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岸蟑螂] 末日蟑螂 (全書完)

767 坐等上門

陳玉面色難看從倉庫走出來，低著頭，雙拳緊捏咯吱作響，看得到拿不到，還不如不看，這下紅小妹也沒了注意，扭頭注視同樣皺眉的曦儿，曦儿站在原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目光重新瞄到被紅小妹搶走步槍的衛兵，猶豫了一下，認真的對衛兵保證道：

    “你給我們想想辦法，能弄走多少糧食就弄走多少糧食，以后你就跟著我們，市區派人攻占了你們的駐地，槍聲已經停了，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到這里，到時候你也跑不了……。”

    曦儿的話讓這個二十出頭的衛兵稍稍遲疑便點頭答應下來，識時務為俊杰，先前他躲過一劫，見不對勁儿就躲到了一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被人繳械，眼睜睜看著他們雙手抱頭，跪在地上被別人用槍口指指點點，相比回去被人當做畜生一般對待，他還是情願給自己找條活路，稍微所思便指著倉庫后面的一片區域說道：

    “里面有卡車，是唯一能用的車輛，原本留著跑路的，可以裝上五噸物資，不過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裝上一半就差不多了……。”

    曦儿聽到大喜，陳玉和紅小妹也是大喜，有了車輛他們就能盡可能多的搬運物資，普通人想要將卡車裝滿需要時間，他們都是進化者，力量原本就是進化者的數倍，加上紅小妹的速度，裝滿五噸沒有問題，若是不計較車輛的負荷，就算多裝三倍也沒有問題，這里到他們那邊的路途不長，完全可以試試……。

    “市區派他們過來只是試探，重點不是這些進化者，而是剛才逃走的武裝人員，若是預料不差，他們在后面還有接應人員，如今這些接應人員恐怕已經在返回的路上了……。”

    張小强站在血氣衝天的石磨邊淡然的對莫少云說道，莫少云臉色雪白，但是眼神卻露出暴戾與快意，在他們面前有個碩大石磨，原本作為古代農具文化展示的樣品，如今成了行刑的道具，張小强從來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也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君子，這些進化者都被他下令放進石磨慢慢磨成肉糜，血漿水從石磨上雕琢的石道滾滾流出，在地面上積出血潭，讓站在周圍圍觀的俘虜人人心寒，再也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底氣。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些人都加在一起可以湊足一個中小勢力，在市區那邊至少能占據一到兩個繁華的街區，損失了這些人，即使是大勢力都會肉痛，況且我們只是一個小勢力，只需要派出使者先過來拉攏之后，才……。”

    莫少云很不理解市區那些大勢力的做法，這八個進化者分屬四個中型勢力，勢力的首領號稱四大天王，原本歸屬一個大勢力，大勢力的首領失蹤，下屬的四個負責人自立門戶，雖說他們誰也不服誰，但他們的勢力畢竟同出一脈，內斗歸內斗，遇到外敵還能一致對外，算得上半個大型勢力，在市區也獨占了一個區的地盤，按說四大天王他們沒有上署勢力遙控，算是上海不多的，可以完全自立的中型勢力，完全沒必要窺探他們這個小鎮，說句笑話，整個小鎮的物資在人家眼里連屁都算不上，人家拔根汗毛都比他們的大腿粗。

    “試探，這些人都是炮灰，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被派出來的目的不是來當大爺，而是來送死的，有人將我們的情報通告了市區，在我們身上肯定有市區想要的東西……。”

    “是誰？是誰？才一天啊……。”

    這次莫少云先前僅有一點的勝利喜悅都消失的一干二淨，若是這樣，恐怕市區那邊所求甚大，要超過小鎮几千人口的價值，若真是那樣，恐怕人家看上的不是人口，而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珍寶，到了那個時候，整個小鎮被燒成白地人家都不稀罕，至少八個進化者二百精銳武裝力量的價值已經超過了整個小鎮。

    “有點意思……。”

    張小强雙眼微微眯起，摸索著滿是胡茬的下巴，雖然他也不知道對方想要什麼，但是他終于承認，能將八個進化者和兩百武裝力量當做棋子來試探的幕后人物確實很有魄力，這份魄力連他都做不到，顯然他之前將市區的進化者看得太低了，巨大的反差之下，讓他終于認識到，也許上海市區遠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是那個女人？可那個女人什麼都不知道啊，難道她心懷怨氣，編造出天大的謊言，讓市區認為我們這里藏著海量的軍事物資？”

    莫少云想到了徐曼娜身上，徐曼娜深夜逃走，還拐走了一個衛兵隊長，他們很可能被市區的進化者捕獲，像徐曼娜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是什麼貞潔烈女，脫褲子的時間就足夠她將這個小鎮賣的一干二淨，若是她心懷怨恨，說不得，這個還沒站住腳的小勢力會形成風暴的中心。

    “應該是她，除了她也沒有別人能夠這麼快引起那邊的重視，看來，以后不能小看了名人啊……。”

    張小强一聲長嘆，不要臉的人確實天下無敵，何況像這種為了享受和奢華，里子面子全都不要的女人，不過他也不會太過懊惱，他在這里原本就是零投入，就算失去了這里的基業也沒什麼，了不起找人給湖北送個信，倒時候第一軍順江而下，數万大軍云集上海灘，濯明月配合數量千人的特戰進化團剿滅所有的反對者……。

    “主人，我們的飼料被人偷了……。”

    几個幸存者畏畏縮縮的靠近這片滿是血肉泥漿的殺戮地，惶恐的對張小强彙報，看著碩大的石磨緩緩轉動，一團團血肉化作血泥，心里卻在想著張小强會不會發怒怪罪他們，將他們也扔進去磨成血泥，若是那樣，還不如先一頭在石磨上撞死，求饒的話是不敢說的，在末世久了，他們也知道上位者都心如鐵石，若是求饒說不得還要多受几分罪，能得到一個痛快就算是祖宗保佑了。

    張小强聽言一愣，扭頭看向莫少云，飼料什麼的他早就忘得一干二淨，莫少云卻是記得的，連忙問道：

    “丟了多少，是什麼人干的？”

    “丟了十八噸，差不多半個倉庫，還丟了唯一的卡車……，四個人干的，主謀是原來看守飼料的衛兵，都是他帶人干的……。”

    這些人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又躲的太遠，只當是衛兵見勢不妙監守自盜，張小强聽聞並不是外來人干的，也沒有放在心上，壓根就沒有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偷走十八噸糧食需要多麼大的力量，還以為這些糧食根本就沒有卸車，十多噸霉變的糧食不算什麼，莫少云也沒有在意，揮手讓兩人退下，讓兩個自認為逃過一劫的幸存者差點喜極而泣。

    “要不，我們現在收集船只，先一步將幸存者逐漸撤出去，到時候……。”

    莫少云想的謹慎，先立于不敗之地才是王道，小鎮一角成了風暴中心，不適合再成為基業之地，還不如保存人口到沙洲島上立足，恰好他們又得到了十六挺重機槍，在長江之上已經有了防護力量，並不怕其他勢力的獵殺者，張小强呆呆地望著地上流淌的血漿，突然說道：

    “我們不是已經有了車輛麼？上海的周邊不止這麼一個鎮子，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多少炮灰，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還不如先下手為强，將所有的周邊區域全部清除，搶奪人口，整編武裝，到時候……哼……。”

    張小强突然發現這是一個契機，先前還不知道怎麼下手，主動找上門似乎不妥，又在曦儿那里吃了不少苦頭，一個小小的貧民區就讓他差點脫層皮，對于方圓几百公里的市區，他心里有了極大的陰影，現在倒好了，人家已經盯上他，壓根就不用他再挑釁，坐等人家上門就行。

    既然撕破面皮，張小强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再做點什麼，比方說收攏一些人口，搶奪一些物資，整編一些武裝，哪怕他們中看不中用，也能搖旗吶喊，不會讓他孤零零的看起來沒什麼氣勢，對于張小强的想法，莫少云沒有什麼意見，也不敢有什麼意見，今天人家衝入小鎮，全靠張小强一人之力解決，要不然，按照這群人的做法，說不定此刻整個小鎮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除了几個漂亮的女人之外，其他人都活不了……。武動乾坤

768 月色如冰

“回來了，回來了，好大一輛車啊，車上站著的是陳玉哥……。

    小村口放哨的小歪一眼看到吭哧無力的大型卡車，卡車碩大的車廂中，堆積著滿滿的蛇皮袋子，袋子高出車身數倍，讓大卡車看起來仿佛隨時都可能傾倒側翻，背著修長骨刀的陳玉神氣地站在車頂上，仿佛守護糧食的勇士，雙手抱于胸前，面色嚴峻，似乎頗有氣度。

    卡車在小歪的指引下繞開一個個陷阱開進了村庄，整個村子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他們都是一群吃了今日粥，沒有明日糧的可伶人，女人們還好，忍忍也就過去了，可那些急需營養的孩子，小小的肚皮就像個無底洞，不管有多少糧食他們都能吃的進去，也不管吃多少，他們都吃不飽。

    “碰……”

    陳玉扯斷捆扎糧袋的棕色麻繩，一袋袋糧食從車上如倒塌的積木連續跌落到了地面，其中不少糧袋已經腐蝕，一落地便炸開了無數晦澀顏色的大米，即使大米散發著濃濃的霉味儿，在歡呼的人群心中也是無上的珍饈，紛紛衝到糧食邊上跪下，一顆顆大米撿起，不少孩子早已經飢餓難耐，抓起來就往嘴里喂，將他們身邊的女人急死，一個個卡出腦袋將手指伸進他們的小嘴死扣，深怕他們吃了不干淨的霉變糧食出意外，陳玉將骨刀放下杵在車頂上，一手握住刀柄，一手叉腰傲然望著下方歡呼的人群，仿佛這一切都是他的施舍，下面的人才能享受到如此豐收的饋贈。

