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燉豌豆】全能煉氣士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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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1章    無奈

   「風兒，回來吃飯了！今天大花獵回來了一隻山雞，你有口福了！」一個看起來三十多半，手執著一個木鏟，但是看起來卻很是有儒雅之氣的男子，站在院牆的籬笆外面，對著遠處坐在村口棗樹下發呆的孩童喊道。

    那看起來頗為瘦弱，個子也比同齡人低一點的小男孩聞言後，便如同做賊似的將身前的一本發黃的線裝書藏在石頭下面，臉上帶著笑容向著男子跑了過來，而這時，一隻斑點土狗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繞這那小孩子撒歡，唯獨那土狗的眼睛似手有靈性一般，帶著一絲單純的歡快和欣喜。

    衛龍站在竹籬笆旁邊，看著這面色有點不正常蠟黃的孩童，微微嘆了口氣，高聲道：風兒，小心點，慢點跑！」

    他們已經來到這小村子將近五年的時間了，小衛風也長成了一個五歲的小孩芋，只是略顯瘦弱，面色有點不正常的蠟黃，個子也比同齡人稍微矮一點，同村的那些小孩子總是背地裡稱呼衛風是病秧子、沒娘孩兒，不過這五年的時間，卻是衛風最為開心的五年。

    而衛龍也完全從一個殺生盈野的仙人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凡人，修為已經完全的封印了起來，甚至是被衛龍遺忘，丹田之中，數樣法寶也完全的被封閉在丹田之中溫養，唯獨太極圖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旋轉著，似乎也明白了此刻的修為已經不敢再提升了，吸納的那些微弱之極的天地元氣都是自己吞噬了．沒有一點返還給衛龍，甚至還會吸納一些衛龍的大道金丹本能的吸納來的一些天地元氣。

    五年的時間，衛龍的修為沒有寸進，但是心靈卻像似經過了洗滌一般，變得愈發純粹了起來，各種感情也不再壓制，也變得純粹而單純，人之七情，沒有什麼地方比凡人界更容易感悟到了，哪怕這一個只有數十戶人家的小村也是一樣，誰家的收成好了，便會好長時間都透著一股歡快愉悅。

    誰家的畜生生病了，便會舉家哀愁，每個人都簡單，每個人的心思似乎都這麼的平凡簡單，這種生活讓衛龍感覺心中不比的滿足．而這五年來，看著衛風一點一點的長大，從最初的換尿布都會手忙腳亂．到看著衛風第一次邁出人生第一步的時候的那種喜悅，都是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衛龍住的地方在村口，離那顆歪脖子棗樹只有數十丈的距離，但是就這麼點距離，衛風都跑的氣喘吁吁，面色略顯蒼白，看著那張帶著天真笑容的幼稚面孔，衛龍忽然生出一絲心疼的感覺，五年的時間，就算以衛龍的手段，都難以補全這小傢伙的先天缺失，不是什麼特殊的體質，而是在胎腹之中的時候營養沒跟上，導致了身體機能各方面都先天不足，先天之氣嚴重不足。

    這種天地之間最為玄奧的生命之力，乃是孕育一個生命的最根本力量，純粹的生之力，只有嬰兒在胎腹之中孕育的時候才會出現，而沒有任何人能掌握生出這種力量，縱然在最普通的凡人身上都能出現．但是卻是天地之間最高級的力量之一，而諸多邪道高手用紫河車煉製邪寶便是因為如此。

    看著跑的氣喘吁吁的衛風，臉色那稚嫩的強顏歡笑，看到衛龍的樣子，便似乎安慰衛龍一般，那稚嫩的聲音之中還帶著一絲微弱的堅強：「爹爹，我餓了」

    衛龍心疼的摸了摸衛風的腦袋，心中有點發酸，笑道：「走吧，爹爹燉了你最愛吃的山雞！」

    衛風點點頭，道：「爹爹，要不要叫杜爺爺一起來吃？上次杜爺爺還專門給我送了大城裡帶來的桂花糕，可好吃了！」

    衛龍微笑道：「我家風兒真懂事，大花，去叫杜老爺子一起來吃吧，反正做的多！」衛龍看著那斑點土狗，那斑點土狗似乎猶豫了一下，便轉身跑到十來丈之外的小農院裡叫了兩聲，不一會，一個佝僂著腰，滿面如同老樹皮一樣皺紋的老者便從那土房子之中走了出來，看著大花，笑道：「又是風兒叫你來的吧，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

    說著，老者便拉著一根拄杖向著院外走去，大花似乎撇了撇嘴，心中萬分的不情願，那所謂的山雞其實是一隻一階妖獸，肉質最為鮮嫩，而且其內蘊含溫和的元氣，最擅長給體質虛弱的人補身體了，這幾年下來，這方圓數百里之地的所有雛雞都被大花快抓完了。

    自然捨不得讓這老頭子去分一杯羹，不過衛龍和衛風都說話了，他也不敢說不，這一直化為士狗的風狼說起來可比衛龍還要寵衛風，又一次別的小孩子欺負瘦弱的衛風，大花差點上去把人家小孩子的腦袋咬下來，若不是衛龍及時趕到，這二階妖獸一個人都能將這村子屠個十七八遍了。

    回到衛龍的院子之內，普普通通的土牆房子，還帶著木糙的簡陋桌子，竹筷子，大黑碗，用砂鍋燉出來的雞湯，香氣淡而悠遠，讓人嗅一下都胃口大開，衛風和杜老爺子坐在方桌邊，衛龍用抹布襯著，將那海碗大的砂鍋端上桌子，給衛風和杜老爺子一人盛了一碗，自己卻只盛了一碗雞湯。

    而後看了眼恬著臉蹲在一邊的大花，衛龍暗笑一聲，從袖子裡摸出來一粒二階的黃芽丹，彈進大花的嘴裡，這死狗便歡天喜地的跑出去找地消化了，而這時，衛風看著衛龍，道：「爹爹，你多吃點肉，你怎麼又只喝湯……」說著，便將自己碗裡的雞肉夾到衛龍的碗裡。

    衛龍伸出手摸了下衛風的腦袋，道：「你吃吧，爹爹剛才先偷吃了…心中的酸楚卻愈加的強烈了起來，哪怕神通如衛龍，也難以干涉這天地大輪迴，衛風先天不足，身體孱弱，靈魂都孱弱不全，衛龍身上的任何靈藥都能撐爆這小傢伙，每天夜裡，衛龍都會偷偷以金針渡穴的手法滋養這小傢伙的肉身，而以肉身的強力反哺靈魂，任何修真界的手法都不是這小傢伙的靈魂能承受的。

    而就算如此，衛龍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頂多再過個十幾年，到這小傢伙的生命力到達極限之後便會以一種洩閘一般的速度宣洩，也就是頂多成年，這小傢伙便會徹底的衰歇而死，甚至去過幽冥的衛龍還明白，這種孱弱的靈魂根本連真正的幽冥都進入不到便會魂飛魄散。

    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悲哀，任你神通通天徹地，但是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能救下來，要之何用，衛風自小都乖巧之極，除非餓了，從來不哭不鬧，乖巧，孝順，懂事，不說衛龍都喜歡的視如己出，就連大花這妖獸都是對其極盡寵愛，好幾次，衛龍都看到大花為了給衛風獵取補元氣的妖獸而身受重傷的回來。

    生而無人撫養遭想丟棄，生苦，活下來之後卻要承受與生帶來的病痛，病苦，而這杜老爺子，體內的生命之力已經接近消散，老苦，估計這幾天就會壽終正寢，死苦，這一個普普通通的桐木方桌上，生、老、病、死，一一呈現在衛龍的眼中。

    飯吃的差不多了之後，杜老爺子緩緩的點上一袋旱煙，對衛龍道：「風兒他爹啊，你來到我們村兒也已經有五年的時間了吧，我老頭子雖然沒見識，但也看出來，你肯定是有大學問在身的人，風兒也不是你親生的娃兒吧，哎，風兒命苦，不過算是遇到了個好爹，我一把年紀了，也感覺到自己的時間快到了，風兒這娃兒孝順懂事，我老頭子也舍不得，不過我老子頭還是要說，不管你為什麼肯窩在這窮窩窩裡，但是外面的能人無數，肯定有能治好風兒這娃兒的神醫，去城裡吧！」

    衛龍苦笑一聲，嘆了口氣，這老爺子為人淳樸，卻是以為自己是躲避仇家躲在這裡了，但是卻明白這老爺子是好心，道：「我明白．老爺子，我最近也正在想，這天下之大，定然能有一位能治好風兒的神醫，一個人不行，不代表別的人不行……」

    聽到衛龍這話，杜老爺子才欣慰的點點頭，蹣跚著走出衛龍的小院子，但是他卻不知道，衛龍說出這句話的含義是什麼，一個丹道大宗師，承認自己不行，這已經是非常重的話了，而衛龍這段時間，也終於想明白了，進入凡人界之後，才知道自己並不是萬能的，自己也有無奈，也有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的時候，而不是以前任何事情都會信心滿滿到爆棚的地步。

    帶衛風離開這裡，天下，終歸會有能治好衛風的人，衛風不是第一個出現這種情況的人，這種情況也不可能一直沒有治好過，總會有辦法的。

    第二天，杜老爺子壽終正寢，一覺睡過去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衛龍親眼看著杜老爺子的靈魂飛入高空之中消失不見，幫忙收拾完杜老爺子的喪失，衛龍便帶著衛風和大花向著城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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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2章    書生、鐵匠

    半個多月的時間．衛龍才帶著衛風和大花行走了二百多里的距離來到最近的城池南云城，衛期很容易的便進入了一座名為琅都書院的地方教書，在書院的後面以一鏤金子的價格買下了一座三個屋子的小宅子，兩人一狗便在這南云城之內住了下來。

    南云城，取自南邊那數百萬里的南云山脈，南云城便是最為靠近南云山脈的一座城池，進入了城池之後，大花便不敢隨便的亂轉了，因為這裡是最靠近南云山脈的城池，總會有修真者的出現，而大花這個二階頂峰的小小風狼還真的不夠看的。

    白天，衛龍便去書院教書，他早就看出來，衛風在那小村兒的時候就總是偷偷的去聽那教書先生給同村兒的孩童教書識字，雖然不明白為何衛龍不教他也沒有讓他去的意思，但是小傢伙還是很乖巧的沒有問出來，只是偷偷的去聽課，完了自己借來書偷偷的看。

    衛龍不指望衛風能學達天人高中狀元，學達天人又有什麼用，他只是想衛龍能快快樂樂的過完這些年，但是看到衛風有這種想法的時候，便由著他去了，琅娜書院的幼兒學堂之中從此便多了一個衛風，而衛風聽課認真，聰慧之極，基本上老師教過一遍便都能記下來，一手字雖然寫的還跟狗爬茬的一樣，但是那股子勁頭卻是非常得夫子的喜歡。

    如此，又平平淡淡的過了五年的時間，衛風的個子也已經長到衛龍半腰高了，但是還是比同齡人稍微低一點，面色略黃，瘦弱之極，但是成績卻一直是同批學生之中最好的一個，學習起來也是如飢似渴廢寢忘食，這讓衛龍欣慰的同時更加的辛酸，五年的時間，衛龍利用閒暇的時間不斷的走訪，但是卻還是沒有一個大夫能治衛風的這種先天衰弱。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達則兼濟天下吾善養吾浩然之氣，十年的時間，衛龍的兩鬢之上已經添了一絲白髮．面容也變成了中年樣貌，看著下面或毛毛躁躁或正襟危坐的少年，臉上帶著普通夫子的古板和嚴厲，聲音高昂而帶著一絲韻味．忽然，衛龍抬起頭看了一眼。

    封印了修為，收攏了所有的元神和神念，經過十年的沉澱，已經變得如同凡人一般，但是此刻，卻還是感覺到琅都書院的上方，一團閒散卻聚攏在一起的浩然正氣，下方的這些蘋蘋學子的唸誦朗讀之下，總有有一絲閒散的浩然之氣聚攏在琅都書院的上方，這也是為何琅綁書院看起來頗具正氣的原因。

    而與此同時，衛龍卻也感覺自己的胸中不知何時已經有一團微弱的浩然正氣存在，心中暗笑一聲，但是卻不以為意，順其自然，而下方的那些孩童似乎也都老實了下來，似乎感覺到今天夫子更加嚴厲了，講課的時候都沒人敢搞小動作和說閒話了。

    上完早晨的課，衛龍便回到自己的小宅子裡，一進門，便看到衛風坐在院子裡，挺直著脊樑拿著一本《南粱懷集》看的入迷，那稚嫩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絲與兒童不符的堅毅，只是衛龍卻明白，這小傢伙的生命力此刻在不斷的壯大，但這卻是提前衰弱的徵兆。

