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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真假花賊(櫻木花盜傳奇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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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1 11:22:14
第九章

    出了玉門寨的勢力範圍後,龍越找了間破廟,讓凌澈先躺下休息。

    “蘭姑娘,你可以救翩翩,一定也可以救大哥,快看看吧!”龍越神情激昂地道。

    “你放心,就算拿我的命交換,我也一定會救他的。”蘭薇蹲下身,輕抬起凌澈的手腕,為他把脈。

    凌澈強忍著藥性作怪,呼吸淺短的說︰“薇,別急,我自己的傷我自己知道,幸好我剛才以點住穴道,雖然有少數毒液竄出,但大部分被我控制在手臂上,已無大礙,我死不掉的。”

    “那你忍耐點兒,我立即將你手臂上的毒逼出來。”看著那只已泛黑的手臂,蘭薇心口又是一疼。

    “龍越,藍勛呢?”剛才他不是還在嗎?

    “聽說玉門寨寨主石全擄走了不少姑娘,藍勛返回救她們去了。”這是他們近日來在玉門寨外勘察地形時發現的。

    “我正要告訴你們,沒想到你們就已先動手了。”想起石全的惡行,凌澈忍不住義憤填膺。

    “我們早就看出石全兄妹的不法行為,今天除了要救出那些無辜的姑娘外,也正打算來找你。沒想到被我們遇上這一幕!”龍越揚高尾音,清楚傳遞著自己不滿的情緒。

    “你去支援他,我沒事了。”藍勛的功夫雖無懈可擊,但玉門寨嘍囉也很多。

    “可是你……”龍越怎能丟下他倆,倘若賊人尋來,豈不糟了!

    “有蘭薇照顧我就行了。”凌澈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龍越有些為難,大哥言下之意好像他留下就成了殺風景的障礙物了,那……還是閃人吧!免得當了“蠟燭”還不自知。

    “也好,那我這就去找藍勛,你們小心點兒。蘭姑娘,我大哥就交給你了。”

    “我會的。”蘭薇柔情萬分地緊握住凌澈的手,清澄的雙眼保證著。

    龍越點點頭,看著他倆會心一笑後,轉身拔足而去。

    “為什麼不趕緊回櫻花鄔,我得替你扎針放血。”蘭薇擔心不已,關懷他的心思從不曾稍怠。

    “不急,沒看見藍勛,我不放心。”他拍拍她的手,有點氣虛的又說︰“倒是你,中了薰雲香,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還好中毒不深,只是無法提氣,其他並無什麼大礙,回去後吃些解毒散便可化解。”事到如今,他還關心她,這莫不讓蘭薇心痛如絞。

    “那就好,記得回去後先解自己的毒。”

    “好,你歇會兒吧!別說話了。”

    蘭薇拿出手絹,輕柔地為他擦拭額際的汗水;由手絹中發出淡然的馨香,如可醉人般的醺氣,讓凌澈不知不覺沉睡了。

    蘭薇癡癡地看著他俊逸清朗的深邃臉龐、挺立的五官,緩緩低下頭輕啄了下他的唇,她告訴,今生今世非他莫屬。

    龍越與藍勛順利的救出十來位姑娘後,在姑娘們指證歷歷下,玉門寨終於在東北巡按的剿匪令下,一夕之間毀於一旦,穆強與石美兩人亦被捉入獄,認罪服刑,也洗刷了櫻木凌澈的冤枉,還他清白。

    而凌澈一回鄔後,蘭薇立即不眠不休地為他進行放血工作;又經過數天的休養後,至今凌澈的體能狀況也已恢復得差不多了。

    倒是他擔心起蘭薇的身子,深怕她因為這些天的勞頓而加重病痛。

    此刻凌澈正凝神看著坐在對面低頭吹著手中湯藥的蘭薇,被她那抹柔若初春融雪般的美所迷惑;更為她一個女孩家能擁有這樣的醫術而心存贊賞。

    “我一直想問你,是誰教你醫術的?一個女孩子會醫理很不簡單呀!”

    “其實這沒什麼,全是我買醫冊回家自行鑽研的,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上藥鋪向老大夫討教。”

    蘭薇說來難為情,兩頰微漾緋色,在她認為,這些根本不算什麼,沒什麼好提及的,若非凌澈開口,她或許永遠也不會提起。

    “為何會對它有興趣?”凌澈揚眉,露出興味;在燭火照耀下,她的臉色更加酡紅且炫惑人心。

    “我……”蘭薇微愕,這是她放在心底許多年的秘密,能說嗎?

    “不方便說?”凌澈向來感覺敏銳,蘭薇的不正常反應自然逃不過他的眼。

    “也不是,因為這是孩提時候的小故事,不值得一提。”蘭薇尋思的結果還是別說吧!小時候的迷戀曝光後會笑掉人的大牙。

    更何況她連對方姓啥名啥都不清楚,豈不是更有趣了!

    “但我倒滿想聽的,如果不介意讓我知道,能不能說來與我分享?”她越是逃避,凌澈則越是有趣,不知是個什麼樣的故事,能讓一個還是個小孩的蘭薇能投注那麼大的心思在醫藥上面。

    “你真想知道?”她又探問一次。

    “嗯。”他很肯定的點點頭。

    驀然,蘭薇瞳仁中的光點,隨著燭心晃動,思緒隨著記憶的沉澱而飄蕩……

    “那時我才七歲,因貪玩,在大雨的季節裡跑到溪邊玩水,結果一不小心被湍急……

    “然呢?”凌澈蹙眉問著。

    “然後我暈了過去,醒來後才發現置身在一個山洞內,而身旁多了位英挺俊俏的年輕人,是他救了我。”說到這兒,蘭薇笑了。她笑自己像是陷入在一種初戀的甜蜜中,不知道凌澈能感覺到嗎?

    他不會吃醋吧!

    “你和他一直有聯系?”櫻木凌澈緊張地繃緊下頷,口氣突然變得急促。

    這種異常的反應使得蘭薇斂住笑,迷惑地看向他,“你生氣了?”

