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岸蟑螂] 末日蟑螂 (全書完)

hansliu195

547 旁觀者

    子彈反彈的瞬間，一道尖銳嗡鳴沖入張小強面門，讓他如遭雷擊，整個人向後退去，鼻子和眼眶同時涌出鮮血，血色將眼瞼擋住，面部黝黑的古斯在張小強眼中完全化作紅色，除了古斯，還有天地之間的所有事物全被染紅。

    古斯手段詭異多端，張小強永遠搞不清楚他有多少底牌，本想近身格鬥，哪知道古斯根本不給他機會，讓他在近距離接觸的第一時間就受到傷害。

    古斯逼退張小強得理不饒人，再次衝上來，甩出兩道氣刃，張小強憑危險預知，險險地側身讓開，哪知道這道氣刃突然一分為二，如之前張小強扔出去的銅圈一般，自張小強鼠王刃口兩邊劃過，先後撞在張小強的身上。

    這次張小強一聲慘叫，全身飆血的倒飛出去，連串的鮮血在天空連成血鏈，等張小強重重落地，佔盡上風的古斯卻驚異起來，張小強居然沒有被他的氣刃斬成兩半？要知道，他的氣刃可是連螺紋鋼都能斬斷的。

    落地翻滾的張小強突然不動了，看不出來是死是活，古斯重重地吐了一口粗氣，捂著臉痛苦的齜牙，手指不敢踫觸面皮，稍稍挨上就痛的不行，扭頭瞪著張小強，雙眼的憤恨與陰毒幾乎要將他刺穿。

    停機坪上的火焰緩緩消退，蕭山他們早已經消失，在遠處，圍觀的人群對著這裡指指點點，古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手便要發動能力將張小強千刀萬剮，突然，先前挨了兩下狠的張小如彈弓彈起的彈子一般，從地上彈起，向古斯張臂撲來，古斯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就這一步讓張小強得到近身機會，雙手的鼠王刃瞬間斬下。

    古斯再大吼，尖銳的聲波再次沖向張小強的面門，張小強不會在同一個坑裡掉進兩次，猛地低頭，與鼠王刃一起撞進古斯的懷裡，古斯大叫一聲，飛速後退，後退的同時還在胸口撫摸，似在尋找身上的傷口。

    張小強同樣在尋找古斯胸口上的傷口，他對鼠王刃很有自信，不相信古斯的皮長袍能比的上D3護甲，古斯捂著胸口驚詫的望著張小強，身子微微顫抖，張小強咧嘴微笑，肌肉的收縮扯動胸口兩道傷口，微笑成了齜牙咧嘴，金橡葉軍裝與裡面的皮甲已經裂開，殷紅的鮮血從傷口滲出，將軍服慢慢沁濕。

    他不是古斯，不想在最後一刻被人翻盤，盯著古斯的動向，準備做出最後一擊，當然，前提是要躲過古斯的臨死反擊。

    突然，古斯也笑了，笑的很猖狂，雙手如耶穌受難般攤開，露出毫無損傷的胸口，讓張小強微微吃驚，地面再次震動，無數塵埃炸起，將張小強完全籠罩。

    “哈哈哈！！！”

    古斯放聲大笑，在這種情況下，別說張小強這個擁有血肉之軀的人類，就算高階喪屍都有死無生，他的能力說白了就這麼幾種，但是結合在一起，威力是驚人的，一般的進化者在他的能力下，毫無還手之力。

    漫天的泥土沖上十多米的高空，紛紛灑灑地落到地上，撞在他頭上，臉上，還有身上，古斯的笑聲戛然而止，痛苦地捂著被火焰燒燎的臉頰大聲哀嚎，心中的怨恨從他的嘶吼中清楚的表達出來。

    “唰……。”

    古斯猛地抬頭，卻見張小強跳在半空向他撲來，幾片飛機外殼在張小強的腳邊流轉游動，彷彿有只無形大手在操控著，每一次滑走，總有一片轉到張小強的腳下，讓他空中借力，撞開濺起的泥塵，狠狠地向他撲來。

    看到張小強，古斯神經反射般的抬手，張小強卻甩出了手中的鼠王刃，無聲的氣刃破開層層泥土，紛撒的塵土如被劈開的海浪，均勻地向兩邊飛散，鼠王刃擦著氣刃飛過，高速旋轉著，斬向古斯的喉嚨。

    相比鼠王刃，氣刃確實要快得多，跳在半空的張小強無力躲避，左肩至後腰再次被氣刃撞到，一口鮮血噴出，他失去了平衡，翻滾著落向地面，接著一聲慘叫，古斯的左手齊腕而斷，鼠王刃在張小強墜落地時，失去了掌控，劃過陡直的弧度穿上雲霄，如風車轉動，落向張小強身後。

    古斯握住齊腕而斷的左臂大聲嘶吼，雙眼射出野獸受傷之後才有的憤恨與怨毒，臉上燒傷後鼓起的水泡因為他的憤怒，顯得特別猙獰，彷彿丑陋的人形怪獸，在痛苦中狂躁。

    張小強躺在浮土上，短促而急速的喘息，仰望著這個丑陋的傢伙，胸前衣服已被接二連三的氣刃劃的破破爛爛，大小衣襟七零八落的掛在胸口，裡面的皮甲也成了碎片，大片大片的胸腹毫無遮擋的露在外面，橫七豎八的傷口裂開深深地傷口，不停地向外涌出鮮血。

    皮肉翻滾的傷口很深，最深的地方能夠看到隱隱白骨，這還是大多的傷口都集中在他的胸口，若是到了腹部，說不定連腸子都會流出來。

    張小強在與人交手中很少吃這麼大的虧，還是在一個人的手上吃這麼大的虧，躺在地上急促喘息的他隨著鮮血流失，感覺全身的力量都在消散，這是一種無法逆轉的消散，哪怕他想要掙扎著起身，手腳卻似失去知覺一樣無法動彈。

    相比無法動彈，快速失血的張小強，古斯也好不到那裡，剛才的鼠王刃在他發出尖銳的聲波之後，並沒有被彈開，而是偏轉角度繼續向他的喉間斬下，他不得不用左手去格擋，左手在鼠王刃的鋒口下如豆腐一分為二，最後還是小臂上的皮革才將鼠王刃擋住。

    失血同樣發生在他的身上，即使張小強不能動彈，他也不敢在第一時間收拾地上的張小強，摸索腰間的各種小腰包，尋找新紀元的傷藥，他知道，若是不能在最短的時間救治，說不定在他殺了張小強之後，會死在這裡的其他敵人手中。

    兩個人陷入另類的僵持，張小強望了一眼胸口縱橫交錯，斷斷續續的傷口，整個胸膛再也看不到肌膚的顏色，全被血液與泥土塗滿，不少粘在肌膚上的泥土甚至被涌出來的鮮血沖散，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鮮血，張小強這時知道，若是沒有意外，僅流出些鮮血就會要了他的小命。

    看到古斯掏出一個擁有三個按鍵的注射器，張小強也想取出腰間小包裡的保命丹，可是他實在沒有力氣去挑出來，只能看著向他露出嘲諷笑容的古斯將注射器插進自己的心口，瞬間按動了三個按鍵，將針管裡的不同藥劑先後注入自己心髒，三秒鐘之後，古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吃了興奮劑一般不自然的亢奮起來，望著張小強的雙眼露出瘋狂而危險的光澤，而他噴著鮮血的手腕如斷掉開關的水龍頭，涌出的鮮血突然而止。

    “準備和我上，明月哥扛不住了……。”

    蕭山神經質地拉動槍栓，瞄準線上的光學瞄準器不止一次在古斯的眉心與鼻樑之間游走，在他身邊，郝思成全身縮成一團，驚懼的顫抖，彷彿寒風中煎熬的乞丐，哪怕離他們不遠就是熊熊燃燒火焰，他也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此刻他們終於認識到高階進化者之間的戰鬥是多麼恐怖，幾個優銀花毫無還手之力被一分為二，古斯每一次大殺招都讓大地傾覆，張小強手段層出不窮，飛天走地都在古斯面前吃癟，他們這群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接近，只有站在遠處圍觀的份。

    現在張小強處于絕對下風，發瘋的古斯勢不可擋，每一次下手，都讓他們驚懼到骨子里，雖然看似張小強毫無還手之力，卻又出人意料的將古斯的左手砍斷，最終落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雖說如此，他們都看出張小強已經不行了，古斯處于絕對上風，兩個人都受傷，張小強的傷勢更重，古斯正在給自己治療，一旦等到治療完成，就是張小強身殞的時刻，張小強一死，古斯接下來就要收拾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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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 定格

    若有選擇，郝思成他們早就呆不下去了，有多遠跑多遠，可是這裡是新紀元的地盤，他們剛剛造反，將整個基地的高管與新來的司令官收拾了，不管他們向哪兒跑，都會有數百上千的人追殺他們，再說，外面的圍牆區域還在新紀元的控制中，他們想跑也跑不出去。

    “別，子彈沒有用，剛才開槍你們也不是沒有看到，那家伙是個變態，我們用它……。”

    郝思成終於不再驚顫，指著不遠處被幾個士兵上好彈藥的鐵拳3反坦克導彈，鐵拳三導彈防御系統已經裝填完畢，郝思成突然多了一些力氣，跌跌撞撞的向導彈衝過去，蕭山看到那顆導彈突然變色，一把抓向郝思成，焦急的喊道︰

    “明月哥也在那邊……。”

    郝思成躲過蕭山的大手，面容扭曲的猶如地獄惡魔，嘶啞的低吼道︰

    “我管他是誰，使徒不死，我們一個都活不了，就讓明月哥為我們發揮最後的餘熱吧……。”

    說完，他就趴到導彈系統上操作起來，一支冰冷的槍管抵上他的後腦勺，讓他停止了動作，不由自主的舉起了雙手。

    “明月哥在前面戰鬥，我們不能這麼做，我帶人上去支援……。”

    “啪……。”

    槍管被郝思成打開，接著郝思成一腳揣在蕭山的肚子上，蕭山悶哼一聲，後退幾步摔在地上，掙扎著起身，起身的同時，偏轉槍口就要瞄準，一聲槍響，呼嘯的子彈擦著他耳邊飛過。

    “不要逼我……，我只想活下去。”

    周圍的士兵分成兩部，相互之間瞄準，蕭山的部下瞄準郝思成，郝思成的部下瞄準蕭山部下，而郝思成則瞄準蕭山。

    “不就是一個死嗎，你怎麼能出賣自己人，是……，明月哥是外人，可他為了我們與第二使徒拼死拼活，要不是他救了你，你在剛才就死了，現在你卻想殺了明月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蕭山眯著眼楮望著瞄準他的槍口，隨手將步槍扔到一邊，扭頭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大聲吼叫，蕭山的怒吼沒有讓郝思成握槍的右手有任何顫抖，郝思成面無愧疚的說道︰

    “我沒有出賣他，我也不會出賣任何一個人，明月哥這個樣子我很抱歉，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錯過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都在這一次機會上，幾百個人的生死都是，明月哥救了我，我很感激，相信我做出的決定明月哥也是贊同的，他一個人的生死換來幾百人的生存……”

    “哈，哈哈！你這個蠢貨，你真的以為殺了明月哥，他的老婆不會來找你嗎？”

    蕭山輕蔑的一笑，他不想再聽郝思成虛假的辯解，郝思成想幹什麼，他比誰都明白，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光明正大殺掉張小強的機會，郝思成從一開始就沒想到讓張小強活下去，張小強太強勢了，強勢的讓郝思成焦慮，郝思成可以利用張小強，但是他不會讓張小強的強勢影響其他人，不然，以張小強進化者的身份，所做的一切都是給張小強做嫁衣，要知道張小強在附近還有不小的勢力。

    “管不了了，不要阻止我，你的目的是給家人報仇，你還要去澳大利亞，在這之前，你別為了秦明月壞了我們之間的交情……。”

    這句話直中蕭山的要害，與郝思成不同，蕭山根本沒有心思去當什麼草頭王，他只想報仇，為自己的家人報仇，張小強，郝思成，安置基地的一切對他毫無意義，郝思成是在提醒他，他的主要目標是回到澳大利亞。

    蕭山不說話了，眼神閃爍不定，半晌後舉手，瞄準郝思成的槍口相續垂下，這些士兵都是和蕭山一個心思，他們要回到澳大利亞，或者找到自己的親人，或者殺光新紀元給親人報仇。

    “看住他們……。”

    郝思成大喊一聲，以為蕭山默許他，轉身去操作反坦克導彈，恰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怒吼︰

    “殺！！！”

