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慕璇]草莓甜心闖情關[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2-1-2 18:08:17
第十章

  踩著一地枯黃的落葉,徐玳安身穿黑色排扣大衣,搭配黑色直條紋長褲,肩上背著裝有上課筆記的帆布提袋,徐緩地走在校舍之間的行人步道上。不知道是否因為心境轉換,她知不覺開始漸漸喜歡上黑色系的穿著打扮。

  來到巴黎進修服裝課程已經一年多,在這裡她學習到了新的剪裁縫製技術,也認識了一些不同國籍的新朋友,一開始的混亂陌生逐漸步上軌道,只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會想起台灣的一切,想起和左恆剛相戀的每個片段,想想當他答應讓她來巴黎進修時那不捨卻又忍痛成全的眼神……

  想到這裡,徐玳安眸色一黯,對他感到好抱歉,可是那時她真的沒有辦法再若無其事地面對他,喪子的打擊以及對未來的茫然徹底擊潰了她,讓她只想逃離台灣的一切,躲在沒人認識的角落靜待傷口復原。

  一道冷冽的寒風猛地襲上她的肌膚,徐玳安回過神來拉緊了身上的黑色大衣。

  如果說來到巴黎最讓她不習慣的,應該就數這總是陰晴不定的天氣吧。幾個小時前明明還是陽光普照,怎麼沒一會兒氣溫就降了好幾度?望著灰濛濛的天色,她下意識地加快腳步想快點回到住處,不想等會兒被驟降的大雨淋成了落湯雞。

  步出了校門,正準備往地鐵站前進時,一抹熟悉的挺拔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徐玳安睜大了眼望著眼前的男人,表情流露驚詫。

  自從她到巴黎進修之後,左恆剛每隔幾個月都會來巴黎找她,但他這個月初才剛來過,怎麼會這麼快又來了?

  「我剛好要到義大利米蘭出差,所以就提早一天繞過來巴黎看你。」左恆剛輕描淡寫地回答她的疑惑。

  但徐玳安卻明白事情絕不是他所說的那樣簡單,望著他疲憊睏倦的臉龐,她知道他肯定是拼命加班工作擠出時間,再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才能來到這裡。

  突然,她心口一緊,覺得自己好自私!她當初選擇離開一定讓他很不好受,但他卻未曾向她怨過一句。

  她正想開口詢問他的近況,傾盆大雨卻在這時毫無預警地落了下來,徐玳安只好快速地拉著左恆剛的手腕,急忙往最近的地鐵站奔去。

  在搭車經過幾個地鐵站後,兩人來到徐玳安位於巴黎第六區的短期出租公寓,她在暗紅色的大門前按了密碼,領著左恆剛進入裡頭,走上狹小陡峭的樓梯後,來到了她三樓的住處。

  匆忙放下提袋,徐玳安正準備到廚房泡杯熱咖啡招待左恆剛,卻被他攔住。

  「玳安,別忙了。」

  「可是你剛淋到雨,天氣又這麼冷……」

  「沒關係,我有事要跟你談。」

  聞言,徐玳安停下了動作,望見左恆剛凝重的臉色,心跳漏了半拍。

  「你要跟我談什麼?」他嚴肅的表情讓徐玳安心裡發毛,猜想他是不是再也受不了兩人這樣分隔兩地,打算要跟她提出分手?

  左恆剛沉默了幾秒,似乎正在思索該怎麼開口,最後還是深吸了口氣,向徐玳安坦承妹妹盜用她設計圖的始末。

  聽完他的話語,徐玳安怔愕地張大了雙眼,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幸好左恆剛不是要跟她提分手,她放下懸掛在心頭的大石,鬆了一口氣。

  見徐玳安沒有任何反應,左恆剛以為她是氣到完全不想跟他說話。

  「玳安,對不起,對於詠儀所做的一切,我真的沒臉要求人的原諒,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以『華棠』的名義公開登報向你道歉,你別氣得不理我好嗎?」

  在決定告訴玳安這件事之前,他掙扎了很久。公開錄音是他嚇詠儀的,畢竟母親若知道他們兄妹倆撕破臉肯定會很難過。

  但是想到玳安所承受過的痛苦,要他隱瞞不說,他又無法面對自己的良心。

  於是他決定以「華棠」的名義還給玳安一個公道,畢竟身為「華棠」的總經理,發生這樣的醜聞他也有責任。

  然而徐玳安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笑著對他開口。「沒關係,不用了啦……」

  「你不生氣?!」連他當初聽見那段錄音時,都氣得差點想動手掐死詠儀,玳安這個當事人為什麼可以笑得如此淡然?

