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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秘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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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 君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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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29 08:34:52
九百五十五 龍魂器靈

便在岳羽話音落時,戰雪所控制的煞力銀雷都盡皆爆裂。直接便將李青衣的肉身攪成了粉碎

李青衣不由是又驚又怒,卻被岳羽的天意劍內所蘊的一絲五色神光所困,是半點動彈不得。

便在他心內懼恨交加之時,岳羽便已是『嘿』地一笑,一點白色火光,從長劍之上蔓延過來。

「這是先天波羅神焰?」

李青衣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狀,而便在那白色的火焰,進入到他的神魂之內,便只覺一陣摧心裂肺,有如火焰灸烤的痛楚,傳入到了神魂深處。那元神的面上,頓時是一陣扭曲,便連基本的人形,都無法維持。

岳羽卻毫無憐憫之念,直接引來遠處的真龍之血,在空中以殘餘法力,連續書就百餘個符?,將這李青衣的元神,封印成一個小小的球形,隨手丟入到了袖內空間。

再望一眼四周,這白骨空間之內,還站著的,除了那敖若之外,便只有敖靖的神魂。

前者面上已是死灰一片,後者則是張牙舞爪,試圖脫離這片空間。卻被白裳以黑鎖銀光,間接操控著這片小千世界之力所困,脫身不得。

撇了眼那眼現出絕望之色的巨大龍魂,岳羽冷聲一笑,便毫不在意的,看向了敖若。

此女正是咬著牙,拚命抵擋著紫涵的龍殤劍。不過當敖慧輕聲一嘆,出現在她身後。而戰雪也同樣手持著雷殛劍,從上空凌壓而來之時。敖若的神情,不由更是難看。最後是深呼了一口氣,乾脆放棄了抵抗,任由紫涵的龍殤劍,頂住自己的脖頸道:「岳羽,你我何不好好談談?」

「呵呵你我還有何好談?莫非還要談到玉虛宮之人趕來?此次無論是你自作主張,還是那位西海龍皇之意。我岳羽有何懼之?」

譏笑了一聲,岳羽目中殺意微閃,那天意劍的劍尖,亦是劍芒吞吐不定。

不過視角的餘光,還是望見了敖慧,那茫然失措,又帶著幾分哀求眼神。

心中一嘆,直接是命戰雪,把這敖若的元神,從肉身中強行抽出。同樣是數百道符?,層層封印成球形,托在了手中。那龐大的龍軀,則是直接丟入到了演天珠之內。

敖慧剛鬆了一口氣,岳羽便又信手一招,將紫涵手中的龍殤劍,取在了手內。仔細看了眼,然後是微微搖頭:「此劍既名龍殤,豈能無龍靈鎮劍?」

話音方落,那邊的白裳,已經是操御著這小千世界之力。把那敖靖的幾十萬丈龍魂,拘束到了岳羽身前。

兀自是咆哮掙扎,身軀扭動。被白裳送至岳羽身旁千丈之時,龍魂之內,赫然是燃燒起一點紫金火焰。竟將這小千世界的約束之力,全數逼開。張開了血盆巨口,往岳羽一口咬來。

不過便在下一刻,戰雪便是一聲輕哼。雷殛劍橫空而至,帶著浩蕩陰雷,猛擊而至。

而敖靖的龍魂,也彷彿是遇到什麼極恐怖的事物一般,猛地向後疾縮避開,被白裳再次牢牢困住。

這時岳羽,也再次輸出了一團白色火焰,打入這敖靖的魂軀。眉心之內,亦是一道道五色神光輸入,灌入其元魂之內。

幾乎每過一刻,這敖靖的眼神,便更茫然數分。數息之後,已然是全無魂智,只是本能的,繼續維持著這龐大的龍魂身軀。

敖若被困在岳羽掌心之內,見此情形,對岳羽之意,已是洞若觀火。不由是厲聲喝罵道:「岳羽你敢敖靖乃我西海龍皇之兄,你敢將他拘為器靈。他日若被姐夫知曉,必將你碎屍萬段」

岳羽毫不在意,恍若是未聞般,將這敖靖的神魂,強行打入到這口龍殤劍內。

下一刻,這口自他把紫涵煉製成玄煞仙屍之後,便已是光華暗淡的一品仙兵,頓時是一陣璀璨亮澤。內中一個個似龍非龍的玄奧符文,被再次激發。整個劍身,也彷彿是重又恢復了精氣一般,再次『活』了過來。

龍魂咆哮,氣勢凌人。岳羽竟是手持不住,被內中爆發出來的罡氣,直接迫開數步。

不過望見此幕,岳羽卻非但不惱,反倒是透出了幾絲欣然笑意。信手一拂,便將這口龍殤劍,重新打向了紫涵道:「此劍日後若能好生祭煉溫養,絕不遜色於先前。到底日後還能否有機會再進一步,便全看你自己的手段──」

紫涵亦是眉梢間掠過一絲喜色,當把那龍殤劍接在手中,目內更是透出一縷精芒。

何止是不遜色於先前而已?只需稍加溫養,令這太清玄仙境的器靈穩固。此劍之威,便已可重回到一品後天靈寶之列。後勁前景,更遠非當初可比。

那敖若見狀是一陣失神,心中只覺是無數的螞蟻噬咬,只覺是後悔之至。

出手之時,原道是合三位太清玄仙之力,足可將岳羽輕鬆擒殺。卻不意光是一個戰雪,便已是擁有與大神通玄仙修士比肩的戰力。御使的銀雷,更彷彿是他們妖類剋星般。只是看著,便叫人心驚。氣息甚至足可與那些九階劫雷比肩。

底牌層出不窮,也不知此子,到底是從何處籠絡來的這許多天縱之資?

然後下一刻,敖若便又只覺岳羽的目光,向自己望來。不由心中驚懼之至道:「岳羽你敢你若敢將我元神也做器靈,我敖若必拼著一死,也要與你同歸於盡」

喝罵時雖是聲勢俱厲,不過目中卻已透著幾分無力之色。先前拘束敖靖龍魂之時,既然是威脅不了岳羽。如今更是不可能,令岳羽動搖。

岳羽咧了咧嘴,正有些遲疑不定之時。便只見敖慧,含著幾分怨懟惱意,站到了他身前,不由是再次一嘆,暗道了一聲可惜之後,也同樣是把這敖若的神魂,投入到袖內乾坤。遠處的幾十頭龍魂,乾脆也不再去理會。

接著便只聽敖慧一聲冷哼道:「岳羽你自始至終,都不信我可對?明明輕鬆便可解決之事,那具化身卻始終不肯動用,是不是為防著我?」

岳羽的眼,不由微微一眯,接著是微露苦澀之意。自己的心思,正如敖慧所言。是始終防著敖慧背離自己,未曾動用身外化身這張底牌,這才以致這本可輕鬆解決的戰事,最後是費盡了周折。

他也不出言辨解,只信手一招,將那白骨小鐘崩潰後的碎片粉末,全數招攏到手內復原到先前形狀。

稍加解析了片刻,便知這用來操控這整個白骨空間之寶,必是出自這小千世界原本主人之

不過權限卻是少得可憐,只能大致操控而已。若非如此,也不至於令他輕輕鬆鬆,便扳轉局面。更不可能,有篡奪這小千世界的控制權的機會。

散去法力,手中這白骨小鐘,便再無法維持。岳羽接著又從自己須彌空間之內,招出了一些材料。又將這空間之內的所有龍血龍骨,全數聚攏到身前。

然後是引動著體內的諸般火焰,開始煉製。因不是鬥法之器,岳羽也就不再強求其材質是否堅實,能否抗水火風雷之力。

只片刻便又是一尊龍骨小鐘,赫然成型。與這片天地的本源,隱隱呼應。

待得岳羽將這座龍骨鐘,丟入到白裳手中時。這白骨世界,便又赫然收縮。將岳羽幾人『吐』出之後,化作一座白骨巨鐘,落在幾人身前。而鐘身一側,赫然是『鎮魂』二字。

不過下一刻,這鎮魂鐘,便又是一陣晃動不休。被冥冥之中一股力量感召,往遠處遁飛而去。

白裳面色一變,也不用岳羽吩咐,便已是催動起了手中龍骨鐘。使那鎮魂鐘的遁速,頓時是為之一窒息。

而岳羽亦是一聲嗤笑,看向了虛空中某個方位:「若是就這般輕易,被你把這見靈寶招回。我先前所承的萬魂噬心之苦,豈非白受?」

眉心之內,再次一道五色遁光飛出。化作了另一個『岳羽』,直接是一掌壓住了那巨大的鎮魂鐘,使其動彈不得。接著是連續十數道五色光華,灌入其內。

只片刻時光,便將這鎮魂鐘內,那大羅金仙的元靈,徹底抹消。

隱隱間,可感知那遠在東海深處的某個強橫存在,正是暴怒無比的飛速遁來。岳羽不由是搖了搖頭,然後又轉過頭直視著敖慧道:「你我雖是一夜夫妻,可究竟相識才只數月。我岳羽也萬萬不可能,將生死性命,托於他人之手。不過今日不動用這化身,卻也非是單單只為防你而已,更為謀這鎮魂鐘,此物於而言,實是至關重要──」

敖慧蹙了蹙眉,接著仍是面色蒼白的一聲輕哼,逕自遁入到他的演天珠世界之內。

岳羽見狀,只能是無奈一笑,把身旁諸女,連同那鎮魂鐘,全數收起。

緊接著,戰雪便已是用那銀色雷光,再次裹帶著兩人的身形,遁往了虛空深處。

連續穿梭了足足四個時辰,才再次進入那時空壁壘之內。此處距離易靈城,已有數千萬里之遙,隱隱可見遠處海岸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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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五十六 再隕金仙

抵達這南瞻部洲的海岸之旁,岳羽卻再未繼續遁行。而是頃刻間布就一個崑崙九連鎖心大陣,以羲皇鏡鎮壓,封鎖住所有的氣息。

他神魂一時也不敢遠探,不過窺天珠,卻可探照數千萬里內所有的氣息流動。

僅僅片刻過後,便感覺兩人,一前一後的趕至。前者氣息平穩,正大溫和,毫不在那文殊之下。後者的法力,卻是透著幾分陰冷之意,遲了足足一刻鐘,這才趕至。

這二人照面之後,便只當對方不存在一般,搜索著那時空壁壘之外的所有戰鬥痕跡。良久之後毫無所得,又各自展動出一波*浩大魂念,在這西海附近,四下里搜尋。延展億萬餘裡,每一個山溝,每一個角落,都不曾放過。幾乎所有妖獸海獸,都被壓得不敢抬頭。

一直在此處呆了足足半日時光,這二人才是各自帶著怒意離去。

岳羽在陣內盤膝而坐,閉目養傷,毫不去理會。果然片刻之後,又是兩道強橫意念掃蕩而至。再次搜尋足足了數個時辰。才最終退去。

心知自己到這時候,已是差不多可真正脫身。岳羽仍舊是不急不躁地,繼續盤坐休養。

直到億萬里遠處,易靈城方向,那片籠罩千萬里方圓的黑色光幕,轟然破碎,才再次睜開了眼睛,向那邊望去。

然後是第一時間,便又只見一顆碩大星辰,從那群星閃耀的夜空中墜落了下來。

戰雪在旁護法,這時也是微一挑眉,張開了龍眸,往那上空望去。接著微微搖頭道:「此星乃是從西方墜落,不是紫云祖師應該是出自西賀牛州──」

岳羽微微頷首,不過心內卻仍是有幾分心懸。正準備推演,才發現他的陰陽五輪云象盤,已然碎裂。頓時只覺是一陣極不習慣。單獨用演天珠計算了片刻,才輕舒了一口氣。

按這卦象所顯,那紫云散人與玉凌霄,應該俱是無恙。只是這日後處境堪憂,卻不知他二人,日後會如何應付。

「洪荒殺劫,自今日為始──」

輕聲一嘆之後,岳羽是再無逗留之意。雖是氣血虧敗,卻仍舊是飛遁而起,由戰雪帶著向遠處飛遁。

此刻他手中,已是多了一口炎龍厲火劍。輕撫著劍身,眼內滿是複雜之意。

這口劍本是為龍族煉製,不想卻反成了敖若對付他的利器。轉了一圈之後,又重新落回到他手中。

凝思了片刻,想想身邊諸人中,除了騰玄之外,恐怕也沒人用得了這口劍,乾脆是信手收回到演天珠世界。

想及騰玄,岳羽卻是心中再次一動。若依他原本打算,本來要用千年時光,才可徹底控制那燭龍之卵。卻不知眼下情形,到底如何?

