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岸蟑螂] 末日蟑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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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128 放棄

　　「哈哈哈……。」

　　張小強狂笑不止，隨後他的眼神比月牙兒冰冷一百倍，無邊的殺氣在車廂裡瀰漫，在月牙兒忍不住顫抖的時候，殺氣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妳說的很對，我殺了上萬的無辜者，只是他們可能會成為我的絆腳石，我也差點放棄了數以萬計的貧民，只因為我對他們的厭惡，妳怎麼想我，是妳的事兒，我不會多做解釋，但是，我要告訴妳，收起妳所謂的同情心，妳真的以為妳是無所不能的聖人麼？

　　在妳最後考核的地方，妳見到了數百個漢族女人，她們被剝皮填草，她們被當做畜生一樣喂養，妳為什麼不去救她們？妳為什麼不去將她們帶回來，妳？為什麼不去和她們一樣，用妳的仁慈去安慰她們？」

　　月牙兒被問住了，接著就想反駁，卻先一步被張小強堵住了嘴。

　　「我和喵喵剛到草原，只有一支步槍，兩支手槍，我們的起點不比妳高，現在我能召集上千的士兵，妳能召集多少？

　　我帶著一群烏合之眾滅掉了黃金狼旗左衛軍兩個營，右鋒軍三個營，黃金旗八百人，妳又滅掉了多少？

　　我救回來五千個身陷黃金狼旗的漢族女人，給她們吃，給她們穿，妳又救回來多少？給了她們什麼？別用妳的大義對我指指點點，和我比，妳不配……。」

　　張小強一席話說的月牙兒氣極之下，又無話可說，張小強字字誅心，卻是事事在理，月牙兒的語言是蒼白的，她所有的一切，除了自以為是的道德至高點，卻什麼也做不了，可以說，她與張小強根本就不能比，張小強說的對，月牙兒根本就不配說他，甚至任何一個戰士。

　　「我……，我沒想過濫殺無辜，都是你們在逼我，都在逼我……。」

　　月牙兒驚慌的望著張小強，身子不斷後退，恨不得縮成一團。

　　「這個世界沒有誰是無辜的，想要活下去只看能力，妳有能力，妳就是人上人，妳沒有能力，妳就是一條狗，餓了只能吃屎的狗。

　　對，我是殺了成千上萬的人？可是我救了多少人妳知道麼？不算草原上的人，僅僅是WH和聚集地，我救了十一萬人，沒有我，他們全都會死，全都活不了，呵呵，我的想法很簡單，聽話的，我帶著他們活下去，不聽話的，我全殺掉。

　　這個世界的我就是如此自私，但是自私的我，卻做到了別人做不到的，不自私的妳又做到了什麼？學了幾天槍法，就真的以為自己是月亮女神想要懲罰我？」

　　張小強的嘲諷，讓月牙兒徹底無言了，她不斷拷問著自心，似乎張小強的理念與她的理念產生了強烈的衝突，她都快被張小強的話給逼的發瘋。

　　「停車……。」

　　張小強一聲大叫，讓喵喵踩上剎車，張小強望著月牙兒，指著路邊不遠處的幾十棟建築群說：

　　「這裡是個蘇木小鎮，順著公路向東走，還有三個蘇木小鎮，現在妳下車，什麼時候妳將它們全部收復，妳再回來，子彈我給妳一千發，其他的妳自己想辦法，我起家的時候，只有一支自制鐵槍，一把鎯頭，妳現在比我好的多，我看看妳能做到哪一步……。」

　　月牙兒背著步槍，腳邊放著碩大的背包，望著車隊離去，這一刻，她的心被後悔啃噬，她多麼希望張小強能回來將她帶走，但是遠處的塵埃落下，車隊早已經失去了影子。

　　廣闊蒼涼的大地上，月牙兒形影孤單的站在老舊的公路邊上，天空的陰雲似緩緩下壓，讓月牙兒整個人都感到一種巨大的壓抑，在她身後，幾十棟破舊的建築在訴說著從前的輝煌，提起背包，月牙兒轉身向那邊靜寂的小鎮走去……。

　　望著月牙兒在後望鏡中消失，張小強緩緩地閉上眼睛，對於這個女人，他完全放棄，對他來說，這是一場曖昧的終結，但是對前面開車的喵喵來說，這是她的勝利，在她心中，下一個要趕跑的是艾莉莎，這個不要臉，想要挑逗張小強的大洋馬。

　　月牙兒離開的同時，也被喬和許皓看在眼裡，但是兩人卻並不在意，對於喬來說，準備再次和那神秘的變異獸交手才是值得讓他激動的，對於許皓來說，月牙兒是死是活跟他無關。

　　當他們來到當日被襲擊的地點時，枯燥的地面上，黑褐色的血跡零散斑駁，一道道深深地爪印在地面抓出一條條淺溝，中間凌亂的散落著軍鞋的鞋印。

　　張小強站在這裡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各種痕跡被破壞的一塌糊塗，那些變異獸的爪印也到處都是。

　　「當初你們出來的時候，身上有血腥味麼？」

　　張小強望著遠處碩大的城區，詢問著身邊的喬，喬點頭說道：

　　「我們當初搶回了戰死者的屍體，回來休整的時候，並沒有注意消除血腥味，也許，那些東西就是聞著血腥過來的。」

　　張小強心中有了底，又繼續問到：

　　「我們戰士的屍體找到了麼？」

　　「沒有，所有的屍體都沒有找到，當時是晚上，又很混亂，我們除了防守，什麼都做不了。」

　　張小強狠狠地捏了一下拳頭，骨節咯吱作響，半晌之後才緩緩鬆開，張小強扭頭對許浩喊道：

　　「耗子，你去煤場那兒看看，把箭矢射光再回來……。」

　　許浩歡快的點了點頭，一聲呼哨，不遠處繞圈的黑煙獸衝到許皓身邊，許皓瞬間上到馬背，抽出大弓向煤場而去。

　　「幽靈，你去糧庫附近設立狙擊位，注意觀察2型喪屍。」

　　幽靈向張小強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算作微笑，轉身就向縣城無聲的走去，張小強則站到車頂打量著周圍的地形，計算他安置陷阱的地方。

　　整整一個下午，張小強並沒有帶著那群守備兵進入縣城，除了許浩來來回回取了幾次箭矢，其他人都在周圍探查一些周邊的建築，旗縣周圍的喪屍基本已經被變異獸吃光，所以搜索的很順利，初步找到一些糧食和精飼料，各種被服也找到不少，算得上一個開門紅。

　　當夜晚開始來臨的時候，張小強並沒有找回幽靈，依舊讓他在小縣城裡面呆著，自己與喬他們吃了晚飯，就開始睡覺，所有的士兵一律呆在車裡不准下來，當時間過了十二點，毒蠍一臉痛苦的走到張小強身邊，可憐兮兮的望著張小強，張小強重重地點了點頭，毒蠍咬牙在手腕上劃出一刀，絲絲血霧順著風飄散。

　　毒蠍放了差不多半斤血，有些驚奇的打量著手腕上的傷口，本來他對止血粉這玩意兒很不感冒，情願用繃帶，但是張小強強制性的給他用了之後，他和喬已經完全被這種神奇的中藥征服了。

　　夜色靜寂，只有車隊中間的篝火燃燒枯木時噼啪作響，張小強沒有熄滅火堆使用夜視儀，他已經證明，在黑暗中，夜視儀根本就不能觸發動態視覺，唯有足夠的自然光線才行，車隊成環形，將篝火圍在中心，所有的士兵全部上到車頂，夜晚的戰鬥與普通士兵無關，張小強決定靠他與喵喵兩人解決戰鬥。

　　「嗖嗖……。」

　　一陣輕微的響動自遠處傳來，張小強抽出NPSS與鼠王刃，眯著眼睛等待著，防毒面具讓他的呼吸有些困難，望著同樣戴著防毒面具的喵喵，張小強心中微笑，喵喵現在的模樣可不就是拿著小號匕首的未成年忍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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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129 解決

　　「刷……。」

　　一道風響，黑影從張小強身後跳起，兩隻金鉤一樣的爪子抓向張小強的後頸，張小強猛地前衝，喵喵瞬間閃過張小強，與他相交而過，一道血柱噴上半空，物體摔落的悶響自身後傳來，一個圓滾滾，毛茸茸的腦袋滾到了張小強的腳邊。

　　張小強沒有去看變異貂的腦袋，緩緩地注視著四周，接著十多道黑影同時跳起，向張小強當面撲來，張小強沒有動彈，撲在他眼皮下的黑影突然停頓，接著兩邊的車身發出輕響，十多只變異貂在半空擠成一團落到地面，張小強猛衝上去，用腳搭在一樣東西上掀起，灰塵揚起，埋在地上的大網將十多只尚在糾纏的變異貂一下蓋住。

　　接著，從兩邊的車頭上跳下兩個人，撲在地上按住大網的邊緣，將其繃緊，十多個士兵相續跳下，一起拉著大網邊緣將其捏住，十多只變異貂糾纏著吱吱亂叫，空氣也散著一陣似塵似霧的東西，但是張小強卻不在意，每個戰士臉上都有防毒面具，變異獸的香味是傷不到他們的。

　　喬發出怪異的歡叫，他沒想到，張小強的辦法真的行得通，說白了，張小強看似在火邊四面受敵，其實真正能接近張小強的只有一個方向，他的背面，火堆被車輛圍住，只是為了作為陷阱的支撐點。

　　向飛做了很多的鋼絲網，細鋼絲網塗成黑絲，在夜晚卡在車身之間，受力點又極小，變異貂沖上去根本就不能借力，一摔在地上，張小強就用地面密佈的大網將變異貂蓋住，擠成一堆的變異貂根本就掙脫不開，被張小強捉了個活的。

　　本來沒想到能將所有的變異貂一網打盡，張小強本來是準備憑藉她的動態視覺將這些東西一隻隻殺掉，大網只是遲納變異貂的進攻，沒想到一舉見效，張小強連手都沒有動一下就成功。