  「怎麼可能不生氣?」徐玳安揚高了音調,不掩飾心底的憤怒。

  如果在她還不認識左恆剛之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算自己是個小蝦米,她也定會傾盡全力向「華棠」討回公道。

  但現在左詠儀是恆剛的親妹妹,倘若真的追究下去,只會讓她跟左家的關係更加惡劣,而她不想那樣。比起她的名譽,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更加重要,即使她一輩子都沒辦法洗刷抄襲的污名,她也認了。

  何況左恆剛比誰都還清楚,如果她不願意接受道歉,執意追究左詠儀盜用她設計圖一事,他也無可奈何,屆時對「華棠」的形象恐怕傷害很大,他大可以隱瞞這件事不向她提,反正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反而主動告知她這件事,甚至還提及會還給她一個公道,這已經讓她覺得很足夠了。

  踮起了腳尖,徐玳安揚著笑容吻上他性感的唇瓣。「我很高興你告訴我這件事,這樣就夠了,不需要再登報道歉了。」她不希望事件擴大。

  「可是……」左恆剛不希望她是因為他而隱忍,這樣對她不公平。

  「恆剛,我真的沒關係。你好不容易來巴黎看我,我們別再提這麼嚴肅的話題了好嗎?」徐玳安懇求地開口,眼神中滿是柔情。

  聞言,左恆剛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摟入懷裡。「玳安,你為什麼要這麼善良?這樣教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他為她感到心疼,卻又感激她的諒解。

  然而徐玳安只是輕快地對他開口。「只要你趕快放我去燒開水就可以了!老天,今天真的好冷,我好想吃碗熱騰騰的泡麵!」在她的廚櫃裡頭可是有不少存糧呢!台灣的泡麵真不是蓋的,便宜又美味,在這種天氣吃最適合了!

  望著她毫無芥蒂的笑容,左恆剛更加內疚。不曉得要等到哪一天,他們之間的考驗才會真正結束,永遠地廝守在一起……

  ※ ※ ※

  在巴黎短暫停留一天後,左恆剛必須按照原定行程搭機前往米蘭,把握著短暫的相處時光,兩人依偎著彼此坐在機場大廳的椅子上,儘管沒有交談,但緊握的手卻說明了對對方的不捨。

  直到登機時間接近,左恆剛才不得不提起隨身行李準備登機。睢見徐玳安身上只穿著一件毛料外套,纖細的頸子全曝露在寒冷的空氣之中,他解下了頸間的羊毛圍巾,圍上了她頸項,並且細心地調整圍巾,不讓寒風有任何機會侵襲到她的肌膚,那專注的眼神彷彿她是這世界上唯一值得他投注關心的對象。

  圍好了圍巾,左恆剛一抬起頭,就見到徐玳安帶著憂色的眼眸。

  「怎麼了?我圍得太緊了嗎?」

  「不,不是……」徐玳安搖頭,她只是捨不得他的離開。

  「對了,我還有一樣東西要給你……」左恆剛從大衣口袋掏出一隻粉色絨盒,當著徐玳安的面前打開。

  驚見盒內那枚閃爍璀璨的心形鑽戒,徐玳安輕抽了口氣,有些手足無措,畢竟鑽戒所代表的涵義太過複雜,她不知道該不該收下?