這演天珠連吞數顆元辰星核,整個世界擴大是數倍,能夠提供的力量,亦遠非是先前可比。

把一絲神念,探入到那燭龍之卵。只見是內中的騰玄,仍舊是在不緊不慢的擴張侵噬之中。感知到他意念之後,不由是一陣驚喜雀躍。

岳羽微微一笑,感覺這速度果然是快了不少。若是能在那二層以上的任意一個三十三天境之內,再呆上百年左右的時光,估計便可使騰玄,將這燭龍的血裔的精血元氣,徹底掠奪孵化。

凝思了片刻,岳羽便將那白骨世界之中,蒐集到的所有殘餘龍血,全都淋在了這巨卵之上。又將那傲若的龍軀召來,一劍割開了喉嚨,將這太清玄境的真龍之血,繼續淋於其上。

使騰玄的氣息,頓時是再次爆增,直接便將這顆巨卵,侵吞了小半。

大約把這二十五萬長巨大真龍的血液,放了大約一半左右。岳羽便不再催逼,聚集道力將之隨意丟往一角,任由那龍軀傷口自動癒合。

接著那神念,又不自禁的向敖慧所在的山峰探了過去。

敖慧似有所覺,撇了撇唇角,又飛身遁向了另一座峰頂,避開了他的魂識。

岳羽神情一陣尷尬,把意念從演天珠內收回,然後嘴裡是一陣苦澀,只覺無奈之至。

戰雪從頭至尾都有所覺,這時也轉過身道:「師兄,你方才說的話,也未免太讓人心寒──」

「是麼?」

岳羽訝然地看了戰雪一眼,心忖即然是連戰雪都這麼說,那麼多半是不會有錯。頓時是眉頭微凝,神情一黯道:「此事我不願騙她」

相處這麼多日子,他心內即便對端木寒與玉凌霄,始終存著幾分愧疚。更對其當日自己的大意,有些惱火。如今卻也免不了,對此女心生好感。

不過在平時還可,當遇到此等險況之後,卻還是無法做到性命交託。

來自前世傭兵的本能根性,使他絕不會輕易將自己的後背,交託給他人。

戰雪目光閃了閃,接著便把視線偏開,轉望向他處道:「師兄,其實有時候,我倒更喜歡你騙我──」

岳羽神情一怔,接著是啞然失笑。轉而將那白骨巨鐘取在了手中。

內中還困著幾十條龍魂,在內盤旋咆哮,四下里到處衝撞。岳羽對此已是有些看不上眼,也沒將之祭煉成器靈打算,故此是毫不理會。

不過內中,卻還是有幾樣好東西。

那四座白骨陰魂塔與那幽冥白骨幡,第一時間,便被岳羽忽視。只將那李青衣的隨身之物取出,除了那靈石之外,其餘寶物,莫不都是透著銀森邪氣。便連那些符?,亦是聚集起無數人血精華,書就而成。

岳羽意念尋了片刻,然後不多時,手中便多了兩個玉瓶。

其中一個,便是李青衣曾經取出的,裝有類似於黑色墨汁般靈液的玉瓶。

岳羽原以為必定又是什麼旁門邪道之物,不過待得他將之取出一滴之後,卻只覺是清香襲人。

「這是靈蘊墨液?世間居然還真有如此奇物──」

只瞬間便辨認出這種靈液的來歷,然後當岳羽想及,之前李青衣先前使用過的那兩滴之後,便只覺是肉痛之至。

他記得此物的作用極多,除了點化靈寶,暫時性的增強道法靈寶威能之外,還有一個用處,便是純化煞力。

那些喜煉煞屍的修士,是最喜此物。往往一滴,便可令煞屍脫胎換骨。

此刻這玉瓶之內,總共也才只有十三滴而已。

岳羽取出了三滴,直接彈給了戰雪。接著又取出了兩滴,送入到演天珠內,紫涵的手中。倒非是他吝嗇,而是此物多用無用。

戰雪面上隱透著笑意,只將其中一滴,吸入體內。然後僅僅片刻,她體內的那些煞力,便又精純了幾分。

另兩滴,卻是分別點在白帝劍與雷殛劍之上。然後霎時間,一陣幽光閃爍。

特別是前者,本是被戰雪草草重煉了一次。雖以軒轅秘法,匯聚萬民信仰,不過終究是無有器靈,比那同階的後天靈寶,差了幾籌。

然而當點入這滴靈蘊墨液之後,幾乎是立時便含有了一絲大道氣息。

雷殛劍亦是差不多的情形,本就是一品後天靈寶級的巫兵,只因十萬載不見天日,有些虛弱。只加入了一滴這種黑色墨汁,便已使其恢復了不少。

岳羽接著是又看向了另一玉瓶,當瓶口打開。岳羽的神情,雖也未含什麼失望之色,喜意卻遠不如先前。只見內中,赫然是一個個小小的須彌空間,內中大約是裝了七千餘滴,青藍色的靈水。

「此是蓬萊峰頂的清露靈泉之水傳說每年出產不過三萬滴左右,都為截教所據。只需一滴,便可使太乙真仙的法力,瞬間恢復八成這陰靈島,與截教果然是關係深厚──」

岳羽欣喜的是有這清露靈泉液,日後但凡鬥法鬥劍,都能有著更長後力。

失望的是助益其實也不是很大,能瞬間恢復八成法力,固然是遠超其他靈丹。不過內中毒素,也同樣極多,一次最多,只能使用一滴而已。

將兩個玉瓶,全數收起。也拿起那銀鞭看了看,此是敖若的本命之寶,乃是以其頭上的毛髮,編織而成。除非是本人隕落,其他人拿了也是無用,岳羽便也就毫不在意。轉而仔細開始研究著手中這座鎮魂鐘。

大致的結構,與他在小千世界之內的感知分析,並無二致。此刻研究的,卻是是這座白骨巨鐘,除小千世界之外其他用處。

許久之後,才搖頭失笑。

「果然是邪道至寶,光是這白骨巨鐘,也不知使用了多少神獸骨骸。消耗的陰魂也不知達億萬之數,且至少是用了十顆以上,天元界級別的元辰星核,又不知使多少生靈消散。這李青衣的師尊,還真是不懼因果孽力──」

「──不過此寶若能徹底煉化,除小千世界之後,還能鎮壓時空。倒是可助我穿梭這時空壁壘」

鎮魂鐘雖是以邪法煉製,本身卻不具多少陰魂邪力。

既然不用自己沾那殺孽,也不用沾染血腥,岳羽使用此物,自然也是心安理得。

最多日子,找上陰靈島將那位煉製之人斬殺,也可告慰這些生魂殘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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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五十七 再回天水

那鎮魂鐘內,岳羽稍稍看得上眼的靈寶,還有一個以三十萬龍鱗拼湊而成的火環,一個四品先天靈寶級的鈴鐺,名喚攝心。

前者乃是火系靈寶,後者即便是岳羽的悲絕七恨七殺滅音刀,也用不上。

原本這兩樣東西,岳羽都未怎麼在意,便任其存於白骨空間之中。

不過便在幾日之後,當岳羽再次進入演化珠世界之時,卻接到了紫涵一絲意念,索要那攝心鈴。

這才醒起,這女孩生前,似乎也精通音攻之術。在歸墟宮內弄到的那口瑤琴,自己一直便封存在須彌空間之內,從未使用過。

也未怎麼猶豫,岳羽便把李青衣的金鈴乃與那名喚『八音鎮心』的瑤琴,全數交給紫涵。

甚至饒有興致的,領略了一番此女的音攻之術。結果卻是遠遠出乎意料的高強,御使那八音鎮心琴時,幾乎每個音符,都令人神魂震盪。

毫不因其生前只有天仙修為,而有所遜色。特別是御使攝心鈴之時,雖是不如那李青衣法力高強,催動音攻之後的效果,卻更勝數分。高低快慢、仰揚頓挫,皆是極有章法,令岳羽神魂,幾乎都無法承受。