    不知道為什麼，張小強感覺不到臨死之前的負面情緒，很平靜，很淡然，躺在地上望著對他陰笑的古斯，他明白古斯在想什麼，古斯一定在想著怎麼折磨他，讓他在死前受盡痛楚，對此張小強絲毫不放在心上

    剛才他顧慮古斯有最後的手段反擊，他又何嘗不是？就算殺不掉古斯，他也有手段殺死自己，古斯向他走來，張小強沒有任何害怕或者惶恐的神色，嘴角微微露出笑意，緊握鼠王刃的右手緩緩地放到胸口，左腳卻抵在土層中虛埋的金屬碎片。

    “唰……。”

    一道氣刃斬在張小強的手臂上，手臂上布料紛紛裂開，張小強悶哼一聲，無力地垂下手臂。

    “我看錯了你，你不是一只小蟲子……。”

    靠過來的古斯用張小強聽不懂的語言低聲呢喃，張小強嘴角的微笑緩緩散開，現出異樣的凝重，古斯心中反倒放鬆，張小強是他遇到過比較難對付的進化者，強過他手下大部分的郁金香，幾乎能比的上一般的使徒。

    對於自己的損傷，古斯絲毫沒有在意，新紀元的科技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此刻他看似毀容，殘廢，可是等他回到了新紀元，所受到的傷害都能康復，因此他沒有為自己身上的痛處有太多惱怒，他氣憤的是，自己竟然被一個土著給侮辱了。

    古斯遇到過的進化者和變異獸不知凡幾，殺掉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不是沒有受過比這更重的傷，但是他對張小強異常痛恨，無他，張小強在他心中只是一個低等人種的土著，他這個高貴的雅利安人居然在這裡被人毀容，斬斷左手，讓高傲的他如何接受？

    一步，兩步，三四步，古斯慢慢走近張小強，伸手虛抓張小強，滿是水泡的臉上多了幾分精彩，狹長的雙眼涌出勝利的喜悅，不管怎麼說，他勝利了，在次證明了他容克家族高貴的血脈，他要張小強在絕望中哀嚎，直到死亡的最終降臨。

    “踫……。”

    張小強左腳的泥土全部炸開，蓬亂的泥土夾著幾點呼嘯，向古斯的臉上與額頭飛去，除此之外，還有三點金屬相互錯開，一點向張小強自己的喉嚨飛來，另外兩點則繞開古斯的面部向他身後回繞。

    古斯的並沒有被驚嚇到，抬起胳膊擋住臉部，泥土與夾在泥土中鋒利的金屬碎片全被他的衣袖襠下，接著古斯猛地低頭，讓過了從後面飛來的幾顆碎片。

    張小強閉著眼楮等待最後一刻，呼嘯的碎片陡然加速，就在刺中他喉部的瞬間，張小強卻突然下不了手，雙眼猛地睜開，呼嘯而來的碎片突然變向，從他的下巴處陡然攀升，轉過橢圓形的弧線，倒飛向古斯毛髮全無的頭頂。

    古斯大喝一聲，身子突然向後加速，眨眼間變後退了數米，將飛來的碎片讓過，跟著先前落空的碎片再次向古斯飛去，在古斯身前交纏盤錯，變化各種詭異的弧線，不停地刺向他頸子以上的部位。

    這一刻古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凶險，比起之前張小強躍在半空對他的斬殺，眼前的這些小東西讓他顧此失彼，若不是他直覺超強，總能在最後一瞬間避開，說不定他的腦袋就被這些討厭的小東西洞穿。

    張小強得理不饒人，爆發出所有的精神潛力，不斷加快那些金屬碎片的速度，動態視覺中不斷微調，在古斯的身前編制出一張大網，向古斯的腦袋罩了過去，古斯接二連三的發出尖嘯，張小強卻總能在集束音波撞到碎片之前移開，讓古斯最後的手段徒勞無功。

    古斯發出的一道道氣刃也大多落空，落空的氣刃在張小強身邊的地面切開一道道凌亂的裂口，只有一道氣刃撞到躲之不及的碎片上，將三片碎片中的一枚挑開。

    剩下的兩枚成了跗骨之蛆，糾纏的古斯頭昏腦脹，衣袖也不再管用，張小強不會在同一個坑裡掉進兩次，總是先一步避開，向他的腦袋刺下。

    古斯除了後退還是後退，不知不覺，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到二十多米外，就在古斯絞盡腦汁想要反擊的時候，飛繞在他腦袋前的碎片毫無預兆的摔落到地上不能動彈，喘著粗氣的古斯看到前方張小強帶著嘲諷的向他聳肩。

    “啊！！！”

    雙眼充血成血色，古斯再一次被張小強戲弄，讓他心中的火焰徹底爆發，他就如一頭瘋牛似的向張小強衝撞過來……。

    兩人迎來了最後時刻，張小強也抽出了暗藏的軍刺，準備做最後一搏，突然，兩人同時被危機預警給驚醒，一股強大的危機感同時罩在兩人身上，他們一起扭頭，入眼卻是一枚超過眼力極限的黑色導彈向他們衝來。

    相比古斯只看到一條黑線，張小強卻能看個仔細，不消多說，這是一枚反坦克導彈，就如張小強之前看到的那枚，看到那枚導彈，張小強倒是沒有被出賣的心理，反倒有些欣慰。

    他與古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接連受到重傷，讓他處於絕對劣勢，古斯的搏殺經驗非常豐富，與他相比絲毫不差，他的作戰方式都是野路子，而古斯卻總能在他凌厲的殺招中找到破綻，要不是張小強的手段詭異莫測，說不定古斯早就將他殺掉了。

    反坦克導彈到底是誰發射的，張小強並不在意，到了這個時候，他只想拉著古斯墊背，導彈轉瞬即到，張小強全身都沉浸在這巨大的危機中，前所未有的危機讓他全身顫抖，突然，他放開心懷，準備迎接著轟轟烈烈的大爆炸。

    就在這時，時間彷彿停頓，動態視覺被無限放大，所有的畫面在他眼中都成了定格，張開大嘴準備嚎叫奔逃的古斯，靜止在半空的反坦克導彈，還有彌漫在兩人中間，成顆粒狀的黑色硝煙。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詭異，彷彿他們都中了時間靜止魔法，聽不到聲音，聞不到氣味，感覺不到溫差，不管是人還是事物，在這一刻全部僵直，包括張小強的身體同樣如此，張小強的思緒是唯一不受影響的，在運轉的同時，讓他的大腦產生強烈的眩暈，猶如漂泊在巨浪中的孤舟。

    畫面也不是純粹的定格，而是以比慢放更慢的速度遞進，張小強能看到每一個瞬間都被無限放慢，這一切映射在他眼中的時候，讓他雙眼焦灼般痛處，而他大腦高速運轉的同時需要更多的氧氣，但是他的呼吸跟不上，呼吸系統還在與外界的時間平齊，不可能高速提供氧氣，這樣他又多了窒息的負面影響。

    各種各樣的古怪狀況出現在他身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在他臨死的時候，還給了他擺了一道，竟然將他死亡之前的煎熬無限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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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9 進階

    在張小強胡思亂想的時候，身體內部突然涌出一陣陣電流似的麻癢，缺氧帶來的窒息讓他心口發慌，躺在地上的他，這一刻被灼熱將全身包裹，心臟原本與外界的時間一般停頓，但是在這此刻，心臟彷彿被引爆，血流以平時千百倍的速度在全身竄動，

    張小強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彷彿整個人分成了兩個，一個與外界的時間平齊，想動而不能動，看著那枚導彈以慢動作向他們接近，還有一個則感受身體內部的異動，忍受這種難以言喻的煎熬。

    突然，他發現，在各種痛苦之中，有一種新生力量正在身體中孕育，隨心臟中血液的擠壓噴發而逐漸加大，接著，胸口的傷口快速收口，收口的速度看似不快，可在這慢放時間裡，張小強傷口收口的速度絕對快速，比眨眼還要快。

    接著，身體內部的各種傷勢也在愈合，這種愈合是爆發性的，同時也是毀滅性的，張小強的身體在這一刻遭受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摧殘，比他不小心沾上第一次雨水時，受到冰火九重天的痛處還要厲害一萬倍。

    若是可以選擇，張小強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死亡，至少比現在受到這種摧殘要舒服的多，在各種痛楚中，張小強的思維開始發散，再也不能集中，只能被動的感受這種痛苦，所有的一切在他腦中失去了意義，彷彿他生來就是為了受這痛苦的。

    在他思維混沌的時候，他不知道，身體受到的各種創傷在巨大危機映射下，用最短的時間回復，這種回復速度已經打破了極限，換做另一個人，還沒有等他回復過來，就會被這巨大的痛苦在瞬間弄成白痴，而他也不知道，要不是他屍化人的體質，也不可能讓危機感自動催發隱藏在他身體內部的血精能量。

    先前，濯明月為了讓張小強快速回復，特意用了三顆血精，張小強本來已經恢復到最佳狀態，血精的能量沒有地方發揮，化作一股隱性能量潛伏在他身體內部，等待著他下一次受傷的機會，按說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力量會越來越少，最後消失不見，沒想到這次受傷會來的這麼快，在24小時之內便被牽動。

    而讓張小強在瞬間恢復，除了這三顆血精是濯明月平時舍不得吃的最高品級血精之外，便是他的危機預知，危險預知自動觸發身體的保護機制，屍化人的保護機制和人類的身體機制是不一樣的，就像張小強受了傷之後，需要大量的食物便可在24小時之內恢復外傷，在極度危險中，身體內部隱藏的病毒自動保護宿主，尋找著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

    若是沒有血精，張小強會被這種被動能力在頃刻之間變成乾屍，而唯一完好的地方就是他受傷的地方，畢竟需要的能量實在太多，就算張小強消耗壽命，身體的潛力也不足以完成在這麼短的時間恢復。

    有了血精，張小強便像得到了固體燃料的火箭，一飛沖天，所以在導彈即將飛臨的時候，張小強的傷口就基本恢復，當然，這種恢復還不足以讓他像沒事人似的跳起來。

    “轟……。”

    導彈在兩人之間的地面炸開，導彈本是為擊穿坦克研制的，爆炸威力比不過專為步兵殺傷的高爆彈，但是這裡散落著太多的飛機碎片，爆炸的瞬間，爆炸點周圍十米範圍之內的所有碎片被全部激活，滿天星雨似的向四周激射，而張小強與古斯就是這些碎片的主要對象。

    張小強在無數泥土碎片炸飛的瞬間被地面震的跳了起來，無力的在空中翻滾，接著各種鋒利的碎片雨點似的撞在他身上，張小強沒有感覺，所有的一切依舊那麼緩慢，但是他的腦子一片混沌，有些碎片被軍裝擋下，有些碎片軍裝擋不下，而碎片即使刺入張小強的身體，也會在下一刻被肌肉收緊的力道中推出來。

    傷口在受傷的時候快速恢復，張小強不停地翻滾，身邊表面被雜亂的碎片砸的千穿百孔，碎片來得快去得也快，在他還沒有完全停下的時候，所有的碎片便被清空，而散落的泥土隨之而來，將本來就髒的張小強澆的滿頭滿臉。

    古斯同樣沒有躲過這場爆炸，這次不像剛才那次爆炸，他能找到飛行器作為障礙物，通過爆炸的氣浪，逃離爆炸的炸點，所有的彈片與衝擊波只能由他自己承受，加上爆炸發生的地方就在他的身邊，相比張小強，他所受到的衝擊更大。

    爆炸產生的瞬間，張小強被爆炸的氣浪沖了出去，漫起的硝煙與塵煙將兩人完全籠罩，張小強在塵埃中始終沒有現身，而古斯卻被炸到了天上，灰頭灰臉的飛出了塵埃，就像空中飛人。

    飛在空中的古斯抱著腦袋，卷著身子，連續翻滾了十多個跟頭，重重地撞在地上，接著翻跟頭，等他撞在插在地上的螺旋槳之後才停下，半晌也沒有見他站起身。

    而這時並沒有人上來查看，在不遠處，各種槍聲響成一片，先前還緊密合作的兩支部隊打成了一片，更遠處的圍觀者則驚慌起來，大聲叫嚷著向山下逃竄，這裡後續發生的一切讓他們驚恐交加，再沒有人敢在這裡等待。

    槍聲響起的時間不長，等塵埃落定的時候，便逐漸奚落，爆炸中心附近的地面，被各種碎片撞擊的猶如月球表面，張小強身處的位置卻是月球表面中最大的一個坑，一個將他上半截埋住的坑。

