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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秘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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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 君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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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18 00:31:27
第八百九十五章 針誅玄仙!

千萬餘裡外的情形,讓岳羽是眼睛微微一眯,目裡是異色連閃。

他此刻表面上是神情淡然,可心內卻是心潮起伏,宛如狂瀾巨濤。激動到難以自己。

這才是真正威臨天下的蓋世神通!被這五行劍陣,整整推升至十八重的——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

那光針雖小,只有米粒粗細,卻是每一枚之中,都蘊有滅世之威!

也直至此刻,岳羽才知曉這門先天五色神光的衍生之術,為何被洪荒修士,稱之為天下間,速度最快,穿透力最強的神通大法!

自他身旁射出之後,這些五色光針,幾乎是無視任何時空法則!

——他目前掌握的所有,與時空相關的大道法則,都無法加持於其上。自然也不受這世界,任何的時空法則,所束縛!

其速之疾,令他這個始作俑者,甚至也同樣都來不及反應!

那紅臉道人一聲嘶吼,整個人掙紮著想要抵禦,那雙眼幾乎是脹成了血紅色。似乎對岳羽,已然有所感應,目光同樣洞穿了無數空間屏障,向這邊直視而來。

目光凌厲如刀,彷彿要將岳羽與戰雪,都絞割成碎片!

然後下一刻,那些透入他體內的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都是盡皆爆開。

一霎那間,那天際間,便彷彿多了一個色呈五彩的太陽。能量瘋狂肆虐,摧毀著周邊所有的一切。那二人所在的那塊天境碎片,幾乎全數崩垮。本來堅實難破的空間壁壘,此刻卻宛如是脆弱白紙,輕輕鬆鬆便被強行撕裂開來。

這宛如是近千顆乙木神雷,同時爆炸開來之後的威能,幾乎是第一時間,便將那紅臉修士的所有血肉元魂,都在第一時間,全數滅為齏粉!

岳羽此刻是隔得太遠,也不知那人的命魂烙印怎樣、不過這十八重的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本身就已達世界本源的層次。炸開之後,那陰陽元磁之力,同樣是直透本源深處。

只怕任是此人法力通天,達至太清玄仙之境,亦是難以在這神針轟擊之下,逃得一線生機!

此人之後,是那陽乙真人的本體。此刻是面色蒼白無比,身軀在那氣浪中,如風中飄舞的破布一般,擺動不休。整個身軀,一瞬間便添出無數創口,竭盡全力想要掙扎逃出這能量亂流,逃入那虛空之中。

卻是被那五行能量捲動著,連定住身形都有些困難。

而這波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卻還遠未完結!

隨後從岳羽身旁陸續激發的近五百枚五色光針。只在途中稍稍調整了一番方向,便已向此人疾射而去。

同樣是還不到千分之一眨眼,便已疾衝至陽乙身前。也是毫無懸念的,將此人所有護身罡氣,幾樣防身至寶,全數洞穿。

緊接著,是一波比之方才,還要更為聲勢浩大的能量風暴。無數陰陽元磁之力,滿溢著那片天境碎片。

所過之處,無論是何等樣的堅固之物。都在一霎那間,都化為最細小的塵埃靈力。

那暴虐的靈力亂流,餘波幾乎透過了十餘重空間壁障,影響到了三人此刻所立之處!

戰雪眨了眨眼,一言不發的,將下方那通體由玄血玉石所制的石台,縮成只有手掌大小。然後是毫不猶豫的,收入到她須彌空間之內。

此物岳羽反正也是用不了,只有她能以神力驅動,故此戰雪是毫不客氣。

白裳也是自始至終,以她血脈中傳承的一種妖族秘法,觀察著遠處那片天境碎片的情景。雖是修為不夠,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不過卻大致能夠感覺到,那股能令天地崩塌,數千萬里草木不存之力!

便在那能力風暴炸裂開來之時,白裳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彷彿是如喉嚨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說不出任何言語。直至許久之後,才醒過神來,看向下方處的五行劍陣,與那陰陽二氣陣圖。神情依舊怔怔,透著幾分茫然。

「這便是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

岳羽默然不語,第一時間便把一顆從那燭龍遺珍處,取來的二品仙丹,投入口內。又將聚元珠,抓在了手中,全速抽取著內中儲存的精元。催運氣血,盡力恢復體內的混元五行真氣。

視線卻也同樣,定定的看著遠方。那整個數千萬里方圓的碎片,陸續崩壞的末日之境,眼裡是不由露出一絲期冀之色。

——十八重的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乃是他借助這五行劍陣,還有那蚩尤精元這力,強行提升而成。

要想真正使用出來,恐怕是還需要幾百上千年的時光的苦修。

不過當親眼望見這門大神通的蓋世之能,岳羽心裡卻是不由自主的,再生出了幾分渴望之意。

無比渴望,真正掌握這種力量!

十八重的大五行滅絕神針便已是如此威能,那麼二十一重,又當如何?

再若是借助這五行劍陣之力,便連那道祖聖人,他也有幾分信心,與之戰個高下!

深呼了一口氣,岳羽傾力仰抑著胸中,那些潮湧不絕的波瀾。儘量維持著平靜面色,看向了腳下的五行劍陣。

方才那一擊,是消耗了足足近乎兩成的蚩尤精元。而此刻在陣內,那些紫金色的元氣,與血紅巫力,足足是還剩下大半,仍舊在陣內流淌。

也幾乎是同一時間,岳羽頭頂處的白矖遮天令,還有腦後的演天珠,都是再次開始劇烈抖動。

心裡也是再次升起了一絲警兆,那無盡虛空中,似乎有個無比強橫的存在,正向此處趕來。

那強烈的危險感,還有那人還未知,便足有令人心臟驟停的致命氣息。令岳羽幾乎是忍不住,便要立刻逃離。

而那強橫意念,亦是穿越了無數時空貫空而來,在這片空間中不斷的橫掃迴蕩。

「汝是何人,敢殺我文殊弟子!」

「亂天地機者,天下修士,人人可得而誅之!」

「連殺我數位愛徒,今日必令你神魂永滅!」

「此番因果若不了卻,此世之內,當無你立錐之地!」

岳羽心神是恍惚了片刻,接著是猛地一咬舌尖。才從那矇昧狀態中,清醒了過來。整個全身上下,都是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只覺是心臟冰冷到了極致。

方才不止是他神智被迷,整個元神,也幾乎要被那意念的力量,生生壓碎!

雖是心驚,岳羽面上卻依舊是不鹹不淡,無有絲毫懼色。感覺到自己體內,法力已是恢復到近八成左右。

他的雙手,便立時打出了一連串指影。有前次的經驗,他也不再去嘗試,加持那時空法則。反倒是省下了不少的混元五行法力,投入到劍陣之內。

短短一息之間,岳羽身後。那內外五行符陣的虛影,便是再次出現。然後漸漸的,在幾息之後,再次擴散到百丈之巨。

不過到此處時,岳羽卻並未就此休止。猛地口吐雷音,全身精血,都盡皆是瘋狂燃燒。

而後那枯竭的丹田之內,又有無數的五行法力,噴湧而出,灌入到劍陣之內。

岳羽身後的陣圖,也是在瘋狂擴張開。無數的玄奧符文,在爆炸式的擴展衍生。只一眨眼,便已是增至三百丈之巨。宛如一道璀璨至極的光圈,散發著耀眼光華。加持於岳羽之身,更使其修為境界,似乎是一瞬間提升到了數個層次。那浩大深沉的氣息,令白裳戰雪二人,也俱皆是面色微變,各自退出數是萬丈。

而五行陣內的蚩尤精元,與戰神巫力,亦以驚人的速度被強行汲取,然後迅速轉化成精純無比的五行法力。

「十八重!」

「十九重!」

「二十重!」

岳羽的渾身上下,幾乎已是徹底染成了血色。無數的傷口密佈,甚至全身骨骼,亦在這重壓之下,幾乎是完全斷裂。那五臟六腑,亦是崩碎邊緣!

不過岳羽那雙豎瞳龍睛之內,此刻卻是滿佈遺憾之意。

那劍陣之內,仍舊還有大約兩成的蚩尤精元未用。不過這些,卻已都是他此刻不可承受之重。

「——終究還是差一步,才到二十一重麼?」

那心內那強烈的惋惜過後,岳羽卻又轉而是啞然失笑!

「文殊廣法天尊?大羅金仙麼?嘿——」

大袖一拂,身旁總共是兩千四百枚大五行滅絕光針,全數爆射而出。如暴雨一般,連續擊向了那空間壁壘之外,那虛空中某處方位。

同樣是完全無視了那時空法則,直接透穿至無數空間斷層之外。

然後下一瞬間,那顫抖不休的白矖遮天令與演天珠,都盡皆是恢復了平靜。

岳羽是哈哈大笑,再隨手一拂袖,把那劍陣之內,殘餘的戰神巫力,全數打入戰雪體內。接著是那五口五色劍,與陰陽二氣陣圖,收回體內。

借助那些殘餘的蚩尤精元之助,施展開大五行陰陽元磁遁光。只須臾間,便裹帶著戰雪與白裳二人,穿梭無數空間,徹底的消逝無蹤。

就在同一時間,在那遙遠虛空之中。一位面白無鬚的道人,正是神情陰沉無比的,看向了身前。而下一刻。他整個人,便幾乎被那鋪天蓋地,疾射而來的五色針雨,全數淹沒。

緊接著,則是無盡的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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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六 紫云真人

在這太明玉完天內,連續穿行了足足兩個時辰。直至把那蚩尤精元完全耗盡,岳羽這才停下。

短短時間,由極東到極西之地,足足跨越了數十億萬里,穿越過無數的時空壁障。

無論他方才祭出的第二十重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到底結果如何,能否將那文殊光法天尊重創。這一戰之後,都是必將震動諸天,令洪荒諸界修士矚目。

畢竟是事關四名太乙真仙與太清玄仙的生死!