    “我……”凌澈發現自己的失態,連忙解釋︰“我怎會對一個救你的人生氣呢?只是我想知道全部過程。”

    “過程!沒什麼過程,由於我傷及頭部,不能妄動,所以在洞裡待了半個月之久。他很厲害,才十五歲就會一手好醫術。”蘭薇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也因此他閑暇時就教你認識簡單藥草之分類,以及最基本的醫理?”他赫然說出。

    “你……你怎麼知道?”蘭薇有絲錯愕,從口裡吟出的問句居然有些輕顫!

    “而你則教他用野草做蛐蛐。”

    他由胸前暗袋中拿出一只已枯黃干裂的蛐蛐,遞在蘭薇眼前。

    她抖著手接過,仔細打量。沒錯,這就是她十一年前做的蛐蛐,當時才七歲的她手工不是很好,如今看來還真是醜又糟!

    “就是它,就是它,你怎麼會……難道?”

    當這個念頭閃過腦際時,蘭薇整個人都傻住了,她整整五秒鐘說不出話來,只是愣愣地看著櫻木凌澈。

    “是的,我就是那個當年救你的十五歲男孩。”

    凌澈表情怔忡,心情又是紊亂,更是喜悅;他以為自己再也見不著她了,原來她早已回到他身邊,卻不自知。

    “天呀!”蘭薇捂住嘴,依然制止不了沖口而出的驚嘆,望著眼前已是擁有成熟與魅力雙重豐的男人,她試著找尋舊有的記憶。

    對了,是他沒錯,難怪當初她第一眼看見他就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只因那時候的他火氣十足,、殺氣騰騰,她壓根沒將他與十年前的少年聯想在一塊兒。

    “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冷不防地將她鎖進懷中,“事後我很後悔,為何沒留下你的姓名、住所,只知你住在舒蘭縣,分離後我數度去舒蘭縣上閑逛,希望能與你不期而遇,但始終無法如願,所以當我發現龍越從舒蘭偷回的嫁妝中有一瓶致命的鶴頂紅,我猝然心口一陣狂跳,就擔心與你有關。”

    “你找我?”蘭薇心頭微漾些許醺然。

    “你知道嗎?你走後,我居然會想念你的天真、絢麗的笑容,更因為……”他頓了聲,眉間打個死結。

    “因為什麼?”瞧他一臉黯然,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那年我救了你,卻無法把你帶回櫻花鄔,那時家父不準我們帶外人進鄔,想救你,卻因遍尋不著可食的藥草,而心急如焚。最後我想起了家父在家中暗藏了一瓶由一位至伯所贈的藥丸,聽說它可醫百病、治千疾,甚至可以起死回生,於是我偷偷將它竊取一顆,為了救你。”

    火光照耀在他高聳的顴骨,閃爍著光與暗的交錯,也顯現出蟄伏在他內心深處已久的混沌。

    “你是不是被伯父責怪了?”見他如此憂郁,想必後

    果不是很好。

    “責難事小,結果我害了你的問題嚴重!”他突然大聲喊出,積壓已久的自責彷若在一瞬間決了堤,“待你離去後的某天,家父發現那瓶藥丸少了一顆,當下嚴厲查問,我自動招了。他沒責怪我,只是要我將你找回,因為那顆藥丸能救你也能害你,他說此藥必須與一種叫“形物騰雲”的內力並濟進行方使有效,倘若單獨使用,雖能暫時治標,但也會隨著體質的改變或外力的影響,整個人處於氣血急滯的狀態,我想你突然而發的心痛便是由此而來。”

    櫻木凌澈緊摟住她的肩,神情為之激動難耐,是他一時的粗心大意傷了她,這教他情何以堪!

    問題是他尚未向父親問及形物騰雲的武學傳處,父親便已撒手歸西!

    這也是他近年來不停偷取各幫派武學秘笈的用意,只可惜至今仍無所獲。

    “沒關系,這既是天意,我誰也不怨。”蘭薇訴諸心裡的話,溫軟似蜜的唇觸踫上凌澈因激昂而變得冷硬無顏色的唇。

    他一震,壓抑不下心底的狂跳,與這突如其來的發現,猝然深深汲吻著她,用力吮吸她齒間蜜汁,並將長達十一年的思念與牽掛全傾注其中。

    如膠似漆的纏吻帶來兩人胸口激烈的熱燙熔漿,他強迫將她柔軟且女性化的胴體貼近他,黝深的星眸漾滿了激情未褪的情潮!

    “我說過,我一定會救你的,無論天涯海角,我會找到這種武功,就算翻遍全天下的醫書我也要尋得解決之道。”

    輕舔她的唇角,她的膚色如蜜,披於頸後的黑髮如夜空般迷人,閃耀深藍的光芒;漾水的黑眸和長長的睫毛形成勾魂攝魄的魅力。

    蘭薇……他的心吶喊著這個他唯一愛過的女人。

    她憨柔的笑著,挑眉不語,只是貪婪地看著他專情的眼神,她想︰若現在就死,她也該心滿意足了。

    她也和他一樣,早已無可救藥的愛上對方了!

    “該死,你就得這麼含情脈脈地望著我嗎?”凌澈發現她清麗無雙的面容中所暗隱的笑意。

    “我不能欣賞你嗎?”

    蘭薇縴柔的手指撫觸他稜角分明的傲人五官,這種輕踫恍似電流般令他全身產生一陣陣控制不住的顫抖。

    在窗外溶溶夜色的襯托之下,這場夜顯得激情且失控。

    “今天我就讓你欣賞個夠!”

    他是只冷靜的獅,卻在遇上蘭薇後變得狂亂且不羈;性感的唇再次重重地壓上她的,以壓倒性的氣勢逼她張開口,霸道蠻橫地長驅直入。

    蘭薇閉上眼,仍無法阻絕他狂放的力量。她抽搐地輕顫了下,明白他悸動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憤張的身軀已密密實實地靠緊她,毫不留縫隙,仿佛她就要融入他懷中,成為他的一部分。

    蘭薇只覺得這次的戰栗更深更急促,整個世界好像在她身邊旋轉不休,強烈的情欲燃燒著她!