令人不由是哀嘆此寶,確實是明珠蒙塵。此前在李青衣之多也只用出三成威能。

之後詢問了一番,方才知曉,此女的音律之術,是另有師承。另一位師尊,如今竟也是洪荒中聞名遐邇的大羅金仙,以音攻神通,威震一方。

此女也不叫紫涵,前面還有個李字。不過前世之時,同道修士,都以紫涵仙子之名喚之。

至於其師,道號守真,隕落之前,在東海練氣士中,亦同樣是頗有聲名。

岳羽看過道典無數,戰雪又將那雷殛劍器靈降服,也知曉不少洪荒界的秘辛。依稀記起,這守真散人,當年似乎正是拜於東王公門下。

當日從演天珠裡出來,岳羽卻不由是一聲冷笑。隱隱已可觀知,一隻大後面操風弄雨。

便連這得道金仙,與太古大能,亦是無法避免。

「東王公,燃燈法師麼?嘿──」

這日之後,岳羽是傷勢全復,也不再耽誤戰雪,去理順那位上古大巫所留下的信徒,自己御劍往那天水國方向飛遁。

只遁行了千萬餘裡時光,便又途經一座巨山。高入霄漢之中,直插七層雲霄,這西海附近,僅僅遜色於崑崙山一籌。

岳羽不由是駐足遠望,望見那山頂處,閃爍著的五彩光澤,不由是眼現異芒。

──這便是萬壽山,崑崙山的支脈之一。而那峰頂,便是五莊觀,一位可堪與那諸位道祖比擬的上古大能,靜修之所。

傳說中聞一聞能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能活四萬七千年的人參果,便生長在內。

岳羽眼中現出幾許渴望之色,許久之後,才長聲一嘆,遠遠遁離。

這人參果只需一顆,便可令他衝擊到太乙真仙,甚至太清玄仙頂峰之境。不過這等級的靈物,卻遠非是他此刻,所能謀求。

用了數日時光,到達天水國內。一路所見,這國境中的水汽,雖是比他前次離開之時,更稀少了些。這四處總算還是風調雨順。

而待得他抵達那控云峰時,自己的那具身外化身,亦是好端端的,在那控云峰頂的祭壇之內,操縱雲雨。

周圍毫無異樣,只有二十幾道太乙真仙級的神念,遙遙觀照,時刻注意著他的動靜。比他離去之時,足足多了數倍。

其中十幾人,是來自天水國內。其餘還有幾個,則是來自於天水境外,以秘法照望千萬里之外。

並非單單只是那羅靈宗,其餘諸國也都有參與。這些魂識,岳羽大多都是陌生,更隱隱含著幾分敵意。

岳羽心中微嘆,知曉這必定是闡教,已經再次發力。也不知是否因那西海之變的因故。

自己受紫云真人所托,要盡力壯大這水云宗。如今別說是保全這份基業,便是想穩固根基,也是困難。

其中一束,卻是來自於三十三天境的最頂層,妙法大羅天之內,令岳羽不由是微微凝眉。

這所有關注的勢力之中,唯有這天庭,讓他是倍覺棘手。

以羲皇鏡,將那祭壇遮掩。岳羽直接遁入其中,與自己的身外化身換過。

當再次接手這祭壇之時,岳羽才感覺這局面,遠比他想像的還要更艱難數分。

此刻在掠多天水國水汽的,絕不僅僅只是南面那頭禺疆,其餘數國也有人參與其內。

短短幾月時間,這國境之內的水汽,便已是被汲取去足足三成。

而他這身外化身,偏偏不知變通之法。又只能使出玉仙級的融雨化云真氣,使這情勢,愈發的惡劣。

再以目觀氣,只見那京城上空的紫色氣芒,似乎是也暗淡了數分。不由是哂然冷笑,怪不得這天水國內的十幾位太乙真仙,會突然對這邊倍加關注。

估計這局勢若再繼續惡劣下去,這些天水國的實際掌權之人,便要坐不住了。

而待得這國內水汽,再消減三成,估計便是周圍諸宗發難之時。那時候任憑自己大法通天,也難再維持這國境中的雨水供應。

岳羽毫不覺慌張,他去西海購買那幾顆玄水天靈珠,本就是為得此事。

不慌不忙的,在那陣中盤膝坐下。接著是把偷買得來的十二顆玄水天靈珠祭煉。

然後是總共二十四顆,佈置於這祭壇玄武天元大陣之內,他早就備好的位置。

然後下一刻,這控云峰便又再次輕微晃動,雖未再次增高,可那下方的水系靈脈,卻再增足足二十四條主脈,一條條在土層之下蔓延伸展,直至千萬里之遙,幾乎是漫布這天水國的國內。

而後是僅僅半日,便有著一絲絲水汽,從南面金城國內,強行抽取了回來。

雖是不多,卻是恰好是彌補著天水國的水汽每時每刻的損失。另有多餘,補充著之前的損耗。

這變化是在潛滋暗長中漸漸發生,那幾十位太乙真仙,都是渾然不覺。直至數日之後,南面那位禺疆之後,才是率先發覺

遠遠的,傳來一聲冷哼。然後一道意念,便已是從這控云峰上空,徹底消失。

接著其餘的太乙真仙,亦是陸續發覺。那些魂念波動,或是驚訝,或是不信,或是驚喜。其中倒有泰半,都是紛紛退回。

岳羽不由是哈哈大笑,一陣快意無比。若非這晁錯退得太快,即便這道分神,也休想從他眼前逃生。

不過下一刻,岳羽卻又徹底笑不出來。只覺那天庭之上,又有一道更為強橫的神念貫下。遙遙觀察著,這控云峰的動靜,也不知到底是有何目的。

「莫非我那紫云師尊,將這天庭,也一併得罪?」

岳羽微微凝眉,冷冷上望了一眼。然後耳旁,便又傳來敖慧的聲音笑道:「原來你還有這身份在莫非這才是你本來身份?哼,難怪一直是藏頭露尾。這是在與人鬥法麼?怪不得要偷我的玄水天靈珠──」

「話莫要說得這麼難聽,只是暫借而已。日後自會償還」

岳羽面色微紅,輕輕咳嗽了一聲,才微帶好奇道:「你不是生氣麼?怎麼又肯跟我說話了?」

「夫君,我敖慧哪有生氣的資格?正如夫君所言,你我相處才不過旬日,自然不可能全然信任。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當日即便是換作我自己,也多半是如夫君一般處置。只是敖慧多少有些傷心。對了,還沒謝過夫君的留手之恩。以我那小姨所為,夫君即便一劍殺了,慧兒也是沒有半句怨言──」

敖慧話是這麼說,言語裡卻帶著幾分傷心怨懟,與自憐之意,聽得岳羽是眉頭緊皺,不自覺的竟真有了些愧疚之感。

然後緊接著,敖慧的語氣卻又一轉,噗嗤笑道:「夫君,這操云控雨之事可要幫忙?不是我吹,這門本事,你只怕還遠不及我。那天庭之上,更有些人脈。記得千年之前,那些傢伙尚欠我一個人情,讓他們暗助夫君一臂之力。還有些把握──」

岳羽微微挑眉,知曉敖慧真不是自吹自擂,龍族無論是何種血脈,天生便有操控雲雨之能。

若不論那水云劍,敖慧這方面的本事,只怕還真是遠超於他。

其諸多同族中,也有一部分,在為天庭效力,掌握四時節氣。只是這人間諸國,素來都是自行其事,並無實權罷了。

他也不知敖慧此刻,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到底是否還在生氣,只能是搖頭道:「你不怪我便好這鬥法之事,我還應付得來。若是實在不行,那時再來尋你」

演天珠內,是再無聲息。許久之後,敖慧卻又把一絲魂念探出珠外。然後僅僅半息之內,內中便發出一聲驚呼。敖慧幾乎把所有魂念,全數湧出,探索著這祭壇的下方,有些驚疑不定道:「這座玄武天元大陣,到底是出於何人之手?委實是神乎其技──」

岳羽本欲呵斥,這時聞言,眸子裡卻不由透出了幾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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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五十八 河圖洛書


數千萬里外的一處祭壇,晁錯神情僵冷地望向遠處,眸子裡滿佈著陰翳。

那水汽被北面強行汲取的感覺,已是越來越清晰,數量也從之前的微不足道,增至現如今的洪流奔湧。

若是這般繼續下去,只怕還未等到天水國內旱情出現。這金城國治下,怕就是要早災頻頻。

即便是之前分神被斬之時,也遠遠沒有這一刻,令他感覺尷尬惱火。

最擅長的操風弄雨之術被人挫敗,空有風雨大神通,卻敵不過一位人族玉仙修士。令他的面皮,是脹成了紫紅色。

自衝入太乙真仙境以來,還從未有人.能給他如此羞辱。

祭壇不遠,那元問道人亦是凝著眉靜立一旁。手中持著一面金光寶鏡,觀照著千萬里外。

感覺此刻那遠處的控云峰,宛如是一株擎天巨樹。而那些水系靈脈,便彷彿是樹根一般,四面八方深展到天水國每一個角落,將那些水汽牢牢掌控抓緊。又彷彿是汲管,抽取著各處的多餘水靈之力,重新分配。

其中一部分,甚至已探入到了金城國內。明明知曉,對方竊取著水汽,卻是毫無辦法。

這種事情,金城國既然是做了初一,自然是不可能怨別人做十五,除非是當場殺上門去。

隱隱地,元問是有些後悔之意。萬萬未曾想到,這水云宗居然有如此傑出的後起之秀,甚至便連身為禹疆之後之後的頂級妖修,亦能抗衡。

不過想想前幾日,接到的那張傳訊飛符。元問不由是輕聲一嘆,飛身至晁錯身旁落下,出言詢問道:「晃真人,這情勢繼續下去,怕局面是有些不妙。不知可還有其他良策?您是禹疆之後,想來不至於奈何不得一個小小的水云宗玉仙一」

「良策?」

聽出了元問言語裡的擠兌之意,晃錯不由是冷聲一笑:「我還有何良策?你要說我如今遠不及他也可!你們人族根性不妥,不過確也有不少天賦強絕之士。這操控**的本事,我不及他!」

元問的神情不由是微怔,未想到眼前一向極愛面子的這一位,居然會如此乾脆的自承不如。雅爾文

正不知所措之時,那晃錯卻是冷冷地,再望向了北面:「不過如今再讓我罷手,我晃錯也是不甘。總還是要試一試,我就不信,他一個玉、仙修士,能擋得過數位太乙真仙聯手!」

聞得此言,元問的面上,才不由是露出幾分欣喜之色。此人若肯方下顏面,答應與人聯手,那是最好不過,

晃錯卻是目光閃爍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偶爾視線掠過身旁這位道人之時,也偶爾會掠過絲絲凶芒。

將整個玄武天元大陣完全拓印下來,敖慧的魂念,便已是再次縮回到了演天珠世界之內。

此女對陣道,似乎是特別癡迷。任何大陣,只要是稍有些出奇之處,便會令其沉醉其中。若非如此,也不至於被那敖連歸靈聯手誆騙,結果是落到**下場。

岳羽想了想,便把自己收集的所有上古大陣典籍,全數給她送了過去。然後下一刻,魂念便感覺到敖慧驚喜的尖叫聲。

這女孩卻也知曉投桃報李的道理,片刻之後,也同樣是送來不少道典。

其他的也還罷了,如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周天星斗大陣,他都在那藏寶庫的二樓見過。這道典中的記敘.差別不大。

唯獨那河圖洛書的抄本,令岳羽是驚喜之至。

早年龍族,也曾名義上為妖族天庭效力,故此才有這兩本,包含大半混元先天大道的靈寶抄本傳下。

真正說起來,若說是大道傳承,這河圖洛書,還要勝過他手中的紫闕天章數倍。

不過相應的,此二物也是更玄奧難解,常人無法掌握。

而此刻岳羽手中這兩本,雖也有出自一位大羅真仙之手,卻也僅僅只將這河圖洛書的兩三成最為粗淺的真意,臨摹了下來。

至於敖慧,在她那藏寶閣內模仿出的河圖洛書,更是不足半成。

也不知那敖閏為何如此放心,把這等至寶,放在自己女兒手中。

岳羽愛不釋手,竟也不再去管那操控**之事,令自己一具化身重新接掌。接著是大半心神,都投入到這二本先天道典抄本的參悟之中。

此物若是落在其他天仙修士手中,哪怕是明知道這是至寶,也無用處。蓋因是內中記敘,實在太過玄奧,無法參悟。

岳羽在陣法造詣方面,卻已是有足夠根基,更領悟不少時空大道。

即便那些太清玄仙,也未必便能及得上他。此二物對他而言,正好合適。可助他梳理整合,這些年所積累的龐大陣法知識。

在這控云峰上,一悟數月。不知不覺,到這一年的年末,岳羽仍未將手中的這兩個抄本放下。

眉頭微蹙著,岳羽雙手虛劃,開始在身前,以混元五行法力,凝聚出兩幅滿佈著黑白小點的圖案。

河圖洛書泰半玄奧,都在這兩幅圖中。不過上古傳聞,即便是當初那位執掌這兩件先天靈寶的那位上古天帝,亦未能從這途中,參悟出太多玄奧。

更何況眼前,乃是已經大幅失真之後的圖案。

右手指尖,凝聚著混元真氣繼續勾畫,在眼前圖上,勾勒出一個個線條。望之是玄之又玄,彷彿整個天地,都包含在內。

不過岳羽的面色,卻更覺苦惱。感覺每多一分領悟,心內的疑惑,便更多數分。

他眼前這兩幅圖,若是放在任意一位太乙真仙級的陣道宗師面前,都會驚為天人,奉為至寶。

可在岳羽眼中,卻是破綻處處。不通之處,實在太多。

許久之後,才發出一聲嘆息。

「原來我岳羽,仍舊是坐井觀天之輩──」

他此刻的情形,就彷彿是井中之蛙。只能憑看到的這小片天空,來想像那完整的天空。

便宛如是陸地上的走獸,絕無法看到天空中的精彩。

唯有自身達到一定高度,那時或可真正辦到,將這兩幅圖徹底領悟。

這時演天珠內,敖慧的嗤笑聲是再次傳來:「當年我父親封命效力天庭,曾有緣接河圖洛書參悟數月。最後也是一無所得,只能以秘法將之拓印。直到如今,也只略有所得,領悟了內中的小半玄奧。你如今才不過天仙而已,難不成就想把這副圖全數參悟?」

