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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憐憐]因為忙碌(歡喜公寓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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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0 02:04:40 |倒序瀏覽
因為忙碌【歡喜公寓之三】 作者:憐憐

結婚生子是她人生的終極目標
沒想到交往多年的男友卻變心釣上董事長千金
還回過頭來指責她忙著當女強人不夠溫柔體貼!
傷心欲絕的她獨自前往「墮落天使」買醉
也不知是酒吧的名字作祟,還是失戀讓人理智崩潰
向來循規蹈矩的她女竟然學人家玩起一夜情
糊裡糊塗和陌生男子在床上「大戰」好幾回……
咦?真是怪了,照理說隔天早上大家就該說Bye-Bye
為何這些傢伙卻賴著不走要和她繼續「深入」瞭解彼此?
雖然他英俊瀟灑溫柔體貼又多金
她依舊堅持把白馬王子往外推——
只因連平凡男子都留不住的她,又怎能讓天之驕子放棄飄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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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0 02:05:08
楔子

 舒顰永遠不會忘記母親的床邊故事。

 童年時期,母親哄她入睡的故事,永遠是她和父親之間的生活點滴。

 年幼的舒顰總喜歡在上床前向母親詢問許許多多關於父親的事蹟,在她小小
的心靈中,對來不及留下記憶的父親永遠充滿好奇。

 「媽媽,妳喜歡爸爸嗎?」

 「我當然很喜歡呀。」仔細地將被子拉好,舒母理所當然的點頭。

 「為什麼呢?」

 「因為爸爸很喜歡媽媽呀,所以媽媽當然也很喜歡爸爸,懂了嗎?」

 「不懂。」鼓著腮幫子,小舒顰用力搖頭,「媽媽又不是爸爸,怎麼知道爸
爸也很喜歡妳?」

 「爸爸當然也很喜歡媽媽。」舒母微笑,白細的手輕撫著小女兒柔細的發絲,
進一步解釋,「如果爸爸、媽媽不互相喜歡,送子鶴就不肯將小寶寶送來,當
然也不會有舒顰這麼可愛的女兒了,明白嗎?」

 「哦。」原來她是爸爸、媽媽互相喜歡的證明呀!舒顰似懂非懂的點頭,繼
續發問,「那爸爸是個什麼樣的爸爸?」

 「是一個最好、最愛小舒顰的爸爸呀!」

 「怎麼樣才叫做「最好、最愛」舒顰的爸爸呀?」

 「因為他最愛小舒顰,所以就是最好的爸爸呀!」

 「我不懂。」隨著年齡逐漸成長,母親似是而非的邏輯再也無法說服舒顰,
「我又不記得爸爸,怎麼知道他最愛我?」

 「不記得?」舒母揚眉,隨即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那媽媽告訴妳一些有
關爸爸的事,妳就會知道爸爸有多愛妳和媽媽了……」

 在母親幸福的微笑中,舒顰彷佛看見早逝父親的身影。父親緊張又不安的求
婚場景:母親入產房前,他焦急又慌亂的神情,以及當母親因不能再生育,自
責無能為舒家留下傳承姓氏的男孩而斂眉憂心之際,父親為她將甫出生的女兒
取名為舒顰——舒展鼙眉——的用心。

 母親永遠說不盡的床邊故事,讓英年早逝的父親不再只是相片中虛幻的影像,
而是有情有義、有責任、有擔當,活生生的一個男人——一個做為她選擇理想
男人的標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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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0 02:05:50
 因為忙碌…… 1

 因為忙碌……
 辜負了青春華年
 徒留遺憾

第一章

 適逢情人節與連續假期的前夕,辦公室內卻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員工們
爭相以眼神告誡彼此——小心唷,今天大頭頭的心情出奇詭異,大家千萬要謹
言慎行!

 這樣的緊張情緒一直維持到下班,而眾人眼中的不定時炸彈臉上始終掛著罕
見的甜蜜微笑。

 今早曾健和特地來電邀約,讓舒顰心中充滿了欣喜與期待。

 他說,有重要的事要談,約她今晚務必相見。

 一直以來,因為兩人同在一家公司,彼此都不願多添流言,所以將戀情徹底
保密。

 前一陣子,她無意間見到曾健和進入珠寶店購物,而他的部屬間又流傳著他
準備成家的消息……

 今天是情人節。

 交往多年的男友購買珠寶、暗示眾人即將成家,以及特地要她空下時間約會
……種種跡象讓她不由得滿心期待。

 「張秘書,這幾份公文麻煩妳發下去。」舒顰交代,神情是少見的愉悅。

 「是。」張秘書點頭,但接過公文後並未立即離去。

 舒顰抬頭,「還有什麼事嗎?」

 「經理,今天妳的心情似乎很好……」張秘書問得小心翼翼。

 唉,總要有人犧牲吧!誰教她是整個企畫部中最接近舒顰的人?

 「看得出來嗎?」輕推鼻粱上的無框眼鏡,舒顰的微笑格外甜蜜。

 「嗯。」張秘書用力點頭,老闆的好心情讓她不覺開口說笑。「今天剛好是
情人節,而妳又笑得比平常更加甜美,讓我不得不猜想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難道是男友向妳求婚了?」

 對張秘書的玩笑話,舒肇不加以否認,反而綻放出一朵燦爛的笑容。

 「真的?!」張秘書瞠目。這可是天大的消息啊!「真……真是恭喜妳了。」

 「謝謝。」舒顰欣然接受下屬的道賀,「還有其他疑問嗎?」

 「沒有。」張秘書的頭搖得和博浪鼓沒兩樣,「我先下去了。」

 門外還有一群人等著她的八卦消息呢!

 


 昏暗的燈光下,悠揚的弦樂、搖曳的燭光,構成一場浪漫的饗宴。

 「對不起,我來遲了。」在約定時間超過半小時之後,曾健和慌慌張張的落
坐。

 「沒關係,下雨天嘛,交通總是比較混亂。」舒顰體諒地說。「對了,你電
話中說有事要和我談,是什麼事?」

 「呃……一點小事而已。」曾健和緊張地掏出手帕猛擦汗,「先用餐、先用
餐。」

 「好。」舒顰微笑垂眸,難得溫婉的神情帶著一絲靦腆。

 在專業幹練的外表下,她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眼前這名身材、相貌、家世皆普通的男人是她從大學時期交往至今的男朋友。

 當年,大多數人不看好這段情感,並預言兩人終究會分手。畢竟在眾人眼中,
才華、相貌皆出色的舒顰大可選擇條件更好的伴侶。

 但舒顰以行動打破眾人的預期。不論是求學時期,或是出社會後,她完全不
理會身旁眾多的追求者,只專情於曾健和一人。

 一直以來,兩人很有默契的相互扶持、幫助——至少舒顰是這麼認為。

 她就是欣賞曾健和。欣賞他做事的執著用心,也欣賞他對事業的野心和企圖。

 容貌、家世,甚至文采……這些風花雪月算什麼?!她在商場上歷練多年,
多少世家子弟有才有貌,卻根本經不起考驗。

 她要的,是一個可以替妻女擋風遮雨的男人——就像她的父親一般,而不是
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這段感情至今也已經十年了,兩人也已屆適婚年齡。

 情人節前夕,曾健和特地來電邀約。

 從務實的他緊張失常的語氣,以及約在氣氛優雅卻索價昂貴的西餐廳等諸多
意外安排來看,舒顰滿心期待曾健和今晚即將說出口的事。

 當侍者撤下最後一道餐點後,曾建和總算開口。

 「舒顰……我們認識也已經很多年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開場白居然是句耳熟能詳的廣告詞,想不到向來認真到襄近無聊的曾健和也
會有這樣的巧思,舒顰不禁莞爾。

 「那你打算怎麼樣?」舒顰含笑,順著回答。

 「我……我想告訴妳,我……我要結婚了。」避開舒顰的眼光,曾健和的答
案顯得十分心虛。

 不是「我們」結婚吧!而是「我要」結婚了?!一字之差,意義可謂相去十
萬八千裡。

 舒顰有些錯愕,不祥的預感浮現。「你……你要結婚了?」

 「是。」

 「新娘是……」

 「我們公司董事長的女兒。」曾健和倏地抬頭,握住舒顰的手,「對不起,
我……事實上,我和她已經交往半年了,只是一直對妳開不了口。」

 已經交往半年?!太過駭人的消息讓舒顰一時無言,期待的心從雲端掉入冬
之海。

 因為忙碌,這半年來,她和曾健和見面的次數少得可以。一方面,是因為她
剛升任企畫部經理,一方面,曾健和也說忙……只是,原來他所謂的忙碌,竟
是忙著和別人約會!

 「所以?」緩緩抽回自己的手,舒顰神情木然。

 「看在多年情分上,妳會祝福我吧?」曾健和厚顏無恥的要求。

 「我……祝福你?!」

 「謝謝!我就知道妳是名通情達理的女性。」逕自將疑問句當成肯定的答復,
曾健和明顯地鬆了口氣。「這是我的喜帖,屆時歡迎妳來觀禮……對了,我還
有事,先走一步。」

 話一說完,曾健和也不管舒顰做何反應,甚至連帳單也沒有付便離席,留下
舒顰獨自消化突來的惡耗與昂貴的帳單。

 


 墮落天堂

 這是一間高級酒吧。

 店主受正統英式教育並深受影響,所以回國後開了這麼一間喝酒談心的會員
制高級酒吧。

 維持著純英式上流社會的風格,不論是氣氛、格調、酒的種類、服務人員與
顧客的素質,甚至價格皆是一流。

 墮落天堂隱密一角。

 「好久不見了,艾德,歡迎你回來。」隔著橡木吧台,一臉鬍鬚、長相性格
粗獷的酒吧負責人卓盛堂,親自為遠方歸來的好友添酒。

 大概很少人願意相信,他和眼前這名斯文白淨的翩翩貴公子,其實是同齡且
相交十多年的惡友吧。

 「近來過得如何?」

 「還不錯。」樊文華緩緩搖晃水晶杯身,一面享受酒的香氣,一面讓杯中的
冰塊與純麥威士卡結合為一體。

 燈光下,持杯的手指白皙、修長卻有力,呼應主人的特質,是一隻充滿藝術
氣息卻不顯文弱的手。

 察覺連躲在這隱密角落,好友也能聚集不少女客驚豔的目光,卓盛堂不禁又
嫉妒又好笑。

 也難怪她們注目,他這個老朋友可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擁有一流的家世,
相貌俊挺,氣質出眾,舉止優雅高貴,還有一身過人的才華!

 這般光燦出眾的人物,怎能不讓同性嫉妒、異性傾心?

 「這一回你打算待多久?」

 「說不準,要視狀況而定。」樊文華微笑,凝視著杯中琥珀色的佳釀,「在
我家老頭發火刁難前,我大概還有一段時間可以逍遙。」

 「你唷!」卓盛堂搖頭,「幸虧樊伯明智,早早放棄要你繼承家業的念頭,
另覓理想的繼承人,否則憑你這副德行,公司不倒才怪。」

 「是呀,我也覺得我家老頭是只聰明又奸詐的老狐狸。」樊文華答非所問,
存心顧左右而言他。

 樊文華無所謂的瀟灑微笑讓和他交往多年、詳知內情的卓盛堂也看不下去,
忍不住開口戳他的痛處。

 「是嗎?對「那件事」樊伯也死心了嗎?」

 「沒。」樊文華搖頭。「老頭子「現在」還沒死心。」言下之意是指將來總
有一天要死心。

 是呀!在他心中,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生存方式。

 或許老頭的生存方式是開公司賺進大筆鈔票,再開更多家關係企業,然後生
兒育女,將事業交給下一代繼續發揚光大,但這只是老頭個人的生存方式,並
不表示他也必須如此。

 他的人生要過得如何,只能由他自己決定,至於老頭子的期望,他只能說「
恕難從命」囉!

 樊文華一口飲盡杯中佳釀,正準備向惡友再A 一杯,卻先聽到相似的話語—


 「再一瓶。」

 不是一杯,而是一瓶?!沉靜的女性嗓音勾起樊文華的好奇心。

 他循聲側首,同樣坐在吧臺上,相隔數個座位之處,她是今晚唯一專心喝酒
的客人。

 「請再給我一瓶酒。」舒顰側身,朝樊文華所在方位揚揚空杯,只是她看的,
是吧台後的卓盛堂。

 微愣半晌,卓盛堂才點頭,「請稍候。」

 「謝謝。」舒顰朝著卓盛堂微笑,幹練沉穩的外表,絲毫看不出她已喝完一
整瓶的伏特加。

 她微帶苦澀的笑容莫名撼動樊文華的心。

 「她是?」樊文華破例開口向好友打探。

 「一名熟客。」卓盛堂搖頭,「平常,她偶爾會獨自坐在吧台前,點一杯酒,
什麼都不說,只是單純享受獨酌的樂趣,但今晚不知怎麼了……」

 兩人一面偷瞄獨自斟酒啄飲的舒顰,一面悄悄地咬耳朵議論,這時話題中的
女主角突然身子一斜,向旁邊傾倒。

 「小姐!」樊文華比任何人更早趕到舒顰的身邊,及時接住她。

 她抬眸,「謝謝。」

 微醺沉穩的笑容令樊文華心弦又是一動,他不覺破例管起閒事。「別喝了。」

 「艾德!」卓盛堂蹙眉低斥,不多管閒事本就是墮落天堂的經營宗旨,而他
怎麼也想不到向來獨善其身的好友會干涉起陌生人!