    她閉著眼撫觸他亢奮的胸肌,以手心來感覺欣賞他平時練武的成效;凌澈的吻則宛若微風般拂過她每一寸肌膚;溫暖的鼻息似有若無地吹在她的頸窩,引來她陣陣輕笑,四肢緊縮地試著躲過他不安好心的搔弄。

    “別想逃!”

    凌澈邪魅地一笑,抓住她的手抵在頭頂上方,舌尖更是極盡挑逗之能事的沿著她的鎖骨、頸線、腋下、腰側輕吻細舔,蘭薇忍不住柳腰款擺,在在展現出她誘人的曲線與女性的魅力。

    凌澈眯著眼看著她女性化十足的嬌態,心猿意馬之際,俯下頭咬住她身後的細帶,用力一扯,那如凝脂白玉似的雙峰立即躍上他眼中。

    細嘗粉嫩乳尖,猛烈的狂潮襲向她身,更籠罩住凌澈熱情似火的身軀。

    層層欲浪席卷他兩人,空氣中彷若有股極欲淪陷的窒息氣流縈繞在他們周遭,情狂、情癡、情濃……

    ※※※

    蘭蕎甫出母親的房間,形昱立即湧上前問道︰“娘好些沒?”

    她柔媚輕笑,“已經好多了,她現在已經會說笑話了,飯也吃得下,我想不用十天,便能下床了。”

    “到時候,我不就成了隱形人了?”

    倘若讓岳母瞧見他,這謊言可就自動穿幫。

    “我知道為難你了,但這只是暫時性,等找到了姊姊,就不用這麼麻煩。如今我只求娘的身子能盡快痊愈,也不枉咱倆如此用心良苦。”只是蘭薇究竟在哪兒呢?她應該不會連個消息都不捎回來吧!或是出了什麼事?

    “我想,可以加派人手貼出尋人告示,如果蘭薇知道你在找她,她應該會現身的。”他突發其想,覺得這倒是可行之策。

    “這個……”蘭蕎猶豫了會兒,“這會不會引來縣上居民的蜚言流語,反而讓爹難做人呢?”

    她這個代嫁新娘外人並不知曉,說出去必會招攬許多外人不必要的猜測。

    “我們一樣可以以蘭薇尋蘭蕎之名義發出告示,如此一來不僅蘭薇能看出其中玄機,也不會讓岳父難堪。”

    形昱望著她的眼神坦蕩睿智,實在是個昂然天成的男子漢。他的沉穩洗練也是讓蘭蕎安心的依賴,是她一輩子的避風港。

    “相公,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蘭蕎輕偎在他懷裡,語氣輕緩帶柔,“如果……如果姊姊能平安回來,你會娶她嗎?”

    “什麼?”形昱一愣。

    “爹向我提過,姊姊失蹤那麼久,為防名譽受損,如果她回來了,希望你能娶她,好讓她坦然面對外人的眼光。”

    “你呢?願意讓我再納妾?”他眼神沉鎖,凌厲地看向她。

    “不,如果姊姊回來了,她便是正室,我才是妾。”她睜著嵐嵐秋水的瞳仁看著他,予以糾正。

    “你是認真的?”形昱心中怒焰已慢慢熾熱沸騰。

    “當然,是我搶了她的丈夫……”

    “你說錯了,是她把我讓給了你。”他揚聲應道,不知該拿她的單純怎麼辦?

    “你別怪她……”

    “我不怪她,我怪你!”他大聲咆哮,眸中危險的氣息霎時湧現!

    “怪我?”蘭蕎退了一步,深蹙眉心的表情中帶著一抹掩飾不了的哀愁,她淚盈於睫道︰“你想休了我嗎?”

    “我……老天,我怎麼會休你,我只是要讓你知道,我形昱這輩子只認定你蘭蕎是我妻子,你別想讓我娶任何人。”

    他扣她入懷,以足以溺死人的感情訴說著自己的心意。

    “形昱……”蘭蕎倚入他懷中,感受著他對她的情深,眼角不禁噙出了悸動的淚,“可是我姊……”

    他揉著蘭蕎的小腦袋,強迫自己捺住性子說︰“試想,她之所以會逃婚,便是不贊同這場婚姻,聽說她獨立、堅強,不會為了旁人的觀感而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是嗎?”蘭蕎遲疑了。

    “相信我。別再逼你相公做他不願做的事,從現在開始,我不要再聽見你要把我讓給別人的話,難道我當真那麼糟,讓你們姊妹倆讓來讓去的?”形昱搖搖頭,自我嘲弄道。

    “不,我不讓,我不讓,你快別這麼說。”她抵住他的唇,語氣滿是內疚。

    “這可是你說的。”

    輕嚙她的玉指,形昱笑了,他喜歡她的純情與善良,他又不傻,齊人之福不屬於他,又怎會讓她離開。

    ※※※

    蘭薇踩著急促的步履,飛也似地往凌澈的書房方向疾奔。

    不僅吵醒了在櫻木上棲息的麻雀,也打攪了正在後院打情罵俏的貓兒。

    “凌澈,凌澈……”

    櫻木凌澈敞開房門,蘭薇正好一個煞車不及沖進他懷中。

    “發生了什麼事了?瞧你急的,老遠就聽見你的腳步聲。”凌澈饒富興味地看著她,語多溫柔。

    “我剛才和憫憫上市集了。”她急喘地道。

    “那挺好,出去走走也不錯啊!”只要蘭薇不發病,無論她想做什麼他都舉雙手贊成。

    “你知道嗎?我看見爹貼出的尋人告示,上頭寫著︰“蘭薇已回府,急著與妹妹見面,但願蘭蕎見此公告後能盡速返家。”凌澈,你說,這是不是表示我妹妹已回府,正在找我?”

    她當真好想回家,只因擔心蘭蕎身分曝光不好做人,所以懸宕至今,如今得知妹妹已回府,且言明要見她,她不就該回去問問蘭蕎過得好嗎?形昱待她又如何?