話裡雖是帶著譏嘲之意,不可此刻敖慧的魂念感知,卻是格外的認真。幾乎不放過岳羽,任何一個細微動作。

感覺之前難以領會的兩張圖,在岳羽的推演之下,突然就變得更容易理解起來。

同樣在觀看的,還有李紫涵與白裳,也是極其專注。即便是仍在梳理信徒的戰雪,亦是分出了部分魂念,觀睹著岳羽的推演過程。

如此半日,岳羽才又發出了一聲嘆息。微一揮袖,將眼前這兩幅,由法力凝聚而成的圖案,全數散去。

「果然不愧是一切陣道起源。我如今方知,當年羲皇推演先天八卦,是何等不易一一」

先天八卦,可以看成是河圖的簡化版本。

岳羽以前一直以為,那羲皇之所以一直只將這先天八卦傳授世人,只是不願他人知曉,這河圖之秘而已。

如今想來,能推算出這世人皆是習之的八卦,那羲皇怕已是費盡了心思。

自己倒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羲皇雖非道家之人,乃是人族聖皇。不過只憑這一功績,便已足堪為洪荒道家諸脈所敬。

築而言之,就是即便有真圖在,也沒幾人能真正看懂。反倒不如這簡化之後的版本,更容易理解參悟。

見好好的兩張圖,又被岳羽散去。敖慧明顯是透出了幾分遺憾之意,語含沮喪道:「怎麼不繼續?夫君,我錯了啦!其實你我父親要強得多一」

岳羽聞言不由啞然失笑,其實確如敖慧所言。敖閏幾萬年都被參悟通透的東西,自己僅僅幾個月,便想全然領會,那是不能之事。

能有今日這般成就,其實已算不錯。

而且他所為的,也不是真正悟透這兩本先天道典。而是借助這兩幅圖,梳理所學。

如今雖只是三個月時間,卻已是令他的陣道造詣,再進一層!

甚至只差數步,便可達到那神而明之的境界。

「我那陰陽五輪云象盤已碎,眼下需得重練一件靈寶,鎮壓天機。

這些年一直都是用他人所煉之寶,如今正還材料足夠。何不自己煉製一件,以印證自己所學?」

岳羽想到就做,長身站起。感知了一番周邊諸國的情形,不由是再次一聲冷哂。

一切都如幾月之前,不過那幾位真仙間的配合,卻已是越來越默契了,再無之前的生澀。更幾乎是明目張膽,聯手掠過著天水國的水靈之力。

想想距離初春雨季,還有兩月時光。岳羽便懶得再管,身形一閃。下一刻便已再次出現在那雷絕之地中。催動起萬雷珠,然後是毫不猶豫地,再次穿梭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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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五十九 無上真雷

進入這雷絕之地,也不知是否法力才新近大增的緣故,那天因靈滅雷,在岳羽眼中,已是沒有了之前那般的威勢。

不過那口煞劍,卻是已將他與戰雪的氣息,牢牢記住。岳羽剛趕至到那道觀附近,空中便有一道劍芒,從遠處直斬而來。

岳羽拼著受傷,直接斬碎了其中一道,然後是汲取其中劍意,融入到自己的逆天刀意之內。

另一道則是戰雪,從演天珠世界之內,破空而出。然後直接是將那劍芒,吸收入體。

之後直到二人衝入到那道觀之內,遠處的那口煞劍,都是再無反應。

似是知曉,此刻即便再怎麼攻擊,也已是無用。

戰雪卻有些不滿,也不顧岳羽的阻攔,帶著挑釁之意地,直接衝入到這雷絕之地的更深層。

只見那邊是無數雷光閃耀,煞氣縱橫。磅礴無邊的靈氣波動,鼓蕩足足了三個時辰。戰雪才手提著那口白帝劍,帶著凌厲無比的劍意,從內中衝出。

全身上下,幾乎全是傷口。不過卻是精神奕奕,眸子裡熠熠生輝,竟是隱約浮現出一個銀白色的『?』字符?。

直到回歸到道觀之內,這才把那凌厲劍意收起。然後在岳羽面前,再次聚集起一團銀白雷光。

只是其中的氣息,與以往已是截然不同。岳羽的魂識,只能感覺到威壓、恐怖、毀滅。稍稍靠近,都是無法。

岳羽倒吸了一口冷氣,知曉戰雪進入到那雷絕之地的核心邊緣,不但完全吸收了那煞劍劍意,將之化為己用,更是成功獲得了一絲九階無量普化雷。

雖是幾月之前,戰雪便已經是融會出一門無上雷法。然而此刻岳羽眼前的這團銀雷,才更無愧於無上真雷之稱

思忖了片刻,岳羽便一聲笑道:「既是合三種大神通雷法,又是聚萬種劫雷積聚而成。雪兒你這銀雷,日後便換作三元無上萬化真雷如何?」

戰雪重重嗯了一聲,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接著便是一言不發的,在岳羽身旁,找了個位置坐下。

然後是手中仍舊匯聚著那團銀雷把玩。自然不可能是真的在玩耍,而是不斷調整著內中的結構,尋求著更強的威能。

岳羽心內不由是有些豔羨,不過卻知曉,這種事是嫉妒不來。戰雪的實力,如今每強一分,他在這洪荒之內,便可多一分保障。

養好之前的傷勢,岳羽便再次遁出了廟門之外。下一刻,便有一絲絲天因靈滅雷貫空而下。

岳羽毫不見懼色,只把那萬雷珠祭於頭頂。然後是把那九龍沉金鼎,置於身前。又取出諸多材料,投入其中。

然後最後一步,卻是引下更多的天因靈滅雷,灌入其中。然後強行操控著,開始將那諸多材料熔煉。

凡地水火風之靈,若能巧妙運用,皆可煉器煉丹,這雷力也同樣如是。

只是相較於火靈之力,其他方法雖各有特點,卻都有其不足。其中又以雷力,最為狂暴。

而借助這劫雷煉器,更是艱難。

岳羽不知以前,到底有無修士嘗試過。不過他自己卻也心中清楚,此舉無異是異想天開。

不過這天水國內,也只有此處匯聚的龐大八階劫雷,才能在效果上,與他此前用過的,那先天兜率星核神焰比肩。

只是當這天因靈滅雷一入鼎內,岳羽便是微微凝眉。只覺是狂暴無比,難以操控。將那些材料一點點的全數炸為粉碎,無論是怎麼堅硬的靈金,都挺不過一時半刻,倒也的確的起到了快速熔煉的效果。

可這之後的塑形,卻也是無從談起。

戰雪也不再耍弄她的那團銀雷,看著岳羽身前這口巨鼎,然後是微帶好奇道:「師兄是準備煉器?」

接著下一刻,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恍然道:「是因為陰陽五輪云象盤已經壞掉了?」

岳羽眉頭緊皺,默然不答。心中盤算著,借助陣道是否能解決此事。

馴服這種八階劫雷,光憑自己的無相九劫神雷法,似乎還有些不足。

戰雪皺了皺瑤鼻,接著是再次往那雷絕之地的深處行去。這次是去了足足半日,再走出之時,卻比之先前還要更為狼狽。全身上下,本來像牙般白皙的肌膚,俱是焦黑創痕。

不過面上卻透著清爽笑意,飛遁至岳羽身旁之後,便從須彌戒內,取出了幾塊方圓數十丈的碩大石頭。

岳羽初時還不怎麼在意,直到感知這些巨石之內,隱含的磅礴雷靈。才是一挑眉,望了過去。

只見這些石頭,全是黑色的材質,深邃炫亮。不過堅硬卻可比得上那些三品之上的靈金。

岳羽招出了天意劍,一劍斬出,卻是反彈而回。只在其上,留下一條白痕,幾乎是半點損傷也無。

內中更有些狀似閃電般的純金色的紋路,分佈在內,宛如是小型靈脈一般的效果,吸納著那些雷靈之力。

岳羽目光中,頓時閃現出一絲亮澤。這種材料,他此前是從未見過,所有道典中也無相似記載。

然後下一刻,便已是知曉。這種石頭,必定是在那雷絕之地的最核心處,凝聚而成。

日日受那無量普化雷轟擊淬煉,排去雜質。連續幾萬年之後,本身也有了極強的聚雷屬性。

只是這等天地靈物,想要取得,也必定得冒奇險。

想及戰雪身上的那些創痕,岳羽不由是眉頭一挑道:「這些石頭,是特意為我找來,給我煉製演算之器?」

戰雪應了一聲,又走到那巨鼎之旁,右手虛按。便令內中的那些天因靈滅雷徹底馴服,如水液般在內轉動不休。

岳羽心中微暖,接著也是毫不客氣,將鼎內報廢掉的材料,全數丟棄。

轉而將那些石頭,抓在手中。雖只一塊不到二十丈方圓,重量卻可比擬十分之一個控云山。

稍稍解析之後,岳羽心中更是驚喜。戰雪的眼光,的確是不錯。

這種石頭,若能做為主材,必定可使他準備煉製的靈寶,威能更增數成。其導電的性質,也可完成他由來已久的一個設想。

從李紫涵處,借來了龍殤劍,將那些雜質削去。將其中品階最高,金色紋路也最多的黑色石頭,全數投入到這巨鼎之內。

接著是任由戰雪操控著,把那天因靈滅雷狂引而來,熔煉著這黑石。

這種材料雖好,不過因常年受九階劫雷淬煉之故,抗性也強。

足足用了四十九日,才將之將徹底融化成漿液。

岳羽卻也毫不在意,這段時間,恰好可令他為這種黑石,修改重設一個煉器方案。

之後是再添加其他靈珍,這次卻僅僅只用了三日時光。

而待所有材料徹底融化之後,岳羽的神情,也是滿佈著凝然之色。

操縱著內中的這些『液體』,開始凝器。

卻是分成總數近萬個部件,一個個陸續凝練。

先是魂念操控,使這些部件形成一個大致形狀。接著是待其稍稍冷卻之後,從戰雪手中,接過了部分天因靈滅雷的控制權。然後是御雷如刀,細細雕琢。

其中倒有大半,因控制不當而直接報廢。好在是煉製之前,岳羽便早已是想到,準備的材料,也是數倍之巨。有戰雪輔助,漸漸地竟也是把這八階劫雷,控制裕如。

待得大半的部件,都已煉成。在演天珠內,一直靜觀的敖慧,是再忍不住,從內中遁出。

有點瑟瑟發抖地,看了看頭頂的紅色劫雷。敖慧還是蒼白著臉,強忍著懼意,將那些部件一一招在手中,觀賞把玩,然後是帶著幾分古怪道:「這些東西,到底是有什麼用處?真是推算之器?」