    三五分鐘之後，一動不動的張小強突然瘋狂的蠕動起來，兩支大腿在拼命的彈動，不多時，張小強將自己的上半截拔蘿葡似的弄出來，茫然地望著身邊的一切。

    就在遠處的蕭山準備衝過來救援張小強時，張小強身後的古斯也動了，先是抽動雙腿，接著整個身子蚯蚓一般屈起，等他掙扎著跪在地上之後，他突然扭頭盯著蕭山這邊。

    古斯的憤怒已經完全超出言表之外，心中的火焰化作火山，這座劇烈活動的火山只是暫時被壓抑，極端的壓抑讓他的面部抽筋，猛烈抽搐的臉頰讓他緊咬的牙關不自然的摩擦，發出難聽的咯吱聲。

    蕭山看不見古斯死沉的目光，可是他感受到了極端的恐懼，彷彿自己是被獅子盯上的綿羊，讓他的心膽俱裂，雙腿顫抖的同時，一股尿意老在心中徘徊。

    “射擊……。”

    蕭山只吼出兩個字，用他平生最大的力氣，發自胸腔吼出的兩個字，瞬間，二十支步槍集中攢射，無數的火星隨著明亮的槍焰噴出，流轉的火星穿越短暫的距離，先後飛到古斯的眼皮子跟前。

    古斯還是呆呆地跪坐在地上，無數子彈在他眼前裂開，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接著越來越多的細小金屬化作比沙礫還要小的顆粒，最終被他一口氣吹的泯滅。

    張小強反手撐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雙眼妖紅的古斯，他從沒見過古斯會玩這一手，若是之前古斯用這一手，他控制的幾顆碎片壓根就不會將古斯逼退，說不定那些金屬碎片也會與子彈一樣被切割成無數的細小沙礫。

    “火箭筒……。”

    命令下達的下一刻，兩枚火箭彈噴射長長的火線，飛速向兩百米之外的古斯撞過去，古斯並沒有做出躲閃的姿勢，只是望著飛來的火箭，等到達他身前的一刻，火箭彈頓時散開成無數的黑點，先前的兩枚火箭彈在他面前消失，徹底的消失，無數的火藥粉塵緩緩落下，在他的身前散出一片黑沙。

    張小強倒吸一口涼氣，這到底是什麼能力？居然連火箭彈都能分解？突然，他看到古斯的目光從蕭山那邊移開，深深地凝視自己，一股驚悸從他的尾椎骨一直透上天靈蓋，讓他全身都忍不住顫抖，這一次，他看出來古斯發生了什麼，這個傢伙在之前的爆炸中進階了。

    進化者每一次進階，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也許以前只是一個很雞肋的能力，一旦完成進階，便是最恐怖的殺傷力，就似喪屍一般，D2喪屍絕對比不上D3喪屍，一隻D3喪屍至少能對付幾隻或者幾十隻D2喪屍，威力是疊加的。

    而進階在張小強來看，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橫向進階，就如他吃了變異獸晶核之後，會有新的能力產生，這種能力可以作為輔助戰鬥力，幫他在戰鬥中取得勝利。

    另一種進階是縱向進階，是原有能力不斷得到深化的進階能力，就如他鼠王刃的遙控能力，他吃了很多具有提高進化者體質的東西，等積累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他的能力會有緩慢而微小的進化，這種進階是潛移默化的，不會突然完成，彷彿將進階所需要的難度分為無數份，張小強所要做的是一點點去填補它，等積累到一定時候，便能發現自己越來越順手，最後能用鼠王刃傷到萬強。

    縱向進化的另一種表現形式，是面臨生死關頭的自我突破，在張小強以前遇到的厲害對手中，大部分人都是這種，他們在最後一刻，在情緒強烈波動的時候，突破了自身的桎梏，擠出了隱藏在身體裡的潛力，最終讓自己更進一層，古斯就是這樣。

    古斯的能力沒變，還是與剛才一樣，控制氣刃，只不過，他的氣刃微控能力提升了無數倍，在切開子彈時，微不足道的停頓間，再次切割子彈，直到將子彈變成無數粉末，這種細微至微米的控制力是可怕的，間接說明，他的提升可不僅僅是操縱能力，還有他更加敏銳的洞察力與判斷力。

    張小強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發現自己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似乎能發揮百分之兩百的能力，但他知道，對付古斯還不夠，遠遠不夠，古斯已經不是剛才的古斯了，現在的古斯說不定已經到了進化者的最高點。

    古斯看到張小強起身，也試著從地上爬起來，可惜，他能力提高，不等於他的傷勢完全恢復，特別是他臉上，手上，還有沒有長袍遮擋的地方到處都釘著各種碎片。

    望著身前不遠處劇烈喘息的古斯，張小強進退失據，他知道，這時若是靠近古斯，絕對有死無生，可是等他來靠近自己，似乎更加不妥，這代表著他惹上了一個比濯明月麻煩一千倍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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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 大逃殺

    正在思索，古斯突然偏頭，如凶獸一般死盯著跑向張小強身邊的蕭山，蕭山抱著步槍快速奔跑，並沒有去看古斯，準備跑到張小強身邊將其弄到後面去，突然，他全身驟然收緊，全身肌肉仿佛都不能控制，整個人一下摔在地上動憚不得，突然而來的驚變讓蕭山差點被嚇死，彷彿突然鬼上身，四肢全部僵直，就連身子都不能扭動，唯一能動彈的只有脖子。

    蕭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自己身上，扭頭看向四周，當他與古斯的眼神對視時，整個人陷入恍惚狀態，豆大的汗珠從腦門上滲出，同時也濕透了褲襠，蕭山並不缺乏膽氣，出生入死的次數也不在少數，就連優銀花也殺過，可是在古斯面前，就如家貓面前剛出生的小老鼠，讓他在極度恐懼中壓制的連呼吸都不能。

    “明月哥，明月哥……，快過來……。”

    蕭山躺在地上向張小強大喊，大喊的同時還在偏頭示意他的身後，張小強一眼看到重新裝填完畢的導彈發射裝置，知道蕭山要幹什麼。

    “嗡嗡嗡……。”

    一陣古怪的異響，張小強腳下的地面開始顫抖，以他為中心的幾十米方圓的地面邊界突然裂口，眨眼間所有裂口連在一起，腳下的地皮發生了傾覆，整塊地皮緩緩地傾斜，站在地皮上的張小強也隨之傾斜。

    張小強在傾斜發生的瞬間便衝了出去，古斯不知道張小強已經完全恢復，他的新能力發動之後，整塊傾斜的地面將他的視線擋住，滾滾汗水中，他雙目圓瞪，嘴中低吼著含糊不清而又鏗鏘古怪的音節，似惡魔的低語。

    在他將能力發揮到最大的一刻，雙眼突然失去了瞳孔，佈滿血絲的眼白隨他揚起的頭顱沖向天空，在他低頭的一刻，他身前大半翹起的地皮快速的龜裂，大片小片的地皮隨著蜘蛛網一般的裂口相互脫落，時間不長，整塊地皮都化作流沙，在他身前堆砌成小丘。

    “嗷！！！我要殺了你……。”

    古斯大聲怒罵著遠遠跳開的張小強，他不知道張小強身上發生了什麼，在之前，他一廂情願的相信張小強傷勢比他更嚴重，這讓他微微感到快慰，認定重傷的張小強無論如何也躲不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用出障眼法，在大地傾覆的掩護下，使出連環計，本想收獲張小強被切成碎片的屍體，沒想到，張小強的肉片沒有找到，倒看到張小強提著蕭山兔子一樣的逃跑著。

    望著張小強扭動著大屁股，三兩步一竄的跳過一個個障礙，古斯怒火攻心，不再保持他在語言上的矜持，忘掉了容克貴族的優雅，如最低劣的粗漢憤怒的咒罵出聲。

    張小強不會理會他聽不懂的咒罵，一個勁兒的在心中期盼，等他到了地頭，反坦克導彈怎麼著也能讓古斯再吃一點虧吧？

    就在他YY的時候，一顆黑色導彈擦著他的身側衝向身後，張小強沒想到那些士兵與他配合的那麼好，扭頭向古斯望去，脖子扭到一半，轟鳴再起，讓他心頭一喜，至少古斯沒有擋下這顆導彈，等他完全扭過頭，驚訝的發現古斯正向他追來，巨大的硝煙與散開的土壤在古斯的身後形成一幅毀滅背景圖。

    扭正頭的張小強心中驚駭，提著蕭山再次加速，身後的古斯離他越來越近，張小強連續跳過幾塊大型的碎片，提著蕭山快速旋轉，周圍的一切都隨著他原地轉圈快速劃過，眼角如快放一般閃過各種景象，接著張小強大喝一聲，投擲鐵餅一般，將手中的蕭山給扔了出去，同時大喝一聲︰

    “跑……。”

    扔出蕭山的張小強將順來的G36步槍拿在手中，向另一個方向衝去，靈巧地繞過幾堆散著黑煙的零件，再次扭頭，卻見身後擋住視線的幾堆零件無聲中分裂，散開的碎片露出後面衝過來的古斯，張小強一個機靈，接著向前衝。

    不知不覺，他們又繞回到了起點，前方地面有兩個巨大的彈坑，彈坑周圍是無數小一些的坑洞，在彈坑中間，Y字型的螺旋槳倒插在地面上，上面還有各種碎片撞擊的痕跡，這只斷了一個角的螺旋槳在這個四處硝煙的停機坪成了標誌，看到這東西，張小強突然醒悟，原來他們一直在原地繞圈子。

    身後的古斯陰魂不散的緊跟身後，不知道為什麼，古斯只認定張小強，也許在他看來，這裡只剩下張小強一個進化者，還並不是新紀元的進化者，按照外界的規則，進化者就是這支叛亂部隊的頭目，不管是防空導彈，還是反坦克導彈都是出自這個進化者的指使，所以，想要報仇，首先得殺掉這個傢伙。

    另外張小強展現的潛力讓古斯嫉妒，雖然他在生死關頭的悸動中爆發，進化到更高階能力，最後在無數會要了他小命的彈片雨中保下了小命，但是張小強卻當著他的面，完全康復，要知道，之前張小強受到的傷害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用上新紀元最高級的康復設備也不可能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完全恢復，張小強已經打破了他的認知，這讓他更加嫉妒，同時也讓他對張小強殺心更強。

    張小強被古斯盯上，心中也是發苦，人的情緒隨他們所處的環境不同而不斷變化，之前他身受重傷，能使用的能力和手段盡出，雖與古斯拼了兩敗俱傷，最終還是古斯佔據絕對上風，他連轉身逃跑的力氣都沒有，所以剛才他有勇氣抱著古斯同歸於盡。

    現在卻又有不同，不知道怎麼就完全恢復了，身體狀態前所未有的好，這時再讓他去找古斯拼命，他是不會幹的，所以這時張小強只有一個目標，跑路，跑得越遠越好。

    念頭轉過，張小強加速三步起跳，跳上螺旋槳伸出半截的斷口，再次起跳，翻出跟頭落到螺旋槳後面，微微側身，腰部發力，帶動全身的力氣揮出手中的鼠王刃，鼠王刃將插在地上的螺旋槳葉片一分為二，比他還要寬，還要高的螺旋槳頓時傾斜，快速倒下，倒下之前，張小強整個人跳起來雙腳並攏，狠狠地揣在螺旋槳中心。

    接著張小強被巨大的反震力道撞的倒飛出去，那只重達不知道多少斤的螺旋槳被張小強全身的巨大力道踹飛，呼呼旋轉著向後面追來的古斯絞去。

    古斯看到這只巨大的螺旋槳牆面一般向他壓過來，頓時變了臉色，雖然他的氣刃速度是以前的十倍，精準度，還有控制能力都是以前的無數倍，這麼大的一個傢伙，他還不能保證在自己完好無損的情形下，將其切成碎片，有時，量變會壓倒質變。

    一時間，古斯望著飛來的螺旋槳，第一時間沒有想到將其如先前那些零件碎片一般切割，而是扭動腳腕，偏轉身子從一邊閃過去，呼呼作響的螺旋槳帶著一道大風，擦著他的衣角閃過，還沒有等他站穩，飛過他身側旋轉的螺旋槳突然停頓，微微偏轉，劃過詭異的弧線，由順時針轉動變成逆時針，按照之前的軌跡倒著飛回去，帶著千軍之勢順勢要將他劈為兩半。

    這時，古斯所有躲閃的角度都被螺旋槳罩住，逼得他不得不發動了能力，在螺旋槳葉近身的一刻，他發出怒吼，用出他最大的能力，無數氣刃在螺旋槳葉表面穿梭，這一刻，巨大的螺旋槳葉在他眼前寸寸而裂，裂開的金屬碎片幾乎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一般的形狀，一般大的大小，甚至連長寬之間的距離也是一般無二的。