    車門打開，曦儿下到車下，撩起耳邊的發絲露出晶瑩的耳垂，眉眼全是笑意，只是在她的眼瞳中閃過一絲黯然，曦儿在這群人非常有地位，所有人都不敢靠的太近深怕冒犯，只有小歪帶著兩個小姑娘擠到曦儿面前，並不關注堆積如山的糧食，只是看著曦儿一臉急迫

    “對不起小歪，對不起靜茹小靜，小天和海涯我沒能救回來，那邊……。(網址)”

    想要說那邊很危險，但是她怎麼也說不出口，要不是為了這些糧食，他們未必沒有機會救出寧氏兄弟，想到這些糧食都是用寧氏兄弟換的，她的心突然難受的無以復加，抬起袖子擦拭了擠出眼角的淚水，嚴肅而肯定的對几個孩子保證道

    “紅小妹還在那邊監視，只要有機會就能將他們救出來，我保證，只要他們還活著……。”

    這時另一扇車門被打開，滿臉絡腮胡子的衛兵嗔目結舌的下到車下，驚訝的望著几百上千婦孺，其中很多人都有累累傷痕，也有不少女人手腳畸形，看的讓人心酸，但是落到衛兵眼中，卻將他嚇個半死，望著嬌俏可人的曦儿顫聲求饒道

    “不……不要殺我，我不知道您是夜魔……，我我馬上就要走，這里的一切都不會說出去，我也不會回到市區，就在……。”

    曦儿唰地轉過身盯著衛兵，寒氣十足的逼問道

    “你知道我？你也做過那些事儿？”

    扑通一聲，司機跌坐到了地上，連連辯解道

    “您的大名早就傳遍了所有勢力，都說城郊結合部有片禁區，任何人進去都會被夜魔殺死，任何人逃出來也會被追殺，您在一夜之間滅掉了十八個進化者，二百七十條大漢……。”

    顯然這個衛兵知道的不多，對曦儿的了解也是聽說，曦儿倒是緩過心神，是這些婦孺暴露了她的身份，整個市區的人都知道，只有一個地方會收留這些婦孺，也只有夜魔敢背負這些只能吃飯，不能干活的廢物，望著面前一臉驚慌的衛兵，曦儿漸漸熄滅了殺意，指著那些往這邊圍觀的人群說道

    “你也看到了，這里都是一群可伶人，我保證過你的安全，那麼你就得老實聽話，她們已經夠可憐了，我不希望再有什麼人傷害他們，你是一個男人，我希望你能保護他們，而不是傷害他們……。”

    曦儿一席話說的衛兵緩緩低下了頭，其實真正讓他害怕的不是曦儿的夜魔之名，而是曦儿對男人從來都不留活口，她庇護的永遠只有兩種人，女人和孩子，哪怕稍微大一點的男孩儿她都不願意庇護，害怕曦儿先前騙他，不會讓他加入曦儿的勢力，只以為利用完了就會殺掉，如今曦儿再次保證雖然讓他心有疑慮，卻總算稍微安心。

    “先把糧食放進倉庫，組織人手處理干淨，今天晚上我們吃個飽飯……。”

    曦儿最后一句話讓所有的孩子狂呼起來，枯瘦的笑臉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吃飽對他們來說永遠是遙不可及的美夢，如今美夢即將實現，哪怕只是短短的一頓，也足夠讓他們爆發出發自心底的喜悅，這群孩子早已經淡忘自己末世前嬌嬌寶貝的身份，淡忘了他們爺爺奶奶端著飯碗在他們身后追逐懇求他們吃上一口，也淡忘了各種美妙的零食與飲料，此時此時，他們只為了一頓發霉的，卻能吃飽的米飯而盡情狂呼。

    夜幕重新籠罩了大地，小村庄的狂歡已經結束，所有的孩子捧著鼓漲的肚皮，三五成群散懶的坐在樹木下交流吃飽飯的感覺，吃飽的只是他們的肚子，實際上他們的心還飢餓的，要不是女人們嚴格監視，怕他們將自己的肚皮撐破，恐怕他們能一直吃下去，晚飯之后的安靜祥和在村子里彌漫，借著月光，女人們將各種餐具與廚具在小河邊清洗，月色下的小河浪漫迷人，曦儿站在小河的上游遠遠的望著熱鬧的河邊，心中卻分外懷戀寧氏兄弟，不知何時，一直在監視張小强那邊的紅小妹現身在曦儿身邊。

    “我們錯了，市區的八個進化者全軍覆沒，他們前后只死了一個衛兵和几十個下人……。”

    紅小妹的彙報讓曦儿悚然而驚，猛地轉身盯著紅小妹滿月似的笑臉，顫聲說道

    “不可能，他們還有几百個步兵，而那個人的手下全都投降了，怎麼可能……。”

    紅小妹頓時苦笑，心有余悸的對曦儿說道

    “你和陳玉的運氣真的很好，主動攻擊他還被放過一馬，要知道，人家將抓住的進化者全部放進石磨子磨成了肉醬……，几百人再厲害也敵不過刀槍不入的怪獸，他的底牌是條長達百米的蛟龍，那條蛟龍也只聽他的話，重機槍都沒用，很可怕……。”

    隨紅小妹的講述，曦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原本被張小强揍了一頓，讓曦儿很不服氣，總是想要找回場子，將這頓揍打回來，可沒想到張小强的底牌這麼强，長達百米的變異獸永遠不是進化者能殺掉的，就算出動以前的軍隊，要是沒有主戰坦克和威力强大的武器也不一定能殺掉，重機槍無用意味著她的弓箭也可能沒有用，若是那樣，她還真拿張小强沒辦法。

    “不過他也討不了好，四大天王可不是這麼容易得罪的，說不定明天早上過百的進化者和上千士兵就殺上門去，另外……。”

    紅小妹話題一轉，眼神頓時泛起憤怒的火苗，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要再管寧海涯他們了，如今他們已經成了人家的跟班，堂堂正正的當起了狗腿子，我親眼看到他們背著你給他們的武器，跟在那個人身邊，看樣子也沒有什麼不甘願……。”

    曦儿聽到這里，雙眼寒光一閃，隨即隱沒于深邃，月華如霜，輕紗一般披在兩人身上，冷色的月光宛如寒冰，在兩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寒意，汪洋慘死的一刻重新浮上曦儿的腦海，那雙絕望中帶著期望的眼神，那只滴落著血水給她指引方向的右手，還有她回頭的瞬間，被撕掉飛在空中死不瞑目的頭顱。

769 意料之外

“從今以后，別在我面前提起兩人，從此天涯各走一方，寧氏兄弟選擇跟誰，是他們自己的事儿，我這里再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几分鐘還在想念，几分鐘之后恩斷義絕，背叛是曦儿心中永遠的痛，也是她不能容忍的底線，聽到曦儿這麼說，紅小妹心中非但沒有快慰，反而充斥著淡淡的傷感，越來越多的伙伴離開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早已經脫了同學之上，轉化成了親情，他們這群還沒長大的孩子能走到今天，全是依靠相互扶持，默默鼓勵，寧氏兄弟兩人的能力僅次于曦儿，遠在她和陳玉之上，望著遠處眺望台上頂著銀月警戒的陳玉，空虛與無力襲上這個十四歲的女孩儿心海，難道男人都必將靠不住麼？

    “這樣也好，四大天王的地盤和他們周邊接軌，周圍四個定居點差不多將他們包圍，多則三五天，少則一兩天，兩邊就會打起來，到那個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不管是誰取的勝利，我們都要抓緊空檔搶他們的物資，那個叫羅繼濤的男人答應跟著我們，以后他就是司機，有了司機，又有了車，還怕搶不到糧食？”

    曦儿不想再糾結寧氏兄弟，話題一轉，卻說到了張小强與四大天王的勢力，這一片區域都是四大天王的地盤，張小强與四大天王起了齷蹉，不管誰輸誰贏都和她沒關系，十八噸糧食看似不少，實際上只夠他們千多號人吃36天，不過小孩子們的身子虧欠太久，不能限制每人每天一斤，這樣一來，恐怕2o天之后這筆意外之糧就會耗盡，到時候他們還得為缺糧憂煩，如今戰亂將起，張小强殺了四大天王的進化者，兩邊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一旦兩邊大打出手，有怪獸做幫手的張小强不會輸的太慘，到時候他們就能偷偷摸摸的弄點糧食和物資，讓几百個嗷嗷待哺的孩子能夠更好的活下去。

    “應該沒有這麼快，我仔細觀察過，四大天王的人至少跑了二三十個，他們同樣會得到怪獸的消息，沒有完全准備好，四大天王是不會動手的，如今雙方都是籌備的時候，就看四大天王給他們几天時間准備，給的時間越多，他們准備的越完備……。”

    紅小妹說到這里表情也古怪了起來，她是天生的斥候，膽大心細，又會用腦子，雖說愛貪小便宜，但她總能找到別人一時不查的蛛絲馬跡，她已經了解到張小强收復小鎮才一天一夜，這也說明為什麼那些武裝人員連開槍的勇氣都沒有便被人家繳械，若是給張小强足夠的時間展，逐漸吞並四大天王屬下的勢力，說不定上海的三大勢力會變成四大勢力。

    “不管他們怎麼准備，我們准備我們的，等到他們几天后打起來我們在……。”

    遠處黑暗的夜空突然閃現紅光，將靜寂的黑魔打破，一陣陣閃光在深沉的黑暗中隱隱閃現，不時有禮花似的亮點帶來隱隱的雷聲，接著炒豆子一般凌亂的槍聲也傳了過來，曦儿和紅小妹呆滯的望著遠方燃起戰火的地方，瞭望台上的陳玉單手舉起他的骨刀大聲吼叫著什麼，可能因為他也太過驚訝，吼叫聲有些失真，月光下村庄的祥和氛圍被打破，河邊洗涮的女子們一起扔掉手中的物件轉身向村庄的房子跑去，那些腿腳不方便的女人們則被同伴們攙扶不棄不離的一起逃走，所有七歲以下的孩子全都在周邊女人的呼喚中，隨她們一起躲藏，七歲之上的孩子則變魔术一般，從他們附近的隱蔽處翻找出一支支比他們人還要高的槍支或者長矛，在各個大孩子的指揮下隱如黑暗……。