 但樊文華居然連理都不理他。見阻止不了,卓盛堂只得識趣地躲到一旁,來
個眼不見為淨。

 「你是在勸我嗎?」舒顰斜睇,微帶醉意的眸光說不出的嫵媚。

 「是。」樊文華將她扶上椅子,並順勢在她身邊落坐。「樊文華。」不顧好
友制止的眼神,他自我介紹,並伸手按住她持杯的手,一點也不覺得自己交淺
言深、行為唐突。

 「舒顰。」對他的擅自干涉,舒顰僅是眉梢微挑,不以為忤,「可是,今晚
我有很好的理由喝醉。」

 她的笑容中有說不出的嘲諷意味。

 「交往十年的男友要結婚了,新娘卻不是我,這樣的理由夠不夠充分?」

 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舒顰體內的酒精濃度早已超過警戒線許多,所以她才
能老實地把心裏的話說出口。

 她的答案讓樊文華沉默了。她的笑比哭泣還讓人覺得心疼,生平首次,他對
女性產生憐惜的情緒。

 「是他配不上妳。」樊文華心疼地安慰。

 「你是這麼覺得嗎?好巧哦,早在交往初期,我身旁所有的朋友也都這麼勸
我……」舒顰為自己再斟一杯酒,凝視著杯中透明無色的液體。「可是,我卻
一直覺得他很好。負責任、有擔當、有野心、也有企圖……他一定會是個好丈
夫、好父親,交往越久,我越肯定他是我心目中理想的丈夫人選,只是到頭來,
他娶的人不是我……」

 「妳那麼早就決定好將來的伴侶?!」樊文華微愣,現代人很少這麼早就決
定好結婚的對象。

 「是呀!」舒顰理所當然的點頭。「我期許自己在事業上有一番成就,也希
望自己擁有和樂幸福的家庭,既然貪心地魚與熊掌都想要,當然沒有本錢將時
間浪費在不適合的人身上。」

 她苦笑,將濃烈的伏特加當白開水般一口飲盡。

 「我只想將情感投注在合適的人身上,希望能獲得相同的回應,只是……就
結果而論,我似乎是失敗了,而且敗得十分徹底……」

 「那又如何?」見她再次將手伸向酒瓶,樊文華不著痕跡地將整瓶酒移到舒
顰伸手不及之處。「妳還年輕,大可重新來過,另覓適合的伴侶。」比方說,
他。

 「是嗎?然後再花十年的時間去瞭解一個人?」舒顰側首,借著酒意微笑地
娓娓傾訴她從未對人說過的生涯規畫。「不行的,因為我想生孩子。」

 這是舒顰心底不為人知的夢想,一個連與她交往十年的曾健和都不知曉的夢
想。

 「我希望我的孩子健康並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我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用
了將近十年的時間投注一段情感,卻敗得如些徹底,如今怎能重新來過?除非
草草將就,否則我只能放棄從小至今的夢想。但,我該將就嗎?」

 最後一句話,舒顰問的不是眼前的陌生人,而是灑杯倒影中的自己。

 樊文華愛憐地看著舉杯自問的舒顰。

 她的理念和追求逍遙自由人生的他全然背道而馳,是他絕對避免產生瓜葛的
類型——一名強烈希望結婚、生子,擁有無比責任心的女性。

 如果是平日的他,這時早就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安靜退場,絕不繼續與這類的
女性發生任何關係。

 但這一次,他卻無法掉頭就走。甚至連將疼惜愛憐的眼光從舒顰身上移開也
做不到。

 心疼她的感覺勝過一切,這一刻,什麼理智、原則全都派不上用場,他只能
放任自己陷落。

 這種感情來得太過突然,卻又無比真實、鮮明。

 就連樊文華自己也很難相信,「一見鍾情」這種事居然會出現在他身上!

 「別喝了,時間不早了,我送妳回去,好嗎?」

 「咦?!」舒顰揚眉。

 借著酒意傾心暢談是一回事,但涉及人身安全又是另一回事。即便已有八、
幾分醉意,她還沒完全失去對陌生人應有的警戒心。

 「沒關係,這傢伙的人格我可以擔保。」卓盛堂不知從哪冒出來背書。「這
傢伙在其他方面雖稱不上是什麼善人,但畢竟受了多年的英國教育,在女士面
前至少還做得到「紳士」二字,更何況依妳目前的狀況,也不好獨自搭車返家。」

 舒顰瞥了強力勸說的卓盛堂一眼,目光又移回樊文華身上凝睇好一會兒,她
決定信任兩人。

 「我皮包中有記事本,上面有地址,一切就麻煩你了……」

 一直強壓住的醉意在放下心的瞬間全數湧上,舒顰在交代完的下一刻突然失
去意識,身軀軟軟癱進樊文華的懷抱。

 樊文華斜瞪了惡友一眼。

 「我先走了。」扶著佳人,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雖然被叫成「這傢伙」讓他覺得很不滿,但事有輕重緩急,現在最重要的是
先將舒顰安全送回家,至於這筆帳,來日方長,機會多的是。

 目送兩人離去的背影,卓盛堂突然咧開一抹大大的笑容。

 「好小子,這次你完蛋了!」

 端看樊文華扶著舒顰那副既憐惜又小心的模樣,他可以斷言,這一回樊文華
是逃不了了。

 想不到呀!不過是一眼,無形的情絲竟牢牢困住這名逍遙浪子的心,而且女
方還是無心的……這只能說老天有眼,報應呀!

 卓盛堂連連撫掌大笑。

 但接下來呢?

 既然樊文華有心下地獄,身為樊文華的惡友,向來以對友人落井下石為己任
的他,怎能不加踹一腳把他踢得更深一點?!

 或許,將消息透露給狡猾的老狐狸,然後躲到一旁看大、小狐狸鬥法,會是
個不錯的娛樂。

 管他什麼兄弟之情、朋友之義,為了看戲,他兩者皆可拋!嗯,說做就做。

 連聲竊笑中,卓盛堂拿起電話,通風報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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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0 02:06:13
第二章

 夜晚的天空下著綿綿細雨,一月的雨夜寒意猶勝冬夜。

 樊文華依著記事本上的地址將舒顰送回家門口。

 「到了,」輕拍佳人粉頰,他柔聲喚道,「妳醒醒。」

 「哦……」舒顰嘴角無意識地緩緩綻開一抹笑,勉強睜開醉眼,「鑰匙……
在皮包裏面……」

 話還沒說完,頭已再次躲入樊文華懷中尋求溫暖與安眠。

 「喂……」這也未免太放心了點吧!

 眼看佳人如此信任他,理所當然將一切交由他處置,樊文華有種不知該哭還
是該笑的錯愕感。

 他不覺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別太信任我,我雖然不是惡狼,但也不是聖
人呀!」

 說歸說,但驕傲如他,還不至於乘人之危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他
只是一面嘲笑自己,一面盡責地將舒顰送進屋裏。

 打開門,整層公寓兩房一廳的隔間設計,空間意外的寬敞。

 無暇觀看屋內的裝潢擺設,樊文華大步走進臥室,將舒顰安放在床上。

 「好好睡。」樊文華細心地為佳人蓋好被子。

 沉睡中,舒顰眼角突然滑下淚水。

 樊文華心頭一緊,戀戀不捨地以修長手指輕拭舒顰頰上的淚水。

 「別哭。」他情難自己地俯身吻乾她的淚珠,卻在連連啄吻中勾起滿腹的欲
望。

 「該死!」他不禁低聲咒駡著自己。

 他簡直不是人!居然對著傷心落淚的佳人也能產生欲望?!察覺欲火逐漸高
升,樊文華不敢再逗留,轉身欲走。

 「別走。」舒鼙驀地睜開雙眼,起身揪住樊文華的衣角,「不要留下我獨自
一人……」

 「舒顰……」樊文華無言以對。

 「不要走。」仰著臉蛋,舒顰再次要求。

 即便他有多麼捨不得離去,但下腹強烈的灼熱感卻迫使他不得不在事態不可
收拾前盡速離去。

 「我不能留。」他搖頭,「再這樣下去,我無法保證自己是否還能維持紳士
的假面具。」

 「……既然如此,就別當紳士。」

 「舒顰!」樊文華眉峰緊蹙,溫柔卻堅定地拉開舒顰的小手,「妳醉了,別
輕易說出這種清醒時將後悔莫及的決定。」

 他雖是浪子,但仍有自己的堅持。至少,乘人之危這種不道德的事,他絕不
做。

 舒顰被淚水浸濕的眼眸直直瞅著他,意志堅定地搖頭,「我不會。」

 窗外雨絲綿綿,雨夜的濕氣與寒意讓傷心的她本能尋求溫暖的懷抱。在這寒
冷的夜晚,她只想有人陪伴,其他的全都無所謂。

 樊文華眉心越蹙越緊,「別說出這種清醒時將後悔莫及的話。」

 「是嗎?」舒顰反問。「後悔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晚我不想一個
人獨處……不要留下我……」

 她知道自己醉了,也明白她正對這名緣僅一面的陌生男子提出前所未有的大
膽要求……

 但又如何?是誰都好,在這下雨的夜晚,她不想獨自傷心哭泣。

 她只想有人陪,有個溫暖的懷抱安慰她破碎的心。

 雙手主動環住樊文華的頸項將他拉下,舒顰吻上他完美的薄唇。

 「誰都好,只要能讓我忘了今晚的事,做什麼都行……」淚水自緊閉的眼角
悄悄滑落。

 傷心的佳人含淚哀求共度春宵,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能抵抗這種誘惑。

 但,成為一名替代者?!就情欲的部分,他可謂占盡便宜;就男性自尊的部
分,他卻嚴重受創。

 樊文華的傲氣讓他絕不可能甘心當其他男人的替身,但同樣的,他也放不下
哭泣哀求的舒顰……

 「該死!」樊文華不禁低聲咒駡,但替舒顰拭淚的手指卻異常溫柔,「妳知
道我是誰嗎?」

 舒顰無言以對。

 「樊文華。記得我的名字。」言辭間帶著霸氣,樊文華俯身,輕吻舒顰微張
的嘴角。「記住今晚妳在誰的懷中……」也記住今後每一晚,將伴在妳身旁的
唯一男人。

 他絕不當任何人的替身!

 他會要舒顰忘記那名傷她心的男人,讓她的眼底、心底除了他樊文華之外,
再沒有其他男人的存在!

 如果舒顰記不住,他會一遍一遍地要求,直到她清楚記得,今夜與她共度的
男人是他樊文華,而非其他人。

 


 他吻她。

 兩唇相接,樊文華的舌頭強悍且掠奪地探入她的口中與她糾纏。

 他反復不斷地吻著她,一次又一次變換親吻的角度……

 濃烈的吻占去舒顰的所有,點燃她髏內陌生的欲望,奪去她的心智、氣息…
…她無暇再思及心頭的傷痛,只能感受唇齒相接的滋味……

 這樣的吻,是她前所未有的經歷。

 「嗯……」宛若撒嬌的鼻音逸出,舒顰難為情地閉上眼睛,全憑本能回應著
他的吻。

 良久、良久……當樊文華終於鬆開她的唇,她身上的衣衫也早已在不知不覺
中盡褪。

 他成功地奪去舒顰的注意力,讓她只看著他、只感受他。

 修長的食指在舒顰濕潤的唇上來回遊移,充滿情欲的撫觸成功地挑逗起舒顰
的感官。

 「我是誰?」樊文華逼問。

 「樊……文華……」舒顰低喘。

 她不明白,為什麼樊文華不過是用手指輕撫她的唇而已,她卻覺得好羞恥…


 「很好。」樊文華邪魅微笑。「答對問題的人就有資格要求獎賞……」他專
注凝視著舒顰的眼眸,俯身在她耳邊允諾:「今晚,我會留下來。」

 溫熱氣息拂過她敏感耳際的同時,食、拇指也輕輕掐扭她胸前的紅色茱萸。

 「啊……」一股戰慄的感覺自背脊竄升,舒顰身軀不覺一顫,忍不往又發出
羞人的聲音。

 「很有感覺吧,對不對?」樊文華明知故問,語氣充滿了挑逗。

 臉蛋又紅又燙,這種問題讓舒顰羞得連身體都紅了。

 「不說話?難道沒有感覺嗎?」他輕吻舒顰敏感的耳際,濕暖的舌頭舔舐著
她柔軟的耳垂,進一步挑逗著她的感官。

 「啊……嗯……」舒顰的嗓音甜膩又困惑。

 她知道男女間的床笫之事是怎麼一回事,但她卻無法理解此刻在她體內焚燒、
逼迫她的感覺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舒顰搖頭,神情驚慌失措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不知道?!」樊文華微愣,隨即換上一抹大大的笑容。

 他的手沿著她的頸項向下,來回輕撫她的身體。

 「這樣呢?」樊文華指尖滑過之處激起陣陣快感戰慄,壓抑不住的嬌吟聲逸
出舒顰的唇。

 「嗯……我……不知道。」

 「是嗎?」樊文華不置可否,邪惡的手指繼續向下滑,悄悄探入舒顰緊閉的
腿間,尋著藏匿在花瓣間的脆弱花蕊……

 「唔!」舒顰情難自己地倒抽一口氣,直覺想夾緊雙腿擋住,卻阻止不了樊
文華邪惡的入侵。

 邪惡的手持續輕撫佳人的私密處,修長的手指探入狹小的甬道內來回摩挲…


 「啊!」舒顰情難自己地發出羞恥的呻吟。「不要……」她全身因欲望而顫
抖,敏感脆弱的花心承受不住他惡意的撥弄,滲出更多蜜汁。「住……住手!」

 樊文華眉梢微挑,「都瀅成這樣了還要我住手?真的好嗎?」

 彷佛覺得言語告知還不夠一般,他刻意將手指來回進出,沾滿愛液的手指制
造出淫靡的聲響。

 「天啊!」舒顰羞愧哀嗚。

 她用手蓋住自己的面孔,發出這種見不得人的聲音,她羞得無地自容。

 樊文華的手執拗地折磨著舒顰嬌弱的花蕊,口頭上卻一徑惡意地質問:「真
的要我停手?」

 「嗯……嗯……不!啊……」過分強烈的快感與羞恥心交錯侵蝕著舒顰,讓
她陷入幾近瘋狂的境界。

 在樊文華有心折磨下,她只能一面強烈喘息,一面左右搖頭,不斷吐露淫靡
呻吟的紅唇說不出隻字片語。

 樊文華固執的愛撫讓舒顰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很有感覺,對不對?」濕滑的舌頭纏繞著舒顰的耳廓,樊文華持續以言語
挑逗舒顰的羞恥心。

 舒顰無法自己地搖頭。她越是感到羞恥,她的身體越是敏感!體內掠過一陣
強過一陣的戰慄,強烈的快感直趨背脊。

 在幾近瘋狂的快感中,卻又有股說不出的不滿……

 「拜託……」拜託什麼?舒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只能含著淚水,以眼
神傳遞自己的矛盾感受,祈求樊文華能理解那連她也不明白的哀求。

 察覺舒顰已瀕臨高潮,樊文華一面抬起她的腿,一面加快手指的進出頻率,
進一步掠奪。「說,我是誰?我就滿足妳的需求。」

 「……樊……文……唔……樊文華……」

 「對,看清楚,今晚妳的男人是樊文華,我要妳。」看著舒顰的眼眸,樊文
華語氣堅決地宣佈。

 答案出口的剎那,碩大的欲望已貫穿她狹小的幽徑。

 「啊!好痛……走開……我不要了……」撕裂般的痛楚讓她忍不住大聲哀泣,
渾身不住顫抖。

 「妳……妳是處女?!」貫穿剎那所感受到的微薄阻礙讓樊文華瞠目結舌。

 「你走開啦,好痛……」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舒顰痛苦泣訴。雖然
明白第一次難免會吃點苦頭,但怎麼也料想不到會是這麼痛的經驗,早知如此,
她就不要了!