所謂大道三千,旁門八百,這洪荒世界之內。這太乙真仙之上的總數,才不過是三千八百人,以及極少的一些天外之數而已——

除非是有人身死道消,否則旁人再如何天資卓絕,再如何奮力修行,也是衝不上去。

更何況其中,還牽涉一位文殊廣法天尊,一門威震三界的大神通。

不止是那些大羅金仙,會為之側目。甚至於那幾位道祖聖人,只怕亦會關注一二。

再在那邊停留,實在是自尋死路。

岳羽此刻,卻是恨不得,走得越遠越好。離事發地點越遠,則越能撇開關係,干擾他人的推演。

不過也虧得是他丹田內的這鴻蒙至寶,已然逐漸成型,可以初步運用。否則即便有蚩尤精元,亦無這般遁速。

在一處山頭降下,岳羽這才感覺自己體內,情形竟是已頻臨到崩潰之境。整個不漏金身,此刻卻如篩子一般,千瘡百孔。

方才全神灌注,催動大五行陰陽元磁遁光,竟使這傷勢愈發的惡化。

內視了一番,岳羽卻是毫不在意。雖是花費這般代價,在他眼裡,卻也是值得。

與文殊結下這大因果,固然是夠令他以後頭疼。不過這一戰,卻也把所有後患完全了結。

——無論這位闡教金仙,是再如何法力無邊。從今往後,幾百年內,也休想再尋到他的線索。

右手一翻,這次岳羽從袖中取出的,卻是那已然是滿聚劫雷的萬雷珠。

正欲換過一種遁法,借用這內中積蓄的雷力,繼續遁行時。他心內卻驀地再有感應,神情無比凝然地,看向了數十萬里外遠處。

真龍之眸,直接穿透那空間阻隔。只見那個方向,竟是飄著一朵紫色云團。在漫天白雲之中,顯得是特別顯眼。

而在云團之上,卻是一個巨大的庭院。花草樹木,風亭水榭是應有盡有。在這草木稀少的太明玉完天之內,風光是顯得格外的秀麗。

岳羽的眉頭一挑,現出了一絲訝色。驚異是是眼前的建築樣式,乃至佈局。與那紫云天宮之內,幾乎是一模一樣。

只凝思了片刻。岳羽便已是再次飛身而起,卻並未動用那萬雷珠,而是向這團紫云遁去。

直至那云層上方,岳羽才把遁光降下,落在一處小亭之內。此處早已是有一位青衫修士,坐在那石桌之旁。面容清癯,帶著微微笑意。全身上下,幾無絲毫氣息,散溢於外。在靜靜的坐立在那裡,卻莫名的給岳羽一種沉雄如山,與道相合,巋然不可搖動之感。

而那五官,他也是熟悉之至。在那紫云天宮之內,也不知看過多少次此人的畫像。

岳羽的神情頓時一凝,接著是毫不猶豫地俯身大禮拜倒:「弟子岳羽,見過師尊——」

話音落時,已是肅然無比的行了個三跪九叩的拜師之禮。這入門之儀,他在那紫云天宮之內時,也是完成過一次。不過到底是對著畫像,非是真人。

那青衫修士,也是坦然受了。當岳羽把這大禮完成之後,才輕聲一笑,一道柔和法力揮出,將岳羽浮起。目光灼然的上下打量道:「我在那紫云天宮之內,留下道統傳承。本是抱著以防萬一之念,卻遠未曾想,這歷經五萬年後,竟是會收到你這般良材美質進門——」

「師尊過譽了!」

岳羽微微躬身,再次一禮。他能有如今這番成就,紫云道人所留之物,實是居功至偉,對他是助益良多。不過岳羽性子本就恬淡,第一次見面,哪怕心中感激之至,面上也是親熱不起來,只能是畢恭畢敬。

心內只猶豫了片刻,岳羽便又陸續從自己袖內,把那兩極寒焰鏡以及其他幾樣靈寶取出,接著仍舊是神情凝然道:「數年之前,弟子曾入那血云山脈內。從祖師處,取得不少遺珍,不過其中大半,都是祖師留於師尊之物。還有一道鴻蒙紫氣——」

紫云是似笑非笑,眼見著岳羽,又把丹田之內,那陰陽二氣陣圖取出時。他神情才微透訝色,不過下一刻,卻是哂然一笑。一揮袖便將那黑白二色的陣圖,重又打入至岳羽丹田。其餘諸寶,亦是一樣未取。

見岳羽滿眼愕然之意,紫云卻是站起身道:「這些東西,料來我師尊所遺殘魂,已然是全數賜予你可對?」

岳羽一陣默然,紅云散人確實是這般說過。不過他能得這諸般靈珍,卻終究是奪人機緣氣運。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以他的性子,直接強佔便是。可偏偏這些東西,本是該為紫云所有。是斷然做不出,那恩將仇報,欺師滅祖之事。

哪怕是這鴻蒙紫氣——

紫云道人不見他答話,唇角的笑意,卻更是明顯:「羽兒,你可知自從你在畫像面前,拜師那刻起,我便時時對你有所關注?似你這般窮凶極惡,殺人從不眨眼的惡人。偏又冷靜理智、禮敬親長、重情重意、一諾九鼎。這般性格,即便在這洪荒之內,也是少見。不過我卻喜歡——」

岳羽心中是再次一怔,這次更只覺是茫然。聽紫云的言語,似乎很早之前,便在觀察自己。可這百餘年裡,他卻是全無所覺——

「——所以我師尊的道統,你是受之無愧!再說你祖師賜下的東西,我這個當老師的,哪裡還有收回的道理?」

微微一笑,紫云的神情,卻已是一陣黯然:「再說你師尊我的路子早已是走岔,即便要了這些東西。也最多是成就一件鴻蒙至寶而已。修為難以再進一步。取之又有何用?倒是羽兒你自創的這門功法,兼修五行,修的正是無上大道,直指混元!有這些東西在,或者真正能有以力證道之望!」

岳羽微一皺眉,直至此時,才對這位此前從未見過面的師尊,真正有了孺慕之感。

拿出這諸般靈寶,說不肉痛,那是假話。甚至有一霎那間,更生出了絲不敬之念。其餘如裝傻不提之類的念頭,更是不知凡幾。

——即便不計較這些東西的珍貴與諸般妙用,光是那團來自紅云的鴻蒙紫氣,伴隨他幾十年。辛苦祭煉培育,也有了些感情。

只是他心內更看重的,卻是『道義』二字!

原道是紫云,必定會毫不客氣,將這東西取走。卻不意最後結果,竟是如此。

言辭之間,也確實是有長者之風。高風峻節,令人心生敬意。

不過他心裡此刻,卻反倒是沒有了半分喜意。也不知紫云的言語間,路子走岔那一句,到底是何含義?

紫云目光敏銳,岳羽眼中憂色,雖只是稍閃即逝。便已是被他捕捉,當下又是欣慰頷首:「無需擔憂,我方才所言,只是單指大道之途而已。相較於他人,卻已是不錯了——」

說完這句,紫云的神情突又一動,接著是哂然一笑:「其實依我之意,本是打算等你證就真仙位業之後,再來與你相見。不過眼下情勢有變,卻是不能不來,與那人了斷一番因果。我紫云一脈的道統傳承,又豈容他人染指?」

就在話音落時,紫云信手一招,把岳羽身前,那白矖遮天令招到眼前,隨口道:「借此物一用!」

下一刻,便已是施展法力,貫通無數空間。將那白玉令牌,打向虛空中某個方位。

岳羽心中不解,卻也不好去問。然後又只見眼前紫云道人,微一振袖,將一團五色光團,取在手中。面上又透出了幾分笑意:「羽兒你身家豐厚,不遜色於大羅金仙!我這邊也沒什麼好東西,能給你做拜師之禮。好在這幾萬年裡,僥倖有些。這東西便賜於你,應該可助你那五行劍陣,一臂之力——」

紫云話雖是說的輕描淡寫,可岳羽的瞳孔,卻是一陣猛縮。紫云手中握著的,竟赫然是一團,與他當在那燭龍行宮之內所得,幾乎是不相上下的混沌之氣!

※※※※

便在岳羽猶自驚駭不已時,數億萬里之外,那處本是有著一塊封印余石的小小天境碎片之內。一個面白無鬚的道人,驀地撕開了空間屏障,從虛空之內走出。

面色無比蒼白,神情則是沉凝如水。特別是望向下方,那滿佈封印符陣,卻已然空蕩蕩的巨坑之時。目內的神色,卻更是難看。

此處有無數氣息痕跡,兩個時辰之內,有無數修士來過此處。他這事主,卻反倒是最慢一人!

正是眼裡殺機凜冽之時,那道人卻忽又聽得一聲輕笑:「文殊道友,吾等你多時了!」

文殊微微吃了一驚,轉首望去,卻只見身後不遠處。也不知何時,竟是站著一位紫衣修士,清癯面上,滿是似笑非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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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18 00:32:21
八百九十七 了斷因果!

文殊的呼吸,是立時為之一窒,雙眼更微微眯起:「你是紫云道人?」

「正是紫云!」

那青衫修士微微頷首,接著後一句的語氣,卻已是是帶著質問之意:「吾來此只欲問道友一句,我家老師的師乘道統,與你們闡教一脈,可有關係?」

文殊道人的胸膛,頓時是一陣起伏不定。沉吟了許久之後,才神情鐵青道:「並無關係!」

「那麼你我之間,此前又可曾有因果牽纏?」

文殊是緊緊凝眉,接著卻是一陣搖頭:「你在這裡等我,便只是問這些廢話不成?你我之間,確實並無因果。不過眼下洪荒殺劫將至,我這一脈弟子凋零,並無根器深厚之人。只能尋至寶氣運,你師之物,我只是打算暫借而已!」

「暫借?」

青衫修士,頓時是啞然失笑:「所謂不告而取,是為賊!我弟子因你這一番謀劃,幾乎身隕血云!道友既是說不出道理出來,那麼我尋你了斷因果,也是理所當然!」

說完話時,他身後已是同樣兩面一冰一紅,瑞霞萬條的古銅令牌,騰空而起。

當二者合而為一,一時是直令這方天地失色。幾乎所有角落,都被這藍紅光華,全數籠罩。

然後幾乎就在文殊神情剛剛從怔然中回神,腳下一朵金色的七葉蓮台張開之時。

一束冰紅相間的光束,已然是直罩而下。二十七重的冰焰絕光,再經那令牌加持,直接便將其中一片蓮葉轟穿。將文殊的身軀,打穿出一個驚人空洞。身下的軀體,也是一邊冰寒,一邊火紅。

接著紫云是微一振袖,兩口玄兵從他袖內飛遁而出。一見風,便化作了螭龍火鳳之形。盤旋舞動,正欲往前一絞。那虛空中,卻又傳來一陣轟然鳴響:「道友還請住手!我師弟即便有得罪之處,也大可商量一二!」

隨著這話音,竟是一截柳樹枝,驀地破空而來。方一趕至,便直接是刺向了紫云道人。雖無鋒銳,卻有一股不遜色任何玄兵的凌厲劍氣,蘊含其內。直貫數十萬丈,轟擊而下。

紫云卻是哈哈大笑,向右旁伸手一指。那古銅寶鑑便再射出一道冰紅交間的光束,將那柳枝生生擊飛。接著是劍訣微引,仍舊是牽動著那兩口玄兵,將那文殊剩下的身軀,一劍兩斷!