    “他等不急了……。”

    曦儿吶吶地說出這句話，全身微顫，雙拳緊握，背上碩大的骨弓也隨她的顫抖而微微晃動，紅小妹面色很是難看，她感覺張小强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剛才還非常篤定的認為張小强需要時間准備，並且認定張小强只能被動的防御，畢竟張小强連武裝統和都沒有完成，怎麼可能敢主動動報復式的進攻？

    “快跟上，大人解決戰斗會很快，今天晚上我們還有很多的地方要去，都給我打起精神，跟著大人是我們的福氣，白天你們已經讓大人失望過一次，晚上不要再拖后腿……。”

    一排長長的車燈在昏暗的道路上行駛，當中一輛軍車上，莫少云扶著車載重機槍，揮舞手臂做戰場動員，在車隊兩邊，兩隊武裝人員正悶聲前進，隊伍中除了車輛馬達的轟鳴，凌亂密集的腳步聲，便剩下莫少云撕心裂肺的吼叫，光線隱晦，看不見莫少云此時的表情，但從他高昂話語中走音的語調來看，顯然莫少云對張小强能橫掃敵人深信不疑。

    不只是他，下面的武裝人員也同樣深信，白天毫無節操的投降讓他們每個人都心懷愧疚，他們也感覺到幸存者對他們深深的看不起以及張小强對他們的漠視，今晚的作戰也沒有他們的份，如今他們成了背著步槍的后勤運輸兵，換句話說，他們在張小强的心中只是一群苦力，這種屈辱是自骨子里的，是他們跪在地上，聽著身后敵人高聲談論如何向迫不及待想要殺掉他們的絕望后的憤慨。

    在成為羔羊等著別人宰殺的一刻，他們終于認清一件事儿，不是他們投降，敵人就不會殺掉他們，即使他們跟著張小强不到一天，也烙上了張小强的印記，不管他們奮戰到死還是投降，他們都是張小强的人，只要張小强不死，他們就會被當做隱患，隨時被人殺掉，以其絕望的等死，不如英勇的戰死，這是他們當時每個人最后的念頭，可是現在，張小强連戰死的機會都不給他們，讓他們每個人心中都憋了一團火氣。

    前方的建筑群激烈的繳獲場景是如此熟悉，和昨天的小鎮別無二樣，當他們無限接近前方的時候，熊熊的火焰已經將那邊大多數建筑照亮，流星雨似的流彈在夜空中四處飛翔，一聲聲輕聲呼嘯中，一些子彈向隊伍飛來，運氣好的直接砸在車身的鋼板上當當作響，原本該散開隱蔽的隊伍此時卻成了默然的秦俑，並沒有一個人隨意離開隊伍，就在呼嘯的流光中前進，讓躲在車里窺望的莫少云若有所思，知恥而后勇的武裝人員如今已經有了士兵的影子，假以時日，他們未必不會成長為一直真正的軍隊。

    前方打頭的軍車戛然而止，機槍槍口隨著小隊長大聲呼喝轉向，整支部隊經過短暫的慌亂做好了戰斗准備，此刻莫少云倒是害怕起來，屁股在也坐不住，身子總是向座位下面滑落，在最前方的道路上，隱隱的顯現出長滿鱗片的圍牆，圍牆之上站著一個人，在那人身后，密集的槍火依舊斷斷續續的射擊，隱隱傳來的慘叫也在證明那邊戰事正酣。

    “是大人，是大人……都不准開槍，都不准開槍……。”

    出警告的小隊長猛地跳下小車向隊伍后面跑來，揮舞著雙手大聲叫喊，讓所有士兵心中一松，沉默數秒之后同時出歡呼，站在巨獸身上的只有張小强，張小强的巨獸是他們每個人都見過的，在他們最絕望的時候，蛟龍突然從人工湖中破開驚天水浪，張嘴吸食了十多個武裝人員，在所有人呆滯的一刻，左右擺頭，將方圓上百米站立的武裝人員一掃而空，吸塵器一般的手段讓所有人驚恐，包括成為俘虜的他們，他們們想象不到，若是昨夜水蛇向今天這樣吃人，他們還能剩下几人？

    重機槍，步槍，手槍，全都無效，密集的光點在陰沉的云層之下晦暗的草地上形成燈火闌珊一般的盛況，不時有密集的子彈在天空碰撞，大蛇的鱗片閃爍著焊接火花似的流光，無數閃現的火花卻不能阻止大蛇分毫，那張有著絕强吸力的大嘴是所有人的噩夢，越是槍聲密集的地方，越容易被吸走，十六個機槍手都被大蛇吞噬最終造成整個隊伍的崩壞。

    所以相比對張小强的尊敬，所有的武裝人員更加恐懼大蛇，這只憨頭傻腦在張小强心中只是吃貨水蛇在那一刻成為所有人心目中的圖騰，大蛇在這里，張小强也在這里，眼尖的已經看到張小强手中滴血的猙獰人頭，昨夜的場景瞬間衝入他們的腦中，此刻和昨天何其相像，張小强殺掉了他們的頭領悄然身退，只留下被大蛇嚇壞的他們躲在角落里向外面一切能看到的活物射擊，在自己人的火並中被莫少云帶人收編……。

770 領兵

“去一百人拿人頭將他們收編，留下三輛大車搬運物資，我給你們一夜時間，盡可能將所有人口遷徙到駐地，剩下的人跟我向下一個地方進發……。”

    張小强話不多，認為身后大局已定，無需多說什麼，要是眼前這些武裝人員連打掃戰場都做不好，他就徹底不用指望他們了，下面的武裝人員面面相望，突然有一群人站出來對張小强喊道：

    “大人，我們不是孬種，給我們一個機會戰斗，給我們一個戰死的機會證明自己……。”

    張小强對他們說話都帶著淡淡的藐視，讓這些打上張小强印記的武裝人員特別難受，拿起了步槍就是戰士，不能作為戰士去戰斗，不能作為男人雄起，是他們人格上的侮辱，特別是跟著張小强這麼猛的首領，只會更加感覺到自己失敗，即使他們每個人都很愛惜自己的生命，也不願意像個懦夫軟弱的活著，末世永遠不惜要懦夫。

    這些武裝人員的懇求讓張小强有些驚訝，這些人給他的第一映像就是孬種，不管是和他作戰，還是應對外來人員，都軟綿綿的和棉花糖似的，如今這些人請求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以為這些人想要借機逃走，但他敏銳的視線看出哪些戰士眼中的灼熱和懇求，這種眼神他在銀蒙的軍隊中看過，在湖北的精銳士兵身上看到過，卻沒有想到會從這些跟著他不久的士兵中間看到。

    “兩個小子，給我上來……。”

    張小强扭頭對身后大吼，只見兩道小小的身板跳蚤一般從大蛇后面跳到了張小强身邊，正是端著白骨獸爪的寧氏兄弟，如今兩人全身染血，大片大片的殷紅讓他們看起來很是扎眼，其中一個全身微微佝僂，仿佛隨時准備獵食的猛獸，車燈的光線照射下，他的雙眼反射著亮澤紅光，死死的盯著張小强，仿佛在衝他發出無聲咆哮。

    張小强看到殺瘋的寧天下還沒有回復正常狀態，有些不喜，不能控制自己情緒的戰士在戰場就是蠢貨，說不定就會被別人射下圈套干掉，腳底在蛇鱗脊背上滑步，轉瞬到了寧天下身前，頓時激起了寧天下難以壓抑的瘋狂，右手單抓獸骨就要砸向張小强的面目，卻被張小强一下卡主喉嚨單手掄起摔在腳下發出悶哼，看著弟弟在腳邊蠕動，寧海涯不忍的扭頭，倒是沒有阻止張小强，從寧天下醒了之后，張小强就不斷的讓他見血，見了血寧天下就發瘋，發瘋之后便會被張小强痛揍，湊得次數多了，寧天下也能逐漸控制自己了，和以前比起來，連曦儿都頭痛的寧天下倒讓張小强逐漸收復了凶性。

    “現在你們兩個作為主將，單獨率領一百人收復左邊的定居點……。”

    張小强居然決定讓只跟了他半天的寧氏兄弟單獨去打仗，寧海涯心中一喜，心中立刻下定決定，帶著弟弟逃回曦儿那邊，卻沒有想到張小强后面的話將他的小算盤砸的一干二淨。

    “都給我老實點，要是你們逃跑，我就派小黑去找你們，不管你們跑到哪儿都能被它找到，你們信不信？”

    張小强此話一處，寧海涯頓時戚戚然的點頭，就在剛才，里面打成一片戰火紛亂中，寧海涯帶著弟弟乘機逃跑，不管怎麼跑，隔不了多久就能看見前方圍牆似的水蛇身軀，四個方向都跑遍也依舊如此，倒讓他們懷疑是不是見了鬼，如今張小强向他說出緣由才明白，原來都是大水蛇在搞怪……。

    “不行，我們不能再等了，一旦被那個家伙清剿了周圍的居名點，剩下的戰斗將是他與市區的對戰，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沒有機會插上手了，你趕緊讓羅繼濤將車輛准備好，讓身子稍微强壯一些的女人和孩子帶上運輸工具，我們去……。”

    曦儿下定決心不再去坐等，如今是個好機會，一旦錯過等到時局穩定，他們又會陷入被所有勢力排斥的怪圈儿，紅小妹頓時激動起來，連忙建議道：

    “那個家伙帶人出去，老巢一定很空虛，我熟悉他們那里的環境，白天的倉庫里存糧還有不少，只需要我們……。”

    紅小妹因為寧氏兄弟的投靠，將怒火對准了張小强，加上他們熟門熟路，相比去打四大天王的地盤，搶張小强的糧食風險最低，到時候就算張小强知道身在戰場也不可能親自返回來，算得上無本万利，卻沒想到曦儿連連搖頭，沉吟數秒，一臉堅定的說道：