    心中思索了一下，衛龍便走到衛風的面前，衛風才有點慌忙的站起身，恭敬的對衛龍行了一禮，頗有小書生的氣質，衛龍暗嘆：「若是這樣下去，頂多不到十年！而十年的時間，恐怕絕對不夠我想到辦法或者找到能治療這種先天不足的人了，必須拼一下了」

    看著衛風，衛龍沉聲道：「風兒，我已經給另一條街道上的王師傅說過了，從明天開始，早晨你去讀書，下午去他那裡學藝！」語氣之中滿是堅定沒得商量的意思。

    衛風愣了一下，道：「王師傅？爹爹，哪個王師傅？」

    衛龍沉著臉，道：「就是書院後面那條街盡頭的鐵匠王師傅．你從明天下午開始去跟王師傅學藝，不能偷懶！」

    說完，衛龍便轉身進入到屋裡，衛風愣愣的站在院子裡，忍不住想喊出聲為什麼，但是卻還是忍著淚回到自己的屋裡，回到屋裡，大花也跟著進來，眼中帶著濃重的不解與忿恨，衛龍搖搖頭，道：「風兒的情況已經到了不能等的地步了，他體內的生命力已經開始急速的壯大，同樣，這代表著急速的衰退，這是在找到能治療這先天不足之人前的唯一的機會了，只能讓他的身體反哺靈魂．但是他的身體卻是虛不受補．任何有用的靈藥都用不成．只能這樣了……」

    大花聞言也低下了頭，默默的走到衛風的房間裡，十年的時間，父子倆第一次出現了矛盾，第二天，早晨上完課，衛風便沉默著與衛龍道別向著街道盡頭的鐵匠鋪走去，還未走進鐵匠鋪，那灼熱的空氣便將衛風逼退了出來，鐵匠鋪的老闆王師傅看到衛風，都囔了一句：「瘦成這樣，怎麼能打鐵？」

    衛風抿著嘴唇，像似受到了刺激一般，面上微微的浮現出一絲潮紅，大步走進鐵匠鋪之中，但是鐵匠鋪內的熱浪，很快就讓這只有十歲的小傢伙汗流浹背，面色蒼白，僅僅拉了不到半個時辰的風箱便直接暈了過去，而這時，衛龍也已經出現在鐵匠鋪外，將昏過去的衛風抱了出來。

    鐵匠鋪的王師傅似乎頗有怨言的看著衛龍，道：「衛夫子，你兒子的身體瘦成這樣子，根本不是當鐵匠的料，怎麼你如…」不過說著，聲音卻越來越小，他的兒子就是衛龍的學生之一，對於這些淳樸的人來說，書院的夫子是不能得罪的，更別說衛龍還不要他給衛風付工錢，反而一個月給他一錠銀子，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不要這種話。

    衛龍歉意的對那王師傅，道：「給王師傅添麻煩了，只是你也看到了，我兒子的身體太弱了，必須需要鍛鍊了，哎，在這麼下去，先不說能不能學有所成，我都不知道他能不能順利的長大成人…」說著，便順手給那王師傅的手裡塞了一錠金子。

    那王師傅似乎有所共鳴，死活不肯收衛龍的金子，也是一個犟脾氣，道：「既然衛夫子有能用得上我這粗人的地方，就儘管開口．放心，我會讓衛風好好鍛鍊的，要是我家那死孩子能有你家衛風這麼爭氣就好了！」

    抱著衛風回到自己的小宅子，衛龍便取出一包金針，引導者衛風體內沸騰起來的生命之力，將其不斷的引導著滋養肉身，而後再從肉身滋養靈魂，效果雖然甚微，但是終歸是有了一點作用，僅僅如此，便讓衛龍欣喜若狂。

    之前的十年，衛風的身體實在太弱了，而到了十歲，生命之力才開始真正的成長起來，甚至是一種獻祭一般的方式成長，這樣的話，到其成年的時候，這生命之力便會被浪費掉一大半，而之後的一年時間，這生命力便會急速的衰退，而此刻，雖然還有一部分生命力被浪費掉，但是終歸有了效果。

    這已經讓衛龍大受鼓舞，而大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衛龍的施為．眼中似乎也帶著一絲哀傷，這十年，大花跟衛風的關係可比跟衛龍好的多了，跟衛龍純粹是畏懼之中夾雜著敬畏，甚至還有點討好，卻是沒有和衛風的那種純粹的感情。

    第二天，整個琅都書院都傳出了衛風要當鐵匠的消息，在這種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時代，這就是墮落的表現，各種嘲笑聲不斷的衝擊衛風的耳朵，甚至還有的學員，連跟衛風走的近一點都會感覺到羞辱。

    下午，衛風一個人去了鐵匠鋪，一如既往的昏倒在裡面，第二天的施針，衛風的氣色似乎都有了明顯的好轉，衛龍靜靜的守在衛風的床前，就這麼整整過了一夜，第二天破曉，衛風緩緩的睜開雙眼，便看到坐在自己床邊的衛龍，看著衛龍那兩鬢明顯多出來的白髮，鼻子一酸便哭出聲來。

    衛龍含笑摸了摸衛風的腦袋，道：「風兒，你是不是怪爹爹讓你去鐵匠鋪？」

    衛風撲到衛龍的懷裡，嚎啕大哭：「風兒不怪萋爹，風兒知道爹爹是為我好…」

    衛龍心裡酸酸的，有這麼乖巧懂事的兒子，還能求什麼呢。

    第三天，衛龍便忍不住趁上課的機會罰了幾個搗亂的少年把《子語》前三篇抄三遍，這是一個護短的普通夫子維護自己兒子，教訓那些嘲笑自己兒子的少年的方式，此刻，任何認識衛龍的人見到此刻的衛龍，都不會把那個灑脫之中帶著一絲懶散的仙人與眼前的人聯繫起來了。

    如是，又是五年的時間，無季子在天云洲的情報網傳來消息，天云洲東南部的燕國境內，有一個人稱鬼谷子的凡人神醫，可能能治好衛風這種先天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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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3章    浩然正氣

    十年前，衛風五歲的時候．衛龍發現自己的各種靈丹妙藥對上了虛不受補的衛風來說都是如同穿腸毒藥一般，便果斷放棄了自己那種無謂的執摳，讓無季子將龍門商會的情報網向著整個天云洲擴散，擴散到整個天云洲的凡人之中，尋找能治療孩童先天不足的神醫，若是天云洲沒有，便繼續擴散，飛云洲、烏云洲、紅云洲

    擴散到一切能擴散到的地方，就不信這天大地大之下，無數的人族之中沒有一個人能正好能治好這先天不足的，若還是不行，便異族，魔族，乃至整個天地，天地之間，從來沒有絕對的事情，衛龍就不信找不出來這麼一個人，不知不覺間，衛龍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在這忘記之中，已經從身心都變成了一個凡人，一個普普通通為了自己兒子的父親。

    習慣用凡人的方式去解決問題，習慣了去賺錢養家，習慣了忘記自己的修為，習慣了忘記自己那龐大無比的神念，忘記了精神之海之中的七彩元神，真正的變成了一個凡人，會開心，會生氣，會悲痛，會懊惱，同樣，也學會了無知．．．

    今年，衛風十五歲，在鐵匠鋪之中已經呆了五年的時間，皮膚變得黝黑，身體也壯實了不少，個子已經有衛龍肩頭高，打得一手好鐵，普通的兵刃農具都已經能自主的打出來了，手臂之上有了堅實的肌肉，面龐變得堅毅，而衛龍卻變得半頭白髮，眼神更加的蒼老。

    五年的時間．衛風從最開始每天不到半個時辰就昏倒到現在幹一下午的活之後也只是略顯疲憊，每天回來，衛龍都會親自施針，將衛風體內沸騰起來的生命之力引導著滋養身體，而後肉身慢慢的健壯之後，便反哺靈魂，滋養衰弱的靈魂，一切都慢慢的向著好多方向發展，但是衛龍卻明白，這只能拖延時間而已．先天不足，不是那麼容易就補全的。

    一如既往地一天，早晨講完課，衛風便準備帶著大花去鐵匠鋪，而衛龍則準備回到家中為衛風準備晚上的晚飯，但是就在衛風剛走出琅都書院大門的時候，對面一個一身書生裝扮的青年便面色大變，那年輕人伸手一番，一個銅質的八角羅盤便出現在其手中，那羅盤之上的一個指針不斷的跳動，指向的地方赫然就是大花。

    而跟隨在那青年身旁的兩個中年同樣一驚，兩個中年，一人抽出一柄佈滿了螺紋的長劍，另一人則將背負的一卷畫卷展開，而那青年則便帶亢奮與驚駭，將手中的羅盤收了起來，便取出一隻鐵筆，對著大花暴喝道：「妖孽！受死！」

    那執劍的中間凌空飛躍，一個踏步飛身衝來，將手中的長劍向著大花刺去，而另一個執的畫卷之上，一頭黑白分明的雄獅一躍而下，呲牙咧嘴的向著大花衝了過來，而那青年，手中的鐵筆則在空中揮舞著，向著大花點來。

    遭到這忽然的攻擊，大花一呲牙，便準備反擊，但是瞬間，衛風便驚叫著將大花抱在了懷裡，眼前三道攻擊已經衝來，大花眼中滿是驚怒，身形一扭，便掙脫了衛風的懷抱，那一劍率先刺到大花的身上，讓大花驚怒的是，這幾人的攻擊絲毫沒有顧忌大花後面的衛風。

    那足有一人高的黑白雄獅尚未衝過來，那青年的鐵筆一點化為的一個一字便已經轟擊到大花的身上，大花根本不敢躲開，下一刻，那雄獅的一擊直拍便是致命的稻草，大花的身體倒飛而去，撞到衛風的身體上，衛風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便萎靡了下來，而大花體外的幻術盡去，一個丈高的巨大風狼便出現在原地。

    盯著那三人的眼光滿是殘暴，那青年眼中躍躍欲試，喝道：「孽畜！還敢放肆！」

    而這時，還在書院之內的衛龍也發現了這裡的一切，身形一閃便出現在衛風身邊，指如閃電一般在衛風身上點出數十下，破碎的骨頭被重新復原，內傷頃刻之間便恢復如初，而恢復了形體的大花看到衛龍眼中的怒火，便老老實實的退了下來，看著那三人，衛龍轉頭一聲暴喝：「滾！」

    一聲暴喝，衛龍胸中這些年來無意識積攢的浩然正氣便劇烈的翻騰了起來，那黑白分明的雄獅瞬間化為一堆墨點消散，而那中年手中的畫卷也呲啦一聲化為一片片碎片，於此同時，另外一名中年手中的螺紋長劍也絲絲寸斷，那青年手中的鐵筆則像似被人暴力凝成了麻花一般，三人齊齊吐血倒飛了出去。

    那青年面色一驚，驚叫道：「浩然正氣！你是那誰的弟子！竟然與妖孽為伍！」

    再也壓抑不住的殺氣如同爆炸了一般的爆開，鋪天蓋地的殺氣瞬間蔓延方圓百萬里，原本如同陽春三月一般溫暖的氣溫驟降，一絲絲雪花從半空之中憑空凝結出來飄落了下來，而這時，萬里之外，一道乳白色的匹練破空而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不到數息的時間便出現在琅都書院的外面。

    看到衛龍之後面色微變，而看到衛龍懷裡的衛風和顯出原形的大花，還有那三個倒在遠處的傢伙之後，哪還不明白怎麼回事，老者看都沒有看那青年和那兩個中年，大步走到衛龍身前，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道：「這位前輩，這是丹鼎門煉製的九花玉露丸，任何人受到傷害都可以用」

    衛龍看著面色忽然妾得虛弱了衛風，眼中帶著一絲哀傷，暗道：「終歸是躲不過，我能感覺出你有一劫又如何，依然還是阻止不了，這一次傷害，就讓衛風體內的生命之力流逝了將近一成，這還是衛龍發現的早，如若不然，這五年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

    抱著衛風，衛龍緩緩的站起身．看了那老者一眼．面無表情地道：「三年前，那道神識就是你吧！既然那時候已經看到了，我養的大花身上可有一絲戾氣，可在這些年上傷過任何一個生靈？儒道？浩然正氣？都是狗屁！我只求這百年安穩，你們卻不想讓我安穩！」

    說著，衛龍便抱著衛風離開，大花僅僅的跟在衛龍身後，而走過那青年和那兩個中年身旁時，這三人便忽然愣了下來而後身體一絲一絲的化為斎粉飄散開來，那老者剛想說什麼，但是卻還是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到了這種修為衛風身體上的一些變化都幾乎是明眼的。

    他一眼便看出來，衛風乃是先天不足，而是被人施展神通才能彌留到現在，而剛才那傷勢便流逝了至少一成的本源生命之力，這也是這老者一出現便直接拿出上品仙丹九花玉露丸的原因，三年前他的神念而然云游至此，清晰的感應到衛龍身上那傳出來的浩瀚莫測，自然明白這是一個凡間潛修的大神通者，至於那二階妖獸，自然更是被直接忽略掉。