一邊是化為萬古不化的玄冰,往地面掉落。另一邊,卻是直接被燒為灰飛,隨風散去。

整個空間頓時一寂,而虛空中,也傳出一聲輕嘆,接著是再無聲息。

而紫云此刻卻是定定的看著,下方那文殊剩下的半邊身軀:「你雖是重傷未復,不過本身傷勢,便因我那徒弟的大五行滅絕神陣而起。師徒聯手,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也怨不得我趁人之危。一切因果,皆因你貪念而起——」

說到此處時,他面上又是微透遺憾之色:「只可惜!我紫云修為還是差了一籌,終毀不去你命魂烙印。以那位道祖手段,只怕三十載內,大約便可令這你元靈再復,重塑肉身。只是此次之事,卻也仍未算了結!終有一日,吾當將汝真正斬殺!」

※※※※

小亭之內,岳羽是怔怔然的,看著已到手中的那團混沌之氣,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許久之後,才清醒過來,忙將之也吸入到自己的丹田之內。然後正欲說話時,卻是神情也突地一動。下意識的,也看向了那極西之地。

只是任他有真龍之眸,以及數種可增目力的靈水,修為法力也可與太乙真仙相當。此刻卻也無可能洞穿數億萬里距離,看到那邊正發生之事。

只能是隱隱的,有些感應而已。知曉那邊,必定有著某件事情,與自己切身相關。

猶豫了片刻,岳羽又看向了紫云,帶著些許疑惑道:「老師,不知那邊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方才不是說了麼?與某人了斷一番因果而已!」

紫云微微一哂,接著是大手往虛空中一探。竟將那面白矖遮天令取出,重又丟至到岳羽面前。接著又反問道:「倒是羽兒你,接下來又有何打算?看你不惜代價,也要將那陽乙擊殺。可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借那淵明身份,潛身在水云宗修行?」

提到因果二字,岳羽便已然是微有所悟,不過即便紫云不願提起。便也知趣的,不再問此事。這時聞言,立時是點點頭道:「弟子正有此意,準備在此處附近潛修數十載之後,再回水云山。不過這次能有機會入這太明玉完天。得了萬雷殿諸般機緣,卻是欠了水云宗不小人情。若有機會,弟子會儘量在這幾百年中報答一二。不過一旦修煉至太乙真仙之境,弟子便會離開——」

「太乙真仙麼?以你如今進境,想來也無需多少時候!」

紫云先是若有所思,接著卻又一笑道:「你若無事,便在那水云宗多呆一些時候。恰巧如今水云宗正是多災多難之時,羽兒你可盡力代我幫他們化解一二。畢竟,這是我師兄水云,逝後所留之唯一道統。他生前我因故不能出手,助他一臂之力。卻想幫幫他的弟子後人——」

他說至後面幾句,已是神情悵惘。眼神裡,再無一絲笑意。反倒滿是緬懷、希冀甚至惱恨,神情是複雜無比。

岳羽神情怔然,雖是不解,卻還是俯身一禮,鄭重其事答應了下來。

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他此刻也無什麼能為,報答紫云。既然是老師對這水云宗有些牽掛,那麼順手幫一幫,也未為不可。

然後下一刻,便只聽紫云無限寂寥的一嘆。大袖一拂,整個人連帶著這亭台樓榭,以及下方那團紫云,都忽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岳羽發覺自己腳下懸空,卻也並不慌張,只微引法力,便又浮空立於半空之中。

接著是一聲苦笑,他這位老師斷的是法力通天徹地。出現的突然,離去時也同樣毫無預兆。以他的靈覺,居然也是絲毫都無法感知,紫云的去向。

而便在他剛把身形定住之時,戰雪已然是化作一團紅光,飛遁而出。左右四望了一眼之後,神情也是帶著一絲不可思議道:「師兄,我猜是你師尊已經是對那文殊出手。說不定,此刻已將那文殊天尊斬殺——」

岳羽笑得是愈發苦澀,他方才也同樣是這般猜測,只是未敢確定罷了。沉吟了片刻,才又微微要搖頭:「應該還留下元靈未滅,又或者只是斬殺那位闡教金仙一具化身。大抵這些金仙修士,沒這麼容易就隕落——」

他也不知自家這老師,到底是哪來的這般底氣。不過既然是敢悍然出手,必定是有著足夠把握,要麼是不懼道祖報復,要麼是料到那位聖人,無法插手此事——

正細細思量之時,被他以芥子納須彌之法,卷在袖中的白裳,也同樣是現出了身影。第一時間,便是一聲冷哼:「我看多半也是如此!不過你們師徒二人,果然一個個都是膽大包天之輩!」

看向岳羽的眼神之中,卻是無比複雜。忌憚之意,已是更濃數分。

岳羽也不反駁,只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白裳卻是立時遍體生寒,再不敢多出一語。

哪怕之前受此人所制,還有些不服氣。可今日親眼望見岳羽,施展諸般神通,連續誅殺數位太乙真仙。又以十八重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直接滅殺一位太清玄仙修士。甚至最後借那蚩尤精元之力,重創一位聲名遐邇的闡教金仙——

這等彪悍實力,絕非是她所能抗衡。而即便梅山之內,怕也無多少人,能夠穩勝岳羽。

更何況在其身後,更還有著一位法力莫測的紫云道人。

這一刻,白裳只覺是心情無比灰暗。這青年顯出的實力越強,也就意味著她脫離三靈控魂針控制的機會,是愈發的渺茫。

「原來這個人,是名喚岳羽。兼修五行,直指無上大道麼?諦聽前輩說的機緣,莫非是指此人——」

思及此處,她心中忽又微動,眼裡不由是閃過一絲異澤。岳羽卻已是懶得與她廢話,直接一揮手,抖開了表裡乾坤圖,將此女同樣封印入內,與裡面仍在潛修的玄元子做伴。

至於那鎖鏈與八十一枚銀環,卻都是空間類法寶。用之可固鎖和穿梭空間,岳羽望了一眼,見二寶也同樣無可能離開洪荒本界。也就再無興趣,同樣是打入到表裡乾坤圖內。

而下一刻,岳羽的注意力,便已重新轉向了自己丹田。

只見那團混沌之氣,已經被他丹田之內五口飛劍,自發吸收。平分之後,恰好是提升了半個品階,達至二品靈寶頂峰之境。

只差一步,便可邁入那一品之列!甚至於之前強催劍陣之時,造成的些微損傷,也已是徹底修復如初。

而相應的,那下方又兩道鴻蒙紫氣構成的陣圖,也有不小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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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八 覓地潛修

在岳羽的丹田之內,那張由兩道鴻蒙之氣構成的陰陽二氣陣圖,還有那造化玉牒。是再不復之前,與太極圖相似到了極致的陰陽魚圖案般模樣。

只見在其中央處,陰陽二氣交匯之處,是徹底的轉化為一片混沌。

彷彿是一片幽不見底的漩渦,從這方天地與那世界本源深處,汲取無數靈力。而後再由陰陽二氣轉化成最為精純的五行之靈,灌輸入那五口五色飛劍之上。

岳羽仔細觀察了片刻,發現那塊小小的混沌漩渦,竟似乎是可吸可吐。

而那五行飛劍,此刻亦是以驚人的速度,在迅速強化。劍身幾乎是在以往常數倍的速度,不斷底固化定型。

岳羽的眉頭一挑,也不知這變化到底是好是壞。不過剛吸收了那麼一團混沌之氣,應該是以好事居多。

若是能如今日這般繼續下去,這件鴻蒙至寶,或者能夠提前百年時光,最終定型。

那時只需不碰上誅仙四劍,又或者其他幾樣先天極品的玄兵,幾乎可肆無忌憚的,使用這套劍陣。

岳羽右手又一抬指,只見那指尖之上,赫然凝聚出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接著是瘋狂地吞吸,周邊所有一切。直至數刻鐘後,擴展到足有桌球大小,那吸力在這片空間之內,帶起了巨大的風捲,這才是停止了下來。

「果然,這五行劍陣到極致之時,亦可形成混沌大法。觀這劍陣之內的構成,比之那一氣混元珠,還要更為玄妙完整。借這陣圖參悟,有九成可能,將五色神光這門先天無上大道,徹底補完——」

岳羽心中微喜,接著便又覺全身上下,所有經脈都是一陣鑽心般的疼痛。

這才驚覺,此刻自己正是重傷之中,能不動用法力的話,那麼還是儘量不用的為好。

方才竟是見獵心喜,以至於渾然不覺。

啞然失笑,把那點混沌黑洞,完全散去。岳羽接著又再次將那萬雷珠取出,借助那內中的劫雷之力飛遁。一霎那間,便直達千萬丈之外。

紫云既是特意選在此處與他會面,說明到了這裡之後,便已可保絕對安全。即便是還有什麼手尾,想來也會代他處置,絕不會給他人可趁之機。

不過岳羽這人的性格,天生謹慎。倒不是不信任紫云,而是下意識的舉動而已。

連續又穿行了數個天境碎片,岳羽這才停下。接著是又尋了一處時差高達十四倍的所在,把遁光降下開始將養傷勢。

心中卻是可惜,那萬雷殿內的時差,更超出此處數十餘倍。若是能在那裡面參悟大道,內中一年,便真正僅相當於外界的一天。

參悟個千百年,可節省他無數的時光。

不過那種地方,卻是注定了是無法多呆。一旦等到那萬化雷池的力量回覆,雷陣禁制復原。即便是大羅金仙,也未必能在內中存身。

好在他如今手中,還有著數百顆元智靈果。

待得傷勢徹底恢復,岳羽便把所有一切精力,都投入至那些大道法則的參悟中。

此處雖是靈力充沛,可每日修行五色神光的進境,也是寥寥。

——至十三重之後,任何一門大神通的進展,都需數百上千年的苦修。幾十年時間,只是杯水車薪。

倒不如是把更多精力,花在這根基的鞏固上。

而此次的情形,與岳羽渡劫之前,又是截然不同。修為提升一個境界之後,岳羽的視角等於是開闊了無數倍,加上那接近太清玄仙鏡的魂印。參悟那些道法陣符之術,比了幾年前,快了足足四倍。

即便有什麼疑難之處,也可暫時拋下,等待積累到足夠數量之後。服用那元智靈果,借助祖巫慧力,再行參悟。

紫闕天章之內,所記載的數百萬上古道家典藏,岳羽幾乎是一路勢如破竹,將之領會了悟於心。

竟是在不知不覺中,便已過去了數十年時光。

直到一日,他心中突然意動,才從那符文之海中,清醒了過來。

只見天空中驟然一道黃色符籙,從空中降下。岳羽目光微眯,隨手將之召在手中,接著再算算時日,加上此處修行的近八十載。前後恰好已是一百四十年時光。

感嘆了一番這時光如梭,歲月無情。岳羽這才是略帶幾許遺憾的,把手中的紫闕天章,收起到他須彌空間之內。

這天章之內所記載的道典,卻是可稱得上是浩瀚無邊,更兼是晦澀異常。這幾十年下來,岳羽也不過是選其經典,通讀了十分之三四,了悟了其中一二。

不過這些年下來,卻已然是把陣道修為,再次大幅提升。自己估算,差不多是已虛室生白的頂峰境界。

倒是那元智靈果,用了四五十顆之後,效果便已然是微乎其微。

岳羽便乾脆再未服用,一部分交給戰雪,以凝聚下一階段的神格法則。另一部分,卻是準備留給仍舊滯留天玄界的岳張氏幾人。

「——借助元智靈果,這八十載參悟,已可抵得千年時光!我如今道基已穩,或可嘗試衝擊十四重的先天五色神光。只是這機緣難覓,莫非只能等待,苦苦修行個幾百上千載不成?」

岳羽又內視丹田,只見是內外五行符陣,都是進展寥寥,眼中卻是浮起了一層憂色。

天仙境修士,要再進一階。洪荒之內,除了那些個道祖聖人之外,最短的記錄,也是至少兩千年以上。

而修習這內外五行丹陣,雖說是被紫云贊為無上大道。不過進展之難,也是他人數倍。他這八十年不間斷的修行,其實進展已然極快。只是相較於之前的突飛猛進,卻還是有些心理落差。

自嘲一笑後,岳羽再次飛身而起。正欲往最近的時空裂縫,太明玉完天的出口處,穿梭而去時。卻只見天空中,驟然閃爍出一團金芒。

下一刻,便只見有近千輛金色戰車,驟然從那邊穿空而出。散開十數萬丈,以雁陣之形,向東面飛去。

岳羽的唇角,不由是微微一挑。在初來地仙界時,這些氣運加持的戰車,還令他感覺極度危險,此刻卻已是再未放在眼中。

便連他此刻使用的淵明這身份,一道融雨化云劍氣斬過去。也至少可以將這些戰車,斬滅大半!