    “不管怎麼樣，他放了我們一馬，即使他抓走了寧氏兄弟，我也要承這個人情，万一當時我和陳玉都被殺掉，同學們怎麼辦？那些姐妹們怎麼辦？偷他一次糧食，就算還清了他欠我們的一切，以后我們和他互不相干……。”

    紅小妹無語，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她始終只是一個身手敏捷的斥候，不可能像曦儿一般陣戰無敵，何況曦儿的人望遠在她之上，雖然嫉妒曦儿的領導能力，但她還是能認清自己的位置，身形一閃，便從曦儿身邊消失，陳玉也從瞭望台上跳下……。

    滿月銀霜，鋪滿銀沙的大地在冷色月光下影影綽綽，接二連三的定居點出現了火光與流彈划破夜空的光痕,遠處高樓中的各方勢力因這突如其來的戰火緊張，整個市區也陷入詭異的臨戰氣氛中，一個個窺探者躲在四大天王控制區域周圍的中間區域躍躍欲試，一個個矯健的身影在高樓大廈之上奔走縱躍，不時發生短暫而激烈的交手，血花飛濺中，一具具屍体躺在月華籠罩的天台上慢慢沁出大片的血泊，隨后被人裝進垃圾袋清走，除了三大勢力巍然不動，那些中型勢力都開始蠢蠢移動，目標卻不是張小强，而是連接損失的四大天王……。

    寧天下終于平復了心境，雙眼的猩紅黯淡了許多，坐在軍車上隨著車輛顛簸起伏，在他身邊的寧海涯沒有去猜測弟弟到底在想著什麼，他的心情異常糾結，整支部隊只有他和弟弟兩個進化者，只需要控制前面的司機就能脫出大隊回到曦儿身邊，但決心三番五次的起落，始終不敢實施，若是他真的跑了，一旦激怒了張小强，曦儿他們將會面臨張小强的怒火，他是知道變異水蛇恐怖的，這條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怪獸是心中深深噩夢，若是這噩夢衝進了那群可憐的婦孺之中，他想都不敢想。

    沒等他糾結清楚，身邊的寧天下開口了：

    “寧海涯，別再瞎想，我們跑不掉的，真正厲害的不是怪獸，是蟑螂哥……。”

    寧海涯默然，他還真的忽略了這一點，只怪大水蛇的摸樣實在恐怖，卻忘了能控制大水蛇的張小强要比怪獸更加恐怖，心中彌漫著深深的無力，突然開始想念同學，還有他的曦儿姐，戾氣未消的寧天下緩緩轉過頭，猩紅的雙眼望著自己的哥哥，帶著一絲愉悅的語氣說道：

    “其實跟著他真的不錯，他很强大，打贏了曦儿姐，又喜歡打仗，我跟著他能痛快的殺人，不像曦儿姐那麼管著我，還有，他隨時能把我揍趴下，這一點曦儿姐都做不到，既然這樣，我們還不如跟在他身邊殺個痛快……。”

    寧天下的好戰宣言讓寧海涯很是不屑，扭頭掃了一眼弟弟淡然的說道：

    “這話還是等你清醒了再說吧，到時候別又躲在廁所里吐半天，真搞不懂，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弟弟……。”

    寧海涯的話讓寧天涯雙眉一擰，就要發火，前面卻傳來司機的輕語：

    “我們到了……。”

771 重逢

血色，殺戮，碎裂的人体，還有凌亂的流光飛彈在寧氏兄弟身邊回旋，兩個人早已經忘了車內的不愉快，一個個火力點被他們拔掉，一個個驚慌的武裝人員被他們的獸爪撕碎，層層的血水隨著他們每一次揮落獸爪濺上半空，原本就被血色沾衣的兩兄弟已經成了血人，一旦見血，寧天下就再也不是寧海涯能夠控制的，越打越瘋的寧天下從來都向火力最密集的地方衝去，寧海涯也不得不緊緊跟隨，兩個小兄弟擅長跳躍，每每像跳蚤一般飛奔在流彈四飛的戰場，在他們身后，上百名配合作戰的步兵小心的借助吸引敵人火力的兩小，定點清除那些躲在暗處的敵人，有了進化者作為前鋒，有了不懼生死的士兵，戰事勢如劈竹，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突入到對方的核心區域。

    這里是四大天王其中之一的勢力控制區域，只不過四大天王都習慣于扎堆，每一個定居點都是如此，所以這里不止一個進化者，而是四個進化者，他們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弄的手忙腳亂，不知道敵人的具体數量，也不知道是誰在打他們，一開始便用防守想要先穩定戰線，沒想到兩小的速度太快，他們還沒有討論出個一二三，便被人家衝到了家門口。

    越是核心區，抵抗越是激烈，數百道火舌從各處高樓中噴射出來，壓制的兩兄弟不得不暫避風頭，無數的子彈在他們的隊伍隱蔽的掩体上濺起子彈似的碎石，以核心區域為中心，敵方所有的外圍防守人員開始向中心區聚集，不知不覺，他們便有被包圍的事態，寧天下衝了數次都被心中的危險預知給逼了回來，一時間兩兄弟都沒了辦法，若是這里再不能形成突破，恐怕他們這支部隊除了兩小之外，其他人都會覆沒。

    正在焦急中，后隊的三挺重機槍終于送了上來，在機槍手手慢腳亂的操作中，架設在臨時掩体中向核心區掃射，當機槍開始掃射之后，對方的火力終于被暫時壓制，但是機槍子彈猩紅的光鏈也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在其他人感到輕松的時候，三個機槍組受到了極大的危險，戰場上形成了兩片光鏈，一邊是三挺機槍噴射的猩紅，一邊是百多支步槍集中掃射機槍的流光。

    “就是現在，我們衝……。”

    要說把握時機還是寧海涯稍微强一點點，在寧天下暴烈焦急的時候他已經看出空檔，率先跳了出去，寧天下自然不甘其后，緊追在哥哥身后向那邊衝去，雖然戰場周圍到處都有雙方扔出的燃燒瓶點起的熊熊火光，兩個小進化者卻總能借助明暗不定的光線，閃爍在陰影之間，快速的接近到三棟高樓形成的核心區域，難以計數的子彈在樓面上穿梭鑿擊，無數玻璃碎片和建筑渣子從高樓上摔落，一層層碎玻璃銀光炸裂，猶如散落的鑽石，在月光下閃爍著銀輝，突然，火光搖曳的燃燒瓶雨點一般從大樓洞開的窗戶上扔下，在地面燒出一片火海，隨后那些手持燃燒瓶的武裝人員便被地面的槍口瞄准，持續的火焰要比一閃而現飛槍焰更加吸引注意力，下一刻，一個個燃燒瓶隨著中彈的主人跌落在房間里燃起。

    就在兩兄弟被火海阻隔的時候，三棟大樓都燃起了大火，炫亮的火焰升起裊繞的濃煙，火勢逐漸擴大，從一間房子慢慢燃燒到了一層樓，防守方意外的被火焰燒得焦頭爛額，進攻方也被合圍過來的兵力夾住，三面同時受敵，不得不將機槍均勻的散開，一時間兩邊都受到巨大的壓力。

    寧氏兄弟此刻異常焦急，在樓房周圍大攻堅戰簡直就是一場噩夢，隨便一棟樓房組成火力網就能居高臨下控制住几個交通路口，讓他們難以存進，若是硬著頭皮强攻，即使他們有跳蚤一般彈跳的能力也不能衝破，正在這時，大樓中的火力點飛快的消逝，不遠處傳來古怪的嘣響，讓兩個小兄弟瞬間跳了起來向那邊張望，一道嬌俏曼妙的身影在搖曳的火焰照射下隱隱閃現，碩大的骨弓高高舉起，成四十五度角瞄准大樓，手臂閃動間，一支支長箭離弦而去，讓他們歡喜的叫了出來：

    “曦儿姐……”

    兩人一起向曦儿那邊衝去，身后的武裝人員卻摸不著頭腦，彎著腰緊緊跟隨，沒想到兩兄弟前方突然躍起一道身影，碩大的骨刀向兩人當頭橫掃，詭異的破空聲在骨刀的作用下發出鬼叫般的嗚號，兩兄弟面對被骨刀揮來的決絕嚇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陳玉會向他們動手，正在這時，寧天下的暴躁鼓動他做出反擊，碩大的白骨獸爪繞出玄奧的弧線，重重地撞在骨刀之上，巨大的碰撞聲響徹大地，讓周圍的耳膜震的發疼，寧天下與陳玉同時失去了平衡倒飛出去相互跌落。

    兩道身影瞬間跳起，一道接住寧天下，一道接住陳玉，卻是寧海涯和紅小妹，剛剛落地，寧天下與陳玉同時吐血，又同時狠狠瞪著對方准備再次動手，倒是被接住他們的人死死抱住，寧天下心中的憤怒一擊衝昏了腦子，猛地大吼一聲，掙脫了寧海涯的雙臂，獸爪橫胸就要衝上去，弓弦蹦響，利箭破風，黑色的箭杆在寧天下腳尖的地面顫動，讓他小臉煞白，傻愣愣地望著向他瞄准的曦儿。

    “叛徒，你們沒有臉喊曦儿姐……。”

    稚嫩清脆的嗓音從一邊的黑暗傳來，接著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儿出現在抱著陳玉的紅小妹身邊，看到靜茹與小靜，寧海涯張嘴就解釋道：

    “我們沒有叛變，你們誤會我們……。”

    “住嘴，你們沒有叛變。為什麼要給那個人打仗？我們從頭看到尾，那些士兵全都跟著你們聽你們兩個的命令，這里沒有那個人，也沒有怪獸，為什麼你們不跑……。”

    紅小妹伶牙俐齒，說的寧海涯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說害怕張小强將怒火發泄到曦儿他們身上，給那些婦孺造成滅頂之災吧？說出去他們也不會相信，怪獸的恐怖是他親眼所見，但是曦儿們不知道，万一真的因為他們……。

    “還有什麼好說的，這兩個混蛋還不是貪圖別人的富足，不想再跟著我們挨餓，這種人又不是一個兩個，以前跑掉的，背叛的還少了麼？殺了他們算了，別忘了我們多少同學死在叛徒手里……。”