    數百片大大小小的碎片在他眼前如雪花一般飄落，就在他重重地呼出壓在心底的驚悸之時，耳邊聽到幾聲沉悶的槍聲。

    “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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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1 水中

    幾聲脆響，飛旋在他身前的碎片相互旋轉碰撞，被子彈擊中而旋轉的碎片，在數百片碎片中陡然加速，碰撞其他碎片一起狂舞，舞動的碎片如爆發的龍捲風，形成巨大的漩渦向他當頭罩下

    古斯說到底還是一個人，他畢竟不是真正的神，之前受傷斷腕，接連的爆炸衝擊讓其受到極大傷害，每一次傷害都讓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能站在這裡只是因為心中的仇恨，讓他的超脫於痛楚之外，能堅持到現在，是他對張小強必殺的決心。

    古斯的真實狀態比張小強差上很多，雖然他與張小強之間是一追一逃，手段也讓張小強驚懼，卻不足以讓他以最完美的狀態，發動最大的能力。

    巨大的螺旋槳被他分裂，看似手段已經到了逆天的地步，可他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巴掌大小的碎片在他身前飛舞，他不可能將這些碎片像之前的子彈那樣泯滅成塵埃。

    面對數百片如龍捲風一般向他當頭衝來的金屬風暴，古斯措手不及，尖聲驚叫著，用右手抱住自己的腦袋，接著無數鋒利的金屬片形成巨大的磨盤將他夾在中間。

    嘩嘩聲中，金屬風暴來得快去得快，幾個眨眼，他身邊的碎片全都跌落到了地上，古斯原地半蹲，右手牢牢的抱住自己的腦袋，身上的皮袍確實是一件非常難得的寶貝，在一次次打擊下，除了沾上不少塵埃血跡與硝煙之外，並沒有任何損傷，但是他捂著臉部的右手卻受到了嚴重傷害。

    血肉模糊的右手死死地抱著腦袋，等到一切過去，他緩緩放下右手，右手手背已經成了白骨，一根根指骨之間的皮肉被無數小刀般鋒利的金屬碎片剔淨，接著殷紅的鮮血從指骨下半截皮肉中涌出，將他的右手沁濕。

    右手雖然還在，對古斯來說，與毀了沒有什麼區別，古斯面無表情，雙眼也沒有之前的憤怒，有的只是沉默的死板，毫無情緒波動，就如死人一般沒有變化。

    又是幾聲槍響，呼嘯的子彈相續射向他的額頭，古斯沒有理會到了他身前的子彈，看向百米之外的張小強，下一刻古斯就迎著子彈向張小強衝去，熒光閃爍的子彈在古斯的面前消失無蹤……

    張小強拼命地喘息，越過一個個驚慌失措後勤人員，跳上一間間房頂，在他身後不時傳來慘叫聲，古斯形影不離的追在他身後，凡是擋在古斯面前的無辜者都被他順手殺掉，張小強沒時間去為那些被殃及池魚的倖存者哀悼，打空彈夾的步槍早已經被扔掉，他已經帶著古斯從山頭跑到山腳，又從山腳上到山頭，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就是甩不脫這個傢伙。

    山下激烈的槍聲一直沒斷過，蕭山正在與外圍部隊交戰，郝思成與他的追隨者的屍體之前被張小強看到，張小強稍加猜測，便差不多了解前後發生的一切，郝思成的死對他實在算不了什麼，這個傢伙在他心中份量可有可無，之前救郝思成，也只是本著盟友之間的義務，現在郝思成死了，最多只能怪那傢伙命不好。

    跳躍在房頂上的張小強感覺自己成了一只螞蚱，越跳越遠，越跳越高，最終讓他有飛翔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錯，假如身後沒有古斯跟著的話。

    到了這時，張小強發現自己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身體不管是在力量，還是在敏捷，彈跳力還有反應力上都有了新的進步，彷彿在突然間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對此張小強也大致猜到是濯明月給他整的那些古怪的血精在作怪，想到這裡，張小強有些貪婪的想在濯明月那裡再弄一些血精，有了古斯的追殺，濯明月也顯得可愛起來，至少在目前是如此。

    當張小強跳上靠近山崖的最後一棟房頂後，發覺房頂上居然有一座古怪的無頭墮天使雕像，雕像雕琢的不算精美，大致能看出雕像身著盔甲，手持劍盾，唯有三對漆黑如墨的翅膀非常傳神，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看到雕像，張小強突然想起，這裡就是郝思成之前給他說過的聖堂，聖堂是優銀花進化者休假與住宿的地方，這裡有最美的女人，最奢侈的享受，還有最便捷的下山方式，夜狼大隊突擊小隊的夜襲，正是因為聖堂裡休假的優銀花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才全軍覆沒的。

    想到這裡，張小強猛地加速，衝到雕像不遠處向雕像跳去，雕像比真人還要高一點，張小強從雕像的頂部越過，單腳剛落下，立刻偏轉，側身吐氣，單腿狠狠踹在雕像上，雕像嘩啦一聲斷開兩半，自腰部以上半截旋轉著向追來的古斯飛去。

    古斯頓時停頓，凡是被張小強踢飛的任何東西都有詭異的變向能力，一個不小心就會上當，張小強在與他的追逃中，已經摸索出他能力的上限。

    古斯對於面積很小的物體免疫，這些東西不管速度多快，在他的身前都會被泯滅於無形，但是大東西就不同了，體積越大，需要的時間與精力越多，就像之前讓他右手受損的螺旋槳，張小強只是用幾顆子彈改變了其中幾片碎片的軌跡，就讓他吃了大虧，若不是如此，張小強根本不可能傷的了他。

    飛翔的雕像在半空中旋轉舞動，似在跳著華爾茲，飛快迎向它的舞伴，古斯可沒有做好與它共舞的準備，雕像近身的一刻，頓時四分五裂，散開一片塵渣將古斯從頭到腳染白。

    在毀滅雕像之後，古斯死板的目光中，張小強凝視著他，飛快的消失在屋頂，古斯毫不猶豫的撞開身前散開的碎石，繼續向張小強追去。

    張小強重重地落到地上，屈腿的下一刻彈了起來，撞飛幾個慌張的女人，抓住一個看似管事的男人問道︰

    “快速下山的路在哪兒？”

    這個男人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在張小強的逼視下，哆哆嗦嗦地指著屋子外面的一間亭台，張小強將手中的男人向後甩去，如獵豹一般衝了出去，那個傢伙張牙舞爪的飛向張小強落地的地方，還沒有落下，一對滿是塵土的雙腳便踩到他的身上，男人慘叫一聲，被跳下的古斯踩在腳下，古斯打量四周，眼角閃過張小強竄出去的背影，立刻追出去，而他腳下的男人在他衝出去的瞬間，被無形的利刃肢解成數塊。

    張小強衝到亭台中，一眼看到了連接山頂與小河對面的索道，頓時明白這東西的作用，優銀花在下方遇襲的時候，能拉住索道的鎖扣快速滑下去，但是到了他這裡就不能了，索道的一頭連在亭台中的鐵柱子上，若是他滑下去，索道被古斯斬斷，他豈不是自尋死路？

    “唰……。”

    被鼠王刃斷開的索道在半空中絞著大圈兒向下方落去，張小強在斬斷的瞬間，突然從懸崖上跳下，身子剛剛跳下，懸崖上的亭台突然四分五裂，不管是亭台根壁柱還是先前連接著索道的鐵柱子都被切成數截，接著古斯站在懸崖的邊緣冷眼看著高速墜落的張小強。

    卻見張小強墜下不久，便踢到懸崖上的突出部帶動整個身子變向，落到另外一處突出部，接著他便如猿猴一般在懸崖中間的岩壁上跳躍，比往日更加輕捷的張小強彷彿真的化身成猿猴，百米高度的陡峭懸崖在他腳下猶如平地，古斯看到這裡，再也不能保持平靜與死板，從喉嚨深處嘶吼一聲，竟然學著張小強一般落下。

    張小強沒有心思去管身後的古斯，他在動態視覺中，集中所有的精力尋找著落腳點，百米高度即使是他也會摔成肉泥，由不得他不小心，就在他躍上一塊足夠落腳的突出岩石之後，眼角閃過一道紅影。

    不用抬頭他也知道，古斯學著他跳了下來，而路線就是他在動態視覺中找到的落腳點，來不及多想，張小強甩出手中的鼠王刃，瑩黃色的鼠王刃脫手之後，便高速切割他前一刻落腳的突出岩石，岩石並不比鋼鐵堅硬，鼠王刃只是輕輕一閃便回到了張小強的手中，抓住鼠王刃的張小強跳過最後一塊岩石，高高躍起，落向十多米之外的河面。

    先前被鼠王刃切割的岩石在古斯落腳之前從岩壁脫落，突然而來的變化讓始終板著臉的古斯變了色，他找不到落腳點，又沒有張小強的動態視覺，跟本不可能找到新的落腳之處，若是想不出辦法，他將與墜落的石塊一起摔在幾十米之下的巨型岩石上，到時候即使他是進化者也不可能活下來。

    在張小強高高躍起，落向河面的時候，古斯全身驟然繃緊，狠狠地甩開雙臂，他身下的岩壁突然炸開無數石粉，接著岩壁在他越過之前，從懸崖上脫落，十多米方圓的岩壁滑下的時候，便被古斯踩在腳下，就如滑板一般向下墜落。

    踩著岩壁的古斯眼中只有張小強落入河面的水花，他腳下的岩壁在懸崖上劇烈的摩擦，讓站在上面的他，同腳下的岩壁一般猛烈震動，無數雪白的石粉在摩擦中散開，漫天的石粉中，古斯同之前的張小強一樣高高躍起，直落張小強消失的水面。

    “轟……。”

    躍在半空的古斯身後傳來巨響，之前落下的石壁在巨型岩石上摔成數塊，無數蹦碎的石子如流彈一般四處亂飛，凡是追上古斯的石子，不管大小，都會在他身邊化作石粉。

    被石粉包圍的古斯墜落河面，突然河面驚起數米高的水浪，散開的水浪沖開無數石粉，向古斯撞去，古斯嘶吼著，在水幕中編織氣刃大網，水浪與夾雜在水浪中的東西全被氣刃斬斷，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從散開的水浪中散開，古斯頓時被無數腥臭的魚肉魚鱗包裹。

    “嘩啦……。”

    入水的古斯一直沉入水底，水底昏暗無比，只有水面上的光線照射處才明亮一些，等他踩到鬆軟河底的淤泥，古斯一邊尋找潛伏在水中的張小強，一邊屈膝準備浮上水面，突然，他敏銳的感受到水流的變化，瞬間扭頭，便看到一支鐮刀般的匕首正破開河水向他的頸子飛過來。

    受水流的影響，這支鼠王刃的速度不快，至少能讓他看見軌跡，鼠王刃入眼的瞬間，無數細小的裂痕從他的身前散開，編制成大網向鼠王刃罩過去。

    若是在空氣中，他氣刃的速度絕對要超過鼠王刃，能輕易將鼠王刃攔下，但是在這裡，水流同樣對他的氣刃造成影響，就在他發出能力之後，他的心就驚訝了，在水中，氣刃與在外面完全不一樣，不但速度降低了，而且威力也降低了。

    氣刃說到底只是用空氣壓縮，通過高頻率振動產生切割能力，就算他傾覆地面，同樣是如此，氣刃必須用到空氣，在水中威力最大的只會是水刃。

    果不其然，氣刃散開罩住鼠王刃之前，每前進幾十公分，氣刃裂開的水線就會縮短一點點，隨著繼續接近，氣刃切割的水線也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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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2 牆頭

    鼠王刃輕巧變向，游魚一般游開，那些水線也隨之變向，只不過在變向的時候，又縮短了不少，一些邊緣處的水線更是消失不見，鼠王刃不停地變換角度，圍繞著古斯伺機而動，古斯提起所用心神，不斷發出新的氣刃，割開一道道水線，與鼠王刃拉開距離，就像張小強了解他一樣，他同樣了解張小強，兩個人都有遠距離能力，同時也受到距離的限制，就如他，大範圍氣刃，只能用出單發切割三十米之外的目標，小範圍內氣刃無敵，但只限于身前五米的位置。

    在水中逐漸缺氧的古斯有些糊塗了，張小強又不像之前那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他能拉遠，張小強就能拉近，鼠王刃不止一次和氣刃撞在一起，特殊的材質讓氣刃奈何不得，等到古斯終於憋不住，快速向水面攀升的時候，鼠王刃飛快的追在他的身後，同他一起攀升。

    “嘩啦……。”

    古斯浮出水面，來不及換氣，無數道氣刃從他身邊鑽入水中，波浪起伏的水面下，無數氣刃形成的水線猶如少女的髮絲，在他的身邊快速編織成更加細密的防護網，鼠王刃連續斬落也不能突破。

