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岸蟑螂] 末日蟑螂 (全書完)

hansliu195

409 出國

    白煙消散，陰影依舊罩在張小強的身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張小強第一次感到極度恐懼，任由黑影將他罩住，黑影似乎對張小強不是很感興趣，低頭咬住張小強扔下的烤肉，就在這怪獸低頭的瞬間，張小強手中的鼠王刃被他的指骨握的咯吱作響，卻始終沒有扔出去，只因為那怪獸低首時，那額頭上碩大的王字。

    張小強面對這隻身高四米，身長至少七米的變異東北虎實在提不起任何抗爭的激情，從小到大接受的言傳身教，讓他對老虎畏懼，並不是畏懼老虎本身，而是畏懼老虎幾千年積攢下來的凶名。

    變異虎全身白底黑紋，如同傳說中的神獸白虎，雙眼如燭，閃著幽幽光澤，巨大的虎牙呈現一種暗黃，尖銳的形狀仿佛匕首，碩大的頭顱上，毛髮蓬鬆，更加顯出幾分威嚴。

    見到變異虎與自己對視，張小強也不知道從哪兒湧出幾分勇氣，一個鯉魚打滾跳了起來，深深地望了毛髮炸起的變異虎一眼，突然轉身就跑……。

    張小強劇烈的喘息著，感覺到心肝都要從嘴里跳出來，雙腿一陣陣抽筋似的疼痛，全身的力氣也被抽空，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只知道，這輩子就這次跑的時間最長，從下午一直跑到了傍晚。

    這也是張小強最專心的一次跑路，根本就沒有向後看上一眼的心思，只有一個念頭，跑，跑，一直向前跑，他也正是這麼做的，到後來他已經忘了自己為什麼要跑，只是一個勁兒的向前跑。

    “呼……喝……呼……。”

    實在跑不動的他越過了擋在前方的樹木植被，猛地衝到空地上，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大海，張小強愣住了，隨後他全身最後一點力氣也被抽走，讓他無力地跌坐在粗糙的沙礫地上……。

    在天上，張小強就隱約看到過大海，當時因為要和大鳥糾結，沒有細看，但是當他真正的看到大海後，他驚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變異虎只是虛驚一場，老虎對張小強的興趣並不大，也許是它剛剛吃飽，聞到香味兒過來找點零食，無意中讓張小強跑出了他轉了兩天都沒轉出來的森林，不怪張小強對變異虎畏懼，要知道他以前的對手不是變異老鼠，就是變異鳥，還有變異魚，真正的猛獸他還沒有遇到過，根本就沒有信心。

    休息了半晌，張小強掏出剩下的龍牙果一口氣全部吃掉，吃完之後，他才有力氣打量他現在身處的位置，現在他正站在森林與大海之間的位置，一片荒蕪的沙礫地，地面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子和埋在沙土中的塑料垃圾。

    沿著海岸線，張小強向南方前進，這是他唯一能走的方向，在他的地理知識中，靠近海邊，往北是國外，往南是國內。

    走了沒有多久張小強就看到了一隻喪屍，喪屍孤零零地站在大海邊上，似在向遠處眺望，張小強知道，喪屍是沒有眼睛的，也沒有當回事兒，繼續向前走，想要繞過喪屍，走了沒有多遠，張小強就被喪屍身後東西吸引了。

    那是一艘小船，雙人劃槳的那種，倒扣在沙灘上，大半被沙子埋住，乳白色的油漆也被沙子磨掉大半，引起他注意的是船身上的幾個字母，看到那些字母，張小強納悶了，有些字母他認識，更多的字母他不認識，不知道這艘船到底是幹嘛的。

    想了想，張小強走過去，一腳將喪屍的頸骨踹斷，喪屍重重地倒在沙灘上，在喪屍身後，張小強雙手扣住小船的底部，一聲大喝，將小船翻轉了過來。

    小船里的東西都埋在沙中，鐵質工具全部銹蝕，倒是幾根魚竿和漁網還沒有腐爛，張小強找出一個便攜式熱水瓶，一個午餐盒，還有幾本已經稀爛的雜誌，上面的東西早就看不清了，隨後，張小強找出一個皮革質地的提包。

    包里的紙張香煙什麼的全都爛掉，只有一個皮夾子里的照片還算完好，看到那張照片，張小強愣住了，照片上是一個外國男人坐在他的漁船上，漁船就是他面前的漁船，換句話說，這個男人就是被他踢斷頸骨的喪屍？

    “媽呀，不會出國了吧……。”

    張小強暗呼一聲，頭皮頓時發麻，學會普通話，走遍中國都不怕，這句話張小強深有體會，至少在草原上，他說的話還是讓大多數人聽得懂，可是到了國外，他就抓瞎了，連問個路都不知道怎麼問，就算給他一張地圖，他也不認識那些洋文啊？

    “淡定，淡定，不一定會有那麼糟，也許是從國外飄過來的偷渡者……。”

    張小強暗自說服自己，抬腿向遠方走去，這次走了半個小時，他便看到遠處的建築，一座海邊小農莊。

    看到遠處的紅瓦屋頂，張小強略微心安，至少不是尖頂或者拱頂的房子，越向前走，張小強也越感覺到不對勁兒，國內的建築都有個習慣，習慣扎堆，房子都是建在一塊的，這樣顯得熱鬧，遠處的房子卻是東一座，西一棟，大片大片的籬笆將房子圍住。

    這時，張小強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思想准備，慢慢地靠過去，繞過幾個晃蕩的喪屍，站到最邊緣房子邊上，望著門牌上面看不懂的文字……。

    “草草草……。”

    張小強終於失去了平常心，跳起腳大罵起來，村子不大喪屍也不多，也就十多隻，聽到張小強的叫罵聲，一起張開滿是尖牙的大嘴，向張小強蜂擁而來，看到這些喪屍，張小強連抽鼠王刃的心思都沒有，抬腳踢在地面上一塊半弧形的碎玻璃上。

    碎玻璃猛地彈起，高速旋轉著向喪屍飛去，這只是張小強含憤隨意踢出去的一腳，沒想到，那塊脆弱的碎玻璃接連切過喪屍的頸子，嵌到了最後一隻喪屍的腦門。

    喪屍如遙控多米諾骨牌一般倒下，倒讓張小強張著嘴巴發傻，這只是一片碎玻璃，只是他隨意踢出去的一腳，只是他習慣性的控制了一下，怎麼可能達到鼠王刃都不一定能達到的效果，要知道，最遠的一隻喪屍還在四十米之外，就那隻腦門上鑲嵌著玻璃的。

    詫異了幾秒鐘，張小強重新被郁悶的心緒占據心里，到了國外，這是肯定的，沒有出亞洲，也是肯定的，但是，他到底在哪兒？

    想不通，張小強就不再想了，既來之，則安之，兩個基地都有自己的戰略安排，張小強不在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動，只要兩大基地相互通氣共同發展，終究有一天他們會練成一線，到時候，整個中國的態勢就不一樣了，說不定，剩下的倖存者會聞風而投，或者與他們達成同盟關係，一起清剿喪屍，最後收復所有失地。

    對此張小強抱有強烈的信心，可他不知道，在他的臥榻之側，還有新紀元這麼一個不知底細的窺探者對他的勢力垂涎欲滴。

    對張小強來說，每一次意外都是一切重新開始的時候，兩個基地失去聯絡沒有讓他焦躁，他懷著第一次出家門的心情重新清理自己的想法，將各種亂七八糟的雜念去除，專心搜索著他收復的第一個外國小農莊。

    農莊靠近海邊，海風帶來的濕氣含有鹽分子，鹽鹼對植物的影響很大，這里還不像內地的村子，全被植被覆蓋，在這里，房子還大致保存完好。

    隨後張小強在裡面找到了一些霉爛的土豆，煤炭一個模樣的麵包，還有被蛀蟲吃光的麵粉袋子，至于什麼肉類，乾果，都成了不明碳水化合物。

    除了沒有糧食之外，這里的被服也全部發霉，別說穿上身，就算聞著都夠嗆，還有各種張小強能用的上的工具也大多成了鐵渣子，最後，張小強哀聲長歎，外國人民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

    轉身向屋外走去，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起了以前的新聞聯播，前十分鐘，國家領導人很忙，中間十分鐘，全國人民很幸福，後十分鐘，全世界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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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 海參崴

    一無所獲的張小強沒有頹廢，找到了小農莊最乾燥的一間房子，將人家的房樑拆了下來劈成木柴，點上了一大堆篝火，隨著這片寂靜的農莊一起被黑夜籠罩。

    一夜無夢，張小強被清晨的寒氣凍醒，在他腳邊，篝火已經燃盡，就連灰燼都有些結塊，顯然是清晨的霧水澆濕的。

    起身之後，張小強伸展了一個懶腰，隨即無數光焰從他身前的窗口射入，將他罩在這片溫暖的陽光之中，享受陽光的張小強微微眯眼，望著遠處金波蕩漾的海面，隨後他就被遠處的海岸吸引了……。

    張小強過夜的這個小農莊是一個人煙罕至的小地方，物資沒有，喪屍有限，在這個農莊隔海相望處，一片綿延的海港之後，是無數高樓，雖然達不到省級城市的標準，在這個到處都是森林的地方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突然想到什麼，張小強轉身衝出去，在一間呈人字形屋頂的大木屋里穿梭者，最後他停在了一張玻璃畫框面前，畫框里是一幅羊皮地圖，年代很有些老舊，在玻璃畫框里，保存還算完好。

    張小強摘下畫框，打碎玻璃，扯出了地圖，轉身跑到了海邊，張小強將地圖在沙灘上鋪開，隨即和海峽對面的陸地對比，最終張小強知道對面是哪兒了。

    雖然地圖上沒有用中文標明，張小強卻從地圖上的海灣看出，對面就是俄羅斯海軍在遠東的基地海參崴，或者說符拉迪沃斯托克，是俄國人在中國的土地上強取豪奪的戰利品。

    看到遠方那座被俄國人奪走百年的土地，張小強心情激蕩，他沒有想到要去將它收復，他唯一想到的是，在那邊他至少可以找到能用的物資。

    張小強不知道海岸線有多長，不知道沿途是否能找到物資與交通工具，特別是後一種，張小強根本就不做指望，還不如到對面去搜索一下，若是找到海邊的摩托艇倉庫，說不得交通工具就有了。