    陳玉緩過心中的悶氣，猛地站起身手持長刀指著寧海涯大聲訓斥，讓寧海涯臉上布滿絕望與悲傷，他真的沒有背叛，他是真的是被誤會，這種被人誤會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更何況是被他們敬愛的曦儿給誤會？

    “曦儿姐！！！”

    一聲大吼讓所有人都看向臉紅脖子粗的寧天下，如今的寧天下不是他們印象中那個干淨羞澀，帶一點點懦弱的小男孩儿，而是一個全身被血漿涂滿的凶徒，只聽他喊出曦儿的名字之后，突然揮起獸爪將腳尖的箭矢一下砸斷，扭轉爪子重重地杵在地上，泥沙飛濺中，寧天下再次喊了起來。

772 張成

    “這是我最後叫你一聲曦兒姐，你要殺我，我絕對不還手!但是你要放過我哥，我們一直都跟著你不棄不離，天天餓著肚皮！但我們從來沒有後悔過，也沒有起過別的心思，你們怎麼誤會是你們自己的事兒，我們問心無愧，但我不想死在陳玉的手上，能殺我的人只能是你，你救過我，把命拿走我沒話說，別人就是不行，要麼殺我，要麼放我走，我情願在戰場上戰死，也不願意跟著你東躲西藏憋屈死……。”

    寧天下的話讓寧海涯臉色大變，猛地撲過去就要捂住弟弟的嘴巴，卻被弟弟一把推開，不顧所有人都不好看的臉色繼續吼道：

    “都是你，你怕我們受傷，怕我們戰死，空有力量，帶著一群婦孺忍饑挨餓，你這樣讓我看不起，死了就死了，那麼多的同學都死了，為什麼我們死不起？別人能獨霸一方吃飽喝足，為什麼我們就得餓著肚子一整夜的睡不著覺，我們又不比誰差？汪洋死了，你也只是哭，為什麼不帶著我們去報仇，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我不想再聽了，也不像再憋屈了，我不怕餓肚子，但是我怕窩囊……。”

    “寧天下，你給我住嘴，沒有曦兒你早就死在地下掩護所了，要不是曦兒管著你……。”

    陳玉大聲吼著寧天下，手中的大刀一橫就要沖過來，並不是他真憤恨寧天下的自立宣言，而是心中更深的嫉妒，他嫉妒寧天下這個小他兩歲的毛孩子吼出了自己的心聲，曦兒是個好人，是個善良的女孩兒，但僅此而已，她絕對不是一個好領袖，不懂取捨之道，不懂得行險一搏，每每都為了這種或者那種理由憋屈的退讓，被人背叛，被人驅趕，被人孤立，甚至連肚皮都吃不飽，憑什麼？他們不比誰差，曦兒和他都是出類拔萃的進化者，死在他們手中的進化者不在少數，為什麼他們越混越差，連吃頓飽飯都成了值得歡呼的重大事件？

    寧天下吼出這些話，便是他徹底的與曦兒決裂，他要活出自己的精彩，他喜歡殺戮，喜歡無所顧忌的戰場，而不是餓著肚子陪著千多號可憐的婦孺什麼都做不了，在這一刻，陳玉嫉妒的無以復加，他何嘗不是壓抑自己，只為了能夠離曦兒近一點，再近一點，但是一個死去的汪洋成了他與曦兒之間的大山，他是他，汪洋是汪洋，憑什麼要他和汪洋比，為什麼不能讓汪洋與他比？

    陳玉的憤怒並不是針對寧天下，而是對自己內心的壓抑與悲憤，甚至是氣惱，寧天下卻不怕陳玉，若是單打獨鬥他確實不如陳玉，但是他與哥哥的合擊，陳玉根本毫無還手之力，面色泛起猙獰，就要沖上去痛快的殺上一場。

    “住手……。”

    一聲嬌喝止住了兩個血氣沖頭的毛頭，他們一起向放下骨弓的曦兒望去，曦兒眼神複雜的望著寧天下，寧天下一掃往日的靦腆和膽怯，像個真正的勇士站在她面前展現不一樣的風采，以前她將寧天下照顧的太好了，好的讓寧天下自己都以為是乖孩子，但他此刻的決絕與剛毅，都在說明在他乖巧外表之下隱藏著怎麼樣的血性。

    陳玉聽到曦兒的喝令，卻沒有收住腳，向前示威性的走了兩步，第三步卻始終踏不出去，他已經在曦兒身上投入了這麼多，就算不能再進一步，也不希望往後退幾步，所以他克制了自己，扭頭向曦兒望去，卻見曦兒猛地舉起骨弓鬆開弓弦，破開空氣的利箭發出呼嘯在他的瞳孔快速閃過，連閉眼的時間都沒有，身後傳來風聲，一聲悶哼，接著他的後腦仿佛被鐵錘砸到一般，頓時騰空撲出去摔在地上滑動數米，臉頰還在地上摩擦，便看到臉頰被劃出血口的寧天下放下拳頭，重重地向他啐了一口。

    打飛了陳玉，寧天下感到一陣爽利，擡手擦掉了被曦兒利箭割破臉頰的鮮血，仰頭沖曦兒喊道：

    “從今後，你可以不認識我，但是我不能不認識你，只要你開口，能辦的我都會辦到……。”

    說完，他扭頭沖看傻的哥哥大聲吼道：

    “老大還在等著好消息，別楞著，我們上……。”

    張小強準備收復的三個定居點都是四大天王的外圍勢力，已經收復一個，派出寧氏兄弟並不指望他們真的能收復另外一個，只希望他們能纏住那邊的進化者，自己好解決最靠近市區的這個定居點，四大天王既然惹到了他的頭上，他也不用任何顧忌，直接殺上大門，滅人家滿門總別人家滅他強，那街頭上血肉模糊的殘屍讓他再也不想在被人沖進家門口了，可是當他騎著大水蛇一起沖進這個定居點之後發現，任何預想之中的抵抗都沒發生，甚至沒有一個武裝人員出現在他眼前，整個定居點悄無人息，仿佛這裡早就被人遺棄。

    百米長的殺蛇遊走在寬大的長街上，張小強瞇著眼睛打量周圍一切，月高樓拉出一條條黑色影子猶如擎天之柱，璀璨的星空旋繞在定居點上空，放眼望去，能讓人迷失在這不知盡頭的星海中，星空奇幻如夢卻與下方的張小強無關，大水蛇搖頭晃腦的向前扭動，不時吐出蛇信朝向某個方向短短的凝視，每一次停滯，張小強就知道大蛇發現了躲藏在隱僻處的人群。

    安靜的定居點透出詭異的氣氛，讓張小強不由得小心起來，越是詭異對越是意味著危險，最讓他奇怪的是，他感覺不到任何的危險，仿佛一切都只是個玩笑，讓他凝聚的戰力不止如何發泄，蛇鱗在光滑的地面上沙沙作響，數米高的蛇身已經達到了數層樓高，站在蛇身上的張小強全神戒備的同時，也頻頻扭頭看向身後，想要弄清楚這是不是故意針對他的陷阱。

    當到了定居點的核心區域之後，張小強依舊沒有受到任何放抗，而在他前往這裡的路途中，至少發現了十多處人群比較集中的匿藏點，讓他在郁悶中，差一點讓大蛇沖過去將那些躲藏的人群趕出來，他絕對不相信是對方害怕，完全不敢放抗，能一口氣捨棄八個進化者，能無視兩百武裝人員的覆沒，都證明躲藏在幕後的傢伙絕對不簡單。

    突然，遠處傳來馬達的轟鳴，扭頭看清在他的來路上，幾盞車燈正搖搖晃晃的向他這裡逼近，卻是後面的人員靠近，讓他悚然而驚，難道是為了對付他的屬下的普通武裝力量，就在他想要反身將那些匿藏人群的地點全部破壞的一刻，核心區域最中心的空地上突然大放光明，一盞盞燈光相許亮起，構成蛛網節點似的光明區域，讓張小強一眼看清那裡的虛實……。

    碩大的蛇頭對燈光並不敏感，反而好奇的張望，張小強站在蛇頭上瞇著眼睛觀察燈光下的宴會現場，雪白的桌布，華麗的餐具，嬌艷的鮮花，閃爍光澤的金屬刀叉，還有殷紅如血的紅酒，豐盛的食物，美麗的侍女，以及輕揚舒緩的音樂，都在那裡如夢幻童話般呈現在眼前……。

    長條餐桌只有兩張椅子，主人位已經有人坐下，唯一剩下的一張，毫無疑問是給張小強留下的，張小強敏銳的洞察力已經發現，那裡除了四個侍女及坐在主人位那個穿著合身西裝的中年男人之外，再無其他人，心中一動，跳下了蛇頭坦然向那張餐桌走去，在他身後，小黑碩大的身軀快速的扭動，向中間旋轉，一直盤在一起，守住張小強的後路，將核心區域與其他地區的道路隔離開來。

    碩大的陰影在張小強身後承托出他的底氣，張小強毫無拘束的走向那張等待多時的餐桌，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那個儀容整潔的中年男人，男人也一直在觀察張小強和他身後的水蛇，眼神溫和，並沒有絲毫緊張，面上帶著坦誠的微笑，潔白的牙齒不由的讓人眼前一亮，加上他並無威脅的笑臉，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鄙人張成，久聞閣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玉樹臨風……。”

    張成站起身對張小強致歡迎詞，大方的伸出手臂恭請張小強落座，站在兩邊猶如木樁一般的侍女們瞬間鮮活起來，穿火蝴蝶似的在餐桌上布置，不多時便在張小強面可能需要的各種用具擺放到位，隨後安靜的退到一邊，如先前一般靜默。