 「對不起。」樊文華憐惜地吻著她的淚水。早知道她未經人事,他會更溫柔
一點、更有耐心一點。「再忍耐一下,一會兒就不痛了……相信我。」他一面
柔聲安慰她,腰部卻也緩緩加強力道,一次又一次佔領她的柔嫩。

 「唔……」相信他?承受著樊文華一次又一次的侵略,痛楚中,舒顰六神無
主。

 時間就在她的遲疑中一點一滴地流逝,樊文華一遍又一遍的進出,痛苦逐漸
減輕,逐漸滲入的快感讓她的呻吟不覺加入甜美的音符。

 痛苦與快感交纏難分,比起最初撕裂般讓人無法忍受的痛楚,舒顰覺得現在
不再無法承受。

 「啊……唔……」她本能地回應著樊文華的侵入,身體比理智更早接受事實。

 從舒顰不自覺的回應中,樊文華清楚接收到她的許可信號。他加強進出的力
道,一遍又一遍地來回抽動。

 痛楚全數化為驚人的快感,迫得舒顰仰頭弓身,發出尖銳的尖叫聲。

 「啊!嗯、嗯……不要……」她用力地搖頭,像個受驚的孩子般泣訴,這種
前所未有的強烈快感讓她感到畏懼。

 「乖,別怕,將自己完全交給我。」樊文華不停安慰,卻也不斷加深他的入
侵,激烈地抽動,每一回進入均突刺到最深處。

 強烈的快感讓舒顰忍不住邊哭邊扭動身體,她自唇中發出一聲又一聲羞恥的
嬌吟,在快感侵蝕下,不自覺地咬住樊文華的肩胛。

 直到她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快感,意識崩裂成片片碎片,墜入無邊的黑暗中。

 


 清晨的第一道陽光投射在舒顰的臉上,喚醒了睡夢中的她。

 好痛!

 清醒的剎那,舒顰最先感受到的是渾身上下無所不在的痛楚。

 她皺緊眉頭,不甘不願的睜開眼睛,卻被映入眼簾的人影嚇了一太跳!

 在她的枕畔,在近得幾乎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出的氣息的距離,有張熟睡的男
人面孔。

 舒顰動都不敢動,眼前所見讓她難以置信地瞠目結舌。

 晨光下,熟睡的男人有張斯文端正,讓人無可挑剔的英俊面孔。

 腦海中,記憶翻飛。

 最先憶起的是曾健和的背叛,然後是心痛的感覺,再來才是身旁的男人。

 她記得昨夜的一切!

 包括醉酒的她所有大膽的言辭,以及樊文華在床上對她做的一切,每一件事
的細微部分都記得一清二楚。

 現在,她真的清醒了!

 「果然,人在傷心的時候會做出平時不可能做的決定。」舒顰不覺低聲自嘲。

 這麼說,並不是後悔,純粹是對事實的陳述。

 對於昨夜傷心醉酒之下所發生的一切,舒顰只覺得自己的言行大膽得過火,
但對自己和這個幾近陌生的男人發生所謂的「一夜情」,她卻一點也不後悔。

 雖然胸口的痛楚猶在,但似乎不再像昨夜那般填滿她的心讓她無法承受,反
而是眼前窘境占去她大半的心思……

 是身旁這名男人的功勞吧!

 正當舒顰陷於沉思之時,樊文華也醒了過來。

 「嗨!早。」他微笑,乍醒時的低沉嗓音有說不出的性感。

 「早……」舒顰吶吶回應,兩手本能地扯緊被單。

 她或許不後悔昨夜所發生的事,卻沒有足夠的經驗足以圓滑地處理這種一夜
情次日清晨的尷尬場面。

 在樊文華凝視的目光下,舒顰驚覺被單下的自己一絲不掛,不禁羞紅了臉。

 「你……能麻煩你先轉過身去嗎?」

 樊文華揚眉,「為什麼?」

 對於他的反問,舒顰無言以對。「因為這樣我才能下床著裝」,這樣的答案
她說不出口。

 只是,舒顰也不敢強奪床單裹身下床著裝。

 因為她清楚樊文華和她一樣一絲不掛,一旦她奪走覆在兩人身上的被單,那
麼勢必露出樊文華赤裸的軀體……這種場面,光是在腦海中想像就夠讓她腦袋
冒煙了,遑論真的實現!

 所以,她只好背過身去,試著在保護自己的身體和眼睛的同時,撿拾床下散
落滿地的衣服。

 該死!構不到……

 就在舒顰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另外半邊的床突然空了,樊文華率先下床。

 「浴室我先借用了。」

 無視舒顰的努力,一絲不掛的他神情自若地走過她的面前,輕而易舉地讓她
的努力瞬間失去所有的意義……

 晨光下,樊文華修長矯健的身體完美得讓人難為情,但他肩胛上明顯的咬痕
卻讓舒顰心臟猛地一縮,大大地倒抽一口氣。

 「啊,對了。」彷佛有心測試舒肇的心臟強度般,樊文華突然停下腳步,轉
身面對因飽受驚嚇而忘了言語的舒顰。「差點忘了早安吻。」

 他俯身在舒顰訝然微張的唇輕輕印上一吻,這才轉身進入浴室。

 直到浴室中傳出浙瀝瀝的水聲,樊文華的身影在她面前消失良久,舒顰還遲
遲未能從這太過震撼的驚嚇場面中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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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叮咚!叮咚!叮咚!

 陣陣急促的門鈴聲刺激著舒顰好不容易才抓回來的神智。

 半癱在床上,舒顰那顆才剛落下的心頓時被鈴聲嚇得急速狂跳。「天啊!這
時候會是誰呀?!」

 今天是假日,大清早的,會有什麼人上門?

 是誰時機挑得這麼巧?現在她屋裏正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呀!

 只是擔心歸擔心,她卻也不能放任門鈴繼續嗚唱,只好迅速下床著裝,前去
開門。

 大門開放的剎那,舒顰直想將大門甩上,然後回到床上倒頭就睡,期盼這一
切只是場太過荒謬的惡夢……

 「媽…‥」為什麼母親會在這時候出場?!誰來告訴她,這一切全都不是真
的呀!

 「怎麼?不歡迎我嗎?」舒母揚眉。

 「哪……哪有……」舒顰本能搖頭,卻遲遲不敢請母親進門。

 她怎可能不歡迎母親到訪?只是……現在她房中有著莫大的「問題」,不宜
見人呀!

 就在舒顰呆立在門前,苦惱思索著該如何化解眼前危機之際,她那不宜見人
的「問題」卻大大方方的從浴室中現身。

 「舒顰?!」僅在重點部位圍了一條浴巾,樊文華神清氣爽地喚道。

 舒顰絕望地以手掩面,不想也不敢面對現實。

 天啊!這種狀況,就算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更何況她和他……本來就
不清不白!

 「舒顰,不為我介紹一下嗎?」

 「媽!」舒顰慘叫,介面的反倒是樊文華。

 「伯母您好。」他含笑點頭,神情落落大方。

 「你是?」舒母的眼中明顯閃動著不悅。

 「樊文華,伯母請叫我文華就好。」坦然迎視舒母銳利的眼神,樊文華仍是
一派優雅從容。

 兩人以眼神相互打量。舒母是從頭到腳嚴格審視著樊文華每一處,連最細微
的地方都不放過。至於樊文華,在舒母嚴厲的目光下,他只是一徑地微笑,絲
毫不放在心上。

 審視良久,舒母總算收回嚴苛的眼神,換上微笑。

 「文華是吧?」她含笑點頭,和氣的笑容間,大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
意的味道。

 「是。」樊文華同樣回以愉悅的笑容。

 舒母前後明顯轉變的態度可以解讀成——她認可了這個在不恰當時機以不合
宜的裝扮出現在女兒屋中的男人。也就是說,她認可了樊文華當她女婿的資格。

 這情形樊文華看到了,而舒顰也看到了。

 「媽!不是的……」舒顰試圖辯解,卻不知該作何解釋。

 她不明白母親怎會將樊文華誤認成她要結婚的對象?

 她更不明白,從頭到尾,樊文華說的話不超過三句,其中有些還只是單字罷
了,卻能在什麼都不承認亦不否認的狀況下,將母親的想法誤導得這般離譜!

 事情的發展全然超出她危機處理的能力範圍之外,舒顰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卻半句話也插不上,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呀!

 而她最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那個最應該覺得尷尬的人,居然比誰都還要自
在?

 畢竟,只圍著一條浴巾出來見人的是他呀!

 如果今日兩人立場對調,她早就羞愧得無地自容了,哪還有餘力上前招呼,
遑論笑得那麼自在!

 「都是你!」焦急躁鬱卻又說不出個合理解釋的狀況下,舒顰不覺瞪了眼罪
魁禍首,將這一切尷尬全都算到樊文華的頭上去。

 「舒顰!」舒母蹙眉低斥。「妳什麼時候學會了推卸責任?!我一向將妳教
育成敢做敢當的人,既然是兩人一起做的事,就別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到其中一
個人頭上。」

 「媽!」誰才是妳的女兒呀?舒顰的嗓音充分顯露出她的不滿。

 「叫什麼叫?」舒母斜睨了女兒一眼,「妳以為叫我媽,我就該偏袒妳?文
華將來不也一樣要叫我一聲媽?」

 這是什麼話!事情怎會越解釋誤會越深?舒顰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痛,讓她
不禁想抱頭尖叫。

 這時,始終杵在一旁增加誤會深度的始作俑者開口了。

 「兩位慢慢談,我先去換一下衣服。」樊文華含笑點頭致意。

 「不了,」舒母搖頭,笑著打趣道:「今天我只是上來看看舒顰而已,現在
人也看到了,而她也沒有少只胳臂缺條腿,我這個老媽子當然要識相走人,以
免將來被人埋怨呀!」

 「媽!」舒顰高聲抗議,對於母親開玩笑的說法,她可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不說了,我走囉。」隨意揮一揮手,不理會女兒的抗議聲,舒母轉身向樊
文華叮囑:「文華,舒顰的性子像我,多少有點固執不知變通,這點就麻煩你
多擔待點,幫我照顧她!」

 說到底,身為母親的還是不免要替女兒說一、兩句話。

 「應該的。」樊文華含笑,翩翩有禮地替舒母拉開門,「伯母您慢走。」

 在舒顰還來不及解開誤會的狀況下,他已擅作主張地送走舒母。

 「你……」舒顰覺得自己有滿腹的抱怨,卻不知該對這個一臉溫文笑容的男
人說什麼。

 對於她的矛盾心理,樊文華視若無睹地比了比浴室,「妳不用盥洗室嗎?」

 舒顰無言。

 算了!現在她的腦袋亂糟糟的,根本沒辦法靜下來思考,還是先躲進浴室冷
靜冷靜,想清楚再說。

 


 當舒顰自覺夠冷靜、夠清醒地離開浴室後,眼前所見讓她的冷靜與清醒瞬間
粉碎。

 空氣中飄散著不可錯認的食物香氣。

 隔著一座用來畫分客廳與開放式廚房的吧台,僅著一條長褲的樊文華站在她
的廚房裏,正一手拿著平底鍋,一手拿著鍋鏟地回頭詢問:「早餐要荷包蛋還
是法式軟煎蛋捲?」

 他的態度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彷佛這樣的清晨不是第一次。

 舒顰發覺這已是她今早不知第幾次的無言以對。

 樊文華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為何他的一舉一動每每超出她的料想之外?

 「難道妳兩者都不喜歡?」廚房裏,樊文華無視舒顰的呆滯,表現得一副駕
輕就熟的模樣。「沒辦法,冰箱中只剩下雞蛋而已,妳就勉強一下吧,還是妳
比較喜歡半熟水煮蛋?」

 「不,我都可以。」舒顰直覺回答。

 直到答案出口,她才想起,她想說的應該不是這件事吧!

 「你……」她再次開口,話才在舌尖打轉之際,樊文華已搶先開口。

 「好了,可以開飯了。」他邊說邊將兩盤煎得完美無瑕的法式軟煎蛋捲擺上
桌。

 咖啡、果汁,以及剛起鍋還冒著熱氣的金黃蛋捲,對著兩人份的餐點,樊文
華笑得十足得意。

 「在自己家中不用客氣,請坐呀!雖然冰箱中的材料不足,但做出來的成果
還算差強人意。」

 樊文華喧賓奪主的態度讓舒顰再次瞠目結舌。

 這時候不是討論冰箱中的材料夠不夠、做出來的早餐完不完美的時候吧?

 還自己家咧!

 對於自己的思緒老被樊文華牽著走,舒顰覺得十足無奈,卻又不知該怎麼奪
回掌控權。

 「你究竟想怎樣?」摸不清這個男人的企圖,舒顰乾脆直接發問。

 「吃早餐呀!」樊文華佯裝不明白舒顰話裏的意思,四兩撥千斤地轉開話題,
「坐呀!蛋捲冷了就不好吃了。」

 又來了!不管怎麼問,就是無法從這個男人口中獲得正確的答案!舒顰不禁
賭氣地坐下來用餐。

 說穿了,不過是一夜情罷了。

 反正最尷尬的場面已經過去,看他一副坦然白若的模樣,這種事大概早就習
以為常。

 所以,他才能在東窗事發之際恁般冷靜,以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曖昧態度,輕
易地安撫本該大發雷霆的母親……

 既然樊文華從頭到尾什麼事都不曾承諾,那麼一切可以說全是母親的猜想。

 日後,當母親追問起這件事,她大可推得一乾二淨……

 更何況,她身上也沒什麼值得讓這種富家少爺圖謀的,他頂多只是吃頓早飯
就會離去,她實在毋需為他模糊曖昧的言行太過認真地傷腦筋。

 舒顰用力叉起一塊蛋捲塞進口中,同時在心底安慰著自己。

 「對了,妳還記得我是誰嗎?」餐桌的另一頭,樊文華狀似不經心地開口。

 舒顰訝然抬頭,這是什麼問題?!

 「記得。」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樊——文——華——沒叫錯吧?」

 如果可以,她一點也不想記得呀!

 只是沒辦法,她的記憶即便在體內酒精濃度足以著火之際,依舊一點也不馬
虎,讓她不得不將昨夜的一切記得一清二楚。

 「總之,你快點吃,吃完後就趕快走人。」不想繼續和樊文華有所瓜葛,舒
顰急著趕人。

 發生一夜情是一回事,但涉入日常生活又是另一回事。

 雖然彼此都不曾對自己的背景多加說明,但從樊文華的一舉一動,以及周身
流露的氣質判斷,這個男人是她向來避之為妙、最最不想有所關聯的富家子弟,
還是早早撇清關係為上。

 她冷漠現實的言論讓樊文華不覺眉心微蹙。

 「利用完了就趕人嗎?妳不覺得自己的態度太過現實了,舒顰。」

 「不然呢?」舒顰不以為然地挑高一道眉。

 不過是一夜情罷了,她的態度再自然不過,哪有什麼現實不現實的?

 只是,經他一提,她不免又想起昨夜的一切……

 她的傷心、曾建和的背叛……原來,一個人生命的韌性不真正遇到重大事件
是看不出來的。

 原以為一切會更傷痛、更難以忍受……至少,昨夜的她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複
原得這麼快。

 舒顰訝異於自己的善忘,卻也同時慶倖自己的善忘。

 那些曾經發生的事,不是不痛,只是事隔一夜,事情不再教人痛得難以承受。

 她還記得昨夜發生的一切。

 在她最脆弱的時刻,樊文華適時地伸出援手,給予她溫暖胸膛,是他用無數
的愛憐、安慰減輕了她胸中的創傷。

 是他的功勞吧!

 舒顰再次肯定今早她清醒時的感想。

 再加上今天早上所發生的事……一切全都來得太突然、太教她震撼!