    “你想回去了?”凌澈低沉渾厚的嗓音在半空中飄浮,說明了他的不舍,但他會成全她。

    蘭薇急急點頭,“我發誓我很快就會回來。”

    凌澈半眯的眸驀然一亮,“我看我還是陪你一塊回去,好向令尊解釋你這些日子消失的原因,並至府上提親。”

    “你說什麼?”蘭薇垂首低喃,兩頰赫然飄上兩朵紅雲。

    “我說……”他掬起她的螓首,深情款款道︰“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你願意嫁給一個盜賊嗎?”

    “你才不是盜賊,充其量只能稱之為俠盜。”蘭薇立刻辯駁。

    “我不是在和你爭論我的稱呼,而是在問蘭姑娘願不願意嫁給在下?”凌澈笑她的憨柔稚氣,而他就是愛她這點,而且已經上癮了!

    “可是我的病……”笑容突然頓在臉上,蘭薇搖搖頭說︰“不,我不要你到時候只能擁有一個我的牌位而已。”

    “你胡說!你為什麼就是講不聽,別淨說這些喪氣話,昨晚我翻閱武學經典,已大致了解形物騰雲的功夫是起源於魯,只要再加以深究,很快就知道是出於何門何派,那麼你就有救了!”

    凌澈緊緊抓住她的雙臂,語氣激動狂傲。

    “當真?”

    “我不會騙你的,你願不願意嫁給我?”他濃黑的眉緊蹙成一線,勾勒出的緊張是顯而易見的。

    “如果我好了,我立刻就嫁。”她執意。

    櫻木凌澈一拳擊上門面,神情中有脫了軌的痛楚,“為什麼不給我安心的理由,非得要逼我?”

    “我沒有……”蘭薇由他身後緊緊扣住他的腰,臉頰抵著他強健的背脊,雙眼含煙帶霧,“我沒逼你,我從不曾想過逼迫你什麼?我嫁,好……我嫁……”

    “真的?不勉強?”

    他急忙轉身,眼神焦灼地望著她,瞳仁中更是閃耀著喜悅。

    “傻瓜,我怎麼會勉強呢?倒是我覺得是自己勉強了你。”她望著他,盈盈波光照耀下的雙瞳是如此動人。

    “別流淚,你這樣好似我在逼婚?”他斜唇輕笑,輕輕為她拭去淚。

    “你現在才知道。”她睨了他一眼,溢出了笑聲。

    “你居然取笑我!”

    櫻木凌澈一個箭步擄獲她欲逃的身影,緋惻多情的吻再度襲上她,多希望此刻情景能停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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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31 11:22:38
第十章

    櫻木凌澈及蘭薇相偕前往舒蘭縣蘭府。

    可想而知的,這果真引來蘭府一陣不小的騷動,不僅蘭默丞快步前往大門相迎,形昱和蘭蕎這對新婚夫妻也趨前一探。

    果真是蘭薇,她回來了!

    “薇兒,真的是你?”蘭默丞聲音微顫,腳步卻因過分興奮而無法動作。

    “是我,爹。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那麼久。”

    蘭薇陡然跪下,思親孺慕之情溢於言表。

    “起來,快起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立刻扶起蘭薇,折騰了那麼久,再多的怨懟已煙消雲散,只要能看見女兒回來,這可是比什麼都寬慰的。

    “姊……”蘭蕎輕柔地喊了句,立即上前執起她的手,“你上哪兒去了?爹和形昱動用了所有人手,怎麼也打探不出你的消息。”

    蘭薇抬首看向立於蘭蕎身後的偉岸男子,他應該就是形昱吧?

    “形……”她尷尬了,不知怎麼稱呼這個差點成為她夫婿的男人才恰當。

    想不到形昱卻笑了,“你可以喊我名字,當然也可以叫我聲妹婿。”

    當然,櫻木凌澈炯然的眸光也一直注意著他,心裡更有股難以解釋的復雜念頭無章亂竄,然而當他那句“妹婿”說出口時,他悄悄釋然了。

    形昱的爽朗化解了蘭薇的歉疚,“形昱,謝謝你。我向你們介紹,我離家的這段日子都是他照顧著我,他就是“櫻木花盜”的老大櫻木凌澈。”

    “櫻木花盜!”蘭默丞與形昱同聲驚呼,在他們印象中“櫻木花盜”乃屬傳奇中的人物,根本無緣正面接觸,如今突然站在眼前,當然怔忡了!

    “沒錯,在下正是櫻木凌澈,這段期間令嬡一直都住在櫻花鄔內,隔了數月,至今才帶她回來,還請滿福侯見諒。”

    “連你也知道我的官餃?”

    不僅是蘭默丞,站在一旁的蘭薇也同樣震驚;畢竟父親滿福侯之官餃極少使用,知曉的也多是舒蘭縣上的居民,從未想過深居海拉山的櫻木花盜也了然於胸!

    “此乃吉省的一件大事,我們當然曾經聽聞。”櫻木凌澈卓越的外表配上不俗的談吐,果真深得蘭父之心。

    “櫻木大俠真會說話。”蘭默丞捻須笑說。

    “聽說前陣子玉門寨之匪徒假冒你名擄掠貧戶與良家婦女,這事可真?”形昱也問道。

    第一眼,他就深覺櫻木凌澈極投他的緣,這樣的一位傳奇人物,自有其可歌頌之處。也難怪當這案子鬧得滿城風雨時,百姓們還不停為櫻木花盜辯稱絕不是他們做的,當初他只覺離譜可笑,認為百姓為了以往救濟他們的幾個錢財而愚忠,如今看來,連他都不得不為櫻木花盜喊冤。

    還好此事已塵埃落定,真正的歹徒已伏法,並還給櫻木花盜他們一個公道。

    “他們為了私利做出這種事,我想形大俠該不會也為了那大筆賞銀,把我逮進衙門去吧?”

