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 尊師重道
隨著前面引路之人剛來到祠堂門口,岳羽就望見在殿內正中央處那個紫金色牌位上,赫然也是銘刻著『天地師親君』五字。不過此刻他已渾不覺任何異樣,雖說他看過的那些雜書之類,並無什麼相關解釋。不過當真正瞭解了這個世界之後,就會覺得這樣的牌位,是理所當然。
東勝大陸以修士為尊,而若想踏入這個修仙門檻,就勢必少不了師長的指點。若沒有這尊師重道四字,又還有何人會耗費自己時間,去調教弟子?這一個師字,包括了師傅,師門。在這個世界,代表著更在父母君王之上的地位。
「爾等聽清!一旦入的此門,拜過祖師牌位。那麼日後凡事就當以師長著門為先,不得做那背師叛道之事就在門口中央處,有一位靈虛境頂峰的修士,手捧著一件丹書玉、券,在那裡大聲地宣揚著廣陵宗的門規,
一直到半刻鐘之後,這位修士才向旁讓開,把人放了進去。岳羽的位置,是排在了第三位。而就在他越過門檻之時,一位年紀大約十四五歲的道童,就拿著一盤果品遞了過來。岳羽知道這是祭祀祖師時所用之物。
凡是真傳弟子和內門弟子,到時都需一一上前,供奉祭品。而排在他前面的那幾位,包括長孫紫韻和樂寒,都各自手裡捧著一件供品。
至於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位。大約十三四歲年紀,寬袍大袖、面部緊繃。雖不是很俊俏,可別人望來卻總會心生自慚之意,更有股彷彿高不可攀的氣度。
「這孩子小小年紀,這實力就令人看不出深淺。進門的排位也更在長孫紫韻和樂寒之前。想必就是方才尚彥所諾,那位轉生的宗門元嬰前輩了岳羽一邊心中猜測著,一邊尾隨著前面幾個,走入到這祠堂之內。而就在他剛剛在殿內深處,那個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站好時,心中卻突然一動,感覺情形似乎有些不對。
幾乎是第一時間,岳羽就開始回憶著方才那道童,把這盤果品,遞到他手中的情形。
其他到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那道童也沒什麼不對集,問題是在那偏殿門口處,正有一道目光正遠遠望了過來。眼神陰冷。又帶著幾許忐忑
當時岳羽也沒有太過去注意。不過此刻再通過智能系統回溯記憶。才發現那道視線的主人,同樣是一個道童,也是十三四歲左右。望見他接過這盤子的時候,臉上全是壓抑不住的驚喜!
岳羽不由挑了挑眉,然後再次輕掃了身後一眼,見草銘革瑩二人。此刻正站在門外,等待著門口處的幾個道童分發供品,而神情間皆是毫無異樣。
「莫非,是這盤子有問荊」
心裡剛閃過了這個念頭,岳羽就已是把一道真氣探入到手裡的瓷盤內。然後不由得一聲哂笑。
這一次,還真是被他猜到了,他手裡這個瓷盤精緻無比,而且可以說是真正的大師之作。
就在方才他的內息是毫無阻滯地探入到了核心處,魂識感覺通體也無異常。可在他的解析能力中,卻發現自己無論真氣和魂力,都是在那中央部位繞過。這怪異的感覺,使他難受不已。若說這盤子沒有問題,那才真是咄咄怪事!
能夠令他這樣,魂力神識幾達靈虛境修士之人,都未能發覺任何異樣,這法陣必定不凡。
而最讓岳羽讚嘆不已的,是這等級別的靈陣,竟不是由靈石或者陣旗所布,而是鐫刻在一件易碎的普通瓷器之內!這等水準的製器水準,岳羽如今是自問不及。
這時他也不敢莽撞,冒冒然的就把魂識內息強行探入其內。只是在外圍不斷試探著,直至找到了一個不算是很敏感的點,打出了五色神光。
而當岳羽將神念探入其內,將整個瓷盤內的機構探查清楚,然後在腦內詳細列出結構圖時。即便是沉穩如他。也不由得微微凝眉。
他還是小瞧了那個燒鑄這件瓷器之人,只見其中未曾動用任何常用的靈陣材料,僅僅只是靠著,在其內那些狀似符文的管道中流動著的一種松綠色液態物質,維持著整個靈陣的運作。
岳羽依稀認得,這種液體應該是一種名叫綠壬液的東西口位階七品,可以如靈石般儲存靈力。而由於本身極其少見,有看見風即散的特性,故此即便對於煉藥師和煉器師而言,都是極其生僻、甚少為人所知。
事實上即便是他本人,若不是翻遍了靖海宗別府中的那些雜書。也是多半不知。
此外靈陣之內,所含的幾種符文效果千鈞、絕靈、碎物、幻識等等,也令岳羽驚異主,比。
若非是自己有著解析能力在,只怕這次明知這盤子也問題,也多半會是察覺不到。
「這蘋氏兄妹到底在搞什麼把戲?難道說他以為這點小動作,就可害到我不成?」」底是打算如何操作。但若是在這般重大的祭奠中出了岔子,只怕免不了是要有些麻煩。甚至於招致執律殿介入,也都有可能。
可這對於他而言,最多也就只是有點頭疼而已。此外還有這祠堂內供職的幾位執事,就能任由他這般亂來?