 最尷尬的時刻,母親突然上門拜訪,以及樊文華捉摸不定的言辭、無法判定
的曖昧態度……這一切都強悍地占去她的注意力,讓她無暇沉浸在傷痛中,以
致於現在再憶起,傷痛彷佛已成為進去式。

 「謝謝。」沉默半晌,舒顰驀地開口。

 不管方法如何,樊文華確實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拉了她一把,否則她真不知假
期過後,她還能否若無其事地回到工作崗位上繼續努力。

 或許,樊文華這個富家少爺無法瞭解,能平心靜氣地回到工作崗位上對她多
麼重要。

 對現在的她來說,她只剩下事業這項她長期訂定計畫,努力奮鬥的目標而已。

 這也是她的自傲與自尊的根源。

 為了這個維持她的自尊,帶給她繼續前進力量的理由,她必須再次鄭重的向
這名熟悉卻又陌生的男人致謝。

 厘清一切之後,舒顰驀地綻開一朵真誠的笑顏。

 「謝謝你。」她抬起頭,澄澈的眼眸堅定地看著樊文華。「不過,還是請你
用完餐後馬上離開。」

 這一次,舒顰的態度堅決,沒有半點的猶豫與遲疑。

 她的轉變與決心,與她面對面而坐的樊文華感受最直接。

 所以他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純粹地為舒顰的重新振作,漾起一抹溫柔與鼓勵
的笑。

 「至少,讓我收拾善後再離開吧。」樊文華極有風度地比了比餐桌上的杯盤。

 「嗯。」她輕輕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再見。」兩人隔著門相互道別。

 樊文華微笑,姿態無比瀟灑地揮手,就如同舒顰所料想般泰然自若,只是笑
容中似乎別有深意。

 目送樊文華下樓,口頭上兩人雖互道「再見」,但在舒顰心底,卻不認為他
們還有機會見面。

 直到樊文華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她才關門返回屋內。

 「再見了……」她生命中最初的意外。

 舒顰輕歎一聲,癱坐在椅子上。

 眼眸不覺環顧四周,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公寓居然顯得如此空曠冷清!

 是因為少了樊文華的關係嗎?

 不過,像樊文華這種風一般的男子本來就不是能夠停駐的人。

 他英俊、有型、氣質絕佳,看得出受過極好的教育,以及有著極佳的出身背
景。

 他會是眾多女性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卻永遠不會是她選擇交往的對象。

 並不是舒顰不自量力要求太高。對她而言,樊文華的問題在於他的條件太好
了!

 像樊文華這樣的人,他的人生絕不可能會與平凡二字扯上關係。

 但平凡安定的生活卻是她唯一追求的目標……所以說來說去,只能說兩人不
適合吧!

 只是,人生總會有些無法預料的事發生。

 而他,就是舒顰生命中第一件意外。

 對於昨夜的邂逅,舒顰並不後悔。

 兩人間曾經發生的一切,她會藏在記憶的最深處,永遠不再回想,卻也永遠
不會忘記。

 「不適合呀……」舒顰再次輕歎,彷佛是要說服自己般。

 眼眸低垂,這時,茶幾上陌生的銀色閃光抓住她的視線。

 「咦?!」舒顰凝神細看,發現銀色閃光的本體是一串陌生的鑰匙……鑰匙
的主人是誰不言而喻。

 剎那間,舒顰突然心生留下這串鑰匙當作紀念的強烈衝動。

 但一想到留下這串鑰匙所可能引發的糾葛,她立即放棄這樣的念頭。

 她必須斷絕和樊文華間的任何關聯,連一點也不可以有……她和樊文華間,
絕不能存有任何瓜葛!

 趁著理智還在,她最好趕緊將這串鑰匙交出去。

 這是舒顰對自己的要求與告誡。

 她迅速地抓起鑰匙奪門而出,希望趁樊文華還沒有遠離前,將鑰匙交到他手
上。

 由高處向下望,樊文華的背影漸行漸遠……

 「等一下……啊!」

 一聲尖叫聲讓樊文華直覺回頭查看,「舒顰!」

 急著追人的舒顰一腳踏空,就在樊文華眼前,她從樓梯最高階結結實實地摔
下……

 好痛!

 眼前一片蒙矓,強烈的痛楚和樊文華無法壓抑的怒吼成了她陷入黑暗前最後
的記憶。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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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0 02:07:29
 因為忙碌…… 2

 因為忙碌……
 失落了情感歸依
 獨自悵惘

第四章

 當舒顰再次清醒,迎接她的是強烈痛楚和樊文華刻意壓低卻仍遮不住怒焰的
低吼。

 舒顰循聲望去,看到本該一派瀟灑斯文的樊文華正揪著一名可憐醫生的領子
逼問。

 「先生,請你冷靜一下,院方已做了最周密的檢查,她確實只有右腿骨折,
其他並無大礙……」

 「該死!什麼叫「並無大礙」?!既然沒事,為何她到現在還沒有清醒?」
樊文華的眼神銳利,兇惡的口氣更是嚇人。

 那個無辜的醫生看起來實在讓人同情,舒顰趕緊出聲替他解圍,「樊文華…
…」

 「妳醒了!」樊文華放過可憐的醫生,迅速衝到病床前,「有沒有什麼地方
覺得不舒服?」

 事實上,舒顰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但正因為是「全部」,她反而答不出
個所以然。

 她不答反問:「這是哪?我怎麼了?」

 「妳摔下樓梯。」

 樊文華簡潔的答案勾起舒顰所有的回憶。

 「啊!是了……」她訝然想起身,卻發現自己有半邊的身子除了痛之外,還
沉重得幾乎無法使喚。

 舒顰凝神細看問題所在,對上的是一隻雪白碩大的笨重石膏腿。

 「原來我掉斷腿了……」舒顰無力地癱回床上低喃。

 老實說,她那一下摔得十分嚴重,居然只斷了一條腿,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她卻一點也沒辦法為自己的「好運」感到慶倖。

 「需要多久才會好?」舒顰的神情明顯沮喪。

 「一個月左右。」接話的是一旁好不容易恢復專業尊嚴的醫師。「很幸運的,
因為骨頭斷得很乾脆,所以復原得也快。」

 「是嗎?」必須忍受一個月不良於行的事居然被稱為「很幸運」,舒顰忍不
住露出自嘲的苦笑。

 但追根究柢,這件意外也怪不得別人。

 「罷了!」她搖頭,「請問醫生,現在我可以出院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醫生的回答顯得異常積極。「初步的治療已經完成,
再來只剩定期回來醫院複檢,所以待會兒領完藥之後,妳就可以出院。」

 想來他是受夠了樊文華這種可怕的病患家屬,所以才熱切地想將這兩名麻煩
人物送出去。

 「謝謝。」舒顰禮貌性的致謝。

 正當她將手伸向放置在床頭的拐杖之時,一旁始終被她有心忽視的樊文華再
也忍不住。

 「我來。」樊文華不著痕跡地將拐杖移到舒顰伸手不及的位置,語氣溫和卻
十分堅決地說:「我先去領藥,妳在這等我一下,待會兒再來接妳。」

 「不用了,我……」舒顰想拒絕,但迅速離太的樊文華已來不及聽完她客套
的推辭。「可以自己來。」

 剩下的重點,她只能講給樊文華遠去的背影聽。

 「他很擔心妳。」

 「咦?!」舒顰訝然抬眼,沒想到醫生居然會開口和她閒話家常。

 以為她沒尊清楚,醫生再次強調,「妳的男朋友真的很擔心妳。」

 這一點,他可以出面做證,就是因為樊文華太過關心舒顰,以致讓可憐的他
受了不少迫害。

 「呃……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舒顰直覺想澄清。

 但怎麼澄清?

 樊文華剛才的態度她也看見了,現在就算她說破了嘴,也不會有人相信她和
樊文華之間根本沒有關係。

 或許樊文華的關心純粹出於道義,雖然錯不在他,但她畢竟是為了還他鑰匙
才會失足跌下樓。

 看樊文華剛才的態度和表現,舒顰幾乎可以斷言,他基於道義,已將照顧她
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但這些事外人並不明白呀!他們只看到樊文華關心她的事實。

 所有的辯解終究化為一聲長長的歎息。

 舒顰不明白,她和樊文華之間究竟算是什麼緣分?

 她越是不想和樊文華扯上關係,兩人之間的糾葛就越扯越多,簡直是剪不斷、
理還亂了!

 唉,事情怎會這樣?而她又該怎麼應付兩人越來越複雜的關係?

 舒顰無語問蒼天。但對於她的問題,老天爺似乎也還沒準備好答案。

 


 事實真如舒顰所料,樊文華果然一肩扛下照顧她的責任。

 只是斷一條腿,行動稍稍不便而已,又不是無法行動。

 但在樊文華進度的保護下,舒顰連拐杖都沒摸到一下,不論是出院、上下車、
上樓,一律都被他抱著。

 看著將她送回家後,立即又收拾好簡便行李上門來的樊文華,舒顰只覺得頭
痛。

 勸不聽、說不走,看著在屋內比她這個主人還自在的樊文華,舒顰只能無力
歎息。

 「其實你不必這麼做,這件意外你沒有任何責任。」

 「我知道,是我自己想照顧妳。」樊文華微笑。

 他正愁不知要用什麼方法接近舒顰,現在她腿上的傷正好給了他最佳的藉口,
他當然不可能放過。

 「不管妳怎麼說,斷了條腿總是不方便,在這種狀況下,我當然不能放妳一
個人,誰讓我答應過伯母要好好照顧你呢?」

 將一杯水和藥包遞到舒顰面前,樊文華的笑容有股說不出的奸詐味道。

 「事情就是這樣,接下來的一個月,還請妳多多指教。」

 那種應酬的場面話也能當真?!舒顰不覺白眼以對。

 「那麼,至少請你將我的拐杖還給我吧!」她放軟聲調要求。

 打從醫院回來,樊文華也不知將她的拐杖藏到什麼地方去,她現在真的是寸
步難行呀!

 「不行。」

 「為什麼?」

 「拿到拐杖,妳還會乖乖休養嗎?」他雙手環胸,銳利的眼直盯著舒顰。

 「我當然……」不會。面對樊文華明瞭的眼神,舒顰硬生生將謊話吞下去。

 心知敵不過樊文華的銳眼,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舒顰只好賭氣接過他手上
的藥,一口氣服下。

 「乖。」樊文華的眼神突然化成一攤柔水,他伸手撥亂舒顰的發,態度就像
是在獎勵一名小孩子般。「妳先忍耐一下,我會視妳這兩天休假日的表現,再
來決定要不要將拐杖還給妳。」

 舒顰神情不悅地別過頭。但仔細一看,可以發現她的嘴角其實是微微揚起。

 樊文華拿她當小女孩般看待的安撫動作,她並沒有如外表所表現出來的不高
興。相反的,她反而覺得十分懷念,心生淡淡喜悅。

 這種感覺和她小時候賴在母親懷中撒嬌的感覺很像,但又有點不同。

 那樣的舉動,隨著她年齡漸長,逐漸懂事之後,便一直沒有再做。

 一方面是因為母親越來越忙,另一方面,是她自覺應該要獨立,不可以增添
母親的困擾。

 即便是現在,她偶爾還是想賴在母親懷中撒嬌,但她清楚獨立撫養她的母親
有多麼辛苦,她應該更懂事,不能任性,更不能讓母親操心。

 所以她壓抑自己的心情,要求自己要努力、要堅強、要懂事。

 不論是課業、品行、事業,還是其他的一切,她都不能對不起辛苦撫養她的
母親。

 但賴在母親懷中,單純享受被人誇獎、疼惜的美好感覺一直藏在她的心底,
不曾忘記——直到這一刻,樊文華無意間將它喚醒。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強掩笑意低頭嘟囔。

 「我知道。」樊文華含笑點頭。

 「所以你不用將這種安慰小孩子的招數施展到我身上,沒用的。」舒顰的說
法可謂欲蓋彌彰。

 「哦。」樊文華還是一樣含笑點頭,但擱在舒顰頭上輕撫的手卻一直沒有拿
開。

 從他掌心傳來的暖意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後,舒顰仍牢記在心無法忘懷。

 


 倘若,舒顰曾因一時貪圖樊文華掌心的溫暖,而產生「在腿傷恢復之前暫且
接受他照顧也沒有關係」的念頭,也全在當天晚上就寢前消失殆盡。

 強烈推辭樊文華「幫她洗澡」的邪惡建議,舒顰在不打濕右腳石膏的狼狽狀
況下,匆匆地洗了個澡。

 「幸好現在是陰冷的二月天,不是盛夏七月。」否則,她還真不知自己是否
能忍受一個月不能好好入浴的痛苦!

 舒顰一面在心底低歎,一面抓著臨時找來充當支柱的椅子緩緩走出浴室。

 浴室外,幽暗的燈光充滿了就寢的味道,但她的精神卻瞬間亢奮無比!

 「你這是幹嘛?」她瞪著正逐一卸下衣服的樊文華。

 「睡覺呀!」他揚眉,「時間不早了,妳不累嗎?」

 樊文華答得理所當然,可是聽在舒顰耳中,卻一點也不理所當然!

 問她累不累?

 累!她當然很累!今天她受了太多驚嚇,經驗了許多前所未有的事,還摔斷
了一條腿……度過這麼多彩多姿的一天,她怎可能會不累?

 可是……不管她再怎麼累,都沒有辦法和一個男人共枕同床還能安然入眠。

 呃……昨夜的事是例外,她喝醉了,所以不能算數。

 舉步走到舒顰面前,樊文華佯裝不解,「怎麼啦?妳真的一點也不想睡嗎?
那好,可以陪我玩個遊戲吧!」

 「什麼遊戲?」明知道不該追問,但舒顰就是抵抗不了好奇心。

 「成人遊戲。」笑著說出答案的樊文華,神情說有多邪惡就有多邪惡。

 他滿面笑容,好整以暇地靜待舒顰消化聽到的答案。

 成人遊戲?那種事一般是暗指……舒顰不覺瞠目。

 拜託!她身上還拖著一條笨重的石膏腿耶!

 無法想像,究竟要有多厚的臉皮才能理所當然說出這種羞恥的話!

 舒顰有股拿錘子敲開樊文華腦袋的強烈衝動,她想看看這個男人的腦袋裏到
底都裝了些什麼!

 「我想吻妳。」幽暗曖昧的燈光下,微笑的俊臉越顯邪氣而俊美。「雖然事
隔不過幾個小時,但我卻十分想念妳昨晚的模樣……妳細膩柔嫩的肌膚、妳宛
轉呻吟的聲音、妳熱情的回應……一切的一切都讓我無法自拔地深陷……」

 「別說了!」面對樊文華的誘惑,舒顰羞不可抑,只能用手捂住樊文華的唇,
阻上他說出更多羞人的挑逗話語。

 「唔!」身軀猛地一顫,掌心被樊文華舌頭舔舐的濕潤感嚇了舒顰一大跳。

 不說話的樊文華居然順勢做出比他的話語還要邪惡一百倍的行為!