接著視角的餘光,又掃了眼那九龍沉金鼎外,那拘束的九頭真龍之魂。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忍,接著是認命地轉過頭。

這些龍魂已有幾萬年時光,不可能是岳羽親手而為。不過她也早已有了覺悟,自己這夫君,只怕是天生便與她們龍族有些不對付。

戰雪淡笑不答,她的陣道造詣,雖是遠不如敖慧,卻隱約能猜到一些岳羽的打算。

岳羽此刻煉製的這些東西,與早年才只金丹修為時,創造的那些所謂『光腦』,倒是有些相似之處,卻又不盡相同。單是那些符文,便已是複雜了百倍。更融入了其自創出來,歷經幾百年時光逐漸補完的大衍靈陣。

僅僅只過了片刻,那鼎內最後兩個部件,也是陸續嗡然成形。

當那鼎蓋揭開之時,卻是兩個類似於龜甲的圓盤,其上刻滿了無數的奇異紋路。

卻不似是其他部件那般,是以黑色為主。材料雖也同樣是那種黑石,卻是逸散著紫金光澤。

敖慧只望了一眼,便神情微變道:「這是河圖洛書?」

岳羽神情專注,彷彿未聞般,開始將那些部件組合。以河圖洛書為核心,漸漸的一個圓球狀的法寶,漸漸在岳羽身前成型。

而每一個組件結合,敖慧目內的光澤,都更亮一分。恨不得將這圓球,抱在自己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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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六十章 通天之算

「這東西到底是怎麼用的?」

道觀的門丘處,敖慧是定定地,看著手中這件已然是成型的法器。

完全成型之後,又是變了一番模樣。仍舊是一個圓球,不過外面卻有近千個圓環環繞,將那紫金球籠罩在內。

本來是丈許方圓,最後卻縮成了只有女孩的拳頭大沒有了之前的璀璨光華,不過那華貴的紫金色澤,仍舊是令人賞心悅目。

問題是她到此刻,都無法找到這件寶物的催動之法。若不是岳羽那副自信滿滿,篤定之色。幾乎懷疑這件用來推演陣道天機的法器已經是被徹底煉廢。

岳羽卻沒理她,仍舊在煉製著部件,那九龍沉金鼎內還有大量的材料。再煉製兩到三個同樣的紫金球,也是綽綽有餘。

此刻難得這內中的黑石,都已被那天因靈滅雷融化,不趁機多煉兩個,實是浪費。

足足用了數日時間,再次凝塑了足足二萬有餘的部件。然後在敖慧滿是不耐卻又期待的目光中將之組合。

而待得最後一個紫金球陸續成型之時,岳羽信手一招,從上空處扯出了一絲紅色雷光,然後灌入到球內。

然後也不用他法力催動,這個紫金球上銘刻的符文,便已是散出陣顏色各異的光華。雅爾七彩色澤的光暈,籠罩著丈許方圓。而後是兩道光束,從內中投出,竟赫然是形成了河洛圖書的投影。

敖慧是眼現奇光,卻知曉自己仍不知運使之法,強忍著將這東西搶來的衝動,在旁靜靜觀看著。

待得那河圖洛書的圖案,逐漸成型。岳羽卻又神情凝然地,滴出了幾滴血液,在幾個上古篆文之上。

而後那些外圍處的圓環,也是齊刷刷的轉動起來。無數光紋在三人眼前劃過,隱隱的,竟是一絲接通大道本源的氣息。

便在戰雪敖慧的面上,滿佈震駭之色時。岳羽又輕聲一笑:「這東西我喚它做通天儀!不過此物到底效用如何.卻是不知。眼下也沒什麼好推算的,倒是先前對這河洛圖書,多有不解。今日便借此物,再試演一番!」

話畢之後,岳羽便又連續打出了數個印訣。使那紫金球的圓環轉動更速,形成一個個耀眼光圈。

然後下一刻,一個全由靈力凝聚而成的符陣1便已是從這通天儀中,擴展開來。

先是三尺,再逐漸蔓延衍生,漸漸的直至十丈方圓。

除了無數玄奧靈符在內生滅不息之外,最令人驚奇的,有無數飾1的怪異字符,在內流動不休。

戰雪此前便見過幾次,也不覺為奇。敖慧卻滿眼都是不解之色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站到近處仔細望著這所謂通天儀的變化。竟是恨不得把自己腦袋,塞到那紫金圓球之內般的神情。

岳羽今日是心情奇佳,見狀不由是只覺好笑,難得的順口解釋道:「0代表陰,1代表陽。雖是簡單,不過卻已蘊含這世界本源至理。世間的萬事萬物,都可以用這陰陽之法分析描述」

敖慧的目內,頓時一亮,透出了若有所思之色。不過下一刻,她已是無瑕再顧及其他。

只見那兩個河圖洛書投影,已然是有些許變化。多了一條虛線,而內中那些黑白二色小點中。已然是有了些極小的位置變動。

這變化是微小已極,若不注意甚至都無法察覺。不過整副圖案給人的感觀,已是與先前迥異。

令人是下意識地便升起一種感覺,只有如此排列,才是真正合理。

不過那紫金球運算這片刻時光,便似乎有些不堪重負,在空中輕輕搖晃,外圍出也散出了一點紫雷。

雖無什麼大礙,望之卻令人心憂。

敖慧的神情卻已是複雜無邊,震驚中帶著幾絲恐懼。即便只是如此程度,也已是足夠令人心驚。

能夠自動推演河圖洛書,換句話而言,只需有足夠時間。這紫金圓球,便可將真正的河圖洛書,演算出來。

「怪不得,你會將它取名為通天儀。此物的確是有通天之能。」

岳羽卻是略顯遺憾地一聲嘆息,手捏了一個印訣,使這紫金球停止了運算,然後招到了手中。

虧了是戰雪找來的那種黑石,都是材質絕佳。內中的部件,都未曾損壞。不過這次推演,也已大概可知,這通天儀的算力極限。

幸虧是他還留了外接之法,若有必要,可以再連接一個大衍靈陣或者再煉些外接部件。最多可使此物,再增七成算力。

敖慧盯著通天儀看了片刻,接著又是面露期冀之色的,看著岳羽道:「方才只是推演陣道之能.卻不知天機衍算,是否也有這般異能?

岳羽對此也是好奇,點了點頭,又連續打出了幾個印訣,將這通天儀再次催動。yaerwe

他身邊之人,時時都在他感應之內。任何凶險之兆,都能提前查知。

這一次,也是漫無目的,只試著的演算一番這天水國的未來。

無非是把自己知曉的人,包括實力性格,還有現在過去發生過的事,還有各方勢力,諸般要素,都加入進去,進行推算,以得知未來之事。

半晌之後,岳羽卻是挑了挑眉:「七月七日,天水國二王子揚藝薨!」

戰雪雙眼微微一眯,接著又恢復了平靜。敖慧不知這揚藝到底乃是何人,不過她卻也會推演之道。

潛心默算了片刻,便噗嗤一聲笑道:「夫君你倒是毫不客氣.就這麼自信滿滿?能令此人必死?」

岳羽微微一笑,懶得去跟她辯解。逕自把手中的通天儀收起道:

「我推算出三種未來,這種可能性最大。眼下還不知這結果,究竟如何。待得五個月後,自然能知曉我今日所算,到底是否應驗。這個揚藝,大不了我不加一指於其身便是一一」

完話,岳羽順手一拂袖,將旁邊另一個紫金球,拍向了戰雪道:「此物可結合大衍靈陣,助你梳理那萬億信徒。御使之法,你當知曉!」

見戰雪歡喜的,將身前的通天儀收起。岳羽緊接著,卻又望向了另一個紫金球。

不過視線還未觸及,便見敖慧一把搶到懷中抱著,然後又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了過來。

岳羽搖頭一笑,也沒收回之意。只把一絲神念,探入了演天珠內。

接著是信手一招,把遠處那殘餘的數千部件,在身前再次拼湊。過不多時,一個明顯大幅簡化之後的微縮版通天儀,便已是在他中成型。

然後是信手打入到演天珠,神情淡淡道:「昔日我從你處得陰陽五輪云象盤,得其助益良多。今具還你此物,當可償還部分因果。日後自然還有後報」

就在珠內世界,某處湖泊之旁。李紫涵正將空中降下的紫金光華,接在手中。

當聽到岳羽言及陰陽五輪云象盤時,竟是不自禁的,兩行清淚留下。

白裳站於不遠處,神情裡卻是帶著幾分豔羨。岳羽給她的權限最近也是稍稍有所放寬。方才也是親眼望見此物之能。

對這種大幅縮水的簡化版,也是不以為意。不比敖慧戰雪,俱已達虛室生白之境,有著極高深的陣道造詣。她自有靈智以來,雖也是潛心苦學,奈何限於妖族天資,始終沒有太大成就。那完,估計也無法使用。

而若是能有一枚眼前這樣的通天儀。卻必定可使她算力大增,做到最起碼的趨吉避凶。

只是想及此前種種,白裳心內卻不由是一陣黯然。知曉自己,確實無那個資格,索要此物。

岳羽將那九龍沉金鼎收起,又把那萬雷珠,再次聚滿。看了一眼那雷絕之地中央處,那口兀自是掙扎不休的煞劍之後,接著是毫不留戀的,出了雷絕之地。

款慧原道是岳羽,必定會回轉控云峰,便準備回那演天珠世界。

不過下一刻,卻見岳羽逕自是御劍而起,飛向了南面。

大約是行了三百萬里,直到一處巨湖上空。岳羽才頓住了身形以羲皇鏡遮掩著身形氣息,往那湖泊下方潛行而去。

此處赫然是一個龐大的水系靈脈。戰雪甚至能感知那湖內深處有著自己幾個低階同族氣息。

先是有些不解,漸漸的卻是神情有些凝然。

只覺那靈脈深處,竟赫然是有幾個大約有玉仙修為的身影,在此處佈置著一個靈陣。

雖不知曉其來歷,不過只觀那陣圖,敖慧便已是有幾分瞭然。

「這幾位,莫非是打算破壞掉此地的靈脈?」

眼透出幾分怪異之色,敖慧又微微搖頭:「天下靈脈,皆因地勢而生。此處地形低窪,乃是天然聚水之地。即便能暫時破掉,估計也只需兩日時光,便有新的靈脈生成一」

「他們要的,便是這兩日時光!」

岳羽冷然哂笑,毫無顧忌地,以土遁之法,潛行至這幾人附近。

雖在眼前,這幾名玉仙,卻是視如不見。而岳羽四望一眼之後,卻是不由自嘲一笑:「這次虧了是新煉了通天儀,若非如此,我岳羽是差點真為他們所算。好一個大羅金仙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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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六十一 外憂內患

