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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邪魅室友(一夜情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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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4 09:49:57 |倒序瀏覽 | x 1
邪魅室友【一夜情之三】 作者:子澄

因為好友搬離和自己同租的房子,她又聯絡不到房東,
何珊如靈機一動,決定偷偷當起二房東,
沒想到,出租啟事才剛貼出去,就有人送上門來了,
而且這個人竟然還是個貌似混血兒的超級大帥哥?!
害她的心臟突然跳得飛快、亂了節奏,這下糟了……
古聿杰覺得何珊如這個房東真的好可愛!
替他包紮時感同身受的痛苦神情,讓他覺得好好笑;
撞見她尷尬臉紅的模樣,也令他不禁想逗她一下……
呵呵,面對一個這麼可愛又天兵的房東兼室友,
他已經開始期待他們的同居生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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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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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4 09:50:22
楔 子


  誠徵室友

  舒適雅房一間 光線充足 視野寬廣 家具齊全

  供炊 三餐自理 恕不提供女傭服務

  不設門禁 家事分擔

  好房東讓你住天堂 壞房東讓你住套房

  好房東想找好房客來分租天堂

  自詡好房客者請撥:XXXX XXX XXX

  

  颱風剛過,微強的風勢颳起地面上的沙塵、落葉,台北街頭顯得有絲寂寥。

  晚上八點多,何珊如將剛寫好、還熱騰騰的租屋啟事貼到公寓樓下的紅色大門上,看了一眼後,滿意地拍了拍手。

  「呼~~終於搞定了。」為了寫這張租屋啟事,她特地跑到書局買了麥克筆和紅紙,別看上頭沒幾個字,那可是花了她好長一段時間想出來的。

  咕嚕~~

  聽到自己的肚子餓得咕嚕作響,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準備到巷口的麵攤去飽餐一頓,沒想到才一轉身,一輛重型摩托車就在她面前上演滑倒的戲碼,那騎士無巧不巧地摔倒在她腳邊——

  「……」她愣了下,低頭看了眼騎士狼狽的姿勢,霍地發現一隻花貓從她腳邊竄過,喵喵叫了幾聲後,便輕巧地躍上隔壁的屋頂。

  由於她住的公寓正巧位於巷弄間的轉彎處,附近不知怎的又常有野狗、野貓流竄,加上颱風剛過,天空仍飄著細雨,這個騎士八成是為了閃躲這隻花貓,天雨路滑的關係才摔倒的,一想到這點,她就心生了些許同情。

  她這個人沒什麼太大的優點,但就是見不得別人在她面前遇上困難,若她沒碰上這場面便罷,但既然遇上了,哪可能置之不理?

  「你還好吧?」她跳下公寓前的台階,不假思索地伸出援手。

  「不太好。」古聿杰稍顯狼狽地站了起來,吃力地牽起機車,悶悶的聲音從全罩式的安全帽裡傳出來。「謝謝。」

  「不客氣。」她看了看他的車,再將視線移到他明顯擦傷的手肘,同情心瞬間泛濫。「你是為了避開那隻貓才摔倒的吧?要不要先到附近的診所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不用了,這點小傷不礙事。」古聿杰轉了轉腳踝,確定沒有扭傷後鬆了口氣,伸手解開安全帽的扣環。

  「你都流血了耶!」她瞪著他還在流血的手肘,感覺自己的手也莫名其妙地痛了起來。

  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其實我是在這附近找房子,剛好看到妳在貼單,一時分心,加上那隻花貓突然衝出來,情急之下我才會摔倒的,身上僅是些皮肉傷,不礙事。」古聿杰拿下安全帽,側過頭去看清楚她才剛貼好不久的租屋啟事,頗感興趣地勾起嘴角。「妳的天堂可以分租給我嗎?」

  咦?讓他分租?

  太神奇了傑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情,老天爺竟然親自將房客送到她面前?!

  「可、可以啊!」她不敢置信到有絲結巴,抬起頭,想藉著街燈看清楚他的臉。

  「謝嘍!」古聿杰咧嘴一笑,對上她審視的眼。「我叫古聿杰,以後請多多指教!」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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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4 09:50:42
第一章


  公寓前面年代久遠的街燈不甚明亮,加上下著紛飛細雨及樓梯間燈光昏黃的關係,何珊如一直看不太清楚古聿杰的長相,直到帶他回到住處後,她才清楚地看到他那立體的五官。

  不是吧?她竟然不小心撿到……不,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房客,竟然是個比女人還美的美型男?!

  如刀刻般稜角分明的輪廓配上深邃的五官,任她怎麼看,他都有混血兒的味道,濃密不羈的眉、挺直的鼻管、微薄卻性感的唇,額前還帶著幾綹略長的劉海,紊亂卻性格的半掩著他深邃晶燦的眼眸,看起來實在……實在太可口了!

  何珊如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她甚至不願意承認,古聿杰的皮膚比身為女人的自己還要細緻!

  「我什麼時候可以搬進來?」看完房間之後,古聿杰走入客廳,看著她問道。

  「啊?」她瞧他瞧得有絲恍神了,聽見他的聲音後才猛然回神。「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了什麼?」

  古聿杰睞了她一眼,有趣地挑了挑眉。「我是說,那我什麼時候方便搬進來呢?」

  「喔!隨時都可以啊!」不經意覷見他唇邊的笑意,她一凜,連忙挺直腰桿,尷尬地清了清喉嚨。「你確定要租嗎?」

  「嗯。」環境還算不錯,他挺喜歡的,沒多想就決定承租。

  「那麻煩你把身分證借我看一下,還有要填一下這份租賃契約喔!」她拿出自己從文具行買回來的租賃契約讓他填寫。

  「OK!」古聿杰從皮包裡拿出身分證遞給她,並接下她遞過來的筆及租賃契約,快速寫完後還給她檢視。

  「嗯,這樣就可以了。」何珊如揚唇一笑,將大門鑰匙和他的房門鑰匙一併交給他。「歡迎你成為我的室友,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進來呢?」

  「明天一早吧!可以嗎?」古聿杰收下鑰匙後再次確認。

  她,一個清清秀秀的女孩子,有一雙靈秀的大眼和一張隨時看上去都像在笑的小嘴,不算纖瘦的體格有著白嫩的肌膚,個性感覺也很單純可愛,想必兩人未來的同居日子應該可以相處融洽。

  「沒問題!」反正遲早都要搬進來,早搬晚搬都沒差啦!

  「那我先走了,明天見。」他收下鑰匙,對她點了下頭。

  「啊!你等一下!」就在他準備轉身離去之際,何珊如突地喚住他。「我先幫你把手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吧!」

  「這個不礙……」古聿杰的腳尖頓了下,正想跟她說那點傷不礙事,久了就會好,不意才這麼一頓,她已不知從哪兒拿出了醫藥箱,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坐到沙發上。

  「呃……」她的動作怎麼那麼快?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啊!

  「來啊!這邊坐吧,我幫你消毒一下。」她熱心地扯著他的衣角,不由分說地將他往沙發邊帶,待他坐好後,她拿出消毒水,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古聿杰疑惑地凝著她,沒想到這麼一凝,竟發現她越看越順眼,雖然只稱得上是個中等美女,但他就是覺得她順眼極了。

  「會有點痛……」她說著說著自己竟抖顫了下,好像她才是那個傷者。

  若不是她的表情太認真,古聿杰懷疑自己真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何珊如全然沒發現他正辛苦地憋著笑,她低下頭,認真地挽起他的袖子,讓他那看來有點淒慘的傷口露出來。

  「我儘量輕一點,你忍耐一下喔!」她將棉花棒沾上消毒水,要幫他消毒前還不忘叮囑了句,才輕輕地用棉花棒擦拭他的傷口。

  說時遲那時快,一股刺痛感從他的手肘處蔓延開來,他咬了咬牙,不吭一聲。

  「不痛喔?」她驚異地瞠大雙眸,不敢相信在這麼刺激皮膚的情況下,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不會。」他低語,認真地盯著她那澄淨的雙眸。

  真奇怪,她只不過是幫自己包紮傷口,但就這樣看著她感同身受的痛苦神情,他竟突然覺得手有點癢,忍不住想伸手觸摸她的髮……

  「好了。」貼完最後一條透氣膠帶,她漾起一抹甜美的淺笑。「等明天你搬進來後,我再幫你換藥。」

  「謝謝妳。」瞪了眼自己被包紮得像顆肉粽的手肘,他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但仍禮貌地答謝她的好意。「那我先走了。」

  「好,掰掰~~」她又笑了,大大的眼睛瞇成一條彎彎的橋。

  古聿杰瞬也不瞬地再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

  何珊如關好門後,開心地在客廳裡跳了起來——太棒了!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空出來的房間租出去,真是感謝老天爺啊~~

  她扭開擺在鞋櫃上的收音機,聽著廣播節目主持人帶有磁性的聲音傳出來,突地想起下午才剛碰面的好友柳若冰。

  柳若冰是她的前房客,與她同居了兩年多,現在即將嫁給一位心臟外科名醫,幸福得不得了。

  若冰說她和她老公是因為近水樓台先得月,朝夕相處的關係,讓兩人的感情迅速加溫,繼而決定共組家庭——何珊如下意識看了眼古聿杰即將入住的那個房間的房門,心跳沒來由地加快了一拍。

  這麼說起來,她也要和那個美型男朝夕相處了耶!

  她的眼滴溜溜地轉了轉,想起古聿杰那張充滿魅力、美得過火的臉……

  唉!

  她輕嘆了口氣。

  像古聿杰長得那麼好看的男人,一定很有女人緣,說不定倒追他的女人都排到太平洋了,怎麼可能輪得到她?

  而且老媽早有明訓,要她找個老實、實在的男人來交往,不要找太好看的對象,畢竟「水尪啪照顧」,找太好看的遲早會劈腿。

  雖然這是老媽說的,但她確實在公司裡得到印證,她還真看過不少長得較體面的男同事背著女朋友,和其他同事搞七捻三,完全符合了老媽的理論。

  不過,雖然古聿杰不是老媽覺得OK的類型,有點帥得過火,但其實擺在家裡倒也挺賞心悅目的,而且單身女子獨居難免會有點不安全感,現在家裡多了個看起來挺正派的男人,她反而覺得踏實了些。

  總之就當平常室友嘛!正好他急著找房子,她則急著找室友,將房子租給他剛好同時滿足了雙方的需求,那麼就無須想太多,湊合湊合嘍!

  
   ◆         ◆        ◆        ◆        ◆ 


  隔天一早,古聿杰依言搬進公寓,和何珊如展開了同個屋簷下的新生活。

  不過,雖然兩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遇上的時間並不多。

  何珊如在電子工廠當品管,採輪班制,因此不是古聿杰要出門時她還沒回家,就是她回家時古聿杰已經出門了,兩人碰面的機會少得可憐,兩、三天下來連一句話都沒講到。

  這天趁著天氣晴朗,何珊如拿著髒衣服,準備到後陽臺清洗,可腳才一踏進後陽臺,她就一整個傻眼。

  「……我的天啊!」何珊如瞪著竹竿上晾著的「萬國旗」,驚訝得連拿在手上的髒衣服掉到地上都沒發現。

  所謂的「萬國旗」指的就是男性的上衣、襪子、牛仔褲……這些她都可以接受,不過那些輕薄短小的男性內褲是?!

  更令她難以忍受的是,那些男性內褲旁還掛著她前兩天才洗好,忘了收進房間的蕾絲內衣褲……

  三隻烏鴉從她的頭頂飛過,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他一定看到她的內衣褲了!

  天啊,那種感覺跟她身上只穿著內衣褲當場被他撞見來得差不多難堪!

  一陣強風猛然吹來,掛在竹竿最外面的男性內褲遭到強風襲擊,搖晃了幾下後飄然落下。

  她心下一驚,反射性地伸手接住它。

  雖然這不是她的衣物,但好歹也洗乾淨了,要是掉到地上,豈不是白洗了?

  孰料她才接到那條黑色的子彈型內褲,還來不及思索該重新將它掛到竹竿上還是拿進屋裡,眼角餘光就看到古聿杰一腳踏進後陽臺,好死不死地目睹了她拎著他的內褲的畫面,兩人四眼就這麼在空中交會——

  「妳喜歡的話就拿去用吧。」古聿杰挑了挑眉,不以為意地揶揄了句。

  何珊如僵了僵,一張小臉脹成豬肝色。

  「不……不是,它、它是被風吹下來的,我怕掉到地上會髒、髒掉,所以……」她試著解釋,但卻羞窘到結結巴巴。

  「嗯哼!」他輕哼了聲,看著她可愛無措的表情,他將內褲從她手上拿下,忍不住想逗逗她。「妳確定不是因為妳喜歡這條?喜歡的話真的可以拿去用沒關係。」

  何珊如發誓自己聽見他的笑聲了,笑在心裡的那種。

  「不必了,謝謝。」她想尖叫,但她只是鎮定地深吸了口氣。

  拜託~~是男性內褲耶,要她怎麼「用」?!

  她可沒有收藏男性內褲的變態嗜好!

  「不客氣。」他順手將自己掛在竹竿上的長褲也收了下來,動作間不忘瞟了眼她仍晾在竹竿上的蕾絲內衣褲。「不過,我倒是挺喜歡妳那套貼身衣物。」

  轟~~

  他的話像在她頭上投了顆火力超強的原子彈,當場將她炸個粉碎,毫無反擊機會。

  「難得妳今天這時候在家。」好像完全看不出來她的尷尬,古聿杰手上掛著自己的衣物,信口和她閒聊。

  「我這禮拜開始輪早班,這兩天排休。」她暗嘆一聲,打開洗衣機,將自己的髒衣服裝進洗衣袋,扔進洗衣機裡。

  「輪班不會有時差問題嗎?」他將劉海往後撥,露出飽滿的額,手一放下,劉海便又回歸原位,看起來很是性感。

  「會啊,不過自己調整好就好了。」畢竟受雇於人,公司怎麼規定她就怎麼做嘍,不然還能怎麼辦?

  她倒入洗衣精,設定好洗衣機的運作程序後,轉過身,小心地越過他,離開陽臺。

  「妳難道不考慮換個工作時間比較穩定的工作嗎?」他跟在她後面走回客廳,沒有結束話題的打算。

  「想是想過啦!可是現在工作不好找,能做就加減做吧。」她坐在沙發上,突地想起自己又忘了收回那套蕾絲內衣褲……抬眼看到他跟了過來,她的心再次猛然一跳。

  罷了,等他沒看到時再收吧!唉~~

  古聿杰盯著她,半晌後將原先掛在手臂上的衣服擱到沙發椅背上,兀自坐了下來。

  「妳對飾品有興趣嗎?」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她總是素著一張臉,連最基本的唇蜜也都不曾在她的唇上停留過,既不配戴耳環、首飾,穿著也算樸實,大約就一般時下年輕人的穿著——簡單的T恤配上牛仔褲,不過「內在美」的質感還不錯,品味算及格了。

  「什麼飾品?」她微愣了下,不明白他怎會突然這麼問。

  「寶石、鑽飾、皮雕什麼的,或者是手工製的耳環、項鍊等。」他大約抓出幾個不同年齡層喜愛的飾品種類。

  「喜歡是喜歡,不過我不大會去買那種東西。」有的話大概就朋友生日,買來送禮用的,不過寶石、翡翠絕對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那太昂貴了。

  「買不買是其次,重點是妳喜不喜歡。嗯,妳等我一下,一下就好。」他突然站起身,走回他的房間。

  他要做什麼?

  她呆愣著,沒一會兒見他拿了一個小皮箱從房裡走出來,坐回原來的位子。

  「看看這些,妳覺得怎麼樣?」他打開皮箱,讓她看了看皮箱裡的內容物,裡面盡是各類風格的配飾。

  她瞠大雙眼,感覺好似看到鬧區的飾品攤販,但那些皮箱裡的飾品卻明顯比一般巿面上看到的販售商品來得特別許多。

  「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她好奇地拿起幾個皮雕手環觀看著。

  「這是我的作品。」他微勾起嘴角,神情有絲得意。「全部都是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她張大小嘴,見他點了點頭,她感到極不可思議。「所以你的工作就是販賣這些商品?」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他聳聳肩,沒承認也沒否認。

  其實他還有個更炫的職業——法國知名品牌EZ珠寶的少東兼設計顧問,此外,他還自創了走年輕酷炫路線的UX性格飾品,不過他並不打算拿這個身分來向她炫耀。

  為了讓UX在年輕時尚界立於不敗的地位,他常旅行於世界各個主要城巿,找尋不同風土民情的素材,再引進法國進行加工、組合,因而成功地創造出許許多多各式風情的獨特商品,每推出新品,就吸引大量消費者爭相採購。

  這回他來到台灣,是因為台灣是母親的故鄉,也是他出生的地方,雖然之後隨同父親到法國,但他擁有雙重國籍,中文對他而言更不是難事。

  每到一個城巿,尋找到新的素材和靈感後,他便會隨手做出一些原創作品,然後從其中挑出自己較滿意的作品寄回公司,再開會決定是否要做成限量商品銷售。

  他手邊還留有不少沒寄回公司,獨一無二的原創作品,現在全在這小皮箱裡。他之所以把這些作品拿出來,就是想讓她挑選喜歡的送給她,順便藉機問問看她對這些作品有什麼想法。

  設計這種東西,墨守成規是不行的,不同的人拿到不同的素材,會激發出不同的想法。

  他在法國也有個工作團隊,大夥經常湊在一起腦力激盪,但專業未必等同於消費者的喜好,或許她看了這些作品之後,能給他更好的建議也說不定。

  「那很不錯啊!」她吹了聲口哨,完全不曉得他心裡的打算,倒是挺羨慕這種自由自在的工作,並對他能創作出如此個性化的商品讚嘆不已。

  「妳喜歡哪個就拿去啊,我送妳。」見她對皮雕手環愛不釋手,他大方相贈。

  「不要啦!這是你要拿去賣錢的,我不好意思拿,而且我也沒理由拿你的東西。」她驚跳了下,誤以為他是靠販賣這些飾品維生,所以連忙將手上的飾品全放回皮箱裡。

  「沒關係,我是真的想送給妳。」她太樸素了,一點小飾品可以增加她的個性美,對她絕對有加分的作用。

  「不不不,謝謝你的好意。」無功不受祿,她怎好平白無故地收禮?況且她已收了他的房租,再收這禮物就超過了。

  「那……妳要不要試著自己做看看?」既然她這麼客氣,他也不好勉強,遂建議她自己動手做做看,享受DIY的樂趣。

  「啊?」她指著自己的鼻子,以為自己耳背了。「你說我嗎?」

  「嗯哼,就是妳。」他拿起一個以皮線繞製的手鍊套上她圓潤的手腕上。「妳看,只是一個小小的裝飾,感覺上就有個性多了。」

  「問題是……我完全是門外漢耶!」那根本是她想都沒想過的事啊!