    海參崴離這邊的海岸至少在十幾公里，張小強沒想要游過去，他回到了昨天殺喪屍的地方，將那艘埋在沙子里的小漁船推進了大海，找到兩支船槳，慢慢地向對岸划過去。

    張小強第一次在海面上划船，心里不緊張那是假的，他的水性只限于狗刨，長江邊長大的孩子不一定能有橫渡長江的本事，何況海峽的寬度不知道能填幾條長江。

    海面看似平靜，其實波浪不小，張小強划著雙槳，盡力將小船送出更遠，同時也在糾結，深怕遇上深海變異獸什麼的，要是那樣，十個他照樣玩完。

    張小強擔心的一切並沒有發生，在兩個小時之後，他安然無恙的到了對面，海參崴是個半島，有一個狹長的天然港，靠近張小強這邊的則有三個大一些的防波碼頭，剩下的都是一些小碼頭，張小強的小漁船不用停靠在碼頭上，直直地朝防波堤沖去……。

    隨著船身震動，張小強跳上了防波堤，任由小漁船撞成碎片，跳上防波堤的張小強感受到腳下的地面，心里稍微踏實一些，隨後抽出了NP22小心的向前搜索。

    海參崴是個巨大的港口城市，建築區域非常廣闊，人口相比內陸地區則要少的多，至少在張小強看起來，街道寬闊無比，樓房稀稀落落，放眼望去，稀稀落落的樓房無邊無際。

    張小強不是第一次進入城市，卻是第一次單身進入城市，他收復的城市都是喪屍被清理乾淨後才進入的，所以，對自己一向很有信心的張小強也有些忐忑。

    他不怕喪屍，他怕的是死掉的喪屍，喪屍死的時候會形成富足的營養物質供養其他喪屍繼續進化，兩次大戰，他的隊伍都是一邊殺喪屍，一邊清理屍體，唯恐這些屍體落到了其他喪屍嘴里，催生出一群2型喪屍出來。

    海參崴的喪屍不在少數，街道上銹成鐵殼的車輛也不少，張小強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怕腳底踩到鐵銹的沙沙聲會驚動喪屍，這一次，張小強感覺異常憋屈，他都恨不得自己背著火焰噴射器前進。

    “當…乓…。”

    前面傳來異響，像是玻璃破碎的聲響，並不密集的喪屍一起轉身向那邊湧過去，張小強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抬腳進入路邊的一家商店。

    這是一家麵包店，店內有幾張餐桌，店面不大，佈置的卻很精緻，張小強順著過道一直向里走，撩起一塊遮簾，他看到裏面緊緊鎖住的鐵門，看到鐵門，張小強揚了揚眉毛，這裡還有鐵門，說明裏面是有東西的，而他最需要的是食物。

    輕而易舉的破開了鐵鎖，張小強走進鐵門之內，門內很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微弱的光線從外面探進來，將張小強的影子隱約展現，下一刻，瑩瑩的光澤從張小強的指尖散發出來，將整個屋子照亮。

    張小強手中捏著一顆珍珠大小的夜明珠，這珠子是張小強幹掉寄生怪的戰利品，這種晶核能在夜里發出璀璨的光芒，將方圓十米之內照亮，比得上一百瓦的大燈泡，張小強自然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捏著夜明珠，張小強打量著屋子內部，隨即他皺起了眉頭，這間屋子實在太乾淨，幾乎什麼東西都沒有，一排排貨架空蕩蕩的，就連地面都沒有多少灰塵，倒是屋角處，有東西堆叠的痕跡，現在這些東西都消失一空。

    轉了兩圈，張小強想要出去，眼睛掃到了一扇很隱蔽的小門，拉開小門，張小強進到一條狹窄的甬道，甬道不長，兩邊都是高大的圍牆，抬眼能看到天空，走到盡頭，張小強又進到一間小房子，這件小房子四面窗戶都被人封死，除此之外，所有的縫隙全都貼上了膠布。

    窗戶上的異常沒有引起張小強的注意，他在乎的是房屋中間的一個大坑，在大坑下面，有個下水道，看到下水道，張小強知道那些東西為什麼會不見了，有人通過下水道搬走了這裡所有的物資。

    “撲通……。”

    張小強整個身子都被水淹沒，手中的夜明珠在水中散發著昏暗的光芒，將下水道裡面的一切照的模模糊糊，一時間張小強有些不知進退，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沒有想到下水道里全都是水，下來之後就上不去了。

    隨即他浮出水面，望著大坑上方的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沉了下去，這一次張小強順著通道一直向前，通道完全被水淹沒，在夜明珠的光澤下，水中漂浮著各種雜物與垃圾，不時還能看到印著俄文的包裝袋子從眼前飄過。

    張小強感覺到呼吸漸漸不能支持，前方的通道還是遙遙無期，不由的焦急起來，想要轉身，卻發現他已經在水下行進了五分鐘，若是現在回去，絕對支撐不到他找到通氣孔，想到這裡，張小強咬牙，繼續向前。

    還好天無絕人之路，張小強在前方摸到了一排金屬懸梯，金屬梯子上的鋼架腐蝕的只剩下內芯，張小強抓著鋼架猛地向上升浮。

    “嘩啦……。”

    終於破開水面的張小強沒管他身處何方，只是一個勁兒的大口呼吸，夜明珠還在水中，照不到上方，呼吸良久，張小強覺得自己補充了自己欠缺的空氣之後，舉起夜明珠，發現他身處一個向上的直道中，一排累累銹斑的扶手懸梯一直通向無盡的黑暗。

    “唰……。”

    張小強將夜明珠含在嘴裡，猛地躍出水面抓住他頭頂上的金屬扶手，雙手噔噔噔便攀爬到了最上面，最上方是一個厚重的下水蓋，下水蓋用聚酯材料製成，沒有受到雨水的腐蝕，張小強用腦袋試著頂了一下，下水蓋猛地撬開一條裂縫，無數雙黑瘦的腳底板呈現在他眼前，接著，一隻黑瘦的喪屍猛地倒在他的眼前，顯然是剛才站在下水蓋上的喪屍被他頂起的下水蓋所掀翻。

    看到那些喪屍，張小強直接縮頭放手，任由自己墜落水中，上面不是一個好地方，差不多等於喪屍窩，張小強不想自找麻煩。

    “撲通……。”

    他又重新落到水中，在水中他用夜明珠四下照射，最終發現，他身處的地方是個丁字路口，除了身後的通道，還有另外兩條通道，讓他糾結起來，到底選擇哪一條？

    沒有下水道地圖，張小強也不知道前面通向哪兒？有心返回，眼角卻掃到了水底插在一堆垃圾中的槍柄，潛下水底，張小強抽出了槍支，發現槍支的腐蝕同樣嚴重，只有玻璃纖維增強的聚烯胺槍身與槍柄絲毫無損，至於彈夾扳機都差不多變成鐵砂了。

    扔掉步槍，張小強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槍，想起手槍的每一個零件都被防銹膠保養過，就連每一顆子彈都是如此，才放下心來，既然有了步槍指引，張小強便順著槍支所指的方向潛行。

    一路上張小強又繞過不少下水道的通氣孔，同時也看到了不少水中白骨，一些白骨都是顱骨中槍，是以前被打死的喪屍，也能看到不少軍裝布條，還有軍隊的臂章在垃圾中漂浮，對此，張小強並不感到噁心或者恐懼，只是順著這些東西慢慢地向前摸索。

    隨著張小強游走了兩個多小時，他感到有些餓的不行，便找到一個通氣孔觀察，發現他正處在十字路口，就在他側前方有個展示著各種酒瓶的櫥窗，看到酒瓶，張小強感覺到自己渾身冰涼，全身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迫切需要一口酒來暖暖身子。

    想到就做，張小強不管他是不是殺掉了喪屍會引起喪屍群的進化，掀開下水道蓋子跳了出去，下水道蓋子被張小強的巨力掀翻，在半空翻轉著重重地摔到地上發出悶響，讓周圍的喪屍都被吸引過來，順著張小強滴下的水滴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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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 罐頭海

    離這裡一公里左右，有一片園林建築，園林用灌木與外界隔開，原本修剪整齊的長青灌木叢已經長到兩米多高，長久無人修建，齊稱的梢頭如爆開的禮花，盛開巨大的冠子垂下無數枝條將兩邊的道路遮蔽。

    這些灌木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天然屏障，將喪屍擋在了外面，除了這些灌木，各種蔓藤和其他植被更是瘋長，將以前的圍牆和大門全部封死，讓方圓數千米的園林看上去就像原始森林，末世前的道路，路燈，還有花棚，石椅全被植被掩蓋，只有在中心處的一棟七層樓高的樓房還露出上半部分。

    樓房大半被各種蔓藤包住，只有最高的三層還露出有些黯淡的外層瓷磚，在陽光下閃著微微光澤，樓層頂上也有植被攀爬，攀爬的植被中間，一排排太陽能電池板纖塵不染，反射著陽光，發出刺眼的光澤。

    在刺眼的光芒中現出幾個黑點，卻是幾個穿著破爛的男人，這些男人都是滿臉大鬍子，頭髮蓬亂的如同乞丐，瞳孔的顏色各有不同，有棕色，藍色，還有綠色，鬚髮的顏色也多偏向黃色。

    其中一人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搖頭對身邊的人用俄語說道：

    “是個韃靼人，餓瘋了，想要搶劫超市……。”

    在他身邊的幾人手中的望遠鏡並沒有放下，只是看著數十上百的喪屍湧進超市，半晌之後，他們也放下望遠鏡一起搖頭。

    這時有人說出了不同的意見：

    “他不是韃靼人，他是中國人，他身上的軍裝是中國軍人的……。”

    中國人的臉在外國人眼中都是差不多的，同樣，外國人在中國人眼中也是如此，這些男人全都清一色的大鬍子，一時間也分不清誰是誰。

    一個大鬍子說出這話，其他的大鬍子都看著他，隨即其他大鬍子都想起來，張小強還戴著他的頭盔，穿著作戰服，還有他的軍鞋與武裝帶，頓時面色古怪。

    “難道中國人準備收回這裡嗎？是不是太瘋狂了？他們准備怎麼解決這些惡魔？”

    惡魔就是這些人對喪屍的稱呼，說出這話的人遭到其他人鄙視，一個大鬍子喊道：

    “中國人是世界上除印度之外最多的人口，這個世界有兩個國家不可能被收復，一個是印度，再一個就是中國，我懷疑，他是被中國的惡魔追趕過來的逃兵，現在應該被那些惡魔吃掉了，我們也不用再去操心一個死人，還是繼續警戒吧……。”