    從那以後，來到南云城的修真者便幾乎沒有了就算有，也沒人敢放肆，南云城這座凡人城池內有大神通者潛修，這消息就是這老者放出來的消息，自然是不希望有人驚擾到衛龍。

    而此刻，看著衛龍似乎什麼都沒追究的便離開，這老者心中難安，但是忽然，那老者回頭看子一眼琅綁書院上方那足有里許厚，足有百里的浩然正氣，如同普普通通的煙霧一眼，被一陣風吹過便煙消云散，心中大駭，心中更是不敢生出什麼不滿，恭敬的彎著腰看著衛龍離開，卻什麼話都不敢說。

    殺人？殺人能挽回這損失麼？那衛龍絕對不介意直接將羅喉招過來，可惜，這就是無奈，難以挽回，抱著已經昏睡過去的衛風，衛龍一步一步的走出南云城，向著東面走去，那裡，有龍門商會傳來的訊息，那裡有一個名為鬼谷子的凡人神醫，不治風寒斷骨，只治療各種疑難雜症。

    而同樣，有一個先天不足的人被其治療好了，昨天收到的消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啟程，便遇到了這種事情，衛龍心中憋悶之極，他已經適應了這麼一種身份，而且全身心投入的感情也是真真切切，這已經不是衛龍之前的想法，潛修在凡人的世界之中，體會這凡人世界繁雜混亂的諸多情緒。

    而是已經以身入其中，以心入其中了

    看著衛龍離開，並未傷害任何一個不相干的人，那老者心中卻帶著一絲擔憂，僅憑衛龍那一絲修為都沒有，只是在這教了十年書無意識凝結出來的浩然正氣，便能將琅都書院上方積攢了幾百年時間的浩然正氣收納一空，盡從這一點，便證明衛龍是不下於九天玄仙的高手了。

    甚至還是修煉浩然正氣的九天玄仙！而不等這老者給師門傳遞信息，便接到了師門傳遞來的消息：「八十萬里之外，忽現三名陣師，白馬書院一眾，上至九天玄仙，下至剛入門的弟子，盡數被打回原形，淪為凡人！修為、感悟、元神盡消！速去支援！」

    一股子透骨的寒氣從這老者的心中生出，瞬間在體內轉了數個來回，通體冰涼，天仙修為，竟然會感覺通體冰涼，而下一瞬間，這老者便化為一道乳白色的匹練，沒命的向著自己的師門飛渡而去，飛遁途中，還取出一柄中品仙器的飛劍，顧不得肉疼，神念飛速的在其中刻下幾個字便將其激發出去：「白馬書院咎由自取，傷凡人，卻惹得一高手，恐其是歸一道宗入世潛修之人，勿去！」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老者便飛回自己的宗門，白鹿書院，門派之內派出去的人已經全部招了回來，老者廢掉一柄中品仙器飛劍施展的飛劍傳書，有穿破空間飛遁之效，瞬息百萬里，等老者回到宗門，白鹿書院的掌院和諸多長老已經等著這老者了。

    一進門，看著諸多長老和掌院都在，老者才松了一口氣，道：「諸位還在便好．．．．」

    白鹿書院的掌院乃是一個一派儒雅之氣的中年人，一身得體的青色長袍，看到這老者之後，也出聲問道：「李長老，到底何事？為何不能去支援白馬書院一眾？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李姓老者苦笑一聲，道：「諸位還記得三年前我說過，神念云游之時在南云城見到一個自封修為潛修的高手，方才，我在外面正好離南云城不遠，便親身感覺到那自封全身修為的大神通者竟然還能瞬間爆發出改變百萬里天象的龐大殺氣，而白馬書院的弟子以為其養的寵物是什麼兇殘的妖獸，便要出手擊殺，誰知卻絲毫不顧凡人的生死，誤傷那位的公子」

    掌院眉頭一皺，道：「那也不必如此狠辣吧」

    李姓老者暗嘆一口氣，道：「問題是那位的公子乃是先天嚴重不足，那修士的誤傷一擊便幾乎要了對方的命，本源生命之力流逝，哎，我之前便看出來那位是要修身養性，才特別叮囑了要去南云城的修士不可得罪，誰想到」

    而這時，外面飛進來一個仙人，手中拿著一枚玉簡交與掌院．那掌院將玉簡向著半空一拋，一副投影便出現在大廳之內。

    昔日的白馬書院已經是一派蕭索之氣，浩然正氣完全消散，一眾八千多弟子，包括九天玄仙九重天的掌院都被打回原形變成了凡人，一個個癱軟在地上，而白馬書院的大門口，一塊百丈高的石碑屹立在那裡。

    「無體恤蒼生之念，亂殺無辜，是為不仁；忘典棄祖，忘本教義，不義；與凡人城池之內肆意施展神通，爭強好勝，慾念加身，慾念貪功、無端嗔恨，不仁不義，寡廉少恥，留之何用？念爾等只是失教之過，削爾等一身修為，重新修煉吧！」

    字字誅心，每個人都能從那一個個字上看出其內壓抑了多少怒火，李姓老者說的對，衛龍真的是在修身養性了，他想體驗玩自己這完整的凡人，這中間有多少的無奈，多少眼睜睜的看著卻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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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4章    鬼谷

    天云洲東南部．衛龍和衛風騎在風狼大花背上，一路狂奔著向著東面急行，已經長到丈高的大花在這些年裡從衛龍手縫裡摳出來的靈藥不知道有多少，這些低級的靈藥衛龍自己根本沒用，就算是當飯吃也不比吃糖強，衛風又用不上，全部便宜大花這傢伙了。

    這傢伙僅僅幾年的時間便順利的衝擊到二階頂峰，此刻更是三階的風狼，甚至靈智早開，速度比之一般的風狼還要快一些，奔跑的時候腳下生風，坐在大花的背上幾乎感應不到震動，衛風看起來有點衰弱，在鐵匠鋪打了五年的鐵鍛鍊出來的體質此刻變成了其最好的保障。

    雖然在那一瞬間流逝了將近一成的本源生命之力，但是卻並無生命危險，只是突然遭受到這種打擊，就如同一個精神飽滿力能千鈞的壯漢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特別是對於衛風這種先天本源缺失的人來說便是很嚴重的問題，若非這五年的時間裡衛龍每天都要施針引導那些沸騰起來的生命元氣反哺其肉身，而後再以肉身潛移默化的溫養靈魂。

    此刻，衛風肯定就會如同一個瓷娃娃一般支離破碎了，而此刻，衛龍便是要去天云州東南面的一片凡人生存的地域，一個名為鬼谷的地方，那裡便是鬼谷子所在的地方，根據龍門商會傳來的信息，鬼谷方圓數十里，儘是毒瘴密佈，這鬼谷子終年在鬼谷之內，沒人知道這鬼谷子的原名叫什麼甚至其自身都忘記了自己的姓名，便以鬼谷子自稱。

    衛風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坐在大花的身上衛風並沒有因為大花的本體原形是個妖獸而又什麼特別的反應，甚至看到大花的原型之後還更加的欣喜，衛龍也告訴過衛風，當年撿到他的時候便是大花救下的他，而他的名字衛風，便是以大花的一個字為名。

    一路之上，衛龍告訴了衛風很多的事情，但是卻也都是平平常常的家常，從衛風剛出世的時候餓的哇哇大哭最後大花去抓來一直還在哺乳期的母豹子給其喂奶才止住了哭聲，到小時候衛風第一次學會走路是什麼時候，第一次偷偷去學字，衛龍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卻沒有告訴過衛風修真的事情。

    而衛風依然是那個乖巧的孩子，就算聽到自己是被遺棄的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只是摸了摸大花的腦袋，若有傷感，同樣也沒有問為何衛龍會有這般神通，而衛龍也問過衛風怪不怪自己開始的時候沒有給其教書識字，沒有給其教導那些修煉上的事情。

    衛風的回答卻讓衛龍心中更是酸楚：「有爹爹在就夠了！」

    三個月的時間，二人一獸除了吃飯幾乎毫不停歇，連睡覺都是在大花的背上，而衛龍也罕見的沒有繼續十五年來已經習慣了的休息，每晚都會給衛風推宮活血讓其肉身保持最佳的狀態，讓其自己慢慢的恢復過來，三個月的時間，八百多萬里的距離就這麼過去了。

    但是這時候，沒當衛風問及什麼的時候，衛龍便會細心的給其解答，甚至有時候遇到一些什麼的時候，衛龍還會主動的給其講解一下，這讓衛風每天都是喜上眉梢，甚至給大花的靈丹衛龍也放的更開了一點，僅僅三個月的時間，這傢伙便在衛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進階了四階，度過了化形天劫。

    但是卻還是保持著獸形的形態，而衛龍這時候才忽然反應過來，大花這傢伙還真是一個母的，化形之後是一個看起來二十來歲的年輕少女，一身獸皮長裘，但是大花卻拒絕了衛龍讓其直接保持化形之身的建議，繼續化為風狼之身載著二人向著鬼谷前行。

    而這時的衛龍，看起來已經有四十多歲了，一身修為尚未解封，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衛風根本承受不了飛遁傳送的力量，衛龍也不想自己的修行半途而廢，便沒有解封對於修為的限制，唯獨全部龜縮在精神識海的神念不時的會出現一下了。

    遇到了大花解決不了的高階妖獸的時候，便會施展神念將其喝退，如是，又過了一年多的時間，這一年多的時間，衛風如飢似渴的吸收著衛龍的知識，衛龍不斷的給其介紹人文地理，給其講解各種知識，但是唯獨卻從來不給衛風講和修煉有關的事情。

    此時，離鬼谷已經只有百餘萬里的距離了……

    「爹爹，你說仙人也會打鐵麼？他們的飛劍是怎麼弄的？是不是跟王師傅一樣？」衛風在鐵匠鋪待了五年的時間．身體的好轉．那鐵匠鋪的功勞不可謂不大，對於煉器的興趣也最為大，這一次，又忍不住提出來這個問題，只是衛龍對於和修煉有關的東西從來都是緘口不言。

    但是這一次，卻出乎衛風的預料，衛龍摸了下他的腦袋，輕聲道：「那是普通人煉製鐵器的方法，鍛造，而修真者啊，都是使用各種火焰驅除材料的雜質，然後再以神念塑形，在其內刻下陣法符篆，便會煉製成一個法寶或者武器，其實難度算起來比之普通人打鐵不知道難了多少倍，一絲微不可查的錯誤都可能導致整個煉器失敗，特別是等級越高的東西，水平不夠的話失敗的成功率就越低。」

    衛風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活躍了起來，急不可耐的追問道：「難道就不能像我在王師傅的鐵匠鋪那樣子，用鐵錘一下一下的敲打出來麼？我可是見過萬師傅親手將一塊百斤重的生鐵敲打成不到十斤的鐵劍的，千錘百煉下來，那鐵劍簡直就是削鐵如泥！」

    衛龍啞然失笑，道：「沒有修真者這麼幹的，越是高級的材料就越是堅硬，甚至冷卻的時間就越短，有些煉器材料冷卻之後甚至會變成另外一種東西，若是使用普通人的鍛造方法，幾乎不可能製作出高級一點的法寶的，比如仙劍，僅僅胚胎，就需要將一座山一般大小的鐵塊錘煉成拇指大小才能加入進去，融合都是最大的問題，那需要的力量就不是一般的仙人能有的了。

    不等衛風再說話，衛龍便繼續道：「好了，你好好的養身體，等你的身體好了之後，爹爹便給你教你想知道的任何東西！」

    聞言，衛風便主動的閉上了嘴，老老實實的蜷到大花背上那厚厚的長毛之中休息，而衛龍給其開始每天的推宮活血。

    半個月之後，大花便載著衛龍和衛風來到了一片沼澤毒瘴密佈的地域外面，方圓數十里之地都是被毒瘴籠罩，僅僅外圍，都能看到地面上的那些沼澤之上有一些陷入到沼澤之中活生生的困死的走獸，而稍微遠一點，還能偶爾看到有毒蟲從那沼澤之上遊走而過。

    衛龍站在沼澤的外面，高聲道：「在下衛龍，攜幼子前來求醫，望鬼谷先生一見！」聲音不大，卻徐徐的順著空氣向著那沼澤之中傳播而去，沼澤裡的那些毒蟲猛獸都如同受驚了一般躲入各自的巢穴之中。

    而此刻，在沼澤深處，一個一身黑袍，手上戴著一雙天蠶絲手套的老者，正蹲在一顆樹下，小心翼翼的看著前方的一個插著一株赤紅色檀香的香爐，那香爐旁邊，一個小拇指一指節大小的臃腫幼蟲，慢慢的向著那香爐之中爬去，但是正在這時，衛龍的聲音徐徐的傳來。