　　十多只變異貂可不是張小強的主要目標，他最主要的目的，是為戰死的戰士找回遺骨，先前在附近沒有找到，肯定是被變異貂拖回巢穴裡。

　　一聲聲槍響，一聲聲哀嚎，大網中只剩下最後一隻變異貂，張小強將其四肢捆住拖了出來，又將它的後腿腿筋割斷，明天就看它能不能帶著喵喵找到巢穴。

　　半夜無聲，到了天明十分，喵喵放掉了變異貂，緊跟其後向它的巢穴摸了過去，十多隻變異貂的屍體在白天來臨的時候，被士兵們抽筋剝皮，猩紅的肌肉開始在火堆上緩緩轉動。

　　在張小強帶人烤肉的時候，喵喵緊緊追著前面瘸了一條腿的變異貂，變異貂雖然用三條腿逃跑，速度卻依舊不慢，也就是喵喵，換做他人根本就追不上，就在喵喵緊追的時候，那隻變異貂突然消失。

　　喵喵有些奇怪的跑了過去，便看到地面有一個半人高的大坑，大坑底部有個斜口通道，奇怪的是，大坑的入口沒有什麼東西拖拽的痕跡，若是屍體被拖到大坑裡，絕對會留下痕跡，喵喵有些鬱悶，從身後的小背包裡掏出一枚手榴彈，順手扔進了大坑裡。

　　五秒鐘後，一陣氣浪夾著塵土飛上半空，接著一陣尖銳的慘叫，幾隻小不點變異貂被氣浪捲出來摔在地上，這些毛茸茸的小傢伙全都是白色的，摔在地上尚在彈腿，其中的幾隻已經被手榴彈撕成碎片，那隻逃跑的變異貂艱難的爬了出來，在泥土飛濺的地面上，向那些在地面上生死不知的小貂爬過去，一邊爬，一邊從嘴裡發出聲聲哀鳴。

　　變異貂最終和小貂死在了一起，喵喵在一邊看的無趣，轉身向四周打量，接著喵喵陸續發現十多個大坑，每個大坑都不算很深，但是裡面卻瀰漫著一股香氣，顯然，這些變異貂還是很愛乾淨的，周圍沒有垃圾，也沒有吃剩的骨頭。

　　最後，喵喵在遠處的小樹林裡找到死去士兵的白骨和衣服碎片，這裡的屍骨不下幾百具，其中大半都是喪屍的，層層疊疊的白骨將整個樹林鋪滿，白骨之間是一堆堆或乾燥，或濕潤的動物糞便，任務完成，喵喵也沒有被滿樹林的骨頭骷髏給嚇到，轉身回去交差。

　　路過那些洞穴的時候，喵喵聽到一聲聲小貂的叫喚，找了半天，才在最邊緣的一個大坑裡找到一隻皮毛斑駁的花皮小貂。

　　這只小貂的眼睛還沒有睜開，斑駁的皮毛讓它很是難看，而且體型異常瘦弱，叫喚聲都有些有氣無力，似乎離斷氣不遠，喵喵只找到這一隻有些發育不良的小貂，心中有了興趣，拿出一個棒棒糖，塞到小貂的嘴裡，小貂沒有牙齒，深處粉紅色的小舌頭不停的在糖果上舔舐，喉嚨裡還發出嗚嗚的叫聲。

　　喵喵玩著小貂，將張小強的任務忘得一乾二淨，等到她給小貂喂了水之後，將小貂扔進自己的背包，才向張小強那邊跑去……。

　　張小強在喵喵的帶領下，給自己的戰士收斂屍骨的時候，月牙兒正從頭疼中醒來，眼睛還沒有睜開，月牙兒發現自己被繩子綁死，心中頓時驚懼，同時想起昨夜的遭遇。

　　小鎮上總共只有不到兩百多喪屍，其中並沒有2型進化喪屍，月牙兒本來想要衝進去，用步槍殺個乾淨，但是想到她總共只有一千顆子彈，決定最多只用一個彈夾的子彈，剩下的要用其他辦法解決。

　　首先她將小鎮四周查看了一遍，找到一片地勢複雜的小山巒，在山巒下邊有個窪地，進入窪地的下坡很陡，而窪地四周的坡度幾乎垂直，下面的東西很難爬上來。

　　月牙兒不知道，那個窪地以前是個池塘，天旱許久，讓那裡成為一個易進難出的天然陷阱，她找了一根繩子，固定在窪地的另一頭，站在窪地裡，若是不借助這根繩子，很難在最短的時間裡爬出一米五深的窪地。

　　月牙兒將一切準備完畢，卸掉了消音裝置，在靠近喪屍五十米的地方開槍射擊，首先將十多只S型喪屍爆頭，其次將D型喪屍幹掉，然後帶著圍聚過來的普通喪屍兜圈子，幾百隻喪屍跟在月牙兒身後，月牙兒不再是當初看到喪屍嚇得顫抖的女學生，帶著喪屍慢慢的遊走到窪地邊，最後跳了進去。

　　月牙兒跳進窪地之後，喪屍接二連三的跳了進去，等到所有的喪屍跳進窪地，月牙兒卻順著繩子爬上地面，下方的窪地被喪屍擠得密密麻麻，無數手臂爪子舉在半空向月牙兒揮舞，月牙兒站在上面冷漠的望著下面的喪屍，此刻，只需要一桶汽油就能將這數百喪屍幹掉。

　　不過，喪屍被窪地的低凹困死，短時間是別想再爬出來，而月牙兒這次作戰，總共只消耗了25顆子彈，遠遠沒有達到一個彈夾的底線。

　　舉槍向下方的喪屍瞄準，月牙兒將剩下的五顆子彈射進喪屍的額頭，當三十發子彈的限量達到，月牙兒心滿意足的更換彈夾，向小鎮走去。

　　此刻的她心中有一股小得意，就算沒有太多的子彈，她也能將這些喪屍困死，一個人收復一個小鎮，在張小強的部隊中，除了她沒人能夠做到。

　　整個小鎮給她敞開了大門，月牙兒背上步槍，抽出手槍，抬腿邁進小鎮，一間間房門被打開，一隻隻躲在房子裡面的喪屍在撲出來的瞬間，被月牙兒一槍擊中眉心。

　　偶然有幾隻喪屍撲出來的角度讓月牙兒措手不及，也被她鞭腿踢飛，跟著補上一槍，兩支手槍，一共三十發子彈還沒有射空，月牙兒就將整個小鎮搜索了一遍。

　　小鎮裡有足夠多的糧食和物資，在小鎮唯一的合作社裡，月牙兒找到了不少水果罐頭，這些東西在現在來說，不亞於一道道珍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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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130 食物與人性

　　月牙兒抱著她的戰利品，在小鎮邊上的小山崗上休息，吃東西的同時思量著明天的行程，今天她被張小強深深地打擊到了，她決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一番事業，讓張小強收回之前對她說的話，她要證明，正義終究會壓倒邪惡。

　　小鎮在一公里之外的地方，月牙兒不想在空寂的小鎮上過夜，在那裡，她除了感到寂寞蒼涼之外，再也不能感受到任何溫暖的東西。

　　烈烈地篝火在夜空下燃燒，將篝火邊的月牙兒照成金紅色，不時有風吹來，吹得火頭偏斜，一道道金色的火星隨風而散，拉出一道短暫的金色碎屑，月牙兒抱著膝蓋坐在火堆邊上，不知不覺竟癡了。

　　突然，月牙兒抄起步槍轉身向一處黑色夜幕瞄準，隨後喝道：「出來，我看到你們了，一共三個人……。」

　　來人很小心，但是他們不知道月牙兒是夜視眼，不管他們將自己隱藏在多麼黑暗的地方，月牙兒都能一眼看穿。

　　半晌之後，從那邊走出三個矮個子男人，準確的說，是三個小孩，最高的和她差不多，最矮的只有一米五不到，這些男孩大的十四五歲，最小的只有十一二歲。

　　看到這些眼神中透著恐懼的男孩，月牙兒放下了步槍，向他們招手，這些男孩卻站在原地不敢動彈，月牙兒知道他們是害怕，從背包裡拿出了幾個罐頭，當那些在草原上比黃金還要珍貴的罐頭放到了一隻隻骯髒的小手上時，一切都變得模糊……。

　　「是誰？是誰將我打暈的？」

　　月牙兒搖著頭，驅散著腦袋中的痛楚與眩暈，隨後她看清了她身處的地方，雖然被五花大綁，但是衣服還在，鞋子還在，低頭便看到腰間的兩隻手槍，還有軍刺全都不在了，另外，所有的衣兜全被打開，顯然，裡面備用的子彈和壓縮餅乾全被搜走了。

　　接著，月牙兒看到了另外的人，一共有三個，都是女孩兒，大一點的十幾歲，小點的不到十歲，這幾個女孩兒都是一臉驚懼的望著她，身上髒兮兮的，大半身子裸露在外，只有幾處要害被她們手中的毛毯緊緊裹住。

　　加上她一共四個人，擠在四個平方都不到的狹小建築裡，這裡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霉味，還有人體汗液發酵後的餿味，聞著這些味道，讓月牙兒的胃裡直泛酸水。

　　突然，月牙兒想起當時還有那三個男孩兒，心中一緊，那些男孩兒會不會有事兒？念頭還沒有閃過，她對面的女孩兒動了，最大的那個女孩兒有十三歲左右，身子還沒有完全展開，半長不長的頭髮結成一縷縷的油髮，像無數條小髮辮，女孩兒帶著一絲戒備，走到月牙兒的身邊。

　　月牙兒突然坐起，對女孩兒說道：「快，將我解開，也許我能救妳們……。」

　　月牙兒將女孩兒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隨後看月牙兒沒有掙脫的可能性，便上前在月牙兒的全身摸索起來，女孩兒沒有解開月牙兒的打算，只是在她身上摸索，當她在月牙兒的褲子上找到了兩個暗袋，搜出裡面的一塊軍用巧克力，一根體能棒之後，帶著一絲歡愉，縮了回去。

