹嘛啦?娘。」娃娃非常哀怨地看著徐娘半老的母親。
「女孩子家不在家裏繡花,你還敢到處亂跑?城北王大戶的兒子已經來說上次過江,他看到你的小腿肚,要娶你回家當媳婦兒!」江芙蓉非常哀怨,為什麼她養的女兒這麼隨便?
兩三下就被人家看到小腿肚,這樣不嫁也不行了,嗚嗚……
即便如此,女孩子該做的活都得訓練好,省得嫁過去被人家嫌,那她在湖州的美名就毀於一旦了。
「我幹嘛嫁給王大哥?被看到小腿肚會怎樣?」娃娃吐吐丁香小舌,她才不要嫁咧。
「會怎樣?我……」江芙蓉被氣到差點吐血。
真是養女不肖!
她那麼端莊怎麼會養到這麼不肖的女兒?居然問她被看到小腿肚會怎樣?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名節全毀啦!
會怎樣?蠢蛋。
「我幹嘛嫁人啦?你跟南宮大叔住在一起那麼久也沒有嫁他,我幹嘛被看到小腿肚就嫁人?我才不要咧!」娃娃的眉頭皺起,非常抵抗因為這點小事就得嫁人。
「你……」江芙蓉無話可說。
沒想到她「囂張一世」,卻要「蹩腳一時」?南宮思遠拿她沒辦法,她卻拿自己生的丫頭沒辦法。聽聽她說的這是什麼話?現在全湖州的人都知道她女兒的小腿肚被城北的男人看到,焉能不嫁?
「娃娃,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娘說話?」南宮思遠低沉的嗓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人家……」娃娃扯扯衣角,噘嘴不語。
見到南宮思遠幫自己說話,江芙蓉委屈地靠到男人的懷裏,「你看看這丫頭這麼難管,你說說她,快點說說她……」
南宮思遠拍拍江芙蓉的肩膀,無言地安慰她。
「可是人家看娘沒嫁也跟大叔過得很好,我跟王大哥也可以這樣啊。」娃娃天真的言語繼續放送。
「那是……」江芙蓉抬起頭想解釋。
「嗯?」娃娃眨著清澈的雙瞳,準備聆聽阿娘為什麼可以不嫁南宮大叔,而自己卻非嫁給王大哥不可?
「那是我們還沒看到黃道吉日,一忙就擱下來了。」南宮思遠開口幫江芙蓉解圍。
「嗯?」娃娃眨眨眼,是這樣嗎?
娘跟南宮大叔平常都很忙是真的啦!
雖然他們各自有事業要管,可是花廳中就有一本曆書啊,應該沒那麼難找吧?娃娃才想開口——
「對啊!我們是還沒找著黃道吉日才沒辦的。」江芙蓉重振旗鼓,非押著獨生女兒婚配不可。
「這樣啊……」娃娃心不甘、情不願地虛應。
「當然就是這樣,我跟你南宮大叔可是快要成親了呢!」江芙蓉也不怕牛皮吹破,加緊說明。
「好吧,如果娘也嫁南宮大叔,那我就……」非常不甘願地答允嫁人。
「那就這樣吧,我去找媒人來辦喜事。」南宮思遠立即轉身,跨大步子出門找人籌辦延遲了十六年的喜事。
「你給我過來學刺繡!」事不宜遲,江芙蓉立即拉著女兒的手進屋。
女兒的男人可不比她的男人事事遷就自己,女人家該會的功夫如果不學好,被退貨就糟糕了。
娃娃扁著小嘴,不甘不願地被阿娘拉進廂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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