  「我可以教妳啊!試著做做看,說不定會挖掘出妳以往沒注意到的才能喔!」他從皮箱底層摸出簡便的工具和少許零件,繼續慫恿她。「而且如果做得好的話,妳還可以把成品拿到精品店寄賣,等穩定一點後或許可以考慮跟廠商合作,更甚者,還能自創品牌自己當老闆。」

  「呃……你不覺得你的想法太天馬行空了嗎?」她無措地舔了舔乾澀的唇,盯著他就著手邊簡單的零件,輕輕鬆鬆地做出了一副精巧的耳環,簡直令她嘆為觀止。

  聽起來是很誘人,看他做起來好像也很簡單,但和她現在的行業性質真的差距太大了,而且她完全沒接觸過這類的東西,更不懂什麼製作流程,怎好貿然地伴君走天涯……不是啦,是怎好貿然的一頭闖進那陌生的領域?

  那簡直跟找死差不多嘛!

  他瞇了瞇眼,看著她那不經意舔著嘴唇的小舉動,竟令他感到些許口乾舌燥……

  深邃的眼瞳透過額前稍阻礙視線的劉海,他不由自主地掃視過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喉結不自在地滾動了下——

  該死!身體竟然有反應了?!

  從小在民風浪漫開放的法國長大,哪類的美女他沒見過?

  知性美、浪漫風騷、清純可人等各色美女他見多了,也一律抱持著純欣賞的角度,但光看一眼就能讓他產生反應的女人,她絕對是第一個!

  「古聿杰?」遲遲等不到他的回應,何珊如抬起頭,期待地瞧著他。

  「咳!」他輕咳了聲,不敢置信且尷尬地感到臉皮微熱。「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說不定妳有這方面的天分啊,只是妳自己不知道而已。」

  在他的觀念裡,世上沒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有試就有機會,當生活遇上瓶頸時就是人生的轉機啊。

  「你這麼說也沒錯啦!不過我真的從沒接觸過這些東西。」她幾乎要被說服了,但理智仍讓她踩下煞車,她蹙著眉,搔了搔後惱。

  「不然妳說,除了妳現在的工作以外,妳還會做什麼?」他試圖進一步說服她,至於為了什麼,他暫時還找不到理由。

  「……」她愣了下,努力的思索著,半晌後,沮喪地給了他一個回覆。「好像沒有耶!」

  「那麼妳要怎麼換工作改變現狀呢?」他又丟了個問題給她。

  「呃!」她的眉擠出了N個小結,懊惱地發現自己還真是一無是處。「好像一點辦法都沒有。」

  「嗯哼!」他輕哼了聲,見她如此苦惱,他便不再企圖遊說,直接將她適才看了許久的皮雕飾品塞進她手裡。「這送給妳,要是妳突然改變心意,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見他合上皮箱回房去後,她呆愣地在沙發上坐了許久,兩隻眼瞬也不瞬地凝著手上的皮雕發呆——

  如果她夠衝動,或許她真的會向他拜師學藝,試試自己到底有多少能耐,說不定還真能藉由這個機會闖出一片天……

  可惜她這個人就是懶了點、衝勁少了點,反正日子不就這樣嗎?

  守著安穩卻少薪的工作,得過且過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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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4 09:51:39
第二章


  何珊如原本只想守著安定的工作,抱著混吃等死的鴕鳥心態,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這想法很快就被老天爺打醒了。

  「為什麼降我職?而且還降到作業員?」她錯愕地瞪著人事室主管,幾乎連呼吸都無法平順。

  她在這間公司待了三年,好不容易才從作業員升到組長、課長,到現在的主任,沒想到攀爬的慢,俯衝卻很快,簡直跟坐雲霄飛車一樣。

  景氣不好,新聞幾乎天天都在播報哪家公司又降薪、裁員了,這樣比起來,降職似乎不是太嚴重的決策,但一次連降三級,而且事先連半點風聲都沒聽聞,實在太超過了。

  「因為老董的侄女從國外回來了,她中意你那個位置,所以只要你讓位嘍!」人事室經理夏榴聳聳肩,沒什麼誠意的解釋道。

  唉,只要有背景、有關係,機會就是比一般人多啊,誰叫她一點背景都沒有?吃了悶虧也只能說她活該。

  「那你事前不用先通知我一聲嗎?」至少讓她在上班前有心理準備啊,而不是這麼突然地丟給她一個震撼彈。

  「沒辦法,助理臨時找不到你的資料,聯絡不上你。」夏榴滿不在乎地推了推眼鏡,一雙流里流氣的眼邪惡地掃視過她全身。「你喔,要是識相點,答應跟我在一起,現在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如果她肯跟他在一起,那他這個經理就可以當她的靠山,不降她級,反而還會暗地拉拔她咧,誰叫她不識相,怎樣都不肯答應和他交往。

  何珊如聞言,一整個抓狂了起來。「你有沒有搞錯?你是有老婆的人耶!」

  沒錯,這個夏榴還真下流,明明已經有了家庭,還想背著老婆在公司裡和女同事亂來,真得很可惡!

  雖然她做事講求圓融,也不排斥辦公室戀情,但是有老婆的人她一向敬謝不敏,絕不讓自己成為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這是她的基本原則。

  偏偏這個夏榴就愛玩這種把戲,多次和女同事傳出緋聞不說,這陣子還把腦筋動到她頭上,屢次邀約不成便罷,現在竟然還公報私仇,用這種不入流的方式報復她!

  「有老婆又怎樣?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夏榴不以為然地挑挑眉,全然沒將他老婆當一回事。

  「那是你的觀念,恕我無法苟同!」何珊如氣昏了,惱火地抓起他桌上的文件夾往他身上扔。「管你要怎麼降我職都無所謂了,小姐我不幹了!」

  她撂下話,扔出桌面上最後一個公文夾,惱火地轉身,離開人事室。

  「喂!你這女人……」夏榴狼狽地擋下她扔過來的最後一個公文夾,氣得差點沒爆血管,火大地喊著。

  但這時哪還有何珊如的影子?她早就跑的不見蹤影,只剩下散落一地的公文夾,嘲諷地和他相對著。

  何珊如氣呼呼地回到家,一打開門,就看到古聿傑光著上半身在客廳裡做仰臥起坐。她繃著臉,用力關上大門,對古聿傑誘人的身材視而不見。

  「怎麼了?」古聿傑見她臉色難看,現在也不是她該回家的時間,他一躍而起,快步擋住欲走回房間的她。「珊如?」

  「我辭職不幹了!」她氣呼呼地撇開臉,不肯對上他關切的眼神。

  「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他硬是將她的臉扮向他,強迫她面對自己。

  何珊如原本不看他還好,雖然很氣,但至少還能控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可一對上他那雙充滿關心的雙眼,她的情緒就莫名地更為翻騰激動,忍不住掉下淚來。

  看到她的眼淚,他愣了下,內心瞬間有種揪緊的感覺。

  「珊如?你幹麼哭?」他頓了下,繼續問道:「辭職就辭職,有什麼好哭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法國人一向浪漫,且認為女人是拿來細細疼愛的,她這一哭讓古聿傑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亂了手腳。

  到底是誰讓她受委屈了?怎麼才去上個班,回來就成個淚人兒?

  「你不要管我啦!」她的眼淚掉個不停,用力撇過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

  「你在說什麼廢話,你都哭成這樣了,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她可是他的房東兼室友哩!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說什麼都要相互照應才是,哪有可能看她哭成這樣還置之不理?

  「你管大海的嗎?我愛哭、我喜歡哭不行嗎?你管不著!」她火大地推開他,想閃過他,回房間靜一靜。

  「不行!既然住在一起,我就不可能看你哭成這樣還不管。」八成是被她給激到,他的脾氣也上來了,微惱地將她拉到沙發,用力按住她的肩頭讓她入座。「你給我坐下來講清楚。」

  「我不……」他的手才稍稍放開,她便又攸地站起。

  「坐下。」他一愣,兩道濃眉高高聳起。

  她倒是很有膽識啊?在法國的時候,他說一沒人敢二,偏偏就在台灣遇上她這個敢挑釁他命令的女人,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更教他生氣的是,看著她圓潤的臉龐,那明眸還含著些許水光,微啟的小嘴紅艷動人,臉頰漾著淡淡的粉色,稍微急促的呼吸令她的胸口上下起伏,包裹在粉領襯衫下的申購隱隱若現,份外引人遐思……

  她怎麼可以這麼可惡又誘人呢?真是氣死人了!

  「不要!」她握起拳頭,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他唱反調。

  「……坐下。」他咬了咬牙,瞪他。

  「誰理你。」她輕哼了聲,揚高下顎,驕傲的像個女王──哭得很慘的女王。

  「何、珊、如!」他懊惱極了,咬牙低吼著她的名字。

  「幹麼?」她挑眉,挑釁地暱了他一眼。

  「你聽話,坐下來說清楚。」吃軟不吃硬是吧,好,那他決定來個好言相勸。

  「不、要!」她還是很堅持,小手一揚,再次將他推開,越過他。「我回房間去了。」

  吼~~從來沒有遇過這麼不講情理的女人!

  古聿傑不假思索地伸出手,用力拉住她的手肘,害她失衡地跌進他懷裡。

  「你做什麼……」抬起頭準備抗議,熟料他沒給她機會,一張俊臉不由分說逼近她眼前,惡狠狠地吻住她。

  他他他………他以為他在做什麼?

  她完全愣住,傻乎乎地瞠大美眸,凝著他的眼。

  這算是他給的懲罰嗎?就因為她不聽他的話?

  古聿傑原本只是想堵住她的嘴,讓她沒辦法再違抗自己的命令,誰知道她的唇唱起來竟如此軟嫩,又香又甜,讓他想再停留久一點──

  他的舌尖像條小蛇在她口中盡情的探索、翻攪,貪婪地吸吮著她唇裡的蜜津,雙手則扶著她有曲線的腰肢,觸感極好。

  何珊如被他吻到頭發昏,彷彿已失去了全身力氣,若不是他支撐著她的腰部,她極有可能會乏力地癱軟在地。她恍神的感覺到他的唇舌帶給她一股舒暢的酥麻感,那是她不曾有過的體驗。

  接吻都是這樣的感覺嗎?麻麻的、甜甜的,有點像在吃櫻桃……

  她迷醉地踮起腳尖,不由自主地勾住他的頸項,無意識的回應著他的熱情。

  她的回應讓古聿傑心頭一陣激盪,啥時揚起將她納入自己羽翼下保護的欲望,他不自覺加重了手臂的力量,將她緊緊擁入懷裡,讓她柔軟的身軀緊貼著自己強壯的身體,並感受著自己為她而激動的身體。

  他的吻既溫柔又霸氣,而且他的身體明顯的因她而產生了反應,何珊如感受到他的亢奮,嬌羞的在他懷裡輕顫了下,喉管也發出如小貓般的呻吟聲。

  他因她而亢奮嗎?她害羞的赧紅了臉。

  她欣賞他的才華,也很開心是他成為她的室友,來分享她的私人堡壘,他的存在填補了她生活裡的單調、無趣,因此雖然這個吻來得突然,但她扔不自覺的沉溺其中……

  「珊如。」趁著換氣呼吸的空檔,他輕喊著她的名。

  「啊?」她人在心不在的輕應了聲。

  「可以嗎?」他快爆炸了,就這樣摟緊著她、吻著她,他就心猿意馬地停不下來,更不想停下來,遂開口徵求她的意願。

  這次回到台灣,因緣際會下遇上了這個心軟的小女人,不僅對毫無關係的他伸出援手,更在他亟需找房子的情況下,剛好有個雅房可以租給他,這一切簡直巧合的不可思議。

  雖然才和她相處了幾天,卻處處看得出她溫柔的本性──他摔車,她扶持;他受傷,她為他包紮,更別提這幾天她從不忘記為他換藥,更會在外出用餐後特地為他代一份食物回家的種種貼心行為了。

  他向她租房子一個月也沒多少錢,但她卻完全不計成本地對他這個外地人照顧有加,這樣一個溫柔可人的女人,即便不是長得國色天香,仍令他不由自主地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久久移不開。

  甚至,剛剛見她氣沖沖地回到家,還激動落淚時,她的每一顆眼淚都讓他的心揪在一起,他根本就沒辦法放著她不管,他對他,已產生了莫名的情愫了。

  他,似乎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她了。

  「可以?」她不明白的反問。

  她迷濛的眼、微紅的臉龐、嬌艷欲滴的紅唇,都在在逗引他慾火中燒。

  他誤以為她講得是肯定句,所以二話不說將她攔腰抱起,引起她一聲驚呼。

  他輕笑,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使了個漂亮的吼踢將門關上,然後大刺刺地將她拋上床。

  「啊~~」她驚叫,突地意識到他的意圖。「你這是……」

  「嗯?」他飛快地脫掉上衣,露出精壯結實的軀體,動作間漂亮的黑眸不曾離開過她。

  「……不,沒事。」她思忖了下,提到喉嚨口的聲音又吞回肚裡。

  她知道他想……

  呃,她臊紅了臉,但大感不解的是,自己竟然一點都不排斥。

  她一個人在台北生活好久了,這些年來都是孤單一人,之前還有若冰陪她,如今若冰要嫁人了,她又要變回一個人的生活,真得好孤單……

  現下好不容易又有他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裡,雖然和他認識不久,但感覺的到他很關心她,像今天的狀況,他明明可以假裝沒看到她的憤怒,可他沒有。

  不但沒有,還很努力地想開解她。

  那分明不關他的事,他卻忙得像自個兒的事一樣緊張,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有種沒被世界遺棄的錯覺……

  老實說,他這反應真得讓她好感動,對他的好感度大增,所以並不那麼排斥和他發展更進一步的關係。

  就讓她為自己放縱一次吧!

  不過她不否認多少是因為他的男色啦!

  她承認自己或多或少曾因他的外貌而小心動,但更令她動心的是他的溫柔和體貼──他細膩的關懷、對她工作上誠懇的建言、無私的應允傾囊相受,這都令她的心湖動盪不已,所以即使不清楚他真實的心意,她還是願意和他發生進一步的關係。

  揭開自己潛藏的心思,她顫抖了下,無法將視線移開他那完美的猶如雕像的健美身材。

  「還滿意嗎?」輕易看穿她眼裡的讚歎,他嘴角勾起好看的笑紋,沙啞輕問。

  何珊如捨不得閉眼,她張大小嘴,瞬也不瞬地看著他。

  天啊!他真是人間的罪惡!

  全身上下散發著宇宙無敵的邪魅魅力,任何女人看到他,都會不小心愛上他,完完全全是女人的天敵。

  她屏著呼吸,一張小臉脹的火紅。

  他越來越靠近,令她忍不住渾身輕顫了起來。

  「怎樣?」他爬上床,像頭動作優雅的豹子,緩緩地爬向她。「怎麼不說話?」

  「呃。」她說不出來啊!一開口就洩底了,會讓她知道自己其實也很迷戀他的男色啦~~

  「怎麼了?」他伸手撫觸她的嫩頰,性感沙啞的聲音似愛撫又似誘哄,隨著他撫摸的搔癢觸感滑過她的耳膜。「又把事情悶在心裡了?」

  他淺歎了一口,今天才發現她這要不得的習慣,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不講出來,這樣下去遲早會悶出病來。

  「沒有。」她死不承認。

  他深深地凝了她一眼,沒再試圖逼問她。

  既然她不肯說,他再怎麼逼問也沒用,那智慧破壞感情而已,況且他和她才剛起步,他不想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來破壞兩人之間的感情,那實在太愚蠢了。

  「OK,沒有就沒有。」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答案,也沒太意外地點了點頭。

  她鬆了口氣,很開心他沒有再繼續追問。

  他輕撫著她的臉,大掌沿著她臉部的線條往下游移,經過的地方無不像電流竄過般酥麻,令她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她不是害怕也不恐懼,純粹是因為他的撫摸實在太撩人了,明明才輕輕地碰她,就讓她全身鬥個不停,就像鬧劇裡的諧星被電到那樣抖抖抖的,只差沒被電成爆炸米粉頭而已。

  「你在緊張?」他輕易看穿她緊繃的情緒,心疼的親吻她的臉。「怕的話就不要了,不然只要我一開始就停不下來了。」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他在法國也有很多女孩子倒追他,可他就從來沒有心疼她們的FU,但一面對何珊如,他什麼要不得的情緒全冒出頭了,像是心疼啦,關心啦,胡思亂想啦,總之著全都是他來台灣之前沒預料到可能會產生的情緒反應。

  唉,他真得已經被她深深吸引,掉入愛情的漩渦了………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在害怕了?」她翻了下白眼,他很明顯的誤會了。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啊!」她不是一直在發抖嗎?不是害怕是什麼?