幾十年裡,這情形他已然是見怪不怪。幾乎每過數日,便有大量的金色戰車,從這空中經過。拉網式的搜索,徒勞的尋找當日,使用那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重創那文殊之人。

直到這幾年,也不知是否闡教,已經是徹底放棄的因故,頻率才逐漸放緩。不過岳羽時不時,也偶然能望見這些天庭兵將、

冷然一哂,岳羽是再不留戀。化作了水藍色遁光,向遠處遁去。

僅僅數日之後,便已從另一處出口,走出了太明玉完天。此處之外,同樣有塊巨大云層,內中隱現城池。

不過那金色戰車,卻是多了十數倍。也不知到底是此處本身駐守的兵將,比他進入時那處,要多一些。還是因陽乙與那位不知姓名的太清玄仙之故,餘波未息。

在太明玉完天之內八十載。外界之中,卻只有大約五六年時光而已。

岳羽以道家秘法施展於雙耳,仍舊能聽見附近那駐守兵丁,那紛紛議論之聲。

「見鬼了!這破地方,也不知要駐守到何時才算完事。以往在妙法大羅天內,且不論那時光差異。我每日修行的進境,也是如今數倍——」

「嘿!闡教金仙身隕,這等震驚諸界的大事。哪裡便可能幾年時間便能輕易了結?我聽說這幾年中,玉清道祖連續十六張符詔,催逼我們昊天上帝。直到今年之後,才消停了下來!估計我等在此處,還需駐守幾年時光!」

「嘿!傳說那斬殺文殊廣法天尊之人,是名喚紫云道人,乃是當年紅云散人之後。自創了一門大先天玄冰離火真訣。卻不知此人哪裡來的這般大膽子,那闡教金仙,居然是說殺就殺。稀奇的是玉清道祖,居然也尋不到他蹤跡。若依我看,此人的境界,怕也是准道祖一級。一身修為,可說是震鑠古今——」

「我倒是聽說,當日事發之時,玉清道祖是有事被纏住,待得脫身之時,那文殊已死。天機混淆,竟是再尋不道那紫云蹤跡。才催命我等天庭,在這太明玉完天內四處尋覓。只是以紫云道人的實力,怕是早已脫身,哪裡可能還呆在這此處,被我們尋到?」

「口胡!說這麼多做甚?那些大羅金仙之事,與你我又有何關?我如今倒是羨慕,那些在天境之內搜尋之人。雖是辛苦,修行卻不會落下——」

「自洪荒破碎之後,我等修士修行,艱難便一日勝過一日。我等是圖這天庭各種靈藥不缺,又畏殺劫,這才投靠為兵將。不過這般亂下去,怕是天庭也未必就能保全我等性命——」

岳羽聽至此處,便已是再無興趣。恰逢那駐守此處的天庭大將,正是神色訕訕地,迎了上來。他卻是毫不理會,直接穿行過去。

而那位駕馭著紫金戰車的天庭大將,面色頓時又是一陣忽青忽白,最終卻是撇過頭,只做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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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九 葫蘆進階

「那廣泰真人所使用的毒瘴,便是在此處取得——」

岳羽睜開了真龍之眸,四下里開始掃望。

此處正是南瞻部洲的原地界,那風象宗的駐地,便在此處附近。

乃是人皇正統,大商皇朝之下的一個受封子爵的諸侯國國教。在這原之南,頗有些勢力。

到底彼此之間,有了因果牽纏。雖說之前的事情,做的極其隱秘,所有知情之人,又全數滅口。料來那風象宗之人,也不可能找到他頭上。

不過岳羽,卻也不願在此多生事端。只欲早點將那幾種毒瘴收取,然後盡快西返。

正四處搜尋之時,岳羽眼角的餘光,卻驀地只間遠處,一股浩蕩的紫金之氣,直衝天際!隱隱間,仿似一頭咆哮著的巨大真龍。

「那個方向,似乎是朝歌?」

岳羽的眉頭一挑,乾脆是仔細以望氣之法仔細觀望。心裡是暗覺不可思議,此處距離那朝歌所在,不下億萬里之巨。卻仍舊是能清晰望見,那龍氣升騰。

不由是暗暗搖頭,似這般氣運極盛的所在。普通修道之士,那些未成陽神,不到仙境之上的修士,只怕是連靠近都有些困難。

即便是似他這般的天仙之境,在那邊也會受到壓制。法力神通,都會被極大削弱。

而岳羽所在的這個,大約相當於天水國一半大小的小國之內。雖有同樣是氣運旺盛,紫氣沖霄。可相較於北面,那朝歌方向,實在是螞蟻與巨象的區別。

「——果然是原上國,這氣運確是極盛!不過,卻也不是沒有隱患。(翰林全文字小說)真正昌隆,應該是凝而不散。如今那紫氣,卻有四溢之象。只怕幾百年之後,原諸國,都會大興之象。就是不知那時,哪一國能得人皇氣運。不過若這般繼續下去,那殺劫大起之時,卻是要比我之前所料,還要提前百年——」

岳羽的目光陰鬱,心一時是複雜之至。他想要在這洪荒界內如魚得水,就只有把水攪渾。可要想安然從殺劫脫身,卻又需一段時間,令他可安心提升實力。

矛盾之處,實是令人難以抉擇。

還有這次的洪荒殺劫,看來是必定要牽扯那人皇更替。那時又不知會有多少生靈,會因此而亡。

自己擾亂天機,固然只是為求生,卻也是同樣可能會連累億萬生靈,因此而慘死。

目光閃爍了片刻,岳羽最後是微微一嘆,收回了目光。緊接著,是投注在右側的山腳下,某個洞穴之內。

裡面果然是數種顏色各異的毒瘴,在內翻滾飄散。

岳羽的眉頭一挑,取出了那九九紅云散魄葫蘆。一拍葫底,便有一股吸力罩下,將那洞內的幾種先天毒瘴,全數收入到葫蘆之內。

而當岳羽的魂念,再次探入那葫內時。卻先是一喜,繼而又是一憂。

此處收集的毒瘴,總共只有四種。不過卻足以令那散魄葫蘆的威能,再提升一個層次。

太清玄仙之下,只要不是如陽乙,又或者火云真君那個層次。其餘都是者立斃!即便是用之與那些太清玄仙鬥法,亦是頗有些威脅。

不過內的毒瘴增多,卻也同樣意味著,那空間會愈不穩。光是控制這內的幾十種毒瘴毒物不外洩,便已消耗這葫蘆,足足三成的力量。

「以前是只需三日便可復原,現在卻需一個月麼?不過還好,我這邊還有辦法補救一二——」

只心念微動,岳羽便已是身形再次騰空,腳踏著那水藍遁光,一路西行。

每日裡全力駕馭水云劍飛遁,竟也是足足花了近一個月時間,才到了這南瞻部洲的西陲之地。

這次卻是直奔那血云山方向,在這被地底血河污穢的山脈上方,又稍稍推算了一番。岳羽才遁入地底,直入下方數萬丈,甚至強行傳過那浩大血河,靠近九幽深淵之時,這才停住。

此處因前次之戰,血河之內的修羅,數目大幅減少,幾萬里都未必能見到一隻。卻是方便了岳羽,魂念肆無忌憚的,四下里搜尋感知。不過片刻,岳羽的眸子裡,便閃過一抹強芒。

甚至連他袖內的紫云葫蘆,也是不斷跳動了起來。

「那頭諦聽,果然是未曾騙我——」

岳羽的身形再次在這土層之內穿梭,不多時,便出現在了一個地底洞窟之內。

此處竟也同樣有三樣先天毒障,俱是三品左右的階位。不過此刻最令岳羽注目的,卻是那位於央處,那快懸浮之半空的葫蘆碎片,同樣是紅色。足有巴掌大小——

岳羽心微喜,剛把那九九紅云散魄葫蘆,從自己的袖內放出。便已是一股吸力,牽引著那塊碎片飛遁過來。而後是整個再次融入一體,散出一陣次眼的紅芒。

內本因吸收了幾種毒瘴,而更加混亂不堪的空間,隨著這塊碎片的加入,竟是立時便穩定了下來。

只是在其外殼,岳羽卻也能清楚探知,那些隱約的裂痕。知道此物,也也與羲皇鏡一樣。只需稍微強一點的撞擊,便可使這葫蘆,再次碎裂。

岳羽不由是有些後悔,前些日子紫云真人給的那團先天混沌之氣,未能留下一部分。

只需其大約十分之一的數量,應該便可使這裂縫彌合。使內的空間,更為穩定。

不過他心內,卻究竟還是喜意居多,這塊碎片的意義,遠不止是鞏固空間那麼簡單。意味著這內的先天靈陣,愈的完整。

而相應的,那九九散魄神光,威能也會更為強橫!

岳羽接著又以印決牽引,控制著這紫云葫蘆,將另三團先天瘴氣,也同樣是收入到葫內。然後心是不由自主,又想起了那諦聽。

此刻竟是又有了幾分,恨得牙癢癢的感覺。

——他幾乎可以肯定,以這頭始祖神獸的地聽之術。無論是這九九紅云散魄葫蘆,還是那崑崙鏡,羲皇鏡那些殘片的下落,都可能知曉不少。可偏偏都是含含糊糊,即便肯說,也多半是藏頭露尾。

比如這散魄葫蘆,只說了此處附近,可能有一塊碎片掉落之外,其餘都不肯再言。問其餘的碎片下落,都是一概不知。

偏偏因身份然,自己也確實已經受了他不少的好處,不好意思動強。

「遲早一日,要把這傢伙,當成靈寵給馴化了——」

岳羽心暗暗狠,更多的卻是無奈。

便連那太清道祖,都未能辦到之事,向來他短時間內,也奈何這諦聽不得。只能是在心內,咒罵洩一番而已。

其實諦聽肯回答他那些問題,雖說是欲結下善緣,早早在他身上做些投資。可對他的幫助,也確實極大,岳羽實在是厚不下臉皮出手。

「這九九紅云散魄葫蘆,雖說只是縮短至五日時間一。不過威能卻也驟增一倍,加上那無相九劫神雷法。太清玄仙之下,幾可無敵。這洪荒之內,至今日起,可任我縱橫!」

那散魄葫蘆表面的紅光,直到此時,才漸漸的消褪。岳羽看著手,仿似已然得到新生一般,便面添了無數奇奧云紋的葫蘆,忍不住是豪氣頓生。

直至半晌之後,才心神猛地一醒。知曉自己的圓融心境,已然是有了些浮躁。

幾十年前,親手使用二十重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對他的影響,仍舊殘存。

——那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感覺,就彷彿是毒生根了一般,在他腦內揮之不去!時不時的,影響著他的思維,甚至衝擊理智。

微搖了搖頭,岳羽接著又算了算時日。十年前那約定的回山之日,也差不多是快到了。當下是再不留戀,穿行處土層之外。

此處離天水國已是極近,只用了數日,便已到了水云山之外。

而愈是靠近,他腳下的那口水云劍,留戀之意卻是愈強烈。似也是已經感覺到,與他的分離之日不遠。

岳羽卻只能是再次微微嘆息,不時以意念安撫。他對此劍劍靈,已是多多少少有了些好感。再說這連番大戰,此劍也洞穿了他不少秘密,確實不能任由其,再落入他人之手。

原本以為是無緣,不過今日看來,卻未嘗沒有轉機。

心忖以紫云道人的意思,似乎是要他在太乙真仙境之後,繼續把這身份冒充下去。

那時若是真有緣分,即便把此劍取去,也是無妨——

大不了,日後再尋一口劍,這水云宗的氣運便是!在他如今法力,不過是易如反掌!