　　月牙兒無力的靠在牆壁上，愣愣地看著那個拿走她食物的女孩兒，女孩兒手中的食物不多，但是足夠一個人吃頓飽的，只不過，女孩兒沒有與其他人分享的打算，回到最裡面，撕開巧克力的包裝，取出一塊放進了嘴裡。

　　剩下的兩個女孩兒動了，大的一個比吃東西的小上一歲，只有12歲左右，最小的那個只有九歲，她們發出微弱的低嚎撲向那個女孩兒手中的食物。

　　月牙兒驚訝的望著三個扭打在一起的小女孩兒，她們這不是在打架，而是在拚命，大的用手死死卡住最小的喉嚨，讓小女孩兒的舌頭都伸了出來，而比她小一歲的女孩兒則死死的咬著她的肩胛，鮮血順著那黑色的牙齒滲出來，還能看到咬人的女孩兒喉嚨不斷收縮，明顯是在吸血。

　　「住手，都給我住手，我還有吃的，我還有吃的……。」

　　月牙兒差點被嚇死，也差點被急死，為了一口食物，眼看最小的孩子就要被殺死了，她不敢想像，也不願看到。

　　「咳咳……。」

　　最小的孩子爬起來，一邊摸著喉嚨，一邊劇烈的咳嗽著，最大的女孩兒坐在原地，雙眼無神的盯著月牙兒，手中被捏的變形的巧克力掰成一點點的碎屑，慢慢地放進嘴裡，用她的舌頭將巧克力抿化。

　　咬人的女孩兒目光灼灼的望著月牙兒，嘴邊抹著一圈兒嫣紅，她還不斷伸出舌頭，舔著嘴角的殘血。

　　「我有食物，但是你們必需分享，不准吃獨食，不准搶別人的，包括妳，妳也是，但是妳不准再搶別人的……。」

　　月牙兒對著那個肩胛上滲著鮮血的女孩兒說道，女孩兒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卻一把將手上的巧克力塞到嘴裡。

　　月牙兒的食物藏在她軍衣的裡襯，作為一個狙擊手，月牙兒回到基地之後，專心向幽靈學習她欠缺的東西，幽靈也不藏私，將他知道的全都告訴了月牙兒，同時，他也給了月牙兒最大的忠告，狙擊手除了需要耐心與毅力，最關鍵的是，要在任何時候都要保持體能，所以，子彈可以少一些，但是高熱量的食物必需給自己留出底線。

　　更多的巧克力與體能棒被找了出來，每個人都能吃到足夠的食物，月牙兒卻始終沒有被解開繩子，坐在一邊望著三個女孩兒吃東西，她們吃的很仔細，吃東西的時候，月牙兒也看出，這三個女孩兒能遮住身子的，只有一床帶著餿臭味的毛毯，在她們裸露的皮膚上，各種傷痕縱橫交錯，其中有鞭傷，燙傷，還有一個個牙齒印記。

　　「妳們叫什麼名字啊？多大了？我叫韓月牙兒，妳們叫我月牙兒姐姐吧。」

　　月牙兒望著三個女孩兒，心裡隱隱發酸，忘了自己的遭遇，替這三個小女孩兒傷心起來，在她看來，這三個女孩兒遭遇的痛楚會毀了她們一輩子。

　　最開始沒人理會月牙兒，倒是最小的那個三兩下吃完了手中的食物，滿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指著自己的鼻子尖說道：

　　「我叫董星琪，八歲。」

　　又指著那個差點將她掐死的女孩兒說道：

　　「她叫董星璐，是我姐姐，十四歲，那個叫佐勒娜，十二歲……。」

　　小女孩兒的回答讓月牙兒渾身顫抖，就在剛才，她看到姐姐差點殺死了自己的妹妹，佐勒娜當著她的面，喝董星璐的血，這一切只是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食物，從來沒有挨過餓的月牙兒對飢餓終於有了新的認識。

　　「卡啦……。」

　　厚木板釘上的木門被拉開，一道並不雄壯的身影擋住了外面的光線，月牙兒抬頭看到進來的人，驚呼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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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人性崩潰

    月牙兒消失的地方，一隊裝備齊全的士兵在那里查看著，士兵有十多人，其中近半拿著九五式步槍，還有一半拿著八一式步槍，狙擊手有兩個人，一人拿著八八式狙擊步槍，另一人拿著八五式狙擊步槍。

    這隊士兵的頭領是個軍士長，他神色冷漠的打量著月牙兒最後停留的地方，篝火已經熄滅，幾個空罐頭盒子扔在火堆邊上，地面的沙土上，有不少腳印，其中一個穿著小號軍鞋，其他的幾個卻都是赤腳。

    “隊長，你看……。”

    一個戰士跑過來，手中有一把5.8毫米步槍子彈，接著小鎮上跑過來幾個戰士喊道︰

    “隊長，里面的食人怪物全被清理了，有幾百隻被困在水塘里，屋子里的也被殺光了，這個小鎮是我們的了，里面的物資沒人動……。”

    軍士長到了下面的小鎮，發現這里留下的痕跡很詭異，從頭帶尾只有一個人在這里清理喪屍，地面上的鞋印只有一個，而且這個鞋印明顯只有三十四碼，男人很少有這麼小的腳。

    “昨天，胡吉利的小鎮上不是出來一隊車隊麼？他們應該從這邊經過，到善額旗縣那邊，這里的怪物是被他們清理的，只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費勁心思將這些怪物抓起來。”

    軍士長身邊一個二級士官疑惑的說道，他們是蘇木小鎮上逃走的倖存者，後來被張小強發現，給他們補充了子彈和物資，讓他們恢復了戰鬥力與行動能力，雖然他們沒有繼續與蘇木小鎮接觸，但是這附近可能有物資的地方都被他們搜索了，這個小鎮就是他們今天的目標，只是沒想到，有人清理了喪屍，卻沒有拿走物資。

    “不是抓，是有人將這些東西引過來的，你沒看到那里有根繩子麼？很厲害的一個女人啊……。”

    軍士長有些感嘆的說道，倒是他身邊的士官被震驚到了，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這不是扯淡麼？

    “怎麼？不相信？你沒注意，這里除了我們的鞋印，剩下的只有一個女人的鞋印，還有，在那邊的山崗上也有她的鞋印。”

    這下，士官倒是想起來了，頓時驚訝道︰

    “可是，那個鞋印的主人不是被人襲擊了麼？襲擊者還是幾個小孩，若是她真的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會被別人俘虜？”

    軍士長微微一笑，說道︰“這就是女人與男人的區別，不管這個女人多麼強悍，只要她還有所謂的同情心，就是她最大的弱點啊。”

    隨後，軍士長下定決心，對士官說道︰

    “我們欠那邊一個人情，當時我們還不明白外面是個什麼樣子，現在已經清楚了，至少我們不用再害怕有人追究我們的責任，或是拿我們去做實驗，當野人的日子也該結束了，救了那個女人，我們就有了投名狀，以後也不用再數著子彈去戰鬥了……。”

    軍士長此話一出，下邊的戰士臉上同時露出喜色，可不是麼？若不是張小強那邊接濟他們子彈被服，恐怕他們早就成了叫花子，單獨在外面流浪實在太苦了，有個靠山比什麼都強。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月牙兒被三個少年拉到了破房子外面的空地上，另外三個小女孩兒也被趕到一邊蹲下，三個少年喜氣洋洋的把玩著手中的槍械，月牙兒的兩支長槍和兩支手槍都落在這些少年手中，一開始，她還在為這些孩子擔心，卻沒有想到，襲擊她的人，就是她擔心不止的孩子。

    月牙兒的呼喊沒有讓這三個少年有任何羞愧，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在意月牙兒的責問，在他們身邊不遠處，月牙兒的背包扔在一邊，一堆子彈和罐頭，還有軍用口糧包散落在地面。

    三個女孩兒赤身蹲在地上，望著那些罐頭流口水，三個少年各自拿著步槍相互比劃，發出陽光一樣的笑聲，在他們燦爛的笑聲中，月牙兒的心卻在發寒。

    “踫……。”

    第一聲槍響讓那個最小的孩子嚇了一跳，接著他發出興奮的叫喊，將槍匣中剩下的子彈依次射空，最後，他的槍被最大的孩子奪了過去，奪過去的同時，順勢一腳將他踹翻在地，那孩子抱著頭在地上翻滾嚎叫，打他的孩子並不停手，不斷的踹著他，另外一個卻沒有阻止，反倒將狙擊步槍扛在肩膀上，發出湊熱鬧一樣的叫喊。

    月牙兒這時愣住了，那個孩子說的語言是普通話，這三個孩子都是漢人，不是她想象中的蒙古人，一時間，她的神經有些錯亂，這是怎麼了？

    “我打死你個婊子養的，子彈就這麼多，打光了怎麼辦？你媽賣B的……。”

    大孩子打的小孩子不敢吭聲，等他停下了腳，便不再去管那個抱著頭翻滾哭嚎的孩子，得意洋洋的拿著步槍，笨手笨腳的更換了彈夾，自己也隨之打空了整整一個彈夾的子彈，而他身邊的孩子也隨他一樣，拿著狙擊步槍到處開槍。

    顯然，三個孩子之間有等級劃分，最大的是首領，最小的是最受欺負的，中間的那一個是首領的擁護者，兩個孩子拿著槍興奮不已，最小的一個爬起來，膽怯的望了其他兩人一眼，凶橫的盯著蹲在一邊的三個女孩兒。

    “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月牙兒猛地睜大眼睛，望著那個只有十二歲的孩子，將最大的董星璐一巴掌扇到地上，脫下了自己的褲子，當著所有人的面，強姦了董星璐，就在兩人身邊，最小的董星琪和蒙古女孩兒佐勒娜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低著頭微微顫抖，而董星璐不敢反抗，只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任由那個小孩在她身上折騰。

    最大的孩子帶著他的同伙站在一邊，指著小孩子大聲嘲笑，說他沒用，時間一定不長，果不其然，三分鐘不到，那個孩子就顫抖了，聽到人家的嘲笑，他很是惱怒，不敢對他們發火，便把火氣泄到了他身下的董星璐身上。