    這個大鬍子年紀稍微大一些，身上的服飾也稍微整齊一些，雖然與其他人同樣面黃肌瘦，卻自有威嚴，讓其他人點頭，紛紛散開，占據樓頂的四個角，繼續觀察著有沒有喪屍可能鑽進植被，進入園林。

    “嗖……。”

    旋轉的鼠王刃飛回到張小強的手中，張小強望著堆積成山的喪屍皺起了眉頭，隨後打量他身處的位置，發現他不是到了酒館，而是一個巨大的超市，在超市寬大的大堂裏，堆積著兩堆屍堆，一是外面的喪屍，一是超市里面的，其中普通喪屍與進化喪屍各半。

    讓他皺眉的不是喪屍屍體的處置，而是進化喪屍的比例，在最開始的幾個月，進化喪屍一直維持在百分五的比例，隨著時間的推移，進化喪屍的比例達到了百分之十到二十左右，這是在內陸，沒想到海邊上的喪屍進化比例居然在百分之四十到五十，這可比在內陸提高了一倍。

    到底是什麼原因，張小強暫時想不通，他只知道，這與喪屍在海邊是有關係的，昨天他殺掉的十多隻喪屍也是如此，只是當時張小強急於搜索物資，被他遺忘。

    看到這些喪屍的屍體，張小強暫時將心中的擔心按下，尋找可以吃的東西，超市的東西很齊，大排大排的冷凍櫃裏大多是切的長長短短的肉類，不過這些肉類全部腐爛，或者被喪屍吃掉，或者成為蛆蛹的溫床，還沒走進便聞到一股淡淡的惡臭。

    除此之外，多是各種乳制品，鮮奶，酸奶，還有奶酪等，這些東西早已經在時間摧折下，要嘛成為石頭一樣的東西，要嘛變成粉狀的不明物體，至於新鮮蔬菜更不消說。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腌製的熏製的肉類也嚴重變質，根本不能再吃，張小強沒有注意這些東西，將目光對准零食。

    超市裏最多的除了各種肉類，奶制品，風乾成渣的麵包，還有無數酒水，酒水的檔次有高有低，高檔的用不同的包裝，裝在大炮裏的，槍支裏面的，炮彈裏面的，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精緻工藝品包裝，標價在幾萬到幾千不等，其他的是一些沒有包裝的伏特加，這些瓶裝散酒數量最多，種類也全，標價在一千到一百不等，數量很大，一件件的白酒在展示台的後面一直碼放到了天花板。

    酒水什麼的張小強不感冒，他走在超市的過道中，身邊是兩米多高的貨架，各種不知道是什麼的瓶瓶罐罐整齊的碼放著，張小強沒有動這些東西，他看不懂上面印刷的文字，天知道裏面是蜂蜜還是洗髮水？

    他的目標只有一種，袋裝食品和罐頭食品，其他的無視，過道很長，至少有一百五十米，這樣的過道在這個超市裏有三條，三條主幹道之間是數十條橫道，每條橫道也有三五十米，粗略估算，這裡至少有幾萬平方米。

    張小強被眼花缭亂的商品給晃花了眼，心中閃過強烈的貪念，將這些東西全部裝起來帶走，可惜他沒有哆啦A夢的肚皮包，也沒有仙人的乾坤袋，只能看看作罷。

    突然，前方傳來金屬罐子滾動的聲響，張小強加急腳步，走過去就看到一片罐頭海洋，這些罐頭原本是整齊的堆砌在一起，被路過的喪屍撞翻，滾得到處都是，在罐頭中間，還有幾隻喪屍在行走。

    張小強沒有去管喪屍，衝過去撿起一罐罐頭，看到上面的標簽，張小強頓時傻了，上面的標簽有兩種，正面貼的是俄文，背面是張小強再熟悉不過的中文，宮保雞丁……。

    “咣當……。”

    聞到人味兒的喪屍踢著罐頭向張小強湧過來，其中一隻一腳踩到罐頭上，猛地騰空重重地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喪屍向他撲過來，張小強置之不理，只是順著罐頭依次看過去，全都有各種中文標簽“宮保雞丁”、“蠔油牛肉”、“魷魚卷”、“咕老肉”、“鳳尾蝦”，就連糖醋排骨都有，讓張小強的口水嘩啦一片。

    一陣風響，喪屍猛撲張小強，張小強望著地上的罐頭向後退了一步，讓過喪屍，順手從身側的貨架上拿了一只平底鍋，重重地敲在喪屍的背上，巨大的力道將喪屍敲趴下，喪屍還在地上掙扎，第二隻又撲了上來。

    “當……當……。”

    連著兩聲脆響，第一下將喪屍的爪子敲開，第二下再次敲在喪屍的後腦上，平地鍋不可能給喪屍開瓢，喪屍重重地倒在第一隻喪屍上面，剩下的喪屍依次向張小強撲過來，都被張小強三兩下敲趴下，不管是進化喪屍還是普通喪屍都是如此，接著，張小強衝到罐頭海中，狠狠地踢在那隻滑倒喪屍的肚子上面。

    喪屍的身子陡然飛起，撞滾了十多只罐頭，重重地摔在滾成一團的其他喪屍身上，下一刻，巨大的貨架被張小強拉倒，無數平底鍋與廚具與貨架一起砸到喪屍身上，將這七八隻喪屍壓住，接著張小強猛地跳起，狠狠地撲進罐頭的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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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 大鬍子們

    張小強滿足的躺在罐頭的海洋中，在他身側是一打罐頭盒子，吃到了久違的中國菜，張小強感到全身暖洋洋的，一動也不想動，半晌之後，他才艱難的從無數罐頭中間爬了起來，繼續在超市中間晃蕩起來，隨後他驚奇的發現，這裡近半的商品都是從中國來的，大到戶外帳篷、旅行箱、自行車、床墊、被褥，小到衣服、鞋襪、毛巾、打火機、手錶、指甲刀，都有中國制造的標簽。

    看到這里，張小強不由的搖頭，在國內，中國人喜歡用洋貨，到了外國，人家又喜歡用中國貨，難道這就是牆內開花牆外香？

    走了沒多久，張小強到了戶外用品區，在這裡各種戶外用品應有盡有，從風衣，羽絨衣，背包，腰包，攀岩繩，背包配件，帳篷，睡袋，防潮墊，充氣地墊，野餐用品，水壺，淨水器，燈具照明，望遠鏡等等，將張小強看的眼花缭亂。

    二話不說，他解開了皮帶，脫下了身上的軍裝和裏面的皮甲，將最裏面濕漉漉的內衣換成了現成的優質內衣，隨後他開始為自己選擇裝備。

    最外面套上了一件軍裝樣式的修閒皮夾克，試著活動了一下，沒有累贅感，讓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穿上這東西，就不怕外面的寒風了。

    隨後他給自己找了一個大容量背包，裝上了新襪子，防潮鞋墊，指北針，掌上電子地圖，還有便攜式野營燈，強光手電，道具，睡袋，引火用品等等。

    張小強不知道這些東西的質量好壞，他只認准一點，只拿標價最高的東西，其他的，哪怕外形再好看都一律無視，只選貴的，不選對的。

    一圈兒下來，張小強的背包只裝上了三分之一，接著張小強開始裝食物，罐頭零散裝了二十只，他就不再裝了，到了零食區裝各種肉乾魚鬆，還有乾貨，等到包包全部裝滿，張小強背著五十多斤的背包向樓上攀爬。

    超市只有一層，巨大的天花板上是鋼架組成的菱形結構，在最邊上，有條維修梯一直通向上面，張小強的目的，就是上到房頂給自己找個目標。

    原本張小強打算先找地方先弄點吃的，然後收集一些物資，弄條摩托艇衝鋒舟什麼的出海，沿海飄到中國，就目前看來，他首先保證自己不會迷路，才能想到其他。

    等到張小強爬到了寬闊的屋頂，視線頓時開朗，下一秒他被遠處樓房上的太陽電池板給晃到了眼睛，接著他看到幾個衣衫落魄的大鬍子。

    為了防止自己被晃花眼產生幻覺，張小強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從背包邊上的小掛包里取出太陽眼鏡戴上，這次他看了一個仔細，離他一千多米遠的地方，有一片原始森林一般的植物園，在叢林中間，有被植被籠罩的各色建築，在最中心的主樓上，幾個大個子外國人正用望遠鏡望著他，全都是一個動作，張著大嘴巴傻愣愣地望著這邊……。

    “就是那個中國小子，他的命真大，現在他的腳下應該擠滿了惡魔了吧？”

    “你們看啊，他換了衣物，多好的皮衣啊，要是穿在我身上一定很暖和，還有他背上的大包，我敢打賭，裏面全是最貴的伏特加，全都是……。”

    “我說，他能逃出來應該不簡單，在幾百惡魔中間填飽自己，又弄了這麼多的物資，是條好漢，要不讓他加入我們吧，平時就讓他出去尋找物資，讓卡琳娜那個娘們將他迷住……”

    三個大鬍子七嘴八舌的說出自己的意見，年紀最大的那個大鬍子放下望遠鏡，扭頭對他們說道：

    “他要逃走很容易，那小子帶了繩子，很容易下到地面，縮回他出來的下水道，你們說，怎麼讓他過來，怎麼讓他相信我們？”

    大鬍子讓其他人都無言了，在這座城市，如他們這樣的倖存者數量不少，他們用各種辦法，頑固的活在這個城市中，就像一群老鼠，天天過著東躲西藏的生活，在這裡，沒有民族，沒有國家，沒有性別，有的只有赤裸裸的利益，你有用，你能搞到物資，你就受到歡迎，若是沒用，抱歉，一粒麵包渣都不能給你。

    “要不我去將卡琳娜拉上來，讓她脫光衣服誘惑他……。”

    最年輕的那個大鬍子嚷嚷道，接著被人一巴掌拍到了後腦勺上，身邊一個大鬍子喊道：

    “有本事的人還怕幹不到娘們嗎？只有你這種沒用的膽小鬼才天天想著那些事兒……。”

    幾個人爭執起來，倒是最年長的大鬍子放下望遠鏡沖張小強揮舞雙手，臉上露出微笑，同時低聲說道：

    “別吵了，你們誰會中文？”

    幾個大鬍子在房頂上上演著鬧劇，遠方房頂上的張小強疑惑的抓著頭盔，這才想起他一直沒取下過，難怪覺得潛水的時候不對勁兒，趕緊取下，讓濕潤的黑髮暴露在陽光之中。

    接著張小強放下背包，懶洋洋地躺在微熱的房頂上享受陽光，讓遠處的幾個大鬍子傻眼了，乾躺著不過瘾，又從背包裏取出一瓶香檳酒掰斷瓶口，頓時一股氣泡沖天而起，張小強慢慢地品著這種微甜的氣泡酒，只覺得比汽水有些酒味兒。