    一句得宜的玩笑話將原本就熱絡的前院渲染了更多的笑聲。

    形昱仰頭大笑,“你太忒謙了,想逮住你,我想我還得回家閉關苦練三年吧!櫻木大俠願意等我嗎?”

    登時笑聲更熾,蘭薇勾住蘭蕎的手,“你們倆好像已成了莫逆之交了,把我倆都給忘了,你們繼續說笑話吧!我想和蘭蕎去看看娘。”

    “你們快去吧!你們的娘看見你們的話,今天八成能上膳房一道用餐了。”蘭默丞笑說。

    “是,我們這就去。”兩個女孩兒異口同聲地開心離開了。

    待她們縴麗的背影消失後,蘭默丞才轉向凌澈問道︰“你和小女是?”

    “我今天來是向您提親的,我深愛蘭薇,也會盡我該負的責任。”在凌澈坦蕩的眼神中,蘭默丞看見了清朗與正氣;形昱也不禁佩服起凌澈為愛直言的勇氣。

    “如果薇兒同意,沖你這份擔當,我當然不反對了。”

    蘭默丞爽快地一口答應,為能意外獲得此一半子而得意,更為蘭薇離家的流言有了平息的機會而釋然。

    “謝了,岳丈。”

    櫻木凌澈那對黑色眸子,立即綻出溫和的光彩,他胸有成竹的笑了。

    ※※※

    蘭母見了她們兩姊妹,果真病情瞬間好轉許多,不僅可以在兩人攙扶下到後花園散步一會兒,午後點心也吃了不少。

    終於在剛才,她因勞頓一天,好不容易睡著了;蘭薇兩姊妹則並肩來到東園涼亭坐下長談。

    “蘭蕎,告訴姊,形昱對你可好?”這是蘭薇最牽掛的。

    蘭蕎驀然垂首,怯生生地低語,“他對我很好。”

    “他什麼時候知道你不是我?”蘭薇很好奇。

    “洞房花燭夜那晚我就對他坦白了,我不想讓他後悔,如果他後悔娶了我這個代嫁新娘,我可以立刻離開。”蘭蕎說來認真,柔如秋水的眸光浮著淚影。

    “你真傻!還好形昱並不傻,沒有舍棄你這麼好的女孩兒。”

    蘭薇抱緊她,悄悄地問︰“你很愛他?”

    “我……我愛他。姊,那你也很愛那位櫻木公子?”

    蘭薇點點頭,難得在妹妹面前表現得如此羞澀。

    “他今天陪你回家,一定是有目的的吧!”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精明了?”蘭薇眯起眼,笑看她,“嫁為人婦不一樣!”

    “姊,你怎麼……”蘭蕎又臉紅了,卻拿姊姊無可奈何。

    “好了,不逗你了……”霍地,蘭薇臉色發白,全身僵直地揪住胸口不放,她顫著聲說︰“蕎……快,快去叫凌澈……”

    “姊,你怎麼了?”蘭蕎整個人全慌了,著急地看著蘭薇這突發的狀況。

    驀然,有個模糊的影像出現在蘭蕎腦海,記得小時候姊姊也曾發過這種病,爹娘遍訪名醫卻不得其解,但似乎幾次過後怪病就不藥而愈了!為何事隔多年,又發作了呢?

    “別……別問,快去找凌澈……要不就來不及了。”蘭薇痛苦不已。

    “好、好,我這就去,你要撐住。”

    蘭蕎聞言,再也顧不得其他的奔往內廳,希望姊不會就此倒下。

    ※※※

    “薇兒,她還好吧!”

    蘭默丞心急如焚的站在床畔,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大女兒。唉,才剛團圓,怎麼就發生這種事,老天,你還真會折磨人!

    “她胸口氣血滯留的狀況越來越嚴重了,再不救她,可能熬不過三天。”

    櫻木凌澈面如槁灰,從不曾落過淚的他,眼角也溢出了水光。他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為何他不能及時找到化解的藥物,或是尋獲形物騰雲的武功精要也行。

    他要她相信他,卻無法給她保障,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凌澈一咬牙,猛地站起,沖到門外激烈狂喊””

    “天哪!如果真要她死,就讓我代替吧!是我害了她的,是我……”

    “凌澈!你這是幹嘛?”

    形昱扯住他的手,經過一天的長談,他倆已是無話不談,真不願看見櫻木凌澈面臨這種痛苦,“她究竟怎麼了?說出來大家好商量對策,別一個人承受。”

    “我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醫治她的方法,說出來又能如何?”

    凌澈不只一次告訴自己,絕不能失望,也不能絕望,但每每失落的結果,都是一次重重的打擊。

    “那怎麼辦,她這種病癥已經好久不曾復發了,怎麼又突然……天呀!”蘭默丞自是承受不起這種打擊。

    “形物騰雲的功夫到底是承傳何處?我為何遍尋不著呢?”櫻木凌澈猛一掙脫形昱的牽制,諱莫如深的臉上浮上一層苦澀。

    “你說什麼?形物騰雲!”形昱臉色赫然大變。

    “怎麼?難道你聽說過?”

    凌澈敏銳地察覺到形昱耳聞這種功夫時,臉上呈現出異樣神情。對了,形昱姓形,難道與它有什麼特殊關聯?思及此,凌澈連忙抓著他,急促道︰“如果你知道,求你快告訴我,這是唯一能救小薇的方法。”

    “對呀!形昱,求你救救薇兒。”蘭默丞也開了口。

    蘭蕎也震驚地看著他,“形昱……”

    “蕎,你別說了,我當然會救蘭薇了。不瞞你們,“形物騰雲”其實是形雲山莊之鎮莊武學,非形家承傳大弟子是不曉得有這門功夫,不知凌澈是從何得知?”

    “這些緣由日後我一定詳細告之,請你先救小薇。”凌澈說不出現在的心情,是喜悅更是股急躁!

    “不過……”形昱猶豫片刻道︰“不過,在進行這種功力的輸送時需有肌膚之親,這實在不太合宜。”

    “只要能救姊,我不在乎。”蘭蕎率先表示。

    凌澈表情有著些許掙扎,最後他道︰“救人為先,我可以接受。”

    “但我卻不能!”