    那臃腫的幼蟲立刻化為一道殘影消失不見，那面容枯槁的老者立刻大怒了起來，高聲罵道：「哪個混蛋壞老夫好事！求醫！老夫偏偏不治！死了更好！」罵完，才小心翼翼的掐滅那赤紅色的檀香，小心翼翼的將那香爐收了起來。

    而沼澤之外，衛龍再次喊了三聲，卻還是無人應答，衛龍沉思了一下便一拍大花的背，大花腳底生風，腳不沾地的衝入到那瘴氣層之中，周圍的瘴氣尚未及身，便被大花體外流轉的一個微弱的旋風吹到一邊．數十里之地，片刻便至。

    而看到那老者的瞬間，地面之下便忽然出現一隻指甲蓋大小的紫色小甲蟲，無聲無息迅若閃電地向著大花的鼻子飛來，大花不屑的噴出一口氣，在腦袋的前方化為數十個小風刃，那紫色的甲蟲，砰地一聲便被肢解成數十塊，但是那甲蟲身死的瞬間，卻放出一片紫色的煙氣。

    那煙氣似乎不為風力阻礙一般，向著二人一獸便飄了過來，擴散的速度極快，衛龍眉頭一皺，伸手一抓，那紫色的煙氣便被凝成一個黃豆大小的晶體。

    這時，那老者才回過頭看了衛龍一眼，略帶驚訝地道：「四階妖獸？咦，還是特別進化的，不簡單！」但是跟著便黑著臉對衛龍罵道：「剛才是你喊的吧！你知不知道我辛苦再次守候了二十年的時間，就被你那一聲鬧得功虧一簣了！」

    不過看到衛龍尖下的大花之後，似乎略有顧忌一般，不耐煩的擺擺手，道：「你們走吧，我不會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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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5章    毒藥

    衛龍輕輕桃了下眉弄．他一眼便能看出來．這老者便是那鬼谷子．這方圓數十里之內，就只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而更是看得清楚，這鬼谷子頂多只能算是世俗的高手，頂多相當於練氣五六層，但是卻能一眼看穿大花的深淺，甚至還能看出來大花的進化乃是比較特別的，而不像一般的妖獸一般。

    但是就算如此，這鬼谷子似乎也並無多少畏懼，視乎更多的還是懊惱．不願意跟衛龍打交道一般。

    衛龍看了眼衛風，道：「鬼谷先生，之前多有冒犯，不知先生是要找什麼東西，在下說不得能幫上一二……」

    鬼谷子黑著臉，一臉不耐煩，道：「幫什麼幫，別以為你們有四階的妖獸當坐騎便子不起了，我在這裡守候了二十年的時間才等到那水晶天蠶出現，就被你那一聲聒噪給嚇跑了，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又要等二十年才會出來覓食，趕緊走吧，走吧，我不會治病！」

    說著，便直接轉身向著沼澤的伸出離開，衛龍神色一動，神念悄聲無息地破體而出，分化萬千，瞬間籠罩住著數十里的沼澤地，如同掃瞄一般將這數十里沼澤地的一切都掃瞄了一遍，但是卻並未見到任何一個蠶類的生靈，心念一動，神念繼續向著地下潛行，百丈、千丈、而直到三千丈的地方才發現了一隻小拇指指節大小的臃腫小蠶在那裡。

    下一刻，神念瞬間化為實質．將那小蠶包裹在內，但是那小蠶卻相似受到了驚嚇一般，露出一口鋒銳的細牙．指節啃在衛龍的無形無質好神念之上，甚至還能吞噬衛龍的神念為食，不到兩三個呼吸的時間，便將衛龍的神念咬開一層缺口，衛龍心中暗道一句：「六翅金蠶！」

    而後神念不斷的化為一層層屏障，將那小蠶籠罩在其中，將其從地下三千丈之下拉向地面，以衛龍龐大無匹的神念，這還是幼蟲狀態的六翅金蠶哪怕能吞噬神念，也依然不能抵抗，僅僅咬開了十幾層屏障之後，那六翅金蠶便再也無力吞噬了，如同認命了一般，被衛龍拉出地面。

    整個過程只有三四個呼吸的時間，而那鬼谷子也只走出了十幾丈的距離，衛龍的聲音便從後面響起：「鬼谷先生說的可是這六翅金蠶的幼蟲？」

    鬼谷子懊惱的怒喝一聲：「你還有完沒完了，老夫都說了，不會治病，更不會救人！」但是話未說完，便看到被衛龍托在手中的那隻小蠶，眼睛珠子都差點凸出來，驚叫一聲：「水晶天蠶！」而後整個人便以何其身形年齡完全不相稱的速度向著衛龍衝了過來。

    但是衝到衛龍身前的時候，才忽然被大花的低吼聲驚醒，驚疑不定的看著靜靜窩在衛龍手心的那隻肉肉的恍如透明的小蠶，衛龍露出一絲笑容，道：「先生說的可是這個？此乃荒古異種，六翅金蠶，毒性最是兇猛，進階到六翅金蠶完全體的狀態，便能刀槍不入，萬法不侵，更能無視任何禁制陣法的防護，特別擅長吞噬修真者的神念與靈力護罩，完全體的六翅金蠶，一口便能在瞬間毒死九天玄仙，更是煉製身外化身的極品材料！」

    說著，衛龍神念一動，便在那六翅金蠶的外面布下一個金剛牢籠，乃是吸納了天地之間的庚金之氣構建出來的牢籠，又以符文加持，以這六翅金蠶的幼蟲形態根本破不開衛龍布下的牢籠，而這時，衛龍便直接將這金色的小籠子拋給了鬼谷子，鬼谷子看著手中的金色牢籠。

    心中早已經明白了自己根本看不穿衛龍的修為，完全小看了，這才是讓鬼谷子有點震驚的地方，畢竟，說難聽了，這地方本來就是鳥不拉屎的不毛之地，天地元氣稀薄的地方才是凡人界的所在，這裡，不說仙人，就是高階點的修真者都不會輕易來到凡人界。

    鬼谷子見到衛龍這一手，依然明白，拿著手中的那關著六翅金蠶的金色小籠子，驚疑不定的看了一眼衛龍，道：「仙人？」

    衛龍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仙人？我現在只是一個凡人而已，先生可願救小兒？有任何要求，只要在下力有所及，或者不及，都可以為你辦到！」

    鬼谷子苦笑一聲，道：「上仙抬舉了，在下只是一個連修道入門都難以達到的最低階修士而已，上仙都束手無策的事情，在下自然也沒辦法」

    衛龍打斷鬼谷子的話，道：「曾聞先生治療好過一個先天本源缺失的凡人，而小兒也是先天本源不足，希望先生能一試！」

    鬼谷子愣了一下，剛準備說你怎麼知道的．但是轉念一想．心中便釋然．輕嘆一聲道:「那在下便放手一試吧！」

    衛龍伸手一翻，一枚玉簡便出現在衛龍手上，神念沒入那玉簡之中，瞬間構建出無數龐大的信息，而後再次拿出一個玉簡，如法炮製的在其內刻下無數信息，刻錄了三塊玉簡之後，衛龍便直接扔給鬼谷子，道：「此乃丹書三卷，一卷乃是丹道的基礎知識，一卷乃是天地奇珍異獸，一卷乃是從一階到九階的各種常用丹藥的丹方！」

    鬼谷子左手揣著那三枚玉簡，右手拿著那金色的小籠子，輕嘆一口氣，道：「上仙請隨我來吧！」

    鬼谷子對這沼澤極為熟悉，騰挪之間似乎知道那一塊地能踏，哪一塊地不能踏，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衛龍便在鬼谷子的帶領之下出現在一片小木屋前，大花在外面守護，衛龍和衛風則跟著鬼谷子進入其中一座木屋之中，木屋之內，除了一張足有數丈長的木桌之外，便是一排排木架子。

    上面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

    進入其中，一股子奇怪之極的味道便讓衛風有點嗅之慾暈的感覺，鬼谷子輕聲道：「這沼澤之中各種兇猛的毒蟲數不勝數，但是天地元氣卻並不濃厚，這些熏香便是讓那些毒蟲不靠近這裡，不然，其中一些毒蟲的毒性就是高階的修士都能毒死，你躺下吧！」

    衛風看了一眼衛龍，衛龍點點頭，衛風便躺在了那木桌之上，鬼谷子從那些木架子之上翻箱倒櫃的翻騰了半晌，才將一堆看起來怪模怪樣，甚至大部分都有著奇怪氣味的東西在坩蝸之中倒騰了起來，片刻之後，一股子腥臭便從那坩蝸之中傳了出來，一看便是有劇毒的東西，衛龍神念一動，便在衛風的身上佈下一層護罩。

    鬼谷子卻面色凝重，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不要管！不要動！」衛龍微微一皺眉，這些都是劇毒之物，衛風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但是這時，衛風卻對著衛龍點了點頭，輕聲道：「爹爹！放心吧！我想試一試！」

    衛龍暗嘆一聲，收回自己的神念，那些腥臭的毒氣被衛風吸入進去之後，面色立刻變得青黑了起來，身體之內如同沸騰了一般，但是衛風卻咬著牙只發出一聲聲無意識的痛叫之聲，而奇特的是，衛風體內慢慢流逝的生命元氣卻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自主的沸騰了起來，對那些毒氣產生排斥抵抗。

    慢慢的，衛風的生機越來越弱，但是體內的本源生命元氣卻越來越濃厚了起來，衛龍微微皺著眉頭，暗嘆一聲：「毒藥……哎，怕是我從最開始變忽略了這一部分了……」衛龍自己自然捨不得讓衛風受這等罪。

    看著衛風不斷的翻著白眼，面色不斷的從青黑到煞白之間轉換，體內的五臟似乎都被毒氣絞動了起來一般，那痛苦的確不是一般的凡人能承受的，衛風的指甲已經深深的扣進了木桌之中，雙手變得鮮血淋漓，那一瞬間，衛龍都有一種想法，就這麼算了，讓衛風安安生生快快樂樂的過完這些年。

    但是每次看到衛風那倔強的眼神，就又狠下心來不管不看，片刻之後，鬼谷子也變得大汗淋漓，一隻手控制這柑蝸下面的火候，另一隻手執著水晶棍子按照一種特定的規律攪動那坩蝸之中的東西，半個時辰過後，鬼谷子才忽然一把抓住那坩蝸，瞬間，刺啦啦的聲響便傳了出來，那被燒紅的坩蝸瞬間將鬼谷子左手烤熟了一大半。

    但是鬼谷子卻面色不變，將那還在沸騰的如同瀝青一般的東西直接倒入到衛風的口中，一瞬間，悽慘而沙啞的叫聲還未出現便戛然而止，衛風本能的扭動著身子，雙手卻死死的扣緊了那木桌，雙眼都似乎突出了眼眶一般，喉嚨被那東西瞬間燒燬，而那如同瀝青一般的東西下肚之後，與之前徹底爆發開來的毒性一結合，便像是產生了奇特的反應一般。

    衛風體內的本源生命元氣如同爆開了一般，甚至靈魂，都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靈魂開始顫抖了！

    那雙重藥性之下，毒藥與另一種毒藥的結合，徹底激發了衛風的潛力，但是卻不是透支，那些本源生命元氣沸騰之間，以一種讓衛龍驚駭之極的速度修復了肉身的先天本源缺損，而後肉身再反哺那顫動起來的靈魂，僅僅十數個呼吸的時間，靈魂的卻是以一種緩慢的速度被這虎狼之藥刺激的修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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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6章 黃泉毒靈芝

    眼看衛風肉身的失天本源缺陷只經被補倉．但是衛龍卻實在不忍心去看衛風現在的樣子，眼睛佈滿了血絲，皮膚已經被兩種同源不同效的毒藥腐蝕的千瘡百孔，鮮血淋漓，十指的指甲蓋都已經完全的脫離了手指，被其自己生生扣著木桌強忍著痛苦扣下來的，十指連心，衛龍自己都覺得心裡揪得慌。

    而那滾燙的毒液灌下，嗓子都被直接燙毀掉了，胃穿孔，五臟也幾乎毀掉了一半，能活著，幾乎就是靠著那一股子意志來支撐著，衛風還只是一個凡人，甚至比之健康的凡人都不如，他如何能承受的住這種痛苦，衛龍微微撇過腦袋，不敢看這麼一幕，他怕自己再也忍不住會出手打斷鬼谷子。

    而這邊，鬼谷子自己也是面色蒼白，顯然消耗頗大，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但是唯獨那雙手如同不是他自己的一般，端著那灼燒的通紅的紺蝸被燒得半熟的左手也已經算是廢掉了，右手則堅定的拿著一根根木針在衛風身體之上刺下一個個血窟窿，體內的毒隨著那些血窟窿之中被慢慢的釋放出來。