思及此處。他心裡是一陣啞然失笑。若無萬全把握,那蘋銘又怎敢行此奇險?
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打算,要破解也是簡單。此剪無論是他以五色神光將這瓷盤內的靈陣破壞掉,還是將附近侍奉的道童招來,將瓷盤更換。都可輕輕鬆鬆讓對方的這點小伎倆,都落到空處。
不過若只是如此,那也就未免顯得他岳羽,太過好欺!
被人這般算計到又上,都不加以反擊,可從來都不是他岳羽的的風格!
從那個無人小偏殿裡走出來,瑕凡是心情極佳地,走向了祠堂之門。
他的眉頭微楊,眼裡更浮出一絲濃濃的喜意。而瑕凡此刻心中思索的,正是方才與那蘋銘所提之事。
原本他以為自己能夠勇敲到一些好處,就已算不錯。不過最終卻還是沒想到,草銘付出的,竟是十顆五轉蘊神丹
而一想到有這些丹藥之助,自己度過金丹之劫的把握,又增添幾分時。他心裡就是喜不可抑。而自己所需要做的,就只是對某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當然在此之外,瑕凡也不是一點沒有擔憂。
事實上,每當他想及這幾天時間,他們那位掌殿真人,對於那日端木寒所引發的風波,所持的古怪態度。他心下就不免一陣忐忑難安。
「不過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孩而已,哪怕是他那位師傅,在突破元嬰境之前。也奈何不得自己。那掌教真人雖是身份尊貴,對底下的事卻也不會隨意插手。自己又何用如此擔憂?」
腦裡面了凝思片刻,確信即便是事敗,也不會牽連到自己身上,瑕凡不由又自嘲一笑。心忖自己怎麼就膽小到這個程度?
在腦內揮去這些雜念,瑕凡轉入到舟堂之後,然後遠遠望見前方石壁中央處,那個寬有三百丈的巨大石窟之前,正有一位長鬚垂胸,容貌清罐的老人,正在那裡等候。瑕凡的眉頭一挑,忙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
而還未等他靠近,那老人的目光,就劍也般的射了其來。
「你方才可是去與那蘋家小子見了面?。
瑕凡心裡微微一驚,忙向老人躬身一禮:「真人,那革家祖孫託人百般相求,弟子實在是推切不過」他知道這宗族祠堂重地,雖是靈陣密佈。可對於眼前這執掌著法陣中樞之地的金丹頂峰修士而言,一旦他想要知道什麼事情。那麼除大乘境修士之外,根本就無人瞞過他的靈識。因而瑕凡的言語中,也不做任何隱瞞。
「那革家的人,你日後還是離他們遠些的好!他們祖孫招惹的人,可遠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那孩子的事情,也遠不止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老人先是微微搖頭,而當發現瑕凡神色微驚之後,不由瞳孔微微一縮:「你剛才。是答應了?」
瑕凡蒼白著臉。微一躬身:「蘋家出了十顆五轉蘊神丹,也無需弟子出手。弟子看風險不大,便應了下來。」
「你這孩子。我之前是怎麼教你的?有些東西,是拿不得的」
老人凝了凝眉。沉吟了片刻之後,卻又煩惱地微一拂袖。「算了!我看那孩子性情跋扈,受點教刮也是好事。對你而言,十顆五轉蘊神丹。確實至關重要,也未必就一定是禍非福。只是這日後,凡兒你定要好自為之。莫要走岔了路才好。我這邊,怕是有負你師尊所托,照顧不上你多少了。聽著這些言語。瑕凡的心裡一陣冰涼。他所奇異的,是自己這師尊的姿態。儘管言語中,似乎是那岳羽頗有些不滿,可那語氣,卻依舊是以愛護期待的居多。
他瑕凡進入到祖祠擔任執司的幾十年時間,還從未曾看見過這位掌殿真人,對於一今後輩弟子,有著如此期許的態度。
而就在他心裡一陣驚疑不定之時,老人卻突然又望向了上方。只見他們上空處。有數十道璀璨光華,正從那云層中陸續墜下。只是轉瞬間,便已至近前。
瑕凡微微凝目。發現那為首一人,正是掌教真人農易山。還有一眾首座掌殿。兩位元嬰境長老,也在其中。
他心裡一陣凜然,然後就見身前的老人,向他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祭祖大典前手段的儀式,便由你主持。記住莫要再出什麼岔子瑕凡心知此刻他已不宜在場,草草躬身一禮。便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向前面走去。腦裡反反覆覆,都是方才老人的話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