    他像一頭瘋狗，撲在董星璐身上到處抓咬，董星璐緊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接著，他抓住董星璐的頭拉起來，單手搧著董星璐的耳光，望著董星璐無聲的眼淚，那小孩哈哈大笑，大笑中帶著一絲癲狂，但是他的做法贏得了另外兩人的贊許，誇獎了他幾句，讓他更加賣力，女孩兒的臉頰腫起，嘴角和鼻子都流出了鮮血。

    月牙兒所看到的一切，完全將末世前的規則顛覆，為了一點食物，差點將妹妹殺掉的姐姐，姐姐又被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強姦毆打，其他人不敢反對，或是站在一邊看熱鬧贊許。

    最後，男孩撲到了董星璐的身上，將她的耳朵咬掉半只，當他吐出嘴里鮮血淋淋的耳朵，董星璐抱著腦袋在地上瘋狂的哭嚎著，其他男孩就站在一邊癲瘋的大笑著，最大的一個還解開褲子，對著董星璐撒尿。

    “住手，你們住手啊，嗚嗚嗚……，你們住手啊……。”

    月牙兒已經崩潰了，她想不通，為什麼世界會變成這樣，所有的人性，所有的正義，還有所有的正面情結全都崩潰了，剩下的只有殘殺，相互傷害，被凌辱，被作踐，這些小孩向她展現了什麼叫做人性的崩潰。

    董星璐抱著腦袋躺在地上，身子一抽一抽的，卻不敢動彈，傷痕累累的身軀上，又添加了新的傷口，望著像只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的董星璐，幾個男孩沒了興趣，跑到那些罐頭邊，翻找起他們的午餐。

    能吃罐頭的只有最大的孩子，他分了三分之一給他的同伴，最小的一點都沒有分到，兩個人拿著粗糙的大麵餅就著罐頭吃飯，最小的手中只有麵餅，沒有配菜，一邊吃，一邊望著同伴嘴里的牛肉吞口水。

    大孩子嚼著牛肉望著那個小孩哈哈大笑，突然將嘴里的食物吐到了地上，指著骯髒的地面的牛肉喊著︰

    “範寶鼎，你想吃肉就吃它，我賞給你了……。”

    男孩說的很平常，似乎毫不知道，這是對人性最大的侮辱，而那個叫做範寶鼎的孩子當真走上前，撿起牛肉塞到自己嘴里，讓那個大孩子狂笑不止，連他手中的牛肉罐頭掉在地上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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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洗刷屈辱

    月牙兒早就沒有任何話想說了，在她眼中，這里發生的一切都成了一場荒誕劇，不管是那些女孩兒，還是這些男孩兒，在她心中，都成了惡魔，她相信，若是那些女孩兒有能力的話，也許，這些男孩兒就成了被侮辱，被作踐的對象。

    她已經心如死灰，只想這群孩子將她一槍打死，讓她不用再面對這個讓人絕望的世界，讓她不用在這種瘋狂中遭受折磨。

    吃完東西的大男孩將手中的油污在衣服上擦了幾下，走到月牙兒身前打量著她，說實話，月牙兒的容貌不差，本就是百里挑一的模樣，江南水鄉的秀色在草原上並不常見，在那三個女孩兒面前，更是嬌艷如花，更何況，她是乾淨的，不像那三個女孩子一般，身上滿是污漬與餿臭。

    月牙兒被那個孩子眼中的邪佞給嚇到了，全身的汗毛倒豎，不由尖叫道︰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我求求你殺了我……。”

    月牙兒終於知道，比死更可怕的就是生不如死，那三個小女孩兒遭受到了什麼下場，她比誰都清楚，正是看到了那三個被折磨的麻木的女孩兒，她情願一死了之，但是她的要求被無視，一只骯髒油膩的大手撩開了她的髮絲，摸上了她的臉頰，讓她恨不得暈過去。

    隨後那雙骯髒的手摸上了她的胸口，在她的胸脯上揉捏，隨後，男孩兒皺眉了，繩子綁的太死，他捏的不舒服，而且下一步也不好進行。

    “你們過來幫忙……。”

    月牙兒雙手被反綁，她心中此刻除了後悔就是後悔，她是有力量的，幾百隻喪屍，上百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死在她手上，包括以一人之力殺掉無數戰士的狙殺者，她都能打成平手，就是她堅持心中的正義和可笑的善良，讓她落到了這群惡魔的手中，也許她會永遠的成為這群惡魔的玩物。

    此刻她最害怕的不是她將會被強姦，而是被張小強知道她所遭受的一切，先前她與張小強鬧翻，只是證明，她是錯的，張小強是對的，越是這樣，她越不想被張小強看到，也許，這只是她最後的自尊心。

    月牙兒的衣服被撕開，男孩們一起吼出各種怪叫，大男孩在向他的同伙保證，等他玩膩了，就給他們玩兒，而遠處的女孩兒們還是木然的呆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一下。

    就在月牙兒絕望的，準備忍受作為一個女人第一次的痛楚時，突然沖出來十多個男人將在場的男孩兒全部制服。

    “我們是原胡吉利小鎮的駐軍，得知妳出事之後，我們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幸好趕上了，不知道這位長官想要怎麼處罰他們……。”

    軍士長有些尷尬的站在月牙兒的身邊，月牙兒剛才幾乎算得上赤身裸體，要不是還有最後的內褲遮羞，長時間沒有見過美女的他都不一定能控制的住，不過比起美艷的月牙兒，他更看重月牙兒身後的勢力。

    蘇木小鎮的變化他們一直看在眼里，從上千人不到，在短短時間之內發展到幾萬人，比末世前還要熱鬧十倍，這種變化是他們不敢想的，姑且不說這些人是怎麼找到的，就看那個小鎮能養活數萬人就已經很不簡單了，要知道，他們為了養活百人就已經心力交瘁了。

    月牙兒換上了背包里的備用軍裝，找回了所有的槍械，同時戒備著這些陌生的軍人，幾個年幼的孩子給她上了末世里最殘酷的一課，從今天起，她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不管是軍人還是小孩，所有的人都是她心中潛在的敵人，甚至包括，她的同學。

    “你們怎麼知道我的？還有，你們為什麼要救我？”

    月牙兒警惕的望著這些剛剛救了她的戰士，面對月牙兒的不知好歹，不少軍人同時變色，微微舉起槍口，但是月牙兒毫不在乎，有了槍支在手上，她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這二十多個軍人殺光。

    “把槍放下……。”

    軍士長讓手下稍安勿躁，他有些明白月牙兒的心情，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回頭看了看三個跪在地上的男孩，舉起步槍，準備扣動扳機。

    “住手，他們是我的。”

    月牙兒開口了，也不再問軍士長救她的理由，她看得出來，這些士兵都是職業士兵，這些軍人對這些小孩子說殺就殺，顯然不是心慈手軟的人物，既然他們救她，就是有求於她，她什麼都沒有，能求到的只有她身後的張小強，也就是說，她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讓張小強來判斷就夠了。

    “哈哈，那是當然，這幾個小姑娘怎麼安排？”

    軍士長不以為意，現在是他們有求於月牙兒，當然要賣好，若是不出意外，也許以後就是戰友了，雖然他對月牙兒栽倒在幾個小孩兒手中很有些不屑。

    “她們你不用管，你救我，是為了我身後的蟑螂哥吧？”

    月牙兒拉開天窗說亮話，將一切放在明處，倒是讓軍士長驚訝，他沒聽說過蟑螂哥的名號。

    “額，妳認識趙俊麼？他在你們那兒是什麼級別？”

    月牙兒微微皺眉，點頭說道︰

    “他是蟑螂哥的直系屬下，現在是一個戰前基地的最高軍事長官，怎麼，你們認識？”

    軍士長終於放心了，打了一個哈哈糊弄過去，只要趙俊是那邊的人就行，當初就是趙俊來找他們招安的。

    “妳是董星璐吧？站起來吧……。”

    月牙兒走到躺在地上，耳朵鮮血淋淋的女孩兒身邊，董星璐順從的站起了身，月牙兒望著臉頰腫的像豬頭的董星璐，突然舉手狠狠地給了女孩兒一巴掌，女孩兒挨了巴掌，不敢反抗，稍微偏頭，將另外的臉頰露出來，似乎等著隨後的一巴掌，將月牙兒差點氣笑。

    “知道我為什麼打妳麼？”

    董星璐搖頭，眼睛卻望著月牙兒腿上的暗袋。

    “不是妳搶走了我的食物，是妳差點殺了妳的妹妹。”

    董星璐聽到這話，並沒有說話，她知道不該這樣對妹妹，但是挨餓的滋味很難受，讓人發瘋一樣的難受。

    “跪下……。”

    月牙兒大聲喝道，女孩兒渾身驚顫的跪倒在地上。

    “妳跟著我唸……，我董星璐，對死去的父母發誓，我將照顧妹妹董星琪一生一世，有吃的，妹妹先吃，有用的，妹妹先用，有穿的，妹妹先穿，挨餓的時候，自己先挨餓，挨打的時候，擋在妹妹身前……。”

    董星璐稚嫩的聲音在人群中回響，周圍的戰士默默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孩兒，望著她身上的累累傷痕，聽著她清脆稚嫩的誓言。

    “刷……。”

    一支軍刀插在董星璐的身前地面，看到軍刀，董星璐抬頭望著俯視她的月牙兒，月牙兒可愛的臉頰上遍佈寒霜，在女孩兒抽出軍刀之後，那個強姦她的男孩被一腳踢了過來。

    “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刷妳的屈辱，殺了他，以後妳跟著我，我保證，妳再也不會挨餓，不管是妳還是妳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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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軟弱與堅強

    兩個男孩痛哭流涕的求饒著，眼淚與鼻涕在臉上沾成一團，他們被幾個戰士押解，向小鎮走去，在男孩身後是三個女孩兒，董星璐左手握著血淋淋的軍刀，右手牽著四處張望的妹妹，挺著身無寸縷的身子，仰頭走路。