敖慧看了一眼這四周,沉默了片刻,才搖頭道:「我看這些人,似乎不是那羅靈宗弟子——」

岳羽唇角冷挑,何止不是羅靈宗弟子而已。這些修士,根本就是出自於天水國的國內。

雖非是華焰宗與九靈宗弟子,卻與那王室大有關聯。

何況這等靈脈重地,慣例都該由天水三宗,各自遣弟子看管。

然而觀這些人的形跡,簡直便是肆無忌憚。而他的神念橫掃五百萬丈,也至今未發覺九靈宗弟子的形跡——

拂了拂袖,連續打出了數千餘顆仙石,埋入那土層之內。竟是與這湖底法陣連結一體,卻又隱蔽之極。

敖慧看得是會心一笑,自是知曉岳羽的這般手腳,不但是使這大陣起不到絲毫作用。到鬥法之時,反會有些奇效。

心內卻又是一陣暗驚,岳羽得那手抄本的河圖洛書,才不過幾個月時間而已。此刻竟又是算力大增。

一座中等規模的靈陣,只用了片刻,便可推測明白,找到破解之法。

將此處佈置妥當,岳羽也不去理會那幾個佈陣之人。轉而飛遁出土層,直奔向另一處大型的水系靈脈。

之後連續十數個靈脈下來,敖慧的目光,也是愈發的怪異:「外有明患,內有隱憂,夫君是挺不容易的。天水國內,除了那華焰宗,尚還有些矜持之

外,其餘人等,莫不都期冀你們水云宗倒下。只怕日後,還有得糾纏。維持這身份既是如此麻煩,又何必在此留戀?」

岳羽微微一聲嘆息,他早已經後悔。若非是尚欠著水云宗的因果,這災禍的源頭,又是自己,他早便已經抽身離去。

再說除此之外,還有紫云道人的囑託交代,是在是不願違逆。

他雖是一直便不願與這水云宗扯上關係,卻是不知不覺,與之綁在了一起。

眼下局面雖艱,卻也只有迎難而上。

思及此處,岳羽信手一揮,將那霜石劍執在手中。接著竟是難得的,有幾分調笑之意,開口笑道:「確有些麻煩,不過事仍大有可為,水云宗也非是沒有生機。娘子,且看你夫君我如何翻云覆雨——」

敖慧不由是氣息一窒,定定地望向了岳羽。卻是少見的神采飛揚,自信滿滿。面上毫不見半點氣餒之色,也不知這信心從何而來。

其實若不用這淵明身份,她們幾人實力,足可將這幾國修士,都屠戮一空。

可問題是岳羽偏偏不願,這身份又偏偏使用玉仙修為。

不過這氣勢神情,卻是令她目內透出幾分異澤。明明相貌只是清秀而已,然而此刻在她眼內,那氣質卻宛如孤拔巋然,又帶著幾分凌厲之意的巨山,彷彿世間任何事物,都無法阻擋他手中之劍。整

個人,是帥氣得無以復加。

臉莫名其妙地微微一紅,敖慧忙偏過頭道:「那我便靜候夫君手段,反正此次,我與雪兒姐,只怕都幫不上你。」

話畢之後,便已是毫不猶豫,匆忙鑽回到演天珠世界之內。

岳羽見狀是微微奇怪,卻也未曾去在意。只一路把那靈脈之事,處置妥當,便返回到控云峰內,與自己的身外化身替換。

魂念透過這玄武天元陣,到處蔓延。如觸角般,探向了那些水系靈脈的終端,卻絲毫都無法察覺那些靈陣的蹤影,岳羽不由是再次一聲嘆息。

這不是無法探知,而是有高人做法,替其遮掩。

旋即又是冷然一哂,再次閉目靜修。從袖內取出了些五行精華,吸入到體內,再轉化為混元五行法力。

不能不佩服,西方教那位賓度羅,拿出的五行精華,確實精純無比。他回天水國後,只以這些玉瓶之內靈精,修煉了數月。那內五行符陣,便已是大有精進。

雖無法與敖慧戰雪,第一次雙修的效果比擬。不過這些時日下來,卻也差不多,將這第十五重的五行符籙,凝練出三成。

估計最多只需一年時光,便可再次突破。將十五重修煉圓滿,那時也是他真正衝入玉仙境之時。

對此岳羽多多少少,是有些期待,只是卻仍無足夠把握,一舉將自己的本命魂印,

突破至太清玄仙之境。

他原本倒是自信滿滿,不過望見戰雪那般艱難,心內終未免是有些發虛。

一聲嘆息,岳羽又將那白骨巨鐘,取在了手中。開始潛心感應,內中的時空法則。

此物論及品階,其實遠不如他的演天珠,依託十二顆定海神珠,搭建出來的中千世界。法則構成,相對粗陋。

不過也正因其簡單,才更方便理解。演天珠世界的結構,日漸複雜。他是一界之主,卻也無法將那世界的法則,一一理清。

搶奪這鎮魂鐘,有至少一半的緣故,便是想借助此物,一舉衝擊那太清玄仙的魂印境界。

此鐘乃是聚集億萬妖獸之骨,再以陰魂血祭而成,沾染無數因果煞氣。

不過如今已然過手一次,岳羽又非是祭煉之人,倒是不用在意。魂念更不懼那煞氣衝擊,直接把神念探入至其本源核心。

前次奪取此鐘時,只是粗略查探。這是卻是一條條法則,去仔細分析吸收。

然後全然不知那時間流逝地,在這祭壇之上靜靜參悟。直到一日,神念感知到遠處忽有一道強橫神念,正往這控云峰,飛速趕來。

岳羽才神情微動,分出了一道神念,觀照遠方。

「是極渙?」

睜開了眼睛,岳羽眼帶訝然地,向遠處望去。便只見那極渙真人,正是御空行來。

也不知是否已然知曉水云宗,形勢不妙。極渙的氣色較之一載之前,更為難看。

岳羽本待是起身行禮,極渙卻是直接一拂袖,示意他坐下道:「你如今肩負這水云國云雨之任,片刻都大意不得,就不用給我多禮。師伯此來,只為一事——」

說到此處,極渙的袖中,便又吐出了四點藍光,打向了岳羽道:「此物中有三顆乃是我宗庫藏,另一顆卻是宗門這兩年四處苦尋得來,或者能助你一臂之力!」

岳羽眉頭微挑,接在了手中。只見手中之物,赫然散發著水藍光華,正是那玄水天靈珠。

尚來不及為之錯愕,便聽那極渙,又是一聲長嘆道:「眼下也只是盡人力聽天命而已,我也知這四顆玄水天靈珠,對你而言或者助力不大。幾日之後的鬥法,淵明你只管盡力為之便可。若是不成,我也不會怪你!只嘆我水云宗時運不濟——」

那話音再次一頓,極渙癡癡的望向了水云峰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之後,又是一聲慘笑:「昔年師尊隕落之時,我極渙曾有血誓,要光大他老人家的道統。不意到最後,卻是落到這般瀕臨宗滅之境。這一生,已是羞見他人。淵明你是好孩子,無需為我水云宗陪葬。若是實在無法,便自行逃生離去。到那萬壽山去,尋那鎮元大仙庇佑。也算是給我水云一脈,留下一

線生機!」

這老人仿似是自言自語的交代了岳羽一番,之後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便又是去也匆匆的飛遁離開。

岳羽一陣啞然,張了張嘴之後,終究還是沒將這極渙喚住。若說他有自信,以一介玉仙之力,勝過那幾位太乙真仙合力。

只怕是他再怎麼解釋,極渙也不會相信。

「萬壽山,鎮元大仙麼?」

岳羽心中微一動念,接著是又微微搖頭。借此機會前往萬壽山,確有機會謀得那人參果。不過他的性格,卻是斷然沒有半途而棄的道理。

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前世之時,他便對那拋棄同伴之事,深痛惡絕。這一世,也同樣如此。

接著注意力,也轉向了手中的四顆藍珠。毫不猶豫地,將之祭煉了一番。便又將之打入到玄武天元陣內,卻並未催動,產生水系靈脈,只是定在了陣內。

「可惜了,這玄水天靈珠,只有二十八顆——」

玄水天靈珠三十六顆,便可再進一階,成三品先天靈寶。到如今,只還剩下八顆而已。

不過岳羽,卻已是完全沒有了指望。這等靈物,不是他想尋便能尋到的。

被極渙無端端攪擾了一番,岳羽一時也無心思,去參悟那時空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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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六十二 鬥法伊始

精進,真是可喜可賀!此次南面那羅靈宗似乎又有動作。我奉父皇而來,只為交代仙長一句。天水國連年受災,去年雖是情形尚佳。不過卻只保得萬民溫飽。如今國內存糧不多今年無論如何,都需保得我天水國風調雨順,不受那水早之災……」

岳羽抬了抬眼皮,默然不答。揚藝卻也沒有等他回話之意,微微一笑,又轉過了戰車道:「淵明仙長法力通天,當能辦到。我這邊就不再贅言。揚藝如今奉命,接管這控云峰的防衛之事。仙長若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希望鬥法之時,莫要有不開眼的賊子,潛入著控云峰一」,說完之後,揚藝是大笑三聲。駕馭著那八匹龍馬,向遠處奔馳、只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岳羽神情沉凝,把hún念散開。只覺這百萬里內。那數百戰車,雖還是在此地巡邏護持。卻不知是有意無意,總是漏出了幾個空白之處。

好在他從一開始,對這些天水國的兵甲戰車,便不抱什麼希望。這時自然是不屑一笑,毫不在意。

演天珠內,敖慧卻是不安分的,把神念再次冒了出來。語中帶著幾分冷意道:「這便是天水國那位二萬子揚藝?果然是該殺之人!實是可氣。那種眼神,最是討厭!好像夫君已經輸定了似的」,語氣憤然地說了片刻,敖慧語氣又是一轉道:「夫君,你我不如離去如何?鬥法之時,最忌分心。

以那傢伙的xìng情,說不定還真敢把*放進來!」

岳羽眯了眯眼,也不說話,只是屈指在那霜石劍上,輕輕一彈,發出了一聲尖銳嗡鳴。

霎時間一絲凌厲之至極的劍意,從體內衝擊而出,帶著幾分殺意煞氣,籠罩著這整座祭壇。

敖慧見狀是咯咯地笑了聲,也不再多言。hún念再次退回到演天珠內。

岳羽也是微微一笑,看向了遠方。心忖此刻在水云山內,那極渙極天,也不知會是何等樣的心境?不過想來,這二人的心情,是要比他如今,還要更為惱火怒恨。

心裡不自覺的,竟多了幾分急不可耐之意。盼著那些小丑」早點,跳出來。好將這些魅魅勉魎,全數一劍斬滅!