    此刻張小強不著急，反正他身處陌生的城市，就算在這裡過夜也沒什麼，他在猜測那些大鬍子的意圖，對於陌生人，張小強不害怕，不過，若那些人不是中國人，張小強也不想與他們接觸，先不說能不能溝通，他也不想因為哪兒不順眼而殺人。

    張小強兩年的末世生涯，讓他對殺人已經感到疲倦，所謂的正義什麼的，只不過是他對末世前的一種追憶，或者懷念以前的秩序生活，等到他為幾十萬倖存者開拓生存空間，擔負起數座城市發展的責任後，他也看明白了，在末世，只要他夠強，他就是法，他就是天，他的話就是一切道德的基準。

    想明白之後，張小強除了刻意冒犯他，或者他身邊人，一般不會再親手殺人，就連那些吃人的人被抓到，也是一種習慣，讓下面的部隊處死，他甚至連喪屍都懶得喂。

    所以，張小強不想再殺人，也不想接觸這些外國人，對於他來說，回到中國，回到溫泉基地，重新擔負起自己的責任，最終將兩邊基業合圍一片，才是他要做的。

    想明白的張小強不去管那些人想什麼，只是享受著上午溫暖的陽光，品著比汽水好喝一點點，標誌著PREMIERCRU的香檳酒，回想著它的標價，回想著那串數字到底有幾個零。

    “他在幹什麼？他拿的是伏特加嗎？我要發瘋了，我嫉妒的發瘋，我有多少年沒有聞到酒味兒，不行了，不行了，你們快拉住我，快用繩子捆住我，抽打我的臉吧，讓我清醒吧，不然我會……哎呀！！！”

    最年長的大鬍子用拳頭狠狠地砸在這個叫囂的傢伙頭上，讓他呼痛止住了唠叨，隨後有些頭疼的捏著眉心，無奈的說道：“古斯拉夫，我記得幾年前的冬天，你喝醉了趴在雪地上睡覺，要不是你弟弟晚上喝完酒回家認出你，你現在已經死了，當初你就發過誓，這輩子不再喝酒，現在你又發什麼神經？”

    抱著腦袋嚎叫的古斯拉夫抬頭望望打他的大鬍子，抱著腦袋蹲下，支支唔唔的說道：

    “我以前是不喝酒，那是我不想死，現在我想喝酒，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活著，天天吃發霉的麵包，喝冰涼的冷水，我都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有必要過下去嗎？

    安格爾，你是我們的頭，帶我們活到了今天，我感激你，可我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我們還要過多久，沒有烤肉，沒有蔬菜，沒有調味料，沒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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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 對面的男人看過來

    古斯拉夫的話讓剩下的幾個人沉默了，倒是那個最年輕的大鬍子還在蠱惑:

    “還是讓卡琳娜上來吧，讓她光著屁股走上一圈兒，說不定那個小個子就會過來，就算他不加入我們，只要給我們點物資，我就讓卡琳娜陪他，要是他給我所有的物資，我就讓卡琳娜跟他走……。”

    “住口，保爾，那是你的親姐姐，你有必要這麼做嗎？”

    另外一個大鬍子終於忍不住了，大聲訓斥，叫做保爾的大鬍子一臉冷笑，讓那個訓斥他的傢伙不由地望向另外兩個同伴，哪知他們都在沉默，不願意接這個話題。

    “柯察金，不懂的就不要說，你打的什麼主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看上那個騷貨了？我告訴你，卡琳娜是我的財產，這裡的人都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們不會阻止我，我想送給誰就送給誰，我不給你，你就只能望著流口水，你知道嗎？

    保爾的話讓柯察金胸口急速起伏，扭頭看向他們的頭安格爾，他加入這個組織是因為安格爾屬於那種還有人性的首領，對下面的人很不錯，現在，他想要一個解釋，安格爾猶豫了一下，拉過柯察金耳語道：

    “保爾還有兩個弟弟，他們投靠我們之前，帶著他的姐姐和弟弟，被惡魔堵住，他將卡琳娜送上路邊二樓，等卡琳娜拉他們上去，卡琳娜要了他們攜帶的物資，沒有管他們死活，提著物資躲到房子裏，保爾的弟弟被惡魔吃掉……”

    聽到這話，柯察金打了一個寒顫，想起那個天天被保爾虐待的漂亮女人，所有的同情和淫念都消散一空，剩下的只是恐懼，這樣一個女人，就算長得再漂亮，也不會讓他硬起來。

    柯察金無語的走到一邊不說話，保爾輕蔑的一笑，扭頭望著安格爾，安格爾看著那個喝完酒，又開始吃罐頭的亞洲人，知道人家根本不可能過來，屋頂有四個點，那個人可以從四面走，他們卻不能請求人家給他們一袋鹽。

    “你去吧，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能讓他過來，和我們交換物資，以後晚餐多給你一個土豆……。”

    多個一個土豆就是重賞，在這裡，土豆是他們主要的作物，耕種的面積不大，也不敢擴大，高階惡魔經常無聲的從周圍走過，一旦驚動它們，將是所有人的噩夢，不知道多少小勢力因為不小心，被這些高階惡魔吃掉。

    所以他們除了以前囤積的發霉麵包，就只剩下土豆，用太陽能煮熟乾吃，種的土豆不多，收獲的自然也不會多，勉強讓所有人餓不死外，基本沒有什麼剩餘，每餐多一個，一年就是三百多個，這可是一大筆財富，能吃到肚子裏的財富。

    俄羅斯人喜歡吃土豆，保爾也不例外，興高采烈的下去，不多時就拉出來一個身材高挑的金髮女人，女人身段看似不錯，只是臉頰削瘦，雙眼碧藍，黯淡無光，站在眾人面前沉默不語，這樣一個心如毒蠍的女人不會讓他人同情，女人能活到現在，是保爾不想殺掉他最後一個親人。

    不用望遠鏡，張小強也能看到對面多出一個金髮女人，此刻他已經吃掉了他的午餐，要不是他實在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早就走掉了，中午的陽光溫度逐漸升高，對常人的溫度稍微有些炙熱，曬到張小強身上卻異常舒服，讓他暖洋洋的不想動彈。

    整個人斜躺在屋頂上，全身攤開，一隻手撐著右臉，懶洋洋的望著對面的幾人，突然，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左手在身側摸索，等到他摸到望遠鏡，立刻舉到眼前，只見望遠鏡將原本就顯得比較近的視距再次拉近，就如在眼皮下面。

    一個瘦弱的金髮女子全身赤裸，向他招手，望著女人全身上下的肌膚，張小強鄙視的癟嘴，這樣的貨色就想誘惑哥？

    看了一小會兒，又見女人伸腰劈腿，看的越發沒趣兒，張小強放下望遠鏡仰面朝天的躺下，幸福的沉浸在陽光下，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慢慢地熟睡了過去……。

    “你這個臭婊子，讓妳誘惑他，妳倒好，哭喪著臉給誰看？今天的食物沒有了……。”

    保爾大聲責罵著這個女人，他的親姐姐，他知道所有的打罵侮辱都沒用，最有用的是不給她食物，讓她挨餓，果然，卡琳娜跪在他的腳邊哀求，保爾無動于衷，無奈的看著安格爾，安格爾搖頭說道：

    “算了，人家能安然的在那裡睡覺，說明他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也許他是進化人類，不是我們招惹的起的，既然人家不願意理我們就算了，我們好好商量一下，怎麼利用這個機會，將超市周圍的店鋪搜索一下……。”

    安格爾身為頭目，看的更遠，在他看來，那個超市無疑被數百喪屍占據，徹底不做指望，但是超市周邊的喪屍卻為之一空，是一個機會，在這些喪屍沒有出來之前的空擋裏，可以搜索一下，說不定還有些收獲。

    安格爾一副淡然篤定的樣子讓其他人重新拾起了信心，在末世，他們想要活下去，就得抓緊每一分機會，不管那個機會蘊藏著多大的風險。

    保爾心有不甘，他看到張小強舉起了望遠鏡，認為女人還是對他有吸引力的，只是這個女人不賣力，不由得踢打起來，卡琳娜抱著自己的腦袋任由保爾踢打，保爾一邊踢打一邊罵：

    “妳這個賤貨，妳這坨狗屎，妳這個黑心的娼婦，不能讓那個中國人過來，我不止今天不給妳吃，明天，後天都不給妳吃……。”

    突然，抱著頭的女人猛地抱住了保爾的大腿，在保爾的拳頭砸下來之前，用尖銳的嗓子喊道：“我會中國話，大學時和中國留學生學的……。”

    睡了一個小時，張小強悠然醒來，好久沒有這麼舒舒服服的睡過，讓他全身無一不舒適，躺在房頂上伸出一個大懶腰，他起身坐起，背起背包準備出發，眼睛下意識的掃過對面，卻見對面幾個人排成一排，舉著顏色發灰的白床單。

    疑惑的望著床單上面的抽象畫，張小強被搞糊塗了，他們是在給自己告別嗎？不用搞得這麼正式吧？突然，對面舉著床單的女人身形不穩，晃動一下，讓一塊褶皺抖開，張小強的眼睛有些抽筋，不知道用什麼顏料塗抹的抽象畫轉化成了一個字，正是中文的好字。

    頓時他明白那床單上面畫著什麼，就兩個字，你好，難得他們將中文畫成了抽象畫，讓他這個只懂中文的傢伙認半天認不出來。

    “他會過來嗎？我們畫的中文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那個小個子一副見到鬼的樣子？”

    “是不是我們畫的是罵人的話？有些中國人喜歡開玩笑，他們往往告訴外國人的問候話都是罵人的話，動不動就問人家吃了沒有……。”

    “閉嘴，你們這些蠢貨，將條幅拉高一些，面帶微笑，他停下來了，卡琳娜，要是妳真的讓他過來，我保證，我每天吃剩的土豆皮都是妳的……。”

    “都別說了，我們要表達出我們的誠懇，微笑，全都微笑……。”

    最後由安格爾露出兩排黃牙做了總結，然後四個男人一個女人都露出兩排牙齒，忍著腮幫子疼，做最友善的姿態。

    “搞什麼名堂？”

    張小強摳了摳鼻子，望遠鏡將那些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看到那些人硬生生的憋出微笑，想了一下，決定還是過去看看，有人懂中文，至少能告訴他，怎麼找到摩托艇什麼的。