    “嘩啦……。”

    張小強的人頭在離古斯十多米遠的地方冒出，看到向他眨眼的張小強，古斯毫不遲疑的扔出一個巨型氣刃，圈圈漣漪剛剛擴散，水浪激射，將張小強消失之處的漣漪一分為二，白花水浪中，氣刃撞上岸上的巨石，將巨石切割出深深的裂痕，接著古斯深吸一口氣沉入水底，繼續找張小強的麻煩。

    事實證明，在水中他不可能找到張小強的麻煩，相反是張小強找他的麻煩，先前從空氣中弄出的氣刃進入水中，還能編織細密的大網，可是等他進入與空氣隔絕的水中，頓時感覺自己被困住了手腳。

    兩人在水中糾纏，他們都能找到對方的位置，卻又不能在短時間之內置對方於死地，古斯與張小強不止一次冒出水面換氣，換氣的時候，古斯甚至後悔自己跳進水裡，將自己最大的優勢桎梏，當然，他也沒有蠢到離開這裡，白白的留給張小強更多的機會。

    兩人之間的打鬥讓平靜的水面翻滾蕩漾，時不時還會冒出兩個相互敵視的頭顱，岸上槍聲一片，時不時還有爆炸聲傳來，山谷非常狹窄，蕭山他們在裡面就是一夫當關，外圍的隊伍人數不少，但在這種情況下，除了損兵折將，再也不可能對裡面造成任何衝擊。

    山谷中的戰鬥激烈卻並不殘酷，兩邊都是隔著老遠開槍，外面的人衝不進去，裡面的人衝不出來，河中的戰鬥平緩而慘烈，張小強與古斯必須全神戒備，一個不小心就是人死身殞。

    十米寬的河道因為兩個人的戰鬥而顯得狹小，古斯一直想要上岸，張小強卻死活不讓古斯上去，想要將他拖死在小河中，到最後兩個人誰都奈何不了誰，唯一的區別，是張小強依舊生龍活虎，而古斯則因為傷勢而顯得不堪。

    就在兩人戰鬥的如火如凃時，上游突然衝下來一群大魚，這些大魚在水中並沒有探查到下游蘊藏的風險，莽撞地衝入兩人之間，無數血肉在瞬間蹦碎，大片大片的鮮血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染紅，古斯找到難得的機會，反身向岸上爬去。

    失去了左手，傷殘了右手的他好不容易爬上岸，頓時感到天空是如此的明亮，自由呼吸的感覺是如此珍貴，就連岸邊讓他陷足的淤泥都是如此可愛，大聲喘息中，他向監視的地面爬過去，只要到了地面，他就能控制整條河道，三十米距離的氣刃在手中將是張小強最大的噩夢，哪知道，在他踉蹌爬上地面之後，下一眼就看到背對著他逃跑的張小強。

    張小強竟然比他還要人精，魚群的鮮血給了他機會，自然也給了張小強機會，手腳齊全的張小強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看到張小強又先他一步，差點給氣瘋過去，強忍著痛楚與酸麻疲倦，起身向張小強再次追去。

    張小強除了被古斯追殺，也被圍牆上的衛兵注意到了，衛兵雖然不多，但是操縱重武器的一個都不少，他們二話不說就向張小強開火，一條條重機槍子彈的火鏈編織成火網，將張小強身前身後的地面罩住，無數子彈擊碎地表沖起的塵埃沙石如烏雲一般將他籠罩。

    張小強整個人就如在炮火中穿行的跳蚤，將一枚枚重機槍彈與高射炮彈躲過，以停放在停車場的車輛當做阻擋，快速向基地大門靠近，在他身後，不少車輛都被火焰點燃，相繼炸開散落，而古斯同樣沒有討到好處，雖然他穿著使徒的專用長袍，但是衛兵們不認識啊，要是他穿著優銀花的制服可能不會遭受自己人的火力，在這個時候可能嗎？

    子彈還好說，古斯對子彈幾乎免疫，在他身邊五米範圍之內，凡是有子彈靠攏，都會被泯滅的一乾二淨，炮彈就不行了，高射炮的炸點很散，十多米，幾十米都有，彈片也是四面八方，任何地方都會出現，此外還有爆炸的車輛散開的碎片，張小強在前面不用管，可是跑在後面的古斯就遭殃了，皮袍在雨點似的彈片鑿擊下，一些地方開始微微裂開，而他的雙腿也滲出斑斑血跡，總有些地方是長袍遮不住的。

    兩人一前一後向圍牆跑去，厚實的大鐵門早就關上了，唯一的通道是越過圍牆跑到外面，而圍牆上面也是火力最集中的。

    嗖嗖彈雨在張小強身邊地面擊出一蓬蓬細沙，張小強就似在沙柱中跳舞，身體素質提高之後，他也能游刃有餘的躲避子彈了，以前是視覺跟的上，身體的反應跟不上，一顆兩顆還好，多了之後就不行，總是手忙腳亂，但在現在，每一次停頓和轉身都恰到好處，動態視覺中的彈雨依舊密如繁星，結合他的危險預知，總能間不容髮的避開。

    到了這裡，高射炮就轟不到他了，一些被擋住射擊角度的機槍也不可能瞄準他了，牆頭上倒是多出幾十個端著步槍的士兵站在上面向他掃射，補充減弱的火力。

    張小強在蹦跳躲避的時候，順勢抽出他的P8手槍，在躲閃間，將彈夾中剩下的子彈全部射空，頓時將牆頭上打出一個缺口，在他倉促開火時，射殺的人並沒有他打出的子彈多，六七個人對那幾十個人來說，遠遠沒有達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但張小強在彈雨中躲避的時候，還能射殺衛兵，造成的心理壓制讓上面每一個人都驚慌起來，張小強在這被壓制的情況下，還能殺掉他們六七個同伴，萬一衝上來之後該怎麼辦？一時間，找掩護的找掩護，找支援的找支援，上面的火力頓時減弱了不少。

    張小強沒有放棄繼續向上衝，無數子彈擊打在他身邊的牆面地面，鑿出無數的水泥碎屑，張小強在紛飛踫撞的碎屑中，跑出各種復雜的弧線，熟練的運用地形，將大部分子彈擋下，逐漸向上面靠近。

    等到他衝到梯子上，便再也沒有一顆子彈能射在他的頭上，張小強順著梯子快速向上衝去，也不想上面的幾百守備該如何去解決，突然，幾十個圓滾滾的手榴彈一窩蜂的從上面落下，在石梯與牆壁上踫撞，張小強心中暗罵一聲，瞬間提速，在兩秒鐘之內沖過手榴彈翻滾蹦跳的區域，接著數十聲爆炸在他身後發生。

    數以百計的碎片在石梯之間的狹窄通道中紛亂散射，張小強的後背，屁股還有大腿也挨了不少，但是他的軍服與皮甲還是保證了後半部的完好，並沒有讓他有任何停頓，在第二波手榴彈扔下的瞬間，他已經衝到了圍牆上。

    還沒有完全衝上去，他便甩出了鼠王刃，同時用腳尖勾起了地上屍體邊的一支步槍，鼠王刃飛旋了一圈，一人沒殺便落到了他的手中，附近空無一人，只有不遠處的機槍巢中，正副機槍手呆滯的望著他，機槍巢的機槍是瞄著圍牆之下的方向，根本就夠不著張小強，他們已經被嚇傻了，沒有在第一時間倒轉槍口瞄準張小強，也沒有卸下肩頭上備用的步槍掃射。

    張小強卻不會手軟，手中的步槍點射兩次，扔掉步槍向他們衝去，接著身側槍聲大作，無數子彈追著張小強的後腳跟向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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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3 勝利？

    彈雨從側後方而來，可能圍牆守兵已經預見到了張小強會衝上圍牆，所以他們讓開了張小強的前面，在後方埋伏，準備殺張小強一個措手不及，可他們不知道，張小強最不怕來自身後的子彈，他對身上的防護有信心。

    連串子彈在張小強身邊激射，張小強在彈雨中搖曳，偶爾會被子彈擊中後背而微微停頓，又在下一刻跳出去，在滿是彈痕的地面翻滾，不時閃到工事後面，或者圍牆的死角，等到他衝進了機槍巢之後，才沒有子彈射到他的身上。

    張小強在衝進機槍巢的一刻，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裏蹦了出來，剛才看似游刃有餘的跳動對他來說，絕對不會是美好的回憶，在無數子彈的環繞中，動態視覺中的他感覺每分每秒都是度日如年，雖然大部份子彈都擊中在他身後，可總有一些跳彈從他身前跳起，。

    每到這時，張小強總要在第一時間做出判斷躲避，雖說衝過來所需的時間還沒有用到一分鐘，這一分鐘卻在動態視覺中被無限拉長，紛亂的子彈沒有引起動態視覺發動之後的眩暈現象，卻讓他的心臟在這段時間超負荷運轉，等他衝進機槍巢，才感覺自己真正的活過來。

    深深的吸了三口氣，再緩緩吐出，張小強只給了自己一分鐘的時間休息，時間一到他就跳了起來，轉動機槍口向他的來路瞄準，順勢將身邊的兩具屍體扔了出去將槍身擋住。

    張小強的位置位於圍牆上的死角，剛才向他開槍的那些衛兵暫時還構不到他，而來路的地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槍眼，牆角散落著大片小片的水泥殘渣與變形扭曲的彈頭，除此之外，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色。

    張小強這時才感到身上有不少地方都在疼痛，鮮血順著被子彈射中的地方慢慢涌出來，張小強剛才只注意躲避可能會擊中要害的子彈，那些不會要他命的子彈被無意識的忽略，到了此刻，他才在疼痛中明白，原來之前在彈雨中看似瘋狂的閃避後並不是絲毫無損。

    沒有子彈射進張小強身處的機槍巢，外面的槍聲卻一刻未停，只不過將目標換成了緊隨張小強而來的古斯，在這時，張小強沒有出去將圍牆上的守兵絞殺乾淨，有時自己的敵人，未必不是敵人的敵人，誤解造成的敵意對張小強相當有利，他巴不得守兵多給古斯製造一些壓力，乘著古斯沒來，他檢查89式重機槍，準備給追在他屁股後面的古斯一個狠得。

    時間又過了兩分鐘，古斯還沒有從樓梯口露頭，槍聲響的更加激烈，張小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地上的八一式步槍撿起一支背在身上，又拿起彈藥箱上的幾個步槍彈夾準備揣到兜里，才發現自己胸前的衣服全被劃亂。

    張小強皺了一下眉頭，他沒有把握用重機槍射殺古斯，說不定一會兒還要跑，在逃跑的時候，他不可能有時間去找到合身的衣服穿上。

    強忍著噁心，將死去的兩個士兵身上的衣服扒了一件穿在自己身上，又將這個士兵身上的彈夾包掛好，同時在機槍巢裡找出水壺，就在他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槍聲中多了很多慘叫聲。

    張小強立刻撲上重機槍，他剛才一直盯著樓梯口，根本就沒有看到有人上來，突然而來的慘叫聲響自牆頭，顯然古斯從其他地方上到牆頭，展開了無差別殺傷。

    躲在機槍巢的張小強沒有傻乎乎地露頭，他在等待最好的時機，雖然古斯一直沒有現身，通過越來越多的慘叫聲，他知道圍牆上的守軍已經抵擋不住了。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機槍巢一側傳來，張小強眯著眼楮調轉槍口，不多時一群潰兵衝了過來，這些潰兵全都神情惶恐，有步槍的只有一半，剩下的人全都埋頭狂奔，他們奔跑的方向正是張小強上來的樓梯。

    其中幾個人看到了張小強微微一愣，就在他們稍微停頓的時候，胸口多出一條細細的紅線，紅線隨之變粗，將他們一分為二，上半身血淋淋的倒在地上，拖拽著腸子的雙腿還牢牢站在地上，其他士兵大吼一聲，繼續向前跑，就連張小強都被他們無視了，也許在他們眼中，古斯比張小強要更加恐怖。

    接二連三的氣刃將跑在後面的幾個人斬斷，人群逃跑的路線鋪成鮮血之路，零碎的屍體，殷紅的血水，還有凌亂的內臟，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的恐怖，張小強放過那些逃跑的士兵，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就連濯明月都在他的槍口下逼退，他就不信打不疼這個古斯。

    二十多個潰兵從張小強的眼皮子底下衝過，潰兵已經完全喪失了士氣，哪怕在重機槍的瞄準下也沒有人多看一眼，更別說對他攻擊，所有人都在這個時候將張小強當成了他們的盟友，也許在他們心中，古斯已經完全超脫了人類的範圍，至少張小強看起來還像個人吧？