  然而左恆剛只是輕緩一笑,將絨盒塞進她的掌心,溫厚的大掌緊握著她,熨燙著她的肌膚。

  「玳安,你放心,這只戒指並不是要給你壓力,等你哪一天願意嫁給我的時候,只要戴上它來找我,我就知道了。」

  聞言,朦朧的淚霧迅速襲上徐玳安的眸心,她睜大了眼試圖將左恆剛此刻的嗓音表情深刻地記在腦海,眼前卻是一片模糊,怎麼也看不清,只聽見他醉酒般的嗓音透過吵雜的人群穿進了她的耳膜。

  「玳安,時間快到了,我必須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我下次再到巴黎來看你……」

  隨著左恆剛鬆開的大掌,那一抹他所給予的溫暖也隨之消失,徐玳安渾身發寒,纖細的身軀不斷顫抖,她想開口喚住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望著他高大的身影被機場的人潮席捲而去。

  眼眶中的薄霧終是化成了淚水傾瀉而下,她再也無法克制地站在機場大廳痛器失聲,不明白為什麼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必須要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分離?

  ※ ※ ※

  隨著春去冬來,天氣逐漸轉涼,天色也比以往來得更早暗下,才剛過六點,大地已被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左恆剛風塵僕僕地回到大宅,傭人們早己在餐桌上準備好熱騰騰的豐盛菜餚。今晚是除夕夜,也是全家人聚在一起圍爐的日子。

  穿過了裝潢氣派的玄關,左恆剛來到大宅的客廳,母親和妹妹正端坐在昂貴的牛皮沙發上,從桌上擺放著用到一半的茶點看來,兩人應該已經坐了一段時間。

  「媽,我回來了。」

  「恆剛,你回來了呀!」睢見許久不見的長子,章淑秀放下了手中的瓷杯,眼中流露出難得的欣喜。

  自從那位徐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沒了之後,兒子表面上仍對她噓寒問暖,但是章淑秀卻敏感地察覺到一切都不一樣了。一道無形的隔閡橫亙在母子倆之間,儘管她盡力修補這破裂的關係,但恆剛總是面無表情地說她多心了,教她想努力也不知道從何下手。

  後來她又從兒子口中得知徐玳安並未抄襲詠儀的作品,反而是女兒偷拍人家的設計圖,還反過來誣賴人家,讓她差點沒氣炸!

  她辛苦了大半輩子,花了不少苦心供兒女讀一流的學府,不求他們飛黃騰達出人頭地,但至少要腳踏實地、品行端正,沒想到詠儀竟然會做出這種丟臉事!想到她之前對徐小姐的批評刁難,章淑秀不禁感到汗顏。

  見母親沉默沒有言語,左恆剛淡然地轉身想上樓梳洗,後頭卻傳來章淑秀的叫喚——

  「恆剛,你是真的很喜歡那位徐小姐嗎?」

  他止住了腳步,緩緩地回過頭來面對著坐在沙發上的章淑秀,表情再嚴肅不過。

  「媽,我對玳安不只是喜歡,而是認真地想跟她共度一生。這輩子除了她,我不可能會娶其他的女人。」

  聞言,章淑秀嘆了口氣。時間都過這麼久了,兒子還是不改初衷。

  就算她再不滿意那位徐小姐,也不得不妥協,總不能到最後搞到跟兒子決裂吧?

  「改天,你再約那位徐小姐來家裡吃頓飯吧。」也許她應該放下心中的成見,好好地認識一下兒子中意的女孩。

  聞言,左恆剛沒有回應,只是以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望著她,似乎正在揣測她話語裡有幾分真假。

  見狀,章淑秀心頭一驚,難道他們母子倆之間的裂痕已經讓兒子完全不相信她了?

  「媽跟你保證絕不為難她——」

  倒是一旁的左詠儀不高興了,抗議地大喊:「媽!您怎麼可以讓那種女人來我們家?」

  「詠儀,你閉嘴!這事我說了算!你上次被我痛罵了一頓,難道還學不乖嗎?還是非得要把那段丟人的錄音公布出去你才學得到教訓!」即使是自己的女兒,但章淑秀還不至於是非不分,幸好人家徐小姐不計較,否則這種醜聞傳出去,她以後也沒臉出門了!

  「哼!」被母親這麼教訓,左詠儀臉上無光,惱羞成怒地別過臉去。

  算了,大不了之後不理那個徐玳安就好!