劍光在水云山下按落,此處的水云宗弟子,是大半都認得他身影,加上一口鎮宗至寶水云劍,因而是毫不做阻攔。

岳羽先回的,是連云峰。剛剛飛至,便只見那祖師大殿之內,赫然坐著幾十個人影。不過氣氛卻是沉凝之至,一個個幾乎都是帶著幾分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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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章 極靈真人

岳羽的眉頭一挑,還未入這水云正殿之內。便已感覺到這裡的氣氛,是壓抑到了極致。

他的視線,又望向了最上首處。不過那極渙極天,都是不在。只有台階之上,盤膝坐著一個人影。竟是淵明一位名喚極龍的師伯,雙眼緊閉,面色正是蒼白如紙。那胸前衣襟上,猶可見許多血跡。

岳羽的目光,頓時是微微閃爍。只第一眼,便已望出這位極龍,已然是身受重創。呼吸沉重,那不漏之體也盡被毀去,幾乎控制不住那體內的氣血元力,溢散於外。

而此人身周的幾位玉仙修士,雖是不時相助,幫助此人調理氣機,不過收效卻是甚微。

只凝思了片刻,岳羽便已大約猜知這情形,到底是怎麼回事。

極天當初言及那羅靈宗,這幾年正四處尋覓能行云布雨的頂尖高人相助。

大約想來也不會一定等到他回山之後,才向水云宗發難。

而看這情形,那羅靈宗怕是已提前,尋到了幫手。

觀這極龍的傷勢,雖也是沉重,卻不像是鬥法所傷。反倒像是因法力使用過劇,經脈內氣機過於紊亂之故。

心中有了計較,岳羽便毫不猶豫的一抬步,踏入這殿門之內。

而眾人中,也早有些靈覺敏銳的,察覺到岳羽到來。此刻都是轉過頭,眼帶異色的。上下打量著岳羽。

第一時間,便感受到岳羽身上,那與幾年前迥異的氣息。甚至那不漏金身之體,這殿內的幾十名玉仙,也是第一時間便已察覺。

當初曾目睹岳羽與那極霂一戰的幾位,都是眼透異澤,露出了幾分期盼之色。

不過下一刻,這殿內諸人之中,卻傳出了一聲冷哼:「你是淵明?十年之內,晉級玉仙。你這人,倒也確實有些門道。不過為人卻也是太過陰狠,聽說我那極霂師弟,便是被你謀害,死在你劍下?」

岳羽心中頓時微怔,聽此人的語氣,不但是極其客氣,甚至是隱含著幾分敵意在內。

自他當日在這水云殿內,將極霂斬殺。又硬扛那幾十枚乙木神雷之後,聲勢在水云宗內,即便是說不上聲勢衝天,卻也可算是威名大振。

這到底是誰,敢用這般語氣,對他說話?

隨手一拂袖,令那水云劍,重新飛回到這大殿深處,那祖師畫像之下重新住護山大陣。然後岳羽便向這聲音的來處望去。

只見這大殿的右側上首。那僅次於極天真人的座位之上,一位七八旬年紀,鶴髮童顏的紅臉道人,正是神情陰冷地。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目光中,竟是隱透著幾分殺機惱恨,銳利無比,令人極不舒服。

岳羽搜索了一番記憶,便已有所得,當下也就只微微頷首道:「原來是極靈師伯!」

他記得此人修為神通,似乎是僅在極天極渙二人之下。是水云宗第三人,最有希望衝擊太乙真仙。

與那極霂的關係,其實只能算是一般。二人在宗門之內,更是分屬兩方,不過對他那些個同一期的師兄弟,卻極其照顧。前次也不知是何原因,竟是不在。若非如此,他也不敢冒然行前次那般的險策。

如今看情形,多半這一位極靈真人,是打算給自己的師弟出頭了。

岳羽是早聽說此人性情,也就沒有了委曲求全,息事寧人的打算。神情冷淡,不願搭理。

不過這等樣的眼神,在極靈眼中,卻是桀驁不馴。神情頓時是再冷數分,一股隱隱約約的純淨庚金之氣,直透體外,威勢赫然凌壓於殿內,這才寒聲道:「淵明你可是不服?」

本來這大殿上首坐著的幾位玉仙,還打算是開口相勸,緩和一下氣氛。不過此刻聞言,卻都是啞然無聲,再不肯出隻言片語。

只有少數幾人,眼透擔憂之意。不過更多的,卻是幸災樂禍。

十年前那一戰,岳羽固然是以如日中天之勢崛起,更佔著一個理字。

不過極霂之死,卻也多多少少,刺痛了這些宗門第一代弟子的神經。更有部分,則是純粹的,對岳羽看不順眼。

這宗門之內,雖是早有定論。只要淵明能修得玉仙之境,以那融雨化云真氣與水云八劍,將是當之無愧的宗門第三人。

不過這位極靈,聲威卻也同樣不弱,哪怕淵明真晉陞玉仙修士,時日也是不長,根基未穩。在眾人眼中,是十停已輸了九停。

岳羽冷然一哂,其餘諸人的反應,是全不去理會。只定定望著極天道:「師伯說笑了!十年前極霂是動劍在先,又頻下殺手。大庭廣眾之內,動用乙木神雷。弟子不得已,才出手反擊而已。哪裡能談得上是謀害?弟子勸極靈師伯,莫要被謠傳所誤!此事宗門之內,早有定論,師伯仔細查查,便能知曉——」

「嘿!好個牙尖嘴利之輩!你敢說當日,未曾引誘我那師弟出手?」

那極靈幾乎是咬著牙,格格作響。待得岳羽轉過頭,仔細打量那台階上的極龍真人,對他是再無理會之意。頓時是再次一陣暴怒,大手一握,把自己左右兩旁的扶手,直接抓成了粉碎。驀地長生站起道:「罷了!我對當日宗門判決,本就不服!今日便將你擒下。再去尋那刑律殿渙靈理論!」

當說到『不服』二字,極龍便已是在身旁,聚集起一個白光閃耀碩大巨手,無數的庚金之靈,匯於其內。而後是以泰山壓頂之勢,向岳羽,猛然抓下。

岳羽是早知今日,只怕是免不了一戰。此刻聞言,卻仍是微微一聲嘆息。右側身旁,同樣是一團水藍色光華凝成,赫然也是一個巨掌,向上空遙遙迎上。

噹一聲巨大轟然撞擊之聲過後,那水藍色的巨手,竟是將那白光巨手,牢牢托起在了半空,雖是居於下風,卻也是半分不退。

而岳羽猶自是神色自若,彷彿還是行有餘力一般。

那殿內本道岳羽已是輸定了的諸人,也俱都是心神微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初雖是明知這淵明,當初斬殺極霂之時,是以九十條真龍之力。以沛然難當之勢,斬殺當場!

不過卻都知曉,岳羽大半都是依靠那水云十六劍,還有這祖師佩劍,自動引動整個護山大陣加持相助,才能法力激增。其本身,也不過才十二龍之力左右,或者稍強一線。

即便是真突破了玉仙修士,最多也就是四五十條真龍。在玉仙初境之中,已算不錯。

而極天苦修數萬載,同樣身具大神通,本身法力之強,足有近百四十龍之力!

哪怕是岳羽再借水云劍之助,亦可輕鬆壓制。想要真正勝過極靈,少不得是數千上萬年的苦修,提升至頂峰之境。

至於水云八劍,雖是岳羽此前施展過一次雛形。可在眾人眼中,是幾乎沒這個可能。

——卻不意這兩道巨掌交鋒,卻是相持不下之局!

那極靈的面色也是變幻不定,那鋒銳無比的庚金之氣,幾乎將那殿穹沖散。白光巨手,也是愈發凝實。

岳羽退後半步,接著是手中印決一引,使空中那水藍色大手,直接化為漩渦,仍舊是半步不讓,停在了半空。而後又意味不明的,再次往了上首處一眼:「淵明非是任人捏之輩,我再勸師伯,莫要自誤!在師伯眼裡,莫非是只有極霂師伯的性命,才需在乎?我們極淵峰那幾位弟子,就合該一死?」

言辭之間,已帶著幾許寒意。而那極靈目內彷彿實質化燃燒的火焰,頓時是再盛數分。不怒反笑道:「好!好!好!今日我極靈便是拼著被宗門處置,也要滅了你這個小畜生!幾個微不足道的螻蟻之輩,豈可與我那師弟相比?你先給我跪下!」

『嗆哴』一聲輕鳴,極靈身後,驀地一口純白色的仙兵升騰而起。盤旋轉了一圈,便已是帶起無數玄奧劍影,一股沛然無比的庚金劍光,宛如迅雷般直將而下。劍身之上,竟是一瞬之間,便浮起了近二百條真龍之影咆哮加持。那凌厲無比的劍芒,更是令人凜然生畏。

彷彿天上地下,任何事物,都無法阻擋,都可一擊碎段!

岳羽的神情是再次一怔,他方才確有挑動這極靈出手,然後借此人一舉震懾這水云諸峰之意。

卻決然未意料到,會從極靈口中,聽到『畜生』二字——

下一刻,岳羽便是格格一聲冷笑,真正是夾雜著無盡寒意。他之前對這一戰,還是抱著玩玩的態度。然而此刻,卻已然是多了幾分認真之意。

心念微動,使那霜石劍從袖中飛遁而出。岳羽接著又是劍決一引,赫然已是展出那八式水云劍。

他此刻是存心速戰速決,不給此人絲毫顏面。便也是毫不留手,近三成法力,都轉化出融雨化云真氣,施展於霜石劍上。霎時間只見是殿內藍光氤氳,同樣一道水藍劍華,遙遙斬出。將千里之內,幾乎所有水汽,都聚於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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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一 劍凌水云!

這殿堂之內,就彷彿是掠過了一道藍色驚鴻。那水色劍光,只剛到半途就屠殺成千百餘條,與那庚金劍氣轟然撞擊。卻竟是生出一股至柔之力,將之往旁帶開。

一絲絲水色劍氣,更是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地滲入了進去,將這庚金劍氣,消磨瓦解。然後就在那點白光,幾乎刺到岳羽鼻尖之前,徹底崩散消逝。

那極靈的神情微怔,似是為岳羽這一妙到毫巔的御劍術而震驚了片刻。接著又是一聲冷笑,溢出體外的金系靈力,是愈的浩蕩沛然。

而其餘諸人,不少玉仙修士,也俱都是輕鬆了一口氣的神色。看出這淵明固然是劍術精決,不過本身的法力修為,到底是差了極靈不止一籌。雖能勉強抵禦,卻已然是敗局已定。

部分人的臉上,更已是溢出了一絲笑意。

「到底還是年輕氣盛!都已經隱忍了近萬年時間,卻連這最後幾百年沒能忍住,真正是功虧一簣——」

「宗門要依仗他水云劍興云布雨,十年前那段公案,未必能徹底翻盤。卻必定是顏面大損!哼!我看他還有何底氣,感在我等面前如此倨傲?還有加重刑罰,也是免不了的!」

當這冷笑之聲,剛剛響起的下一刻。包括那齊靈在內,所有人的神情,都是為之一凝。

岳羽的頭頂,赫然是升起了足足十六顆水藍色玉珠,懸於頭頂,剛好是一個的靈陣。

一霎那間,岳羽的氣息,也是暴增數倍!幾盡瘋狂地,從那本源深處,提取著浩瀚無比水靈之力,加持於下方的岳羽身上。

而在這青年修士的身後,更有一條龐大無比的玄龜之影,浮現在身後。

這大殿之內,那些修行水系功夫的修士,神情是最為怪異!他們感覺是清晰無比,所有與天地水靈的聯繫,這一刻竟是全數被強行剝奪!

除了本身的法力之外,再借助不了分毫外力!