    想到就做，他在那些人的慘叫聲中轉身進入他出來的地方，當他走進超市，就聞到屍臭味道，不由轉身走向衣帽貨台，在那裡找出一條密封包裝的花色羊絨圍巾，包住自己的嘴巴，又找了一個大背包，裝了一些罐頭與食物，還有食鹽等調味品，上門拜訪，怎麼也不能空著手，在人家的地方，總是要講點禮貌。

    張小強如此想著，順便將背包背上，這時他身上的背包差不多有上百斤，他又順手拎了兩只裝著高檔酒水的禮品皮箱。

    繞過前面的屍堆，張小強突然轉身，看到堆積在一起的中低檔伏特加，雙眉一挑，聽說高度酒能燃燒，這裡的白酒數量不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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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 接觸

    “完了，完了，他喝了一瓶酒就醉了，房頂下面是喪屍，這麼半天還不出來，一定是被吃掉了，全完了……。”

    古斯拉夫首先叫起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用自己藏起來的黃金換到一瓶伏特加，用酒精來麻醉自己，讓自己獲得暫時的解脫，有可能，毒品他也不會拒絕，只要不讓這絕望時時刻刻纏著他，對於張小強的死活他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張小強能給他搞到酒。

    安格爾默然無言，讓保爾將他的姐姐趕下去，雖然他心中渴盼奇跡，卻不相信奇跡，張小強向下面走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下面的喪屍全被張小強殺掉，還有一個可能是張小強真的傻了，雖然第一個可能性最大，但他不相信有人能單身一人，不用槍支殺掉兩百多隻喪屍，所以，最荒謬的理由反倒讓他更加相信，張小強是真的喝醉了。

    這時送飯的女人上來了，每個人兩片乾癟的發霉麵包，一杯微微有點鹹味兒的野菜湯，麵包裝在一只乾淨白潔的磁盤中，每一片麵包都大小一樣，甚至連麵包渣的多少都是一樣，送餐的女人分配的非常平均，平均到想要區分麵包的大小只能用天平。

    眾人的吃法都是相同的，將麵包掰碎，扔到杯子裏，搖晃著杯子，等到麵包泡軟，他們將所有的湯汁一口喝下，喝完之後，用手指將杯子裏的食物殘渣勾進嘴裏，今天的第一頓飯就算被他們吃到了肚子裏。

    “麵包要沒了，麵粉也快了……。”

    安格爾將杯子放在腳邊，靠坐在太陽能電池板支架上，似在自言自語，聲音恰好讓在場的眾人都聽到。

    另外三人都低下了頭，發霉的麵包很難吃，霉變麵粉煮成的麵糊湯更難吃，他們卻沒有什麼不滿的，除了他們幾個男人，還有六個女人，四個孩子，而女人們還有三個又懷上了，有了這些東西，至少能讓他們活下來，萬一這些東西都沒了，僅靠土豆，他們撐不了多久。

    “要不，要不我將卡琳娜趕出去，這樣我們就能減少一個吃飯的，我投靠你們，帶來的物資早就用完了吧？我知道……。”

    保爾首先說出主意，其他幾人默然，安格爾猶豫了半晌，最終搖頭，說道：

    “大家走到一起不容易，活到現在也不容易，我們還有孩子，還有希望，只要我們能活下去，他們就能活下去，我決定，明天開始，我們將土豆播種的面積增加三倍，不需要去管它們，只要種下就行，等到了收獲的時候，總能長出一些吧？”

    安格爾的提議同樣讓其他人默然，他們的土豆，種到地底爭不過那些瘋長的變異植物，往往還沒有到收獲的時候，土豆就會被變異植物絞殺，他們必須每天清理土豆田裏的變異植物，若是種下不管，活下來的幾率也許不到十分之一。

    “也許，也許那個中國小子會將所有的惡魔殺掉，這樣我們就有一個超市的物資，裏面的物資夠我們吃到所有小孩長大……。”

    柯察金自語自語的嘀咕著，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是贊同的，以前他們有上百人，步槍什麼的也不少，曾經也殺過不少惡魔，可這又能怎麼樣？那些東西能殺的完嗎？一個人再有力量，就算他是進化人類，在數百喪屍的圍攻下，在那麼小的一個超市中，能活下來嗎？

    眾人都失去觀察周圍的興趣，盤腿坐在地上等著消化，過了幾分鐘，安格爾猛地站起身望著超市，濃濃地黑煙從超市中卷了出來，隨即他大聲喊叫，讓其他幾人都注意到。

    滾滾的濃煙順著超市的氣窗卷到外面，整棟建築到處都是黑煙，看到這些黑煙，他們的心全都提了起來，只有古斯拉夫高聲叫好：

    “燒得好，燒得好，將那些惡魔全部燒死，少了幾百隻惡魔，我們就有更多的空間，更多的物資，更多的希望……。”

    話音未落，在他們的樓房下面，傳來一聲怪異猶如雛雞打鳴的英文：“哈嘍！！！”接著英文又變成中文：“上面的，找個會說普通話的出來……。”

    張小強平靜地站在封死的大樓邊上，喊話同時，打量著身邊不遠處的土豆田，看著梳理整齊的田地，張小強有些感歎，也就是國外，地方大，人口少，要是換做中國，連塊墓地都不好找，還想著在城市中種田？

    很快，從樓房後面衝過來兩個大鬍子，在張小強的戒備中，點頭哈腰地伸手請張小強跟著他們，特別是他們看到張小強腰間的手槍，神情變得更加恭敬。

    張小強看到兩人眼中的惶恐，通過他的超遠視覺，兩人眼中的任何一絲變化都不能瞞過他，暗自點頭，這些外國人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能從數百隻喪屍中殺出來的人，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兩人在前面帶路，張小強手中的東西他們動也不敢動一下，任由張小強背著兩個大背包，提著兩只皮箱，順著牆角走到後面的草叢中，在後面，有個敞開的地窖，順著木梯子下去，又走過一條地道，順著地道走到一個巨大的酒窖，酒窖裏只剩下空蕩蕩的酒瓶子。

    到了酒窖就等於到了這些人真正的藏身之處，在酒窖的中心，有個閃著幽幽光澤的水池子，站在這個酒窖裏，張小強疑惑的打量著四周，酒窖裏的光線不暗，明顯是自然光，讓他好奇，隨後便發現，酒窖的天花板懸吊著數百面不同角度的鏡子，鏡子將通氣孔外面的陽光折射進來，形成反復折射，將酒窖照的如同白晝。

    酒窖的地方夠大，大多數木架已經被燒掉，幾張木桌上擺著一些廚具，酒窖的一角堆著不少奇形怪狀的大土豆，土豆旁邊擺著一排密封的塑料桶，桶子邊上的地面，能看到麵粉灑落的些許痕跡，還有各種曬乾的野菜掛在牆面上的吊線上，看上去安排的還算不錯。

    這裡只是他們的廚房，張小強看到一個灶台樣的東西上架著一口大鐵鍋，一只熱得快加熱器連著長長的電源線放在鐵鍋中，在鐵鍋邊上的白色磁盤中，盛著四個洗的乾乾淨淨的大土豆，一個身材高大，但是體型削瘦的俄羅斯中年婦女帶著謙恭的站在一邊，似乎準備煮土豆。

    張小強沒有多看，跟隨引路人，順著台階上到一樓，又繞過幾條過道，到了二樓的接待室，接待室裡相當的奢華，裝飾風格是18世紀歐洲古典主題，各種傢具，裝飾品還有窗簾以及地毯都透著濃濃地貴族格調。

    張小強走到這間透著淡淡奢華帶著異國情調的接待室，身上頓時有些不自在，他習慣了中國的風格，突然到了陌生的環境，感受著異國的情調，很不習慣，隨後張小強看到之前在樓頂上看到的幾個大鬍子，他們身上還穿著襤褸的衣服，頓時輕鬆了，至少他在穿著上要強過這些主人。

    為首的大鬍子年紀最大，用俄語介紹了自己幾句，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頓的說道：“安……格……爾。”

    “安格爾……。”

    張小強重復了一遍，那個大鬍子男人滿意的笑了一聲，伸手請張小強坐下，舉手間自有一股氣度，張小強也不願弱了自己的名頭，點頭微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征服者……。”

    說完張小強自顧自的坐到那把路易十六時期仿制薛來登式木椅上，手邊的東西自然地放在椅子邊上，抬頭正視這個有些氣度的老男人。

    安格爾沒有介紹其他人，他只是讓張小強看看他們所有的男人，表示一下善意，隨後讓其他人離開，這時，保爾帶著他的姐姐卡琳娜走了進來。

    卡琳娜化過一些淡妝，遮擋了她臉上的淤青，穿著一條紅色的薄紗裙，窈窕的腰肢隨著她優雅的行走，自然的擺動著，看到卡琳娜，張小強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穿上衣服，比不穿衣服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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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 消失的隔閡

    保爾讓卡琳娜站到了張小強身邊，笑了一下，轉身站到了安格爾身後，安格爾先說了一句話，隨即一臉小心的卡琳娜，用比艾麗莎更加難懂的普通話翻譯，張小強連猜帶蒙才搞清楚，原來安格爾對他的到來表示歡迎。

    這時，張小強心裡別提有多古怪了，這些外國人都快要餓死了，還要保持禮節和風度，讓他很有些無語，要是在中國，他早就罵過去了，可這是在外國，不能讓外國人看輕素質，張小強強忍著額頭直冒的青筋顫動，擠出些許微笑。

    想到什麼，他彎腰從背包裏找出幾盒用銀盒裝的雪茄遞給了卡琳娜，隨後指了指安格爾，嘴中說道：“禮物……。”

    有過和艾麗莎說話的經驗，張小強說的很慢，盡量吐字清楚，卡琳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走過去雙手遞給安格爾，安格爾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並不打開，放到一邊的小圓桌上。

    看到人家接過了雪茄，張小強便掏出不知道牌子，只知道價錢的香煙，用純銀打火機點燃，接著他扭頭找了一圈兒，沒有發現煙灰缸，便將身邊的古董花瓶搬過來，當做煙灰缸使用。

    張小強的舉動沒有讓安格爾反感，只是說著他們現在的情況，男人多少，女人多少，孩子多少，孕婦多少，卡琳娜連比帶劃的給張小強翻譯，張小強不做表示，只是傾聽，對他來說，外國人過的再慘，也輪不到他操心。