    而衛龍看著鬼谷子的樣子，同樣也明白剛才這傢伙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一試之時，究竟抱著多大的堅定，作為一個堅信每己手法的人，無論是那個職業，都會只相信自己的親身感受，就如同鬼谷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做一絲防護，手上也沒有做作一絲的防護，他們相信自己的手，那種千錘百煉出來的手感，甚至精準到比神念操控的還要精準．以身體作為測量，測試什麼時候藥性毒性最為合適。

    三個時辰之後，衛風早已經沒有了慘叫聲，已經完全叫不出來了，那瞪大著的眼睛也是憑著一股子意志死死的堅持著不昏過去．他知道昏過去便可能永遠的醒不過來了，體內血液的流逝，毒性的摧殘，肉身與靈魂一同產生的劇烈波動，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一個凡人能忍受的極限。

    當鬼谷子在衛風的眉心精準之極的扎出來一個小洞，放出來一絲紫黑色的鮮血之後，整個人便癱在了地上，連動一下的手段都沒有了， 口中虛弱地，道：「上仙，救人！」

    衛龍早就忍不住了，但是卻明白，一個人在施救的時候是有自己的計算，貿然插手的話，會造成難以預料的後果，特別是這種偏門凶險之極的方法，看似粗糙之極，但是卻每一絲每一寸都精準到極致，這懂得越多，就越是顧忌著不敢插手，而此刻，聽到鬼谷子說完。

    衛龍的神念便立刻飆飛了出來，小人參隨之出現，衛龍語速飛快的道：「生命精華，救人！」這是衛龍進入凡人世界以來第一次與乾坤大陸有了聯繫，小人參繃著小臉，雙手不斷的舞動，一瞬間，方圓百里之內的所有植物都分化出一點綠色的光點，而後以一種被吞噬一般的速度向著衛龍所在的小木屋聚集而來。

    一縷縷濛濛的淡綠色霧氣佈滿了小木屋周圍，微弱卻綿遠悠長的生命之氣從那些淡綠色的霧氣之中滲透出來，霧氣將衛風和鬼谷子包裹在其中，鬼谷子弄出來的那對於凡人來說無異於穿腸毒藥的毒氣，在小人參召集來的這些木之生氣生命精華的作用下，如同被烈日照射的積雪一般，急速的消散開來。

    而鬼谷子是最先恢復過來的，廢掉的左手上重新散發出了生機，一層層嫩肉重新生長了出來，甚至，連同其體內多年來積攢下來的各種毒性都被一起化解掉，整個人看起來似乎都年輕了二十歲一般，而衛風恢復的卻要慢了許多，最先恢復的是皮膚上那數十個血窟窿，面上的青黑之色慢慢的消散。

    十指重新長出了血肉指甲，而後內臟也開始慢慢的恢復了起來，穿孔的內臟一點一點的修復，肉身先天本源的不足被補全，那麼這些內傷外傷便不會再讓生命本源元氣大幅度的流逝，被這些萬木聚集而來的生命精華一補充修復，便慢慢的恢復了正常，這就如同一個人失去了造血功能的患者受到了大量失血的傷害會致命，而血氣旺盛，造血功能極其旺盛的人隔一段時間捐一次血反而沒什麼感覺，甚至會覺得精神好了一些的原因。

    而現在，衛風就相當於把肉身的造血功能恢復，這些傷害便只相當於皮外傷了而已，在小人參聚集來的生命精華的作用下，縱然恢復的慢，卻也能完全恢復過來了，小半個時辰之後，鬼谷子便一臉震驚的站起身，一頭白髮已經有一半由白轉黑，顯得黑黃的皮膚也慢慢的恢復了正常的肉色。

    而衛風也終於昏睡了過去，剛才透支的精神與意志已經完全超出了衛風的極限，皮膚、肌肉、血液、內臟、嗓子，都被重新重塑修復了過來，面色雖然略顯蒼白，但是卻也不是以前那種蒼白之中透著不健康的蠟黃，而衛龍也能清晰的感覺到，衛風的靈魂的先天本源卻是尚未被修復，但是卻要比衛龍那水磨工夫要快了成百上千倍了。

    只是這中間，衛風受的罪，別說是他連普通人都不如，甚至就算是一個結成元神的修真者，受到這種折磨能不能忍下來都是一回事，想起那還沸騰著的藥液直接從口中灌了下去，那無聲的慘叫嘶吼，衛龍就感覺一陣揪心的疼，心疼。

    衛龍從一開始就忽略了這種幾乎死馬當活馬醫，折磨不死就能活的方法，沒人願意冒著把自己兒子用這種殘忍的方法生生折磨死的可能下去試驗，或者，沒有一個人會去想到這裡，本心之中本能的就會忽略或者遺忘這種方法，所以，鬼谷子施為的時候，衛龍只是靜靜的看著，就這麼站在這裡，那便是莫大的鼓勵。

    衛風的意志竟然堅韌到這種地步，衛龍既是欣慰，又是心疼，矛盾無比。

    周圍的木之生命精華不斷的籠罩在這裡，方圓百里的木之生命精華還在聚集，小人參聚集的都是最普通的植物的一絲生命精華，對於那些植物沒有絲毫損傷．而且生命精華的作用也極其微弱．完全是靠著數量果彌補．但是這樣，對於凡人來說卻是最好的一種方式。

    十個時辰之後，衛風的肉身損傷完全修復，靈魂也沉睡了起來，剛才那種靈魂的顫動對於靈魂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負擔，小人參在這裡照看著，衛龍又招出了小蛤蟆，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疲憊，道：「小家伙，替我守護一下風兒，在風兒醒來之前，任何生靈靠近風兒，都殺無赦！」

    小蛤蟆點點頭，略帶好奇的看了眼衛風，又看著摸樣大變的衛龍，但是卻明白此刻不是問話的時候，衛龍走出小木屋，靠在一株低矮的不知名歪樹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疲憊，似乎經歷了一場百年的大戰一般的疲憊，身心疲憊，不一會，衛龍的呼吸便變得平穩，竟然睡著了。

    對於衛龍來說，心神的消耗竟然會這麼嚴重，可以想像這一天的時間，衛龍的心裡會有多麼的糾結和複雜，有多少時刻，衛龍都會生出一種別在讓衛風這麼受罪下去了，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徹底的治好衛風就算此刻，衛龍自己都想到了方法，但是卻依然狠不下去去做。

    這些對於一個已經深深的帶入了父親這一角色的人來說，太殘忍……

    一覺，這一覺衛龍睡的無比的安穩，好似疲憊至極的人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一般，三天的時間，衛龍才緩緩的睜開雙眼，而鬼谷子卻已經在再一旁跪著，見到衛龍醒來，看起來已經年輕了許多的鬼谷子立刻恭聲道：「望上仙收我為徒！」說著便拜了下去。

    衛龍輕輕的笑了一下，沒說話，鬼谷子抬起頭，道：「其實我也明白，以上仙的神通，對於丹道的理解，不會沒有辦法治療小師弟的，只是愛之深遮其目，上仙自己都忽略了我這種極端的方法，若是凡人，就算被僥倖被治好活了下來，也會落下眾生的殘疾，甚至在治療過程中就死去……」

    衛龍輕聲道：「我說過，只要能治好風兒，任何我能做到的．都可以答應你！」

    鬼谷子再次一拜，道：「這並不是我的要求，而是真心拜師．我天賦不佳，少年之時受激變的偏激，進入凡人界之內研究各種毒物．以求另闢蹊徑尋得改變我天賦體質的方法，而我之前有兩願望，一個是讓體內沉葛下來的各種毒性盡去，另一個，便是想要築基成功，這次，我已大悟，真心想拜入上仙門下，以天下萬毒代天下萬丹所不及之效！」

    衛龍眼中暴起一道精光，輕喝道：「好！自古以來，丹師之中便罕有研究毒的，以毒為主要研究的幾乎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玩火燒身者比比皆是，你既然有此志向，那麼我便答應你！你記住了，本座號混元子，你之上有四個師兄，有機會你自會見到！」

    衛龍沒有說的便是，丹師之中，普通的丹師佔了九成九，還有一些極為稀少的，一種為醫師，修煉的純粹的是救人的術法、秘術、神通、丹藥，只不過醫師基本上沒有什麼高等級的，另一類則是毒師，更為稀少，甚至連仙人級別都沒有幾個，基本上在修真界的時候便已經引火自焚，死在自己的毒之下。

    而鬼谷子聞言，自然大喜，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響頭，便從懷中拿出一塊足有三指厚的獸皮，裡面一塊漆黑似靈芝狀的東西，道：「師尊，這正是救了小師弟的主藥，可惜內含劇毒，師尊記載的玉簡之中也沒有此物。」

    衛龍接過這看似半塊靈芝一般的東西，大量了好半天，甚至還掰下一小塊吞服，其內一團猛烈的毒性爆發開來，但是下一刻，便被衛龍以神念包裹著扔出了體外，但是那猛烈的毒性之中卻包含這一絲奇特的先天元氣，衛龍沉思了一下，道：「這是先天靈藥，應該是生存在黃泉之眼旁的黃泉毒靈芝的變種，這吸附了天下至渾至濁的黃泉水之後，卻返先天，但是這變種卻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卻是從來沒見過的，得以後慢慢研究。」

    交出小人參，小人參似乎非常厭惡這黃泉毒靈芝一般，捏著鼻子， 道：「這東西是先天，但是卻不是木之所屬，不歸我管！臭死了」

    將這黃泉毒靈芝收入乾坤大陸之中，衛龍還記得，百里仙君的仙府之內就有一些其不知道從來蒐集來的黃泉血煞，其內便除了劇毒血煞之外便蘊含著一少部分黃泉之水。

    收了個新徒弟，但是衛龍此刻看起來卻更加向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為自己兒子擔心不已的凡人，那種神情、氣質、神態，甚至骨子裡都一模一樣了，已經徹徹底底的深入凡間了。

    而衛風這時候還沒清醒過來，肉身已經修復，那麼從肉身反哺靈魂，長年累月之下終歸有修復好的一天，走進小屋之內，衛龍看這靜靜的酣睡著如同十五年前剛吃飽了的小嬰孩一般的衛風，輕輕的笑了起來，鬢角之上卻再添一絲雪白，一些自然而然的東西慢慢的出現在衛龍心間。

    片刻之後，衛龍看著鬼谷子，道：「為師自封百年的時間尚未到，你可願跟著為師一起去凡人的世界？」

    鬼谷子立刻點了點頭，道：「師尊去哪裡，我便跟到哪裡，．小師弟也是需要人照顧的，可能還要數次才可能完全治癒小師弟……」

    衛龍暗嘆一丘氣，他已經到了一法通萬法明的境界，若由他來說，定然會比鬼谷子做的更好，可惜，他下不了手，鬼谷子很明確知道這點，便自告奮勇的要求跟著衛龍。

    而就在鬼谷子收拾自己的東西的時候，衛龍望著天邊，那裡有兩道仙人的飛遁的波動傳來，衛龍輕輕一嘆：「我真的只想好好的過完這百年，真的，小蛤蟆，你去解決一下吧，我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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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7章    定居

    完全自我封印修為百年，在這百年範圍之內，徹底的絕滅了修為有一絲進步的可能，而此刻，小人參聚集了那龐大之極的生命精華產生出來的波動信息已經引來了別的人，這種純粹的生命精華就算是仙人也是會眼紅的，生命，本來就是這天地之間的一個奇蹟，你能殺死一個仙人，但是卻也無從一個最普通的雜草之中弄出來生命精華，雖然哪怕最普通的雜草都會有木之生命精華這種東西。

    如同獻祭一般，除了天地之間的木之精，沒有人可以讓這天地之間的植物自主的獻祭出一點生命精華，而偶爾有一些奇特的植物能凝結出來一些顯化出來的生命精華，也是會讓人搶破頭的東西，這數百里之地的所有植物，每一株雜草都會貢獻出一點生命精華，聚沙成塔，那數量絕對會讓羅天上仙眼睛發綠。

    衛龍抱著衛風，將其放到大花的背上，而衛龍自己和鬼谷子則跳上大花的背，小人參坐在大花的腦袋上，意氣風發的指著前方，大花也是愛屋及烏，對於這救了衛風的人，也是頗有好臉色，更別說小人參的級別比大花不知道高了多少，衛龍先一步離開，而小蛤蟆卻留在了原地。

    那兩個天仙級別的仙人尚未飛到，其中一個天仙便召喚出一柄飛劍，向著衛龍這邊射來，衛龍心中沒有絲毫怒意，卻忽然生出了一股子凡人才有的悲涼，凡人如螻蟻，對於這仙人來說，幾乎是隨手便可斬殺的存在，甚至這一下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人性，這些仙人早在開始修煉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與他們曾經也是一樣的凡人視為了螻蟻。