  「恆剛,關於徐小姐——」章淑秀還想再提,卻被左恆剛一個軟釘子頂了回來。

  「玳安現在還在巴黎進修,短期內不會回台灣,這事以後再說吧。」

  之前母親和妹妹對玳安百般刁難的情景歷歷在目,他再也不敢輕易答應母親的要求,玳安所受的傷害已經夠多了,除非她主動提起,否則他不希望讓她再經歷一次那樣的羞辱。

  看著兒子淡漠疏離的面孔,章淑秀心底雖然焦急,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她也知道自己之前的確做得太過了,那位徐小姐不想見她,她也不會感到意外。

  只是她也擔心再這樣僵下去,他們母子倆這個心結恐怕永遠也解不開了……

  ※ ※ ※

  年假期間,台北街頭的人潮比起以往空盪了許多,開車經達東區的百貨商圈,望著他跟徐玳安一起牽手走過的街道,左恆剛不禁想起了和她相戀的點滴。

  長達一星期的年假,他跟徐玳安提過要去巴黎陪她,但是她卻說要跟幾個同學到義大利旅遊,叫他不要過去。

  於是,不需要工作,也不想外出交際的他只能努力打發這漫長的年假。想到等一下又要回到孤單一人的住處,左恆剛眉頭深鎖,厭倦起這乏味無趣的生活。

  車子抵達住處大樓底下時,一道眼熟的纖細人影晃過他的眼前,左恆剛怔了一下,接著不敢置信地推開車門下了車。

  「玳安?!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要跟同學到義大利旅遊嗎?」他又驚又喜。

  「喔,因為旅行的計劃臨時取消了,加上我也受不了每天在巴黎啃法國麵包,所以就溜回來台灣過年了。剛坐了十幾個鐘頭的飛機,屁股痛死了。還有,我肚子好餓喔,我們去巷口那家麻辣鍋吃晚餐好不好?」徐玳安笑咪咪地回答他。

  其實她是故意騙他的,她從頭到尾都沒打算要去義大利,而是要特別回台北給他一個驚喜。

  「好!」左恆剛激動地點頭,只要她在他身邊,她說什麼都好。

  吃完了麻辣鍋後,兩人回到左恆剛的住處,這段期間左恆剛的視線完全未曾從徐玳安的身上移開過。自從玳安到巴黎之後,他們每次見面的時光總是極其短暫。

  剛才玳安說她回來台灣過年,至少會待上一個星期,這算是兩人分別一年多以來,相處最多的時間,但對他而言,卻仍是不夠。

  他多麼渴望玳安能夠一直留在他身邊,再也不要遠行,卻明白自己根本沒有資格開口,只能反悔握和好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將她的一顰一笑深深地記意在腦海裡,好讓他足以熬過之後再度見不到她的漫長思念。

  察覺左恆剛深情的眼神,徐玳安仰頭朝他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微笑,小手溫柔地撫上他輪廓深邃的臉龐,主動將粉唇貼上他的,熱情而又大膽地與他唇舌交纏。

  「抱我……」她喘息地開口。

  聞言,左恆剛眼眸一沉,倏地收緊了手臂,將她牢牢地圈抱在懷裡,兩具同樣渴望彼此的身軀緊密得不留一絲空隙。

  隨著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褪盡,徐玳安躺在主臥室柔軟的大床上,眼色迷濛地望著懸宕在她上方的左恆剛,從他身上傳來的熱度熨燙著她的肌膚,也溫暖了她的心窩,她開始懷疑起自己到底是怎麼在巴黎度過那些沒有他的日子。

  「恆剛,我愛你……」雙手主動地環上左恆剛的頸項,徐玳安情難自禁地在他耳畔低語。

  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包容與體諒,讓她感激得無以復加,心底的創傷也一點一滴地慢慢愈合,儘管想起失去的孩子還是會讓她覺得心痛,但她知道將眼淚擦乾了,還是要繼續前進。這不只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她和左恆剛的未來,她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