    “形昱,你——”若不是蘭薇的生死大權操縱在他手上,凌澈鐵定會送他幾拳。

    “別急,我倒想出一個法子,雖不是頂好,但尚可一用。”

    “那快說呀!”一向以冷靜著稱的凌澈首次感覺自己思緒已呈雜亂無章狀態。

    “以你為媒介,我可將功力輸送至你身上,再由你轉送到蘭薇體內,如此一來,我便可避嫌了。唯一的缺點即是你便成了首當其沖之人,在形物騰雲的內力攻擊下,你可能會受重傷。”形昱不得不提醒他,即使櫻木凌澈內力深厚,也會因為排擠效果而產生相互抵觸的傷害。

    凌澈失笑了,“要我的命都行,誰又會在乎受些小傷呢?”

    “有勇氣,那我們現在就進行吧!”

    形昱眼露贊賞的顏色,不再猶豫,馬上允諾了櫻木凌澈。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不就是這樣的一種境界嗎?

    ※※※

    在蘭薇的閨房中的床榻上,她背牆而坐,櫻木凌澈居中,芙蓉羅帳外則坐著形昱。凌澈雙掌印上蘭薇的胸前,形昱則隔帳將形物騰雲的真氣輸入凌澈體內,由此以一傳一,漸漸化解開蘭薇積壓在體內長達十年之久的瘀氣。

    “形物騰雲”是種極強悍犀利的內功,它可破解滯瘀之氣,當然也可破壞正常人之內力,這也是形昱當初猶豫該不該讓櫻木凌澈嘗試的原因。

    然而,在內力不斷輸出之際,形昱卻意外的發現櫻木凌澈不僅不會被他所傷,反倒會汲取精華!難道他的武學已臻如此精湛地步,收發自如!形昱當真不得不佩服櫻木花盜了。

    一天一夜已過,蘭薇的臉色已逐漸好轉,形昱也慢慢收回了真氣。

    “我想,應該是成功了。”凌澈開口,與形昱一樣是汗水涔涔。

    他為蘭薇著衣,並扶她躺下蓋被後,出了羅帳。

    “現在就只能等她清醒了。”形昱看著蘭薇的臉色說。而後轉首向他,“有件事,我想向櫻木兄請教。”

    “你盡管開口無妨,我還沒謝謝你的幫忙呢”

    “這是什麼話!她也算是我的親戚,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我只是想問,為何蘭薇會和形物騰雲扯上關系,這是家父從不曾公開過的武學,而且她年紀那麼輕,這讓我想不透。”

    “形兄可聽過牧雲草?”凌澈未答反問。

    “當然。牧雲草與形物騰雲是屬相輔相成之物,聽說能治百病,只可惜牧雲草傳至我這輩就已失去蹤跡。”

    “其實真正的原因我也不解其詳,只知當初家父與令尊為至交,而家父手中便有一瓶牧雲草丸,十一年前……”凌澈徐徐道出了那段與蘭薇初識的往事,雖已事隔十一年,卻依舊歷歷在目。

    “原來你倆的緣分就此天定,而我和你更是冥冥中注定要相識的,或許這正是他們兩老在天上的安排。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何對形物騰雲會如此相融,說不定令尊早在你們身上注入這種功夫而不自知。”形昱笑說。

    “是嗎?”凌澈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又飄向蘭薇的臉上,“但為何我每次想打通她的血脈,總是被一陣猛力擊回?”

    “那極可能是方法錯誤。它只能單獨使用,無法與其他功夫並發。”

    “原來如此,如今我只求小薇能盡快轉醒。”

    ※※※

    “形物騰雲”果真不同凡響,蘭薇身受其氣薰陶之後,當晚便已清醒。

      不僅櫻木凌澈欣喜若狂,蘭家上下也全都籠罩在喜悅之中,蘭默丞當下進廟宇還願,宴蘭府所有人在後花園慶祝大小姐重生。

    當外頭燈火通明,笑聲不斷之際,櫻木凌澈正在房裡陪伴著蘭薇。

    “你怎麼不到外頭陪大伙喝兩杯?”蘭薇頰露可愛甜窩,笑看凌澈正望蓍她出神的臉龐。

    “我怕你寂寞。”凌澈斜靠床畔,眼瞳似火沸騰,語氣是縱容的柔情。

    “才怪。”她巧笑倩兮,別過頭掩飾自己的動容情愫。

    “咦……你不信?”他欺近她,兩人距離不及盈寸;他聲音輕輕地,卻透著實實在在的挑逗。

    “你可以找爹和形昱聊天,陪我這個病人有啥益處?”蘭薇死不承認她雀躍的心情早已飛上了枝頭。

    “陪伴自己老婆是天經地義之事,你好像不太喜歡我在這裡?”他佯裝深鎖愁眉,一副失落萬分的模樣。

    “我才不是你老婆呢!”

    “你怎能出爾反爾?這就是你不對!”

    “我想,如今我已除去惡疾,你沒有理由再犧牲奉獻了。”

    “你把我當成救世救人的觀世音菩薩?”他不悅地質問。

    她想再一次弄清楚他對她的愛是發自內心,絕不是責任。

    凌澈咬牙克制住自己亂竄的怒焰,這女人怎麼老愛鑽牛角尖呢?她總該對自己存有信心吧?

    “我發覺你比觀世音菩薩還具有愛心。”

    蘭薇隱在陰影下的笑臉漸漸擴大了,反應在凌澈眼底是如此迷人、無瑕,使他提不起勁來生她的氣。

    “那麼你呢?對我有沒有愛意?”凌澈突然想起,蘭薇對他好似從未說“愛”,這不禁令他心悶。

    “你說呢?”蘭薇波光瀲灩的雙眼燃燒著星光,臉上輕漾著一抹神秘笑意。

    “我只知道我對你的愛是無遠弗屆的,至於你對我的……我尚未感覺出來。”他偽裝成一臉苦瓜相,暗自帶著一抹嘲弄且似笑非笑的神態。

    “什麼?你再說一次!”蘭薇陡然坐直,面露不滿。

    “我沒說錯吧!從一開始,都是我遷就著你,你對我老是愛理不理的。”他倏然從喉間逸出一聲悲嘆。

    “我對你愛理不理的?”