    就在安格爾的講述中，時間慢慢過去，張小強有些不耐煩了，身邊水杯裏的清水他沒有動，自己在包裏掏出礦泉水喝了起來，看到張小強似乎有些不耐，安格爾停止了說話，起身請張小強跟著他。

    張小強無奈的站起身，為了一點小面子，他今天可真是遭了洋罪，他跟著安格爾走到了另外一間房間，是一個餐廳，一只長條餐桌擺在床邊，周圍的擺設與會客室的格調並無不同，這裡加上安格爾有四個男人，女人只有卡琳娜一個。

    到了這裡，張小強知道要舉行宴會了，或者說，是張小強接風宴，張小強坐在安格爾的下手，其他男人依次入座，隨著安格爾吩咐，幾個女人挺著大肚子端著金黃色器皿進來，張小強看到那些器皿，想起了電影中見到的那些場景。

    器皿一共五個，每個男人都有一個，等到按照順序擺放到個人面前，揭開蓋子，張小強立刻淡定了，他早就猜到了是什麼，土豆。

    張小強的盤子裏與安格爾的一樣，是土豆泥，顏色很不錯，在最上面撒了一層薄薄的食鹽，至於其他幾個人，盤子裏只有一個土豆，個頭也不大，以張小強的記憶，貌似不是他上來時，看到的那四個土豆中的任何一個，顯然，剛才那四個土豆都變成了土豆泥。

    在安格爾殷勤的手勢中，張小強抓起勺子，胡亂在土豆泥上插了一勺子，猶豫一下，就塞到嘴裏，說實話，土豆泥的味道不錯，就是稍微淡了一些，鹽沒放到位，張小強吃起來還算新鮮。

    看到其他人只有土豆沒有食鹽，張小強一拍額頭，他還差點忘了，拉過背包，抓出幾包食鹽扔到了桌子上，接著又抓了幾瓶不知道是什麼的調味料繼續擺到桌子上……。

    在張小強擺出食鹽的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看著桌面上的食鹽，比起食物，他們更缺乏食鹽，哪怕他們住在海邊，他們想要和張小強交換的主要物品也是食鹽，至于交換的東西，只要張小強看上的，他們都願意，黃金，珠寶，古董，或者女人。

    張小強隨意扔出了食鹽之後，又拿出那些調味料，讓在場幾人的喉嚨都發癢了，他們很長時間沒有吃到其他味道了，一個原味土豆對他們來說都是美味，一份撒了鹽的土豆泥，簡直就是人間仙品。

    當張小強拿出了五個罐頭，安格爾都動容了，這些罐頭他認識，美味的中國菜，只要加熱就是美味，難得的是，都是肉罐頭，俄羅斯人喜歡吃肉，他們有多長時間沒有吃過了？

    拿出這些東西，是張小強中國人的傳統思想作怪，中國人講究的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人家將最好的東西拿出來招待他，他也不小氣，不肯多拿，是他還想用其他東西，換取對他有用的情報，關於海參崴的，關於海港的，還有關於海參崴各個倖存者勢力的。

    張小強拿出這些東西算是他吃這頓飯湊份子的，罐頭被他用軍刀鋸開，一人給了一罐子，當身前只剩下最後一罐時，他鋸開後，遞給了站在他身後的卡琳娜。

    卡琳娜手足無措的接過罐頭，臉上卻表現的異常驚慌，眼睛掃過在座的幾個男人，當她看到保爾憤怒的眼神之後，立刻將罐頭放到了桌子上連連後退，在張小強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安格爾對卡琳娜說了幾句，卡琳娜連忙轉身向外跑去。

    卡琳娜出去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停止吃東西，給他們的罐頭也沒有動一下，張小強越來越搞不懂這些俄國人在想什麼？

    還好時間不長，一陣腳步聲，陸續進來幾個女人和孩子，加上卡蓮娜，女人一共有六個，三個比較年輕的孕婦，三個中年俄羅斯女人，說是中年，其實只是剛過三十，只是在末世裡，女人老的快，三十過了，看起來就像是四十多。

    孩子一共有四個，一男一女四五歲的樣子，還有兩個女孩兒，兩歲大的樣子，俄羅斯的孩子要比中國的孩子顯得大，按照這樣算，也就一歲多一點，應該是末世寶寶。

    這些孩子顯得很有教養，進來之後就向安格爾行禮，然後向其他人點頭問好，大孩子牽著小孩子的手，安份地走到屬於他們的座位，讓女人抱起他們坐下，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打鬧，甚至沒有人看向其他人的盤子。

    女人拿著餐具和裝著麵包和麵湯的盆子，按照順序重新給幾人擺放，張小強拿出的罐頭與食鹽都被女人們小心的收走，不多時，宴會重新開始，張小強除了他的土豆泥，還有一份湯，一份混合熱菜，女人們將各種罐頭混在一起加熱，搞成雜混菜。

    張小強和安格爾的差不多，只是安格爾的熱菜要比張小強少一半，張小強看向其他人，發現熱湯每個人都有，只是男人多一個土豆，女人是發霉的麵包和麵糊野菜湯，小孩子面前則有熱菜，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多，絕對平均。

    這時，張小強有些明白這個小小的倖存者組織是如何熬到現在的，准確的說，靠著安格爾定下的規矩，讓所有人在紀律與溫情中相互扶持，土豆給男人吃，是他們需要力氣守護，女人們吃麵湯麵包，是她們需要男人保護供養，小孩子們吃熱菜，是他們需要營養，至于孕婦，最多就是麵糊湯稠一些，麵包多一片。

    喝了一口熱湯，口感一般，是用一點罐頭主料加鹽和調味料熬制的，對於張小強來說一般，對於其他人算的上是美味，男人和女人都很安分，沒有因為自己沒有吃到罐頭而不快，小孩子們則有些騷動，他們小心喝著熱湯，一點點的吃著他們面前的熱菜，滿臉的不可置信與高興，他們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張小強吃了幾口覺得沒心情再吃下去，不顧規矩，將面前的熱菜端起放到了那些孕婦面前，沖她們做個一個吃的姿勢，抓起地上的兩個背包，摟底一抖，數十個罐頭與各種食物還有其他雜物滾落的到處都是，指著這些東西，張小強轉身，手指滑動，在幾個孕婦和小孩子身上停下，扭頭望著安格爾，安格爾雙手放在桌子上起身，向張小強鞠躬示意，端起自己面前的熱菜放到了孕婦的面前，這時，雙方的隔膜與做作都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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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 摩托艇與沖鋒舟

    吃過晚餐，張小強與安格爾重新回到會客廳，這次氣氛相對融洽一些，張小強自在的抽著煙，安格爾品著張小強送給他的高檔酒。

    卡琳娜說的漢語多了，也逐漸變得順暢，至少不會讓張小強猜半天，同時張小強的話，卡琳娜也能找到合適的詞語翻譯給安格爾。

    “對於海參崴的歸屬問題，我們並不在乎，政府已經忘了這裡，倖存者的數量日益減少，最開始我們有上百人，現在我們只有十個人，我們沒有未來，沒有希望，我不止一次的想要殺掉我們的孩子……。”

    卡琳娜翻譯到這裡，驚駭的望著一臉淡然的安格爾，張小強聽到最後一句，並沒有做出表示，他理解安格爾，這些小孩子在末世前都是嬌嬌寶貝，什麼好吃的父母都會買給他們吃，但是在現在，幾個罐頭就是他們吃過前所未有的美味，對於這些孩子來說，更大的苦難還在後面。

    “以前還有人站出來過，想要帶領倖存者沖出城市，這些人有的成功，有的失敗，不管是成功的，還是失敗的，都消失了，沒有人再回來，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

    以前還有人生活在船上，不時還會在海邊出現，如今這些人也消失了，我們都是膽小鬼，不敢面對外面的未知，至少，我們活到了現在，雖然活得艱難……。”

    海參崴地廣人稀，倖存者也多，俄羅斯人的習慣是一次購物，總喜歡成箱成包的帶回家，最開始的食物不缺乏，足夠他們熬過很長一段時間，隨後海參崴的衛戍部隊殘餘與太平洋艦隊的水兵開始逐漸收攏物資，順便解救了一些倖存者。

    隨著進化喪屍出現，軍隊傷亡慘重，居民點也相繼淪落，倖存者再次淪落四方，不是沒有人想跑，只不過海參崴周圍都是山脈，不容易找到食物，就算海參崴對面的島嶼也是一樣，在這裡也不容易打到魚。

    艱難的生活讓倖存者舍不得離開城市，讓他們在地獄與希望中掙扎，哪怕海參崴的生活環境要比中國內陸好很多，隨著屍海聚集，高階喪屍出現，倖存者也開始朝不保夕，雖然這裡的倖存者總能找到一條活路，卻依舊面臨滅絕的臨界點。

    “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那些游蕩在街頭的惡魔，兩年的時間，我們已經學會如何去躲避他們，最大的敵人始終是我們的同類，每個倖存者小隊都遭到過強盜的襲擊，強盜可能認為，對人類下手的危險程度，要低於惡魔……。”

    說道這裡，安格爾痛苦的低下頭，用雙手抓住自己的頭髮拉扯，嘴裡模模糊糊的嘀咕著：

    “我有五十個人死在這些強盜手裡，他們搶奪一切，包括屍體，他們吃任何東西，包括他們的同伴，他們已經不能被稱為人類，他們放棄了自己的語言，放棄了作為一個人的尊嚴，他們無所不用其極……。”

    對於安格爾的憤怒，張小強不做表示，這樣的人他見多了，殺的也不少，到現在他早已經殺得心累，對於這些俄國混蛋，張小強沒有什麼異樣的心情，都是為了活下去。

    “好了，我這次來，只想打聽一件事兒，這裡最快的摩托艇在哪兒能搞到……。”

    張小強這次過來不是准備當拯救者的，他的目的就是找條摩托艇，沿著海岸返回內陸，若是有可能，他希望能順著長江入口一直到HB，這是最快的回家之路。

    聽到張小強詢問，安格爾臉色一變，他明白張小強話中的意思，這個中國人最終還是要離開的，有心挽留，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一會兒，將杯中酒一口喝乾……。

    “摩托艇很容易搞到，不過我不建議你使用摩托艇，那東西是民用的，續航時間短，禁不起大浪，周邊海勢情況復雜，大風會讓摩托艇傾覆，我建議你找衝鋒艇，一般都是海關緝私用的，速度最快能達到六十五節，或者找到太平洋艦隊退役的魚雷艇，速度稍微慢一些，四十五節也能達到……。”