  聽見她的告白,左恆剛身子一震,抬眼與她視線相交,接著興奮得像是中了樂透頭彩般地緊摟住她,全身因為激動的情緒而微微地顫抖,而徐玳安則是獻上一個熱情的吻回應他的擁抱。

  這一晚,他們熱烈地纏綿歡愛,長久的思念與分隔兩地帶給他們的不是疏離與怨對,而是讓兩顆本就想屬的心更往對方靠近……

  接下來幾天,他們足不出戶,餓了就叫外送,像是要將這些年見不到面的分量補足般,整天膩在一起,哪兒也不想去。

  直到年假最後一天,徐玳安說想去看一部熱門的院線電影,兩人才終於踏出家門。

  正當兩人看完了電影,在附近的商場閒逛時,一道女性嗓音從後頭傳來,左恆剛回過頭去,瞧見母親正站在兩人的身後,

  看見母親的出現,左恆剛臉色有些怪異,擔心母親會再度開口傷害玳安,而章淑秀臉上的表情雖然也有點尷尬,卻又隱隱帶著些許期盼,希望兒子願意讓她跟徐玳安好好地坐下來聊一聊。

  就在兩人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場,眼神交換著複雜的情緒時,一旁的徐玳安倒是很有禮貌地先行開口——

  「伯母您好。」

  坐在這間頗負盛名的港式飲茶餐廳裡頭,章淑秀望著坐在她面前的兒子跟徐玳安,心裡頭不禁百感交集。她原以為自己從前那樣刁難過徐玳安,她肯定會對她很冷淡,但徐玳安卻還是對她很有禮貌,甚至體貼地幫她布菜,就連自己的女兒都沒這麼貼心。

  想到之前她因為心中的成見,完全拒絕與徐玳安溝通,現在跟她這麼一聊,發覺她談吐大方,對服裝設計又很有一番見解,兩人聊起服裝的老本行,竟然欲罷不能地聊上好半天。

  不過瞧見兒子戒慎的眼神,似乎深怕她又會藉機為難徐小姐,章淑秀也不好再繼續聊下去,於是她優雅地拿起手上的提包,清了清嗓子。「呃,我跟朋友約好喝茶的時間也快到了,我得先走了。」

  聞言,徐玳安連忙起身,貼心地詢問:「伯母,您跟朋友約在哪兒?要不要請恆剛載您過去?」

  聽見徐玳安細心的建議,章淑秀感到一陣窩心,不過她還是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們小倆口這麼久沒見面,一定有很多話要聊吧?我請司機載我過去就可以了。」

  臨走之前,她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當著徐玳安的面對左恆剛開口道:「恆剛,你趕快挑個時間跟玳安把婚事辦一辦吧!」

  聞言,左恆剛驚疑地望向章淑秀,一時之間還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等他回過神來,才終於肯定自己並沒有誤會母親的意思,媽終於願意接納玳安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欣喜若狂地望向一旁的玳安,只見她同樣一臉掩驚喜的表情,一雙晶瑩的大眼底下還隱約有些泛紅,似乎也是因為章淑秀的話語而感到情緒激動。

  當下,他連忙伸出大掌,一把握住徐玳安的柔荑,兩人互相凝望的眼神中滿是說不盡的喜悅以及對彼此的情意。

  看著兒子跟未來的準媳婦深情款款的互相對視,章淑秀也欣慰地勾起唇角,心底卻又不禁感到一絲懊悔。如果她當初能夠敞開心胸多認識一下玳安,而不是先急著反對,也許後頭就不會引發這麼多的衝突與快裂了。

  唉,因為一時的偏見和固執,最後付出的代價真是太大太大了……

  ※ ※ ※

  深夜,躺在住處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望著依偎在他懷裡熟睡的徐玳安,左恆剛不斷地思索著今天下午母親說過的話。儘管他也很想趕快把玳安娶回家,但她在巴黎的課程要到八月才會結束,短期之內也不可能答應他的求婚。