    月牙兒沒在那里找到女孩兒們的衣物，想到小鎮上的物資，她乾脆等到回到小鎮再給她們找衣服，女孩兒們也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被別人看到，一人一個牛肉罐頭就讓她們心滿意足，將月牙兒的話當做聖旨，不管月牙兒說什麼，她們全都無條件的照辦。

    月牙兒抱著步槍一直走在最後面，手指從沒有離開過扳機，雖然身邊的士兵暫時是可信的，但是月牙兒成了驚弓之鳥，她之前離地獄只有一指間的距離，讓她再也感受不到先前的輕鬆與散漫，整個人如同一張緊緊繃住的長弓，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就能引起她心中的驚悸。

    一行人無驚無險的回到了小鎮，小鎮同士兵們離開時沒什麼兩樣，月牙兒讓士兵們將兩個男孩兒帶到窪地周圍。

    看著窪地里數百隻舞動雙臂的喪屍，軍士長突然明白了月牙兒到底想要幹什麼，臉上掛起了玩味兒的笑容，他何嘗沒在心里嗤笑過月牙兒的愚蠢。

    月牙兒一個人將整個小鎮的喪屍引到大坑里，就足以說明她的能力，而她身陷幾個小毛孩手中，又說明她的愚蠢，現在是月牙兒向他，同時也是向自己證明，這個錯誤到了必須改正的時候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恩將仇報，我改，我會改的，我才十四歲，我才十四歲啊。”

    那個囂張的小首領嚇得屎尿齊流，雖然他敢對人類下毒手，雖然他敢虐待同伴，但是他不敢面對下方的喪屍，而他的手下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在他們身後，三個渾身傷痕的小女孩兒一字排開，望著兩個男孩兒，就像先前，那個被殺掉的小男孩兒侮辱毆打董星璐的時侯一樣，她們只是看著，並不出聲。

    望著兩個痛哭流涕的男孩兒，月牙兒冰冷的心突然抽搐起來，這兩個男孩兒雖然可惡，雖然想要強姦她，但是在她心中，這些孩子畢竟還小，還沒有到認清自己行為的年齡，還沒有真的到該死的地步，兩個人的求饒讓她猶豫，猶豫這兩個男孩兒是否真的該死。

    士兵們分出三個與軍士長在一邊看熱鬧，其他的人衝進一棟棟空無一人的小屋，將里面的各種食物被褥，還有能夠用得上的物資搬出來碼放到中間的空地上，軍士長望著月牙兒，也不催促，末世到來後，各種各樣的醜惡他見得多了，並不會因為兩個男孩兒的哭喊而產生任何惻隱之心，相比成年人，小孩的心思更毒，為了生存，他們沒有什麼做不出來，能約束成年人的道德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童話。

    月牙兒顫抖的右手抽出了九二式手槍，她知道被喪屍活生生的吃掉是多麼恐怖，當時趙俊將一男兩女喂了喪屍，喪屍吃人的場景讓她吐得天昏地暗，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

    顫抖的槍口瞄準了兩個小孩的背影，黑潤的手槍變得明晰，兩個瘦弱單薄的背影變得模糊，但是月牙兒就是扣不動扳機，她遭受著良心的鞭撻，心中同時在天堂與地獄中沉浮，就看最終是浮上天堂還是沉入地獄。

    “我們有十個人，一開始是的，我們都是小鎮上的孩子，一直都是……。”

    從沒有說過話的佐勒娜說話了，雖然她是蒙古女孩兒，但是她接受的教育還是以漢語為主，與別人不一樣，她對解放軍有種天生的信任，草原上不管哪兒遭到雪災，或者其他災害，最先出現的都是解放軍，所以，在他們心中，解放軍才是真正的子弟兵。

    身邊有了解放軍，她又沒有遭受到任何侵犯，比起那幾個男孩兒，佐勒娜放開了心中的疑慮，向在場的幾人敞開了心扉。

    準確的說，小鎮上的孩子有超過一半的人都躲過了喪屍的病變，他們在野外玩耍，意外的逃過了最開始的致命襲擊，而他們知道小鎮附近哪兒能找到吃的，哪兒能找到乾淨的水源，所以，他們在前半年過的還不錯。

    長久的與世隔絕，讓單純的小孩子們迅速成長，他們分成兩個派系，男孩派和女孩兒派，四個男孩，六個女孩兒，成為相互對立的兩組。

    因為青春期的萌動，男孩變得越來越有攻擊性，女孩兒則抱成團，相互團結在一起，但是時間越長，吃的東西越少，衝突還是爆發了，先是一個男孩兒被其他男孩兒殺掉，他們吃掉了男孩兒，隨後他們瞄上了女孩兒。

    最終，只有四個女孩兒活了下來，而那三個男孩兒蛻變成了野獸，要不是他們意外的在一間野外牧場里找到很多的精飼料，恐怕這些女孩兒也會被吃個乾淨。

    男孩兒擁有食物，同時擁有這些女孩兒，他們將女孩兒當做肆意的玩物，當時還有一個女孩兒叫做寶沙明珠，只是因為三個男孩兒想要吃肉，就被殺死放在炭火上燒烤，從頭看到尾的三個女孩兒已經對未來絕了心，開始變得麻木與自私，雖然她們沒有指望能活下去，但是她們害怕饑餓，所以這些女孩兒也慢慢蛻變，變得野性，變得殘酷不仁。

    “妳放過他們，終究有一天，妳還是會死在他們手里的，我看到了，看到了……。”

    佐勒娜說到這里，渾身顫抖，鼻子也開始流血，接著瞳孔上翻，變成一片白色的空洞，突然摔倒在地上。

    月牙兒心中一驚，佐勒娜表現的太詭異，就在她走過去看個明白的時候，身後一聲大喊，兩個男孩兒突然竄了出去，向遠處奔跑，想也沒想，月牙兒抬手就是兩槍，子彈射穿了他們的小腿，男孩抱著右腿發出痛苦的嚎叫，翻滾間，地上的黃塵將他們染成灰人。

    月牙兒望著兩個翻滾的男孩兒，臉上的猶豫最終消失，起身走到他們身邊，揪著他們的頭髮，發出一聲狂野的尖叫，甩手將兩人扔到了窪地。

    接著更大聲的尖嚎聲響起，幾百只喪屍在窪地中瘋狂的涌動，一塊塊血淋淋的布片飛上半空，喪屍吃人是恐怖的，但是在上面圍觀的眾人卻看不到真實的場景，喪屍實在太多，一層疊一層，一圈圍一圈，除了看到兩個喪屍包，其他的什麼都看不見，就連飛出來的帶血布條都被邊緣喪屍撈到塞到嘴里。

    “呼……。”

    月牙兒鬆了一口長氣，心中的最後一點柔軟也化作剛硬，轉身的瞬間，天真無暇，美麗善良的月牙兒死了，活著的，只是一個單純的為活著而活著的月牙兒。

    月牙兒讓三個女孩兒回自己家找衣服穿，自己站到軍士長的身前，望著小鎮中心的物資堆不說話，半晌之後，她扭頭對軍士長說︰

    “你派人回去，將剩下的人帶來吧，蟑螂哥雖然算不上好人，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讓所有崩潰的秩序恢復正軌，對於沒有能力的弱者來說，跟著他才是最好的結果……。”

    第一次，月牙兒認同了張小強，雖然她有過更遠大的理想，但是殘酷的現實戳破了她編織的美麗童話，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事物也不一樣，現在她心中發出第一萬次的感嘆，為什麼當初，張小強要將她們從那個美麗的峽谷中帶出來。

    對於月牙兒的提議，軍士長沒有過多的思考，出來的戰士是他們戰力的一半，剩下的幾十人都是蒙古牧民，而他們也不再對被人接收懷有疑慮，早晚是要投靠的，還不如徹底投靠。

    當所有的物資都被清點，月牙兒帶著董星璐來到大坑邊的空地，望著下方無數的喪屍，月牙兒將03式步槍遞給了小女孩兒，指著下方的喪屍說道︰

    “妳今天的第一課，就是將它們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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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曖昧終結

    張小強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一切，也不知道月牙兒經受了一場心靈風暴的洗禮，此刻他們已經收復了煤場，沒有什麼波折，許皓在張小強的手下算得上勞動標兵，任勞任怨的將喪屍清除，若是讓張小強主動挑選敵人，他情願選擇喪屍，對喪屍，張小強是最熟的，喪屍的每一種變化，他都差不多瞭若指掌。

    3型喪屍以下，張小強表示無壓力，張小強表現的輕鬆，下面的人在與喪屍戰鬥的時候，壓力也不會很大，當上百隻喪屍倒在他們的槍口下時，沒人再覺得這些東西是可怕的。

    槍聲的威力並不比鮮血少多少，喪屍紛紛給吸引出來，等到無數的喪屍在機槍的射界下擠成一堆的時候，就是聯合收割機收割莊稼的時候。

    四挺大口徑重機槍不是喪屍的皮肉之軀能擋下的，一隻隻喪屍被攔腰打斷，一隻隻喪屍被撕成碎片，周圍初上戰場的菜鳥沒人感到噁心，個個看的興高采烈，張小強是神奇的，只要有他在，所有的男人都會慢慢的成長為一個不懼戰鬥的勇士。

    幾百上千隻喪屍殺下來，很多人已經不再將喪屍當回事兒，雖然有不少喪屍已經進化到接近S型喪屍的速度，但是那些戰士卻能沉著射擊，不會再犯菜鳥才會犯的低級錯誤。

    旗縣很大，十多平方公里的面積，讓人只覺得無限深邃，上百人的隊伍面對這個巨大的縣城只會感覺自己的渺小，張小強也沒打算帶這些人進入縣城巷戰，只是在收復的煤場里準備轉運工作。

    “老板，剛才我詢問過幽靈了，他已經將糧庫周圍所有的進化喪屍清理了，請問下面的任務……。”

    張小強木然了，半晌之後他望著喬輕聲問道︰

    “那個黑人還在上面呆著？我昨天不是讓他回來了麼？”