    不知不覺中蘭薇又揚高了聲音,真可以和外面喧鬧的人聲相互媲美;她氣得心肺糾結,這個殺千刀的,居然把她當成沒良心的女人。

    她算是白愛他了!

    “難道不是嗎?”

    “那你出去,別理我!”她轉頭看向牆壁,噘起的紅唇足以掛上三斤豬肉。

    “你趕我出去,真那麼狠心?”他漾蓍邪魅的笑。

    “你不就說我狠嗎?我只是照你的意思去做,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她鼻孔對著天花板噴著氣。虧她還為了他冒險去玉門寨救他,雖說是幫了倒忙,但她至少對他有心呀!

    “那麼聽話?我說什麼就照我的意思去做?”

    他頗不懷好意的坐上床沿,下顎抵在她肩頭輕聲低語著。

    “當然——”她猛地回首,率真脫口而出的話尚懸宕在空中,凌澈濕熱的唇已赫然壓上她的,一陣陣窒息般的喘息回蕩在兩人之間。

    櫻木凌澈伸出右手掌用力扣住她翹而挺的下巴,恣意熾熱地呼吸拂過她的臉,讓蘭薇再一次棄械投降於他熱情專注的擁吻之中。

    “我現在要你說愛我——”

    他漆黑的眸中閃著大膽的誘惑。

    “我……”她羞澀地開不了口。

    “是誰說的?我說什麼便照我的話去做?”他吐氣如罌粟花般炫惑人的心神與理智,“或是被我料中,你壓根不愛我,挺後悔沒答應嫁給形昱的?”

    他眉宇頓然打了個死結,語氣糾葛難懂。

    “你胡說什麼?”

    蘭薇睜亮眼,看盡他眼瞳深處的痛楚,語氣中充滿火熱的妒意。

    “或是在見過形昱神清颯爽的英姿後,你後悔跟著一個偷兒了?”他重重沉悶地說著。

    “你……”她淚水霎時湧現,瞪著他那張可惡的臉說︰“對,我後悔了,你走!我討厭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

    “是嗎?那好。”

    凌澈陡然站起,蕩到門邊,隱在黑暗下的身影驀然抬頭,月光拂上他的臉,他嘴角上的笑意與月娘的彎度相輝映。

    “你當真就這麼一走了之?”蘭薇在他身後咆哮;他簡直是莫名其妙。

    櫻木凌澈停滯不動,只是背對著她,“你可以留我。”

    “我才不!”淚痕狼藉的她依舊賭著氣。

    “那也行,你可以不留我,但我可以綁你走。”

    凌澈冷不防地回首,猝發一道掌心吸力,如磁石般將蘭薇吸入懷中,緊擁於雙臂之間。

    “啊……凌澈你……”蘭薇簡直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抓住他的衣襟。

    “想不想出去看看月色?”他寵溺一笑,勾起她的下巴,眼瞳深處盡是情深。

    “原來你一直在耍我?你好壞!”

    蘭薇氣得直跳腳,卻拿他沒轍,嗔怨的眼神中,更隱藏著深濃的感動。

    “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男的不壞,女的不愛?”他裝出一臉逗趣的嘻皮笑臉。

    “你強詞奪理!”

    凌澈輕啄了下她紅嫣嫣的翹唇,抱著蘭薇單腳踢開房門,騰空展身斜飛過長空,擺脫了腳底下紛擾的人聲,“對付你這個刁鑽的女人,不學著強詞奪理,以後豈不都被你壓呀?”

    “那我何不趁現在壓死你。”

    蘭薇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倏然掙脫他的手,只想擊落他;櫻木凌澈卻也沒想到她會臨陣來這一招,一時大意居然被她掙脫了!

    “薇——小心!”

    他倏地提升內力俯沖而下,接住她嬌柔的身子,順勢放緩速度,兩人降於一片油亮的草地上。

    “再這樣下去,我鐵定要短壽好幾年。”望著蘭薇青白的臉色,凌澈知道她八成也嚇壞了。

    “對……對不起。”蘭薇余悸猶存,雙手仍緊抓住他不放,眼神往側邊望去,映上眼簾的居然是一片金波蕩漾!

    月光與草地相映成趣,恍若置身在海光中!

    “好美呀!”她終於驚嘆出聲。

    “喜歡這地方嗎?”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好漂亮,真的好美!我怎麼從不知道附近還有那麼美的地方!”她的眼神完全被眼前的美景鎖住了!

    “為了你,我特地用心去發掘的,感覺很美吧?”他眺望遠方美景,雖正值深夜,但在夜的襯托下更顯得它的神秘與難言的美。

    “我好喜歡!謝謝你,凌澈。我愛死你了!”

    蘭薇出其不意地勾住他的脖子,在他頰上深深的印上一吻。

    “老天,想不到我比美景還不如!為了它,你居然肯說愛我了!”他頗為感嘆。

    “有嗎?我有說愛你嗎?”她睜亮水瞳,佯裝不懂。

    “沒嗎?”凌澈再也受不了她的淘氣了!

     他眯起一雙炯眸,一步步欺近蘭薇,將她逼至樹幹邊,雙臂跨過她肩,將她困在眼前,逼視著她︰“我會讓你愛死我。”

     深深的吻隨著他的熱情而加劇,明月團團,綠草反照在他兩人臉上,偷瞄之下,不難發現他倆的熾熱纏綿已焚燒了周遭的一切!

     連月兒都羞怯地暫躲雲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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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1-12-31 11:23:09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2-31 11:32 編輯

終曲

    經過數天調理,蘭薇的身子已大致復元。而今天也正是櫻木凌澈打算返回櫻花鄔的日子。當然,她是不能隨行,只能乖乖侍在府內等著他來迎親!