    張小強頓時有了強烈的興趣，隨後問清了節的概念，才了解到，節是一海里的長度，一海里等於一點九公里，五十節就相當於一百公里，也就是說，他在大湖從島上逃出來乘坐的摩托艇只有五十節左右，五十節就能逃脫大魚的追趕，六十五節讓大多數水生物都不可能追上。

    “緝私艇在哪兒能搞到？”

    張小強急迫的問道，心中已經選定緝私艇作為回家的工具，這東西速度夠快，一個小時能跑一百二十公里，比公路賽還要暢快，加一次油能跑五百公里，若是再准備兩桶油，一千公里是沒什麼問題的。

    張小強的問題難住了安格爾，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接待室裡不知何時豎起了燭台，奢華的金屬燭台上，只有一根蠟燭孤零零的屹立。

    燭頭瑩瑩火光散發著閃色光芒，將四周照的影影綽綽，在場的只有安格爾，張小強，還有卡琳娜，在這華麗的接待室裡，古老的傢具，繁瑣復雜的花式窗簾，古老的油畫，還有幽暗的燭光，將這裡重現出十八世紀的古典……。

    末世的人類沒有娛樂，特別是晚上，張小強享受了安格爾提供的熱水澡，提著他的背包到了起居室，起居室的傢具同樣奢華，一張大床是張小強這輩子睡過價值最昂貴的大床，雕花簍空什麼的，銅柱水晶燈什麼的，只要是張小強想到的，這裡基本都出現了。

    看到這張床，張小強不由的搖頭，這要是放到中國，不知道要創造多少GDP啊，隨後撲上了還有陽光味道的床單，鑽進絲綢做成的被褥中間，將夜明珠放在了枕邊，夜明珠的光芒是柔和的，絲毫不影響睡眠，張小強沒有閉眼，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在心裡默數。

    剛剛數到87，門被推開了，接著門被關上了，穿著輕紗的卡琳娜彎腰做出摸索的姿勢，驚詫的望著照亮室內的光澤，隨即看到張小強枕邊的夜明珠，微不可查的閃過一道貪婪。

    就算有夜明珠，也不可能將這間六十多平方米的臥室完全照亮，卡琳娜的眼神閃爍著什麼，看人無數的張小強自然一清二楚。

    “不用來了，我對妳不感興趣……。”

    張小強淡然的拒絕道，語氣異常冷漠，讓卡琳娜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突然上前兩步跪到張小強的床前，張小強沒有動彈，無所謂的望著一臉悲情的卡琳娜。

    “求你，求你救救我，我在這裡過著地獄一般的生活，求你救我出去……”

    卡琳娜祈求著張小強，順勢將衣服一把扯下，露出傷痕累累的身軀，向他展示自己受到過的苦難，下一刻，一條床單蓋住了她的身子，心中一喜，耳邊聽到咚的一聲，張小強穿著皮甲跳到了地上，抓住卡琳娜的頭髮在她的尖叫中，拖在地上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將她扔了出去……。

    扔掉卡琳娜的張小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轉身跳到床上，安逸的閉上了眼睛，卡琳娜有什麼悲慘的遭遇，受過什麼苦處與他無關，哪怕卡琳娜漂亮一百倍，他也不會有任何猶豫，在這個世界，他管不了那麼多。

    卡琳娜被他拋在腦後，張小強雙手墊著後腦，望著大床垂下紗幔的床頂，陷入了沉思，安格爾說的地方，大致在張小強腦中勾畫出了一條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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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 政府軍

    海關緝私艇在海參崴天然海港中，那裡是海參崴最重要的碼頭，太平洋海軍基地也在那邊，那裡同時也是原駐軍的主要駐扎地。

    只是，原本停滿船舶的海港如今一片靜寂，所有的船隻都沉到水中，只有那些木質船身的漁船或者游船還在，不過，都不能行駛，緝私艇同樣如此，別想在海邊找到一艘能動的船。

    想要找到緝私艇，只有一個辦法，進入城市另一頭的造船廠，再那裡找到建設完畢還沒有下水的快艇，或者維修的緝私艇，這就涉及到另外一個問題，如何過去，若是在以前很簡單，完善的下水道是倖存者們的通途，只要順著地下，他們能去任何他們想去的地方，現在不行，就算他們拖著氧氣瓶都不一定能夠到那邊。

    地下水道張小強是呆夠了，想起那種窒息的絕望，他就不寒而慄，強迫自己忘掉下水道，萬一他運氣不好，沒有找到通氣孔被淹死，那可是最最憋屈的死法。

    這個城市相當大，按說空檔應該不少，可惜，所有的空檔都被倖存者們引來喪屍堵死，屍海也早已經形成，就像一張大網將整個城市罩住，張小強不知道，沖過去要殺多少隻喪屍，按照他的計算，每分鐘殺一隻喪屍，一個小時六十隻喪屍，一天是一千四百四十隻，十天一萬四，一百天十四萬，那個時候他孩子剛滿百日。

    想到無邊無際的喪屍，張小強郁悶了，一個人殺效率不高，就算一百個人殺，同樣如此，除非給他血戰團，有充足的彈藥，這樣他們會很輕易的殺過去。

    殺喪屍只是萬不得已，殺喪屍很容易，處理屍體很不容易，張小強找不到鹿鼎記中的化屍粉，目前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將喪屍扔到水裡，用水源淡化屍液，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火燒，最乾淨的做法，一了百了。

    “難道飛過去？”

    張小強走不了地上，便開始想天上，滑翔傘貌似不錯，只要有落地的機會，他就摔不死，可是……，他沒玩過那東西，如今他對上天有種另類的恐懼，算下來，他上天三次，第一次坐飛機，後兩次騎大鳥，沒有一次是常規著陸，全是摔下來的，一次兩次摔不死，不意味永遠摔不死。

    突然，張小強想到什麼，他忘了他是怎麼過來的，既然能坐船過來，自然也能坐船過去，在海邊，很多人家都有自己的魚筏子，就像他來時的那艘……。

    按照安格爾的習慣，早餐是沒有的，男人一天只能吃兩頓，孩子和女人一天只能吃一頓，可張小強不是他的人，昨天張小強付出的東西太過豐厚，就算將他們所有的黃金武器送出去都不能抵消，所以，張小強起床後，便有人帶他到了餐廳，享受今天的第一頓飯。

    早餐很簡單，加了辣椒粉的土豆湯，配上一小碟麵包，麵包是新鮮的，昨天張小強沒注意，塞了一罐子密封的精緻麵粉，這些麵粉被女人們做成了麵包，送到了張小強的面前，吃到嘴裏，張小強的味蕾似乎要融化，安格爾還在一邊歎息，他們使用是奶粉做成的牛奶，不是鮮奶，不然味道會更好。

    張小強無所謂，吃完早餐，與安格爾一起上到樓頂，這時，張小強發現那個被濃煙熏黑屋頂的超市周圍多了上千隻喪屍，不由的古怪起來，這難道是Z型喪屍派來支援的喪屍？

    安格爾同樣看到那些喪屍，不由地歎息一聲，他們離超市太近，不少喪屍撞擊著外側的灌木叢，要不是那些灌木長的夠結實，恐怕……。

    “安格爾，情況很不好，惡魔一夜之間多了這麼多，幾乎將我們包圍了，我看這些惡魔都是從阿基姆那邊過來的，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看到他們打招呼了……。”

    保爾用俄語對安格爾說話，張小強在一邊聽著身後卡琳娜的翻譯，卡琳娜現在對張小強更加畏懼，昨天張小強對孩子和孕婦表現出的仁慈，讓她以為張小強是一個心腸很軟的中國人，才會想到苦求，沒想到張小強不吃她這一套，粗暴的抓著她的頭髮將她扔出去，毫不手軟，面對這個喜怒無常的中國人，她深怕再次觸怒他。

    張小強看到這些喪屍表示無所謂，喪屍再多也與他無關，他只是看著遠處的海面，那裡是他過來的地方，張小強選擇的方向說不上好，幾乎是城市的邊緣地帶，又通過下水道糊里糊塗的到了城市中上部，安格爾說的海港在城市的正下方，那裡有一條狹長的天然防波堤，沿著防波提便能進入羊角形狀的海灣，船廠就在羊角的最頂端。

    從地面走，要穿越整個城市，張小強沒有這個心思，就算他穿過去，也會吸引無數喪屍跟到造船廠，根本不可能搶到船，唯有從海面繞過去。

    “可惜，以為今天能將外面樹叢上的漿果摘下來，那東西的味道可真不賴……。”

    柯察金望著緊挨著喪屍的灌木叢，灌木叢上掛著不少拇指大小，暗紅色的小果子，張小強沒見過這東西，看那東西歪癟的模樣，他也不認為那東西真的好吃。

    想到什麼，張小強對安格爾說道：

    “離你們不遠還有倖存者？”

    “是的，街上的喪屍不少，活下來的人也不少，個個都是人精，都有各自的絕活兒，比方說我們，我們知道如何判斷惡魔游蕩的路線，知道如何減少被發現的幾率，有人知道如何讓惡魔自己走開，還有人能發現惡魔不能察覺的死角，總的來說，活下來的都是聰明的，笨蛋都死絕了……。”

    聽到安格爾自豪的語氣，又聽到卡琳娜蹩腳的翻譯，張小強啞然失笑，安格爾指著不遠處的一棟高樓對張小強說道：

    “他們就住在那棟樓房裡面，在天台上，還有陽台上種植土豆，泥土取自地面，整棟樓都被他們封住，這裡的空氣很濕潤，他們用雨布收集露水和雨水飲用，種植用的是車庫裡的積水……。”

    大樓離他們不遠，大概隔著一個街區，很難想象，在那上面還有人搞種植，這時張小強看出點名堂，以他們的大樓為中心，建築還算密集，很多房子都是三十年代的歐式建築，相當的結實，完全能當堡壘使用。

    幾條街道將四周相連，只要封住街道，堵住一些空檔，這裡便能形成一個安全區，在他們後方三個街區之外便是山巒，能看到山巒上一些水泥建築，這些建築張小強沒有放在心上，又繼續觀察，在南方，他在樓房之間的縫隙看到遠處有條火車軌道蜿蜒漫長，倒是大海離他最遠，讓他有些歎息。

    放下望遠鏡，張小強思索起來，衝過去不算很難，若是不計後果，他可以殺出一條血路，不過，到時候整個海參崴的倖存者就會面臨滅頂之災，想到這裡他臉上的神情復雜起來，一會猙獰，一會兒猶豫，一會不忍心，一會兒又變成狠厲。