  「我沒有害怕啦!」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光是那嬌俏的一眼,他就渾身酥軟,全身所有的血液都衝向下腹部,令他疼痛地皺起濃眉。

  「那,我們可以開始了?」他執意做最後確認,確定她沒有任何一絲勉強,他才決定要開始接下來的動作。

  她僵了僵,嬌羞地點了下頭。

  雖然她點的很輕,但他清楚地看見了,喜悅的火花在心裡綻放,他迅速卻不急躁的將她推倒在床,準備開始享用他的「大餐」。

  細碎的吻像雪片般落到她的身上,他的大掌溫柔地撫過她的頸間、腰側,直至她胸前高聳的山丘,那種陌生的快感像排山倒海般而來,教她難耐的輕吟著。

  「唔……」

  仔細地審視著她的每一分表情變化,她喜悅的輕顫、悸動,被他輕佻的吻給吻的暈頭轉向,所有的理智全糊成一團,任憑他擺佈。

  她抗拒不了他的吻、他的撫摸及他所有的一切,而且也不想抗拒,盡情放任自己沉浸在刺激的感官世界裡。

  或許未來終有天要分離,可能是他要離開,也可能是自己,但那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此刻能完全的擁有他大方賜予的溫暖,還是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現下。

  厚實的大掌捧住她隱在粉領襯衫下的豐盈,在她略顯生澀的配合下,放肆地舔吮著衣料下的蓓蕾,成功地挑起她從沒有感受過的情慾。

  襯衫上的紐扣不知何時已被剝離,她難耐地咬著弓起的指,無助的小手在空中亂揮了下,似乎是想抓住什麼,但床上除了投下的枕頭外,只有他精碩的臂膀,於是她緊攀著他的臂,迷醉地嬌喘著。

  他凌厲的攻勢並沒有因她那像在哀求的呻吟而放鬆,他撩起覆蓋在她腿上的窄裙,大掌有力地撥開她試圖夾緊的雙腿,隔著輕柔短小的絲滑布料撫著其間的凹陷,這幾乎令她尖叫出聲。

  「喊出來。」見她憋得快中風的嬌艷俏臉,他心疼地以一手扮開她的唇,命令她盡情叫喊。「舒服就喊出來。」

  「嗚……」她發出貓兒般的輕泣,難看地以掌掩面。

  「別以為不讓我看到你的臉,我就會停止。我說過一旦開始,就不會停不下來。」疑似看到她眸裡的水光,他俯身,吮著她的眼角。

  他的大掌穿過包覆著她私處的布料,在她的尖叫聲中,以拇指揉著頂端的珠蕊,長指則邪惡的入侵她不曾被人探尋的瑰美甬道--

  「啊!」感覺異物進入體內,她抬高下顎,指尖幾乎戳入他的結實的手臂。

  「放輕鬆,感受它。」他輕聲誘哄,有力的指尖研磨著她緊實的花徑,或輕或重地掏探她的敏感。

  緊繃的內部肌理包覆著他的指,他的汗水從額頭不斷沁出,沿著他的輪廓彙集在他有力的指,而後卻驚訝地瞪視著他俯下身,輕吮著她腿間的花蒂--

  喔不!他怎麼可以……

  她驚喘、害羞,但卻推拒不了他堅定的挑逗,直到眩目的火花盈滿在她眼前時,她感覺自己似乎昏厥了下。

  天啊!太可怕也太刺激了!

  她不曉得該如何形容那剎那間的暈眩,她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去!

  好不容易尋回意識,迷濛的眼終究對上男人的眼,那火熱的眸裡散發著滾燙的光芒,炙熱且灼人。

  他已經退盡衣裳,連帶的她身上的衣物全部一併除去,此時兩人就像甫出生的嬰兒般赤裸。

  他覆上她的嬌軀,結實的堅挺緊抵著她虛軟無力的腿間,她喘息著,感覺另一股比他的指更壯碩的慾望正緩緩地撐開她--

  「唔……」她倒抽了口氣,顫抖的紅唇失去血色。

  火熱的堅挺貫穿她最後的防線,她感覺自己彷彿被撕裂成兩半,有股疼痛感。

  她沒想到他是如此巨大,大的超乎她的想像,那強烈且飽滿的男性填滿她體內莫名的空虛,幾乎教她忘了如何呼吸。

  凝著她蒼白的臉,他強迫自己停滯不動,靜待著她適應自己的存在。她是如此地濕熱、柔軟,即便已停止在她軟熱深處擺動,但她每次喘息時的收縮,都令他感覺自己往返於天堂與地獄。

  他的肌肉繃的很緊,身體也禁不住慾望的折磨而顫抖。

  「你……很痛苦嗎?」她以為只有女人的初次才會疼,怎麼他看起來比自己還痛苦?她無姑且心疼的輕問道。

  「既快樂又痛苦。」他要咬著牙才能把話說完。

  她淺歎一口,主動捧住他的臉,吮去他臉上的汗水。

  「喔……」他粗啞呻吟,再也無法忍耐地攫住她的腰肢,退出她的緊窒後再用力挺進,逼出她體內豐沛的春潮,也令她輕泣嬌吟。

  他們需索著彼此的身體及溫暖,縱情的壓搾著對方的體力和情慾,在六、七坪大的雅房裡,填入滿滿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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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4 09:51:55
第三章


  激情過後,陽光透入窗簾,將房間映成橙黃的色澤。

  何珊如氣喘吁吁地倚在古聿傑的肩窩裡,不敢相信做愛竟然是一件這麼耗費體力的事。

  她累到幾乎要虛脫了!天啊~~

  「現在願意說了嗎?你怎麼會突然辭職?」古聿傑摟著她,指尖在她光裸的手臂上輕撫著,讓她的皮膚泛起陣陣雞皮疙瘩。

  他記得她說她沒有太大的企圖心,目前的工作做的也挺順手,並沒有想要改變現狀的打算,可今天卻突然辭職,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她僵了僵,不意問題又會繞回到這事情上,遂抿著唇不出聲。

  「珊如,沒有什麼事是不能跟我說的。」他知道她不想談,但他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出來,我們一起研究看看如何?」

  在他的認知裡,她現在是他的女人了,要是她在外頭受了什麼委屈,他會認為是自己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所以他得搞清楚她辭職的真正原因。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突然不想做了。」她暗歎一口,企圖一語帶過。

  可惜古聿傑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男人,他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說法。

  「親愛的,這個說法對我來說是行不通的。」他輕笑,笑她低估了他。「這跟你前幾天的說法差異太大了,你認為我會相信嗎?」

  「……」她愣了下,赫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瞭解他。「不然你想聽什麼?」

  「不是我想聽什麼,而是你想說什麼給我聽。」他的笑意漸漸擴大,感覺她可愛的緊。「先說好,我不接受敷衍的答案。」

  意思是要她說實話就對了,何珊如忍不住掙扎了下,抬頭瞪他。

  「怎了?難不成你已經忘了辭職的理由?」他盯著她,打趣說道。

  「……又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不提也罷。」她就是覺得丟臉嘛!

  「不重要的事會鬧到要辭職?」他閉上眼休息,全然沒把她說的話當真。「親愛的,我不是沒社會歷練的小伙子,你的理由我不接受。」

  「……」唉呦,很煩耶!這不接受、那也不接受,他到底想怎樣?

  「沒你想像的那麼困難,你只要把真實情況跟我說就好了。」他的指又在她的手臂上游移,愛極了那細緻柔嫩的觸感。

  「你這個人很愛追根究底耶!」她嘟囔了句,將逐漸下滑的被子往上拉。「真的沒什麼特別的啦!只不過老闆的侄女從國外回來,看上我那個職位,所以就把我拉下來了。」

  「可你之前都沒說過這件事。」他蹙起眉,睜開眼,強烈地聞嗅到不尋常的氣味。

  一般正規的公司不可能這樣做啊,除非對方是家族企業。

  「我也是今天去公司之後才知道的啊!」她歎了口氣,想起這件事,心裡還是好不平衡喔!「沒辦法,誰叫老闆的侄女喜歡我那個職位,所以我只 好讓賢嘍!」

  她說的雲淡風輕,好似討論的是別人的事一樣。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臨時決定。」他認真的分析道:「如果沒有事先通知你就做了這個決定,很有可能是有人暗中搞鬼……你在公司有得罪誰嗎?」

  「……?……」有,得罪人事室裡那個下流……不,夏榴,但這說出來好嗎?他看起來一副要去同人家拚命的樣子,她到底該不該坦白說明?

  「說啊!」一看她那心虛的模樣就知道絕對有鬼,他怎能不好好的盤查盤查呢?

  「說了又怎樣?我不想因為這樣惹的一身腥。」她悶聲說道。

  她生平無大志,只求人人平安快樂,更不想因為自己的關係牽連到別人,即使夏榴的所作所為讓人氣憤,但她也不想因此在公司引起軒然大波。

  「我保證你不會惹得一身腥。」他翻了下白眼,有點不太苟同她的想法。「你以為我想幹麼?」

  「你不是想去找對方的碴嗎?」她不加掩飾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我?我像這麼暴力的人嗎?」唉呦,說這女人單純,也沒有真的單純到哪去,竟然能看出他的企圖?哈~~

  她的心思不可小覷啊!

  她上下大量了他一番,沉痛地點出中肯評語。「嗯,看起來確實不太像善男信女。」

  「……」古聿傑僵了僵,面部表情開始變得猙獰。

  他伸出魔掌,弓起指,挑釁地在她眼前張弓彎曲。「你怎麼可以給這麼低的評價?該罰該罰!」

  罰?是要罰什麼啊?

  何珊如傻在那,見他磨刀霍霍向豬羊……不,是拱手霍霍地從床上躍起。

  天啊,他那個樣子像要呵她癢似的,她最怕癢了,救命~~

  「你你你……你別亂來!噗~~」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揪緊被子跳下床,可一轉身,見到仍賴在床上的他,忍不住噴笑出聲,「哇哈哈~~」

  只見古聿傑光著身子一臉驚愕地坐在床上,那樣子雖然看起來有點像美術室裡的裸體模特兒,但臉上那錯愕的表情怎麼看都帥不起來,反倒形成一副好笑的畫面,令她笑了好久。

  「!?你很不道德耶!」他伸出手,欲搶回被她拉走的被單,卻被她敏捷地閃了過去,他佯裝慍惱地跳下床,追逐她。

  「何、珊、如!」

  「啦啦啦~~」她這下可樂了,開心地抱緊被單,跑給他追。

  在共享激情的午後,兩人就像個孩子般追逐了起整間房裡頓時盈滿了歡樂的笑聲…………

  而事情的真相,何珊如還是守口如瓶,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何珊如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不說,古聿傑就不會知道她是為了什麼理由辭職,當然也不會知道夏榴因追求不成,反過來將她逼退一事。

  可惜她低估了古聿傑的本事。

  雖然台灣不是古聿傑的地盤,但他在這塊土地上還是有些「通路」,可以讓他知道他想知道的所有事。

  就在何珊如認命地跟他學習如何設計飾品,藉以創造生機時,古聿傑已經得到了他想知道的資訊--關於她為何離職一事。

  夏榴是吧?他瞇著眼,盯著手中資料照片,好笑地勾起嘴角。

  這傢伙長的猥猥瑣瑣的不說,還敢把腦筋動到珊如的頭上?

  哪邊涼快閃哪邊去吧!

  他拿起手機打了幾通電話,然後走出房間,看到何珊如坐在客廳串珠,桌上擺滿了零零散散的飾品零件,看起來好不專心。

  他走了過去,發現桌面上已擺有她做好的飾品,他順手拿起來看了看,沒想到這一看竟令他驚訝的瞠大雙眼--

  雖然她的手工不是很細,但她的配件、顏色都搭配得極好,精巧且不落俗套,頗有這方面的天分。

  「這是你做的?」他拿著成品左右翻看,心裡嘖嘖稱奇。

  沒想到他還真押對寶了,不曾受過任何相關訓練的她,竟能做出如此高水準的作品,著實令他驚喜萬分。

  之後回法國,他考慮讓他加入他的設計團隊,他相信這絕對可以讓他的品牌再創佳績。

  「不然還有別人嗎?」何珊如翻了下白眼,被手上的一條魚線給打敗了,不知怎的,怎麼綁都綁不牢。「吼~~討厭捏!怎麼都弄不好?討厭討厭 ~~」

  「怎麼了?」見她哇哇亂叫,她好笑地走到她身邊觀看。

  「這條線我一直綁不好,它存心跟我作對啦!」她氣惱得嘟著唇,像個任性耍賴的小女孩。

  古聿傑啞聲失笑,低頭在她唇上偷了個香,順手拿走她手上糾纏的魚線,坐到她身邊幫她處理。

  何珊如愣了愣,全然沒料到他會突然偷吻自己一下,兩朵紅雲飛上她的雙頰,令她恍神了下。

  怎麼可以這樣?雖然她和他曾有過極親密的行為,但他們現在什麼關係都不是,充其量只能算是曖昧的房東跟房客……他怎麼可以偷親她?!

  不過,這不經意的襲吻卻悄悄勾起了她不敢再回想的那個上午……

  一想到那激情的場面,她的心跳又開始失速、呼吸困難,感覺好害羞喔!

  「喏,好了。」他將綁好的魚線遞還給她,發現她呆滯的神態,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戳她圓潤的臉頰。

  嗯,膚質很好、彈性也夠,他很滿意~~

  「謝謝。」她羞窘地接了過來,喜悅地套到自己手上來回翻看,努力不讓自己去思索那害羞到幾乎無法面對的歡愛。

  「小事一件,幹麼這麼客氣?」他聳聳肩,見她如此欣喜,他心裡也感到舒坦。「你把細部地方練好,就可以到精品店兜售你的作品了。」

  「咦?真的嗎?」她驚喜地側過臉,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覺得我的作品成熟了嗎?成熟到可以出售了?」

  「嗯。」他並沒有過度稱讚她的創意,只是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帶著鼓勵的意味。「質感不錯,不過接縫處你要多注意些,不然會影響賣價。」

  「好!」她開心不已,將桌面上的飾品一一擺好,自個兒欣賞了起來。

  「你手邊的素材夠嗎?要不要去逛逛,看有沒有什麼新發現,順便到街上瞧瞧人家賣的東西?」他想她成天關在家裡也不是辦法,遂慫恿她一起出門。

  「也好。」她飛快地將桌面上的東西收拾好,集中放在一角,卻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抬頭望著他。「?我東西放這裡OK嗎?」

  「OK啊!幹麼這麼問?」他挑眉,這種小事她幹麼問得這麼慎重?看起來有點好笑。

  「因為這裡是我們的公共空間啊,要是我佔了一點位置,你的空間就變少了。」語畢,她起身往洗手間走去。「你等我一下,我去上個廁所就可以出門了。」

  公共空間?他擰起眉,想起她剛才疏離的態度。

  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她慎重道謝,還以公共空間為名,巧妙地拉開他和她之間的距離,那他們之間曾分享過的親密算什麼?一夜情?

  雖然兩人擦槍走火的那日是在白晝,但好像沒有人說那是一日情吼?因此還是以一夜情統稱--

  該死的!離題了,他現在的重點根本不是釐清一日情或一夜情的定義,而是她怎麼看待兩人之間的關係?只把他當成僅有一回露水姻緣的室友?

  那感覺太荒謬了,他好像變成利樂包,喝光了就被丟棄--開什麼玩笑?他完全無法忍受這樣事發生在他身上!

  「好了。」何珊如走出廁所,手上已拿好小提包,準備出門了。

  「嗯。」他點頭,和她一起走出大門。

  他偷覷著她,決定先出門小約會一下,至於她和他的事,他會再找機會弄個清楚明白!

  到材料商圈逛了一回,買到不錯的素材後,古聿傑和何珊如到鬧區的咖啡廳休息,兩人各自點了自己喜歡的咖啡,坐在戶外的座位,微風徐來,悠閒得不得了。

  突地一雙大手攀上古聿傑的肩。「克魯斯?真巧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一個高大英挺的卷髮男子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聽到流利的法文,何珊如好奇地抬起頭,見那名男子兀自在古聿傑身邊坐下,身旁還跟著一位美艷的紅髮美女,在男子入座後也跟著坐下。

  哇!好帥的男人喔!何珊如怔愣地盯著那對突然跑來坐在她對面的帥哥美女,一時之間不知要說什麼。

  他們是誰啊?看起來好像和古聿傑認識,但她不敢出聲,僅是安靜地看著對桌的三人。

  「湯姆士?你怎麼會到台灣來了?」相較於何珊如的愣住,古聿傑一臉錯愕,他驚愕地瞪著眼前的男子,不敢相信的反問道。

  「嗯……你可以當作我是來旅遊的。」湯姆士笑而不語,一語帶過。

  「是嗎?」古聿傑輕笑地搖頭,顯然不置可否。

  「是啊!人不可能永遠都上緊發條嘛,本來就該適度的休息。」在湯姆士身邊有著一頭火紅的發,妖嬌的身材簡直是魔鬼的化身,再次令何珊如驚歎不已。

  現在不是應該在台灣、台北嗎?在這全是黃種人的土地上,怎麼她眼前有高大俊俏的外國男士,還有嬌滴滴的紅髮大美女?

  天啊!她的眼睛都快打結了!

  雖然她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光這樣坐在對桌,還真賞心悅目啊~~

  「這樣啊……」古聿傑輕笑,全然沒注意到何珊如已然恍神。「雖然我們分屬不同的公司,但我很樂意跟你們良性競爭,這樣市場才有更多元的商品,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你說的很有道理。」湯姆士點頭稱是,邊上下打量著坐在克魯斯身邊的嬌小女子,也不知他在打什麼心眼,霍地以中文問道:「這位是…………」

  「我是他的房東啦!」好不容易有句聽得懂的中文了,古聿傑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何珊如便趕忙回答。

  古聿傑輕蹙濃眉,不是很滿意她的回覆。

  湯姆士和紅髮美女互看了一眼,兩人的眼神裡傳遞著神秘的訊息。

  「好小子,真羨慕你有個這麼可愛的房東。」湯姆士大方的讚美道。

  古聿傑瞪了他一眼,非常不滿意他如此大刺刺地何珊如放電。

  「我看你乾脆也搬到台灣住一陣子好了,看能不能也找到這麼可愛的房東。」紅髮美女彷彿看穿了什麼,嬌笑的揶揄了句。

  「這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湯姆士搓了搓下顎,頗具興味地盯著何珊如不放。

  何珊如突地從腳底涼了上來,不安地挪動了臀部。

  好奇怪,雖然湯姆士長得很帥,但他看她的眼神卻讓她感到不寒而慄,好似他光用眼神就能將她的衣服剝光似的。她不安地低下頭假裝喝咖啡,好避開湯姆士那過於赤裸的眼神。

  「你想住到哪裡都不關我的事,不過我醜話先說前頭,少打她的主意。」古聿傑的眼瞇了起來,以法文警告湯姆士。

  湯姆士挑眉,和紅髮美女娜塔莎對看了眼,兩人隨即笑出聲來。

  「看來你很在意你的小房東?」娜塔莎也以法文試探性地發問。

  這倒有趣了,在法國時,誰不曉得克魯斯從不和任何女人有所牽扯,即使出席正式的場合,也都是個獨行俠,從來不曾帶過任何一位女性出場。

  現在換個國度,他身邊竟然多了個可愛的小房東,這倒是挺令人玩味的。

  「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沒必要向你報告。」古聿傑眉頭深皺,以臂環胸地盯著眼前的一男一女,態度很是冷淡。

  「他們在說什麼?」面對全然不同的語言,何珊如完全在狀況外。

  好討厭喔!語言跳來跳去的,她一下聽的懂一下聽不懂,有時空錯置的錯覺。

  「我們是在問克魯斯,方不方便讓我們同坐。」娜塔莎的嘴角勾著撩人的淺笑,一派輕鬆的撒謊。

  「要坐你們坐,我們要走了。」古聿傑也不戳破娜塔莎的謊言,手一伸,攬住何珊如的腰將她拉起,拿起桌上的帳單走向櫃檯。「我肚子餓了,找地方吃飯。」

  「好啊,可是這樣丟下你朋友好嗎?」她也有點餓了,不過她仍回頭看了湯姆士跟娜塔莎一眼。

  「他們自己會打理,別理他們。」古聿傑沒好氣的咕噥道。

  「……」何珊如拗不過他,只得跟著他離開咖啡廳,可沿途仍不斷回頭看著才剛離開咖啡廳,並沒有看到湯姆士和娜塔莎跟著出來。

  「別看了,他們沒那麼不識趣。」發現她的注意力全被那兩個傢伙給奪去,古聿傑不甚滿意地牽起她的手,稍加施力,要她的注意力回籠。

  「不識什麼趣?」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沒有人願意當電燈泡,他們也一樣。」氣惱地睞了她一眼,古聿傑感覺自己終有一天會被她給氣死。

  他們都已經這樣又那樣了,她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恨得他牙癢癢,真想狠狠地掐死她。

  「啊?他們誤會我們的關係了!」她眨了眨眼,有點害羞又有點擔心的輕嚷。「又不是他們想像的那樣……」

  「哪裡不是?」出門前才壓下的疑慮又因她的撇清而冒出頭,他正好趁這個機會問個清楚。

  「不是啊!我們只是房客和房東……」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一抬頭,看見他不怎麼良善的臉色。

  媽媽咪啊!這男人是在生氣嗎?