773 張成的意圖

    張小強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始終微笑如一的張成，大大方方的落座，並不動桌面上的任何東西，自己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點上，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等著張成繼續說話，既不親熱，也不疏離，不冷不淡的模樣，張成沒有為張小強的怠慢而羞惱，雙手交叉與桌前，始終安靜的等待，也不知道他在等待什麼，等張小強吐出最後一口青煙，在他們周圍已經站滿了張小強的手下，三輛軍車上的車載機槍也不知道了周圍的制高點，有水蛇壓陣，即使張成有其他手段，張小強也自認為能對付。

    “說吧……。”

    將煙頭扔在面前裝滿紅酒的高腳杯中，張小強抱臂於胸傲然的沖張成說道，張成是個進化者，也許對普通人來說高不可攀，但是對張小強來說卻與塵泥一般，並不會讓他有任何尊敬，傲然的語氣仿佛在對他發令，張成並不懊惱，端起紅酒杯向張小強致敬，而被張小強當做煙灰缸的紅酒杯也被替換，等著張小強響應他的善意。

    歪著腦袋思考了幾秒鐘，翻眼掃了張成一眼，張小強一手抄起紅酒杯將八分滿的紅酒一口乾掉，讓張成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厚，卻也不示弱，同樣一口乾掉，還沒放下酒杯，就聽叮當一聲脆響，張小強手中的紅酒杯摔在桌布上炸碎……。

    “別和我玩兒虛的，我沒有時間，派出八個進化者，二百武裝民兵過來試探，你們到底看上我什麼？”

    張小強的攤牌在張成的意料之中，面對質問，他臉上的微笑始終沒變，只是拍了拍手掌，由周圍的侍女在張小強面前展開了上海市區地圖，其中包括張小強身處的這片地區和他派人占領的地區，以及靠近江邊的一小塊區域，全被紅色信號筆粗長的線條勾勒出來……。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請蟑螂哥笑納，除了這片地區的人口與物資之外，我們還準備了五百只步槍，一百只微沖，三百只手槍以及相應的彈藥，糧食以及生活物資各一千噸，足夠您手下人使用，當然，這裡四個處女也將是您的禁臠……。”

    張成仿佛說著不想干的東西，沒有任何有所求的摸樣，送給張小強一份大禮，若是他的禮物兌現，張小強相當於不費吹灰之力便掌握了不下於四大天王的地盤，最重要的是那些物資和糧食，這些東西完全可以讓他的長江艦隊及第一軍不需要任何後勤便能在上海站住腳。

    “還是剛才的問題，你們想要什麼？”

    張小強將地圖揉成一團，扔在了擺放精致菜肴的餐盤中，輕拍著大腿繼續發問，仿佛張成給他許諾的好處對他更加無關緊要，張成這時微笑稍微收斂，眼神中也有些驚訝，更加認真的打量著張小強的眼睛，半晌之後他才搖頭說道：

    “到底是一夜之間便能翻天覆地的蟑螂哥，面對這樣的厚禮也不為所動，佩服……佩服啊……。”

    張小強心中閃過一陣焦躁，他的性格從來都不習慣繞圈子，張成表現出來的東西讓他很是不爽，有事兒說事兒，繞過來繞過去，他覺得簡直是浪費生命，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別人送的這份大禮雖說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稀罕，但是能夠不用動刀動槍，讓他白得這麼多好處，他還是想要繼續了解四大天王的意圖。

    “放心……，我們沒有惡意，之前和蟑螂哥產生誤會是我們不對，這些東西都是給你的賠禮，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價，只希望蟑螂哥消除我們之間的誤會，不要將我們當做敵人，至於死掉的傢伙……，一群廢物，死了也白死，還要感謝蟑螂哥替我們清理門戶……。”

    張成的話只讓張小強認為此人天性薄涼，讓他更為警覺，像這樣的人是最不好打交道的，他們天生兩面三刀，需要你的時候將你捧到天上，一旦不需要便會被隨意出賣，但是張成能當著他的面說出這話，顯然不在乎張小強到底將他看成什麼樣的人，或者他將張小強當成和他一樣的人。

    張小強收到這份大禮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問題已經問了兩遍，他不想再問第三遍，既然張成不斷的往他懷裡塞東西，那麼他就坦然接受，若是張成不說個一二三，他也樂意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此時張成還在說著一些感激張小強的閑話，仿佛張小強不是讓他們損失慘重的敵對勢力，而是他仰慕已久的偶像，看那親切熱烈的模樣，都讓張小強起了雞皮疙瘩，還以為他是基友。

    第二根香煙在張小強的指尖燃起，張成說了半天，各種話題對張小強油鹽不進，讓他有些尷尬，他也看出，張小強不是那種沒腦子，被人家說上幾句好話就飄飄然的，也不會因他們送上大禮包就會貼心貼肺，按住心中的焦急，他等著張小強將第二支香煙抽完，張小強微微瞇起的眼睛裡，敏銳的視線穿過青煙一直掃視著張成，張成臉上各種常人難以察覺的微妙變化都被他看在眼中，心中暗自冷笑，就算張成是纏人之極的蒼蠅，遇上他也白搭。

    “蟑螂哥，雖說我們中間有些誤會，解釋清楚也就沒什麼了，如今什麼義氣之爭都沒有必要，說白了，這個世道還得看拳頭，若是拳頭大，你就能打人，不夠大，就得被別人打，您說是吧？”

    張成換成一本正經的樣子端身正坐，用商業恰談的標準儀態和張小強展開正式談判的開場白，張小強右腳腕橫在左膝蓋，上身放鬆的靠在椅背上，歪著頭看著張成說話，在他們兩人四周，一隊隊躲藏起來的倖存者被士兵們找出來，驅趕到燈光區域的邊緣點數，整個現場看起來已經被張小強完全掌握在了手中。

    一滴汗水從張成的額頭滑下，張小強是他見過的不多的難纏人物之一，就算大勢在手，也不見張小強有任何得意，就算他們拱手送出這麼多的東西，也不見張小強有任何滿足或者不滿足，張小強就在那裡，不動聲色，以局外人的眼神看著他表演，讓張成後面的說辭有些卡殼。

    “這樣說吧，我們確實有求於蟑螂哥，蟑螂哥有條變異生物，還是屬於等級很強悍的變異生物，我們對蟑螂哥控制變異生物的方法有興趣，也知道這是蟑螂哥的獨門手段，就想與蟑螂哥商量一下，需要我們付出什麼……。”

774 誘餌

    這時張小強一直懸起的心瞬間放下，能控制變異獸的手段實在嚇人，變異獸若是得到了足夠的晶核和高階喪屍，會不斷的進化，若是達到頂級便是屍海也不能阻止，簡直就是超級作弊器，哪怕最最無能的變異水蛇得到了張小強的供養，也能進化成四級變異獸，若是能將變異獸的馴養方法和進化方法整理出來，說不定會形成生物兵器體系，對付喪屍，變異獸就是大殺器，難怪四大天王情願送上這麼多的好處只為和他打好關係。

    張成在末世前是個很成功的商人，最善於最商業談判，若是換個人，他有無數手段讓對方放下戒備心理，乖乖的被他牽著鼻子走，但是在張小強面前，他所有的手段都不夠看，能讓其他人感到震撼的物資對張小強來說什麼都不是，擁有大型城市不止一座的張小強過目的物資都是數萬，數十萬噸，槍支什麼的更不消說，他的屬下已經形成了自己的軍工體系，毫不誇張的說，整個上海市的物資都不一定能趕上張小強實際擁有的。

    不過張成倒是提醒了張小強，在他手中還有只一張被忽略的王牌，因為各種機緣，張小強也養過不少變異獸，幾只變異犬，一只閃電貂，一只大水蛇，還有喵喵的大鳥和他忘在基地的變異甲蟲，除了小黑這頭吃貨之外，還收編了整整一窩變異水蛇，如今盤踞在鄱陽湖的水道中獵殺喪屍，這些變異獸大多都處於寵物狀態中，要是放出去，恐怕不會比主戰團的戰力差上多少。

    “我知道這個提議有些過分，不過這對蟑螂哥並沒太大的損失，蟑螂哥手中已經有了高階變生物，也不怕我們奪走，況且我們也不一定能夠成功馴養，只要蟑螂哥稍微提點一下就行……。”

    張成見張小強沉思，心中一喜，沒有斷然拒絕就意味著機會，只要張小強說出變異獸的秘密，他們就能成為整個上海的主人，沒想到張小強在回過神來之後連連搖頭，讓張成心中不由地湧起幾分殺意，張小強卻沒有感受到這微不足道的殺意，為難的說道：

    “也不是什麼大秘密，這東西和你餵寵物是一個道理，要麼捉到小的慢慢養，要麼捉到野的打服，就像我身後的傢伙，我差不多養了它兩年，要不是自己會覓食，還真養不起它，假如你有心的話，捉到小的就沒有什麼問題……。”

    張小強的話九真一假，讓張成楞住了，真的這麼簡單？張小強身後的大水蛇他們可有深入的了解，這麼強大的變異獸滅掉幾個中小勢力綽綽有餘，就算滅掉四大天王的勢力也不是不可能，這麼強大的變異獸真是張小強從小餵養的？

    想到這裡，張成漸漸相信了，以前的猛獸可不都是這樣麼？非洲獅都能從小當寵物養，長大之後依然威風淩淩，看來並不是張小強有什麼馴獸的絕技，而是運氣好，找到了變異獸的幼崽，這樣一來張小強的價值在他們眼中就急速下滑，開始琢磨著怎麼收拾張小強的心思，嘴裡還不死心的追問道：

    “也就是說，有現成的變異怪物也不能收服了？”

    張小強心中一動，張成這麼說話，表示他們已經找到了一只高階變異獸，還有十足的把握抓到，這樣一來，豈不是又有晶核和膠質體了？只要能唆使四大天王去攻打變異獸，不斷能消耗四大天王的勢力，還能渾水摸魚搞到膠質體與晶核，未必不能讓大水蛇成長為真正的五級變異獸。

    “不可能收服，若是高階變異獸，就算同級別的進化者也不能幹掉，不過這東西能夠殺掉的話……。”

    張小強端過酒杯不經意的嘀咕了一句，順勢將紅酒倒進嘴裡，也不管這東西根本就不是當做白開水喝的，張成下意識的搖頭說道：

    “殺了不合算，損失慘重不說，最多只能割點肉……。”