    半晌，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將望遠鏡移向別處，不知不覺他又移到了山頭的水泥建築那邊，突然他看到有一個穿著俄式軍裝的男人背著步槍，同樣舉著望遠鏡向他這邊張望。

    “那邊有活人？他們是什麼人？”

    張小強指著山頭問著卡琳娜，卡琳娜不敢回答，將張小強的話翻譯給了安格爾，安格爾舉起望遠鏡卻什麼都看不到，不由的心驚張小強的視力，又帶著一絲不屑地語氣說道：

    “是政府軍那幫狗娘養的，山頭上有很多廢棄的防御工事，是二戰時防御日本人修建的，這些工事都被那群殘兵接管了，他們不會管我們的死活的，在他們眼中，我們都是消耗糧食的廢物，也許你身邊的女人能過去，可惜她走不了這麼遠……。”

    隨著安格爾的講述，張小強明白山頭是怎麼回事兒，上世紀三四十年代，蘇聯人下了大力氣，在海參崴以前修的防御工事基礎上，修建了很多的永固碉堡群與炮兵陣地，長度幾乎達到三百公里，號稱紅色馬奇諾防線，只是從來沒有用到過。

    後來隨著時代變遷，這些工事全部都被廢棄，不止他們身後的山區，隔海相望的俄羅斯島與周邊的小島都是如此，至于政府軍是倖存者對軍方的戲稱，他們在末世元年時刻期盼著政府拯救他們，到了末世二年，沒人不怨恨政府，包括這些士兵。

    殘存的軍方有兩千多人，他們由陸軍與海軍組成，吸納了一些退伍軍人，一度達到了五千人的規模，可惜，因為他們等待著上面的指示，沒有積極的展開自救，最終被進化喪屍打敗，殘兵們縮回了他們工事裏，並拒絕平民加入他們，理由是物資有限。

    所有人都知道，軍隊的物資並不缺乏，只是他們不想擔負平民安全的責任，更不想沖入市區去解救這些平民，才給自己找的借口，他們唯一吸納的人員，是有過從軍經驗的老兵與年輕的女人。

    軍人的做法讓倖存者失望，才冠以政府軍的稱呼，聽到這裡，張小強無奈的搖頭，北方軍區已經夠混蛋了，比起北方軍區，這些人更加混蛋，讓張小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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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 動力傘

    “我要到海裏去，你們有什麼主意嗎？”

    張小強懶得再去管這些閒事兒，開口表明自己的想法，安格爾第一時間猜到了張小強的意圖，沒有挽留，指著大海對張小強說道：

    “我知道，你是從大海來的，很多東西也許你比我更清楚，不過，希望你考慮一下，內海和外海是不一樣的，你來的方向，海床很高，大型生物進不去，外海就不同了，特別是深水區，很多的怪獸潛伏，它們將海面上漂浮的一切東西當做食物……。”

    張小強無語了，大黑魚讓他認識到，水裏的變異獸比陸地上的更可怕，淡水區已經如此，深海區更不消說，原本只是抱有僥倖，現在僥倖被安格爾的警告給打消，他不懷疑安格爾騙他，這個中年男人學者氣質出眾，雙眼清亮，不是那種小人，要不然，張小強也不會直接將卡琳娜扔出去，他相信，卡琳娜受到懲罰是有理由的。

    “深海的怪獸襲擊的都是移動緩慢的船隻，衝鋒艇一旦行駛起來，除非旗魚才能追的上，如果你運氣好的話，應該不會遇到，這種魚一般生活在熱帶和亞熱帶，我們這裡太冷了……。”

    旗魚什麼的張小強還真沒聽說過，這裡沒有，不代表張小強不關心，要是計劃沒錯的話，他的目的地將是在東南的上海長江入口。

    “那東西有多快？衝鋒艇能到每小時65海里，應該不會有這麼快的魚吧？”

    張小強不自信的說道，安格爾苦笑搖頭：

    “旗魚每小時可以達到一百三十英里，換算海里的話，是一百二十……。”

    張小強愣愣地望著大海，卡琳娜一直站在他的身後，安格爾下去吩咐廚房准備張小強的午餐，張小強攜帶的物資除了他自留的一部分，差不多有一百多斤，按照他們的人數，這些食物可以吃二十多天，是一筆天大的人情，自然要將張小強招呼好，若是張小強不離開就更好了。

    今天又是一個晴空，太陽暖暖的照在身上，張小強沒了昨天的安逸，心中異常焦急，早知道很困難，沒想到會這麼困難，從海上回家，是他唯一能選擇的快捷通道，就算再困難他也得解決……。

    “那邊樓頂上的傢伙，是不是你們說的阿什麼母雞？”

    張小強指著先前安格爾所指的大樓對卡琳娜說道，卡琳娜扭頭望向身後的保爾，保爾熱情的走上前對張小強說道：

    “那是我們的鄰居，他們有三十多個人，曾經想要搶過我們，後來被安格爾打退了，搶不成，他們用一罐白糖換了一些土豆種子，就這樣，我們保持還算不錯的關係，兩邊通過地下水道交易一些各自能用的上的物資，後來下雨了，就斷了聯繫……。”

    張小強點頭，舉起望遠鏡繼續觀察，看到那個男人身後豎著一塊大牌子，上面寫著他不認識的俄文，距離過遠，這裡除了張小強，誰都看不清那塊牌子寫的是什麼，而張小強看了也是白看。

    “他們可能沒有食物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站在張小強身邊的保爾雖然沒有看清那些字，也猜出些什麼東西，不在意的對張小強說道，這樣的事兒他們見得太多，對他們來說，就算知道也無能為力，他們自己的麻煩也不小。

    下到樓下的張小強站在窗戶邊抽著香煙，看著外面的喪屍，心頭閃過各種念頭，城市裡有城市的生存法則，野外有野外的生存法則，張小強的軍隊在收復城市後，也找到過一些倖存者，這些倖存者張小強只是知道，沒有見過，全都被安排到後方種田，沒想到他會在異國接觸到外國的城市倖存者。

    安格爾說的一切都在張小強的腦子裏回想，陽光灑進窗內，穿過他的身邊，在身後的地面上劃出種種光斑，站在陽光中的張小強心裡似乎溫暖許多，一個怪異的想法湧上心頭，他可以讓安格爾服從他，幫助他清理喪屍屍體，將這一塊區域收復，然後……。

    想到這裡，張小強掐住了自己的想法，這不合實際，或者說，他不想在玩一齣世紀帝國，種田什麼的也要看地方，在外國種田，便宜的還是外人。

    正在糾結，安格爾走了進來，站到張小強身邊有些遲疑的樣子，張小強凝視著他，等著他說話，半晌安格爾支支唔唔的說道：

    “我知道有種辦法讓你到那邊去，沒有任何危險，不過，需要工具……。”

    張小強心頭乍喜，隨著安格爾的講述，不由的暗罵自己怎麼沒有想到，安格爾的辦法很簡單，動力傘。

    動力傘是飛行器中最安全的一種，即使空中停車也能像滑翔傘一樣滑翔降落。動力傘分輪式和背式兩種，輪式應比背式更安全一點，因為著陸有避震緩沖設置。

    不過，看似很簡單的動力傘需要的工序也很多，需要有豐富經驗的人制作，動力傘不是安格爾想到的，而是他的鄰居阿基姆想到的，阿基姆本身是一個動力傘愛好者，動力傘的售價不便宜，阿基姆的工資買不起，通過在網上的學習，自己做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動力傘，有過經驗。

    原本設想是湊足雙方的物資與零件，看能不能制作一個動力傘，這樣就能到達不同的地方，尋找物資和食物，遺憾的是，他們都沒有，除非到五公里之外的五金工廠找到材料和設備。

    張小強聽到這裡，有些郁悶，搞個動力傘還這麼麻煩，卻不知道，這東西看似簡單，其實很復雜，對材料的要求非常高，要不然國內所有的動力傘都是進口，沒有廠家敢生產，不敢擔負起這個責任。

    “若是你能想辦法將阿基姆弄過來，說不定我們有製作動力傘的可能……。”

    安格爾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若是張小強能像昨天那樣收復超市，無需跑到五公里外的五金工廠，超市裡面有足夠的工具與零件，只是，超市外面的千隻喪屍讓他住了嘴。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張小強這句話沒有在第一時間被翻譯出來，卡琳娜驚訝的望著他，在安格爾的催促下，卡琳娜結結巴巴的重復了張小強的話，安格爾驚訝了……。

    隨著張小強彪悍的宣言，安格爾轉身上到了樓頂，找到他的三個手下，將張小強對他說的話與其他人說了一遍，柯察金首先叫了起來：

    “不要相信他，這個中國人是個瘋子，阿基姆那小子的死活，幹嘛要我們去拼命，我們的命只有一條，能活到現在是上天的恩賜，我可不想浪費我寶貴的小命兒……。”

    接著，古斯拉夫也加入了討論，他神情激動的揮舞著拳頭，咬牙切齒的喊道：

    “除非他給我酒，不然別想我去，我需要酒精給我勇氣，我知道他有，安格爾，昨天他給了你一瓶，還有一瓶他留在手裡，只要他將那瓶酒給我，我就去……。”

    安格爾重重地拍在自己的額頭上，扭頭看向一臉陰沉的保爾，保爾不知道想著什麼，看到安格爾看著他，突然間下定決心一般，向安格爾重重地點了頭：

    “昨天我們誰都沒有想到他能活著出來，可他出來了，手裡提著比我還要重的包裹，在我們誰都沒發現時，出現在我們樓下，若是他有敵意，我們都會成為死人，這樣的人我們為什麼不相信呢？也許就是我們的機會……。”

    保爾在被他姐姐拋棄，弟弟被喪屍吃掉後，還能成功的逃脫，本就是一個長于決斷，勇氣不缺的年輕人，他對張小強有信心，也是對自己有信心。

    “是啊，我去送死，給我一瓶酒不過份吧，一瓶不行，半瓶也行……。”

    “住嘴……。”

    安格爾朝古斯拉夫大聲吼叫，古斯拉夫見安格爾生氣，呐呐地住了嘴，雙手抱在胸前，低著頭打量著自己的腳尖。

    “保爾說的沒錯，去了就是機會，這個人很神秘，我覺得我們的運氣來了，跟著他也許會過得很不錯，就這樣，保爾和我還有古斯拉夫出去，柯察金留守，要是我們回不來，孩子和女人就由你照顧。”

    安格爾對柯察金交代完，扭頭對古斯拉夫說道：

    “我只給你一口酒，剩下的，回來之後再給你，我藏起來的高檔酒還有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