    “哦，我敢肯定，老板，你一定是將他忘了……。”

    “嗯，我想起來了，幽靈的潛伏很出色，我這是讓他多多鍛煉，以後有更強大，更艱巨的任務等著他……。”

    不管怎麼樣，幽靈還是將糧庫周圍的進化喪屍清除，給他們掃清了最大的障礙，邊境地區的糧庫與內地不一樣，內地的糧庫存糧的周期性很短，儲存量也不豐足，但是邊境地區的糧庫要面對時不時可能發生的災情，所以能做到用多少，補充多少。

    當眾人將普通喪屍清剿乾淨，來到厚實的老式水泥糧庫，被里面堆積的糧食嚇住了，一個縣，幾十萬人一年的存糧全都堆積在裡面，之前從糧庫里跑出來的幸存者，若是老老實實的在裡面待著，這裡的糧食足夠他們吃到老死。

    望著這些糧食，張小強輕鬆了，最大的問題已經不再是問題，他們只需要將這里的糧食運回去，就能保證幾年之內不會再餓死一個人。

    張小強有想過將這裡的縣城收復，但是目前來說不適合，不說這裡的數萬喪屍，單單這里靠近鄰省的省城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而張小強手中的隊伍還沒有成長到能清剿屍海的地步。

    所以在收復糧庫之後，張小強讓人將搜集到的廢舊汽車將通向糧庫的幾條道路堵死，又讓人在制高點上設立阻擊陣地，短時間之內，他們必須要守住糧庫，在糧食運走之前。

    最初有喪屍向這邊接近，但是在喬的指揮下，喪屍連路障都沒有靠近，就被打死在地上，看到這里，張小強知道已經沒有他什麼事了，他需要做的，只是回到蘇木讓周傑調集大量的人手與車輛過來搬運糧食與煤炭。

    最終，張小強將指揮權交給了喬，自己帶著月牙兒和十輛糧車，五輛煤車先一步返回基地，本來張小強不需要這麼急迫，上百人在旗縣周邊活動，一個不好就是全軍覆沒，但是張小強心中的焦躁卻是越來越強烈，他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只覺得和越來越陰沉的天空有關系，也許，第三場雨即將到來。

    張小強的焦躁，其他人都不知道，對於他們來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可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事兒，而張小強卻知道，一場雨一場格局，第一場雨讓喪屍進化，第二場雨，讓人類有了一線希望，第三場雨到底是對人類有益處，還是對喪屍有益處，誰也不知道，但是能引起張小強的煩躁，兩邊都有可能，畢竟，張小強除了作為一個人類，他的另外一個身份是屍化人。

    張小強回到月牙兒收復的小鎮是第二天的下午，小鎮已經變得開始熱鬧起來，幾十號人在小鎮中搜索一切能利用的物資，就連那些木板房都被拆下，準備帶走。

    首先由月牙兒介紹了以前失之交臂的軍士長，張小強對自己送上門的四十多個軍人持歡迎態度，二話不說，給了那個叫丁自強的軍士長一個連的編制，並承諾給以最快的速度給他們補充槍支與兵員。

    對於這個公路邊上的小鎮，張小強不準備放棄，這里雖然不大，但是至少能容納上千人在這里生活居住，所以張小強讓丁自強將他們保護了一年的倖存者留在這里安置，並且準備遷徙一部分人過來，將這里建設成物資轉運基地。

    留下十個士兵在這里駐扎，張小強帶著丁自強與月牙兒返回蘇木，月牙兒救回來的三個小女孩兒自然也被帶上。

    坐在車中的月牙兒似乎沒臉面對張小強，雖然月牙兒的遭遇張小強不知道，但是月牙兒心里始終有個結解不開。

    “對不起，我沒有完成任務，另外的幾個小鎮我沒去。”

    首先由月牙兒打開了沉默，讓張小強從心頭的焦躁中驚醒過來，他瞟了一眼月牙兒，不在意的說道︰

    “行了，妳給我帶回來四十個職業士兵，就已經可以了，其他的以後再說，不過我覺得妳有些不對勁？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月牙兒與張小強再次匯合，表現的與先前判若兩人，哪怕張小強被心中的焦躁攪得頭昏腦漲，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沒，沒什麼不對勁，只不過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月牙兒隨口否認，她不想讓自己差點被一群孩子強姦的事被張小強知道，張小強疑惑的望著月牙兒，沒在追問，眼楮掃到了陰沉晦暗的天空，不由得又開始煩躁。

    “我能收養那三個女孩兒麼？”

    月牙兒突然說出這句話，張小強揮了揮手，不在意的說道︰

    “隨妳，但是我覺得她們應該上學，交給艾莉莎才是最好的……。”

    張小強隨意的話語讓月牙兒糾結，半晌之後，她才說道︰

    “我養活她們，她們不再適合去跟同齡人待在一起，也許，她們這一輩子都……。”

    “妳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別為這些小事兒煩我。”

    張小強語氣開始加重，心里越發煩躁，月牙兒不敢再說，心中決定，她要讓那三個小女孩兒成為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強者，不管她們以後怎樣，至少不用再被其他人凌辱。

    “我想說，你是對的，以前的我想的太簡單了，現在的世界永遠不可能回到以前了，我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月牙兒似在感嘆著末日的世界，又似在感嘆自己，但是張小強卻沒有再理她了，月牙兒前些天說的那些話，給張小強留下非常惡劣的印象，所有的曖昧與萌動都被月牙兒一手斷掉，張小強不再將這個女人當做身邊人，也許，月牙兒只是張小強在無聊時的調劑品。

    “停車……。”

    張小強突然大喝，喵喵踩上剎車，軍車毫無預兆的急停，讓後面的車隊有些慌亂，拉開車門，張小強下了車，一個人向荒野走去，月牙兒莫名其妙的望著他的背影，望著他越走越遠，心中酸酸的感覺越來越濃，喵喵卻掏出一隻毛色斑斕的小貂餵著糖水，眼角掃到後望鏡中月牙兒異樣的神情，嘴角掛起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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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新變化

    張小強突然下車，引起了一陣騷動，只見張小強在百米外停下，摸不著頭腦的丁自強帶隊下到車下，向張小強走過去，隨後月牙兒和喵喵也走到了他身邊。

    張小強呆呆的盯著地面，在他腳下，乾燥粗壙的土壤中，一支帶著絨毛的尖端鑽出了地面，這東西很不起眼，與土壤一個顏色，但是放眼望去，整片大地全是這種東西，數不清的尖頭在地面一直延伸到遠方，直到肉眼再也看不見。

    望著腳下的東西，張小強知道，在他來的時候還沒有看到，現在卻突然長出了半寸左右，顯然，這里有什麼古怪。

    抽出軍刀，張小強跪在地上挖掘，其他人有樣學樣，也隨張小強一起挖掘，不多時，幾十個塊節植物堆積到了一起。

    這些東西就像燒的變形的焦炭，黑乎乎的，底部長出許多根鬚，所有的塊節都是不規則的，若不是最頂端都長出了毛茸茸的小筍尖一樣的東西，恐怕這東西沒人會認為是植物。

    張小強沒去管那些植物，蹲在挖出植物的大坑中仔細觀察，他發現，土坑里的土壤與地面一樣乾燥，捏在手里很容易就變成沙塵，而底部也沒有任何濕潤的痕跡，顯然，這東西長出地面，跟地下水源沒有什麼關系。

    那些塊節和一般的植物不同，沒有什麼植物纖維，本身也沒有水分，握在手里稍微用勁兒，就像煤灰一樣成為粉粒。

    這東西很詭異，詭異的讓張小強驚嘆，他從沒見過不需要任何水分就能自由生長的植物，捏著手里的東西，張小強找過幾個當地人，隨後發現，沒人認識這東西，站起身抬眼望去，地面密密麻麻絨尖不知道延伸幾里遠，只要是目力所及，全都是這些東西。

    張小強稍稍想了一下，有些明白了，這些東西應該是需要水分的，雖然幾個月沒有水分滋潤大地，但是到了晚上，溫差變化會讓空氣中充斥著水分子，也許這東西就是靠著那點可憐的水分子長出來的，只不過，這些東西張小強沒有見過，仿佛它們一直蟄伏在地下，等到現在才突然冒了出來。

    “病毒出現已經快一年了吧？”

    張小強突然說出這話，讓眾人驚了一下，隨後丁自強點頭說道︰

    “前天剛好滿一年，今天是2o14年，1月2號。”

    張小強有些詫異丁自強知道的這麼清楚，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若是不出意料之外，這些東西是這兩天突然從地下長出來的。

    同時，天空的太陽已經消失了半個月，第三場雨形成的機會很大，若是雨真的下下來，也許這些東西會瘋長，就是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意味著什麼，它們又是從什麼地方出現的，是僅僅只有內蒙古有，還是全世界到處都有？

    “大叔，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身邊的喵喵高聲叫道，張小強扭頭，看到喵喵手中捏著一隻比拇指還要大的螞蟻，螞蟻中間的細腰被喵喵捏到手中，使勁的掙扎著。

    接過螞蟻，張小強便發現這東西的力道大的出奇，螞蟻不只是個頭大了一些，就連外殼也分外的厚實，能被張小強輕易捏死的小東西，在張小強手指尖，一點變形的痕跡都沒有，肢節強壯，一截截的關節處，還有一些細小的倒刺，發達的上顎伸出兩只鐮刀一樣的口器，碩大的腦袋成扁圓型，帶著一絲絲弧度，就像一頂怪異的鋼盔，兩根竹節一樣的觸鬚抽打著張小強的手指，帶著一絲絲麻疼。

    張小強用軍刀將螞蟻的外殼撬掉，便發現在它的背部有一團鮮紅的肌肉，雖然不大，卻是實實在在的肌肉。

    螞蟻因為疼痛，而劇烈顫抖著，從口器里噴出一些綠色的液體，這液體是螞蟻特有的蟻酸，成露水大的一滴落到地面，在張小強的眼中，慢慢的將一顆花生米大小的碎石子腐蝕掉了表皮。