    話沒說完，長達八米的長條桌突然左右錯位，均勻的裂開兩截倒下，桌面上的鮮花，紅酒，佳肴，還有各種閃爍光芒的餐具全都稀裡嘩啦的落了一地，張成頓時高高跳起，在天空翻過幾個跟頭穩穩當當的落到地面弓身戒備，眼睛死死的盯著握著鮮紅彎刀的張小強，神情帶有一絲惶恐，他不明白張小強為何突然動手。

    “可不僅僅只是吃肉……。”

    張小強嘴上說著話，手中的彎刀高速旋轉，劃過弧線在張成腳尖的水泥地磚上一插到底，仿佛捅進了豆腐裡，讓張成驚恐的向後退去，然後他就反應過來，張小強沒有惡意，只是讓他看看這把刀，小心的走上前，抓住暗紅色的骨節刀柄，也不用多大力氣，噌地一下，火紅的彎刀就落到手中，手中的刀柄向他的掌心晃晃地傳遞著暖意，讓他整個人都暖洋洋的熱乎起來，頓時發現這把彎刀的不同之處，細看才看清彎刀的材料非金非玉，呈現一種磨砂的質感，刀身與一種怪異而和諧的線條彎曲，刀背厚重，刀刃輕薄，握在手中不斷下墜，顯然分量不輕。

    “這……這是……。”

    看著彎刀，張成忍不住激動起來，張小強那一刀可不僅僅只是將餐桌一分為二，而是將餐桌上所有的器物食物還有酒瓶一分為二，這和武俠小說中的刀氣何其相似，不自主的緊握刀柄揮手斬下，刀影殘紅一閃而過，地面的色彩斑斕的水泥地磚同時炸裂，一道筆直的線條將五六塊地磚均勻的分開，雖說沒有張小強那一刀的氣勢和威力，也足夠讓張成嘆為觀止，他相信，有了這把刀，自己在勢力中進化者的排名至少能提高二十位，就算是幾個狠角色也未必能在他手底下討到好處。

    變異獸的材料做成武器並不稀奇，在新紀元那邊幾乎成了使徒的制式裝備，就連曦兒那群孩子都能用這些東西作為武器，在張小強的勢力中，王樂用變異小獸的腿筋制作出特種狙擊弩在張小強手中威力無匹，其他的進化者也未必沒有機會找到一兩樣，只不過，除了鼠王刃這樣一開始就威力巨大的材質，其他的變異獸身上確實沒有什麼好材料，就算比一般的材料強不少，也不足以對付高階喪屍，而喪屍的材料人們除了骨頭，其他東西都使用不了，這就造成了市區進化者對高階變異獸的材料所知不多。

    “四級變異猛禽的利爪，能輕易的破開主戰坦克的合金裝甲板，就算是以防禦見長的進化者也擋不下……。”

    張小強雙眼發直的望著這把彎刀，之前他斬下的一刀將他自己也嚇到了，以他的視力看到的自然比張成更加清楚，那快捷如閃電的一刀斬出了他所有的精氣神，揮出手中彎刀之後，能感覺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被這一刀揮出，刀鋒之利甚至能切割空氣，切割能遇到的一切阻擋。

    “你的意思是……。”

    張成反覆把玩著手中的彎刀，眼睛也捨不得離開，再無剛才的淡然儒雅，仿佛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有了手中的彎刀，他連思緒都忘了轉動，根本聽不明白張小強的話，只是隨意附和道，張小強倒是沒有因為張成的反應惱怒，相反，他很高興張成已經上了鉤，轉身將椅子搬到一邊乾凈的地方翹腿坐下，帶著一絲玩味兒的眼神望著變成大孩子的張成，在他身後，倖存者的人數已經清點出來，坐在地上被武裝人員看管，一輛輛堆滿物資的推車也被找了出來，在更遠處黑暗的盡頭，隱隱的火光猶如螢火蟲一般閃現，此刻，他已經被變異獸的消息吸引，忘了寧天下兩兄弟正在攻打另一個不需要再攻打的定居點。

    “所有的變異生物都有這種彎刀？”

    張成猛地醒悟過來，急切的望著張小強，雙眼滿是渴望，張小強緩緩地搖頭，中肯的說道：

    “那要看是什麼生物，長了爪子的一般都有，一些生物擅長防禦，就像我身後的大蛇，鱗甲足夠防禦高射炮彈，制成護甲，一般的子彈根本就傷不到……。”

    “那是蛇？”

    張成又驚訝了一下，張小強沒有故作玄虛，實話說道：

    “變異生物都是以前的物種異變的，不管樣子再怎麼變，習性還會保持的，對於這方面我認為動物學家了解的比較多，也更能針對性的……。”

    張小強開始給張成上課，仿佛他天生喜歡給別人說這些東西，實際在他心裡正打著其他的主意，張成也誠懇的聽著張小強講述變異獸的各種事宜，逐漸相信張小強所說的都是真話，心中也在得意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就讓張小強將這些東西講了出來，兩個心懷鬼胎的男人在這個詭異的夜晚展開了一場生動的教學課……。

775 天下之爭

    張小強和張成正在虛與委蛇，各懷鬼胎的時候，寧氏兄弟和曦兒他們也終於攻陷了整個定居點，一棟棟大樓在夜空下燒成了巨型火把，刺眼的火焰將整個定居點照的如同白晝，廢墟一般的定居點中，一具具屍體在地面上累積成一堆，數百支步槍被堆積在一起，一個個俘虜雙頭抱頭跪在地上接受勝利者的看管，一個個垂死的傷員絕望的眼神凝視著向他們噴射火焰的槍口，還有更多的倖存者從各個角落被驅趕到了廣場中間接受甄別。

    寧氏兄弟一群人與曦兒等人涇渭分明，沿著一條虛無的界線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兒，這一次攻堅戰艱苦卓絕，兩兄弟都被濃煙和汙血染成了黑人，身上也有不少地方受了傷，相比被曦兒劃破臉頰的傷口，寧天下半個肩膀都被包裹在紗布中殷紅一片，顯得異常嚇人，這時一個進化者臨死一擊，差點就撕掉了寧天下半個肩膀，按照他這個年紀，承受這種傷痛絕對會痛的死去活來，寧天下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像個小大人一般指揮著他手下剩下的七十二個士兵，將戰友的屍體收攏在一起，看著他沉穩的樣子，以前的小夥伴即使知道他背叛，也依舊用敬畏的眼神望著他，兩個小姑娘望著寧天下蒼白堅毅的臉頰，都快把紅嘟嘟的小嘴兒咬破，曦兒手下數百名婦孺則用各種工具在燒成廢墟的糧庫中尋找著還能食用的東西，倒是那群剛剛被趕出來的倖存者沒有人招呼，心驚膽戰的蹲在地上望著兩邊形色各異的人群。

    四個進化者同樣也對曦兒這邊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一個個女孩子圍著戰死的幾個孩子落淚，這些孩子都不大，即使到死也緊握著比他們還要高的步槍，這些孩子鼓漲的肚皮，瘦骨嶙峋的胸口，都述著他們曾經的饑餓，身上各種恐怖的傷口，和被血漿染遍的身軀則在講述著他們的英勇，曦兒哀傷的站在一邊凝視著燃燒樓房，在哪裡還有兩個孩子的屍體沒有搶回來，和寧天下手下的幾名步兵一起在火焰中焚燒。

    進化者都喜歡將糧食和貴重物資放在自己的身邊，當他們的住所被燒毀，這些物資也毀於一旦，曦兒為了這些物資不得不讓未成年的孩子和她一起上戰場，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寧氏兄弟自然不用顧忌這些東西，他們需要的是這裡的人口，作戰目的基本達到，糧食物資在駐地都有，就算沒有收獲物資也沒有什麼的，當他們最終為戰利品的劃分而面對面的時候，雙方都覺得古怪起來。

    在昨天，寧天下還跟著曦兒的屁股後面叫著姐姐，在今天他們就得為了各自的利益而拔劍張弩，戰利品不多，一輛小車，兩輛大卡車，還有數量不少的油料，除此之外，倖存者一共一千一百多人，其中婦孺四百多人，年幼的孩子幾乎沒有，一些孩子也都是十四五歲左右飽受摧殘的女孩兒，還有一百多名俘虜，幾百支步槍，至於物資，除了那些焦炭一般的玩意兒，幾乎沒有。

    “沒有曦兒姐，你們就算死光了也不能贏，這些東西都是曦兒姐的……。”

    紅小妹一貫的摳門，讓她張嘴將所有的戰利品收於囊中，寧海涯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在以前他就爭不過牙尖嘴利的紅小妹，現在兩邊的立場各異，自然更加不知道怎麼說了，卻沒有想到，一向不怎麼出主意的寧天下開了口：

    “做夢，我的哥哥們就白死了？死了這麼多人，一無所得我還有什麼臉見人？”

    寧天下年紀幼小，那些戰死的士兵都比他年紀大，也不敢說兄弟，直接以哥哥稱呼，到讓站在他身後的士兵們一陣感動，不由地挺起胸膛，為寧天下助威，頭上綁著紗布的陳玉很不屑地嘲諷道：

    “幾個普通人，死了又有什麼關系？我們這邊又不是沒有死人，他們以前可跟在你後面喊哥哥的，你就這麼忍心讓弟弟們白死？”

    陳玉的話讓這些普通士兵臉上難看起來，手中的步槍在他們掌心勒的生疼，又不敢頂撞陳玉這個進化者，只是咬牙忍住這口悶氣，寧海涯終於忍不住說話了：

    “陳玉，大家好歹都是一起殺過敵的，沒必要這麼刻薄吧？小天說過，以後曦兒姐開口，我們能辦的都給你們辦到，算是好聚好散，大家都退一步，東西你們先挑，給我們留點交差的……。”

    “住嘴……。”