甚至連那殿內深處,可以借助使用整個水云山護山大陣之力的水云劍,亦彷彿是在表示臣服一般,匍匐於地。

——這一刻,岳羽便彷彿是已成玄武化身,又好似成了水君王!

整個百萬里方圓,所有水汽與靈子,都盡落入其掌握之。

那極靈的面色先是微變,接著是轉為無比凝然、隱含忌憚,到最後卻是蒼白無比。

岳羽手結劍印,信手一揮,方才那些被強行擊散的水汽,便已是再次聚合。那靈力反應,也是之前數倍之巨,無數凍氣瀰漫於岳羽身周。

然後下一刻,一道冰藍色的蒼芒劍氣,從那霜石劍上轟然擊下。

二百九十九條真龍之力,赫然盤旋舞動。劍身之上,也同樣是浮現玄武之形,猛地咆哮出聲。

極靈反應極,幾乎是第一時間,便再次祭出那庚金劍氣,往上迎去。卻宛如是紙做的一般,被強行沖潰。

而那冰霜劍芒,一路凝結萬丈冰劍,宛如是霜石劍的延伸。毫不見半分頹勢的,直斬而下!

若說之前,極靈還抱著幾分希望,到了此刻,眼卻已宛如是死灰。

只是到了最後,才猛地一咬牙,又將幾面古銅盾牌,祭起當空。無量法力,灌。

「轟!」

這水云殿,再次傳出一聲爆響,震動群峰千山。無數寒力罡風下席捲。凡是五十龍力之下的玉仙修士,俱皆是無法存身,紛紛退於一角,各自祭出仙寶抵禦。

而極靈的腳下,則是傳出一聲卡喳喳的聲響。無數蜘蛛般的裂縫,正在蔓延擴張。強度幾乎不下於六品仙兵的玉石,在這巨力壓迫之下,竟是再支撐不住,被強行壓碎開來!

那幾面古銅盾牌,同樣是岌岌可危,光澤暗淡。便在被徹底衝開的前一刻,極靈忙一口精血吐於其上。才勉強撐住,未被那水藍劍芒一擊斬開。

而便在此時,從那台階之下,也再次傳來了岳羽那淡漠幽然的話音。

「極靈師伯既然這麼喜歡以勢壓人,那麼請恕淵明無禮。便也讓師伯您,也嘗嘗被人以勢欺壓的滋味!」

這語氣雖是平淡無波,沒有半點起伏波動,卻是令人心底寒徹,透著刺骨冷意。

而便在話音落時,那霜石劍是再一此嗡鳴震盪。那玄龜之影,愈的清晰靈動。冰藍巨劍之上,咆哮的真龍之形,亦是驀地驟增,竟強形突破了那二百九十九龍的桎梏,再添五十條水色藍龍。

浩大巨力,是直接把極靈的身形,往下壓得一沉。轟然半跪在了面,而那些裂縫直徑,亦是在一瞬之間,再擴張千丈方圓!無數碎石下擊散!

而水云殿,幾乎所有人,都是啞然望著這一幕。神情茫然,帶著幾分不敢置信。

有十餘位修行年紀較長的修士,存心想勸,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定定的,再次注目著岳羽。是心知肚明,這淵明欲借極靈立威之意。

第一劍交鋒,是展現那遠勝極靈的御劍術。而第二劍,則是毫無花巧,直接以力勝之,直接破去極靈最大的依仗。也向眾人宣示,他那強橫戰力。

所有人,都是幾乎接近置信一般的感受。有些之前忍不住出言疾風的,更是面如死灰。

二人動手之前,是從未想像過。如今這水云宗,本該是實質上的第三人,在岳羽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岳羽卻仿如未見,仍舊神情淡漠的看著那極靈道:「師伯,我道家一脈,雖是最重一個孝字。不過身為長輩,要想得弟子真心愛戴尊崇,本身品行也需端方仁愛。那極霂的為人,你心應該是心最清楚不過,哪裡還有什麼師伯的樣子?師伯為何就定要與我為難?」

那極靈七竅五官,都是血絲滲出。不過此人性情,卻極是好強,天性不肯服輸。雖是至這般絕境,仍不肯開口服軟。聞得此言,更是一聲冷哼,視線宛如刀鋒般,直刺岳羽。那目神情,竟是恨不得將眼前的清秀青年生吞活剝。

岳羽只看了一眼,便知這極靈更看重的,是自己的顏面受損,而非是宗門道義。至於自己的言語,是半分都未聽進去。不由是再次哂然冷笑,胸一股暴戾之意,直衝神魂深處。

接著是毫不去理會,轉而看向其餘諸人道:「十年前極霂之事,刑律殿早有判定。將連天峰一脈,全數逐出門牆。今日極靈不服,卻不知諸位以為如何?也認為當年刑律殿,是判罰失當麼?」

整個殿堂之內,頓時又是一片死寂。然而僅僅是半息之後,便有人笑著出言道:「極霂當年意圖叵測,師侄被迫出手,將這孽障擊殺。乃是我等親眼目睹之事,哪裡會有什麼意義——」

「正是!此。。庭廣眾之下,使用那乙木神雷。幾乎令我宗數十天仙隕落。實是該死!」

附和之聲,6續響起,多是義憤填膺的語言。即便是心還有不滿的,此刻都是面色青白,默然不再開口。

岳羽啞然失笑,片刻之後,待得那眾人稍稍停歇,才又往向極靈道:「這麼說來,今日卻是極靈師伯無理取鬧?要借這無稽之事,為難我這輩了?弟子卻是不知,這在宗門戒律之,到底是該算是什麼罪名?」

那極靈真人面上,頓時是鬱憤交加,驀地一聲怒嚎。竟是手撐著那青銅盾牌,抗拒那冰藍巨劍,一點點的強行站起。

岳羽看得是微微搖頭,這等堅韌毅力,若是用之對敵,那是再好不過。卻偏偏是在此刻,要為一宗門敗類,與他相持不下。也不知是到底受了何人挑撥——

心不由更是嘆息,水云宗的風氣敗壞,實非一日。紫云道人雖說是要他相助,不過以這情形而言,即便他能夠護得了他們一時。等到他離去之後,只怕也最多,只能維持個幾百年時光。

唇角冷挑,岳羽頭頂懸浮的十六顆玄水天靈珠,轉再增。而那劍上灌注的力量,亦是驀然間,又提升足足一成!

驟增的滂湃巨力,將極靈的身軀,是毫不留情再次猛然壓下!光是溢出的劍氣罡風,便直接這玉石地面上,壓出一個十丈方圓的淺坑。

那極靈真人口驀地一口鮮血吐出,竟是夾含著幾塊內臟碎片,身形也再動彈不得。不過望向岳羽的目,卻更是怨毒無「淵明!今日之恥,我極靈銘記於心,他日定要百倍相報!若不令汝神魂俱滅,難消我極靈之恨!我極靈今日,便以神魂立誓——」

岳羽目光裡殺機再閃,頭頂上懸浮的十二顆玄水天靈珠,是再次閃爍著水藍色的光華。霜石劍內,亦是再次灌入海量法力。

只待此人最後一句話說完,便可名正言順,將之斬殺當場!

不過下一刻,便聽得那峰外遠處,幾乎是同時傳來了兩聲大喝:「極靈你給我住口!」

岳羽的眉頭一挑,心忖這兩位總算是來了,心內不由是暗暗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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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二 控雨之爭

遠遠的,岳羽便已感覺到幾十萬丈之外。兩個強橫氣息,正是迅速飛遁而來。

而遠遠傳過來的魂念中,更夾帶著幾分焦急之意。

心中暗暗一嘆之後,岳羽隨即便又警覺,自己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對。

其實原本,也未必就一定要用這極端的手段。自己的神智,雖是自始至終,保持著清醒。卻總容易偏向,那殺戮征伐之道——

然後只細細凝思了片刻,岳羽便已有所悟。

「原來是那蚩尤遺留的凶念——」

當初是靠著轉化蚩尤精氣,才強行打出第二十重的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之後岳羽只道那蚩尤的魂識印記,也被五行劍陣徹底抹殺,便一直便未曾在意過此事。

不過眼下看來,這些巫神精元,即便是經過他丹田之內的鴻蒙至寶,徹底煉化之後。卻也未必就是去除了所有副作用,沒有了一點隱患——

這蚩尤積累數萬年的恨意戾念,果然是非同小可

暗暗再推演了片刻,岳羽是徹底放下心來。這凶念只是一絲,只需要再一段時間之後,便可消退。若是有心加以煉化消除,估計也最多會影響他百年。

接著是又一聲輕哂,即便是被凶念影響了又如何?無論引起何等樣的後果,自己總不會畏懼。

他性格本就睚眥必報,便連紫云也說他是窮凶極惡之輩。即便不受蚩尤影響,最終做出來的決斷,估計也不會溫和到哪去。

雙目更是隱透期待之色的,定定望著極靈。那二人雖是已經及時趕來,岳羽卻仍是期待,此人能把後面的話,繼續下去。

他此刻固然已是自醒了過來,盡力不讓自己的意識,受蚩尤的戾念影響。不過既然彼此間已成死仇,那當然是斬草絕根的好

只是那極靈被這喝聲所驚,竟也恢復了幾分理智,目中透出幾分清明之色。再當望見岳羽目中,那淡淡殺機之時,更是猛地驚醒,知曉厲害。竟是立時便閉上了嘴,不肯再多言半句,唯有面上,透出了幾分羞慚潮紅。

岳羽一陣失望,這才是徹底放棄。手中劍訣一引。把那霜石劍,招回到身旁,又將頭頂那十六顆玄水天靈珠,重又收回到袖內。

那冰藍巨劍失去了支撐之後,亦是立時間,化為冰塵四下飄散。

從這巨力壓迫之下脫身,極靈的神情,頓時一鬆。想要站起身時,卻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不過整個人,仍舊是垂軟在地。就彷彿是在向岳羽下跪一般。

岳羽身形一側往旁讓開,本待是說上一句不敢受師伯大禮的。只是見極靈面上,那心灰若死的神情。心中莫名一軟,到底不願太過份。只轉過頭,不去睬他,轉而看向了殿內中央,那仍舊閉目盤坐著的極龍之人。

岳羽目光微閃,手抓住了一旁霜石劍的劍柄,而後以劍駐地。便在這在場諸人,都是暗生堤防之意時。卻見一團團柔和水汽,向極龍真人匯聚而去,滲入其體內、只是十幾個循環,便已是令極龍的面上,恢復了幾分血色。

那紊亂的氣機,竟只一霎那間,便恢復了小半,傷勢也有些起色。

其中大半玉仙,這才發覺,方才極龍雖是剛好身處在淵明與極靈這番大戰的最中心位置。本身卻是毫髮無傷。

殿內這些人中,極龍本身是在入定狀態,其餘人也未出手,亦無什麼餘力。至於極靈,是更不可能。這般算來,方才一直在出力護持的,便只可能是岳羽一人而已。

望見此幕,那諸多心存不滿的玉仙修士,望向岳羽的目光,不由是有了些緩和。

仔細尋思,今日之戰,也確實並非是這淵明的過錯。

而下一刻,兩道同樣是身著素白雲袍的身影,已是飛遁至殿內。一高一廋,先是仔細望了眼傷勢沉重的極靈,接著目光,又轉向了岳羽。

面上的神情,既是欣喜,又帶著幾分惱意忌憚,是無比複雜。

他二人來的雖晚,不過後面的情形,魂識自始至終,都有感知。

此刻的岳羽,修為或者只有玉仙初境。不過若是加上那十六顆玄水天靈珠,法力之強,神通之盛,已是足以與他二人正面抗衡

他二人對岳羽這次的太明玉完天之行,是期待備至。也遠未曾料想,到岳羽從那三十三天境出來之時,已然是可與他們鼎足而立

許久之後,那極渙真人,終是緊緊皺起了眉頭,聲音陰沉無比道:「如今我水云宗大敵當前,一不小心,便要全宗盡覆。極龍師弟,更因此重創。爾等不思為宗門排憂解難,居然還有心思內訌私鬥?」