 舒顰直覺後退,太過慌張的她根本忘了自己目前行動不便,一個重心不穩地
向前傾倒。

 「啊!」她不由得尖叫出聲。

 若非樊文華及時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將她拉回護在懷中,舒顰很有可能要再
次進醫院追加病例表上的紀錄。

 「放開我!」

 「為什麼?」樊文華理直氣壯的反詢。

 他一手緊攬著舒顰的腰,而舒顰的手則淪為他邪惡唇舌侵犯的目標,被他的
手牢牢抓住,固定在唇邊仔細品嘗。

 「你!」驚魂甫定,舒顰又羞又怒卻無言以對。

 她抬眸對上樊文華惡作劇般頑皮的眼神,突然覺悟,此時不管她說什麼都沒
有用,樊文華根本是存心欺她行動不便逃不了。

 「好可愛!」樊文華大笑。舒顰又羞又氣卻拿他莫可奈何的表情實在可人,
讓他忍不住露出無比寵溺的笑容。

 「哼!」舒顰嬌哼。

 逃不開,又不想看他教人恨得牙癢癢的可惡笑容,她別過頭去,卻意外地在
樊文華赤裸的肩上看見讓她羞愧得無地自容的證據。

 「天呀!」舒顰無法自己地驚呼。

 樊文華肩上有數道殷紅的咬痕……

 那是她所留下的痕跡。

 鮮紅的色彩就和印滿她身體每一處的吻痕一般,充分說明當時的激昂與火熱
……

 在兩人情欲最激昂的剎那,狂烈的快感讓她情難自己地咬住近在咫尺的厚實
肩膀。

 「怎麼啦?」順著舒顰的視線側首,樊文華不覺泛起越發邪惡的笑紋。「想
起來了呀!」

 他挑起佳人羞愧低垂的臉蛋,無數愛憐的輕吻似細雨紛落。

 「唔……」甜膩的呻吟從舒顰緊鎖的紅唇逸出。

 住手,別親啦……她紅著臉,用嗔怨的眼神向邪惡男人表達自己的不滿。

 很想開口拒絕,卻又怕一開口所吐露的不是拒絕的言辭,而是羞人的嬌吟聲。

 「呵呵,真是沒辦法了!」樊文華苦笑。

 原來不過是想逗逗佳人,竟因一時擦槍走火演變成現在一發不可收拾的燎原
欲望,他的自製力還真是薄弱。

 「原諒我,任何男人被妳這麼誘惑動人的媚眼一瞪,都很難保持理智。」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誰……誰誘人……唔!」舒顰正待反駁,紅唇卻已被堵住。

 樊文華強悍侵佔她不設防的紅唇,舌頭纏了上來,用力地吸吮著。

 不同於剛才玩笑般的輕啄,而是濃烈的深吻。

 「嗯……」高明的吻技融化了舒顰的抵抗力,強烈的快感竄過背脊,引發陣
陣戰慄,她情不自禁地發出羞人嬌吟聲。

 當樊文華終於鬆口,濃烈的熱吻早已奪去舒顰的氣力,連腰肢都癱軟的她根
本站不住腳,只能無力地依在他的懷中喘息。

 「絕不傷了妳,好嗎?」

 耳畔,樊文華用探富磁性的嗓音向她徵詢些什麼,但她被熱吻癱瘓的腦袋根
本無法思考。

 當舒顰再次回過神來,她已經橫躺在床上,被覆蓋在他的身軀之下。

 「你……」還來不及開口,樊文華探入幽徑的手指讓她又是一顫。「啊!」

 怎會這樣?!她居然這麼簡單就對樊文華入侵的手指產生反應……

 「呵!很想要嗎?」細心觀察著舒顰的反應,樊文華一面邪笑一面加快手指
進出的速度。

 「唔……嗯……」舒顰用力搖頭,努力抵抗侵蝕全身的強烈快感,說不出只
字片語。

 「不說?沒關係。」樊文華揚眉,壞心眼地增加進出攻掠的手指,「都已經
這麼濕、這麼火熱了,就算妳不說,我也知道。」

 「誰……誰呀……啊!」身體雖然已無比火熱,但太過羞人的事實讓舒顰無
法坦然承認。

 「嘖嘖!明明是這麼叫愛的小嘴,說出的話怎會這麼不誠實呢?」樊文華搖
頭,撤回在舒顰幽徑中進出折磨的手指,並在不影響傷勢的狀況下,抬高她的
腿小心架在他肩上。

 他將蓄勢待發的昂揚欲望抵在幽徑入口處磨蹭,卻始終只在入口處徘徊逗誘。

 「唔……」舒顰忍不住發出一聲不滿的呻吟。

 空虛等待許久的幽徑始終不見樊文華的到訪,初識情欲的腰肢不自覺地抵著
他的灼熱欲望扭動。

 她不明白自己怎會做出這麼不知羞恥的行為,卻只能含著眼淚,哀求樊文華
趕快填滿她的空虛!

 她嫵媚哀怨的眼神讓樊文華驀地倒抽一口氣,感覺好象理智被一拳重擊成碎
片。

 雖然,他早有計畫對舒顰進行情感與肉體兩方面的掠奪,讓她眼中只能有他,
但他萬萬料想不到,身經百戰的他也會沉迷在舒顰生澀的回應中不可自拔!

 「真是的……妳怎麼會這麼誘人……」樊文華髮出由衷的感歎。

 剎那間,灼熱的欲望無法克制地貫穿她。

 「啊!」舒顰情難自禁地發出一聲不知是滿足還是痛苦的呻吟。

 沉浸在快感中,她不由自主地抱住樊文華,在他激烈的挺進中,一次又一次
地達到最高點,沒頂的快感讓她哭喊出聲。

 直到樊文華將灼熱的種子射入她體內,難耐激昂高潮的舒顰已不知在他背上
留下多少道紅色的激情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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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0 02:07:54
第五章

 週一,上午七點三十分。

 商業區的早晨在八點之前,除了掃街的清潔隊員和偶爾經過的兩、三輛車子
之外,宛若一座無人空城。

 「還我啦!」眼看公司就在眼前,舒顰急著伸出催討的手掌。

 「還什麼?」樊文華一臉莫名其妙。

 「少裝蒜,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舒顰急得差點跳腳。

 快放她下車啦!再不下車,難保兩人不會被提前到達公司的同事看見,到時
候不知遙言會傳成什麼樣!

 特別是,樊文華用來送她上班的代步工具是輛價值千萬的白色名貴跑車,讓
人很難不施予注目禮。

 總之,她情願拖著石膏腿,一步一蹦地跳到公司,也不想讓「好心的」樊文
華將她送到公司門口,讓她和這輛招蜂引蝶的車子一起引人注目!

 就在舒顰怒目相向的同時,車子已逐漸駛到她公司門口。

 「到了。」樊文華轉頭微笑,無視她憤然怒視的眼神提出荒謬的建議。「要
我抱妳進公司嗎?」

 「不要!」舒顰趕忙拒絕,「你快將拐杖還我啦!」

 「真不要我送?」

 「不要。」堅決抗拒,死也不要!

 「好吧!」樊文華輕歎一聲下車,先從後座取出預先放置的拐杖,再繞到舒
顰的座位,風度翩翩地替她開車門。

 「謝謝,再見。」急於擺脫樊文華,舒顰趕忙下車,頭也不回地道別。

 「等一下。」

 「啥事?」

 樊文華揚揚手中的手提電腦,笑容恁是奸詐,「妳忘了這個。」

 「啊!」舒顰一聲驚呼,「謝謝。」今天開會全靠電腦中的資料,她還真
差點忘了!

 「我幫妳拿上去吧!」樊文華微笑建議。

 「不用了,謝謝。」舒顰直覺搖頭。

 開玩笑,讓樊文華送她進去,那她提早兩個小時出門的苦心不就完全白費了?

 「不用?」樊文華揚眉,「原來妳是希望自己拿。」

 「對。」舒顰連連點頭,想要回電腦,卻發現雙手拄著拐杖,根本沒有多
餘的手可以使用。

 「決定好了嗎?妳是要自己走,讓我幫妳提電腦,還是自己拿,由我抱妳
上樓?」

 對於樊文華笑容滿滿的「善意」解說,舒顰一張臉卻苦得可以滴出苦汁來了。

 可不可以兩個都不要呀?她在心底大聲祈禱,但由目前的狀況研判,她根本
沒有拒絕的權利。

 這下,不讓他「幫」還真不行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比起被樊文華抱著進公司,讓他幫忙提電腦上樓似乎比
較安全一點。

 至少,當被人發現時,她還可以辯稱樊文華只是普通朋友,若被他抱上樓就
百口莫辯了。

 「麻煩你幫我拿電腦……」舒顰無力地開口,現在只能祈禱公司裏半個人
也沒有!

 「那就走吧。」

 面對樊文華燦爛的笑容,舒顰只能無力地點頭。

 


 事實證明,舒顰的祈禱並未傳進一向耳背的老天爺耳中。

 進公司大門,兩人首先撞見的是大廳裏的警衛——而且是最多嘴的一個!

 舒顰連翻白眼,但對於自己的倒楣,也只能無語問蒼天。

 在警衛訝異注視的目光中,她強裝鎮靜,拖著傷腳快快閃進電梯中,希望趕
快逃離他好奇的視線躲進自己的辦公室。

 一踏進企畫部經理的辦公室,舒顰輕呼一口氣。幸好,辦公室還沒人來。

 「電腦放我桌上就好,你快走吧。」還沒完全恢復氣息,她便已急著下達
逐客令。

 「就這樣?」樊文華不滿地揚眉。

 舒顰斜睨他一眼,「不然你想怎樣?」

 食指點點自己的唇,樊文華微笑,「至少,也給個道別吻吧。」

 「你……」過分親密的要求令舒顰臉紅之餘不禁怒目相對。

 她本想破口大駡,但心念一轉,憶起樊文華糾纏的功力,還是趁著現在沒人
之時將他打發走比較妥當。

 「算了,」她輕歎一聲,「要親就親,親完就快走人。」

 正當她仰起臉蛋迎接樊文華落下的親吻時,辦公室的門再度被推開——

 「呃……經理?!」眼前所見讓偶然提早到達公司的張秘書瞠目結舌。

 舒顰慌忙推開樊文華,「妳不要誤會,他……他只是幫我吹掉眼中的異物而
已……」

 她紅著臉蛋卻急於撇清的舉動,是標準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聞言,樊文華不滿地揚起眉梢,斯文俊挺的險龐一片鐵青。

 「舒顰……」他開口,語氣間隱約嗅得出警告的意味。

 舒顰斜睨,「幹嘛,你有意見嗎?」

 她兇狠的眼神無聲傳達著「你最好配合,膽敢給我否認試看看」的威脅。

 「謝謝你的幫忙,不過我的眼睛已經不痛了,所以你請回吧。」以眼神強制
樊文華閉嘴,舒顰繼續說著不會有人相信的藉口。

 事實上,管他有沒有人相信,在和樊文華曖昧糾纏的關係這件事上,已成為
一隻標準鴕鳥的她只想走一步算一步。

 現在最重要的是避開眼前這種尷尬場面,並將樊文華趕離現場,其他的……
再說吧!

 樊文華眉心蹙緊,銳利精明的眼神打量著一臉否認、企圖裝蒜到底的舒顰,
心思不住翻轉。

 好一會兒,糾結的眉心驀地舒展,英挺的臉上突然泛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既然妳堅持,我就先走了。」他含笑,向一旁的張秘書點頭致意後才風度
翩翩地離去。

 「不送、不送。」對著樊文華離去的背影直揮手,急著趕人的舒顰並未察覺
他的微笑中有著明顯的算計。

 但一切全都逃不過旁觀者的眼睛——將一切全都看入眼底的張秘書興致盎然。

 再笨的人也看得出兩人關係絕不尋常!

 只是經理用力撇清的舉動似乎讓男主角氣炸了……事情不太妙哦!但不知經
理看出來了沒有?

 「經理,妳……」張秘書開口試著警告,卻被生怕拆穿藉口的舒顰打斷。

 「呃……張秘書,因為前兩天我發生了一點意外,所以接下來有一段時日要
麻煩妳多多幫忙……」舒顰指指自己的石膏腿,趕在話題開始之前猛踩煞車制
止話題。

 「哦。」張秘書點頭。

 反正,要小心的人又不是她,既然經理不想談,她還是識相地任經理轉開話
題好了。

 以免到時候有人惱羞成怒,遷怒眾人,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只是……人不可貌相耶!

 看經理平時縱橫商場、意氣風發的模樣,沒想到個性居然這麼害羞!

 「總之,請妳先將今天早上會議的資料送進來吧!」

 「是。」

 目送張秘書離開,舒顰大大地鬆了口氣,「嚇死我了,差點一夕白頭。」但
總算讓她瞞過了!

 只是……真的瞞過了嗎?事實如何,只有天知道。

 


 整個上午在驚嚇中開始,卻在風平浪靜中結束——至少,這是午休時舒顰的
感想。

 下午二點,敲門聲響起。

 「請進。」

 「經理。」張秘書探進頭來,手上捧著一隻裝滿白色香花的水晶花瓶。

 「什麼事?」

 「有人送花來。」

 舒顰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總覺得張秘書的笑容多了
一些看好戲的味道。

 「有人送花來?那就交送收受者呀,為什麼拿來問我?這種事毋需向我報告
吧!」

 「可是,花束的收受者是經理妳耶!」

 「呃……」這時候,舒顰總算明白張秘書的詭異笑容所為何來。「先擺著吧。」
不用看也知道花是誰送的!

 想來,也只有「那個人」才會做出這種閑著沒事找事做的行為。

 舒顰低頭假裝漫不經心地指示,但微紅的臉頰已悄悄洩漏她的心情。

 「經理,妳不先看卡片嗎?」

 「咦?!」

 「對呀!是張手繪的小卡。」

 接過張秘書遞上的小卡,小小一張雲彩紙上是幅人物素描。

 畫者僅以簡單的兩三筆便捕捉住舒顰的神韻,這樣的巧手讓觀者無不由衷贊
歎。

 如果,畫中之人不是她,不是在這種狀況下見到,舒顰也會給予極高的評價,
只是現在……她根本無心欣賞,反而急著翻到背面觀看。

 顰:

 忘了說,下班時我來接妳。

 六點三十分到,好嗎?

 妳的樊

 看完卡片,舒顰險些口吐白沫。

 什麼叫「妳的樊」?!還寫在這種每個經手人都看得到內容的小卡片上……

 樊文華分明是存心的!

 那個男人腦袋中究竟裝些什麼,用這種方式告知,何需詢問她的意見?他根
本就不打算讓她說「不好」!

 虧她今天早上那麼努力編造藉口,好不容易才瞞過張秘書,現在被他來這麼
一下,一切全都白廢了!