    沒人會為了踩死一隻螞蟻而感覺到一點不一樣的情緒，看著那恍如流光閃過一般飛來的仙劍，鬼谷子面色不變，但是眼中還是不可抑制的出現了一絲恐懼，那種對其來說龐大無比的威壓根本不是其能承受的，衛龍自封百年的時間未到，根本不能解開封印，看著那仙劍飛來，擺明了就是要先隨手斬殺兩個人。

    大花也已經兩腿發軟了起來，衛龍拍了拍大花的背，輕聲道：「沒事的，我們走我們的……」但是那股子被仙人鎖定的威壓和殺氣根本不是一個四階的妖獸能抵抗的，衛龍暗嘆一聲，輕聲道：「我真的不想在這段時間裡造殺孽的……」

    話音未落，那柄仙劍的前方便出現了小蛤蟆的身形，那肉肉的小爪子摧枯拉朽一般的拍碎那仙劍的劍光，硬生生的拍在那仙劍的本體之上，瞬間，一柄中品仙器級別的仙劍便化為一片片碎片倒飛了回去，而小蛤蟆飄在半空之中，沒有絲毫猶豫的再次閃身飛遁而出，幾乎同一時間出現在那兩個天仙的頭頂。

    一直三指的肉爪子對著那兩個天仙所在的位置一爪拍出：「碎空！」一絲絲黑絲的空間裂縫從小蛤蟆的爪前出現，而後似乎是最為劇烈的連鎖反應一般，一道道空間裂縫從小蛤蟆爪前一路延伸十數里的距離，瞬間將那兩個天仙所在的一片空間都囊括在內，數以百萬的細小空間裂縫頃刻之間佈滿了這十數里的空間。

    而後便如同玻璃碎裂了一般，整個十數里的空間都瞬間坍塌破碎成千萬份，那兩個天仙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叫出聲來，身上的一切都隨著整片空間的破碎坍塌變成了隨便而後被吸入到那不知名的空間亂流之中，一個十數里大小的空洞瞬間出現，但是頃刻之間便又被天地則修復了起來。

    小蛤蟆撇了撇嘴，低聲嘟囔道：「哼，等我大哥這次的百年修行過去後，有你們受的！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敢冒出來了，真是……」兩個普通的天仙，這卻是連斬仙飛刀都不屑使用，直接一爪子拍死。

    拍死了這兩個天仙，小蛤蟆一閃身便又出現在衛龍的左肩之上，三天的時間，還能不時的感覺到有仙人向著那邊趕去，但是卻沒人注意地面之上的衛龍等人了，在那些人看來，兩個凡人，一個小屁孩，一個寵物靈獸，甚至最強的也只是一頭四階的風狼，根本不會讓這天空之上高來高去的仙人感覺到什麼不一樣的。

    行走了半個月的時間，幾人才在鬼谷子的引路下來到了一座凡人的城池，大花進階四階，基本的變形之術也已經學會，再次變成了一隻斑點土狗，跟在幾人後面，衛龍自己背著沉睡之中的衛風進入到凡人城池之內，這時方圓萬里之內最大的一座凡人城池，同樣是這趙國十數萬里疆域的都城。

    鬼谷子一進城，不一會便有一輛四匹高頭大馬拉著的華麗馬車出現在幾人身邊，那車窗邊沿都是鑲嵌著紫金的馬車一打開，一個一身紫色絲綢長袍的中年便略帶驚喜的從那馬車之上走了下來，那面容剛毅之中帶著一絲威嚴的中年一下車，便直接撇過後面跟著的兩個護衛，疾步向著鬼谷子衝了過來。

    尚未走到人前，那中年便俯身一鞠躬，略帶驚喜的道：「鬼谷先生，原來真的是您！一別二十年的時間，沒想到能再次見到鬼谷先生！」

    鬼谷子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害怕唐突了衛龍一般，似乎又忘記了這貨到底是哪根蔥，那中年似乎看出了這點，非但沒有絲毫的懊惱，反而笑道：「鬼谷先生痴迷鑽研，估計已經忘記了我這一介俗人，二十年前，在下才二十來歲，年少無知，出去闖蕩江湖的時候遭到追殺，險些喪命，而巧遇鬼谷先生，施以援手才僥倖活命，在下趙天龍，鬼谷先生可否想起？」

    看著那中年人眼帶希冀，鬼谷子才不太確定的看了這一身華貴的中年一眼，道：「原來是你這個毛頭小子，都這麼大了……」

    趙天龍略顯尷尬的笑了一下，道：「在下一介凡人，自然比不得鬼谷先生一比二十年卻更顯年輕了，不知這幾位是……」說著，趙天龍看了一下背著衛風的衛龍，腳邊跟著個穿著肚兜的小屁孩，肩膀上趴著個閉目養神看起來頗具靈性的蛤蟆，後面還跟著一斑點土狗，這陣勢是有點搶眼了。

    鬼谷子看了一下沒有什麼表示的衛龍，鄭重地道：「這位是我師尊！這位乃是我小師弟，這兩位乃是我師叔！這位，是大花。」這貨可不會真把小人參和小蛤蟆當成什麼人畜無害可以忽略的存在，看起來最人畜無害的小蛤蟆一巴掌就拍死倆仙人，而且還稱呼衛龍是大哥，他可不敢越了輩分。

    小人參聞言沒心沒肺的笑了一下，小蛤蟆則微微睜開一點眼睛斜了鬼谷子一眼，算是認了他這個師侄，說簡單點，只要小蛤蟆認了他這個師侄，羅天上仙之下，就沒人敢動這貨一下，斬仙飛刀，瞪誰誰死。

    趙天龍雖然只看到兩人，而鬼谷子甚至連土狗都鄭重的介紹了一遍，心中卻不敢有絲毫荒謬的想，奇人奇事，豈是凡人能猜得透的，身為趙國的天龍王爺，趙天龍深切的知道，眼睛看到的永遠都是虛假的，而網才下馬車的時候便注意到，那四頭從十數萬里之外的草原之國進貢來的名駒根本就不敢靠近這一行人，甚至靠近一點，這出了名的難馴服的草原名駒都有打擺子的趨勢。

    畜生的感應可比他這凡人強的太多了，趙天龍沒有過多糾纏，也很是鄭重的對衛龍一行一一見禮，而後道：「諸位初來，可否到我府上一敘，在下也好給各位接風洗塵！」

    鬼谷子猶豫了一下，但是想到衛龍肯定不會願意跟這些世俗的皇室接觸，而衛風也還要救治，便出言拒絕道：「這就不勞王爺了，我師尊清靜慣了，不習慣王府的生活的，就是在城內找一處安靜的普通地段住下了便是，這一點就有勞王爺了！」

    趙天龍也不勉強，立刻笑道：「那就依先生所言，在下十幾歲的時候，在城東有一處宅子，雖然不大也已經荒廢了二十年了，罕有人知道，但是勝在清靜，正好給先生等人下榻。」

    說了幾句，趙天龍便識趣的離開，召喚了一個貼身護衛給衛龍等人引路，他作為趙國的天龍王爺，一舉一動都是被各個勢力所關注，若非剛才聽到手下匯報疑似鬼谷子的人出現了，趙天龍也不會如此有失分寸的就直接出現了，此刻反應過來，便悄悄的離開，而其手下則會主動的去將這些痕跡處理掉。

    衛龍等人便如同普通人一般，就這麼在趙國的都城住下，衛風尚未甦醒，而鬼谷子則再研究衛龍給他的三卷丹書，這傢伙也是有心，為了給衛風治病，竟然決定在給衛風好之前就不修煉，專心治療，這讓衛龍也是有點小感觸。

    趙天龍說的院子的確被荒廢了很久，院內雜草叢生，衛龍如同一個凡人一般親手將那些雜草拔除，清理院子與房間，而聽到不遠處傳來的一陣誦讀之聲，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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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8章    儒道聖火

    遠處聲聲帶著明快節奏的誦讀之聲．卻是證明這附近有一座學堂．隨著那些兒童稚嫩的誦讀之聲，一真絲浩然正氣隨之升起，赤子之心，純潔不含邪念的心靈，最容易在誦讀詩書經典的時候催發這天地浩然正氣，衛龍站在院子之內，胸中一團浩然正氣隨之翻騰。

    心中卻忽然升起一絲明悟，自己似乎與這儒道有這一些不解之緣了，自封修為之後．卻在書院教書的時候自然而然的生出這一絲浩然正氣，而上次又在怒氣升騰之時吸納了琅螂書院積攢下來的浩然正氣，最後讓天譏子三人去試驗九曲黃河陣的時候，將白馬書院的一眾人盡數打回凡人，卻沒有取一人牲命。

    白馬書院積攢了十數萬年的浩然正氣也隨著那些人修為的喪失而消失不見，那些催發出來的浩然正氣卻不知不覺的以一種玄奧之極的變化被衛龍所吸納，而此刻，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衛龍胸中的浩然正氣，甚至衛龍自己不去注意的話，都不怎麼能感受到那些浩然正氣口

    那足以堪比一個化神期高手的浩然正氣！天地有正氣，無名曰浩然。這是一種奇特的力量，算是天地之力的一種，但是卻要認真的催發才能顯化，無形無質，無名無相，其中尤以儒家修煉的便是這一種力量，也是最奇特的力量，浩然正氣的多少和質量，不等於修士的修為。

    就像許多朝堂之上的大儒，剛正不阿，甚至敢對帝王怒聲呵斥，威勢在那一刻甚至要壓過帝王之氣．一個一絲修為都沒有的大儒，甚至能一聲爆喝，引動千里浩然正氣，生生震碎化神期邪道與魔道的神魂。

    而真正的儒家修煉者，胸中的浩然正氣可能還不如這麼一個凡人大儒。

    凡人的帝都之內，多有大儒，這也是諸多邪魔甚至是修道人士不敢出現在凡人帝都龍庭的原因，這些老者，一生清廉．身體甚至是孱弱無比，但是其能引動的天地正氣絕對能讓所有的邪魔膽寒，而儒道的修煉者也常進入朝堂之上歷練，在那種利益與慾望交雜最濃厚的地方去歷練自己的本心，培養自己的神魂。

    而衛龍此刻，胸中的浩然正氣已經堪比一個化神期的儒道修煉者了，但是單憑這些，卻還不能引動千里天地正氣，在真正的儒道修煉者看來，衛龍這就是走了邪道了，過分的追求力量，此刻，感覺到自己似乎有儒道有了那麼一絲不解之緣．甚至是難以揣摩的機緣，衛龍便決定繼續自己的教書生涯。

    宅院之中，有小蛤蟆、小人參、大花守護，絕對是萬無一失，衛龍走出院子，隨著那若有若無的誦讀之聲向著那書院走去，胸中的浩然正氣似乎都活躍了起來一般，微微的跳動著，吸納著天地之間被催發出來的浩然正氣，但是這浩然正氣卻不如真正的儒道修煉者一般能溫養淬煉神魂。

    就似乎並不是衛龍自己修煉出來的力量一般，只是被吸納如衛龍的胸中，走到那書院的門口，破舊之中帶著濃厚的歷史沉澱的牌匾．上書三個方正的楷書大字：三味書院！

    衛龍站在那大門口．望著那破舊的牌匾，普普通通的楠木為基，上面的字跡都是人以筆寫上去的．而不是凸體的黎金大字，但是那四個大字卻似乎欲從那牌匾之中飛出來一般，給人的感覺比之那鑑金大字更要奪目一般，胸中積攢的浩然正氣不斷的跳動著旋轉著，如同一個另一個心臟一般。

    衛龍能清晰的聽到自己體內似乎有三個心臟跳動的聲音．一個是自己的心臟，另一個微弱點的是被封印在下丹田之內的大道金丹，而最後一個，則是那一團浩然正氣，衛龍望著那牌匾，心豐若有所感，但是卻怎麼也察覺不到那到底是什麼，浩然正氣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似乎要從衛龍的胸膛之中跳出來一般。

    而就在這時，一旁走過來一個老者，看著衛龍，眼中閃過一絲驚駭，而後悄悄的走到衛龍的一邊，看了一眼那三味書院的牌匾，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衛龍耳邊響起：「這位先生，何為讀書三味？」

    一聲驚醒了正在沉思之中的衛龍，衛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那老者，其一身剛正不阿的正氣，若是心懷不軌之人與之對視都會覺得雙目痠痛，心中憑生悔意，一個入世修煉的入道修煉者！

    衛龍沉思了一下，再看了一眼那牌匾，脫口而出道：「讀經味如稻粱，讀史味如肴饌，讀諸子百家味如酸隘，此乃其中味！」

    此話一出，胸中的浩然正氣便劇烈的波動了起來，不斷的沸騰變化，不斷的變化成一個個古樸的文字，而後那些乳白色的文字不斷的凝結融合．一絲頭髮絲細的乳白色火苗便在衛龍的胸中升起，積攢下來的一大半浩然正氣都隨之消失，唯獨留下三層浩然正氣化為一片雲霧飄在那一絲只有指甲蓋長，頭髮絲細的乳白色火焰之下。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而等衛龍再次從那其中回過心神的時候，便看到那老者略帶驚訝的含笑看著自己，衛龍微微躬身，道：「學生卻是入了執念了，多謝先生提點！」