    最後一個人沒有跑過張小強的槍口，他被之前氣刃斬到牆面上蹦碎的石子傷到腳腕，在別人都用雙腿奔跑的時候，他拖著受傷的腳腕在後面挪動，古斯似乎不準備用大氣刃殺掉他，衝過三十米的距離，直接停在那人的身後。

    衛兵一直扭頭驚恐地望著身後，當低著頭的古斯出現在他身後，終於恐懼的吶喊起來，一下摔在地上向前爬動，古斯並沒有立刻下手，而是安靜的跟在那人身後，凝視著他的背影，隨著他的爬動跟隨行走。

    兩人都被張小強的槍口套牢，張小強並沒有開槍救下那個衛兵，他在等待，古斯此刻完全沉浸在殺戮中，心中只有殺戮，還有殺人之前那一刻感受別人無比恐懼的美妙感受，張小強知道古斯在想著什麼，古斯要讓身前爬動的衛兵多恐懼一會兒，在士兵恐懼的無以復加的時候，將他均勻的切割成碎屑。

    古斯之前受到嚴重傷害，還有被張小強接二連三戲弄的憤怒，讓他整個人化身為地獄惡魔，全部身心都嚴重扭曲，他已經忘了追殺張小強為首要目標，大量的鮮血讓他整個人沉浸在奇妙的感覺之中，憤怒與痛苦在這一刻都被這種怪異的舒適感填充，他享受別人的恐懼與哀嚎，在他前方地面哀嚎掙扎的衛兵喊出的沙啞吶喊是如此動聽，讓他有種舍不得打斷的欣賞。

    等那人爬出三五米之後，整個人突然靜止，無數裂縫在他身上穿梭，驚恐扭曲的面頰就似將要碎開的瓷器，臉皮佈滿蜘蛛網一般的裂紋，接著一塊塊掉落，在面皮掉落的時候，整個人頓時化作一堆血肉模糊的碎肉，再也看不出人形。

    無數鮮血自碎肉堆裡流淌出來向古斯腳下流動，古斯被火焰毀容而丑陋的面容如之前一般死板，眼神卻燃燒著炙熱的火焰，嘴角微微翹起，抬頭看向他的下一個目標，瞳孔猛地收緊，張小強淡然的眼神，瞬間將他眼中的火焰化作火山，還沒有等他發動氣刃，他與張小強之間的重機槍槍口突然噴出數米長的火焰。

    暗紅色的瞳孔陡然一變，變得冷厲無情，在子彈噴出槍口的瞬間，古斯迎著火焰噴射的方向衝鋒，子彈連成一線，相繼到了他眼前，無數氣刃編織成大網，將一枚枚子彈定住，隨後切割成了粉粒，可惜張小強子彈不是這麼容易解決的，一顆子彈尚在切割，下一顆子彈就射在之前的那個子彈上，跟著第三顆子彈又射到了第二顆子彈上。

    “轟……。”

    子彈與子彈相撞，穿甲燃燒彈的效能被引發，數米方圓的火焰在古斯的眼皮子跟前擴散，古斯上半身頓時被火焰吞噬，炸開的火焰也大出張小強意料之外，他沒有想到這裡的重機槍使用的是高射機槍專用穿甲燃燒彈，炸起的火焰也擋住了他的視線，燃燒的亮度驅散了他的動態視覺，手指卻沒有鬆開扳機，一顆顆子彈相繼從槍口噴出，射在古斯的身上。

    被火焰包裹的古斯側身向地面倒去，無數氣刃切割著他身邊的火焰，火焰依然無損，倒是他身邊的殘屍與牆面全都在紛亂的氣刃中化作渣滓。

    重機槍子彈一顆接一顆的射在古斯的身上，古斯整個人隨著子彈的力道翻滾，張小強打到後面，將重機槍從槍架上卸下，抱著重機槍跳出機槍巢，追向古斯，他要乘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將古斯殺掉。

    在他身後的那群潰兵已經相繼跑下了樓梯，整個牆頭只剩下他和古斯，在他跳出機槍巢的剎那，差點被嚇住了，整個牆頭上原本戒備森嚴，機槍林立，座座聳立的高射炮如沉睡的怪獸，給人一種猙獰狂躁的氣象。

    可是現在，整個牆頭都彷彿被怪獸肆虐過一般，讓張小強差點以為自己到了哥斯拉的拍攝現場，大片大片的鮮血將牆頭染紅，熊熊火焰中，橫七豎八的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最完整的屍體也只有半邊腦袋。

    雄偉的高射炮大多被切開，粗長的炮管在鮮血中滾動，炮位上的殘屍不斷涌出鮮血淋到黝黑的炮管身上，還有四處都有的槍眼，幾乎成了牆頭特殊的塗層。

    張小強收斂心思，繼續向翻滾的古斯開火，古斯的皮袍是一件寶物，在重機槍的射擊下也沒有太大的破損，換做一個人，可能對這身護甲沒有任何辦法，但是張小強不是一般人，動態視覺之下，他隨時都能將子彈擊中在同一個點上。

    就在他將三顆子彈射中在同一點上，在皮袍破開的瞬間，炸出大片的鮮血，只是他與古斯之前的地面突然炸開，散碎的水泥渣滓子彈似的向四面濺射，十多米的地面以上掀起，將他與古斯之間擋住，張小強沉著的扣動扳機，重機槍子彈在數秒鐘之內將還沒完全掀起的地皮撕碎，碎渣濺落，塵沙撲起之時，張小強失去了古斯的蹤跡，在他先前倒下的地方，留下方便麵大小的一塊碎肉。

    走過廢墟一般的地面，張小強小心搜索著古斯的蹤跡，腳下是無數大小不一的碎磚石，混凝土殘渣，還有各種燒灼的焦黑物質，古斯的留下的肉塊是大腿上的一部份，在碎肉周圍，還有一些紅色的皮質碎片，扭曲的彈頭散落的四處都是，不少牆面都被破開碗口大小的窟窿，可見重機槍的子彈威力實在強大，也就是古斯，換做任何一個進化者都不可能在張小強的伏擊下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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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 獵人與獵物

    沒有找到古斯，張小強心裡異常失望，漫步在牆頭的屍體中間，尋找著各種蛛絲馬跡，直到他在牆頭上找到一條鮮紅的血線，血線由無數血滴構成，這些血滴還是新鮮的，聞著血滴中一種讓他擁有隱隱饑渴感的血腥味，張小強站起身，沿著血線來到了牆頭向外側的一面。

    古斯跑了，張小強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望著下方地面上那道在他眼中清晰可見的血線，血線一直向遠處蔓延，最終消失在大片大片的草叢中，古斯在最後關頭跳下了圍牆，將張小強之前給自己準備的後路給搶了，要知道張小強一開始就準備不對勁兒跑到外面去躲避古斯追殺的。

    古斯跑了，意味著他在與第二使徒的較量中勝利了，這個在他對手中幾乎算是最強大的一個傢伙，一個將他逼得恨不得上天入地，最後不得不跳崖潛水的強者，雖然勝利了，張小強卻沒有很開心，只剩很疲倦的感覺，他只有一種感覺，這次他給自己找了一個比濯明月更大的麻煩。

    望著消失在遠處的血線，張小強轉身，在附近的機槍巢裡找了幾條彈鏈掛在身上，扛著重機槍向圍牆之下走去，沿途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粗略的數了一下，至少有上百人死在古斯的手裡，恐怕真實數量遠遠不止，之前古斯在高射炮的轟擊下，吃了不少苦頭，讓他在最後放棄了追殺張小強，改成清除所有的高炮小組，隨後在他清理守衛的時候，很多人都死在他的近距離氣刃切割之下的，這樣一來，死掉的傢伙基本不會留下屍體，只留下能夠灌香腸的碎肉。

    一步一頓，張小強漫步在這座血腥圍牆上，周圍的血腥味撲鼻，張小強絲毫沒有任何避開的意思，就連他身前的碎肉都不躲避，就這麼一腳踩過去，感受腳底滑膩的感覺，享受著大戰之後的安寧，此刻張小強正在思索古斯這個傢伙，從古斯跳下懸崖追殺他就能看出，古斯是一個眥睚必報的人物。

    張小強敢肯定，古斯絕對不會受傷遠遁，只會在附近一邊養傷，一邊窺視，說不定剛才他根本就沒跑遠，正在某個山頭凝視著走在牆頭上的他咬牙切齒低聲咆哮。

    順著之前上來的樓梯走下，張小強閃電般將重機槍卸下，向他前方將樓梯口包圍的六七十人瞄準。

    “等等……，我們沒有惡意……。

    有人叫喊起來，其他人一起垂下槍口，默然地望著滿臉硝煙，魁梧雄壯凶瞪著他們的張小強，他們是之前逃下牆頭的倖存者，通道不止一處，牆頭上的兩個連剩下的人都在這兒等待，看到張小強之後，他們反倒安心了，雖然他們知道張小強絕對不是新紀元的人。

    張小強見這些人垂下槍口，想了想，將機槍繼續抗在肩頭，直直地向他們走過去，先前喊話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看著張小強走到他們面前，擋在張小強面前的幾人不由自主的讓開，張小強也不說話，穿過他們身邊向山谷那邊前進，他還有一支鼠王刃落在上面，怎麼著也得撿回來。

    望著張小強離去的背影，幾個人相互使了一個眼色，一起向牆頭跑去，不多時他們就從牆頭跑回來，在戰友圍住他們的時候大聲嘔吐。

    停車場到處都是炮彈炸開的彈坑與散落各地的金屬零件，還有燃燒的橡膠輪胎，牆頭到小河之間的距離到處冒著濃濃的黑煙，漫步在各種零碎之中，張小強突然感覺自己找不到方向了。

    本該直接到長江邊，順江而下找到自己的基地，帶領基地的手下，繼續發展，最終搞出運輸艇，打通湖北到內蒙古的空中通道，或者兩邊均衡發展，或者將整個湖北的人口轉移到內蒙古，以此為基業，將整個北方清理，最終打到北京，接收末世之前的遺產，成為中國復起的風向標。

    可是從古斯身上，他看到了新紀元真正強大之處，古斯只是第二使徒，在他之上有第一使徒，在他之下，還有其他的使徒，郁金香等，又有寬闊的澳大利亞作為發展的基石，全世界幾個洲都有他們的基地和勢力，這些總和在一起，張小強看似龐大的基業與人家一比，就成了富豪門前的叫花子。

    在與新紀元為敵的時候他並不後悔，心中的一股傲氣讓他決定保留自己中國人的身份，用炎黃血脈的傲氣活下去，最終讓華夏這個稱號繼續流傳，但當他與新紀元接觸越來越深之後，他惶恐了，新紀元真的是個強大的不能再強大的敵人，讓他有種想要找個地方藏起來的衝動。

    古斯雖然受到嚴重傷害，卻不一定要了他的命，殘廢是必然的，張小強不敢掉以輕心，誰知道這條藏在陰溝裡的毒蛇，什麼時候會撲出來咬他一口？附近有新紀元兩個軍團，若是沒有遇上古斯之前，張小強並不會放在眼中，新紀元軍團到現在被滅掉不少，在他的心中已經和軟腳蝦差不多了。

    新紀元一直沒有真正派出過厲害的對手，讓張小強對新紀元的評價大為低估，以為新紀元的水平就這樣，對於新紀元並不看重，也許一隻更加高端的喪屍，在他心中所佔據的份量都要超過新紀元。

    現在不同了，一個古斯，讓張小強猜測新紀元到底還會有多少個這樣的傢伙，古斯的戰鬥力未必會比濯明月差多少，張小強一直沒有佔據過上風，反倒被古斯壓著打，在牆頭上血腥的一幕讓張小強認識到進化者真正的威力，幾百個擁有各種重武器的士兵在短時間被毀滅，這只是新紀元自己的士兵，要是換做其他的戰場，比方說張小強的基地，被古斯這樣的人衝進去之後，會死掉多少人？張小強想都不敢想。

    心頭的壓抑讓他茫然，沒有以前那麼有信心，從而讓他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扛著重機槍慢慢地走到河邊，對岸巨石上巨大的縫隙刺的他雙眼發痛，河面上漂浮血沫子在岸邊擠成一堆，加重他心底的沉重。

    張小強長嘆一口氣，雙眼重新找回了焦距，變得殺氣凌然，將重機槍抱在懷裡走過浮橋，剛剛走到之前架在河岸邊的機槍巢，從山路退回來一群人，他們抬著幾個傷兵大聲叫喊著，正要過橋，看到了冷眼看著他們的張小強，又看到了張小強手中的重機槍和他身後跟過來的六七十號戰友，不由的將傷員放在地上舉起雙手……。