  想到明日玳安又要返回巴黎,左恆剛的心情一片沉重,他癡癡地凝望著她恬靜的睡容,捨不得閤眼,因為明日她飛往巴黎後,不知又得盼上多久才能再見到她了……

  不論左恆剛再怎麼抗拒,晨光依舊悄悄地從輕透的窗簾照了進來。

  徐玳安迷迷濛濛地睜開了眼睛,起身到浴室刷牙洗臉之後,便精神奕奕地到廚房準備早餐,完全沒發現身旁的左恆剛一夜未眠。

  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望著背對著他一邊哼歌、一邊煎著蛋餅的徐玳安,似乎完全不在意不久後的別離,左恆剛一點食慾也沒有。

  「玳安,你今天要搭幾點的飛機去巴黎?」

  「嗯,下午三點。你不用送我了,我跟怡蘋約好一起吃午餐,我跟她也好久沒見面了,她說會順便開車載我去機場。」將煎好的蛋餅放在桌上,徐玳安笑咪咪地回答他。

  聞言,左恆剛的心臟像是被人揍了一拳。難道她一點都不會捨不得他?

  「怎麼了?恆剛,你不是最喜歡吃我煎的蛋餅嗎?」見左恆剛臉色陰鬱,徐玳安疑惑地開口。

  她馬上又要去巴黎了,叫他怎麼吃得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徐玳安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粉色的物品推到他的面前。

  「對了,這個還給你。」

  見徐玳安推過來的物品是他之前送她的戒指,左恆剛呼吸一窒,心跳漏了半拍。

  「玳安,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把戒指退還給他?

  徐玳安幽幽嘆了口氣。「恆剛,我在巴黎思考了很久,覺得我們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我決定將它物歸原主。」

  聞言,左恆剛臉色一凜,語氣鏗鏘有力。「不,這枚戒指我既然給了你,就不打算要拿回來!」

  「可是……」徐玳安一臉為難,表情慾言又止。「我比較希望由你幫我戴上耶……」

  聞言,左恆剛怔愣了一下,好半晌才顫抖著音調問:「玳安,你……願意戴上戒指了嗎?」

  「所以你這麼問是叫我再考慮一下嗎?」徐玳安噗哧一笑,調皮地反問他。

  「當然不是!」左恆剛快速地從絨盒中取出戒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它套在徐玳安纖白的手指上,接著用力地將她摟入懷裡,挺拔的身軀還無法克制地激動顫抖。

  「太好了……」兩人為了這段感情堅持了這麼久,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徐玳安的嘴角揚著愉悅的弧度,柔順地依偎在他懷裡,兩人靜靜地沉浸在幸福的氛圍圍之中,誰也不捨得開口打破眼前溫馨的時光。

  突然,徐玳安在他懷裡發出了聲音。「恆剛……」

  「噓,先不要說話,讓我再抱一會兒。」他太開心了,腦袋暫時還沒有辦法塞進其他的資訊。

  「可是這件事很重要……」

  「什麼事?」左恆剛擰眉望著懷中的徐玳安,難道她現在準備要出門了?

  「那個……其實我已經結束在巴黎的進修課程了,所以之後不必再去巴黎看我了。」

  震愕地睜大眼,左恆剛的表情難得呈現呆愣。「可是你不是八月才會修完全部的課程?」

  「沒辦法呀,因為我知道有一個很想念我的人在台北等我,加上總監也一直叫我趕快回『靚漾』幫她的忙,所以我只好拼命將兩年的課程硬是在一年半內修完了。」

  「所以……你等一下不會去機場搭飛機?」左恆剛慎重地開口確認。

  「嗯。」徐玳安甜笑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再度將她摟入懷裡,左恆剛欣喜若狂,他以後再也不必跟心愛的女人分隔兩地了!只是當興奮喜悅的情緒逐漸趨緩後,他猛地想起一項重點——

  「那你這幾天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剛才還騙我說下午三點要搭飛機!」害他昨晚輾轉難眠了一整夜!