    最簡單，最基本的東西，卻是直指事物的根本本質，這三味書院的三味不是別的，就是最簡單的讀書三味，衛龍苦思冥想，卻就是忘記了這最簡單最直白的意思．卻沒想到，這本來就是指的這最簡單的東西，給那些孩童少年的啟示，能有什麼深奧之極的玄奧。

    那老者大笑一聲：「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見到了一個從來沒有修煉過儒道功法的人凝練出了儒道聖火，聖人誠不欺我等啊，讀書，不求甚解，返本歸元，卻是最明了最正確的方法，難怪這麼多年以來，我儒道修士之中，苦苦鑽研古籍，透支心力研究那儒道各種功法，卻還是無人能成功的凝結出聖火！」

    衛龍聞言，似乎也明白了一些，輕聲道：「功法，本來就是人創定的，最初的時候．儒道是沒有功法的！」不像其他修煉者，仙道、魔道、劍道，妖道、異族，在天地初開的時候，大多都是採集天地精華，日月星辰之精氣，或者一些天賦異稟的生靈，天生體內就有自然而然的功法運轉路線。

    而最初的時候，發現這天地有正氣，以浩然命名，方法只有一個，誦讀典籍，心靈純粹，精神如一．沒有任何的功法，也沒有任何的方法，就是如此的簡單，但是卻是最根本的方法，所謂的功法，也都是後人創立的．衛龍自從那時感覺到胸中有一團浩然正氣之後，便順其自然，沒有修理任何儒道的功法。

    卻沒想到順其自然之下，卻是最貼近儒道修行方式的方法，機緣之下，便自然而然的凝結出這儒道聖火，而其有另外一個名字，中三味神火！以天地正氣為基，凝練出這中正平和卻正氣浩然的儒道聖火，中三味神火！燃天地萬氣，魔氣、邪氣、妖氣、一火在身，便萬邪不侵，乃是只有人族才能凝結出來的神火。

    而衛龍也第一次知道，中三味神火其實就是儒道聖火，以這歸屬最為奇特的浩然正氣凝煉而成，中三味神火已成．以後便只是溫養壯大便是，衛龍依然是順其自然，讓其自主的演化發展。

    那老者面帶笑容，身為儒道的修煉者，看到衛龍順利的凝結出儒道聖火，卻沒有絲毫的嫉妒，有的只有那種大學者發現了真理一般的亢奮和喜悅，甚至根本沒有在衛龍毫無防備的時候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反而為衛龍護法，不然別人打擾到衛龍，這份心性就足以將修真界九成以上的修士比下去了。

    看著那老者大笑不斷，那種暢快和歡樂似乎也感染了衛龍一般，衛龍也跟著輕笑了起來，快樂，有時候是需要給人分享的，一份快樂便會變成兩份快樂，對於這毫不掩飾自己本心的老者，衛龍心中充滿了敬意，不只是那種心性，還有別的東西，可能是衛龍這麼些年來從修真界到地仙界，都甚少見到過的東西。

    笑聲停止之後，那老者便對著衛龍道：「先生可願到我這三味書院任教，做一名普通的夫子？」話雖這麼說的隨意，但是那老者的眼中卻帶著濃厚的希冀，對於一個凝練出儒道聖火的人，就算不會生井歹意，但是終歸會想要多相處觀察了，若說，哪個儒道修煉者不希望自己能凝練出傳說中的儒道聖火，那就是自己抽自己的臉。

    衛龍面帶笑容，輕聲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而衛龍沒想到的是，這老者竟然是趙國天子學府的大學士，學達天人，但是同樣也是這三味書院的開創人，人稱孫老。

    從三味書院回到自己的宅子．衛龍卻感覺到，凝練出中三味神火似乎並不是全部，那還有三成的浩然正氣依然沒有被那儒道聖火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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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9章    滾滾紅塵

    趙國的都城名為上都，北城乃是皇宮所在．東面是各種富商達官貴人的居所所在，而南城是清一色的各種商販店舖，西面大多是比較窮苦的老百姓，三昧書院婁落於東面偏離城中心的地方，衛龍被孫老邀請，成為三味書院一位普普通通的教書夫子，雖然孫老在趙國人脈極廣地位極高，但是卻並沒有多少實權，只是上都皇家天子學府的一名大學士，人們雖然尊敬他，卻並不會向巴結實權官員那樣去巴結他。

    三味書院多出來一位中年的教書夫子，沒有任何的影響，之後那些學員會忐忑，新來的夫子到底嚴厲不嚴厲，會不會很凶，但是半天的課上完之後，所有的學員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似乎一切都應該是這個樣子，新來的夫子嚴厲卻不苛刻，講課的時候古板之中總會帶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這總是吸引著那些視上課為痛苦的學員不自覺的就老老實實的聽講了起來，事後想起的時候也只是會覺得新來的夫子人不錯，卻並沒有多少異樣的感覺。

    衛龍來到上都第三天，衛風清醒了過來，以耗費大量的普通元氣為代價，補全了肉身的本毋生命元氣，這讓衛風看起來如同大病了一場一般虛弱無比，但是精神卻要比之前要好的多了，清醒過來之後，只休息服用各種溫和而補元氣的東西恢復了一下之後，衛風便再次要求開始新的一輪治療。

    靈魂再次沉寂了下去，僅僅靠肉身慢慢的溫養修復，至少要花半生的時間了，衛風不願意等了，有機會便好，哪怕再痛苦也要去撐下去。

    在鬼谷子的屋子裡，一張鐵質的大床，衛風被束縛在鐵床的上面，衛龍面色複雜的站在一邊，而鬼谷子在另一邊著手配藥，片刻之後，衛風深吸一口氣，對鬼谷子道：「鬼谷師兄，開始吧！」而後便定定的看著衛龍，眼中帶著一股子讓衛龍刺痛的堅定，道：「爹爹，相信我！」

    衛龍暗嘆一口氣，轉過身看向窗外，另一邊．鬼谷子已經全神貫注的投入到配藥之中，一絲絲毒氣從那看起啦黝黑的柑蝸之中飄了出來，鬼谷子以身試毒，掌控者毒性的變化與數量，不斷的調整者配藥微笑的差距，而衛風卻再次中毒，那種似乎將五臟六尉都絞成一團的劇毒比之上一次還要強烈一些。

    皮膚開始絲絲潰爛，牙齒都生生咬碎了四個，一陣陣無意識的低吼呻吟從衛風的口中傳了出來，衛龍望著窗外，心中默默地道：「人生而有苦，活有有苦，到了死，都是苦楚，但是除了自己，誰能看到他人的苦楚，從來都沒有感同身受這種事情，我不能感受風兒的痛苦，風兒亦不能感受我的痛苦，每個人都只會看到別人光鮮耀眼的時候，誰能理解別人這背後的苦」

    半個時辰之後，衛風已經只刺下無意識的呻吟，意識已經模糊．但是卻還是憑藉著意志苦苦堅持這不昏過去，上一次的治療之後，第二次就必須比第一次要更大一點，而且只有完全的讓這種痛苦滲入骨髓，滲入靈魂，才能激發靈魂的顫動．這是必須經歷的過程！

    而再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過後，衛風已經變得不成人形，整個人如同死掉多時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一般，除了那瞪大的眼睛和無意識的哼唧聲能證明其還活著，鬼谷子不敢有絲毫的攜帶，再次以血肉之軀抓起那被燒得通紅的柑蝸，將比之上一次毒性更要強的汁液灌到衛風的口中。

    而做完這一步，鬼谷子自己便受不了那毒性翻著白眼在地上挺屍了，失去了放毒這一步驟，兩種同源不同效的毒性在衛風的體內猛烈的爭鬥了起來，體內的生機不斷的在這種抵抗之中向著靈魂流逝，靈魂徹底的被從那種沉寂的狀態之中驚醒了過來，靈魂在舞動，那生機按照一種似乎生命奇蹟一般的玄奧將靈魂的本源不足補足了起來。

    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衛龍便再也等不下去了，神念破體而出，緩緩的將那些毒性引導了出來，而小人參早就蓄勢大發，周圍瀰漫的生命精華緩緩的修復著衛風的身體，那已經恍若風中殘燭一般的生機迅速的壯大了起來，體表一絲絲嫩肉嫩皮重新長了出來。

    衛龍曾想，天地是否對於衛風太不公，生而被拋棄，活下來卻是靈魂與肉身的雙重先天本源不足，連輪迴都是奢望，而此時，衛龍又想，這天地是否再過殘忍無情，太過至公，需要修復這不足，便要受到這近乎殘忍折磨的對待為代價，公平，又不公平。

    三個時辰之後，鬼谷子才一臉虛弱的清醒了過來，醒過來之後便一臉羞愧的站在衛龍身旁，低聲道：「師尊……」

    衛龍輕輕搖搖頭，道：「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命，他肉身的先天本源已經完全被補全，甚至比之一般人還要強還要完美，靈魂的缺失，卻已經不是這種方法能補全的了，唯獨靠著時間，讓其肉身反哺靈魂，慢慢的修復了，你去休息吧，從明天開始，我便傳你修煉之法與煉丹之道！」

    衛風再次陷入了沉睡，這一次的傷害比之之前的要嚴重許多，元氣大傷，特別是那靈魂的肆意狂舞．若非小人參以木之生命精華補充，早就身死了，接下來，便是需要數十年的時間來彌補那靈魂的缺失了，靈魂本源不全，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唯獨指望其在這數十年的時間裡將靈魂的本源補全．能重新輪迴。

    平平淡淡的日子，就這妥一直過去了，衛風睡的時間比想像的更長一點，睡了足足五年的時間，這一年，衛風二十歲，而衛龍看起來也變得更加蒼老，如同一個學堂之中的老夫子一般，迎接了一波接一波的孩童學子，不厭其煩的給這些孩童講解那些講了至少數百遍的同樣的東西。

    不知不覺間，衛龍胸中的那儒道聖火已經從指甲蓋長頭髮絲細變成了蠶豆大小，孫老也從大堂之上退了下來．每天都呆在三味書屋之中．或有有時候便直接來到衛龍的宅院之內，兩個老頭子沒事了就喝喝酒，聊聊詩書典籍，如同凡人界的兩個普通學者一般。

    衛風清醒了過來，卻很是淡然的接受了自己再也不能使用那種殘忍的方法恢復的事實，卻每天跑到城南的鐵匠鋪繼續自己的鐵匠生涯，他能活到現在，鐵匠鋪在其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功臣角色，早晨讀書識學問，下午去鐵匠鋪當鐵匠，衛龍對此卻不管不問，順其自然。

    五年之後，衛風已經在上都之內十分的出名，一方面是學識，二十五歲的年紀，卻能將天子學府的那些天之驕子辯的啞口無言，另一方面，這傢伙同樣還是上都城內最出名的幾個鐵匠之一，打造出來的鐵器寶劍敲鐵如泥，一柄普普通通的鐵劍就價值萬金。

    而這一年，衛龍看起來已經六十歲了，而孫老看起來則更加的蒼老，甚至直接在衛龍這裡佔據了一個房間長住了下來，趙天龍依然每年都會派人送來大量的東西，多為世俗之內特有的吃喝之物，特別是各種美酒，每年都要送來很多，而其本身，也是每年都以後輩的身份親自拜訪。

    這些都有鬼谷子去應付，而衛龍和孫老則是忙著對付那些美酒，慢慢的，衛龍似乎都不在干涉衛風做任何事情，衛風就如同一個初出茅廬意氣風發卻帶著一絲叛逆的少年一般，似乎要做出這麼些成績來個衛龍看，漸漸的，衛風在家待的時間越來越少，每次回家，都是向衛龍報喜，自己又取得了什麼成就，

    而衛龍則只是笑笑，繼續鼓勵衛風，讓他幹自己喜歡幹事情，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自己去實現。

    又五年過去後，孫老已經變得滿頭白髮，身體也變得佝僂了起來，只是聲音一如既往的洪亮，中氣十足，而衛龍的頭髮也已經變得白多黑少了，眼角額頭的皺紋越來越明顯，十數年的相處，讓衛龍和孫老之間充滿了默契，衛龍沒有問孫老的身份，孫老也沒有問衛龍的身份。

    兩個自封修為入世的傢伙就在這凡人界之中成了忘年交，而衛龍也毫不保留的將自己凝練出儒道聖火的全部過程都說給了孫老，但是孫老還是沒有凝結出來儒道聖火，這老傢伙倒是灑脫，只說有人成功了就有了方向，終歸是好事，自己有沒有倒是無所謂。