而便在下一刻,岳羽便只見那東西北三個方面,竟是各自都有一至兩道藍sè精芒,同樣是衝天而起。攪動著這一方世界的水系靈力。

也幾乎是在同時,感覺到又有數十道hún念,再次向這控云峰方向觀照而來。

岳羽chún角微挑,執劍而起,眼裡面是戰意盎然。只一劍斬出,便使這方同千里,全為水光籠罩,阻絕著所有秘法觀念,然後便只定定的看向了南面。

雖是近十位太乙真仙聯手合力,不過最先動手之人,卻必定是那尼錯無疑!

然後僅僅半息之後,岳羽便已是感知,那金城國方向,掠奪那水汽的速度,驟然間增加了足足十數倍有餘!

※※※※

就在同一時刻,水云山連云峰大殿之內。極渙極天俱是一臉的yīn沉,前者目內,更是隱透著幾分絕望。

二人下方,還有著數十位玉仙,也同樣是神情木然,滿佈yīn霾。

整個室內,氣氛一時是壓抑到了極致。

許久之後,才有一人驀然出言道:「淵明師侄天資絕豔,乃是萬年才得一出之人。這般人物,素來都有大氣運傍身,未必就定會輸給那尼錯。我水云宗,或者還有機會」

極天目光淡淡的掃視了那開口之人一眼,接著也與其他人一般,都是默默轉移開視線。

如果只是一個尼錯,自然不用擔憂。可如今卻是七位太乙真仙聯手施為,別說是一介玉仙修士。便是太清玄仙駕臨,也同樣是勝之艱難。

此人所言,只是自我安慰而己。

「今日起,水云山封山半月。

看看此次災劫,還有無轉機。若是實在不成」

極渙話音微頓,啞然了半晌,最終還是一聲苦笑:「諸位師兄弟,可儘早離去,謀求生路。盡力為我水云宗,留下一線傳承不絕!」,說完這句,極渙就仿似是整個人,失去了生氣一般。帶著幾分茫然無措的,看向了殿門之外。

極天聽得是微微凝眉,最後卻還是長聲一嘆,出奇的,竟未出言反駁。只目光閃爍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然後下一刻,極天又微微抬頭,心內似有所感。

「那晃錯,已然走動手了。」

同樣的時間,在那九霄重云之外。三十三天的最頂層妙法大羅天,那位頭戴十二梁旎冕,身著日月星辰紫金袍的長鬚中年,正是發出了一聲輕笑。

「一這闡教還真是心狠手辣,明面上礙著萬壽山的面子,不敢動岳羽,居然使這般yīn狠手段。挑動十數宗門,數十位太乙真仙,就不嫌小題大做?卻不知走出自玉虛宮哪一位金仙的手筆」,「若是老臣所料不錯,這多半走出自慈航之手!玉虛宮十三位嫡傳弟子,唯有此人最是聰慧。手段了得!行事往往都是傾力而為,素來都不給人留絲毫餘地!」,旁邊坐著的老者,只凝思了片刻,便已是有了答案。接著是微微搖頭:「,若真是他,天水國這場戲,如今差不多也該落幕。只可惜了這淵明,只怕是必定天折「」

「落幕麼……」

那中年人手撫著領下美須,卻是一臉的輕嘲:「玉虛宮出手暗算這水云宗,無非是引紫云lù面。如今目的未達,豈肯就此罷休……」

老者目光閃動,然後是俯了俯身:「陛下英明,情形確是如此!不過這之後,無非是一番貓捉老鼠而已!」,「呵呵!可我偏偏對這淵明,煩感興趣。你說若是我那時助他一臂之力,又當如何?」

見眼前中年,是精芒熠熠。透著幾分興*奮之sè,老者卻是略一凝眉,目光定定的,看向了下方地面內的幻影。

然後半晌之後,中年也是一聲嘆息,閉上了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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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六十三 翻云覆雨!

自那晁錯之後開始,七個方向,幾乎是同時開始吞吸著天水國上空的水云。

岳羽以魂照萬里之法,把三千萬里方圓世界,全數映入到腦內。只覺那些云汽,正以肉眼可見的的速度,迅速被抽取。

抬目遠望,正望見不遠處,那揚藝正一臉興致盎然。

眼神中已沒了憐憫,也不含譏嘲。卻彷彿是正在看戲般,興致盎然。

岳羽無聲一笑,手持著水云劍,開始了了舞動。一劍劍先是宛如春蠶吐信般連綿不絕,劍光連動,或如雲般離合聚散,纏綿無定。或如雨般,密集迅捷,無窮無盡。漸漸的,那天地水靈,皆被一一勾動。

那玄武天元大陣之內的所有玄奧符文,也都是一片片亮起了璀璨強光。被這劍訣催動,開始了運轉。

然後僅僅片刻,那劍光閃動間,已然是操控著千萬里之內的大氣水云。

每一式劍出之時,必定令一處大雨連綿。每一式劍收之後,總有一地雨散云開。攪動牽引著億萬里之內的雲霧聚合,天象變幻

那邊的揚藝面色漸漸變化,目光似是回憶起了幾年之前,那次狼狽退去的經歷。

最後神情又恢復堅定,雖是眼前那位俊秀道人的劍式再如何玄奇精妙,也難動他心神。

──任你再如何劍術通神,終究是抗不住那七位太乙真仙聯

思及此處,揚藝的目內,更多出了幾分凌厲之色。

既已成死敵,便該斬絕後患。如淵明這般人物,越是驚才絕豔,越不該任其活在這世上

百萬里外第一重雲霄上空,此刻同樣有兩人正靜靜觀睹著此幕,不過面,卻都是帶著幾分惋惜之色。

「好一個水云八式劍這紅云一脈,終究還是有些氣運眷顧,紫云之後,居然又有一位絕世英才橫空出世。只可惜,這淵明生得太晚。哪怕只修到太乙真仙境,水云宗此次也可化險為夷」

話之時,那為首一位紅袍中年,是帶著強烈的遺憾之意。最後更一陣搖頭:「可惜可嘆此子確是生不逢時──」

他身旁之人,正是那位焰靈真人,同樣是一聲道袍。聞言重重一聲冷哼道:「我卻是有些瞧不起那闡教,不願明裡下手,便暗中做這些手腳,不似大丈夫所為似晁錯之輩,與一位玉仙修士鬥法,也要與他人聯是令人不恥天水國王室那幾位,也是太無道義。水云宗護持天水數萬餘年,即便真惹來玉虛宮真要降怒於水云,也不該是由他們出手暗算,在後面捅刀子扯後腿今日水云宗如此,他日我華焰宗若有什麼差池,坐在皇椅上的那位,卻不知會否也如今日暗算水云宗般,待我華焰?」

那紅袍中年默默不語,不過眸子裡,卻透著幾分陰寒冷冽。

焰靈的語氣漸漸的高亢激烈,片刻之後,才又聳拉著腦袋道:「宗主,不知我等可有辦法幫上一幫?」

「師弟,若有可能,我當然也想助他們一臂之力。同氣連枝這麼多年,幫他們也是幫我們自己──」

紅袍中年話音一頓,接著一聲苦笑:「可你叫我怎麼幫?不說闡教勢大。光是這七位太乙真仙聯手做法,你我合力都難破解。估計也無需王室做的那番手腳,只這七人合力,便足以令這淵明抗拒不得──」

控云峰祭壇之上,那霜石劍依舊是劍光萬千,漫卷變幻。只是卻受幾股莫名力量的壓制,漸漸的被壓迫到了祭奠之內。

岳羽隱可感知,天空中已有幾道不知到底來於何處魂念,似是有些不耐煩的從此處抽離。似是已經料定了結果,他岳羽決然再無法抗衡。

只是自己此刻,又何需硬抗?

帶著幾許莫名笑意,岳羽劍式一變,仍是那八式水云劍。卻已消去了最後一絲凌銳之意,轉為了如水至柔。劍氣如絲,纏綿婉轉,在這方寸之地盤旋轉折。漸漸的,再次向那祭壇之外舒展散開。無孔不入,見縫插針,尋找著每一處空隙,把那融雨化云真氣向外穿透出去。

而這天水國境之內的云氣,也是再次一變。那東西北六位太乙真仙,仍舊是瘋狂汲取著天水國的水汽靈力。

只是那金城國方向,卻也同樣洩開了一個大口。無數水云,被強行抽出,進入到天水國內。恰好是供應被汲取的部分,也仍有多餘。供應著天水國的水汽消耗,各處的雲雨之事。

然後下一刻,那幾道離去的魂念,亦是再次降下。那意念之間,明顯是帶著幾分驚意。

而此時無論是那三十三天之上,還是那西域諸宗的山門重地,都是一陣長久的沉寂。

但凡以千里照影之法,觀睹此戰之人。幾乎無一例外,都是帶著幾分驚悚之意。

「居然是借力打力不意這水云宗淵明,居然還有如此能為──」

「以超絕劍術,將六位真仙之力,轉嫁於金城一國此子的御劍之術,實是了得」

「如此看來,此戰卻仍有幾分懸念──」

似是也知情形不對,那幾個方向都同時加力。岳羽神情淡然,只繼續操縱那云空中的水云。漸漸的,竟是在這天水國上空,形成兩個巨大漩渦。

若從上方望去,竟彷彿是一個兩儀陰陽魚圖案。一南一北,互相排斥,也相互吸引。使云氣盤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把所有的吸力,都轉嫁在金城國的方向。

無論那幾位太乙真仙發力,總能化解轉移。

這整個三千萬里方圓世界水云,就彷彿是一個玩具,任他搓捏戲耍。手中舞動的霜石劍,則好似執在岳羽手中的鞭子,抽打著那陀螺轉動。

僅僅片刻,七個方向,便再沒了聲息。便連那吸力,也是完全消退。

然後僅僅過了一個時辰,整個局面,卻又再次變化。

這次卻是大量的水汽,強行向天水國內灌入。只一眨眼的功夫,便使得這國境之內,小半地域的上空。是雨云匯聚。

「大旱不成,便要轉為水澇之災麼?這些人,還真是有幾分聰明──」

岳羽不由是一陣哈哈大笑,劍勢再變,那云光劍影雖看似是沒有半分菱角,卻偏僻又隱透著幾分寒冷刺骨的殺意。

那空中的兩個巨大漩渦,轉動是愈發的快速。卻是將這些灌注過來的水汽靈力,再次強行轉嫁,倒入到西面另一側的靈武國內。

此國二宗,皆有一位太乙真仙,修壇做法。方才出手時,最是狠辣不留餘地,也最是令岳羽惱火。

「我水云宗素來收斂,不欲與人結怨。與爾等諸宗,皆無因果。既然是幾位硬要與我水云為敵,那也休怪我宗無情。淵明不才,今日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便在他話落之時,祭壇之上的水藍劍華,是氣芒更盛。融雨化云劍氣,沖溢到萬里之外。

而後那漩渦,也猛然膨脹近倍。由之前被動接受,轉為強行汲取。把周邊諸國到水云,強行捲來,同樣是強灌到那靈武國內。

這一次,整個天地都為之失聲。只剩下了控云峰上,一片藍色的劍華閃耀,充溢天地

羅靈宗內,那座高峰之上。晁錯已是面色慘白一片,無有絲毫血色。幾乎不用神念去探看,便能知曉這金城國。云汽儲量,已不足幾日前的半數。僅剩下的部分,也被北方那巨大漩渦,強力抽取。