  臉色有夠給他難看的說~~

  但她說了什麼惹他不開心嗎?她不記得自己有說錯什麼啊!

  古聿傑們不吭聲,拉著她往車流較多的地方走,沿路經過幾家小吃店,他完全沒有停下腳部的打算。

  「聿傑,不是要先吃飯嗎?」她忙不迭地拉下他伸起來欲招計程車的手臂,輕聲提醒。

  「不吃了!」他懊惱的低吼了聲,「先回家把事情談清楚再吃!」

  談清楚?什麼事要談清楚?

  何珊如陷入茫然,但肚子卻在此時發出聲響--

  咕嚕~~

  聽到她肚子的鳴叫聲,古聿傑想再舉高的手頓在半空中,他僵硬地看了眼她的肚子。

  「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餓了。」她笑了下,一臉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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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4 09:52:17
第四章


  為了何珊如「哀號不斷」的肚子,古聿傑終究還是心軟了。決定先帶她去飽餐一頓,再搭計程車回家。

  整個吃飯的過程中,何珊不斷偷覷著一語不發的他,兩人間的氣氛凝重到幾乎讓她失去胃口。

  他到底怎麼了?一張臉臭到不行,這樣還有食慾嗎?

  見他像跟食物有仇似地,快速吞掉盤裡的蝦仁炒飯,她困難地吞了下口水,感覺食慾都沒了。

  看來他真的是在生她的氣吧?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話,惹得他那麼不開心?

  她越想越悶,一張臉也越來越臭。

  吃晚飯,跟他回到家後,才一進門,他突然一個反身將她壓制在門板上,嚇得她一顆心差點沒跳出喉管!

  「聿傑?」呃,他是惡靈附身還是怎的,怎麼一進門就抓狂了?

  況且,她才是受害者好嗎?完全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她不安的凝視著他,整個背緊緊地貼在門板上。

  「房東跟房客的關係?嗯?」他將臉貼向她,咬牙切齒的問道。

  「啊?」她怔然,隨後才明白他的意思,結結巴巴地回應道:「對、對啊,我們本來就、就只是房東跟……房客啊!」

  「該死!」他懊惱的低咒了聲,低頭允住她那張老愛說些他不喜歡聽的話的紅唇。

  他該那她怎麼辦才好呢?這個女人偷走他所有的心思,但現在卻殘忍地撇清他跟她的關係,叫他怎麼嚥得下這個口氣?!

  「唔!」她沒料到他會突然吻她,驚訝得張大小嘴,這舉動正好讓他乘隙而入,縱情地汲取頭檀口裡的芳香。

  她難耐的蜷起腳趾,全身緊繃地承接著他炙人的熱吻,整個人幾乎癱軟在地。

  「這樣你還敢說,我們之間只有房客跟房東的關係?」他藉著換氣的空檔,惡狠狠的質問道。

  「可是……」可是她不要他們只有肉體關係啊!

  這……這怎麼跟他說才好?

  「還可是?!」他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眸,不敢相信她竟然還企圖上訴?!「難道你以為那天的事情不說出口,就能當做不存在嗎?」

  他的聲音又急又快,聽得她頭昏腦脹,難受的按壓額角,伸手臂欲推開他。

  「幹麼?」他挑眉,見她臉色有絲蒼白,他一手抵著她身後的牆,另一手則緊握成拳,就怕自己心軟伸手撫摸她。

  「我頭暈……」她可憐兮兮的輕訴道,眼眶還泛著微紅的水光。

  「那趕快去休息吧。」他一聽,馬上伸手將她抱起,直直往她的房間裡跑去。

  何珊如心裡一暖,本來以為他還會執著在那個問題上打轉,沒想到她才剛表示自己有點不舒服,他就急呼呼地要她休息,就跟不久前吃飯的事一樣,明明他氣得要命,連飯都不吃了,但卻因為她肚子餓,他馬上妥協,決定先解決晚餐再回來。

  他是有點在乎她的吧?

  她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彎成一道幸福的弧度。

  古聿傑抱著她走到她房裡,將她輕放在床上,體貼地為她蓋好被子,然後在她身邊側躺而下。

  「你?」何珊如唇邊的笑意瞬間消失,她愕然地瞠大水眸,差點從從床上彈跳而起,無法理解他為何會躺在她身邊。「你……你幹麼躺在我旁邊?」

  「休息啊?」他理所當然地說道,並伸手覆蓋住她的眼,佯裝兇惡的威脅道:「你趕快閉上眼好好休息,明天起來要是沒有活蹦亂跳的話,我就打你屁屁!」

  「……」打她屁屁?那她屁股不是要翹起來,他才可以好好地打她的屁屁?

  那動作也太……

  光想到那曖昧的畫面,她就感覺頭頂快冒煙了,渾身燥熱地閉上眼,沒敢胡思亂想下去。

  眼睛閉著閉著,一隻大掌突然覆上她的腰肢,立刻又讓她渾身緊繃了起來!

  哇咧!他不是休息了嗎?怎麼人睡了手還沒睡?

  她豎起全身的汗毛,不敢動的屏住呼吸……

  「你這樣憋著,不怕斷氣嗎?」

  突地,耳邊傳來他帶笑的低沉嗓音,她額上沁出薄汗,懊惱地睜開眼。

  「你幹麼靠過來啦!」明明是他要人家好好休息的啊!現在又來騷擾她是怎樣?分明是心口不一嘛!

  「讓我抱一下不行哦?」他蹙起眉心,索性展開雙臂將她報個滿懷。

  「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又羞又急,一張粉臉脹得火紅,像盛開的紅玫瑰。

  「為什麼不行?」這女人很奇怪喔!他們明明什麼都做過了,她還這個不行那個不能的,教他氣惱不已。

  「呃……」她張口結舌,找不到一個可以說服他也說服自己的理由。

  「怎麼?舌頭被貓咬掉了嗎?」見她噘著嘴,他拍了拍她是臉頰。

  「沒有啊!」她無力的搖搖頭,翻身面對他。「……你想不想談一談?」

  既然他執著於這個點上,那麼就讓她好好的跟他談個清楚,不然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嗯?」他挑挑眉,不意她會主動想談了。「你想談什麼?」

  「談我們之前一直沒談出結果的話題。」她想通了,逃避不是辦法,唯有好好地面對問題,她將來才有輕鬆逍遙的日子可以過。

  畢竟現在住在一起,要是他動不動就擺臭臉,那她的日子就難過了~~

  「很好。」他的眉心鬆開,很高心她肯解決卡在他心頭不上不下的疑慮。「我在你心裡,到底是定位在什麼位置?」

  撲通--

  她的心狂跳了下,用力的深呼吸後,緩緩道出:「那你希望我將你定位在什麼樣的位置?」

  「不是我想怎樣就怎樣,你心裡怎麼想才是重點。」他指了指她的心窩,要她誠實的正視自己的心。

  她心頭一凜,不禁抖顫了下。「那……你有把我定位在什麼位置?」

  「你當然是我的女人啊!」他想都沒想就給她答案,彷彿那個答案早就存在他腦袋的記憶庫裡很久了。

  「什麼樣的女人?」

  暖床的女人?還是可以一起做飾品的女人?他有說等於沒說嘛!

  「什麼什麼樣的女人?」他楞了下,有聽沒有懂。

  「譬如說……床伴之類的……」她口乾舌燥的小聲低語。

  「你在說什麼鬼話?!」他聽了差點沒跳起來,不敢置信地等著她。「你怎麼會以為我只是把你當成床伴看待?!」

  她以為他是什麼?種豬還是種馬?他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和女人上床的男人啊~~

  「不然呢?」那天除了做愛做的事之外,他根本什麼也沒說啊,所以除了這個想法,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想。

  「……」他窒了窒,差點沒被她給氣死。「我真會被你給氣死。」他真想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但卻捨不得出分毫的力量傷害她。

  「為什麼?」她愣了下,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看嗎?」他的眼睛路出痛苦的神色,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

  「我……」她無言,我了半天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他受的羞辱夠多了,要是這事在法國傳開,他也別在社交圈混了,躲在家裡自生自滅還來得痛快點。

  他心灰意冷的站起身,轉身要離去。

  他的舉動無疑讓何珊如感到驚怕,好似他這麼一走就會從她身邊消失,她不假思索的伸出手,在自己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就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幹麼?」他僵住不動,但也不願轉身,就這麼酷酷的站在床邊,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衣角。

  「你生氣了嗎?」她抖著唇,可憐兮兮的問道。

  「沒有!」他回答得好快,快到令人生疑。

  他沒有生氣,只是難過,沒想到自己這麼認真的對她,竟然得到如此不堪的回應,索性包袱款款,回法國算了。

  「你騙人!」她的眼泛起一絲水光,紅著眼指控他不老實。「你明明在生氣。」

  古聿傑僵持了半響,才淺淺的歎了口氣。「你又不把我當一回事,我留在這裡做什麼?」

  「我沒有啊!」事實上她就是太過在乎他了,才會如此患得患失。但他卻一點都不明白……

  「沒有?」他猛然轉身,臉上淨是酸楚的線條。「如果你沒有,就不會認為我只是把你當床伴,更不會把我對你的感情當做垃圾。」

  「你對我的感情?」她怔愣著,小手任僅僅抓住他的衣角不放。「我不懂……」

  說啊!他倒地對她保持什麼樣的感情?

  「你!」他氣得頭發暈,忍不住粗魯的抓住她的雙臂,低下頭,惡狠狠地吻了她。

  又、來、了!她全身軟綿綿地承受他略顯粗暴的吻,心酸的發現自己沉淪的頗深--即使在情況如此晦暗不明的狀態下,她還是抗拒不了他熾烈的親吻……

  一個懲戒的親吻在他們相互碰觸到對方的唇時,就產生了奧妙的化學變化,房間裡的溫度像有水在地底下煮沸般不斷向上攀升。

  古聿傑灼熱的唇放肆的舔允過她嘴裡每一顆小巧的貝齒,隨後意猶未盡的啃咬著她細緻的下巴,逗得她渾身輕顫,一雙藕臂無力的攀附著他的頸項。

  他不甚溫柔的扯開她的衣襟,大手像帶電似地撫過她圓潤的嬌軀,這不僅讓她難耐的呻吟出聲,也讓他自己的慾望緊繃的發疼,他氣息紊亂的在她耳邊低語了句。「我想帶你回法國。」

  「啊?」她被他吻得迷醉不已,耳朵的功能也放空了,不是很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遂無意識地應了聲。

  「我說我要帶你回法國。」他的年紀不小了,需要有個女人來和他共組一個完整的家庭,耳他人是所有女人中,只有她才是他想要的終身伴侶。

  「去法國?」她終於聽清楚了,瞬間所有飄散的注意力全部回籠。「可是我不會說法語耶!」在咖啡廳裡遇到湯姆士他們的情景,那鴨子聽雷的痛苦經驗立刻躍上腦際,她不由得苦了一張臉。

  「不會可以學啊!法語是很優美的語言,你會喜歡的。」他退去兩人身上所有的衣物,拉開她的雙腿,以自己堅硬的陽剛抵住她濕潤的桃花源。

  「喔……啊!」她允諾,感覺他結實的衝進體內,她不由自主的輕喊出聲。

  「還好嗎?」凝著她微蹙的眉,他心疼極了。

  「還好……」羞死人了!竟然問這種問題?她嬌紅著臉,害羞的搖搖頭。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他輕笑,在她嘴邊偷了個香,以折磨人的慢速度擺動著臀部,進行那亙古不變的律動。

  她是為他生的女人,自然能接受他的一切,他早有預感兩人在這方面會如此契合。

  「人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啦~~」她嗔道,沒發現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向他撒嬌。

  「聽不懂沒關係,你只要知道我愛你就好。」他吻上她的唇,終於將愛語說出口。

  他愛她?

  他說太愛她耶!

  何珊如瞠大雙眸,未幾,感動得眼泛淚光。

  「親愛的,說愛我。」他都說得很明白了喔!這個世界要求平等,所以她也要說出來才行、

  不然這樣不公平啊~~

  「人家不好意思啦!」她噘了噘嘴,全身漾著漂亮的粉色。

  「……小姐,我們現在都這樣了,你還在不好意思麼?」他欲哭無淚,感覺額頭冒出三條線,還有兩隻烏鴉飛過。

  他真的很像那個東西敲開她那天真無邪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不然怎會到了這般田地還在跟他搞害羞?唉~~

  「……這麼說好像也是厚?」她混沌的腦袋終於亮起一盞發光的燈泡,突然之間什麼都想明白了。

  她揚起甜甜的淺笑,欲拒還迎的說道:「那……我也愛你。」

  古聿傑滿意極了,她已後要是再說自己將她當成床伴,他非得把她綁在床上三天三夜,不准她下床。

  兩人互訴情衷,成功的讓房裡的溫度加溫再加溫,偶爾輕儂軟語,偶爾夾雜著男人的嘶吼和女人軟綿的呻吟聲,構築成一幅瑰美的圖畫……

  確定了彼此的心以後,何珊如整個人像活起來似地,不管做任何事都沖沖沖~~而她自製的飾品也找到幾家信譽良好的精品店寄賣,一切的一切都在穩定的成長,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而為了擔任好友柳若冰大喜之日的伴娘,何珊如今天特別陪若冰到婚紗禮服公司挑選當天要穿的服飾。

  「我說你啊!快快從實招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好事?瞧你春風滿面的。」柳若冰細膩的發現好友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忍不住在離開婚紗公司後,抓著珊如不停地追問。

  她撫著自己越來越明顯的凸肚,心裡想著好險婚期就定在這個星期天,否則才挑好的禮服都要該尺寸呢!

  「啊?」何珊如還拿著筆記,憑記憶記下婚紗公司裡樣式不錯的飾品,突然被若冰這麼一問,腦筋一時有點轉不過來。「你說誰滿面春風?」

  柳若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受不了她少根筋的個性。「當然是大小姐你啊!難不成是我?」

  「進就要結婚了,滿面春風是理所當然的啊!」人生三大喜事之一就是洞房花燭夜,雖然若冰的肚子明顯昭告人世,她已經「洞過房」了,但那仍是莫大的喜事,何珊如噙著笑,將勾勒得差不多的筆記收好。

  「我不是說我啦!我是說你,何珊如小姐你!」或許是孕婦的情緒起伏比較大,柳若冰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

  「我?」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傻乎乎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很好啊!很正常,完全跟平時一樣啊!「我一直都是這樣啊!」

  「哪有!」柳若冰馬上吐槽。「上次約你見面時,你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現在是吃了仙桃還是喝了神仙水,這麼生氣勃勃?」

  不曉得是那位小姐之前還在那邊哀叫經濟不景氣,什麼都漲就薪水沒漲的,那死氣沉沉的模樣看得她都無力起來,沒想到才幾個禮拜不見,她整個人便脫胎換骨,像變了個人似地,活力充沛!

  「?……我之前真的有要死不活的喔?」何珊如搔了搔後腦,赫然發現以前的自己挺不長進的,還讓好友操心,實在很不應該。

  「我肚子有點餓了,先找個地方坐。」在婚紗紅絲忙了好幾個小時,柳若冰還真有點累了,而且和老公約好來接她的時間還沒到,她正好可以利用時間好好跟好友珊如話家常。「先坐下來再說,我的腳都快抽筋了。」

  「……好好好,孕婦最大,我們先找地方坐。」何珊如驚恐的瞪著柳若冰的肚子,雖然凸腹還不算太明顯,但已夠讓她膽顫心驚了。

  裡頭可是裝了小孩耶!感覺起來就好……奇妙,一個小小的生命在若冰的肚子裡成形,慢慢的就會踢動了,真的好神奇喔。

  兩人就近在婚紗公司附近找了間供應下午茶的複合式咖啡館,不由分說的衝進去,找了個舒適的位子坐下。

  「呼~~累死了。」柳若冰像團爛泥般癱進椅子裡、

  「你想吃什麼就趕快點吧!萬一餓到你肚子裡的小小孩那可不好。」何珊如神經兮兮地拿著點單塞進柳若冰手裡。

  「好啦~~」柳若冰隨手點了兩塊蛋糕和一杯牛奶,把點單還給珊如,在珊如挑選甜點時叨念著。「你越來越向老媽子了,比我娘還會念。」

  「熟女都是這樣的啦!」何珊如俏皮地笑了下,趕忙將點單送往櫃檯,付了帳之後回到位子坐定。

  「對了,我剛看你東畫西畫的,到底是在畫什麼東西?」自從上次一別,若冰就找不到時間和珊如好好聚聚,今日全副精神又都花在挑選禮服及首飾上,一直到現在,她才有機會問出心頭的疑慮。

  「剛才那婚紗公司裡有些首飾設計得不錯,我畫下來,可以當做以後設計時的參考樣式咩!」何珊如喝了口白開水,忘了自己根本沒和柳若冰提過自己換工作的事。

  「你?設計首飾?你不是從來不帶那些叮叮咚咚的東西?」柳若冰說著,實現不覺往珊如的胸口、手腕瞄去--

  哇~~原來人真的會轉性,珊如竟戴起了項鏈和首飾?實在是太神奇了!