    “還有，這里還有……。”

    隨著喵喵的歡叫，張小強看到，在那不知名植物長出的地下，一道道微型地道出現在光線之下，喵喵正從一個通道中挖出了一隻個頭更大一些的螞蟻。

    隨後，更多的人開始動手，幾乎每顆植物下都有螞蟻的通道，螞蟻也不斷的被發現，張小強有些明悟，這東西和螞蟻脫不了關系。

    突然，他心里閃過一絲危機，高聲喊道︰“後退，全部後退，回到車上去……。”

    就在眾人往回跑的時候，無數個小動物出現在地表，接著一層層黑褐色的浪潮涌上地表，無數螞蟻搖著頭上的觸角，向奔跑的眾人爬過來。

    一時間，人們都被這突然出現的螞蟻潮嚇住了，而張小強卻回到了軍車，找到了一個塑料油壺，反身跑到螞蟻不遠的地方，潑灑著汽油，當螞蟻爬過汽油，點燃的煙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汽油中的螞蟻群中……。

    一片小型火海出現在蟻潮中，數百只螞蟻被火焰波及，向四周爬動，更多的螞蟻忍受不住火焰的燒灼，向火焰噴吐著蟻酸，但是蟻酸有個特性，易燃，所以火海開始蔓延，濃煙滾滾中，蟻潮潰散了，無數螞蟻不在追擊眾人，而是反身向它們挖出的地洞爬去。

    張小強原本只是想要實驗一下，看看火焰對這些螞蟻有沒有什麼損傷，沒想到居然將這些螞蟻全部嚇了回去，一時間，張小強還有些呆滯。

    其他人管不了這麼多，紛紛興奮的對火焰中燒的嗶剝作響的螞蟻指指點點，有人忍受著熱浪，跑過去撿回了不少燒焦的螞蟻，發現，螞蟻的厚甲對火焰實在沒有什麼抗性，火焰輕易就將數以千計的螞蟻燒成焦炭。

    車隊再次啟程，雖然只是虛驚一場，但是張小強的心情越發沉重，如今，消失了很長時間的昆蟲再次出現，而且是在病毒爆發一年之後，一切的一切都透著幾分詭異，張小強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變異獸已經足夠強大，但是變異昆蟲在數量上同樣佔據優勢，而且昆蟲與變異獸不同，各自有各自保命的手段，有的有劇毒，有的力大無比，有的速度奇快，還有的形成群落鋪天蓋地，世界的發展開始呈現出複雜的一面，張小強第一次對他們能否取得世界的主導權持有疑慮。

    月牙兒沒有張小強想得那麼遠，她從車窗望去，廣闊的大地上全都是冒著絨尖的小角，初時她還在心中計算一百平方米有多少，一千平方米有多少，到最後，就算她頭暈目眩也算不出來，幾十平方公里的植物有多少。

    到了蘇木小鎮，一切都有人安排，張小強去學校看了看乾女兒，送了一些零食和衣物，看見計小草似乎很開心和同齡孩子在一起，張小強有些開心，就連心中的抑鬱都消散了不少，不由的更加牽掛溫泉基地里的慕佩佩母子。

    走出校門，張小強看到一個粗壯的漢子，沒頭沒腦的向這邊張望，手裡捏著活蹦亂跳的小兔子，看到那人，張小強一下認出，那是查干巴日的老部下，力量型進化者。

    “你是來看小草的？”

    張小強走到那漢子身前，打量著他手中的禮物，那漢子對張小強沒有什麼好臉色，但是計小草現在過得很不錯，讓他也沒有什麼不甘心的，點了點頭，就是不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

    張小強望著這個比他高上一頭的漢子，心中還是打起了小算盤，再怎麼說，這個男人也是一個進化者，怯薛軍造成他主戰連的覆滅，讓他對組建進化者部隊有了興趣，只不過，進化者平時與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一個個發掘又浪費時間，讓他有些無從下手。

    通過怯薛軍，張小強知道，進化者的數量其實不少，關鍵是，進化者喜歡將自己隱藏起來，也許是留作後路，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所以張小強知道的進化者並不多。

    “我是羅少山，我要去看小姐，你想攔我？”

    羅少山甕聲甕氣的說著，還將手上活蹦亂跳的兔子提起來佐證，對于張小強，他們這些人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畢竟張小強也沒有虧待他們，不管是在生活，還是在工作上，別人都對他們沒有任何歧視。

    “你們隨時可以去看她，至于你手中的兔子，我認為，做成熟的她會更喜歡……。”

    張小強望著羅少山手中，比狗小不了多少的兔子微笑的說道，羅少山撓了撓頭皮，還是決定不聽張小強的，這兔子雖然大了一些，看上去還是蠻可愛的，再栓上繩子，還可以當做小狗一樣牽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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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巴圖的坦白

    告別羅少山後，張小強望著陰沉的天空，搖了搖頭，向他的住所走去，他決定在蘇木小鎮上做一個大排查，將所有的進化者找出來，也許，還真能發現一些強力的進化者。

    周傑得到張小強的指示，開始在整個蘇木小鎮上排查，這一查還真的找到不少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其中很大一部分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進化，還以為自己得了病或是其他，將其能力深深隱藏，但是總有些端倪被人看到。

    排查之後，張小強找到了三十多名進化者，巴圖也名列其中，進化者有男有女，其中大多數都是力量或者敏捷進化，只不過，能比得上喵喵的沒有，能趕得上慕佩佩的也沒有，讓張小強有些鬱悶。

    張小強清理出來的進化者中，除了力量和敏捷進化者，其他的幾個都很有特點，一個叫做藍婷的女人擁有很強的聽力，她能聽到別人血液在心臟中流動噴涌的聲音，算是比較變態的。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嗅覺不錯，這個叫宣化的傢伙能嗅到哪里的水分子比較密集，也能聞到誰的身上有什麼東西，可以說，是一條人形警犬。

    另外，張小強還找到一個能力有些詭異的中年人，這個叫做周雄的中年人能輕易的控制一個人的思想，或者叫做灌輸，這種能力被他用在打菜的後勤人員身上，讓別人將他當成小鎮的管理人員，給他多打一些菜。

    對於這個中年人的能力，連張小強都有些驚懼，讓他試著控制了一下自己，發現對自己無效，才微微安心，同時決定，將這個滿腦子都是吃的中年人牢牢控制。

    另外張小強還意外的在月牙兒的同學中找到一個，這個叫做艾愛的高個子女孩兒有種讓她焦躁的能力，挖坑，這種能力有些特殊，只要她心中一動，然後她腳下的地面就會塌陷，隨後她就掉到自己挖的坑里，這種能力只有她自己知道，要不是她羨慕月牙兒因為進化者的身份，成為張小強身邊的紅人，恐怕這個讓她尷尬的能力會被她一直隱藏。

    張小強望著這三十多個進化者有些鬱悶，不說那二十多個力量與敏捷進化者，剩下的九個人能力算得上千奇百怪，但是絕對不實用，那個一臉滄桑，像個老農的家伙能讓電燈泡亮起來。

    那個看起來很是羞澀的年輕小伙子能猜出翻蓋的牌面花色，還有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母親能將孩子尿濕的尿布快速烘乾，但是這些都是張小強用不上的，真不知道，黃金狼旗是從哪兒找到那麼多的進化者。

    不過還是有兩個，讓張小強有些驚喜，其中一個叫做程前的男人能改變金屬的分子結構，讓鐵變成鋼，讓鋼變成特種鋼，若是讓他持續改造，他能讓許浩的金屬箭頭射穿三厘米厚的鋼板。

    當然，男人的能力不是無限的，他最多一天改造一公斤左右的鋼鐵，再多就無能為力了，還有個蒙古女人，叫做敏日其其格，她的能力若是交給醫生是最好的，不用顯微鏡就能看到水滴里的微生物，一開始還讓這個女人嚇得不輕，以為自己是被惡魔附體，天天唸著佛經。

    除此之外，張小強別無它獲，還是人口基數太少，他懷疑，他從聚集地帶出來的人口中，至少有兩百人是各種能力的進化者，只是沒有察覺。

    最終，張小強留下了那個會挖坑的艾愛，聽力出眾的藍婷，能夠控制他人的周雄，程前和敏日其其格分配給了向飛，能烘乾尿片的，能讓電燈泡發光的，還有能看清底牌的這些進化者，被張小強獎勵了幾個肉罐頭打發了事，敏捷和力量進化者，張小強一個不少的留了下來。

    一共二十六個進化者就是張小強的進化者部隊，幸運的是，這些進化者的身體素質要超過常人一大截，若是經過一段時間訓練，應該能成為精銳。

    這些人被他分成兩個小隊，幾個有特殊能力的和羅少山編為一組，羅少山的力量是那些人中最大的，張小強決定好好栽培這個對小草忠心耿耿的漢子，其他人全都編制為臨時小隊。

    就在張小強宣布了這些人的待遇和訓練項目之後，進化者們紛紛喜上眉梢，只有巴圖一臉陰沉，低著腦袋望著地面，他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巴圖入選為進化者部隊，他的上司，那個稱作祥哥的農業部長異常高興，巴圖一直都在他手下賣力幹活，給他添了不少光彩，如今成為了張小強王牌，作為巴圖大哥的他分外開心，取出了弄到的白酒，找了些肉乾拉著巴圖喝酒。

    巴圖強顏歡笑，酒到杯乾，腦子里老是浮現站在張小強身邊，對他微笑的艾莉莎，他知道，艾莉莎認出了他，雖然他壓根就沒想過報復張小強，但是被艾莉莎發現他的身份，讓他忐忑不安，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掉艾莉莎，不過，這麼做談何容易，艾莉莎在怯薛軍排名第三，除了其格其和俄日敦，沒人是這女人的對手，也許連她的衣角都沒踫到，就會被殺死。

    等到祥哥酒醉後，巴圖心中思量良久，最終將剩下的白酒一口乾掉，起身走出門外，巴圖做了決定，反正他只是一個活了今天，不知道明天怎麼過的傢伙，與其天天擔驚受怕，還不如將一切攤開說個明白，雖然以前他和張小強敵對，但是張小強也不是容不下蒙古人。