 光想到這束花從一樓大廳傳到她手上,途中不知經過多少人……舒顰就覺得
自己額上青筋直冒。

 這下,在眾人眼中他們的關係已成定局,什麼都不用說了。

 「真好!」張秘書莫名的發言打斷了舒顰的怨念。

 「什麼真好?」

 「經理的男朋友呀!」張秘書的語氣充滿感歎與豔羨,「多金、帥氣、浪漫
深情……簡直是每個女人理想中的情人嘛!」

 「呃……他不是……」我男朋友。

 舒顰來不及把話說完,發言權又被張秘書搶走。

 「哎呀!妳就不用害羞了啦,休假前,妳不也說男友打算向妳求婚?是他吧!」

 這一回,舒顰只能無言以對。

 無視舒顰的尷尬,張秘書繼續發表言論,「真好,每年情人節一過,這種好
消息就多了。不過,算來算去,今年就屬業務部曾經理和董事長女兒的婚事,
以及妳的好消息最大條。」

 聽見曾健和的事,舒顰的臉色不由得一沉。不過,她雖覺得心情暗淡,卻已
不再心碎、痛不欲生了。

 「曾健和……嗎?」

 沒想到他的手腳這麼快!才剛甩了她沒隔幾天,就急著宣佈婚事。

 「嗯。」張秘書用力點頭。難得向來不愛聽八卦的經理有所回應,她樂得將
自己知道的消息全數貢獻出來。「聽說他們是奉兒女之命成婚,想來曾經理為
了往上爬的確用了不少心機……」

 察覺自己的語氣帶有批評的成分,張秘書趕緊閣嘴。

 其實,她覺得這種靠裙帶關係出人頭地的男人很沒出息,不過……人家將來
會是公司的人頭頭,身為小魚,她還是不要多說話,以免禍從口出。

 「是嗎?」舒顰淡然回應。

 原來是奉子成婚呀!

 她和曾健和交往近十年,卻始終停留在淡淡一吻的關係……也難怪他會變心。

 只是事情發生前,連她自己也想不到……她苦守多年的第一次不是給了未來
的丈夫,而是和一名陌生男人發生一夜情。

 甚至,還做了不止一次!

 這樣的結果,她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嘲笑自己兩聲……

 「是真的。」張秘書用力點頭強調可信度,不曾察覺舒顰內心的波折。「據
說董事長為了女兒的名聲,想趕在肚子還不明顯之前把該辦的手續都辦一辦,
連結婚的日子都訂好了……」

 眼光不經意一瞥,這一回張秘書總算看出舒顰的沉默有些異樣。

 「啊!經理,妳放心啦!」誤以為舒顰是擔心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張秘書趕
緊出聲安撫,「就算妳公事上的競爭對手曾經理成了董事長的女婿,也不會動
搖妳在企畫部的地位啦!」

 舒顰辦事幹練、學有專精,這些年來的建樹眾人有目共睹,外面有多少家企
業等著挖角,大家心裏有數。

 如果董事會真因一個建樹尚可的曾建扣而虧待了她,只會是公司的損失,而
非她個人的失敗。

 「況且妳也不差呀!不說妳比董事長千金美麗優秀,光是相妳的樊先生相比,
就夠曾經理汗顏的了,再說樊先生的身家也不差。」張秘書繼續安慰。

 「妳怎麼知道?!」舒顰訝異地揚眉。

 想不到樊文華的富家公子氣質這麼明顯,連僅見過他一面的張秘書都看得出
來。

 張秘書理所當然的點頭。

 「當然。那只雕花水晶瓶可不是普通貨,是單價至少上萬元的奧地利水晶精
品耶!沒有一點身家是送不出手的……」

 聞言,舒顰的嘴角不禁微微抽搐。「是嗎?」果然是敗家子一個,就怕錢太
多會把他壓死了!

 她不予置評地搖頭。

 但張秘書看得出對樊文華送花的舉動,舒顰只是羞怯,並不是真的惱怒。

 在確認不會被颱風尾掃到的狀況下,她探知八卦的本能又冒了出來。

 「經理呀,妳還沒答應男朋友的求婚是不是?答應啦!這麼優的男人不多了,
先佔先嬴啊!」

 「上班時間說什麼閒話?還不趕快出去工作!」舒顰雙頰微紅,以輕斥掩飾
難為情。

 「嗚……利用完就趕人……」張秘書小小聲地嘟嚷。

 對於舒顰守口如瓶的態度,張秘書不禁有此埋怨,但她心念一轉,想到自己
的收穫也夠多了……

 對哦!她應該先把剛到手的消息廣播出去才對。頓時,滿心的不甘願化為喜
悅。

 張秘書向頂頭上司眨眨眼,俏皮的行個舉手禮,二話不說地退離經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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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0 02:08:21
第六章

 下班時間。

 透過隔間的透明壓克力板向外看,總覺得今天企畫部辦公室留下來加班的人
特別多……

 是她多心了嗎?

 不!舒顰很清楚自己沒有。事實上,今天的企畫部裏確實多了許多「留守加
班」的人員。

 每個人東摸西摸,就是不打算收拾東西下班回家,等著看好戲。

 「呵!真想不到企畫部的職員這麼樂於工作。」舒顰禁不住泛起自嘲的冷笑。

 她當然清楚,今天「留下來加班」的人,八成全是看過下午送來的花束並且
知道樊文華準備來接她的人。

 預期中的騷動開始。

 那名引起喧鬧的男人臉上漾著侵雅的微笑,在眾人注視下一步步靠近經理室。
白色清爽的棉質衫搭配同色系的休閒褲,自在清爽卻不失優雅的穿著走到哪都
是同性嫉妒、異性傾心的人物……

 舒顰不得不再次承認,就算樊文華是個不事生產的公子哥兒、米蟲,也絕對
是最優雅、最有氣質的一隻!

 叩叩!

 舒顰無奈長歎,「請進。」

 樊文華探頭微笑,「舒顰,我來接妳了,準備下班了嗎?」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還能怎麼做?針對樊文華的攻勢,舒顰只能認輸。

 「可以走了。」舒顰雙手拄著拐杖站起。

 目前,地利、人和皆不利於她,在眾人的目光下,她只能盡速離去,以維持
身為主管的尊嚴。

 她微嗔地瞪向那名笑得十二萬分得意的男人,很好!第一回合算她輸了。不
過她絕不會這樣就算了,這筆帳,就等進了家門沒人再逐一清算!

 爾虞我詐的兩人在表面平和的情況下相偕離去,留下的是無限遐想空間,予
以在場的八卦份子們流傳、散播。

 


 「你是故意的!」一進門,舒顰立刻發難,「你存心在眾人眼中製造出我和
你關係不清不白的假像!」

 聞言,樊文華微笑,坦然承認,「沒錯,我是故意的。」

 什麼人會當面承認自己存心陷害?!也只有這個臉皮超厚、神經超粗的公子
哥才說得出口!

 一時間,舒顰氣得說不出話,若非單腳站不穩,她真想用手上的拐杖打人!

 「不過,我和妳的關係本來就「不清不白」,不是嗎?」樊文華面帶微笑的
再下一城,「還是,妳打算讓我們「不清不白」的關係公開合法化?」

 「哪……哪有?!」舒顰趕緊否認,但臉蛋卻已很不爭氣地又紅又熱。

 「沒有嗎?」

 「你……你這麼做太惡劣了!明明只是一夜的關係而已,你不該涉入我的生
活……」舒顰忍不住控訴。

 樊文華根本不是她所追求的伴侶類型,若任他胡搞下去,她怎麼收拾殘局呀?

 「妳是這麼想的嗎?」樊文華反問的口氣有著莫名的認真。

 為什麼偏偏愛上這麼遲鈍的女人?他不覺蹙眉。

 「不然呢?」舒顰不解,但仍賭氣地別過頭去。

 兩人之間突然籠罩著一片寂靜。

 「那就做吧!」雙眸微瞇,樊文華驀地開口。

 「做什麼?」突然背脊一陣惡寒,舒顰覺得樊文華詭異的話讓她覺得毛毛的。

 凝視她微懼的神情,樊文華笑容不變地提議:「既然妳嫌我們的關係不夠深
入,認為我無權涉入妳的生活,那就加深彼此的關係,到妳覺得夠資格為止。
妳覺得如何?」

 「呃……你是指……」不會吧!

 「做什麼事最能加深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想必妳也很清楚。咱們今晚就做到
讓妳覺得「夠資格」為止,可以吧?」樊文華邊說邊朝著舒顰緩緩逼近。

 聽到這種話,舒顰很難不臉紅。

 鬼才會點頭咧!還「可以吧」?!她全然無法理解,明明討論的是很正經的
話題,為何樊文華會將它轉到這來?!

 可是,在樊文華的逼迫下,她也不由自主地一步又一步向後退。

 不要呀!他一靠近,她的呼吸、心跳都亂了,根本無法冷靜思考。

 「你……有話站遠一點說,不必一直靠近吧?」舒顰語音顫抖,已失了最初
的勇氣。

 樊文華微微挑起眉梢,「可是,除了談話之外,我還想做些必須貼得很近才
能做的事……」

 他的眼光曖昧、語氣曖昧、肢體語言更是曖昧……用這種曖昧的方法暗示,
還會有什麼事必須要兩個人貼在一起才能做?!

 舒顰不敢想,直覺只想逃離。

 樊文華逼近的速度不快,卻已足夠完全封鎖住她逃亡的動向,讓她只能一步
步向後逃,一步步退入既定的陷阱中。

 當她察覺情勢不對之時,樊文華已反手關上臥室房門。

 「樊文華……」心跳得飛快,他專注的目光好似無形絲線牢牢縛住她,教她
根本無法動彈。

 無路可退的舒顰試著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話可說,只好咬住自己的唇瓣
……

 「別咬,」樊文華伸手捧住她的臉頰,「妳的唇是讓我品嘗愛憐用的,咬傷
了我會心疼……」

 話才剛說完,唇已精准地落在她的唇瓣上。

 「唔!」舒顰瞠目,卻已來不及拒絕。

 樊文華的吻依舊熱烈激昂。他的舌頭肆無忌憚地探進她的口中盡情嬉戲,靈
活地糾纏著她的舌,強奪她的理智。

 一開始,舒顰還象徵性地掙扎兩下,但太過甜美的吻實在不是她微薄的意志
所能抗拒得了。

 腦袋已失去作用,空白一片……很快地,她失去抗拒的氣力,身軀軟軟癱進
樊文華的懷中。

 這時候,舒顰什麼都不想,只是本能地回應、感受樊文華的吻。

 「唔……嗯……」持續的熱吻讓她不自覺地發出嬌媚的低哼。

 直到樊文華放開她,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適才映入眼中的銀色微亮,是兩
人唇瓣分開時所牽連出的唾液……

 好丟人!

 她根本站不住腳,全身的力氣都在樊文華的熱吻之下消逝無蹤。舒顰羞愧地
將頭埋在樊文華的懷中,只想藏起這難堪羞人的一刻。

 「你……」想說的話因樊文華拉住她的手,按向他昂揚火熱的股間而全數吞
沒。

 「我想要妳。」悄悄將她帶到床上躺下,樊文華低聲宣佈。

 濕滑的舌頭緩緩在舒顰耳際、頸項間遊移,舔舐著她的聲響近在耳畔,有種
說不出的淫靡味道……

 「嗯……啊!」舒顰忍不住顫抖。

 「很有感覺對吧?」樊文華邪笑,「上一次我就發現了,妳的頸子比任何人
都敏感。」

 「騙……人……」她否認,卻發現濕濕滑滑的舌頭複又來到耳際糾纏,強烈
的感覺讓她再次一顫,發出令她無地自容的可恥呻吟。「嗯……嗯……」

 無法抵抗誘惑的挫敗感讓她忍不住流下羞愧的淚水。

 為什麼會這麼有感覺?體內一陣騷動躁熱,她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莫名的火
熱感。

 含淚的雙眼驀地睜大。

 樊文華修長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悄悄鑽進她的衣服裏……

 「啊!」乳尖突然被掐住,微痛中夾雜著莫名的解放感,讓舒顰忍不住逸出
一聲無比嬌柔的歎息。

 她的下腹升起一陣既陌生又熟悉的需求,她根本不知該如何排解這種異樣的
感覺……

 「嗯……住手……啊!」

 「不喜歡這樣?那麼妳自己說說看,妳喜歡我疼愛妳什麼地方?」輕掐著她
脆弱的乳尖,樊文華繼續邪魅淫靡的誘惑。

 「我……」她也不知道。舒顰無言搖頭。

 「不知道?那我只好自己找囉。」樊文華邊說邊解開她的衣衫,露出她胸前
顫顫抖動的嫣紅蓓蕾,「這兒嗎?」

 修長的手指輕輕在嫣紅的頂點一彈,引得舒顰又是強烈一顫。

 他的手指像是帶著電流似的,引發她體內陣陣不由自己的麻癢……

 「啊!」一聲無法抑止的羞人喘息逸出……舒顰又羞又惱,管不住身體本能
的反應,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羞恥至極的水氣。

 樊文華輕輕揉弄著她可憐的蓓蕾,「好可愛,看起來,它似乎想要被人疼愛
……」

 「嗚……」這種丟臉的話不要說出口啦!舒顰含淚的媚眼忍不住瞪向樊文華。

 她那雙因欲火難耐而垂淚的美麗眼眸,此刻水氣氤氳閃爍,更顯得豔麗、潤
澤而淫靡……

 樊文華不由白主地倒抽一口氣。

 「該死!」他低咒一聲,忍不住將頭埋進她的雙峰間,唇手齊下,愛撫與密
吻無處不在,施予舒顰更多的疼愛,引發一波又一波的欲潮。

 在樊文華技巧高操的掌控、撥弄下,舒顰體內的壓力不減反增,每一根神經
都瘋狂吶喊著解放的需求。

 「樊文華……」她不明白自己喚他做什麼,只能用滿是淚水的眼眸凝視著他。

 「想要我嗎?」樊文華自舒顰的雙峰間抬頭。

 舒顰無助地凝視著他。就算是事實,但教她怎說得出口?

 見狀,樊文華突然抽身下床,「想要我就自己來。」

 「咦?」

 一開始,她不明白樊文華的意思,但當他泛著邪肆的笑意站在她面前,手指
指著自己股間時,她突然明白了樊文華的邪惡企圖!

 大吃一驚的舒顰忍不住坐起。這種事誰做得出來?!

 「試試看,妳做得到。」樊文華拉著舒顰的手帶到他股間,淫邪的低語誘惑
著她脆弱的意志,「很簡單,只要解開皮帶,拉下拉煉……」

 舒顰用力搖頭。她做不到呀!這種羞死人的事她連想都不敢想,遑論真的動
手!但她體內的需求卻又逼人欲狂……

 她該拿這份難耐怎麼辦?!

 「試看看吧,真的很簡單……」

 惡魔的勸誘持續催化著舒顰的欲望,在理智制止前,她已先伸出手——

 「啊!」在還來不及感到羞恥前,舒顰最先察覺的是握在手中的欲望,它是
如此的巨大,既熱且燙……

 「對,妳做得很好,就是這樣……」

 樊文華氣息微亂的事實進一步壓抑了她的羞恥心。

 她嘗試著輕輕撫弄他,進一步聽見的粗重喘息聲讓她知道樊文華也很有感覺。

 時間,莫名的成就感充斥心中。

 舒顰忍不僕想試試自己的舉動對樊文華能有多大的影響。

 憑著本能與一般常識,她傾身靠近,將手中交握的碩大欲望含入口中,舌頭
輕輕舔舐著……

 「唔!」

 在樊文華的悶哼聲中,舒顰驚訝地發現,她手中的欲望突然又漲得更大……
是因為她的關係嗎?