    安置基地所有的戰鬥全都停止，防御圍牆與山谷全都落入蕭山的控制，蕭山在郝思成死後，正式成為反叛士兵的頭目，躲在一邊等待結果的巍峰則帶著他的同僚協助蕭山做善後工作。

    相比張小強與蕭山，第二使徒對安置基地造成的破壞更加嚴重，讓那些堅守在牆頭的衛兵對新紀元失去了信心，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他們大多數人都是被張小強救下來的，要不是張小強打跑了古斯，說不定整個基地的活人都會被古斯屠殺。

    古斯到底是誰，沒有人告訴他們，不過有了圍牆守軍作為勸說者，進攻蕭山的部隊全部投降，意外地將圍牆也納入控制，相對來說，他們更有把握堅守外圍，要知道，在停車場的一角，還有一支小型的裝甲部隊，雖然不多，但在末世足夠犀利。

    山谷的倖存者一直都被蒙在鼓裡，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不知道是誰贏得了勝利，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誰的手中，蕭山主動收編投降的守軍，魏峰負責統計倖存者的數量與人才比例，以前的運轉方式不再適合以後的基地，張小強就自己的經驗說了幾條提議，被蕭山全盤接受，最後蕭山作為基地的首領，負責組編軍隊，魏峰和基地留下的其他軍官組成了政務部，配合蕭山，維持這個基地的運轉。

    張小強找回了自己的鼠王刃，和蕭山一起站在山頂上眺望著遠處的山峰，望著圍牆之外的地方，張小強心中一動，古斯一定在外面守著他，若是他不走，古斯就不會走，但是他可以將古斯帶到前線去，在那裏有濯明月，有了濯明月還怕收拾不了古斯？

    就像古斯必殺張小強一樣，張小強也將古斯當做最想殺死的敵人，安置基地是瓦解新紀元兩個軍團最重要的一環，前線的軍隊並不知道他們的後方基地被佔領，也不知道他們長官的解藥被一把火殺掉，這一切都需要有人去捅破。

    以古斯現在的模樣，想要殺掉張小強有些懸，唯一能做的便是找到前線軍團，讓前線的軍團協助他殺掉張小強，若是張小強帶著他去找就更加完美了，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要給前線軍團的軍官和優銀花解藥。

    “明月哥，要不我帶人親自護送你去？萬一路上有個什麼好歹？”

    蕭山試探性的問著張小強，張小強凝望著遠山，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半晌之後，他扭頭看著蕭山，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為什麼殺了郝思成？”

    “因為他要殺你，他今天能殺你，明天也能殺我……。”

    蕭山沒有任何猶豫，將心中的實話說了出來，說到底，他不相信郝思成，至始至終都不相信他，沒有人會將自己的小命放在一個背叛者手中。

    蕭山毫不思索的答案讓張小強贊許，單單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了，郝思成心思太重，又懂得藏拙，關鍵時刻懂得背水一戰，這樣的人從來都是梟雄本色，一般人還真玩不過他，只是時運不濟，死在了死心眼蕭山的手裡。

    “理由成立，之前的計劃你也知道，想要報仇，得拉攏一支隊伍，你們的家屬都是被新紀元放棄的，在這個前提下，接納前線的潰兵沒有任何問題，等你的勢力強大到一定程度，一定會將新紀元從中國趕出去……，我走了，保重。”

    張小強對蕭山交代了幾句，不待蕭山回答，便躍下懸崖，望著在絕壁上跳躍縱橫的張小強，蕭山抽出手槍對天鳴槍，在這一刻，他的人生翻開了新的一幕。

    從安置基地到前線需要一百多公里，要從兩座城市之間穿過去，張小強走出安置基地的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被古斯盯上了，古斯就似一條隱藏在角落裡的毒蛇，隨時準備給張小強致命一擊。

    對此張小強並不在意，只要89式重機槍在手中，就不會害怕這個傢伙，背著巨大行囊，他快速向前線走去，沿路倒在路邊的白骨就是他的路標，沿著公路前進，張小強不時回頭，雖然追在他身後的古斯很警覺，往往在張小強停頓的瞬間就躲藏起來。

    可是張小強敏銳的視線總能在第一時間將這個瘸著一條腿，看起來很猥瑣的傢伙找出來，古斯離得老遠，在張小強的眼中，與在眼前沒有什麼區別，那充滿憎恨與惡毒的眼楮只剩下一只，另一只眼楮被火焰燒的翻起，再也看不到眼眶中的眼白和瞳孔，只剩下一個留著膿水的黑洞，丑陋的面頰，經過二次燒傷，沒有一個地上是完好的，臉皮是沒有的，血紅色的肌肉上，隨著他每一個動作，不斷的滲出血水，還有一些黑色的焦灼在肌肉上擴出一個個黑洞，那是火藥灼傷的。

    皮袍子還穿在他的身上，不少地方都有細微的裂口，印在上面的神曲地獄圖大多被各種污濁與油煙罩住，特別是他領口的部分，被濃煙燻成焦炭般的顏色。

    在他下身靠大腿的地方，一塊下擺被撕碎，露出包裹著黑紅色布片的大腿，隨他每一步行走，沿著他走過的路線，總會留下幾點鮮血。

    古斯能支持到現在，全是心中的仇恨，張小強在他心中只能算作螞蟻般的玩意，一個低等民族的劣等人，一個他隨意追殺的膽小鬼，一個能力連跟他提鞋都不配的進化者，可正是這麼一個傢伙，將他傷害到如此地步，若是眼神能殺人，張小強早已經在他仇恨的目光中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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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意外事故

　　張小強望著身後的古斯，輕蔑的一笑，他能將古斯傷到這種程度，換個機會，他未必不能將這個傢伙殺掉，古斯對他最大的威脅是毒蛇一般的隱忍，他知道古斯對他的仇恨有多深，他毫不懷疑，古斯只要找到機會，會將他擁有的一切毀滅，徹底毀滅，就像圍墻上的守軍一樣。

　　所以他不能繼續在基地停留，哪怕過不了不久就是黑夜，他相信，一個晚上，古斯至少能在基地中殺掉上千人，不要指望這個傢伙會手軟，張小強已經見識到他的變態。

　　天色漸漸暗下，張小強沒有尋找地方過夜的打算，他想到另外一個解決古斯的辦法，用體能拖死這個傢伙，古斯受到的傷害最需要修養，但他因為無邊的仇恨，激發自己的潛能，跟在張小強的身後尋找機會，哪怕他是深度進化者，體力也不會無窮盡，只要他跟著張小強，在張小強的刻意引導的消耗下，只會越來越糟，最終被活活拖死。

　　想到解決古斯的一個可能性，張小強刻意將他忘記，只是默默地趕路，每隔上幾分鐘或者十幾分鐘就會回頭向後看上一眼。

　　道路隱隱有開裂的痕跡，路面佈滿了各種蜘蛛網一樣的蔓藤植物，路邊的植被更加茂盛，不時能聽到植被中間有動靜，那是重新活躍的小型變異獸弄出的聲響。

　　蛛網一般的蔓藤並沒有對公路造成太大的破壞，很多蔓藤爬上公路不久便被過往的車輛碾壓碾碎，大片大片的蔓藤死在公路上，被太陽曬乾了水份，在張小強腳下沙沙作響。

　　張小強沿著公路前進，控制自己不去想身後的吊死鬼，只是當做遠足一般，欣賞著公路兩邊的景色，要說有什麼景色，最大的特色就是沿線倒在路邊的喪屍屍體，這些屍體大多數都腐爛的只剩下骷髏，腐爛的屍體滋潤了植物的生長，數米高的植被在公路兩邊形成了圍墻。

　　圍墻之後是什麼世界，張小強不瞭解，各種聲響不時從圍墻之後傳來，永遠別想搞清楚那是喪屍還是變異獸，至少張小強敏銳的視線並不能穿過植物圍墻。

　　有的時候也能看到一棟棟建築屹立在圍墻之後，這些建築大多經過洗劫，原來的廣告牌子，沿著屋頂而下的排水管，還有窗戶玻璃與窗架都被拆走，露出碩大的黑洞，似在對行走公路上的張小強嘲笑。

　　張小強身著新紀元精銳士兵標準裝備，合腳的軍鞋，合身的黑色軍裝，頭戴擁有通訊功能，夜視功能，還有遠紅外線探測功能的頭盔，除此之外，還有個人終端設備，這頂頭盔屬於新紀元精銳戰隊的隊長裝備，能夠縱向聯絡自己的部下，下達作戰指令和戰術評估，比蕭山自用的裝備還要高上一籌，還是蕭山在軍官備用武器庫中翻找出來給張小強的。

　　當然，除此之外，張小強的武器也不差，除了他肩頭的89式重機槍之外，背上還有一支G36步槍，大腿上兩把MP7衝鋒槍，兩支備用軍刺，以及兩支鼠王刃，此外，還有他後腰上編號為XZS0221的射線槍，這是安置基地最高長官的配槍，被張小強收用，雖然不一定對古斯起作用，總歸也是一張底牌。

　　武裝到牙齒的張小強在天色漸暗時，啟動了頭盔的夜視儀，周圍的一切都變成綠色，或明或暗的綠色之後是無限昏暗的空間，天空稍微鮮亮一些，時間不長，反倒成了最暗的地方，張小強再次回頭，這時古斯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呆呆的站立了一分鐘，張小強放棄了用黑夜作掩護伏擊古斯的打算，新紀元的科技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一個不好，說不定狩獵的雙方位置會互換，還是老老實實的用體能作為戰術來的好。

　　張小強轉身繼續向前走去，在他身後六百米處，如幽靈一般站立的古斯隨張小強邁動的步伐繼續向前走去，在他僅剩的獨眼上掛著一隻單片鏡片，這只鏡片的視距範圍遠遠超過張小強，張小強的一切都被反應到了鏡片上，包括他的裝備，武器，還有大致的身體狀態分析，同時鏡片還將他周圍環境的變化通過數據在鏡片上刷動，印在他的瞳孔之中。

　　行走的時間不長，古斯感覺自己的肺腑火燒似的，受傷的大腿再次抽搐起來，讓他的步伐開始踉蹌，古斯不由地加快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讓他的肺更加難受，彷彿呼吸的不是空氣，而是氣態的濃硫酸，讓他不由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右手的指骨依舊暴露在空氣中，在他掐自己的脖子時，手的劇痛讓他昏沉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些，古斯長長地吐出肺裡的廢氣，哆嗦著右手探入腰間小包，取出一支嵌著鈦合金外層的藥劑。

　　無形的氣刃將接口割斷，古斯將整支藥劑扔進嘴裡吮吸，半晌之後藥劑殼吐到地上，整個人在這一刻重新恢復了活力，透過數據流動的鏡片，能看到他的獨眼發出燈泡似的光芒，沙啞的喉嚨裡吼出一聲渾濁不清的咒罵，古斯加快了步伐，追趕著越來越遠的張小強。

　　夜色更濃，天空與大地完全陷入黑暗，張小強漫步在漆黑如墨的黑夜，周圍卻並非一片寂靜，各種嘶吼聲，植物被撞到後的索索聲，還有他腳下的沙沙聲，讓這片黑夜生動起來，張小強一直奇怪古斯是怎麼跟住自己的，從他出基地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如芒在背，古斯在他身後窺視的目光一直沒有移開，而且隨著時間的消逝，讓他感覺到這道惡意目光中越來越強盛的冰寒。

　　張小強心中很是古怪的樣子，長這麼大的他，從來沒有被一個人如此恨過，古斯對他的咒罵幾乎形成了實質的詛咒，讓各種負面情緒在他心頭疊加，要不是他幾經生死，恐怕早在這種陰寒的詛咒中發狂，轉身去找古斯拚個你死我活，若是真的那樣，恐怕就如了古斯的心意。

　　當他走到一個分岔路口，拿出地圖對照的時候，突然，身邊的植物強猛地分開，竄出一隻高大的喪屍，張小強在最短的時間做出反應，卸下肩頭的機槍拉開槍栓，就要扣動扳機，哪知道這隻D2喪屍根本就沒有理會張小強，帶出一股臭風，擦著他的身子向他身後跑去，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還沒等他從這種驚詫中醒悟過來，剛剛復原的植物墻被再次分開，顫抖的植被撞在一起簌簌作響，幾隻獵豹一般的變異獸先後跳出植被無聲落地，張小強的瞳孔驟然收緊，變異獸中的天生敏捷者，變異貓，數量還不止一隻。

　　三隻變異貓無聲的跳上公路，其中的兩隻飛快地向喪屍衝去，後面的一隻轉身面對張小強，張小強的槍管還沒有抬起來，這隻變異貓就在他的身前消失，心中閃過淡淡的危機，張小強猛地抬頭，卻見變異貓高高躍起向他撲下。