明明知曉,這漩渦力量的來源,乃是出自他本人,還有那六位太乙真仙。卻偏偏是無可奈何,無論他使用合法,都無法使其停下。

這借力打力之術,已然是近乎於出神入化,神乎其技──

那一旁觀法的元問,早已是無法維持鎮靜。這等情形,只要再維持個二十幾日。必定便是一場大旱之災。哪怕是那時能再次引來大雨,也無法彌補損失。

相較而言,西側的靈武國,只怕是情形更慘。水澇之災,幾無挽回可能。

見晁錯乾脆是停下動作,靜靜的望向那天空。元問直接是遁至祭壇之內,皺眉問道:「晁道友精擅風水二系大神通,這水法不行,何不用風法試試?」

「這兩儀云氣圖大勢已成,我的風法神通,也難使其動搖」

聽著那倒吸了一冷氣的聲響,晁錯轉過頭,看了看元問那凝然面色,接著是雙目之內,再透銳芒:「如今之計,你我二人,也只能拚命」

元問神情一怔,是錯愕不解。晁錯卻已是用劍劃開了腕脈,一滴滴精血如溪泉般汩汩流下,滴在那陣中。

而便在同一時間,在那天水國京城之北,位於宮城正中的金鑾殿內。某位正伏案批閱著奏章的皇服老人,正是緩緩抬頭。

手中所執的金筆,也驀然間被一股巨力,捏成了粉碎。

整個殿堂之內,所以肅立的宮娥太監,都是噤若寒蟬,不敢有半分聲息。

而皇袍老者,也全不去理會,只逕自走到那之外。仰望著空中烏云,眸子裡也同樣滿佈陰翳殺機。

「這孺子,實是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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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六十四 玄武降臨!

控云峰頂,乃是這個巨大陰陽魚圖的中心地,此刻同樣是風雲狂捲。一陣陣罡風氣流,刮得幾萬里外,那些天水國的兵甲戰車,都幾乎存身不住。

即便是那駕乘著紫金戰車的揚藝,亦是鐵青著臉,全力鎮壓,才沒在這風暴之中動搖。

岳羽雖無意戲耍,不過對這天水國王室之人,本就不是很在乎。也就懶得分出心神,去控制風暴。任由那些青銅戰車,在眼前如玩具般四下翻滾。

只傾盡全力,操控著那兩個越來越是龐大的云氣漩渦。

窺天珠可洞察三千萬里方圓所有靈力流與脈絡,也就是說這兩儀云氣圖中,任何一點變化,都在他心念感應之中。

這範圍之內,每一團水汽,每一點靈力分子,都盡在他指掌之間,可謂是控制自如。

岳羽魂意舒展,意念在這片天際間,四處徜徉。感應著那云氣變化,幾乎每過一刻。對那水云劍式的理解,便更深一層。

此次雖是不幸被七名太乙真仙聯手圍攻,不過這重壓之下,卻也同樣是一次難得的突破契機。

特別是這兩儀云氣圖成型之後,感覺無數之前參悟不透的道理,都是豁然而通。

隱隱的,那尚未正式完成的四式水云劍,正是逐漸清晰。正以令岳羽自己也是吃驚的速度,在迅速修正補完。

不過下一刻,岳羽的眉頭卻是微微一皺,再次望向了南面。

只見那個方向,赫然間一個巨大身影,升騰而起。橫貫於天地之間。身體似魚,卻有人手人足,背後一雙羽翼。那身軀竟是膨脹至三百萬丈,直至那二重雲霄之外。口中吞吸雲霧,每一個吐息,就攪動著百萬里風雲。

「神獸禺疆?法象天地?」

岳羽眉梢微挑,看向了上方。

赫然只見那巨大眼瞳,已然是睜開,向控云峰祭壇俯視下來。那眸子裡,是帶著無盡冰冷之意的,俯視了下來。

「我晁錯縱橫洪荒四萬餘載,所見諸多人物,以你淵明為最不過莫非你還真以為,以你玉仙之軀,能抗衡七宗合力不成?今日我晁錯起誓,必定要與汝不死不休令你淵明,隕落在這控云峰上」

那音浪滾滾而來,帶著凜冽殺機,又夾含著幾分強烈的自負之意。

而隨著這話音落下,那金城國方向,也是同樣兩道氣芒,升騰而起。

同樣是水藍光華,卻比最開始那一束細小許多,更含著許多雜質。

不過當那三股氣柱匯合一體時,卻是氣勢爆增。竟使岳羽操控下的兩儀云象圖,再無法吸取那金城國半分水汽。

然後僅僅片刻之後,其他三個方向,也各自都有兩到三束大小不一的水藍光華,直震云天。同樣是匯聚一體,對抗著兩儀云氣圖。

而天空中那巨大禺疆虛影,更是把一隻巨手探出,往北面一拿一攝,竟是一把抓攝起大片水云,往南面而去。

緊接著,其他幾處也是紛紛發力。使天空中,這兩個巨大漩渦,竟有崩散之兆。

「血化真形,還有這十七位太乙真仙,這是準備拚命了嗎?」

岳羽啞然失笑,一個印訣打出,然後那三十二顆玄水天靈珠,都俱皆是一一升騰而起。懸在了那半空之中,旋轉不休。

那劍式一變,仍舊是融雨化云劍氣,仍舊是劍影重重,氣沖千里。意蘊卻已是與之前,截然不同。

劍光少了幾分飄逸之感,卻多了幾分厚重之意。

而岳羽下方祭壇,那玄武天元陣內的玄武圖案,也衝起一陣陣黑藍光華。

而便在這式劍訣,慢慢的被岳羽催展到極致之時。卻忽然神情微怔,感知到這大陣所連接的靈脈終端,產生了一陣陣靈力爆震之感。

也同時清晰無比的,看見遠處仍在那風暴中掙扎的揚藝面上,浮露出的那絲令人陰寒刺骨的森冷笑意。

岳羽定定的看了此人半晌,接著是冷然微哂,霜石劍一挑一劃,將這個劍式之中,最後一部分完成。

然後是天地晃動,整個控云峰,又一次搖動不休。

雖是在白日午時,那北方諸星,卻閃動著幾乎不在那炎炎昊日之下的強烈光華。

一束束星光照下,匯聚那祭壇內的玄武圖案之上。然後一個全由那黑藍色水光凝成,狀似龜蛇交盤的巨大獸形,在祭壇之內迅速凝成。身具著巨大龜甲,其餘軀體,亦滿佈著黑色鱗片。

尚未成形,便有一股無比磅礴的威壓,降臨此間。令那數百甲士,都幾乎是喘不過氣來。

那揚藝是一陣怔然失神,幾乎是第一時間,便已是感應到,這玄武天元大陣仍舊在運轉。不但是運使無礙,那水靈之力,更是充沛如前。

「怎麼可能?」

心中有些不知所措,然後下一刻,揚藝便已是望見,玄武的瞳孔之中,那抹幽幽靈光,卻是瞳孔一陣猛縮,震駭到心臟為之驟停。

「這是玄武元靈化身?不對,這是元神法相這淵明,到底是如何與玄武扯上關係?」

便在揚藝目光茫然之際,岳羽已是騰空而起,飛身踩在那龜背之上。

冷眼望瞭望那橫貫天際,身軀龐大無比的禺疆之形,接著是一聲冷哼,把那飛舞的霜石劍,重新執在了手中。接著是一劍斬出,沖蕩那雲霄之外。

將三十二顆玄水天靈珠,連同腳下,這玄武法身元神之力,都與自己的融雨化云真氣,融為一體。

竟是從那漩渦之內,強扯出一團水汽精華。竟是一路急凍,凝結出一道龐大冰劍,裹帶著一條龐大無比的玄武真形,向那禺疆,直斬而去

然後是血光乍閃,一陣哀嚎之聲,驟然響起。當那浩大冰劍,徹底崩解碎散之後,那龐大無比的禺疆之形,也是一陣扭曲,接著是消散無蹤。

岳羽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心念暢達。接著是手中劍光再閃,使那已有了些崩散之兆的兩儀云象圖,驟然一定。

接著第二劍,又使那兩個巨大的漩渦,再次恢復如前。然後當岳羽的第三劍再次斬出,這全由云氣構成的陰陽圖案,是猛地再次膨脹。

將整個天水國國境,都覆蓋在內,更向外數百萬里,汲取席捲著周邊數國,所有的水靈之力。

然而下一刻,便只見那東南西北四方,都各自再有一道水色光華,升騰而起。更是駁雜不純,卻能勉強抵禦,這兩儀云象圖的席捲侵襲。

岳羽眉頭皺了皺,唇角間不由是透出了幾分苦澀之意。

「二十一位麼?這次倒真是有些麻煩──」

心念微動,岳羽用腳再次踩了踩下方龜背道:「玄武道兄,可能夠再助我一臂之力,助我再凝練四顆玄水天靈珠?」

幾乎是立時間,那玄武化身,便發出了一聲輕嗥。然後下一刻,那軀殼之外的那玄奧圖紋,也是依次閃耀,一陣陣水藍光華,猶如漩渦般,被強行吸取過來。匯聚於玄武體內,然後是一顆明亮無比的藍色小珠,在它口中逐漸成型。無數的符文,便貫入其內。

此刻在那三十三天之上,妙法大羅天通明宮內,仍舊是那座氣勢恢弘的那座殿堂之內。

在內端坐的兩人,早已是久久無語。只是眼帶著絲絲震駭的,看著下方處的幻象。

「以一人之力,獨抗二十一位太乙真仙聯手麼?雖是其中,只有七人修習是純正水系大法。不過他一介玉仙,有這般神通,也確實是驚世駭俗。如此看來,老夫對此子的評價還有些低了。何止是萬年才得一出的英才。自洪荒初開之開後以降幾十萬年,才不過寥寥十幾位而已──」

眼見這那九霄重云之下,局面漸漸似乎是穩定下來。白鬚白髮的老者,是不由目光閃爍著,收回了視線。「看他使的劍訣,已經不是純粹的水云劍,而是另出樞機。與那玄武星象,倒是有幾分相合」

那皇椅之上的中年,頓時是嘿然一笑。未聽出老人半點言不由衷之意,彼此相處數萬餘載,似這般讚嘆一人,卻還是第一次聽得。

卻搖了搖頭,看向了下方道:「你也莫要太過高看,我雖不知他是如何辦到,在這鬥法中借力打力,不過料來必定是有著取巧之法。不過這一次,卻著實讓人爽快。那慈航素來是氣焰滔天,咄咄逼人。這一次怕也是未曾想到,一個小小的水云宗,令他崩了牙──」

那白髮老者聞言是眉頭再皺,不過也未再提醒什麼慎言之語。只微微一嘆,然後是沉吟著道:「不過他這變化之後的水云劍,雖也是精奇無比。按說卻也難與那玄武扯上關係,也不知這其中,到底是何緣故?使這玄武,居然肯耗費法力,為他再凝聚玄水天靈珠。若是三十六珠全數聚合,除非那慈航肯不顧幾百年之後的殺劫佈局,激怒五莊觀一脈的散修地仙。此子確可有三成勝算。若是如此,此子倒也確可當得起那北斗五氣水德星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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