 忍不住,她又試了一次。而樊文華的反應則充分證實了她的猜想,讓她充滿
了莫名的自傲。

 本來舒顰只是想淺嘗即止,但樊文華卻趁著她將欲望含進口中之時猛然挺腰
——

 突來的衝擊讓舒顰情難自己地流下痛苦的淚水。

 他凝視著將自己分身含入口中的舒顰既美麗又淫蕩的模樣,衝擊性的畫面瞬
間粉碎他僅剩的自製力,讓他情難自己地扭動腰肢貫穿、掠奪。

 她想逃,兩手捶打者著樊文華,要他趕快抽出,但這時樊文華已顧不了舒顰
的意願。

 碩大的欲望深深埋入她口中,然後緩緩後退,複又貫穿……

 「嗯……唔……啊……」舒顰淚流滿面,被他填滿的口中發出幾不成聲的痛
苦泣訴。

 「小妖精……」樊文華低喘,「我美麗又淫蕩的小妖精……」

 任自己的欲望埋在舒顰溫暖潮濕的口中,他捧起舒顰被自己固定在股間的頭,
拇指輕輕拭去她唇邊因口中欲望太大而溢出的唾液……

 他輕撫著舒顰的臉蛋,「這麼美麗動人的模樣只有我一個人欣賞實在可惜,
妳要不要自己也瞧瞧,現在的妳有多麼美豔妖媚……」

 不……舒顰直覺想拒絕,但被碩大欲望填滿的紅唇根本無力說出隻字片語,
她只能搖頭示意。就在她晃動腦袋的同時,眼角餘光不經意瞄到梳粧檯鏡子上
的一幕影像——

 她看見……含著樊文華碩大欲望的自己!

 她紅著眼,任樊文華碩大的欲望貫穿紅唇,神情痛苦中卻又有著說不出的豔
麗與妖媚……

 這畫面多麼……多麼淫蕩呀!

 舒顰羞愧到無以復加。

 她知道自己應該閉上眼睛別看,但鏡中前所未見的自己卻讓她無法移開目光
……

 兩眼直勾勾地看著被樊文華侵略的自己……豔麗淫蕩又無恥的自己……

 她被鏡中陌生的自己催眠了。

 「唔!」

 一聲短促的悶哼中,樊文華猛然抽出巨碩的欲望,白色腥臭的液體飛濺上她
的臉蛋……

 白色液體緩緩滑落,而舒顰卻仍未自異樣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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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忙碌…… 3

 因為忙碌……
 改變了生命軌跡
 遇見幸福

第七章

 「啊……」乍然回神。舒顰直覺以掌掩面,想遮住自己羞於見人的面孔,卻
沾染了滿手的激情證明!

 「舒顰,」樊文華俯身吻住她企圖掩藏的紅唇,「妳該不會以為事情就這樣
結束了吧?」

 聞言,舒顰訝然抬頭。

 「哈!不過才發洩一次就不行,妳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樊文華樂得大笑,
接著雙手一撈,舒顰已落入他懷中,被他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樊文華!」他還想怎麼樣呀?經過剛才的事她已經沒有力氣抗拒了……

 舒顰覺得自己好可憐、好想哭哦!但在她自哀自憐之時,樊文華已偷得機會
盡褪她的衣衫。

 修長大手握住她一邊赤裸的胸部,舒顰情難自己地打了一個寒顫!隨著樊文
華大掌恣意的滑動,體內異樣的麻癢亦隨之高升……

 身軀輾轉於樊文華掠奪的唇瓣下,舒顰只能一面壓抑著不發出羞恥的聲音,
一面無濟於事的啜泣低喘。

 現在的她,光是壓抑著不發出丟臉的聲音就已耗盡力氣,其他的根本無力應
付……

 頭埋在舒顰的胸前,樊文華欣喜地將她的轉變看在眼中。

 他以唇舌愛憐不捨地吻著適才手指玩弄過的殷紅蓓蕾,雙手轉戰至另一處更
敏感、更私密的所在……

 順著舒顰身體的線條向下滑,樊文華分開舒顰的雙腿,大手沒有半點猶豫地
探向她的情欲中心,修長的手指或輕搔、或重掐,不斷觸碰逗弄著舒顰兩腿間
敏感的花瓣。

 「不!啊……嗯……」禁不住逗弄,淫蕩的呻吟逸出舒顰的紅唇。

 當樊文華的手指輕按著她秘穀中柔嫩的花瓣時,舒顰羞得直想昏死過去!

 「不要……住手呀……」舒顰心口不一地說著拒絕的詞句,被欲火焚燒的身
體卻忠實地反應著她最真實的感受。

 「為什麼?」樊文華抬起頭,與她額抵額、唇碰唇,貼在她的身上問。

 不知何時,他已卸去一身服飾,與她袒裎相見,而置於她腿間的大手更是加
速撫弄挑逗的速度。

 舒顰情欲高亢,早已潮濕潤澤的小穴緊抵住樊文華的手抬高,難耐欲望折磨
的腰肢不住磨蹭著,企求更多的快感與照拂……

 在樊文華有心的挑逗掌控下,臉上充滿情欲色彩的舒顰嬌吟不斷。

 她全身氣力盡失,全部感官都集中在他不住來回戳弄的手指上。說不出是什
麼感覺,但她深刻感受到當樊文華的手指進出之際,某種莫名的火花在那說不
出口的地方熾烈燃燒……

 熱!身體好熱……而像是要燒起來似的,那個地方也好熱……好熱、好熱、
好熱……

 股間花蕊緩緩綻放,隨著樊文華每一次的撤出,火熱地緊緊吸附著他的手指,
無言地訴說著本能不捨的需求……

 「樊文華……」舒顰含淚凝視,說不出口那讓她羞愧欲絕的請求。

 「想要嗎?」

 舒顰緊咬住唇瓣忍耐,生怕一旦開了口,不知羞恥的懇求就會衝口而出。

 「回答我!」樊文華執著地折磨她楚楚可憐的花瓣。

 雖然他也忍得十分辛苦,但他絕不在舒顰點頭降服前放過她。

 強忍一陣強過一陣的快感與渴求,體內焚身的欲火終於燒盡舒顰最後一絲理
智,她點頭,「嗯。」

 霎時間,樊文華撤出折磨著花瓣的手指。他抱著舒顰坐起,讓她跨坐在自己
身上,昂揚碩大的欲望挺身迎向她濕潤開放的幽谷……貫穿!

 「啊!」

 兩人緊密連接之處,因著舒顰本身的重量而使樊文華的碩大更深入……此刻,
樊文蘋再也不必克制體內焚燃的欲火,他抱緊舒顰的身子,腰肢用力向上頂…
…不顧一切的重重頂入、撤出、頂入、撤出……

 「啊……啊!」疊聲的嬌吟逸出紅唇,置身在強烈的快感中,舒顰的身軀本
能地後仰、扭動。

 樊文華加快在她體內進出的速度。火熱碩大的欲望不斷進出摩擦她的秘穴,
誘發一陣又一陣的麻癢快感……

 「唔……啊……」舒顰不住嬌吟。她覺得自己快死了,死在這種沒頂的激烈
快感之下!

 樊文華進出得越快、越重,所製造出的快感就越多、越大……

 在宛如強烈暴風雨般的快感衝擊中,體內積存過多快感的兩人同時攀上情欲
的最高峰,在激昂的吟哦與低哼中同時抵達高潮……

 舒顰在極致的狂喜中跌入樊文華的懷抱,直接墜入深沉的夢鄉……

 


 所謂狹路相逢就是指眼前這種狀況吧!舒顰不由得這麼想。

 每年一次的總檢討會,各部經理皆須與會。

 業務與企畫兩部門在工作上雖有密切的合作關係,但身為企畫部經理的她和
身為業務部經理的曾健和,主管與主管間並沒有太多的交流——而這也是她和
曾健和過去那段戀情能守密到底的主要原因。

 而當戀情破裂後,在公司,兩人也很有默契地避開對方。只是事情總有例外,
像總檢討會就是。

 此刻,曾健和正強烈地抨擊企畫部,試圖將去年業務推展不順利的過錯推到
企畫失敗上頭。

 對於曾健和推卸責任的說辭,舒顰並不急著反駁。

 事實就是事實,業務推展不順利的真正原因,大家有目共睹,她相信其他人
不會被他的言辭所迷惑。

 只是,一時間,她實在很難接受曾健和怎會變成一名推卸責任的人。

 又來了!為什麼每一次的總檢討會都在這種情形下度過呢?舒顰不覺苦笑。

 但在下一刻,她突地訝然瞠目。

 又來了?!

 在這之前,她從來不曾覺得曾健和是個會推卸責任的人,為什麼今天卻突然
冒出這種感想?

 而且用的還是「又」字!難道……

 她曾經在心底認為曾健和推卸責任?否則,這「又」字是從何而來?

 曾健和一直是這樣的人嗎?還是他變了?

 舒顰細想過去種種……一時間,感觸五味雜陳。

 不,曾健和沒有變,變的人其實是她。

 他一直是這樣的人,只是她的心境改變了,連帶也看清了很多往昔不願承認
且執意忽視的事實。

 破碎的戀情讓她跳出迷思,只因他已經不再是她未來的伴侶,她再也毋需對
自己說謊,忽略他明顯的缺點、美化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好說服自己她的選
擇沒有錯。

 但,她真的沒有選錯嗎?

 舒顰再次望向曾健和。

 她看著他振振有辭的模樣,不帶成見地聆聽他講話的內容,並回憶過去每一
次開會的發言……

 舒顰赫然發現,這是她是第一次冷靜審視曾健和的人和他發言的內容!

 撥開她加在曾健和身上的美化包裝,舒顰不得不承認,曾健和並不如她所以
為的那麼好。

 「舒經理,妳一直搖頭是對我的發言有意見嗎?」心虛的曾健和率先展開攻
擊。

 「是,」舒顰點頭,「我確實有意見。」

 既然被點到名,她也不得不起身應戰。

 舒顰起身侃侃而談,沒有誇大的內容或激動的演說,她只是平靜的陳述事實,
將每一個人都知道的真相說出來。

 這是舒顰第一次在會議中為自己伸辯。從眾人吃驚的眼神中,她再次意識到
過去的她是如何讓自己的感情遮住事實真相。

 而其中最吃驚的,莫過於曾健和。

 「總而言之,若曾經理能善加配合,我相信對公司的業務必有莫大的助益!」
舒顰用最不得罪人的說法做出結論,落坐。

 「妳……」曾健和試圖替自己辯解,最後卻只能頹喪地坐下。

 只因他發現,任憑他講得天花亂墜,也推翻不了舒顰淡淡陳述的事實。

 會議繼續進行,但舒顰只將一半的心思放在議題上。

 為什麼曾健和會天真的以為她仍會繼續蠢得欺騙自己?

 就算以前她為了讓曾健和成功的符合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但這樣的迷思也已
經在他無情的背叛行為下破滅。

 褪去她加在曾健和身上的包裝,她再也不必昧著良知替他掩飾過錯、承擔責
任,而他卻還期望將失誤推到她的身上?!

 凝視著曾健和仍未從驚嚇中完全恢復的眼神,舒顰突然有種大笑的衝動。

 這就是她心目中「有情、有義、負責任」的理想伴侶?!

 她的眼睛是怎麼了?她怎能從曾健和身上看到根本不存在的特質還信以為真?

 還是,她看到的只是自己假造出的理想?

 她真的曾經愛過這個人嗎?

 或許,她愛上的是自己假造出的理想……而曾健和,這個人只不過是恰巧被
她選來套用理想的人偶?

 她,根本不曾愛過真正的曾健和!

 


 不論會議中曾健和有多狼狽、難堪,但在會議結束前,董事長仍當眾宣佈他
即將成為自己女婿的事實,訂婚喜宴就在今晚,並邀請所有主管參加。

 「恭喜!」

 在場眾人齊聲致賀——包括舒顰。

 「謝謝大家。」曾健和接受眾人的致賀,直視著舒顰挖苦道:「不管別人怎
麼說,若要我選擇一個終生伴侶,我一定會選一位溫柔、善良的女性,而不是
那種張牙舞爪自以為是女強人的女人……那種女人,當同事都嫌礙眼,遑論娶
回家朝夕相對?幸好我的未婚妻是個標準的溫柔女性。」

 言下之意所指何人,在場眾人都清楚知道。

 對於他的挖苦,舒顰僅是淡然一笑,不打算回應。

 但或許是曾健和的言行太過囂張,讓人看不慣,有人代替舒顰回話。

 「曾經理,話也不是這麼說,所謂青菜蘿蔔各有所好,你雖然喜歡溫柔善良
的女性,但也有人喜歡幹練自主的女強人呀!」

 「對嘛,像舒經理,雖然是個能幹的女強人,不也有一個十分要好的男朋友,
聽說兩人快結婚了……」

 「是嗎?」揚起的眉梢充分顯示出曾健和的懷疑與嘲笑,但他旋即換上不懷
好意的笑容。「那我倒要見識見識,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會去喜歡一名女強人,
只是不知道舒經理方不方便呀?」

 「我……」舒肇直覺想拒絕,但當她看見曾健和惡意的眼神時,突然明白他
的用心。

 他很清楚,舒顰一直以來的男朋友就是他,欺負她找不到人,存心想看她的
笑話!

 「我知道了。」舒顰改變主意點頭,絕不讓曾健和看笑話!「今晚我會攜伴
參加。」

 


 話雖這麼說,但時間緊迫,教她上哪去找一個人來充當男朋友?