  「呃……現在會戴了啦!」何珊如吐吐舌頭,搖了搖自己的手腕。「這都是我自己做的喲!而且我還有把作品拿到精品店寄賣,銷售量還不錯!」

  「……作品?寄賣?那你的工作呢?」柳若冰疑地問道。

  「辭了啊!」

  「好端端的幹麼辭職?!」神經喔!一大堆人找不到工作,她竟然還辭職?!

  「因為被連降三級嘛~~」她也不願意啊!

  「……」

  兩個女人就在複合式咖啡廳的雅座裡大眼瞪小眼,空氣有絲凝滯,直到服務生送來他們的下午茶,才稍稍打破那僵持的氣氛。

  「何珊如,別以為我們沒住在一起,你就什麼事都不用說哦!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你這段時間到底在搞什麼飛機!」柳若冰喝了口牛奶,稍稍平撫自己激動的情緒後,開始逼問她。

  何珊如皺起眉,拜託,她哪有搞什麼飛機啊?而且飛機不是拿來飛的 嗎?搞飛機到底是要怎麼搞啊?她一臉彆扭,細細的和柳若冰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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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4 09:52:35
第五章


  聽何珊如講完上個工作的遭遇後,柳若冰氣個半死,覺得那個夏榴還真是很下流,竟然用如此低級的方式逼宮......不,逼退何珊如,實在有過沒品的。

  不過珊如本人倒是不怎麼在乎,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且老實說,她也算因禍得福啊~~

  現在的生活她很喜歡,自由自在不說,收入還比她上班時豐厚,果然跟古聿傑說的一樣,令她滿意得不得了。

  聊著聊著,柳若冰和老公約定的時間也到了,兩人道別後,何珊如決定到附近的誠品晃晃,她想多看點時尚雜誌和設計類書籍,好激發一下自己創作的靈感。

  她信步走在書局的通道間,瀏覽著架上排列整齊的書,突地有人從她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

  「珊如?好久不見,你怎麼會在這裡?」一個二十歲出頭,漾著陽光笑容的大男孩看著她說道。

  「康維?」何珊如看清對方的臉後,溫潤的笑隨即躍上唇間。「你才是怎麼會在這裡呢!」

  康維是她還在電子公司工作時的下屬,是個聽話且認真的男孩,常跟在她身邊跑來跑去。可她那時候因為氣惱夏榴,臨時決定離職,完全忘了和同事們道別,包括康維,所以現在看到他,她覺得特別開心。

  「我來看書啊!」他趁著下班時間到書局逛逛,等晚一點再回家吃飯。「你呢?怎麼說不做就不做?都不用先通知一聲的喔?」他的語氣裡有諸多埋怨。

  「沒啦!那天的情況......哎喲!小孩子不懂啦!」她想了下,不曉得該如何跟他解釋「大人們」之間的複雜的情況,只好揮了揮手,敷衍帶過。

  「什麼小孩子?我已經二十二歲了耶!」康維皺起眉,不服氣的反駁。

  「二十二歲是小孩子啊!」何珊如好笑地睇著他。

  算一算,康維整整小她五歲之多,而且男生的心智年齡本來就成長的比女孩子慢啊,所以她自然而然就把他當成小孩子看待。

  「拜託,你也不過才大我幾歲而已,沒差多少好不好,嘖。」康維不以為然的啐了聲,看起來懊惱極了。

  其實他一直對何珊如頗有好感,不是上司和下屬的那種,而是男人對女人的好感,只不過他沒勇氣說出口,原以為她毫無預警地離職後,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向她表態,沒想到現在竟然會在誠品遇到她。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他才心生暗喜,不意卻被她當成小孩子看待,令他既氣惱又難過。

  「喂!別沒大沒小喔你。」她佯裝惱怒地白了他一眼,轉過身,翻閱架上的書籍。

  「你生氣了喔?」康維有點緊張,追著她直問。

  「我像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嗎?」她再白了他一眼,這小子跟她工作了那麼久,竟然不瞭解她的性子,真是的!

  「是不像啊!」但他就是不想要她生氣嘛!「不管啦~~你電話幾號?」他拿出手機,準備將她的電話號碼記下來。

  「幹麼?」她斜睨他一眼,懷疑他的企圖。

  她在公司一向公事公辦,除了她的助理蓓蓓外,她從不留電話給同事,啊這小子現在向她要電話是怎樣?

  其心可議喔~~

  「留電話……以後可以聯絡阿!」他眨巴著眼,發現她一臉狐疑,不禁心虛地吞了下口水。「難道我們不做同事,就不能做朋友了?」

  他可是鼓足了勇氣才開口向她要電話耶!

  之前她什麼話都沒說就突然離職,害他失落了好久,又不好意思向她的助理蓓蓓要她的電話,要不是今天不經意遇到了,他還不曉得自己該怎麼聯絡她呢!

  「好啦!」瞧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何珊如忍不住笑了出來,將他的手機拿過來,輸入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你時可以,不過你半夜可別亂打,小心我揍你喔。」

  「……你什麼時候變這麼暴力了?」康維愣了下,有點傻眼。

  「噗~~」她掩住嘴巴輕笑。「不是啊!打電話給別人當然要看時間,亂打可是會被討厭的。」

  「喔。」康維鬆了口氣,差點沒被她給嚇死。「這你放心,基本的禮貌我懂。」

  「那就好。」她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臉,像在逗小孩子似的。

  康維的眉心打了數個死結,實在很不喜歡他、被她當成小孩子看待。

  「對了,公司最近大搬風,一些高級主管都被遣退了說。」康維氣惱歸氣惱,但仍不想錯過和她交談的機會,遂再找些她熟悉的話題與她閒聊。

  「啊?」她嚇了一跳,沒想到公司竟然會做出這種決策。「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耶,好像是公司上市的股票被大量收購,連老闆也換人了。」實際情況他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公司被一個外國集團收購了。「新老闆是個外國人喔!」

  外國人?那不是很奇怪嗎?哪個老外會對家族企業體有興趣?而且她一直以為家族企業的營運應該很穩定,沒想到竟然也有被收購的一天。

  「不過,最爽的是,哪個最愛亂搞男女關係的人事部經理夏榴,他是第一個被殺頭的喔!」康維用手刀在自己脖子前劃了一刀,臉上掛著喜孜孜的笑容。

  「……」何珊如瞪著他,不發一語。

  康維沒發現她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仍繼續拉著她說了許多公司裡的大小事,直到夜幕低垂,她才揮別康維,各自回家。

  回家途中,何珊如不斷回想著康維所說的事,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但或許是她的腦容量有限,任她再怎麼想,就是想不出哪裡怪,只好抱著滿肚子的疑問回家。

  她打開家門,發現客廳一片漆黑,難不成聿傑不在家?

  她放下皮包,發現他的房間亮著燈,遂走了過去,見他背對著房門,坐在書桌前,正在和別人視訊。

  「總之,公司的事就交給你打理了,另外,你通知夏榴他老婆了沒有?」

  夏榴?

  他說的是夏榴沒錯吧?

  是她知道的那個夏榴嗎?

  她驚愕地抽了口氣,倒退好幾步。

  古聿傑聽到聲音,猛地轉身,看見立於門邊的她後神色一僵,草草結束和對方的交談,關掉視訊畫面後,起身走到他面前。

  「回來了怎麼不出聲?」他伸手欲撥她的額發,卻被她一手擋住。「珊如?」

  「你剛才說夏榴怎樣?」她盯著他的眼,要他先回答她的問題。

  會嗎?夏榴的事會跟他有關嗎?

  怎麼可能,他和夏榴應該半點交集都沒有啊,但他剛剛為什麼會提到夏榴的名字?

  她完全搞不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古聿傑僵了僵,隨即扯開了一個過分燦爛的笑靨。「什麼下流?我做了什麼,讓你這樣說我?」

  該死!他沒注意到她回來了,才會被她聽到。

  其實,早在他查到夏榴對她有非分之想後,就決定給夏榴一點教訓。首先讓夏榴換個老闆,嘗嘗被逼退的感受,然後再把他在外頭拈花惹草的行徑告知他太太,哼,誰叫他要欺負珊如!

  但沒想到自己竟然因為一時大意,而讓她聽到夏榴槤個字,唉!老實說,並不是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有教訓一下夏榴,但因為她心太軟,知道後心裡可能會不太舒服,所以他才選擇瞞著她。

  「……」何珊如感覺頭上有三隻烏鴉飛過,呃,她根本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剛才和別人視訊時,為什麼提到夏榴?還有,他是個人,不是形容詞。」她沒好氣地提醒他。

  確實,夏榴和下流同音,只是人在第一時間聽到時,會以為自己認定的詞意來演繹,偏巧她就認識這麼個人叫夏榴,才會忽略「下流」這兩個字。

  不過,好好的怎麼回去說到下流?那種感覺好似更不協調……

  「他是誰?」他倚著門板,不甚正經地覷著她。

  「我以前公司的人事室經理。」她不假思索地說道。

  「我記得我跟你以前公司的人沒有任何交集。」他就事論事地說。

  「應該是。」她蹙起眉心認真回答。

  「那麼,你憑哪一點認為我應該知道他或提起他?」他好笑地扯開笑紋,反問她一句。

  「……」這就是她想不透的地方咩!「可是我真的聽到了……」

  「你一定是聽錯了。」他站直身子,攬住她的肩,將她往客廳帶。「是我朋友跟我提及一部很早期的電影,片名雖然不怎麼文雅,但聽說還蠻受好評的……」

  「呃……」這麼說也合理,或許她疑心病真的太重了,過於杯弓蛇影。「嗯,可能真的是我聽錯了吧!」

  「倒是你的聯想力挺好的,沒頭沒尾聽到那兩個音,就認為我說的是你認為的那個人?」他挑眉,蓄意將她的想法再導偏一點,好增加自己無誤的立場。「難不成這個人對你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沒有!」她回答得好快,快得令人生疑。

  沒想到自己沒說實話,她也不說實話,古聿傑暗自苦笑,不打算再把話題圍繞在這件事上。

  「好,那我們就別討論他了。不過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他拉著她坐在沙發上。

  「什麼事?」

  「過幾天陪我去法國一趟好不好?」他伸手把玩著她的頭髮,迷戀地聞嗅著她的髮香。

  「啊?」她心口一提,全然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出這種要求。「為什麼我要跟你去法國?」

  「我想讓你見見我爸媽。」事實上是公司出了點問題,所以他必須回去處理才行。

  他剛才得知UX最新一季初秋的新品,竟然在上市前就被敵對公司K&Y精品搶先推出,這對UX來說是極大的傷害和諷刺。

  這個消息讓他大傻眼,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他就不會選在這段時間離開法國,恐怕也沒時間處理夏榴欺負珊如的事,但偏偏事情就是這麼湊巧,全都擠在這個時間點發生。

  他看過法國總公司傳來K&Y的初秋新品,和UX原先預計推出的黨紀新品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顯然UX的設計圖被剽竊了。
  
  他很確定那是自己和整個工作團隊精心設計,但卻被湯姆士所屬的K&Y搶先發行,讓UX整個公司上下極度震撼,預計推出的飾品更是趕緊喊卡,暫停製造。

  他的設計團隊表示,設計圖完完整整地鎖在保險箱裡,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所以他才要回去處理。

  稍早前,他已經和團隊們從先前的設計圖裡挑選出其他的替代樣式,並交代他們加緊趕工上市,這樣的話,他回去只要專心處理設計圖外流的問題就好了。

  他得查明到底是誰剽竊了他的設計圖,卻還能將它原封不動地放回保險櫃裡,而且,要是沒有揪出幕後黑手,同樣的事情勢必會再發生,所以他絕對要把這件事情查清楚。

  但是他又不想把她一個人留在台灣。

  他怕自己太想念她,要是回法國還得掛心著獨居在台灣的她,那他勢必會分心,也有可能將事情處理得零零落落,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帶著她同行。

  「……見你爸媽?」何珊如完全不知道他的公司遇上麻煩了,只知道他要帶她回法國見他父母,一時心慌了起來。

  她忘了談戀愛不只是兩個人的事,如果有心要長遠走下去,那將會從兩個人演變成兩個家族的事。

  不錯,現在突然要她去見他爸媽,她有點皮皮?,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點頭才好。

  「怎麼?你怕了?」他輕笑,使壞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哪有,你別鬧我啦~~」她懊惱地拉開他的手,吼,人家心情就在亂了,他還在那邊鬧,討厭!

  「我很認真的好嗎?」他樂了,開心地伸長雙臂將她抱個滿懷。「好啦好啦!跟我一起回去啦!」

  咦?他是在對她撒嬌嗎?

  何珊如怔愣了下,心頭不由得漾起一陣甜,但潛意識裡那抹不安感仍未散去--

  她要跟他到法國去嗎?

  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麼樣的人?

  對聿傑伴侶的要求有沒有很高?

  見到她時不曉得會有什麼感覺?

  天啊~~她以為自己不是個會為這種事煩心的人,結果估計錯誤,她的反應完全出乎自己預料之外的大。

  原來他在自己心裡已經如此重要了,重要到讓她患得患失,甚至還變得優柔寡斷,她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珊如?怎麼不說話?」古聿傑見她一直沒反應,趕忙捧起她的臉,看著她。

  「沒什麼。」她揚起淺笑,可那笑容顯得有絲牽強。

  「沒有才怪!你到底在想什麼?」他可沒那麼輕易就被她唬過去好嗎!他明明就看到了她眼底的擔憂。「你是不是擔心我爸媽不好相處?」

  根據老媽的說法,大部分傳統中國人的觀念裡,兒子永遠是對的,錯的永遠是兒子的女朋友或媳婦,若依這樣的說法開看,珊如的擔憂還真是其來有自啊!

  「沒、沒有,我哪有這樣想!」她否認,但那張臉卻脹滿心虛的紅潮。

  「既然沒有這樣想,那你明天把證件拿來給我,我去幫你辦護照。」他打蛇隨棍上,打算明天就去幫她辦護照。

  這妮子長這麼大,從沒搭過飛機、離開台灣過,自然不會有護照那種東西,他明天得趕緊去幫她辦一辦,這樣他們兩個人才能一起回法國。

  何珊如微微一僵,垮下眉尾。「真的要去?」

  「嗯。」他毫不遲疑地點了下頭。

  「那就去吧!」她深吸口氣,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既然愛這個男人,就不輕易退縮。「還有,我好朋友若冰明天結婚,她要我邀請你一起參加,你要去嗎?」

  「邀請我?」他和她那朋友一點都不熟,而且他整顆心都懸在法國那邊,還是不要去好了。「但我想先去把你的護照辦好,畢竟時間有點趕,不然,你幫我向她道賀就好,下次再一起吃飯?」

  「喔,好啊!那護照的事就麻煩你了。」她握著他的手,彷彿將自己的未來慎重地交給他。

  「傻瓜,只要是我能為你做到的,我都會好不考慮地去做。」他輕笑,狀似輕鬆,但卻堅定地給了她承諾。

  何珊如動容地凝著他,放任自己倚進他懷裡。

  她生平無大志,也沒想過自己會遇上什麼樣的男人,但她何其有幸,竟能得到溫柔如他的男人的青睞,她真的感到很滿足,也很幸福。

  夜幕緩緩籠罩著整個夜空,屋裡有情人正繾綣相依,一顆顆粉色愛心從窗戶飛散而出,飄散在月色明媚的星空下,冉冉上升……

  柳若冰和左侑傑的婚禮莊嚴而盛大,由於左侑傑是醫生,柳若冰是兼職模特兒,所以席間有很多賓客都是醫師和模特兒、藝人,整個會場熱鬧非凡,瞧得何珊如兩眼昏花,差點沒脫窗。

  「我的老天,你老公的親友會不會太多了點?」何珊如無力地走到新娘休息室,她剛才只是去外面倒兩杯白開水,沒想到這麼簡單的動作,竟然耗去她近二十分鐘的時間,實在太誇張了。

  「會嗎?」柳若冰覷著她的狼狽,臉上始終掛著幸福的笑。「我們沒有發很多帖子耶,只有比較好的朋友才發,這樣你就喊多,那萬一所有的朋友全來,你不就昏倒了?」

  「是啊!還好沒全來,感謝你的大慈大悲啊!」她可憐兮兮地把剛拿來的開水遞給她,才拉了張椅子坐下。「有了這次的經驗,以後我可不敢再隨便當伴娘了。」

  這簡直不是人幹的工作,超累的,以後她不敢了啦!嗚~~

  「你喔!話別說得太早,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事。」柳若冰用吸管喝了幾口開水,笑歎好友想太多。「人往往說不要怎樣,但命運就偏偏帶你往那兒走,鐵齒不得的。」

  「若冰,你現在是在詛咒我嗎?」好似有巨石壓在肩上似的,何珊如的肩如何都挺不直,彎腰駝背的樣子像個小老太婆。

  「怎麼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詛咒你?」柳若冰的笑容越來越大,看起來半點誠意都沒有。

  「……可是你的表情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耶。」吼,討厭~~

  「哈!」柳若冰嬌笑出聲,看著珊如氣呼呼的臉蛋,覺得好有趣。「對了,你怎麼沒帶你的室友來參加我的婚禮?」

  要珊如帶室友來參加婚禮,感覺上好像有點怪,但她實在對那個「藏鏡人」太好奇了,所以才交代珊如要帶他一起來沾沾喜氣,誰知道珊如還是沒把他帶來,讓她感到有些可惜。

  「他去幫我辦護照啦,說下次再一起吃飯。」何珊如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想柳若冰報告古聿傑的狀態。

  「護照?吃飯?你跟他沒擦撞出什麼火花吧?」柳若冰試探性地問,事實上她認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怎麼可能不擦出任何火花?雖然她相信男女之間有純友誼,但單純的珊如會收男房客,肯定對對方印象不錯,不然怎麼可能會找個男室友?

  不過這女人的嘴緊得很,算算那男人住進去也一、兩個月了,珊如除了告訴她有個男人住進去外,其餘的皆不肯多說,所以她只能用猜的嘍!