    “你是說，你混進我的基地之後，就一直沒有人懷疑過你？”

    張小強翹著腿坐在沙發上，望著老老實實站在一邊的巴圖，心中有些憤怒，被外人混進了基地，居然沒有人發覺，這是一個巨大的隱患，也是上面的人工作不到位。

    “是的，我混進來的時候聽我上司說，那段時間人員進出比較密集，很多人相互都不認識，所以他才認為我被人忘在一邊，不過，這不關我祥哥的事兒，都是我……。”

    張小強抬手止住了巴圖的話，抬手捏了捏眉心，當時將吳當小鎮整個吃下，幾千號人口涌進基地，能搞得清楚誰是誰才怪，不過現在已經不成問題，如今那邊全是士兵駐守，外人倒是很難混進去。

    “你怎麼想到主動站出來？不怕我殺了你麼？”

    聽到張小強這麼說，巴圖心頭一鬆，至少艾莉莎還沒有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這麼一來，他就成為投案自首，很有可能得到寬大處理。

    “我不是純種的蒙古人，我母親說，我那個沒見過面的老子是白人，小時候在那邊受歧視，我母親死了，我就跑到這邊來了，一直在這里生活，所以，我不認為我必須要對他們忠誠……。”

    巴圖說的很直白，他不會對誰有忠誠，只要能活下去，他不介意自己從蒙古人變成白人，或者其他什麼人，而他覺得目前的生活還不錯，吃得飽，穿的暖，有個大哥照應，本身也不喜歡打打殺殺，想要找個下力氣的活幹一輩子……。

    “坐吧，抽煙嗎？”

    張小強讓巴圖坐下，順手拿起香煙遞給他，巴圖受寵若驚的接了過去，小心的點上火，美美的吸上了一口，吐出煙圈的時候，等著張小強發話。

    “怯薛軍里有不少進化者？就我看到的，至少有一百多個，其中能力比較強的比比皆是，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張小強從側面打聽著怯薛軍的秘密，巴圖沒有拒絕張小強的詢問，只是回憶著什麼，半晌之後他才說道︰

    “我當初被選入怯薛軍也是莫名其妙的，我本來只是普通人，也不認識誰，就是一場大聚會中，我隨人群一起入場，走過一個檢查台的時候，被人拉了出來，後來陸續有人跟我站在一邊，後來我們這些人全都加入了怯薛軍……。”

    巴圖的回憶讓張小強大驚，按照巴圖的回憶，那麼黃金狼旗肯定有個人能覺察他人是不是進化者，這簡直就是作弊器，只要進化者從身邊過，他們就能找出來，難怪怯薛軍能找出上百名能專職戰鬥的進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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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大風

    “我們的訓練營在聖湖邊上，一開始大家的能力都差不多，後來西呼日敖都大首領搞出了天聖精，有兩個自願者使用了那東西，能力就漲的很快，但是天聖精的數量太少，只有一少部分人才能得到賞賜……。”

    “天聖精？”

    張小強心中一緊，隨後他想到那根巨型腿骨，還有被當做盾牌的獸皮，艾莉莎手中的獠牙，心中懷疑，那個素未蒙面的西呼日敖都一定掌握了進化者進階的秘密，而且他走的更遠，已經能大範圍的提升進化者的能力，難怪張小強發現了那麼多與慕佩佩差不多的進化者，要不是他埋伏好了步兵戰車，所不定真的拿那些人沒有辦法。

    隨後張小強問了幾個問題，巴圖一一作答，連西呼日敖都曾經遭受背叛，後來成為進化者殺掉背叛者的事都向張小強說明。

    巴圖的話給張小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心中，那個西呼日敖都深不可測，他不相信西呼日敖都手中只有怯薛軍一張王牌。

    “我以前的頭叫做其格其，他天天和我們說，我們的一切都是西呼日敖都給的，沒有了西呼日敖都我們什麼都不是，還對我們說，要是遇到了其他的狼旗，一定要我們維護西呼日敖都……。”

    巴圖老老實實的將他所看的，所聽到的，原原本本說了出來，張小強差不多已經了解了怯薛軍的內部與西呼日敖都的關系，艾莉莎雖然會說中文，但是總是詞不達意，讓張小強與她交流很困難，有了巴圖，他聽得就輕鬆的多了。

    當巴圖將所有的話說完，便開始沉默，等著張小強對他的安排，張小強沉吟不語，巴圖的心七上八下，張小強給他的煙卷一根接一根的點燃，雖然他差不多可以肯定，張小強不會殺他，但是想到那些被俘虜的黃金左旗，在這里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他的心還是緊張起來。

    “你不能再當兵了，哪怕你是進化者，我不知道你和以前的戰友對陣會出現什麼狀況，但是我不允許戰場上出現任何紕漏。”

    巴圖緊張的吞了一口口水，點了點頭，不上戰場是他所期盼的，他本身就不是什麼沖鋒陷陣的勇士。

    隨後張小強繼續說道︰

    “你當務之急是結婚，找個漢族女人結婚，生下孩子，以後就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忘了自己是個進化者……。”

    巴圖整個人輕鬆了，這不是條件，這是天大的好處，以前的他居無定所，沒有能力結婚，現在張小強居然給他說媳婦，這又有什麼不好？

    “我會忘了我是進化者，老老實實的跟著祥哥幹活，只是，我能不能找個強壯一些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生下崽兒才好養活。”

    巴圖向張小強表態，他沒有要求女人長得多漂亮，只是想找個健康的，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張小強微笑了，如今女人多過男人，以後只需要讓所有男人成家，有了牽掛，他們就會忠誠於蘇木小鎮。

    當巴圖帶著對新生活的期盼走出房門之後，張小強開始盤算著怎麼滅掉黃金狼旗，制約他們接受女人的最大困難已經消失，一旦女人完全接受，他就會單方面的撕毀停火協議，至于那些在蒙古人那邊待產的女人，將不會成為遲滯他進攻的手段。

    就在張小強思量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面嗚嗚的風響，接著無數人在外面驚慌的叫喊，張小強猛地站起身跑到門邊，剛剛開門，張小強就被一股大風吹得直往屋里退，各種文件，書本，還有不能固定的東西嘩啦一片飛上屋頂盤旋，張小強用盡力氣才將房門關上，剛剛將大風隔絕。

    “乓……。”

    窗戶上的玻璃碎了一地，接著大風從窗戶外面灌了進來，讓張小強連眼楮都睜不開，正在張小強與大風做鬥爭的時候，外面的叫喊開始停歇，接著狂風慢慢變小，雖然風力依舊吹的人眼楮睜不開，卻比起剛才卻要好得多。

    走出屋外，小鎮上一片狼藉，各種雜物散的到處都是，還有些尖銳的物件掛著破破爛爛的衣物床單，哀嚎聲響徹小鎮，人群在街上奔走，不時能看到一些倒霉蛋胸口被利器穿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詭異的大風在短時間給小鎮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不少結構鬆散的房子被夷為平地，人員損失不少，還有很多的物資也被大風吹跑，張小強運回來堆積在空地上的煤堆，也被大風吹走了三分之一，讓不少地方全被染上黑色。

    望著凌亂的場面，張小強有些欲哭無淚，這是他的家底，這陣狂風完全是無妄之災，大風繼續吹的他頭髮紛亂起伏，張小強抬起手肘擋住風力，看著跑前跑後的男人女人，直到他被周傑找到。

    “蟑螂哥，必須想想辦法，我看這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也許後面還有更大的……。”

    周傑催促著張小強，但是他無法可想，除了那些堅固的，用混凝土澆築的樓房，其他的建築都開始搖搖欲墜，若是大量的人口暴露在外面，造成的傷亡會更大。

    “讓所有人到最牢固的房子里去，帶上他們的被褥，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著大風過去，還有，將所有的窗戶用木板釘上……。”

    張小強的命令得到堅決執行，蘇木小鎮上堅固的房子不少，此外兩個軍營也有圍牆，比外面強上不少，不過還有很多物資，包括糧食都堆積在外面，若是不想辦法，恐怕會損失慘重。

    就在周傑急的跳腳的時候，丁自強找到了周傑。

    “你說什麼？大點聲，我聽不清楚……。”

    大風吹襲，話剛到嘴邊就被大風吹走，丁自強湊到周傑的耳邊大聲喊道︰

    “這里有兩個防空洞，以前就有，後來被封住了，里面至少能容納幾千人……。”

    周傑在丁自強吼了三四遍才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一把抓住丁自強吼道︰

    “快去，快去找到它們……。”

    狂風來襲是壞消息，找到防空洞是好消息，若不是丁自強這些在本地當兵的軍人投靠張小強，恐怕誰都不知道這兩條在中俄關系緊張時修建的地下工事。

    防空洞很順利的被打開，隨著探路的士兵衝進去，塵封已久的地下建築露出了面紗，無數的巷道，大廳，還有物資倉庫被找了出來，連以前扔下生銹的老式發電機都被人找了出來，意外之喜是他們還找到了一批保質期為三十年的脫水蔬菜。

    即使是三十年的保質期，到了如今也早就過了期，但是作為吃不死人的食物，還是能食用的，另外這里應該是準備留作戰時，後備指揮中心建立的，不少地方都有能升到地面的天線接口。

    張小強帶著喵喵下來之後發現，這里的面積遠遠不止容納幾千人，僅僅是里面修建的士兵宿舍就能容納一千人起居，若是算上甬道和大廳，起碼能容納上萬人，雖然擠了一些，但是能最大程度的對抗天災。

    最妙的是，防空洞里有引自地下的清水，所以躲在下面也不怕沒有水源，唯一不好的是，不能生火做飯，不過也不要緊，只需要開鑿幾個煙囪就行了。

    既然發現了能夠躲藏人口，又能儲備物資，而且還能保溫的地下建築，張小強毫不猶豫的讓六千名平民進到下面安置，上面的堅固建築足夠安置剩下的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