    寧天下扭頭怒視哥哥，讓寧海涯很是郁悶，被弟弟教訓心裡怎麼也不爽，只是還在嗜血狀態中的寧天下他根本管不了，郁悶的退到一邊蹲下，竟是不再管這事兒了，寧天下緩緩的擺過頭，與曦兒凝視，一字一頓的說道：

    “今夜之後，這裡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勢力範圍，你對我不滿可以，但是你對蟑螂哥不滿就不行，蟑螂哥能饒過你們一次，不會饒過你們第二次，大道理我不會講，我相信你能分清……。”

    艱苦讓人早熟，只有十多歲的寧天下和同樣只有十多歲的曦兒一起用成年人的思維講話，曦兒被寧天下的話鋒所動，皺眉望著那些用人命和鮮血換來的東西，在她心中，近千的倖存者毫無價值，就算一個都不要也行，可是那些武器和車輛油料等都不想交出去，以後有了車輛，按照她的身手，未必不能搞到更多的物資。

    “人口歸你，其他東西全是我們的……。”

    曦兒一口講話說死，讓陳玉他們一喜，曦兒的意思正合他們的心意，寧天下不幹了，仰望著比他高出一頭的曦兒，猩紅的瞳孔快速波動，半晌之後咬牙說道：

    “車輛我拿一半，武器我要四分之三，明天我求蟑螂哥給你送兩車糧食，怎麼樣？”

    寧海涯也不在蹲在一邊畫圈兒，站起身走到寧天下身邊認真對曦兒說道：

    “我們早就想給你們送糧食，但我們什麼功勞都沒有，也不敢開口，同學和姐姐們差的不是武器和別的，差的是糧食……。”

    寧氏兄弟的提議確實命中曦兒的軟肋，今夜的主要目的就是糧食，無奈被一把火燒光，有沒有成年男人作為兵源，有了槍支也沒有用武之地，交給孩子們只會讓他們送死，她不想再看到同學們死在自己面前，也不想看到那些手中端著步槍，想要沖出去投靠大勢力換得一碗飽飯的男孩掙扎的眼神。

    “槍支我帶走三十支，子彈和車輛我全部帶走，明天給我們三車糧食，我將輛車和子彈給你們……”

    曦兒算是答應了寧天下的提議，卻讓他心裡異常悲憤，曦兒這麼做明顯是不相信他們兩兄弟，用子彈和車輛作為抵押，扭頭看向寧海涯，寧海涯連連點頭，這裡的情況複雜，他和寧天下都不是曦兒的對手，張小強也不會怪他們，用糧食換物資划得來，相比寧天下面冷心軟，寧海涯要實際的多，一旦和曦兒劃清界限，就毫不拖泥帶水，而寧天下雖然面子上和曦兒劃清界限，其實心裡還是向著曦兒的。

776 四大天王

    張成需要回去匯報，張小強則要消化得到的戰利品，上半夜還在打生打死的雙方，到了下半夜成了依依不捨的好友，臨別是還在切切叮囑，當然，雙方都知道，這只是面子上的東西，張小強貪圖的是削弱四大天王的戰鬥力將其一口吞掉，順便渾水摸魚，偷到膠質體與晶核，張成則借助張小強對變異獸的了解，到時候協助他們幹掉變異獸，弄到變異獸身上的寶藏，而雙方都在相互算計的時候隱藏了最關鍵的一些東西，張成沒有告訴張小強變異獸的確切地點和模樣，張小強也沒有告訴張成，變異獸最寶貴的東西不是優質的材料，而是它的膠質體與晶核。

    當天黎明時分，將一切都安排好的莫少雲仿佛身在夢中，只過了一夜，他們最大的敵人就消失了，張小強和四大天王達成了協議，這個與市區近在咫尺的定居點也不再危險，反而成了他們接近市區的橋頭堡，不過莫少雲並沒有得意，張成走了，更多的窺探著都如聞道血腥味的鯊魚圍聚了過來，也不知道被大蛇吃了多少，才放棄了沖進來查探個虛實，為此，小黑的形象也被市區的各個勢力知道的清清楚楚，同時在市區流傳著四大天王損失慘重，被張小強殺掉滅掉大量進化者的傳言。

    再龐大的野獸，一旦露出虛弱的姿態便會引起其他肉食動物的窺探，何況四大天王並不是上海真正的大勢力，連續失去了幾個定居點和大量進化者的消息就像食腐動物聞道的死亡氣息，越來越多的勢力盤踞在四大天王周邊的空白地區耐心的等待機會，不時有按耐不住的勢力主動挑唆試探，讓四大天王的警戒人員疲於奔命，因為暗鬥而傷亡的人員不在少數，不過四大天王遇到危機一致對外的習慣讓他們迅速的聯合到一起，一旦真正合併的四大天王，就算大勢力都不敢輕易招惹，一番較量之後，雙方都躲在各自的老巢舔舐傷口，等待下一次機會，而張小強宛如吃飽的野獸，趴在老巢裡休息消化，四大天王此刻卻坐在陰暗奢華的會議室裡商量著張成帶回來的消息。

    四大天王同出一脈，相互之間都有扯不清道不明的關系，若不是外界的壓力太大，逼得他們不得不團結在一起，說不得他們早就展開吞併大打出手，張小強的出現打破了四大天王之間詭異的爭鬥，讓他們不得不重新坐到了一張桌子邊商討，而張成則用他標志的笑容給在座的老大講述張小強與大水蛇，相比張小強，這裡的幾個老大都對大水蛇更有興趣，不斷追問的細節也大多都是關於大水蛇的。

    “變異生物是未來最珍貴的資源，它們把僵屍當為主要食物，雖然有吃人的，但畢竟是少數，僵屍有高低之分，變異生物同樣如此，我們進化者和高階僵屍，還有變異生物組成了一個新的體系，可以稱之為進化體系，其中變異生物的數量稀少，但是也最為強大，高階僵屍次之，是變異獸的主要食物，而我們進化者……。”

    說道這裡，張成的臉色變得很差，張小強的講話還歷歷在目，當時張小強給他描述過各種變異獸，其中影響最深的是五級變異猛禽，那只猛禽能無視屍海，甚至無視比他們為之膽怯的鋼甲僵屍還要厲害的金甲巨猿喪屍，這樣的變異獸已經超過他們的認知，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武器能夠幹掉這只變異猛禽。

    “我們人類進化者位於食物鏈的最底層，若是等到變異獸繁衍起來，僵屍的數量滿足不了變異生物的需求，恐怕那個時候就是人類成為主食的時候……。”

    這話是張小強的原話，卻並不是危言聳聽，在非洲，人類已經撤離了大陸，在馬達加斯加，無數人在喪屍與變異獸的雙重壓力下掙扎，也就是中國，要是老鼠的味道好，吃的人多，說不定連耗子都會變成稀有動物，而中國人口龐大，變異獸吃喪屍都吃不過來，所以就目前來說，國人的境況還是要比那些野生動物豐富的非洲要好太多。

    “哼，長點腦子，別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覺得這小子有古怪，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突然就出現在江裡，還帶著誰也沒有見過的巨蟒，一定有問題，該不會是別處過來的探子，想要打上海的主意吧？”

    說話的是個滿臉絡腮鬍子瞪著金魚眼的中年男人，一頭的板寸，還有鼓漲的腱子肉讓他看起來很是魁梧，說話也粗聲粗氣，很像黑道電影的大反派，相比眼前這個粗俗的跟打手差不多的漢子，另外三個人要強太多，一個留著中長卷髮，長相秀氣儒雅的年輕人用他略帶磁性的嗓音嘲諷的說道：

    “就以為你聰明？也是難得，向來用肌肉思考的趙三成居然開始動起腦子來了，有長進啊，難道是你的腦容量擴充了？”

    “碰……。”

    碩大的拳頭將實木會議桌砸的整個跳起，趙三成眼紅脖子粗的站起來沖那人吼道：

    “閔星河，你想打架是吧？跟老子過兩手，老子讓你認識認識嘴臭的下場……。”

    在兩個人開始摩擦的時候，張成頓時住了嘴，看向另外兩個顯得陰沉的男人，一人三十出頭的樣子，留著能將嘴角包住的八字鬍，看起來很有味道，鳳眼蠶眉，眼角一顆黑痣，讓他原本英俊的臉頰顯得不協調起來，他一直沒有說話，陰鷲的眼神一直在打量著其他人的神色，不時閃過微不可查的寒光，很是高森莫測的樣子，此人叫做馮況，四大天王之一，另外一人則長相普通，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就像被生活折磨的麻木的農民工，看不出他的具體年紀，臉上的皺紋猶如沙皮狗一般，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這個人看似很好欺負的樣子，雙眼也很渾濁，但是張成知道，在場幾個人最心狠手辣的傢伙就是他，殺人比喝水還要輕鬆，而且特別殘忍，最喜歡將以前的高富帥等富二代活活虐殺，虐殺的手法更是層出不窮，很多古怪的手法就算是最兇戾的暴徒看到也會做噩夢，而這個傢伙卻有一個威風八面的名字，金破天。

    四大天王雖然每個人之間都有矛盾，但是他們還是分為兩派，兩派之間水火不容，只要他們聚在一起，長則幾分鐘，短則幾秒鐘總是會鬧出許多事端，張成卻是見怪不怪，當閔星河和趙三成鬧起來之後，總能被金破天與馮況壓服。

    “都別鬧了，外面那麼多人盯著我們，一不小心大家都會人頭落地，到時候下面人還有條活路，我們這些當頭的都不得好死，還是先讓張成將那個小子的事情交代清楚，你說是不是啊？破……天哥？”

    馮況說話了，話語中看似對金破天恭維，實際上將破天哥三個字拉長，間接的嘲諷，順便結束了閔星河與趙三成的爭執，金破天渾濁的眼睛呆呆地掃了馮況一眼，麻木的點了點頭，並不說話，看似一點主見都沒有，但他這個樣子反而讓馮況緊張起來，擡手擺開，做出掌心朝上的姿勢補充說道：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能走到今天也算是我們相互扶持，有什麼話說出來心裡就暢快了，總比悶在心裡找機會算計強吧，您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