    她哀嘆了幾聲,仿佛已是世界末日一般,蘭薇實難想像凌澈若回鄔後,單調的日子自己要怎麼過?

    爹說得半年後才會有好日子,這麼說他們不就得分開那麼久的時間嗎?而她卻只能留在家中,看著蘭蕎與形昱形影不離的恩愛模樣,那多諷刺呀!

    與其留下乾瞪眼,不如……

    她的小腦袋又開始突發奇想了。

    偷偷穿戴上蘭蕎的衣裳、發飾,她對著鏡中的自己含羞帶怯地笑了笑,盡可能裝出蘭蕎溫婉動人人的模樣。幸好蘭蕎正與形昱去廟裡上香,她可以趁這機會好好演它一出戲。

    一切演練就緒,蘭薇便拿出文房四寶,在紙上寫下幾個字,再將它往手中一捏,踏出房門,徐徐來到凌澈的房門外。

    她暗撫胸中那急促的心跳聲,深深吸了口氣後,便舉手猛力敲著房門,“櫻木公子,櫻木公子,快開門呀!不好了……”

    正在整理包袱的凌澈聞聲後連忙將門打開,看清楚來人後他也急聲問道︰“蘭蕎姑娘,有急事嗎?”

    “我姊……我姊她不見了!”蘭薇急促喘息著,好似這一切全是真的一樣!

    “怎麼可能?我剛剛才見過她呀!”

    “這是她留下的字條,你看了就知道。”

      蘭薇攤開手中已揉成團的紙張,上頭僅寫著︰出去走走,數天後回來。

    凌澈眉聚成峰,神情焦灼,“我得去找她!”

    “那你就快去呀!”蘭薇眼角深藏著一抹不為人知的

    “好。”他才邁出房,又折了回來,“還是你陪我一塊兒去吧!舒蘭你比較熟,也大概知道她常去哪幾個地方。”

    “我?”蘭薇一愣,怎麼會這樣?

    “難道你不關心你姊的安危?”凌澈的表情中有絲責難。

    “不,我怎可能不關心她。”

    呼,好險!差點露出了馬腳。

    “既是如此,那就快走吧!”凌澈索性拉著她跑,在舒蘭縣上大街小巷穿梭著;但令蘭薇質疑的是,他似乎是在游街,不像是在找人呀!

    就這麼晃蕩了許久,蘭薇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這樣一家店晃過一家的,有時還買個東西,這樣怎可能找到我姊!”

    “我了解她,既然她有心躲咱們,就不可能那麼容易讓人找到的。”

    他那抹悠悠哉哉的神情,看在蘭薇眼中簡直可以激起無數把怒火!

    好家伙,原來你是這麼對我的?看我日後怎麼治你!

    “難道你就任由她去?”

    “當然啦!只是我還不想把她給“揪”出來,她難得那麼開心,就讓她多玩些時候無妨,我對她有的便是耐性。”

    他隱隱一笑,把玩著手中一支玉簪。

    “你的意思是指我……我姊的脾氣欠佳,一向都是你遷就她?”

    “你要這麼說,我也不反對。”

    他對她眨眨很,露出興味的一笑。

    “你——”蘭薇撇過臉,強壓住怒焰,她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揭曉的時候,她還要多知道些自己究竟給他什麼樣的感覺。

    “這市集人越來越多了,我帶你去個你姊最喜歡的地方,上回我帶她去的時候是夜晚,現在讓你瞧瞧那兒白天的美。”

    不等她回答,凌澈已大步邁向前,蘭薇沒轍,只好緊跟著後,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走了一段山路,最後繞過一個大坡,一片綠草如茵的畫面立刻呈現在蘭薇眼前,她呆若木雞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綠草上反映出虹彩的光芒,綠油油的葉片隨風搖蕩,熠熠生輝地閃耀於天地之間,彷若世外桃源般美好。

    “你認為這裡和晚上有何差別?”他突然一問。

    “完全不同的感受,這裡……你——”蘭薇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居然上了他的當!“你早知道我是誰了?”

    “沒錯。”凌澈聳聳肩,露出一個無辜的臉龐。

    “第一眼?”她想,自己的演技沒那麼差勁吧!

    “不,是你還在門外的第一句話。”他居然說了句讓她吐血的話。

    “你開什麼玩笑!”殺了她,她也不相信!

    凌澈含笑靠近她,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挺得意地道︰“或許你不知道,蘭蕎私底下已改口喊我姊夫了。”

    蘭薇俏臉脹紅著,“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知道——”

    他截斷她的以為,繼續說︰“不,即使不為這個原因,看見你的第一眼我也瞧得出來。”

    “你胡扯,每次我假扮蘭蕎時,連我爹娘都瞧不出來。”

    “但我是我,認不清自己的妻子那才該死!你的眼神和蘭蕎不同,只有你敢無畏的盯著所有人直瞧,坦蕩而清亮;甚至你每一個小動作,對我來說都是那麼熟悉;不過……最大的馬腳還是出在這兒——”他欺下臉,輕舔她露在領口的吮痕,“這是我專有的印記,任誰也無法偽造。”

    “凌澈……”酥麻的感受令她不得不輕顫了下。

    “看來為防哪天被你賣了,我得多預留幾個烙印才是。”

    火燙的唇印再次烙上她的頸窩;蘭薇失魂了。只因他的真情不悔,突然她想起他就要離去,哽聲難舍的說︰“記得快點回來,否則烙印會消失的。”

    “想不想回櫻花鄔?”他笑得邪氣,並偷偷將剛剛在市集買的玉簪插上她的髮。

    “什麼?你要帶我走?”她輕觸玉簪,喜悅溢滿胸臆間。

    “半年後再回來成親。”他的笑容更狂野了!

    須臾,蘭薇也陪上一笑,“全聽相公的。”

    不久,人們將會發現在天際邊界,似有若無地出現兩簇糾纏難分的飛影,他們正馳向海拉山、貝爾湖……

    影影綽綽,永不離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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