  「呃……事實上,過幾天,我要跟他一起去法國……」何珊如臉上浮現兩朵可愛的小紅雲,害羞的承認了。

  「真的?」柳若冰開心地笑了,她樂見好友找到幸福的歸宿。「什麼時候可以帶出來讓大家見個面嗎?」

  「等我和他從法國回來嘍!」何珊如一臉嬌羞。

  「沒問題啦!」

  兩個女人聊得正開心,新娘休息室的門突地被打了開來,左侑傑探頭進來詢問。「你們好了沒?時間差不多了喔!」

  「好了好了,我們馬上出去。」

  「快一點。」

  「好,走了走了~~」

  朗朗晴空下,結婚進行曲在空氣中飄揚,彷彿祝福著全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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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飛機飛翔在幾萬英尺的高空上,何珊如緊靠在窗邊,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那些軟綿綿的白雲。

  好神奇喔!沒想到搭飛機竟然這麼有趣,和她原先想的完全不一樣,而且窗外的景色也美到讓她驚艷,真的好棒。

  「外頭一片白茫茫,有什麼好看的?」古聿傑覷著她興奮的小臉,忍不住出聲提醒道:「這趟飛行時間很長,你最好休息一下。」

  法國與台灣的時差約莫七個小時,飛機預定在法國時間早上八點抵達,換算成台灣時間則為凌晨一點,她如果不趁現在休息一下,下機後,恐怕會有頭重腳輕及時差的問題。

  「你不覺得很漂亮嗎?」她回過頭來看他,興奮的神情像極了外出遠足的小朋友。「我們被好多好多長得像棉花糖的雲給包圍了耶!」

  她的說法好似他們被雲朵大軍給綁架似的,古聿傑笑了下,聳聳肩,坦承自己並不像她有那麼浪漫的幻想。「我常搭飛機,已經看習慣了,並不覺得雲有什麼好看的。」

  「可是我覺得很漂亮啊!」她能理解他的想法,畢竟他不是第一回搭飛機,最初的感動早就沒嘍~~

  「我知道,不過別看太久,會膩。」他輕笑,貼著椅背閉眼休息。

  「好啦好啦!你累就先休息,我再看一下就好。」她像個雀躍的孩子般倚在窗邊,不是很認真地叫他先休息。

  古聿傑輕笑了聲,順口再問:「機艙裡的冷氣有點強,你會冷嗎?」

  「還好。」她輕應,連頭都沒回一下。

  古聿傑按了下服務鈴,漂亮的空姐很快便朝他走來。

  「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空姐一見到帥氣的古聿傑便兩眼發亮,美麗的臉山堆滿了親切的笑容。

  「麻煩請給我一杯熱茶。」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嗯,好的。」空姐極自然地看了眼他身邊仍倚窗眺望的何珊如一眼,水汪汪的美眸裡含著些許的不敢置信,然後轉身走向廚房,沒多久便端了杯熱茶出來。「請用。」

  「謝謝。」他道了聲謝,拉了拉何珊如,將熱茶遞給她,然後將她腿上的毛毯拉高。「蓋好,要是感冒了,我就打你的小屁屁。」

  何珊如回頭看了他一眼,露出甜甜的笑。「好啦!囉嗦鬼!」

  漂亮的空姐看到兩人甜蜜的互動,輕歎了口氣後,才轉身離去,臨去前還不忘再看古聿傑一眼。

  可古聿傑和何珊如的眼裡只有彼此,根本沒注意到空姐那飽含遺憾的眼神,自然也沒去探討她的想法,飛機就這麼一路平順地飛往法國……

  踏上巴黎的土地,何珊如興奮地在機場裡蹦跳,她從沒想過自己能有機會飛到距離台灣如此遙遠的地方,這感覺像在做夢一樣。但卻又真實得令她感動,她開心到完全沒有古聿傑所說的時差問題。

  「你怎麼像只小麻雀一樣興奮個不停?」古聿傑看著跳來跳去的她,覺得十分有趣,遂在等人來接他們的時間裡,直覷著她瞧,嘴邊的笑容也越來越深。

  唉,她真的好可愛啊,就這樣看她個幾天幾夜他也不覺得無聊。

  「喂~~我從沒想過自己竟然可以來法國耶!」她深吸口氣,欲感受一下巴黎和台北不一樣的空氣。「你聞,空氣聞起來的感覺很不一樣喔!」

  「……哪有什麼不一樣?」還不都是氧氣與二氧化碳而已,她會不會想太多了?

  「有啊!這裡的空氣有種古老的氣味,跟台灣的超市截然不同喔!」畢竟法國是很古老的國家嘛,聞起來就有那種味道--她自己的感覺啦!嘻~~

  「真是被你打敗了。」他輕笑,將她擁入懷中。「天氣冷,過來我抱抱。」

  法國早晚溫差極大,所以雖然現在是夏季,但早晚那仍冷到要穿外套才能御寒,為了不讓她感冒,他只有犧牲自己,用體溫煨暖她嘍~~

  「真的好冷呢!」她開心地任由他環抱,並伸出一雙小手搓了搓,在他耳邊輕訴道:「我的手都是冰的。」

  「等等上車就會比較暖了,你忍著點。」他心疼地以大手包覆著她冰冷的手,翹首觀看著駛入機場的車輛。

  不消多時,一輛藍黑色的凱迪拉克便停在他們面前,古聿傑上前拉開車門,二話不說就將何珊如往車裡塞。

  「暖氣開強一點。」古聿傑上車後,馬上先交代前方駕駛將暖氣開大一點,然後才抱怨了句。「?,這麼遲才來,我還以為你忘了來接我。」

  「喂,你又不是不曉得,平常我不睡到十點是起不了床的。」前座的褐髮男人啐了聲,漂亮的褐眸透過後視鏡看了眼何珊如,說道:「小姐,飛行還愉快嗎?」

  「這小子是我二弟,古聿偉。」古聿傑主動為她介紹。

  「嗨~~你好啊。」她漾起甜甜的笑,眼睛微瞇。「很愉快啊!飛機像被軟綿綿的棉花糖包圍一樣,好漂亮喔~~」

  棉花糖?

  古聿偉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古聿傑,彷彿看到他額上冒出三條黑線,那滑稽的模樣讓古聿偉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實在太有趣了,就他認識的老哥,除了設計飾品時會有「偶發性」的浪漫和想像力外,其餘時間大都十分嚴謹且實際,但現下卻帶了個滿腦子奇思怪想的女人回來,這豈不有趣?

  「她有相當豐富的想像力。」這是古聿偉的結論。

  「沒錯。」古聿傑完全認同老弟的說法,兩兄弟相視而笑。

  「你說你們是兄弟?」何珊如完全不介意他們對自己的評論,比較介懷的是兩個兄弟怎麼長得完全不一樣,雖然同樣俊帥到令人移不開眼。

  「如假包換。」古聿偉挑了挑眉,促狹地應道。

  「可是你們兩個長得一點都不像!」她蹙了蹙眉,打了個哈欠,暖和的車內溫度讓她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她努力撐著,不讓它們合上。

  「因為古聿偉像我父親,而我像母親。」古聿傑解釋著。

  古聿偉遺傳了父親純種法國人的樣貌,而他則承襲母親偏中的血統,看起來自然很不一樣。

  「喔……」她輕應,凝著窗外街景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不過雖然我長得像媽媽、聿偉像爸爸,但個性正好相反。我個性像爸爸、聿偉則像媽媽。」古聿偉說明兄弟倆的相異處,突地一個極淺的鼾聲傳來,令兩個出色的男人同時愣怔了下。

  「……她睡著了?」那女人有快速入眠的能力嗎?古聿偉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驚訝地張大嘴。

  「呃,我想是時差的問題。」古聿傑苦笑了下。

  他自己倒是在機上睡了個好覺,幾度翻身時,時而見她看著機上的電影、時而看著窗外,顯然她並沒有乖乖聽話,趁著搭機時補充一下體力。
  
  不過,或許是因為車裡有暖氣,明顯比車外溫暖許多,她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睡著。

  「我想也是。不過,雖然我才跟她說過一句話,但我覺得她應該是個挺有趣的人。」古聿偉俐落地操控著方向盤,他相信自己和何珊如絕對會相處愉快。

  「嗯。」古聿傑應著,伸長雙臂將她拉靠到自己懷裡,讓她睡得更舒適些。

  「她對你很重要?」古聿偉將他的舉動看在眼裡,稍嫌多此一舉地問道。

  古聿傑輕點了下頭,笑而不答,他不願因為自己講話時身體可能會產生輕微的震動而驚擾了她。

  「老媽對你要帶她回來一事感到十分期待,不過……」古聿偉皺了下眉心,想起家裡那個大麻煩,他的頭就痛了起來,他透過後視鏡接收到老哥丟過來的問號,忍不住淺歎一口。「不過伊莉莎一聽到你要回來,昨天就提著行李到右岸來了。」

  古聿傑蹙起濃眉,擁著何珊如不發一語。

  古聿偉看著他嚴肅的神情,識趣地閉上嘴,穩當地將車駛往塞納河右岸,巴黎繁華的商業區。

  聖堤斯大宅位於繁華的塞納河右岸,緊臨孚日廣場,是九棟相連的紅磚華宅其中之一,沉穩地散發著典雅風采,屬於高級住宅區。

  待古聿偉將車停進大宅的停車場後,古聿傑抱著沉睡的何珊如下了車,她咕噥了句,揉了揉眼繼續睡去,而他也完全沒有叫醒她的打算,小心翼翼的程度彷彿抱著一尊一尊的瓷娃娃,緩步踏進大宅裡。

  何珊如睡得很沉,雖然沒了車裡的暖氣籠罩,但簇擁著她的是極溫暖的懷抱,令她即便在睡夢中,嘴角仍勾起一朵上揚的笑花。

  古聿傑抱著她,越過向他彎腰行禮的老管家和神情詫異的女僕們,一路順暢的走往客廳,正準備踏上往二樓的房間時,瞥見母親優雅地從房裡走了出來。

  「聿傑,你到了?」古秀麗喜悅地走上前去,原本想抱一下兒子,卻在看到兒子懷裡的女子後作罷。「可憐的孩子,她一定累壞了。」

  「抱歉媽,我先抱她到我房裡,等會兒再陪你。」他歉然地對母親扯開笑靨。

  「去吧,小心點別吵醒她。」古秀麗的唇邊揚起一抹慈祥的淺笑。

  他將何珊如抱進自己的房間,把她放到穿上,讓她的身子沉入柔軟的床鋪,正要幫她蓋被子時,她卻不安地扭動了下,突然睜開雙眼。

  「怎麼了?」他替她調整枕頭的角度時,突然發現她迷濛的眼裡有著疑惑,他撫了撫她的臉頰輕問。

  「我感覺自己一直在往下沉,原來是這張床惹得禍。」好軟的床,軟到整個人像陷進去似的,她抬頭看了下四周,發現床頭上的布簾、珠穗、絲質的軟被都美到好不真實,讓她有種身處在童話故事裡的錯覺。「這是什麼地方?」

  「我的房間。」老媽就愛把房間弄得像宮殿一樣,他早就習以為常。

  「這不是我佈置的。」他的房間不就在她房間隔壁嗎?怎麼跟她印象裡的不一樣啊?

  「這裡是法國,不是台北。」他輕笑,明白她八成是睡迷糊了,才會忘了他們已經離開台北。

  「喔對,這裡是法國。」她想起來了,睡前的記憶也漸漸回籠。

  飛行的疲累加上之前的過度興奮,讓她一睡下去就打亂了所有時序和記憶,誤以為自己還在台北,實在很糟糕。「抱歉,我睡糊塗了。」她俏皮地吐吐舌頭。

  「沒關係,你只是太累了。」他寵溺地揉揉她的額際。「再睡一會兒吧。」

  「聿傑,我是不是要先跟你的家人見個面?」她確實是累了,但也沒忘記自己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和他的家人見面。

  「放心吧!我跟我媽說過了,媽要你先休息。」反正她也不會在很短的時間內離開這裡,遲早都會見到面,不差這幾個小時。

  「嗯。」他的說法讓她安心不少。「那你呢?你不陪我睡嗎?」

  他的黑眸變得深幽,聲音因她憨直的性感而沙啞。「親愛的,你是在邀請我嗎?」

  「呃,如果你要這麼解讀也可以。」她赧紅了臉,害羞地朝他伸出雙臂。

  他凝了她一會兒,終究敵不過她的渴望而爬上床,讓自己與她一同陷入那張超軟的床鋪。

  「睡吧,我在這裡陪你。」看來她真的累壞了,他不想在這時候加深她的疲累,僅是讓她窩在自己的肩窩,分享彼此的體溫。

  沒有火辣辣的親吻,也沒有濃烈火熱的激情,光是這樣一個單純的擁抱,就帶給她全然的信任和安全感,宛如一個防護罩,緊緊地包圍著她。她愛困地伸手環抱住他的腰,滿足地淺歎一口。

  「聿傑。」腦子裡一片暈眩,她抓住神智的尾巴輕喚著他。

  「嗯?」他在她額上飲下一吻,聞嗅著她清爽的髮香。

  「我好愛你。」尾音稍落,她已然控制不住地沉入夢鄉。

  古聿傑的指把玩著她的發尾,性感的笑紋噙在嘴角,直至窩在肩窩裡的她傳出均勻的鼻息,他的眼依舊燦亮如星。

  「親愛的,我也愛你。」不管她聽不聽得見,他仍舊感性地朝她低語。

  太陽升起,室內的空調隨著溫度的改變而自動控溫,古聿傑細數著她勻稱的鼻息,閉上眼,陪著她躺了好一會兒,確定她已熟睡後,這才輕緩地離開她、離開床鋪,臨走前還不忘深深地在她唇邊偷了個香,才眷戀不捨地開門離去。
  
  「克魯斯!克魯斯不是回來了嗎?他人呢?」

  古聿偉懶懶地坐在沙發上,古秀麗則坐在兒子旁邊,兩人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便看見院落裡衝進一名金髮碧眼、像尊洋娃娃的年輕女子,一進到客廳就大聲嚷嚷道。

  古聿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癱在沙發了撞死。

  「亞德,克魯斯人呢?」金髮碧眼的洋娃娃忽略了古秀麗的存在,一見到古聿偉便急呼呼地直追問。

  亞德是古聿偉的法文名,而克魯斯則是古聿傑,除了他們的家人,外人皆喚他們的法文名居多。

  「伊莉莎,人都回來了自然見得到,不需心急。」古秀麗一派優雅地說著,唯有微蹙的眉心稍稍洩漏了她不甚美妙的情緒。「過來喝杯茶,等會兒克魯斯就會下樓來,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

  伊莉莎是落沒的貴族之後,也不曉得她的家庭教育出了什麼問題,竟然可以養成她這麼嬌縱的性格,但偏偏伊莉莎又是老公好友的女兒,她也不好對這女娃兒太過嚴厲,只能要伊莉莎稍安勿躁地等候聿傑。

  「他在房間嗎?那我去找他!」心愛的人就近在咫尺,伊莉莎哪還等得住?只見她連椅子都沒沾一下,就準備往樓上衝。

  「你最好聽我母親的話,乖乖坐在這裡等。」古聿偉倚著椅背,聲音森冷地警告她。「要是不按我家的規矩來,管你是不是詹姆斯叔叔的女兒,還是什麼了不得的貴族之後,我一樣趕你離開聖堤斯大宅。」

  他的聲音成功地拉住伊莉莎迫不及待的腳步,她噘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跺了下腳,過了半響,才坐在離古聿偉最遠的那個沙發裡。

  「嬸嬸,你看亞德啦!他就會欺負我。」坐是坐下了,但她卻忍不住向古秀麗抱怨。

  「克魯斯剛回來,你就讓他休息一會好嗎?」古秀麗沒有責備小兒子的不禮貌,反而在心裡暗自開心,至少有個人治得了這丫頭。

  古聿傑對女性一向體貼有加,可體貼中總保持著不被侵擾的安全距離,但聿偉則不然,他對所有女性都像對待好朋友一樣熱情,可要是遇到像伊莉莎這樣嬌縱的女性,他也絕對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古聿偉的性格或許不夠圓融,但倒也直來直往、毫不矯情,兩個孩子各有各的優點,同樣是她的心頭肉。

  「可是人家等很久了耶!」為了見克魯斯一面,她特地從昨天就住進聖堤斯大宅。

  依她父親和吉德郎叔叔的交情,到大宅裡窩個幾天絕對沒問題,而且大宅裡每個人都對她很有禮貌,住起來跟她家沒有兩樣,只可惜這宅子裡有個討人厭的亞德。

  這座大宅倘若沒有亞德的存在就好了,他好像處處看她不順眼似的,她說東他就扯西,從來沒有跟她意見相同的時候,更沒給她好臉色看過,實在有夠討厭!

  還是她的克魯斯最好,就算和她意見相左的時候,也會好聲好氣地哄她開心,不像古聿偉老是對她凶巴巴的,哼!

  「是你自己要來的,又沒人邀請你。」古聿偉涼涼的再損她一句。

  這女人什麼都不懂,老哥都已經帶女人回來大宅了,她還傻傻地巴望著老哥多看她一眼?

  蠢啊!他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蠢的女人!

  「你!」伊莉莎一張細緻的臉蛋又白轉紅,再由紅轉黑,差點沒被他氣到中風。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少說一句行不行。」古秀麗終於出聲喝止,她拿起桌上的搖鈴輕晃兩下,女僕很快便現身在客廳。「去沏壺紅茶過來。」

  「是的夫人。」女僕應聲而去。

  不消多時,女僕便已送來香郁的紅茶,隨茶附上三隻茶具,一一擺放在三人面前,並將紅茶逐一倒入杯中後才離去。

  三人安靜地喝著紅茶,不發一語。

  就在一壺紅茶喝道快見底時,才看到古聿傑緩緩步下樓來,燦亮的眼不曾停佇在伊莉莎身上。

  「古聿偉,跟我到公司一趟。」他已換了另一套衣服,手臂上拎著個外套,還未下至最後一級階梯便已出聲。

  古聿偉不僅是他的弟弟,更是UX設計團隊的第二負責人,關於設計圖外洩的來龍去脈和整個市場行情,他甚至逼自己還瞭解,因此他絕對有必要隨自己到公司一趟,好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裡瞭解現狀。

  古聿偉哀鳴了聲,痛苦至極地從沙發起身,孰料他的腿還來不及跨出一步,伊莉莎那女人已經擋在他面前了。

  「克魯斯,你要出去嗎?能不能陪我到左岸逛逛?」伊莉莎看他的樣子像是要出門,遂滿懷期待的希冀他能多陪陪自己。

  「抱歉伊莉莎,我有很多事情得處理,沒時間陪你。」古聿傑面無表情地饒過她,嘴裡說著言不由衷的歉意,然後看著母親說道:「媽,珊如就拜託你了。」

  「嗯。」古秀麗點頭輕應,目送著兩個出色的兒子離開客廳。「記得回來吃晚飯啊!」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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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4 09:54:51
第七章


  依莉莎聽不懂中文,而古聿傑他們家的人又都用中文溝通,所以她自然不知道何珊如的存在。故,當依莉莎看到一個陌生女子從克魯斯的房間走出來時,整個人幾乎氣到抓狂!