  「因為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呀!怎麼樣?有沒有很開心?」徐玳安一臉期待地朝他眨眨眼。

  然而左恆剛卻完全沒被她的幽默逗笑,反而一語不發地盯住她,那恐怖的眼神讓徐玳安感覺自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般,頭皮微微發麻。

  她悄悄移動腳步想要溜走,才剛跑沒幾步,整個人就被人從後頭騰空抱起。「啊——你要幹什麼?」

  「算賬!」男人簡單拋下兩個字,腳步未停地往臥室的方向前進。

  「大人饒命呀!我真的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啊——」

  徐玳安還想求饒,小嘴卻被兩片熾熱的唇瓣給封住,只能發出一長串無意義的呻吟。

  直到日過中午,徐玳安一大早起床準備的蛋餅和豆漿依舊好端端地留在餐桌上,乏人問津……

  【全書完】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2-1-2 18:08:52
  後記 慕璇

  呼,謝天謝地,終於又終結了一本。

  每次寫完一個故事,都會有一種在瀕死邊緣又活過來的感覺,彷彿剛從地獄裡頭拼了老命爬出來(然後很快又跌進下一本的地獄裡了),所以人生就是不斷地輪迴呀(整個離題XD)~~

  好,把話題拉回來吧!

  當初決定要寫服裝設計的故事時,腦子一片空白,剛好那時是各大院校的畢業季,所以我想說有沒有服裝設計科系院校正在辦成果展,可以去參觀一下。

  剛好,我查到實踐大學服裝設計系在高雄左營新光三越有辦畢業成果展,時間上也可以配合,所以我就特地搭高捷到左營的新光三越看實踐服設系的畢業展覽,還跟學生搭訕問了不少問題,像是染色的駝鳥毛很貴也是學生跟我說的,一串要好幾百歐元吧,但是質感看起來比較好,只是材料好傷本呀!

  不過說起讓我愛上服裝設計的緣由,就一定要提到「決戰時裝伸展台」。

  那是一個真人實境秀的節目,由海選出來的服裝設計師在節目中竟爭冠軍寶座。

  每一集,節目都會出一個主題給參賽者,例如:以紐約植物園的花朵為靈感設計禮服,或是為某位女星設計走星光大道的禮服。

  然後,會給參賽者一段時間製作出成品,並由模特兒穿上成品走秀,透過評審評分後,分數最低的參賽者則被淘汰。

  我最喜歡第四季的冠軍克利斯汀,他的年紀很輕,好像才二十一歲,但他縫紉的技術跟設計能力真的好令我佩服(後來發現知名的華裔設計師王大仁也是年紀輕輕就在紐約時尚圈大放異彩,真是後生可畏呀!)

  我好愛看這節目,看著參賽者畫草圖、縫衣服,並且搭配彩妝造型,真的好有趣。

  雖然有些參賽者的作品也讓我這個門外漢額頭冒出三條黑線,不過看見參賽者懷抱滿腔熱血設計服裝時,深深覺得能夠為自己的興趣跟理想堅持奮鬥是很快樂的一件事!

  題外話:如果能有機會去紐約,我也想去帕森設計學院的校門口拍照,那是一定要去朝聖的呀!

  另外在寫這本稿子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小趣事——

  因為我發現自己很愛寫主角的心綁了鉛塊或是石頭沉到海底,心想這樣太頻繁了,至少得換個有創意點的寫法。

  於是,我本來打算寫綁個啞鈴(有關別嗎?),詢問朋友有啥重物可以綁起來沉進海底(你是要去棄屍嗎?)的,一位朋友說:「不然綁水桶好了!反正也重物。」

  又另一個朋友說:「綁錨好了。」

  我聽成綁「貓」沉到海底,後來才聽清楚朋友說的是「船錨」啦,嚇一跳!朋友還說很有畫面感(笑)。

  想到後來,我本來想寫——他的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沉屍到海底那麼沉重,想想調性不太搭。

  不過每次寫稿的時候,關於文筆描述形容詞還真讓我傷透腦筋呀,然後私底下都會出現很多搞笑的範例,整個走無釐頭路線。

  最後,很開心寫完這個故事了。

  但是,下一本書的題材才真的會讓我的眉頭夾死一堆蚊子,希望不要因此而增加頭上的皺統。

  大家來猜猜我下一本要寫什麼吧?

  咱們下次見嘍!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10 00:33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