　　張小強低吼一聲，雙手緊握槍托，如握著棒球一般，揮舞著機槍向變異貓敲過去，以張小強的力量，幾十斤的重機槍輕若無物，帶出呼呼風響撞向變異貓，變異貓在機槍臨身的瞬間，收起了炸開的利爪，輕巧的偏轉身子落到張小強的身側，不再管他，扭頭就加入了撲咬喪屍的行列。

　　張小強站在原地，疑惑的吐出悶氣，奇怪變異貓居然沒有繼續攻擊他，難道是廢物測試？通不過的被一把抓死，通過的得到變異獸的尊重？

　　D2喪屍面對三隻變異貓的合圍並沒有堅持太長的時間，變異貓的殺戮極端高效，在末世前，貓科動物很少有合作獵食的習慣，除了獅子之外，就連老虎都喜歡都獨自撲食，但是變異貓合作起來，卻比狼群更加有默契，一隻上前，一隻後退，還有一隻在一邊騷擾，三兩下，喪屍就被變異貓進化的更加鋒利的利爪扯斷了爪子，等喪屍兩隻爪子都被變異貓的利爪熟練的拆卸，喪屍被解除了最後的武器。

　　張小強站在一邊望著沒有雙臂的喪屍無助的被三隻變異貓戲弄，每一隻變異貓都比最大的獵豹還要大，可是在D2身邊還是顯得嬌小，正是這三隻嬌小的變異貓將D2當做老鼠一般戲弄，而喪屍圓圓的腦袋是變異貓的玩具，每次它們躍上半空，就會跳上喪屍的腦袋，在上面留下深深地抓痕。

　　大約十分鐘，喪屍無力地倒下，幾隻變異貓一起上前拖拽，將喪屍拖進了它們衝出來的地方，只留下兩支D2爪子還在原地

　　張小強倒吸一口涼氣，變異獸越來越厲害了，竟然連D2喪屍都能輕易解決，顯然喪屍在進化，人類在發展，變異獸也沒有閒著。

　　凝視身後古斯那邊一眼，張小強轉身向前走去，不多時古斯也到了，之前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中，雖然同樣好奇三隻變異獸沒有攻擊張小強，但是他不會因為不可能的奢望而去痛恨變異獸，走到兩支斷爪面前，掏出質材提取設備，狠狠地紮在爪子上，隨即爪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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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 古斯的新變化

    古斯扔掉注射器，右手實在疼得不行，右手只剩半邊肉，當他想要揮起左臂想要抓住顫抖的右手，可他的左手早被蕭山隨那些屍體一把火燒掉，看到自己空空的手腕子，古斯吼出痛苦沙啞的嘶吼，從胸腔吼出的嘶吼如一把生銹的鐵鋸劃動鋼鐵一樣難聽

    半晌後，古斯伸出顫抖的白骨手抓住那支注射器坐到地上，又從口袋中掏出一支藥劑咬在嘴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獨眼，咬牙頭朝天空，將注射器的針頭對準自己的心口，再次發出蘊含和極限惡毒的含糊咒罵，強忍著右手的痛處，將針管的病毒源質注入心髒，同時咬碎了嘴里的藥劑。

    “撲通……”

    古斯仰面栽倒在地上劇烈地顫抖起來，一堆堆的白沫從他的嘴角裡滲出來，流到了他的脖子上，流進他的衣領中，全身的肌肉在皮袍下顫抖著，猶如無數小老鼠攢動，跟著發出淒慘至極的哀嚎，這道淒厲的哀嚎傳出老遠，將周圍草叢中活動的變異小獸全都嚇的躲得遠遠的，仿佛感受到什麼恐怖的東西在附近似的。

    藏在烏雲之後的月亮從烏雲的縫隙中跳了出來，皎潔的月光灑在地面，將無盡的黑暗驅除，躺在公路上的古斯也被這銀灰色的月華照亮，劇烈顫抖的古斯仿佛是受刑之後做最後掙命的死刑犯，雙腿死命地瞪著結實的路面，將水泥路面踹出大坑，蓬蓬飛濺的泥沙中，一雙蹬掉鞋子的大腳血肉模糊，將更多的水泥渣滓踹飛。

    留下一半血肉的右手不斷的在身側地面亂抓，剩下的血肉也在結實的水泥路面上摩擦掉，露出更多的骨頭，而他的左臂沒了左手，只能用手腕在地上摩擦，將一層層皮肉抹掉，最後竟將他的腕骨磨平了幾分。

    所有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若被任何一個正常人看到都會被嚇瘋，但是古斯卻彷彿感覺不到這種痛楚，不知道他吃掉的是什麼藥劑，但他注射的是病毒源質，這東西只有一個功效，讓他用最快的速度變成喪屍

    卻見古斯身上攢動的肌肉慢慢平復，接著快速擴張，將身材均勻的古斯撐成了大胖子，皮袍緊緊地將鼓起的肌肉包裹，原本寬松的皮質長袍硬被撐成了緊身衣，到最後，能看到緊身衣之下每一塊肌肉的線條。

    古斯仿佛變身成了綠巨人，正在掙脫皮質長袍的束縛，可這東西質材一流，就算古斯也掙不脫，幾分鐘之後，肌肉就在緩緩地消退，身上的肌肉在消退，但是他臉上的肌肉卻在激烈的扭動。

    古斯的臉部活了一般，各種肌肉如扭動的蚯蚓，將他的面部扭曲的異常恐怖，比最丑陋的惡鬼還要丑陋一千倍，到最後，一半的臉頰彷彿骷髏似的只剩下皮包骨頭，另一半臉頰則筋肉虯結，有如恐怖魔王，只是他的臉頰比恐怖魔王更加恐怖。

    突然，古斯一聲響徹四野的慘叫，他的左臂被磨穿了動脈，血絲如高壓水槍似的噴灑出來，無數血絲在空中濺落，落到了他的身上，地上，形成巨大的血泊，按照這鐘情況，古斯絕對有死無生，可這些殷紅的血絲在連續噴出之後，突然有了生命似的舞動起來，一條條血絲相互勾結，結成了一張擁有脈絡的大網，大網一直延伸向地面上的血水，那些正被侵入地面的血水也擁有了生命，緩緩地倒流，慢慢地浮起，最後竟然順著他的血管回到了他的身體。

    這時，他的臉部又有了新的變化，剛才一半鬼臉，一般惡魔臉的面頰，突然鼓動起無數的凸起，仿佛他的臉上長滿了刺角，臉部肌肉劇烈活動的同時，右手在地上摩擦，磨掉了所有的血肉，隨後連尾指與無名指的骨頭都被磨掉，只剩下三根斷骨的右手被手腕血肉中涌出的血絲包裹，將他的右手包裹成了血繭

    躺在地上的古斯已經停止了掙扎，身上的肌肉卻在更瘋狂的掙扎，他的身材也在不斷的放大縮小，到最後，月亮被重新籠罩的烏雲遮住，而他也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張小強離開不久，就感覺到無時不在的窺探消失了，他不知道古斯發生了什麼，卻不會傻乎乎的相信古斯被三隻變異獸給吃掉了，想要回去看看古斯是不是出了意外，又怕是個陷阱，想要離開，還有些不甘心。

    糾結了幾分鐘，張小強還是決定離開，不管怎麼說，只要找到了濯明月，他就有了最大的勝算，有的時候，還是小心一些好。

    張小強不知道，正因為他的小心，讓他喪失了殺掉古斯最好的機會，同時也給自己制造了一個絕對恐怖的對手。

    沿著公路慢慢向前行走，突然，身後遠方傳來如軍號一般嘹亮的嘶吼，不知道是不是變異獸的吼叫，讓張小強聽在耳中卻有種寒澈骨髓的感覺，彷彿他的靈覺能感受到這股嘶吼是專門沖著他來的。

    好一會，張小強才將這股讓他全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從心中驅除，扭頭繼續向前走去，不管怎麼說，他不是因為一點點所謂的感覺就嚇得半死的人物。

    走了不遠，張小強感覺似乎沒有必要在黑夜裡繼續趕路，身後的古斯已經消失，貌似可以找一個安身之處？想到這裡，張小強走進路邊的草叢，連續撥開了十多米厚的草叢，隨即一腳踩空，摔進一個沒有水源的溝渠中。

    坐在溝渠中，張小強四下打量了一下，找到一個全封閉的分流渠，縮進這個人造洞口，抱著步槍慢慢閉上眼楮。

    就在他睡去的同時，公路上突然多了三隻如非洲獅一般魁梧的變異獸，這些變異獸正是之前張小強看到的變異貓，這些變異貓嗅著張小強留下的氣味兒慢慢追蹤，沿著張小強行走的路線前進，速度輕快敏捷。

    就在它們將要靠近張小強離開公路的位置，三隻變異獸同時轉身望向身後無盡的黑暗，這三隻皮毛顏色未知的變異獸彷彿感覺到什麼，低低地伏下身子，彈開了爪子裡的爪刃，做出隨時攻擊的姿態，三隻變異獸在準備的時候，還在不斷從喉嚨裡吼出咕嚕聲一般的嘶啞警告聲，眼楮在黑暗中散發著凶戾的冷光，猶如幾只夜明珠，探測著周圍的一切。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輕微的沙沙聲，沙沙聲初聽似遠，三隻變異獸同時屈腿跳了出去，嘴中發出嗷嗷地嘶吼。

    三隻變異獸看似空無一物的前方陡然顯出一個高大的身影，身影被三隻變異獸包圍並不慌亂，輕描淡寫的舉起左臂，無形的氣刃便沖三隻撲來的變異獸攔腰斬去。

    變異獸的危險感覺要比進化者更加靈敏，三隻變異獸同時扭動身形，讓過這道無形的氣刃，斜斜地落到地上再次彈起，速度卻更快了幾分，一時間找不到它們的身形，落空的氣刃直直撞到路邊的植被中，草叢刷地動彈了一下，便不再搖擺，似乎那道氣刃只是有名無實。

    三隻變異獸從不同的角度突然現身，一起咬向站在中間的人影，那人影面前的空氣突然扭曲，正面衝向人影的變異獸彷彿撞入了異空間，突然消失不見，接著左側的那隻變異獸全身的毛髮倒豎，瞬間向身後跳去，尚在空中，一只古怪的，只有三根指骨的爪子輕輕捏住它的喉嚨，還沒有等這隻變異獸揮爪，另外一隻變異獸同時反竄了出去準備逃走，卻如先前那隻變異獸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卡……”

    變異獸的頸椎被扭斷，揮起的爪子無力的垂下，“嘩啦”兩堆血肉從半空落下，在地面濺出老大的一灘，分不清哪是血哪是肉，血肉毛髮混在一起形成了泥漿一般的半流質液體，在地面緩緩流淌，向路邊的排水渠流去。

    死掉的變異獸被他提在手中，繼續向前走去，隨著他每一次移動，身形總會模糊一陣，隨即出現在十米之外，彷彿他每一次挪步都有十米的距離。

    在那人消失的下一刻，無數植物突然一起分裂，密集的植物牆出現了一個十米寬的缺口，缺口一直向前延伸不知多長，直到完全被黑暗吞沒。

    張小強奮力的從埋住溝渠的雜草中掙脫出來，在他爬上溝渠後，整個人呆住了，在他前方，十多米的植被全都矮了一大截，扭頭看向身後，三十米之內所有的植被如被割草機割過一般，一樣的整齊。

    看到這些植被，張小強頓時想到古斯的氣刃，也只有他的氣刃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只是他的氣刃最遠也才三十米，張小強身前身後的草叢再加上三米寬的溝渠，至少已經到了五十米，讓他突然有種嫉妒的心思，一天之內，古斯居然兩次進階，這種速度，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心酸。

    爬過地毯一般的矮小植被，張小強上到公路，腳下立刻傳來滑膩的感覺，夜視儀看不清楚腳下的東西，但他在看清之前便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打開手電筒，張小強便被這堆血肉模糊的東西嚇了一跳，不是被血色嚇到，而是被古斯的手段嚇到了，腳下這堆東西還混著一些毛髮，血肉筋膜和骨頭腦漿混在一起，成了稀泥般的東西，這已經不能稱為碎屍，完全可以比喻為絞肉機，還是那種絞孔很細的絞肉機。

    跳上公路，張小強仔細觀察搏殺的現場，一股白毛冷汗頓時在後背滲出來，古斯厲害程度已經完全超出他想象之外，兩堆血肉，三隻變異獸的腳印，還有古斯絲毫不亂，始終一條直線的腳印，這都說明，古斯殺掉三隻變異獸根本就沒有移動過位置，站在原地便將三隻敏捷型的變異貓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