  「你是誰?」這個女人和克魯斯到底是什麼關係?竟然從他的房間裡走出來?!依莉莎感覺自己被背叛了,她武裝起全身的警戒,氣焰囂張地質問著何珊如。

  「你在跟我說話嗎?」何珊如終於在傍晚時分睡醒,她走出房門,看著眼前的陌生女子,完全不曉得這女人到底在對她吼什麼。
  不過,雖然她聽不懂法文,但仍感覺得出來眼前這個漂亮的女生正對她散發著明顯的敵意。
  
  為什麼?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啊?為什麼要對她充滿敵意?

  「你以為講中文就沒事了嗎?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從克魯斯的房間裡走出來?」何珊如不講話還好,這一開口,讓依莉莎更為抓狂,伸手推了她一下。

  這女人以為會說中文就了不起嗎?

  光憑會中文這點就能自由進出克魯斯的房間嗎?

  可惡!她明天就要找個中文家教!依莉莎惱恨的暗忖著。

  「你?你幹麼推我?」天啊!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何珊如莫名其妙地撫著自己被推撞的手臂,一臉無辜。

  「夠了喔你,以為我聽不懂就算了嗎?你給我下來!」依莉莎再度伸手,用力拉扯著何珊如的衣服,並扯開喉嚨大叫。「嬸嬸!嬸嬸!有奇怪的女人跑到大宅來,你快來看看!」

  何珊如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驚恐地被依莉莎拉著走,完全嚇傻了。

  雖然她沒敢期望古聿傑的家人能夠全部展開雙臂歡迎她,但卻也沒料到會有如此「特別」的歡迎式,更糟的是,她顯然和這女子「話不投機」,兩人很明顯地用兩種語言雞同鴨講,她完全不曉得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喔!天啊!」古秀麗從起居室裡走出來,一見到依莉莎粗魯地拉著何珊如,便感到一陣暈眩,忙趨上前去喝止依莉莎粗魯的舉動,並將何珊如從依莉莎手裡「救」了出來。 

  「依莉莎,她是克魯斯的客人,不許你這麼無禮。」

  何珊如躲在古秀麗身後,雖然她聽不懂眼前這名中年婦女和那個女子在說什麼,但她感受得到這名中年婦女對她並無敵意,在全然無助的狀態下,她只能本能地尋求中年婦女的保護。

  「我也是客人!」依莉莎不滿的反擊。

  「那就更應該要有客人的本分,而不是來搔擾我們家族裡任何一名成員的客人。」古秀麗的語氣明顯不悅。

  此時,古聿傑和聿偉剛好從公司回來,無巧不巧地聽到女人們的對談。

  古聿傑皺起眉,將外套交給身後的老管家,趕緊朝何珊如伸出手臂。「珊如,過來。」

  何珊如一見到古聿傑,如見到救星般,忙不迭地離開古秀麗身後,朝他直奔而去。

  「別怕,有我在。」明顯察覺到她的輕顫,古聿傑心疼地附在她耳邊低語。

  「她是誰?」依莉莎眼睛瞇了起來,漂亮的眼裡散發著惡狠狠的凶光。

  「她是我未來的嫂子,怎樣?你有意見嗎?」古聿偉冷睨了她一眼。

  他早就看不慣這個丫頭的野蠻嬌縱了,要不是看在詹姆斯叔叔的面子上,他連家門都不讓她踏進一步。

  「未來的嫂子?」意思是那女人是克魯斯的情人?

  依莉莎退了一大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咦?大夥兒都在啊?」男主人終於登場了,五十多歲依舊瀟灑帥氣的吉德朗現身客廳,一眼就看見兒子懷裡的何珊如。「小美女,歡迎你到法國來。」

  呼~~還好這個外國人會說中文,何珊如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下來,對吉德朗扯開一抹僵硬的笑。「你好。」

  「坐啊,大家幹麼都站著?」吉德朗捲起襯衫的袖子,在客廳的主位坐下。

  聖堤斯家有個規矩,就是除非有訪客,否則他們一家人一律以中文交談,因此吉德朗的中文雖然不似老婆和兒子那般流利,但何珊如倒也聽得懂就是了。

  「是依莉莎對老哥的朋友不禮貌,老爸,你最好處理一下。」古聿偉用手肘頂了頂聿傑的背,隨即大剌剌地坐了下來。

  「喔?」吉德朗挑眉,待所有人都坐下後,他那和古聿偉一模一樣的褐眸才掃向依莉莎。

  「莎莎,我們的小客人有什麼不對嗎?」

  「她……我以為她是入侵者。」依莉莎才一開口,立即感受到古聿偉掃視而來的白眼,她咬了咬牙,沒敢在吉德朗叔叔面前太過囂張,遂刻意放低姿態低聲說道。

  「那很抱歉,讓你誤會了。」吉德朗輕笑,睞了眼驚疑未定的何珊如,滿意地點點頭。「不愧是我兒子,跟我一樣抗拒不了東方美人的誘惑啊!」

  何珊如俏臉一紅,不太適應法國人的熱情,倒是古家兄弟和古秀麗都被他逗笑了。

  「都幾歲的人了,講話還這麼不正經。」古秀麗白了丈夫一眼,唇邊的笑意卻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

  「會嗎?兒子,我有很不正經嗎?」吉德朗朗聲大笑,尋求小輩的認同。

  「不會不會,我看我也要學老哥到台灣走一遭,體驗一下東方美人的魅力。」古聿偉搓了搓下巴,狀似認真的考慮著。

  「唉~~或許這就是我們家男人的宿命啊!」吉德朗無奈地輕歎了聲。

  一家人就這樣說說笑笑的好不愉快,何珊如則是安靜的邊聽邊笑,唯有聽不懂中文的依莉莎被冷落在一旁,咬著下唇,不時凶狠地瞪著何珊如。

  或許是古聿傑保護何珊如的態度過於明顯,讓依莉莎再也無法待在大宅裡,用過晚飯後不久,她便拎著行李,氣沖沖地回左岸去了。

  依莉莎的離去,讓古聿偉大鬆口氣,遂約了朋友到酒吧狂歡;吉德朗和古秀麗則是偷了個閒,一起到歌劇院聆聽歌劇,至於宅裡的傭僕們在做完自己的工作後也各自回房休息,整個大廳裡就剩下古聿傑和何珊如兩個人。

  「親愛的,我們回房間看電視好不好?」古聿傑疲憊地揉揉頸頂,忙了大半天,他感覺自己需要休息一下。

  其實在客廳看也行,不過房間裡總是比較舒服,要是不小心睡著了也沒關係,不像在客廳裡較有拘束感。

  隨著情人扶階而上,何珊如幾番思量後,終究忍不住開口問道:「聿傑,剛剛那個小姐應該很喜歡你吧?」

  「你說依莉莎嗎?喜不喜歡是她的事,我又不喜歡她。」若不是父親與詹姆斯叔叔交好,這個嬌縱的女孩也不會常跑來他們家,而且,大家把她當家人看待,她卻得寸進尺地以為自己才是主人,現下還欺到珊如頭上來了,真叫他火大。

  「……她之所以對我大小聲,應該就是無法接受我的出現吧?」她低頭思忖,心裡有點難受。

  人家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以前並不知道有依莉莎的存在,會和聿傑相戀更不是她能預期的,況且,事情已經發展至此,依莉莎又何苦為難她呢?

  「你不必把她放在心上,總之我對她沒有感覺,現在沒有,以後也一樣不會有。」他不厭其煩的再三重申。

  這女人八成又心軟了,但她得明白一件事,任何事都能退讓,唯有感情,是無法退讓或取代的。

  他不允許也由不得她退讓,這點他必須讓她瞭解。

  「喔。」她低頭悶應了聲,算是知道他的意思了。

  「你別老是什麼事都把別人想前面,麻煩你多愛自己一點好嗎?」多愛她自己一點,也算是愛他的一種表現啊~~

  他知道她心軟,但心軟不是凡事退讓,該有所堅持的時候還是得堅持,這是他的原則,也希望她能記在心裡,並以此為準則。

  「好啦,你別再念啦!」唉,她也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可是這樣一直在她耳邊碎碎念的,感覺好煩喔!

  「你也會怕我念?」他挑眉,不甚正經地問道。

  「怕!怕死了。」念得人家耳朵都要長繭了啦!

  「你乖乖聽話,對自己好一點我就不念。」他滿意地笑了,推開房門,讓她先進房間,然後將電視遙控器丟給她。「我先去沖個澡,你看看電視吧。」

  「嗯。」她應了聲,目送他走進浴室。

  這種感覺有點溫馨又有點甜蜜,好像他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似的,早已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呵~~

  不過,這樣的感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沒有太過炫目的火花,有的是淡淡卻又難以割捨的情分。

  她不曉得別的女人怎麼想,但這樣的情感對她來說是好的,而且還感覺非常良好。

  打開電視,全都是聽不懂的法文節目,就在她胡亂轉著電視頻道時,突然被一個畫面吸引了--

  娜塔莎?

  那不是她在台灣見過的娜塔莎嗎?她怎麼會在接受訪問?

  她是什麼了不起的政府官員還是什麼成功人士嗎?不然電視台怎麼會訪問她?

  她愣愣地瞪著電視好一會兒,連已經換到下一個節目都沒發現。

  古聿傑洗完澡,走出浴室,看到的就是呆傻地坐在床上的她。

  「在看什麼那麼專心?」他跳上床,身上只穿著一條內褲。

  「嗯?你洗好了喔?」她多此一舉地問著。

  「洗好啦~~你聞聞看有沒有香噴噴的?」他故意湊近她,惹來她一陣嬌笑。

  「別鬧啦!你好三八喔!」越是相處,她越是發現他孩子氣的一面,而她很喜歡他這不加掩飾、最真實的一面。

  「這是你才有的『福利』耶,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會三八。」他翻翻白眼,自討沒趣地趴在床上,發現她竟然在看新聞台。

  「新聞台?你聽得懂嗎?」

  「你很好笑耶,換到哪一台我還不都一樣聽不懂。」在這個幾乎被語言隔絕的法國,她開始認真地思索著學習法文的可能。「聿傑,我們會在這裡待多久?」

  雖然在聖堤斯大宅裡不怎麼需要使用法文,但她總不能一直被關在大宅裡吧,她也想去外面走走,逛逛巴黎塞納河、參觀世界知名的凡爾賽宮、走走香榭大道,到左岸咖啡館品嚐香濃的左岸咖啡……

  巴黎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新鮮與好奇,而語言似乎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幹麼?才來不到一天,你就想念台灣了喔?」不會吧?好歹巴黎也是享譽國際華美都市之一耶,竟然得不到她的青睞?!

  「不是啦!我是在想,如果待在這裡的時間夠長,或許我可以申請短期的語文學校學習法文?」她可是很有求知慾的喔!

  「沒問題啊!明天我就幫你找學校。」他開心地躺上床,順勢拉著她一起躺下。「等你的法文有點基礎,我就讓你加入我的設計團隊。」

  「你的設計團隊?什麼設計團隊?」她的眼滴溜溜地轉了下,順著他的話問道。

  說到這個,她才想起自己似乎一直沒問清楚他到底是做什麼工作,只知道他從事和飾品有關的設計,卻對他的工作情況一概不知,想想她這個女朋友還當得真混啊!

  「……」古聿傑頓了下,這才想起自己一直沒跟她解釋清楚自己的「正職」,他懊惱地拍了下額,急呼呼地跳下床,從窗邊的桌上撈來一本時尚雜誌後,再跳回床上。

  「來,你看一下。」

  何珊如爬坐而起,好奇地盯著他快速翻閱雜誌。

  「你知道EZ珠寶跟UX性格酷飾嗎?」他翻開其中一頁廣告,指著廣告頁上妝化得華麗且妖艷的模特兒問道。

  她點點頭。

  雖然她對珠寶的涉獵淺顯得可憐,但以往上班時,多少都會聽聞公司裡的高級女性主管討論世界知名的EZ,而UX則是較年輕的小妹妹在沉迷的品牌,她也曾在雜誌裡看到漂亮且吸引人的廣告頁,腦袋裡是有些印象。

  「我爸是EZ和UX的總裁,而我則是設計團隊的總監。」見她驚訝地張大小嘴,他得意地揉揉鼻端。

  「這就是為什麼你會建議我做些飾品拿去賣的主因嗎?」她驚愕地瞪大了眼。

  天啊!她從沒想過自己那麻雀小窩竟會租給一個豪門貴公子,更誇張的是,那豪門貴公子還和自己談起戀愛來了?

  貴公子?和她?一個市井小民?

  她突然覺得一切都好不真實,心口一陣亂。

  「是,也不是。」事實上他只是給個建議,做與不做的決定權都不在他,所以那並不是他所能預期的。「不過事實證明我的眼光不差啊,你做得很好。」

  坦白說,當時他只是一時衝動,才會大膽的建議她試試看,誰知道她柔軟的心竟比一般人更為細膩,對流行的敏銳度也很高,因此設計出許多令人驚艷的作品。

  「可是……隨便在精品店裡賣賣還可以,千萬別讓我破壞了你們團隊的名聲。」當他的真實身份赤裸裸地攤露在她眼前時,那清楚的背景差距讓她產生極度的不安和不確定感,她輕輕拒絕了他的邀請。

  一個剛入行的新手,哪有資格和知名品牌連結在一起?這偌大的差距像條看不見的鴻溝,深深打擊著她的自信,更令她感到心口一陣揪緊。

  「你在說什麼傻話?每個設計師都是不同的個體,設計出來的樣式自然也有很大的不同啊。」他不喜歡她如此妄自菲薄,很不喜歡。「別告訴我,你還沒開始就放棄了。」

  「我……」她猛一抬頭,看見他眼裡的失望和責備。「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好嗎?現在說這些似乎太早了。」

  「親愛的,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他不認為有什麼是現在不能談的,遂蹙著眉心追問。

  剛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麼他一表明自己的身份和職業後,她就開始退縮了?

  「沒有啊,可能是你之前說的時差問題吧,我現在覺得有點累耶。」她努力控制住那股從腳底竄起的寒意,佯裝沒事地將唇彎成上揚的弧度。

  不行!她得找別的話題來轉開他對自己的注意,然後還要再多花點時間想想自己和他之間……

  她知道自己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也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走入家庭,跟一般人一樣相夫教子,但卻從沒想過對方會是個身份如此顯赫的男人。

  意外和他相戀,她原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跟著他了,但現在一切都跳脫出她對人生的期待和設想。

  一個平凡的女子,怎麼可能扮演好一個豪門媳婦?

  她沒自信也沒把握,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對了,我剛才看到娜塔莎在電視裡,好像有人在訪問她,是我看錯了還是我眼花?」眼角掠過閃動的電視畫面,適才娜塔莎的身影頓時躍入腦海,她趕緊抓住時機轉移話題。

  「娜塔莎?」接受電視台訪問?或許是這回她們公司搶在UX之前推出新品,市場反應熱絡才引起電視台的注意吧?媒體總是追著熱門消息跑,這很正常,古聿傑倒是沒太大的意外。

  「她是UX敵對公司K Y飾品的行銷經理,應該是新品賣得不差,所以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這沒什麼好驚訝的。」

  「那湯姆士又是誰?」怎麼動不動就來個知名品牌的高層主管?她顫著唇再問。

  「K Y的設計總監。」見她臉色有點蒼白,他收起擺在兩人之間的時尚雜誌,心疼地催促她去休息。「好了,今天的話題到此結束,我看你真的快被時差打倒了,早點睡吧!」

  為了讓她安心入眠,他特地關上燈,僅留一盞昏黃的小壁燈照耀著房內。

  然後,他習慣性地將她摟入懷裡,她沒敢抗拒的緊倚著他,就怕又引起他的疑心。

  她愛這個男人,但為什麼他不能平凡一點呢?即便是庸俗一些也好,這樣兩人的差距或許不會那麼大……

  「聿傑。」

  「嗯?」

  「所以你今天到公司了?」

  「嗯哼。」

  「明天一樣要去公司嗎?」

  她突然想念起台北的小窩,那裡雖然小了點、無趣了點,但至少他們相處的時間很長,也只有在那間小屋裡,他,才完全的屬於她。

  「嗯,你想跟我一起去嗎?」他蹭了蹭她的額,大掌自然覆上她的腰肢。

  「不是,我是想說難得來一趟法國,想到處走走看看。」她貪戀地聞嗅著他身上的男人味,感覺眼眶有絲潮熱。

  「好啊,我明早問問老媽,她要是有空可以陪你去走走看看。」

  「我不能自己去嗎?」古秀麗雖然人很好,但她不想麻煩任何人。

  「不行,你語言不通,萬一走丟了怎麼辦?」他閉著眼,無法忍受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而且別以為法國就沒有壞人,有媽陪著,我比較放心。」

  她感動地伸手抱緊他,知道他心裡有她,這就夠了。

  「珊如?」這女人是怎麼回事,都累得臉色發白了還抱他,想害他獸性大發不成?