 況且她的生活圈這麼小,過於忙碌的生活讓她根本無暇顧及職場以外的交際,
再加上很早之前就認定曾健和……

 以致於她所認識的大多數男人,曾健和也認識。

 舒顰考慮了很久,想來想去,現成的人選也只有他了。

 當天下班時,樊文華一身清爽瀟灑地出現在辦公室。

 「準備下班了嗎?」他含笑詢問,卻發現這一次舒顰沒有像過去一樣,急著
催他離開,反而一臉若有所思的坐在辦公桌後。「怎麼啦?有什麼事嗎?」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

 「什麼事?」

 雖然不顧意讓這個男人繼續涉入她的生活,但為了獲得他的協助,舒顰還是
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說出來。

 「很抱歉,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你答應,但能不能請你考慮一下。」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走吧!」提起舒顰的背包,樊文華準備離開。

 「咦?」

 「再不走就來不及準備了。」樊文華回頭解釋,「難不成妳想就這樣直接赴
宴?」

 「不好嗎?」舒顰不明白,充當男朋友還有什麼要準備的。

 「當然,」樊文華理所當然的點頭。「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等一下請
妳將一切交給我,我會讓妳準時出現在宴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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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0 02:09:28
第八章

 當天晚上,舒顰和樊文華這一對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熱門的程度甚至比宴會真正的主角曾健和與董事長千金更勝一籌。

 樊文華一身正式而不拘謹的黑色禮服,穿梭於社交場合中如魚得水。

 他原本就生得英俊挺拔,在刻意盛裝打扮後更顯風度翩翩,不知吸引多少女
性的目光。

 而伴在他身側的舒顰一身月白色絲質禮服,高貴的材質、簡單大方的剪裁設
計,一改平日職場上的洗練與精明,充分襯托出她清秀優雅的氣質。

 當然,除了她手上的拐杖,與平日形象有著極大差異的裝扮外,舒顰還有一
個吸引眾人注目的理由——

 在她人手無名指上,一隻設計優雅、鑲工別致的鑽石戒指正閃爍著耀眼的光
芒。

 信手揮過,戒指反射出奪目的光芒,舒顰再次瞥了自己的手一眼。

 「我說過了,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徹底。」樊文華將戒指套在她手上時這麼
說。

 一想到這,舒顰不自覺又歎了口氣。

 因為提議人是她,所以她根本沒有立場拒絕樊文華的安排。

 只是,當他將戒指套進她手指時,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好沉重……

 「妳倒是很厲害嘛!」

 舒顰聞聲抬頭,對上不知何時來到她身旁冷笑的曾健和。

 「想不到妳居然能這麼快就找到人來扮演「男朋友」的角色……不過,看他
那副不正經的模樣,八成也不是什麼上得了臺面的貨色!」曾健和語氣鄙夷,
充滿惡意。

 「你……」他憑什麼這麼論斷?!舒顰氣得雙手握拳,說不出話來。

 這時,樊文華適時過來攬住舒顰的腰,「很抱歉,可能要讓曾尢生失望了,
敝人的職業還算正當。」

 他含笑以對,眼瞳中卻半點笑意也沒有,渾然天成的氣度不怒而威,讓人不
自覺地在他面前收斂態度。

 「還有,舒顰確實是我的未婚妻,請閣下不要妄加猜測。」

 曾健和一時怯懦。

 論人品、諭氣勢,任誰都看得出樊文華比曾健和強上何止一倍!而這也是讓
他今晚刻意上前找麻煩的原因。

 「你……」曾健和還待回嘴,但他的聲音卻被突然響起的驚呼所掩蓋。

 「咦?!你不是樊老的公子嗎?」一名氣色紅潤的中年人突然快步走來,掐
入談話。

 「我是。請問您是?」

 「哎呀!難怪你記不得。」中年人豪爽大笑。「敝姓周,周有財。我是在上
回樊老慶祝六十大壽時見過你一面,只是不知樊少爺今天也來參加訂婚宴。」

 一時間,舒肇與曾健和兩人同時瞠目。

 舒顰一眼即認出對方正是公司最大的客戶,素來以看高不看低著稱。

 這樣的他居然在樊文華面前擺出這麼具有親和力的態度,而他口中的樊老難
道是……

 「幸會,周先生。」樊文華客氣回應的同時,眼角餘光不經意地瞄向舒顰,
她臉上雪白的色彩讓他眉心微微蹙緊。「很抱歉,我的未婚妻身體有點不舒服,
請恕我先行告辭。」

 話才說完,他已拉著微愣的舒顰迅速離開。

 


 樊文華將舒顰帶到無人的角落。

 「妳怎麼了?腳痛嗎?臉色怎會這麼蒼白?」他關心地東摸西碰,生怕遺漏
了哪個地方。

 舒顰搖頭,緩緩抽回被樊文華握住的手,「我沒事。」

 原來,他和她之間的差異如此之大!

 樊文華是富家公子……這種事,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為什麼會這麼驚訝?!

 「我累了,想早點回家休息。」舒顰仰首微笑。

 「累了嗎?」樊文華語氣愛憐,大掌輕輕撫過她不帶血色的面頰,「看起來
確實沒什麼精神。好吧,既然目的都已達到,我們提前回家休息。」

 回家?我們?舒顰無言。

 她是她,樊文華是樊文華,本來就是相異的兩個人。他代用「我們」二字不
過是方便的說法罷了!

 但舒顰不明白,她的心怎會突然為這種尋常用語感到一陣刺痛。

 「怎麼啦?」

 「沒有。」舒顰再次搖頭。

 別自尋煩惱了,她只是乍聞樊文華的來頭,一時間嚇了一跳,無法接受罷了!

 


 返家途中,一路無言。

 當車子駛到公寓門口,舒顰自然推開車門準備下車,但雙腳還來不及落地即
被樊文華打橫抱起。

 「樊丈華……」

 「妳累了。我抱妳上樓。」樊文華語氣平和堅定。

 他知道今晚的舒顰不太對勁,也知道她正悄悄拉開兩人的距離,而這是他絕
不予許之事——他好不容易才又進佔她多一點,絕不會讓他的努力就此化為塵
煙。

 「可是……」舒顰還來不及拒絕,樊文華已抱著她登上樓梯。

 不自覺將頭偎入樊文華的胸前,舒顰輕歎,算是認輸了。

 「你總是不留機會讓人拒絕。」

 「當然。」將舒顰安置在客廳沙發上,樊文華的答案理直氣壯得可恨。「既
然明知是拒絕,我為什麼要聽?」

 「你……」舒顰微愣。怎會有人將話說得這麼自我,卻又這麼理所當然?!

 在她發呆之時,樊文華已進出浴室一趟,放滿一缸熱水。

 他伸手解開領結,脫去外衣,並開始動手替舒顰卸除耳環、鞋子……等等。

 「咦?」再度被樊文華打橫抱起,舒顰只覺得滿頭霧水,「你要抱我去哪?」

 「浴室。」

 「浴室!去浴室幹嘛?!」

 「洗澡。」

 「你要洗澡就自己去呀,為什麼要把我也帶進去?!」

 「舒顰,」將她安置在浴缸扶手處坐好,樊文華微笑。「妳認為只剩一隻腳
的妳可以自己一個人解開背後一排衣扣嗎?」

 舒顰搖頭。事實上,她身上這作禮服美則美矣,卻一點也不實際。

 尤其是背後那一整排的珍珠扣,雖然優雅卻很麻煩,不論是穿還是脫,沒有
人幫忙是做不到的。

 「倘若妳要洗澡,勢必有人幫妳解開衣扣,而既然要進來幫妳,我乾脆抱妳
進來有何不對?」

 「該死!你為什麼挑上這麼麻煩的一件衣服……」舒顰不覺低下頭,樊文華
的答案雖是事實卻也令人臉紅。

 只是……為什麼他也脫了?!

 她抬眸,瞧見一副厚實的胸膛,而他還在繼續脫,轉眼間已一絲不掛。

 「你這是幹嘛?!」

 「脫衣服呀。」

 「我是問你,為什麼要脫衣服?」要洗澡的人是她吧!他脫個什麼勁?

 「洗澡呀!」

 心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舒顰扶著牆站起,企圖退出,「你……你慢慢洗,
我先出去了。」

 但她還走不到兩步,腰間便多了只臂膀。

 「不用麻煩了,我們一起洗吧!」俊臉抵在舒顰眉窩,親密地嗅聞,「妳不
是累了嗎?我們趕快洗一洗,然後「上床」如何?」

 光聽他強調「上床」兩個字的語氣,舒顰就知道這個男人心裏頭正打著見不
得人的主意。

 「我拒絕。」舒顰當然這麼回答。

 只可惜她似乎忘了樊文華前不久才說過的話——他,從來不聽拒絕的答案。

 他趴在舒顰肩上,自顧自地繼續說:「今晚妳喜歡用什麼香味的香精油呢?」

 舒顰忍不住回過頭,「樊文華!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對,我聽不懂。」他的笑容優雅,態度卻十足惡霸。

 「你!」舒顰氣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樊文華趁這機會封住她的唇,舌頭放肆地鑽進她的口中——

 「唔……唔唔……」

 掙扎在熱吻中迅速軟化,舒顰癱入樊文華懷中,任他一雙手解開衣扣,退去
一身華服,再好整以暇地摸了個夠。

 「把腳打開。」將癱軟的舒顰放在浴缸扶手上,樊文華說出這種令人難為情
的指令。

 「樊文華……」舒顰羞愧掩面。

 樊文華伸手捧起一隻柔軟豐胸,愉快的欣賞著粉紅色的乳尖因為他而興奮、
硬挺。

 「好可愛。」他忍不住用食、拇指愛憐著楚楚動人的蓓蕾,換得舒顰情難自
己的嬌哼與顫抖。

 「唔……」

 樊文華再次將唇覆上舒顰,他的舌就和他的手一般放肆。

 他一面加強熱吻的深度,一面盡情的愛憐舒顰柔嫩的雙峰,然後才意猶未盡
地轉戰至她的股間。

 「啊!」舒顰雙腿本能地用力夾緊,卻不敵樊文華早一步進佔山谷的手。

 他愛憐地輕撫幽谷間的脆弱花瓣,細心地描繪著花瓣的形狀,然後將手指移
到花瓣中心的敏感花蕊小心照顧著……

 「啊啊……」強烈的快感讓舒顰再也忍不住地發出甜美的泣訴。

 在樊文華的關愛下,幽谷間的花朵逐漸綻放,從花心泌出大量甜美的花蜜,
沾染他的手指和花瓣周遭,呈現出濕潤的狀態……

 「乖,」擠入舒顰兩腿間,樊文華捧住她嬌俏的臀,以面對面的姿勢將舒顰
抱起,「把腳環在我腰上,抱緊。」

 舒顰不知所措,只能聽任樊文華擺佈。

 這種姿勢太羞人了!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花瓣中心樊文華抵住她的欲望熱度…


 碩大的火熱欲望一鼓作氣地貫入花蕊。

 「啊!」突然被突刺到最深處,強烈的快感讓舒顰忍不住皺起眉頭呻吟。

 感受到舒顰已全然接受他,樊文華捧住她的嫩臀猛然把腰挺進,一進一出間,
逐漸加快貫穿的頻率。

 「啊啊……」

 這樣的姿勢讓舒顰充滿了不安,她只能緊緊抱住這個在她身上激烈進出的男
人,全然無助地承受他碩大欲望的刺穿與掠奪。

 「啊!嗯……不行,我受不了了……」紅唇逸出一聲接著一聲的嬌吟,像是
無法承受,又像是催促著樊文華給予更多更多。

 她的矯吟聲讓樊文華的欲望越發碩大,以著怒濤之勢強悍狂野地侵略著舒顰
柔弱的幽徑。

 花瓣中溢出大量的蜜液,沿著大腿的內側滴落,承受著過激的快感,舒顰泣
不成聲,只能不斷發出喘不過氣的高亢呻吟。

 「啊……嗯……嗯……」

 樊文華持續狂野地侵犯著,直到一陣痙攣,灼熱的欲望之證射入舒顰身體的
最深處,在這沒頂的快感中,她無法自己地墜入深沉的黑暗。

 


 叮咚、叮咚、叮咚——

 擾人的門鈴聲傳來,雖然不一會兒就停止,但已足夠吵醒一向淺眠的舒顰。

 「唔……」是誰呀?

 雖然還貪戀著舒服的床鋪捨不得睜開眼,但她的耳朵已逐漸恢復功能。

 客廳裏傳來房東王小姐那熟悉的臺灣國語——

 「泥們這些年輕人就會找偶的麻煩,還沒結婚就同居不好咧,傳出去粉難聽
啦……」

 咦?房東小姐怎麼進門的?還說什麼同居?

 霎時間,記憶全數回復,舒顰猛地坐起身!

 「唔……」腰好酸,像是要斷掉了一樣。

 舒顰想趕緊著裝出去,否則誰知道樊文華又會怎麼毀壞她的名聲。

 但她放眼一看,不但找不可以支撐的拐杖,而衣服……昨夜記憶的最後場合
似乎是在浴室……

 想起樊文華在浴室裏對她做的事,舒顰不禁又羞紅了一張臉。

 「不要再想了!」舒顰對著自己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出去阻止樊文華
繼續胡說八道。」

 壓抑下狂跳的心,舒頻急急著裝。

 


 「王小姐……」拄著拐杖,舒顰紅著臉從臥房出來,「妳怎麼突然來了?有
事嗎?」

 「偶來收水電費啦,」王麗霞心思專注在手上的計算。「舒小姐,泥粉投機
哦,男朋友要搬進來住也不講,就給偶直接住進去,泥這樣不好啦!」

 王麗霞歎了一口氣。空著的樓層總算如她所願租給社會人士,可是問題卻一
點也沒有少……

 還以為租給社會人士會比學生好一點咧,結果還不是一樣麻煩!

 「呃……可是……」

 不給舒顰辯解的機會,王麗霞繼續啐啐念:「蝦咪可是不可是的,多一個人
就要多收水電費的,這個倫家偶早就有先說了,泥滴不滴呀!」

 真是的!都已經在賺錢了,連這點小錢也要和她拗,粉超過哦!

 「可是……」舒顰還待辯說,卻再次被人打斷。

 「前幾天她摔斷了腳,為了照顧她我才搬進來的,所以來不及知會妳。」樊
文華大略簡述舒顰摔下樓梯的經過及醫生的交代。「水電費要加多少?我來付。」
他直接掏出皮夾付錢。

 「這樣哦!」王麗霞愉快地收下現金。「看不粗來泥這個男孩子這麼體貼,」
反正目的已經達成,她也不吝奉送一張笑臉誇讚:「舒小姐,泥男朋友不錯哦!
這麼好的男孩子不多了,泥們就不要同居了,還是早點結婚啦。」

 「謝謝,關於妳的建議,我們會好好考慮的。」樊文華一面含笑點頭,一面
將房東小姐送出門。

 至於另一個正主兒——

 舒顰悲慘的發現,自己從頭到尾根本連開口辯解的機會也沒有!

 


 「樊文華……」舒顰無力地癱進沙發中。

 他為什麼要說出那種引人誤會的話?

 在公司也是,面對王小姐也是!

 就算事情過後,他可以不當一回事地瀟灑離開,但多少也要為留下來的人想
一想……

 她可還要繼續在這些環境裏和每一個人共處呀!

 到時候,要她怎麼圓他擅自留下的謊?

 還有,她越來越習慣他的存在。不管她接不接受,樊文華確實已一步步涉入
她的世界,且影響逐漸加劇……

 但他和她是不可能的呀!

 就算她錯看了曾健和,但樊文華更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對象。

 他向來隨心所欲、漂泊不定,今天他在這,明天難保不會在地球的另一端。

 但,她不是那種可以熟練城市戀愛關係的女性,做不到陪樊文華遊戲人間而
無傷!

 本質上,她仍保有守舊的一面,絕不可能接受和不是自己丈夫的人發生親密
關係……

 但矛盾的是,她卻做了,還不止一次!

 這樣的結果,連舒顰自己也越來越困擾。

 她被困住了。被自己的堅持與對樊文華的莫名眷戀困得無法思考,只能一味
地逃避。

 「你知不知道,有些話不可以隨便講,你究竟打什麼主意?」舒顰再次質問。

 「我的表現還不夠明顯嗎?」樊文華雙臂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臉困擾的
舒顰。「我為什麼要涉入妳的生活?為什麼要讓兩人關係在眾人面前公開?我
對妳有何企圖、想法,妳難道連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舒顰別過頭,不願面對。

 就是有,她才不願也不敢相信!

 「不要逃避,舒顰!」樊文華固執地扳回舒顰的臉蛋,微笑中,不容認她逃
避的眼神專注凝視著。「好好用心思一想。如果,妳堅決不肯承認,我願意等,
等到妳能夠坦然承認的那一天。在正確答案出現之前,只好委屆妳繼續忍受我
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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