極靈聞言哼了一聲,依舊是默然不語。岳羽則是俯身深深一禮,他方才雖可算是被迫反擊。不過就水云宗的門規而言,確實是做錯了。

那極渙見狀,這才是容顏稍霽,看了眼此刻也同樣是盤目靜坐的極靈,面上的神色,卻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氣惱。最後卻仍是微微一嘆,一枚有著七彩光暈的仙丹從袖內遁出,打入到極靈口內。

接著是神情,復又轉為凝然,掃視了一番眾人道:「極靈今日被淵明所上,乃是他自取其辱。不過爾等,難道就沒有過錯?明知極靈脾氣火爆,從不肯受半分委屈。卻未曾有一人出言相勸半句,爾等到底是安得什麼心?莫非真不知,淵明這孩兒有調和之重任在身,半點都受傷不得?真要見我水云宗,分崩離析這才肯幹休?『

聽得此言,在場的數十玉仙,亦都是面帶慚色,啞然不語。

而極渙更是一聲重重冷哼,片刻之後,才彷彿是平復胸中之氣。再次看向岳羽時,又帶幾分莫名之色:「淵明,今次之事,你可知罪?若有不服,我允你辨解」

岳羽心中失笑,聽出極渙言語中的估計。卻是再次一禮道:「弟子知罪,請兩位師伯只管處置便是。想必定能給弟子一個公道——」

那極渙極天,明顯都是神情一鬆。其餘諸人,亦都是暗暗長出了一口氣。方才最擔心的,便是淵明不肯認罰。眼下見岳羽並未辯駁之意,才是真正放下了擔憂。

岳羽最後那句公道二字,雖也是隱透著威脅之意。眾人心內,卻已是不怎麼在乎。

都是再明白不過,此刻的情形,一個不好,便會將這宗門二代弟子中最傑出人物徹底逼反。足可使水云宗根基,真正搖動

——以方才岳羽一劍之威,即便這整個水云宗加起來,只怕亦未必能將岳羽留下。

雖有鎮宗大陣可為助力,不過那水云劍,到底是會幫他們,還是反水去助岳羽。卻都是未可確定之事。

極渙沉吟了片刻,卻又轉而看向極天道:「不知師弟,以為該如何處置才好?」

那極天的眼神閃爍了片刻,倒是毫不推託道:「極靈師弟乃是首先動手之人,有傷殘同門之嫌可罰他在天炎洞內面壁千載。念在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可緩刑百載。再去刑律殿領罰。至於淵明,雖是被迫反擊,不過令長輩重傷,亦是罪過不輕。待得此次事了之後,亦與極靈同樣,受千載面壁之刑。」

極渙聞言,是不由現出了幾分憂鬱之色,最後是一聲嘆息道:「如此處置,倒也妥當」

岳羽神情微動了動,身子躬了躬,算是認罰。這各打兩大板子,不痛不癢的處置,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今水云宗的處境,別說是戰力堪於太乙真仙修士相提並論的他。便連極靈,也是無法隨意處置。

不過如此一來,卻是令宗門顏面無存。

瞥了眼上首處,那水云真人的畫像一眼。岳羽心中暗道一聲罪過,接著卻是毫無慚色的長身站起。退立到了一旁,站在下首最後的位置。

不過他輩分資歷,此刻在諸人之中,雖是最低。卻已無一人,敢加以忽視。身旁的兩名極字輩的玉仙,更是滿臉的不自在。

那極天是自始至終,都在仔細觀察著岳羽,到此刻收回目光,接著又向眾人詢問道:「爾等不是以為淵明這孩子法力不足,不足以但當我宗興云布雨之任?如今他的實力,爾等也看到了,我準備三日之後,便讓他前往坐鎮控云峰,諸位師兄弟以為如何?」

極渙這次卻是眉頭一皺,頭一次與極天意見相左,微微搖頭道:「三日時間太多,依我之意,今日便可起身。如今正是夏至之時,我等每慢一天,便失一分先機。已是再無法拖延——」

那邊極天,卻也未反駁,只沉吟著道:「如此匆忙,怕是有些不妥。淵明雖是法力大進,這次卻未必能勝」

「我水云宗不求勝,只需百年之內,國內不受大旱大澇。局勢便可轉圜。那羅靈宗底蘊再厚,也不可能令那一位,在此處與我們糾纏百年——」

說話的同時,極渙的視線又轉望過來:「淵明,你意下如何?」

岳羽微微有些意外,聽極渙極天二人的意思,即便是以他如今修為,此次控雨之爭,亦是毫無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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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三 神獸禺疆

從水云殿內出來時,岳羽的面上,已是透著幾分怪異之色。

他此次回水云山,自然不可能是專為水云宗消災解難而來。坐鎮控云峰二百年,岳羽估計那時。自己也應該可以把第十四重先天五色神光,修行圓滿。不過這時間,也實在太長。

要他在控云峰老老實實的呆滿百年,是絕不可能。

倒是從曾想,這次回來之後,事情居然又有變化,「太乙真仙境,禺疆之後麼——」

禺疆亦是水系中的超階神獸,以前岳羽在岳家城,翻閱那些雜書時,便曾看過其記載。傳說其祖獸能與那鯤鵬分庭抗禮,獨據北海全境。身如魚,卻有人之足。善風雨,上古之時,曾被海民拜為海神之一。

不過自洪荒破碎之後,便已是不知去向。只在北海,留下不少血裔、

而現如今那羅靈宗請來的,便是一位禺疆之後。即便在這洪荒之中,亦是大有名望——

神獸都是產自於先天元胎,屬天外之數,即便修成大羅金仙,亦不佔三千大道。

不過這一位,能在族中長輩,幾乎被屠戮一空之後,仍能一步步爬到這個境界,著實是有些不凡。

而神獸禺疆,也一向都是以善捉風弄雨,而聞名世間。也就怪不得,極天極渙會認為他沒有絲毫勝算。

岳羽沉吟了片刻,腦內卻在想著這禺疆的本命九冥靈水。

原本以那紫麒麟的太清玄仙之境,其本命紫心神焰,原該是由更高層次的靈水來搭配才是。

不過現如今,經歷十數萬載削弱之後,那紫心神焰早已是降階。以九冥靈水與之搭配,倒也合適。

畢竟這神獸禺疆,怎麼說也是超階神獸之一。即便不是純種嫡脈,也足有這個資格。

「原道是我還要如那諦聽之言,要去走一趟北海,尋覓靈水。卻不意此處,就能尋到機緣。看來即便是這神獸諦聽,也是無法盡知所有世間之事。或者是本就知曉,卻故意瞞我?」

思及此處,岳羽不由是微微搖頭。也沒怎麼細思,便逕自返回極淵峰。

闊別十載,此處的情形,並未好上多少。仍舊是弟子各自為政,愈發的一盤散沙。至於淵明的老師極淵真人,依舊是未曾有其消息傳回。

可能是方才與極靈動手時的那番動靜,再次震動諸峰之故。這極淵峰內的千餘弟子,大多都是在外御空浮立,遙望著主峰方向。

而當望見岳羽到來之時,這些人目光裡,都是諸般滋味交雜一處。既帶著幾分渴望,又有些怨恨。

渴望的自然是淵明能帶挈他們一二,而那怨恨,自也是因淵明這些年對他們不理不睬,完全放任不管而生。

岳羽唯獨注意的,卻是那淵靜。目光閃爍,游移不定,滿臉都是不敢置信之色,甚至不敢與他直視。

只望了此人片刻,岳羽心中便不由又生出了幾分殺機。猜知極靈那番變故,只怕有八成可能,是與他這為好師兄有關。

他要在這水云山之內,長長久久的呆下去,這個隱患是不可不除——

之前是顧慮影響,才未向此人下手。不過如今的情形,卻又有不同。

估計即便極天極渙,此刻只怕也是恨不得,將此人是扒皮抽骨。既然此人能背叛極淵峰,出賣師兄弟,挑唆同門相殘。日後未必就不會為一己之私,出賣水云山。

心中有了計較,岳羽飛回到自己那浮空島之後。第一時間,便書寫了一張道符,然後打入虛空,直往極渙所居的連霞峰投去。

妖族如今雖已是逐漸敗落,不過西北邊荒之地,仍有不少妖類,為患極烈。其中更有幾十處,幾乎與那梅山幾乎不相上下的大妖勢力。號稱大聖,欲與十幾萬載之前,那些上古妖聖比肩。

水云宗雖一向都是掌天水國的四時節氣,卻也同樣有清剿境內妖獸的重任。

這淵靜畢竟乃是他的直系師兄弟,若沒找到確實憑據,實在不好親自下手。

卻不妨他借刀殺人,打發到那些兵凶戰危之地,輕易便可取其性命。

極渙為人精明之至,也不用他說得太明白,便自能心領神會。

除了這淵靜之外,岳羽在這極淵峰內,也別無其他事情需要處置。只匆匆指點一番自己兩個弟子修行,又恢復了一番內息、第二日凌晨,就再次御劍飛至水云山北面。

此處極天極渙早已是在此等候,望見岳羽到來,那極天微一抬手,便打來一團青光。

岳羽抓在手中,卻只見這是一個青玉瓷瓶,內中赫然是藥香撲鼻,瑞霞萬千。看內中那些仙丹品質,竟是絲毫都不亞於他在燭龍別府之內,取來的那些仙丹。甚至於品階,還要更高一個層次。

「此是極靈人參丹,功能生死人肉白骨,亦可用之輔助修行。其中每一顆,服用之後都可增長三十年修為。無論何等樣的傷勢,都可復原如初,乃是療傷聖品。價值不下於五品仙兵——」

極天負手身後,淡淡解釋道:「此藥乃是取人參果稀釋之後,煉製而成。是我與極渙師兄,這兩日厚著面皮,前往五莊觀求來!今日都交予你,最好莫令我二人失望。」

岳羽的眉頭一挑,心忖怪不得,這極天極渙昨日不在,多半是為極龍真人,去求取此丹救命。

這內有九顆之巨,看來這兩位,已是為今日之事,下了血本。

也可同樣理解成,這二人對他此次控雨之爭,是不看好到了極致。

那邊極渙,也同樣打來幾十個瓷瓶,內中之物,雖是遠不如這極靈人參丹珍貴,卻也同樣都是昂貴之極的丹藥。神情是無比凝然道:「這些仙丹,可供你回覆內息元氣。自己可酌情服食,總之別被那藥毒傷了身體便是。此次我等不求能勝,只求不要敗得太慘便可。哪怕這十幾年的雨水少一些,天水國亦盡可支撐。我水云宗,也有了交代。」

岳羽也不與其辯解,心安理得的,把這些靈丹,都全數裝入到袖內。

心中卻是歡喜異常,忖道其他靈丹也就罷了。這極靈人參丹的原料,乃是取自於人參果,卻是令他驚喜不已。

傳說那人參果樹,乃是十大先天靈根之一。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

而這近萬年下來,也只能結三十顆果子,模樣就如三朝未滿的小孩,四肢俱全,五官兼備。人若有緣得那果子聞一聞,就可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則能活四萬七千年,實在是玄妙異常。

這極靈人參丹雖是經過稀釋,不過其藥效想必仍是不凡。次過五行俱全,正可提供他修行五行功法的精純元力。

九顆人參丹,或者不用三十載,便可將那先天五色神光的十四重,修至圓滿也說不定。

此丹雖是水云宗,給他療傷之用。若是還有剩餘,多半是必須還回宗門。

不過此番,他卻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假公濟私,把這九顆靈丹先行吞下再說。

而欣喜之餘,岳羽心下卻也暗暗詫異,這水云宗果然是與那五莊觀交情匪淺。居然連這等靈丹至寶,也能求來。那一位,對紅云的後裔,也確實是照顧有加。

三人一路再未多言,逕自遁往東面。一直到距離那雷絕之地三千里外處的一處山峰,這才停下。

此處峰頂不高,只有五十萬丈。不過水靈之力的充沛,還要更勝過水云山數倍。

乃是那雷絕之地的衍生,將方圓五十萬里的水系靈脈,盡皆迫於此處。

而其頂部,赫然是一座巨大無比祭台。那中央處,赫然便是刻錄著玄武真行圖,在以此為中心,延展擴伸出無數玄奧的水系符文,密密麻麻。儼然是一座大型的水系靈陣。

岳羽的目光微微閃爍,有十六顆玄水天靈珠助陣。哪怕只動用十分之二三的實力,他也至少也有著三成把握,卻未曾意想,此處大陣,赫然是一座玄武天元陣。與他的玄武劍,是正好相合。

這賊老天,何曾對他這麼優待?