  「我只是想抱抱你。」鼻頭有點酸,好在房裡的光線不甚明亮,他不會發現她的情緒已然暴走。

  他輕哼了聲,笑意爬上嘴角,但當她的紅唇細碎地落在他的胸口、肩膀時,他難耐地睜開雙眼--

  「只是想抱抱?嗯?」他沙啞且慵懶的輕笑出聲,雙瞳滲入慾火,大掌已然轉移到她豐潤的酥胸。

  「我想……或許做點運動會更好入眠。」她口乾舌燥地舔了下紅唇。

  他危險地瞇了瞇眼,翻身而上。

  「樂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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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24 09:55:13
第八章


  激情一觸即發,古聿傑火熱的大掌撫過何珊如的嬌胴,灼熱的吻也令她難耐的輕吟,他很快便發現到今晚的她不一樣,很不一樣。

  「親愛的,你忍很久了嗎?」天啊!這女人竟然將他推倒,還主動爬坐到他的腰間,那性感的模樣幾乎將他逼瘋。

  「一整天算不算久?」她以雙掌揉撫過他結實的胸口,然後俯身親吻他的鎖骨,胸口,挑逗地以舌尖撩撥他胸前堅硬的小石。「你丟下我一整天呢!」

  「喔......」他輕吟出聲,大掌緊握她的腰肢,感覺她腿間的濕熱正壓坐在自己的小腹間,他的慾望忍不住亢奮的「立正站好」。

  「丟下你一天可以換得你如此熱情,這一天也算值得了。」

  「就知道你壞。」她輕笑,身體像水蛇般在他腰腹間扭動,引來他聲聲驚喘及抗議。「不,不准動,你必須接受懲罰。」

  「要我不准動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他輕歎,無奈地接受她的懲罰。

  「還不夠,不准動喔!」她不知打哪兒變來一條絲巾,拉開他覆在自己腰間的手,將他的臂高舉過頭,壞心地將他的雙臂用絲巾綁在床頭。「我得好好的『處罰』你才行。」

  「親愛的,你這是......」他扭動雙臂,發現這女人還真狠,綁得挺牢靠的。

  「噓,不得上訴。」她可得意了,這樣他就不能對她使壞,只能任由她宰割。「要乖乖的喔,我會溫柔點的。」

  「......」把他的雙手綁起來,坐在他身上扭來扭去,還真溫柔啊!

  她親吻他的唇,在他想將舌探進她口中時,她卻又退開來,引他懊惱的抗議。她輕笑地以舌尖舔吮他的耳垂、下顎,細嫩的指尖若有似無地滑過他的肩窩、腰際,更引起他激烈的挺腰、扭動,連帶的帶動到坐在他身上的她。

  「該死的!放開我!」她的挑逗無疑是折磨男人最大的利器,古聿傑低咒,想盡辦法要掙開鉗制住雙手的絲巾。

  「你要乖啊!不乖我怎麼放開你?」她嬌笑,背著光的眼裡有著不易察覺的水光。

  每次都是他對自己為所欲為,總得換人做做看啊!

  「等我自己掙脫後,你就糟了你!」他小心眼的威脅道。

  「嗯哼,請便。」她對自己打的結可是很有信心的呦!

  她再次俯身,越過他胸前的乳頭,舌尖落在他腰間凹陷的肚臍,他狠抽口氣,感覺她軟熱的小手徘徊在自己內褲的褲頭,他隱約察覺到她的企圖--

  「不......啊~~該死!該死的你!」感覺自己的昂藏融化在她溫熱的包覆之下,他的嘴角抽搐了下,止不住渾身悸顫,終究用蠻力扯斷了那條可憐的絲巾。

  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撲壓在床時,何珊如傻住了。

  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扯斷絲巾?好可怕的蠻力喔~~

  「你這該死的小魔女,是在哪兒學到這種挑逗男人的本事啊?」他凶狠地以身體壓制住她,額上冒著絲絲薄汗,似咒罵又似讚美的嘶吼道。

  「呃......彩虹頻道有演......」呃,現在情勢丕變,她變成被壓住的那個人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不,為英雄,她向他坦白招供。

  「彩虹頻道?那是什麼?」可惡!敢這麼折磨他?看他怎麼從她身上討回來!他拉開她的腿架在他自己肩上,將早已蓄勢待發的慾望抵住她濕潤的桃花源。

  「A片台......啊!」她輕顫的解釋著,話還來不及說完,他已然急躁地貫穿了她的緊窒--

  「親愛的,我一點都不介意你下次邀我一起看。」他揚起邪魅的笑,賣力地擺動臀部,盡情攻佔她的柔軟。

  「啊......啊~~」她連答允或拒絕的機會都沒用,就被他的孟浪逼出聲聲嬌吟。

  「舒服嗎?親愛的?」他忙著在她身上興風作浪,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慾望狂潮。

  「......」沒聽到她叫到快倒嗓了嗎?這麼羞人的問題她不回答,省略。

  「反正家裡都沒人在,你舒服的話就叫大聲點。」他毫不間歇地撞擊著她柔軟的核心,性感的薄唇吮過她每一寸嬌紅的肌膚,不忘要她吶喊「助性」。

  「......」沒人嗎?不,還有管家跟僕人啊!她可還想做人吶!

  「沒聲音?不舒服嗎?」他故意誤解她的意思,更加賣力地引爆所有熱情,終究令她難耐地輕泣出聲,忘情地吶喊。

  「啊~~」

  燈光炫目的香榭大道,烘托出巴黎瑰美的夜色,成雙成對的愛侶營造出浪漫的氛圍,誰也不讓誰專美於前--

  接下來的幾日,在古秀麗的陪伴下,何珊如參觀了凡爾賽宮,走過聖賽美韓教堂、凱旋門和羅浮宮,逛過聖路易島和奧賽美術館,以及聞名世界的埃菲爾鐵塔,縱情地盡覽法國之美。

  而古聿傑顯然被瘋狂的公事給綁架,幾乎天天都忙到凌晨才回到聖堤斯大宅,但何珊如總是體恤地等他回家,貼心地為他放滿洗澡水,等他洗好澡後,抓住機會和他聊個幾句才相擁入眠。

  古秀麗是個健談的女性,和何珊如無話不談,她們聊到紀德朗伯伯的公司和古聿傑兄弟的工作,也聊了敵對K&Y的飾品,連依莉莎也不放過。

  從古秀麗口中,她才知道UK遭遇的危機是古聿傑近日來如此忙碌的理由,她沒有任何一絲怨懟,只希望他能趕快找出設計圖外流的主因。

  這日,她和古秀麗相約暢遊聖母院。聖母院經歷了英法百年戰爭時,英王亨利六世的加冕、聖女貞德火刑後的名譽恢復審判、拿破侖加冕典禮等歷史的洗禮,站在聖母院塔上還能眺望西堤島,塞納河及巴黎市街風光,別有一番幽然思古的情懷,讓何珊如讚歎不已。

  聖母院的觀光客很多,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但何珊如卻仍感到異常孤獨。

  如果現在心愛的人能陪在身邊該有多好?可惜他總是忙碌--

  古秀麗並不知道何珊如寂寥的心思,正在和她閒聊著當年吉德朗追她的精彩過程。

  何珊如這才知道原來古秀麗也是尋常的農家子女,卻因敵不過吉德朗伯伯熱情的追求而背井離鄉,遠嫁法國。

  秀麗伯母很勇敢,但她卻不及秀麗伯母千分之一的勇敢。

  她無法放下在台灣家鄉的父母,況且他們的身份又如此懸殊,再加上自己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即使聖堤斯大宅裡每個人都對她熱情有加,她仍不確定自己是否能適應這異國的生活。

  或許是自己的適應力差,也或許是任務自己配不上聿傑的心理因素作祟,她心裡的不安開始堆疊,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甚至開始認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該就此離開--

  像他那麼優秀的男人,應該配個比自己更體面、和他更登對的女人,或許她是有點做手工飾品的才能,但她卻不認為那是能維繫感情的利器。

  為了讓他擁有更完美、幸福的未來,她情願在他看穿自己並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前先行離去--沒有結局的結局最美,她甘願讓他對自己的記憶停留在最完美的現下,而不是十年、二十年後才來怨歎找錯伴侶。

  就在古秀麗到洗手間的空檔,她意外地在洗手間不遠處發現依莉莎的蹤影,更誇張的是,和依莉莎在一起的人竟是娜塔莎?!

  這兩個人怎麼會湊在一起?依莉莎一方面和聖堤斯家交好,一方面又和敵對的娜塔莎往來?

  不是不行,只是若被多事者發現了,只怕要無端起風浪!

  她躲藏在角落,發現靚女的互動並不差,時而大鬧、時而勾肩搭背,令她越看越覺得不妥。

  「珊如?怎麼了?在發呆啊?」古秀麗從洗手間出來,看到恍神的珊如,遂開口問道。

  「我、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想回家休息......」因為怕被依莉莎發現,她只好謊稱自己身體不適。

  「啊?不舒服?好,我們先回去、先回去。」古秀麗趕緊招來司機,火速地趕回家。

  當晚她耐心的等待著晚歸的古聿傑,想和他提一下依莉莎的事情,叫他注意一下依莉莎的交友狀況,沒想到知道天空像魚肚翻白仍等無良人的歸來。

  強烈的不安全感在此刻漫天壓來,她再也無法承受這等待的滋味和心寒的自憐了。

  她回房拿起隨意擺放在窗邊矮幾上的執筆,留下字跡娟秀的字條後,便帶著護照和小皮包離開房間,搭計程車直奔巴黎機場,搭機回台。

  「找到沒有?」古秀麗一臉擔憂地迎向大門,望著風塵僕僕,甫進門的兒子問道。

  「沒有。」古聿傑搖頭,疲累明顯寫在他俊帥的臉上。「她出門前都沒有任何異狀嗎?」

  他母親打電話通知他,說何珊如不見了!

  接到消息後,他在巴黎街頭像只無頭蒼蠅搬胡亂尋找,一直到夜幕低垂,才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家。
  
  「沒有,跟平常沒兩樣啊!」古秀麗擔憂不已。
  
  「我先回房洗個澡,洗過澡我再去找。」他安撫著母親的情緒,即使自己也心急如焚。「放心,我會找到她的。」

  洗過澡後他拉開衣櫥,拿出一套休閒服,正準備換上,出門找人時,不意發現窗邊的矮幾上似乎有張寫有文字的信紙,他好奇地走了過去,拿起信紙,一串娟秀的字跡立即跳入他眼中--

  聿傑:

  和你認識以來,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

  你讓我知道自己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還有那麼點手工才能,能讓生平無大志的我自給自足並自由自在地活著。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於公於私我都幫不了你太多,希望你能早日尋到各方面都能與你匹配的女子,所以我離開了,請你不要找我,並在此預祝你健康幸福。

  另,昨天不經意撞見依莉莎,令我驚訝的是,和她同游聖母院的人竟然是娜塔莎,兩人看起來交情不差。我沒有任何挑撥的意思,只是提醒你可以注意一下依莉莎的交友狀況,以免惹人非議。

  最後謝謝你曾經給我的愛和付出,我會銘記在心。

                                    珊如

  他越看眼睛膛得越大,尤其是看到最後的署名,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心痛地閉了閉眼後,不死心地再看一次--

  最後那張信紙發出悲鳴,被他揉成一團廢紙。

  她逃了?就因為他是EZ珠寶及UX酷飾的少東而逃了?

  他突地感到荒謬,不知道自己到前幾天才告知她這個實情到底是對還是錯?

  要是早點向她表明身份,她是否打從一開始就躲他躲得遠遠的?說不定連把房子租給他都感到後悔,更別提後來他們共同經歷的感情和一切了!

  她好樣的!天殺的好極了!他倒要看看她能逃到哪裡去!

  他惱火地站了起來,二話不說拿起房裡的電話,直撥機場大廳,一一詢問過所有航空公司,總算確認她搭乘下午四點左右的班機飛離法國。

  得知她已經出境的消息,他感到既沉重又解脫--

  沉重的是,她竟然就這麼瀟灑,只留下短短幾個字就頭也不回地離去;解脫的是,至少她不是被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給綁架了,至少她的安全是無慮。

  還有,依莉莎那妮子是怎麼回事?怎會和娜塔莎有所牽扯?

  他蹙眉思忖了下,突地一個荒謬的可能跳進腦海,他震驚地將剛才拿出來的休閒服丟到床上,衝到衣櫃前抽出底層的行李箱,隨意塞了幾件牛仔褲及T恤,便拉開房門,匆匆下樓。

  「聿偉,依莉莎上次是什麼時候來我們家的?」他邊下樓梯,邊對著客廳裡的弟弟吼道。

  「就你回來的前一天啊!」古聿偉莫名其妙地睞了他一眼。吼,為了找他未來的大嫂,他也差不多累翻了。

  「我是說這次以前。」古聿傑的聲音變得嚴厲,只差沒伸手揪扯聿偉的領口。

  「怎麼了?你幹麼突然提到依莉莎?」古聿偉滿頭霧水。

  「因為珊如說她在聖母院看到依莉莎,而和她在一起的,是娜塔莎。」他語氣沉重地轉述著何珊如信裡的訊息。

  「珊如?她在你房間裡嗎?」古秀麗愕然地問道。

  「沒有,她回台灣了。」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咬牙坦言。

  「珊如回台灣了?」古秀麗倒抽了口氣,她怎麼沒想到珊如可能的去向?她和當年的自己是這般相像啊!

  因國籍的不同、背景的差距,她也曾數度逃離吉德朗的熱情,但最後終究還是敵不過愛情的召喚,取得父母的首肯後遠嫁法國,這些她怎麼都忘了呢?

  她早該察覺珊如那顆不安的心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吉德朗也接到消息,從公司趕了回來,一見到全家人都擠在大廳,遂出聲詢問。

  「我再問一次,依莉莎上次是什麼時候到我們家的?」古聿傑感到頭疼,他的問題竟然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差不多兩個禮拜前,那時候她和詹姆斯到家裡來小聚。」古秀麗想起詹姆斯的來訪,神色不由得跟著凝重了起來。

  「聿偉,你兩個禮拜前是不是把設計圖帶回家裡來了?」古聿傑抓著聿偉追問。

  每個人的工作習慣不同,他習慣將設計圖鎖在公司的保險櫃裡,但聿偉有時發懶,就會把設計圖帶回家,或許......只是或許,或許被依莉莎瞧見還是怎的,不然他怎會如何都找不到設計圖外流的蛛絲馬跡?

  工作團隊的誠信自是沒有疑慮,都是和他合作多年的夥伴,而公司同仁也查不出行跡不軌的人,至於合作工廠就更甭提了,他們簽有保護產品的合約,因此絕對不可能是從工廠流出打樣,那對他們而言只有損失沒有利益。

  倘若聿偉曾將設計圖帶回家,依珊如的說法,依莉莎和娜塔莎有交情,而大家又不曾防備依莉莎在家裡的任何角落走動,那麼極有可能是從依莉莎這邊洩露出設計圖的樣式。

  這是他沒想到的可能,也是最不希望見到的可能,但如果真的是依莉莎搞的鬼,那麼不管她是有心還是無意,都最好給他一個合理且完美的解釋。

  被老哥這麼一問,古聿偉認真地思索了起來,好半晌才擊了下手掌。

  「沒錯,因為隔天一早我要把設計圖拿去工廠跟老闆做結案,所以......」他突地停頓了下,雙眸圓膛。「???,你該不會懷疑是依莉莎那丫頭吧?」

  「不無可能。」古聿傑的臉沉了下來,對著古聿偉說道:「你派人去查一下依莉莎和娜塔莎那幾天的動向,我得趕回台灣一趟!」

  「?!你就這麼走了喔?要是真是依莉莎那丫頭搞出來的鬼......」古聿偉臉色大變,忙不迭地擋在他面前。

  「必要時找詹姆斯叔叔出面處理,在我回來之前,你幫我搞定一切!」他推開弟弟,準備喚來管家備車。

  「那萬一搞不定怎麼辦?」那妮子可是貴族之後耶!

  「搞不定還有老爸,你怕什麼?」他沒好氣地白了弟弟一眼。

  「喔!」古聿偉大氣沒敢再吭一聲,他長這麼大,沒見過老哥的臉色這麼難看。

  不管之前發生再嚴重的失誤,甚至K&Y率先搶出新品,懷疑設計圖外流時,也不見老哥的臉色這般猙獰,顯然未來嫂子這回禍可闖大了。

  但嫂子闖禍是嫂子,橫豎大哥也捨不得對她怎樣,但他就不同了,要是自己有個什麼地方沒弄好,老哥恐怕會要了他的命。

  好在有老爸擋在他面前,好險啊~~

  「媽,我得趕回台灣一趟,很抱歉這次都沒時間陪你。」古聿傑吩咐管家備車,他要趕搭最近的一般飛機到台灣逮人。

  他伸手摟了摟古秀麗,一顆心早已遠?。

  「傻孩子,跟媽客氣什麼?」看到兒子緊繃的神情,古秀麗竟忍不住笑了。

  「媽?」他僵了僵,不明白自己的母親在笑什麼。

  「你媽在笑你跟當年的老爸一模一樣。」吉德朗氣定神閒地喝著茶,彷彿已看見兒子帶回未來的媳婦兒一樣鎮定。

  「......爸是說,老媽也逃過?」

  不是吧?這兩個人感情這麼好,好到像用膠水黏住一樣,怎麼可能有那樣的過往?

  「當然啊!怎麼不逃?」古秀麗輕笑,溫柔的眼像要掐出水來。「我跟你老爸差距何其遠,當年我不過才二十出頭歲,怎麼可能不逃?」

  「還逃了不止一次。」吉德朗「好心的」補充了句。

  「......」古聿傑感到眼前一陣黑。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麼感覺老爸像在預言什麼似的?「老爸,你來回奔波幾次?」

  「大概這個數。」吉德朗大掌一揮,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過。

  見大哥一副靈魂快出竅的糗樣,古聿偉忍不住抱著肚子悶聲發笑,但他可沒敢笑得太誇張,畢竟大哥現在像極了一座活火山,一個不小心他就會被扁,所以還是小聲點笑好了--可是真的很好笑啊!哇哈哈~~

  古聿傑閉了閉眼,沒敢相信總是一派從容、優雅的母親,也曾做過如此令老爸心力交瘁的事來。

  「所以我說,東方美人很難搞。」吉德朗歎道,不曉得是為了兒子還是為了自己。

  「難搞歸難搞,還是讓老爸給搞定啦!」古聿偉忍不住插話,不過,一想到得找出依莉莎那丫頭,他的臉不禁垮了下來。「老爸,萬一事情真是依莉莎闖出來的禍,詹姆斯叔叔那邊......」

  「知道知道,詹姆斯是個明理的人,不會放人自己的女兒胡作非為。」吉德朗不甚在意地應了聲,催促大兒子該出發了。「去吧聿傑,去把那可愛的小美人給帶回來。」

  「是珊如。」什麼叫可愛的小美人?古聿傑板著臉,冷聲宣告。

  「噗~~」吉德朗差點沒把剛入口的茶給吐出來,他抽了抽面紙擦拭嘴角。「好好好,去把你的珊如給帶回來,這總可以了吧?」

  還真是虎父無犬子呢!呵呵~~

  「知道,我不會輕言放棄的。」老爸都來回奔波那麼多次了,他這一次算什麼?就算是扛也得把她扛回來。

  只不過或許他得和珊如商量商量,別像老媽那麼難搞--

  男人真命苦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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