    這一年，衛風三十歲，已經沖一個稚嫩的少年成長成了一個偏偏公子，這一年高中狀元，紅花大馬，意氣風發，帶著長長的馬隊，回到這住了十幾年的宅院之中，成群成群的少女尖叫著衛風的名字，衛風帶著大紅花，一身鮮豔的紅色長袍，走進了自家的庭院之內。

    那化為斑點土狗的大花被其忘記，小蛤蟆和小人參也回到了乾坤大陸，庭院之內只有常年閉關的鬼谷子和兩個半死的老頭子，衛風面如春風，走到庭院之中，衛龍和孫老還在喝酒，衛風大步走到衛龍的身前，跪在地上，高聲道：「爹爹．我中狀元了！」

    衛龍依然淡笑著，如同小時候一樣，摸了一下衛風的腦袋，道：「好，風兒出息了，恭喜你！」

    衛風抬起頭，再次道：「爹爹，我也打造出趙國最強的寶劍了！「說著，後面便有一人捧上一個雕琢華麗的檀木盒子，衛風打開那木盒，裡面一柄佈滿了細小的螺紋，寒光畢露，鋒芒不可一世的三尺長劍，衛風手握那長劍，對著前方的一個石凳輕輕一劈，那石凳便無聲無息的分為兩半。

    劍身之上的森寒之氣更甚，衛龍依然笑著，道：「好！」

    沒有意想之中的驚喜，衛龍就如同一個老者看到自己的兒孫有了出息一般，只是笑著說好。

    這一年，衛風搬出了宅院，上入朝堂之上，有趙天龍這個王爺的支持，自然平步青雲，再過十年，已經是當朝一品大學士，如同十年前的那柄長劍一般．鋒芒牛露不可一世，無形之中得罪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就連趙天龍都對其有了一絲不滿，鬼谷子閉關十年。

    衛龍和孫老越來越老，眾人的心中都只剩下他們還是凡人的狀態了，這一年，孫老百歲高齡，而衛龍看起來也有七十多歲了，兩個滿頭白髮的老家後足不出戶，每天就喝喝酒，曬曬太陽，如同普普通通的老人享受這人生最後的時光一般。

    「你的入世應該已經圓滿了吧，為何還不離開？，．衛龍躺在一個竹製的太師椅上，輕聲問這一旁的孫老。

    孫老笑了笑，道：「我這好不容易在入世的時候遇到個能說得來的人，多不容易，還是等你一起走吧！能這麼曬著太陽喝著酒的日子可不是那麼輕易能有的」

    衛龍笑了笑，孫老又問道：「你是準備讓你那養子入儒道麼？為何讓其歷盡這紅塵磨練，甚至還進入朝堂之上，鋒芒畢露，會有殺身之禍的！」

    衛龍輕聲道：「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綺，他迷失了，那麼便只有讓其自己覺醒，若是他能覺醒，我必然在離開的時候帶他走，一世父子，豈是那麼容易割捨的，若是他眷戀這裡迷失了自己，失去了自己的本心，那麼我便在其百年之後讓其順利輪迴．完結這一世父子之情，畢竟，別人的道，任何人都不能左右的。」

    孫老搖搖頭，道：「你那養子似乎已經半年沒有回來看過你了，紅塵滾滾，磨人心神啊，能堪破這些保持自己本心的人能有幾個，不說凡人，就是修士能有幾人能做到，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真是好酒啊！」

    孫老握著個酒壺，小抿了一口，衛龍輕輕一笑，憊懶的扭動了一下身子，摸了下趴在一旁的大花，抿了一口酒，笑道：「的確是好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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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0章    駕崩

    十年，二十年的時間，對於一個凡人來說已經是非常久的時間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內，足以任何人忘記十年之前遇到的一個人，忘記二十年前印象很深的一個人，而現在，二十年前的當朝天子學府大學士孫老已經被人所忘記，衛龍也已經被人所忘記，上都東城的東面邊緣的一處小宅子幾乎也被人所忘記。

    沒有人還記得此刻的當朝一品大學士衛風的故居是在這裡，哪怕是衛風自己似乎都已經忘記了，這裡還有一個老父親，孫老的入世修行已經結束，凡人的一世，便是他們的一次修行，原本早應該離開的孫老卻要留下來等到衛龍一起離開這凡人世俗，用他的話說，以後再想找到機會，每天曬曬太陽，找個人毫無防備的對飲，這已經是不怎麼可能的事情了。

    這些年的時間，便是其最悠閒地時間，衛龍不知道孫老的修為有多強，孫老也不知道衛龍的修為具體是什麼地步，兩個自封的全身修為的神通者就這麼窩在上都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宅院之內，如同兩個行將就木的老者一般，享受著這最後的寧靜。

    這一年，衛風五十歲，沒有娶妻，卻納了不少妾，可惜沒有任何一人給其剩下個一兒半女，半百之齡而午後，這對於一個凡人來說便是身為可惜的事情，官位也越做越高，朝堂之上呼風喚雨，執掌天子學府，當朝左相，可以說是文官的最高地步了，這些年來，那些新晉的年輕官員，只要是文官所屬，近乎九成五以上都是衛風的學生。

    此時的衛風學會了圓滑，學會的玄機，學會的兵不血刃狠辣無情，趙國的當朝皇帝已經年近七十，身體日漸消沉，處理國事的事情大多也都有三位皇子與文武百官協助，而文武兩派征伐不斷，三位皇子爭權奪利絲毫不顧及親生兄弟之情，而下面的幾位王爺也都生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而衛龍所在的小院子之內卻並無多少變化，不知道何時開始，衛龍會帶著大花每天出門轉悠一段時間，從東城的住宅區一直轉悠到南城的商業街，再從南城的商業街一直轉悠到西城的貧民窟之中，慢慢的，城中認識衛龍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都稱呼衛龍為衛老，所有人都忘記了衛龍本身的名字叫什麼。

    但是這些常年生活在上都最底層的居民卻都記得了這個為人和氣的老書生，托衛風這些年的福，書生在上都之內還是很受尊敬的，沒有人不開眼的去找一個老書生的麻煩，深入到這底層的貧民窟之中，衛龍才感覺到，這裡的人雖然辛苦，甚至有些人還要餓肚子，但是這裡的歡笑與喜悅卻要比其他地方要多的多。

    同樣，上都之內的罪惡大部分也都是發生在西城，這裡是城防軍都不願意來的地方，沒有一絲油水可撈，只有一群賤民，在那些衣甲光鮮的城防護衛軍的眼裡，西城就應該被取締，賤民就應該被趕出上都。

    又是五年的時間，皇帝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上都城內滿是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感覺，街道之上行人匆匆，不時的會有一些低級的官員被刺殺的消息傳出來，或者是早上還在朝堂之上舌戰群雄，晚上便忽然得病暴斃，三位皇子的血親相殘也變得更加明目張膽了起來，三位最有競爭力的皇子直接放出了自己兄弟人頭的價格，等待這為了錢賣命的殺手能幸運的斬殺掉自己的兄長。

    而此時，衛龍坐在宅院之內，抿著趙天龍送來的美酒，曬著太陽，一旁，面容幾乎再沒有變化的孫老搖動著太師椅，輕聲道：「朝堂變化，最是罪孽加身的時候，你不去幫一下你那兒子脫身麼？一朝天子升天，那麼可能就會無形之中牽動億萬凡人的命運，甚至可能會造成龐大的業力加身，此生再無脫身的機會了！」

    衛龍帶著一絲冷靜到似乎絕情的淡然，道：「人，希望永遠都要寄託在自己身上，靠自己，他們的一切都是緣法、機緣，若無這機緣，便只能靠自己，而不是靠機緣，這是他最後抽身的機會，廟堂之上揮斥方遒呼風喚雨，一念之間掌控千萬人的生死，這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誘惑，同樣若是能抵抗這誘惑大徹大悟，那麼以後便會更加堅定自己的道，而此刻，我若插手，那麼引起的變化就不是一點半點了，同樣留下一絲破綻在其心間。」

    孫老搖搖頭，笑道：「還說你要順其自然，你還是心底的在乎這養子，若不然，你也不會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救他，先天靈藥都用上了，若不是如此，你也不會在這些年的時間每天都出門了，希望你那養子能明白你的苦心回頭是岸了，能從這滾滾紅塵之中各種糾纏最深的廟堂之上脫身，以後的前途恐怕也不可限量了……」

    衛龍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便搖搖頭，繼續喝酒，一旁，化身為斑點土狗的大花拉聳著腦袋，似乎非常想去見衛風，但是卻被衛龍禁足，不得出去，而鬼谷子已經閉關二十多年的時間，其壽元也差不多快要到了，能不能成功，五年之內必見分曉了，若是不成功，按照鬼谷子的性子，必然投入不可知的輪迴也不願意委曲求全。

    一年之後，那吊著命不願意撒手的皇帝終於仙去，整個上都的氣氛也壓抑到了頂點，該拆換代之時永遠是最為混亂的，人命也最是不值錢的時候，一部分比較富足的商人都暫時離開了上都躲避，唯獨那些西城貧民窟裡的居民一個個都緊縮家門窩在家裡不敢出門。

    就在皇帝仙去的當天，衛龍的宅院大門被敲響，衛龍對著大花點了點頭，大花便化神為一個三十歲左右一身毛裘的少婦，打開了院子的大門，衛龍和孫老依然坐在那已經變得斑駁的太師椅上，大門打開，頭髮之中已經帶著斑白的趙天龍大步走入到衛龍的宅院之內。

    一身明晃晃的盔甲讓其顯得老當益壯，趙天龍並未多注意化為人形的大花，而看到衛龍旁邊的太師椅上的孫老之時，卻不由的一驚，按照消息，孫老二十年輕就應該已經壽終正寢了，此刻看起來和二十年前並無多少區別，定了定心神，趙手}機]看~2５８Ｏｏ。n~Ｅｔ天龍大步走到衛龍和孫老的面前，按照軍人的禮節對二人行了一禮。

    「見過孫老、衛老，不知鬼谷先生可在？」這趙天龍卻是老找鬼谷子的，但是鬼谷子卻閉關未出，已經二十多年了。

    孫老深深的看了趙天龍一眼，輕輕搖搖頭，什麼也沒說，而衛龍卻直言道：「趙王爺，此處宅院乃是三十年前你贈予某的，這份緣法已經結下，今天，我便贈予你一句話報了這緣法，你不是當皇帝的料！」

    孫老輕輕的笑出聲，衛龍真是一點都不客氣，趙天龍眼中怒色一閃而過，但是跟著卻直接半跪在衛龍身前道：「先生乃是有大神通之人，衛相此刻的權利手段更是超過了我，在下一直疑惑為何先生不聞不問，請先生指點我該如何去做！」

    孫老抿著酒，輕笑道：「看在你這麼些年送的酒的份上，勸你一句，衛老弟輕易不會給人多說這麼多的！」

    而趙天龍似乎也下定了決心一般，整個人都跪在了衛龍身前，衛龍哭笑不得的看了孫老一眼，道：「你這真是給我添麻煩啊！」剛才說話那麼不客氣，按照一般的皇室中人，就算不惱羞成怒恐怕也會摔門離去，這趙天龍倒是還有點心眼。

    半晌之後，衛龍看了眼跪在一旁的趙天龍，道：「你本身就沒有帝王之命，能做到王爺已經是大幸了，而此刻，三龍奪嫡，都想搶那王座，但是這三龍都不成氣候，氣脈短暫，而另有一條血龍出世，隱忍三十年的時間，無聲無息的奪取三龍氣脈，馬上便是那血龍橫空出世之時，到時候，無論是你，還是那三龍，都是祭品！甚至我那養子，若是沒有悔悟的話，同樣也是身死之命！」

    趙天龍被衛龍說的滿頭冷汗，滿臉不可思議的道：「先生說的是，九皇子？庸碌無為的九皇子竟然……是了，九皇子每天都在寢宮之中夜夜笙歌風流快活，都沒有人願意去九皇子的寢宮……竟然……竟然……」

    之前忽略的種種細節不斷的浮現在趙天龍的腦海之中，越想趙天龍越是冷汗之下，哪怕是之前那三皇子直接放出價錢買對方的人頭都是這九皇子的手段，徹底的決裂這三位皇子。

    趙天龍冷汗之下，匍匐在衛龍身前，道：「望先生救我！」

    衛龍嘆了口氣，他真的不想捲入這些世俗的是非之中，擺擺手道：「你若願放棄身份，便留在我這宅院之中當一老僕吧！」

    趙天龍猶豫了一下，便果斷的將一身盔甲脫下，扔出門外，關上大門之後，趙天龍便成了衛龍這宅院之內的一位老僕。而衛龍看著天龍，常人無法看見的血光佈滿了天空，衛龍輕嘆一聲：「風兒啊，六十年了，浮華一生，就看你能不能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