毫不猶豫,岳羽便在那祭壇中央落下。一入陣內,便可趕出感覺此處,不但是與周邊的水系靈脈,緊密結合。更是與天水國內,所有小小水系,都是有所聯繫。

只此一陣,即便是玉仙修士,也可輕鬆掌握這天水國內的四時雨水。

此處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另外還有十餘人,早早的在此等候。

其中幾人身穿著金色袞服,戰立於紫金戰車之上,面相都是頗為年輕。

而另兩旁,則是各自據立著三位修士,服飾各異,神情凝然。

其中左側那位為首之人,望見岳羽到來之時,卻是不滿地一聲冷哼,衝著極天道:「我看你們是瘋了!那晁錯乃是神獸禺疆之身,即便是太乙真仙也無神算。你們一個極龍送死不夠,如今竟又送上一位玉仙修士,居然還是玉仙初期!我倒要問問,你們水云宗,到底有沒有把握。若是實在拿不出像樣的人手,我華焰宗可以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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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18 00:35:09
九百零四章 控云峰上

極渙聞言,卻是一臉的鐵青,神色怫然道:「到底行不行,乃是我水云宗之事,與爾等何關?又哪裡用得找你們華焰宗來操心?」

他言語間,不但是微透怒意。那暴虐魂識,亦逸散體外。使方圓千丈之內的所有天地之靈,都是一陣詭異波動。

不過華焰宗為首那位道人,卻毫不見懼色,依舊是冷冷笑道:「怎麼沒有關係,你我三宗氣運,與天水國皇室氣運息息相關。但有折損,以必定連雷我等。極渙你說我要不要操心?」

極渙一陣啞然,胸膛是起伏不定。倒是他身旁的極天,一直冷冷旁觀,毫不動容。直到這時,才淡淡出言道:「焰靈道友你們華焰宗一定要代勞的話,也不是不可。不過據我所知,你們這一脈修士,至少有八成弟子,修行的乃是火系道決。即便這興云布雨之事,真讓給你們,卻不知貴宗,又準備讓何人來主持?」

那焰靈聞言也是一陣沉默,目光閃爍了片刻之後,接著卻是冷冷哼了一聲,轉而又看向對面另一人道:「月山道友,你們九靈宗雖是專攻地系功法,專掌天水國地氣梳理。不過卻不似我華焰宗一般,太過偏重一門。門內應該還有修持水系神通的大高卻不知能否請來,主持這行云布雨之事?」

對面九靈宗三人內,那為首一位黃袍老者,頓時是一聲苦笑:「要說興云布雨之事,我們九靈宗內倒確實是有幾個。卻未必能及得上台上這位道友。若實在不行,換作本道,亦自問有幾分掌控雲雨的本事。不過眼下,我只問焰靈道友一句,只論這水系神通,這天水國內,又有誰能與極渙極靈兩位道友相較?即便能夠勝之,如今你我,又可否抽得出身來?」

焰靈眉頭微皺,接著是長聲一嘆。

那月山真人,面上的神情卻也是愈發的苦澀道:「也是前些日子,先皇對擴張之事太過焦切,引出此番災劫、如今這三大鄰國,都是對我天水虎視眈眈。十大太乙真仙,都是枕戈以待。你我如今,都要日夜防備,哪裡還能抽的出身來?依我之見,便讓這位小道友試試何妨?反正這一年乾旱無雨,還動搖不了我天水國根基。若是不能化解此災,到時了再做打算。或者那時水云宗,會另有辦法也說不定──」

焰靈是滿臉的無奈,那邊極靈極渙,面色卻亦是難看無比。後者終忍不住一聲輕哼道:「爾等到底把我等看成何等樣人,豈會隨意敷衍?我這師侄,雖是只有玉仙之境。不過若論到法力神通,卻也能與我二人比肩而立、一身融雨化云真氣,直追我那師尊。操縱水汽的本領,還要勝過我等數倍。這布雨之事,即便不能勝。也足以保得天水國內,四時風調雨順倒是你們兩位,卻不知到時能否護得這祭壇萬全,我這師侄安泰?」

焰靈明顯不信,仍舊只需水云宗,此舉只是為拖延時間。一聲輕哂後,也不再開口,算是默認了此事。

那邊的月山,也是微微搖頭,不過嘴上還是應道:「只需這位小道友,真有兩位所言的那般本事。我等自當全力以赴,為他護法,不給那羅靈宗,半點可趁之機」

這幾人在說話,岳羽卻是仿如未聞,只是全神灌注,以魂識查探著這祭壇結構,以及那靈陣結構。

再還有,便是那操縱這數千萬里方圓水汽,還有這天水國內,所有大小水系的法門。

不過漸漸的,岳羽卻是微微凝眉。

要操縱這祭壇的話,倒是簡單,他也大約摸清楚了行云布雨之法。

不過這大規模控制氣象變幻,卻也是極其凶險之事。倒非是指修為法力什麼,也非是指性命,而是因果。

──即便只是幾千里方圓的乾旱,便可能令數千上萬人殞命。而隨意一道河流的枯漲,也同樣可影響到幾千萬人的生計。

這無盡的因果牽纏,還有那龐大業力。便連他這個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不由是凜然生畏。

也是想不通,怎得可能會有道家修士,願意接下這調理四時雲雨之任?

莫非其中,還有別的什麼玄機?

正是不知到底該如何著手時,岳羽卻只見那上方處。其中一輛金色戰車,驀地降下到他面前。其上一位袞服青年,手持著一張書,聲音沉凝道:「吾乃天水國二王子楊藝,奉父王之命,特賜此詔請真人今日起登壇運法,代掌我天水國二百年四時雲雨──」

此人話音落時,那詔書便已是自動展開,憑空飛騰而起,落到他面前。書中的意思與這楊藝方才所言差不多相仿。只是其中,更多了一些細節。

岳羽也只覺是自身的氣息,也頓時為之一便。彷彿是被一座巨山,壓在了身上,卻偏偏又無不適之感。反倒是只覺念頭澄明,心胸通泰。

他心中微動,便已知緣由。那天水國之主賜下這詔書,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他與這天水國王室氣運,已是在某種程度上,連為一體。

這二百年內,因掌行云布雨之事,而產生的一切因果業力,都將會由這一國氣運全數抵消。不與他這施法之人,直接相關。

反倒是因之而來的善功,他這個施法之人,可以撈到不少的好處。

當然這也是指一般最理想的情況,若是因他運法不當,而引致境內大旱大澇之災,傷了天水國氣運。本身也同樣,會承受一定的影響。

比如在他之前,那位代水云宗布雨的極龍真人,此刻雖是未受什麼影響。可若是此次他鬥法不勝,導致天水國連續受災,氣運暴跌。那麼這極龍,亦必定要承擔不少因果業力。

岳羽又望了眼,那坐下腳的方印。這也同樣是氣運之寶,不用細細感知,那浩大如山般的氣息,便已是撲面而來。這張詔書雖是以金絲製成,可材質在他們仙修眼中,也僅僅只是一般的程度而已。

全憑這方大印,才使此詔,有著絕大效力,秉持一國氣運在內

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岳羽將這詔書隨手收起,轉而又把注意力,轉向了腳下的這座祭壇。

現這氣運加深之後,他對這天水一國的水系靈脈變幻,還有空中那云汽走向,感知是愈發的清晰。魂識不借助這玄武天元陣之助,便已可感應這數千萬里方圓,一切水系靈力的流動。

不過一旦出了這天水國的範圍,這無比清晰的感知,便徹底消失。

反而有股力量阻擋,更是模糊不清。

岳羽靜立了片刻,然後眸子裡,也是透出一絲訝然。

他是萬萬未曾想,這的天水國的情形,居然已是惡化到了這等程度。

之前他從紅云山脈返回之時,看著情形還算不錯。不過真實的情形,卻是整個國境之內,都有大量的水汽,不斷流失。造成大旱。

若是這般繼續下去,估計最後三個月內,必定有大旱降臨。

更令人發愁的,卻還是這地下。幾乎每時每刻,似乎都是部分地下水,在不斷的流失。數量極少,隱蔽而難以察覺,卻是恰好多過,水云國內的自我回覆之力。

甚至上游的合流水脈,也似是有些不穩。雖未被截斷,卻有改道之虞

岳羽不由是唇角微微一挑,此人的圖謀,怕是絕不只為一時。

看其佈局,倒彷彿是要與這天水國,不死不休一般。

這些變化,都極其隱蔽。若非他的魂念,在將無相九劫神雷法,修煉到第七重之後,已可與太乙真仙修士比肩,幾乎是完全無法察覺

皺了皺眉,岳羽全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下來。他心內原本因這玄武天元陣而來的四成勝算,是再次調低一成。

這對手的法力神通到底如何,他還不知曉。不過只憑這幾樣手段,便可知曉,此人必定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

岳羽亦輔助智能計算系統推演,然後無數次的結果。都是這天水國範圍,除非是另有身具大法力的修士出手。否則千年之內,都必定會化為一片沙漠戈壁

岳羽雙手結印,目中透出幾分亮澤,開始試圖操縱著玄武天元大陣。

不過下一刻,他心中又是微動,看向了身旁。只見極渙真人,是面上崩得緊緊的,從上空降下。到岳羽身旁之後,便立時眼帶探詢地問道:「淵明你可有把握?若是實在不行,那便不用勉強這天水國不行,大不了便換過一個山門,只需你我三人在,便不愁這水云宗會倒下」

最後幾句,已是用法力傳音密語。岳羽心中微暖,不過暗地裡,卻是一陣搖頭。

換過山門?哪裡那麼簡單水云宗弟子,大多都是從天水國招來,與地方根基相連,哪裡可能說斷就斷?再說這世間各大宗派分佈,如今都已是把好一些的地方,全數佔滿。如水云山這等階的靈脈,雖是好尋,卻多是有主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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