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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果麗]該死!愛慘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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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 01:43:00 |倒序瀏覽
該死!愛慘了  作者:果麗

男人與女人之間是否真的沒有純友誼?
好朋友喝酒喝到滾上床已經「金害」了,
身為火紅的「死亡誘惑」樂團貝斯手,
她是唯一知道他真實身分的人。
這下純友誼破局,女方居然還是老神在在,
只有他非常不自然,真是丟男人的臉!
「大方」的她訂下洋洋灑灑的床伴合約,
他也樂意配合,大演「飯飯之交」的戲碼,
怎知她居然設下鴻門宴,趁他吃人嘴軟時硬是逼婚!
原來,她之所以結婚,是為了要離婚,
在她的劇本裡,他這個男主角根本只是過場而已,
氣得他索性藉年度巡迴演唱一走了之。
讓這個對情愛不感興趣的小女人,
嚐嚐什麼叫作「失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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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 01:43:42
一直肖想把果麗賣了——死老頭

  從來沒寫過序,因此寫這篇序有點讓老頭苦惱該怎麼寫……

  雖說民國都已經百年了,我依然無法相信老頭的好友果麗變成一位言小作者,至今我仍然懷疑這是作夢。(被果麗拿書砸醒)

  而替他人寫序這個第一次,就這樣給果麗了!(羞)

  果麗之音:你羞個屁啊!

  果麗告訴老頭,想寫什麼就寫什麼,不用想太多。

  既然如此,老頭就決定大聲地說——

  果麗這本書如果賣出十萬本,我就請果麗把她的艷照貼上她的部落格供各位讀者觀賞!

  所以各位書迷,你們加油嘍!(老頭背包裡已經塞了五本了……)

  ※ ※ ※

  不可能被賣出去——果麗

  寫序果真是一件令人頭大的事情,所以這一回我請了好朋友老頭來幫我寫,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只丟給我短短兩百字的序……(玩我也不是這種玩法啊!老兄Q^Q)

  雖然我是請老頭隨便寫沒錯,但請問:這是什麼鬼啊?

  賣十萬本?貼艷照?

  疑點一:哪來的十萬本?

  疑點二:哪來的艷照可貼?

  疑點三:這真是好朋友嗎?

  嗚……交友不慎啊!

  還有,老頭寫那是什麼標題啊?找死膩?

  哼!算了,交友不慎我認了,不過呢,還好平時朋友雖不多,但只要還有能信得過的人,那才比較重要啦!

  所以,嘿嘿……下一篇的後記我早早預約某人幫我寫了,而且還是眾讀者們都熟悉的禾馬作者哦!是誰呢?(我這是在暗示大家要記得追我的書看?!多支持我咩^0^)

  早在要老頭幫我寫序之前,我早早便問過我的佛心編編了,能不能偶爾請人幫我寫寫東、寫寫西呢?

  當然啦,佛心編編不是幹假的,她佛心地馬上回應說可以的,所以我馬上發訊息給老頭,要他給我一篇序文,然後呢,我又找了另一位友人預約了後記,其實還很想要其他友人來幫我寫寫序或後記的。(我超貪心的>.<……)

  再來說說目前出書的情況吧!這本《該死!愛慘了》裡的主角是樂團的貝斯手,有看我先前寫的人物就明白了,樂團成員一共有六個人,走到目前這是出清的第四個人了,所以還有兩名待出清。

  不過,友人們在看過《該死!我想你》之後,全都一致向我敲碗說要看利琦菲的故事。

  什麼,不知道利琦菲是誰,那就請快去翻翻《該死!我想你》那本書吧!

  所以啦,這個系列人物主要是六人,再加上中途跳出來的利琦菲,沒意外的話,她會成為第七個人……吧?

  就醬嘍!下回再見啦……掰!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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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 01:44:12
第一章

  「我失戀了!」

  「素那窩粉楣滴麻豆妹嗎?」是那個很美的麻豆妹嗎?這是于宛香所問出口的話,原諒她滿口的披薩所以口齒不清,但她家老同學肯定聽得懂啦!

  「素啊!丟西依。」尤駥迪跟著于宛香拿起一塊披薩大咬了一口。

  嗯,這個新口味還真是不錯吃,下回再買!

  看著老同學吃起披薩那一臉滿足樣,雖然他上一刻還大喊著失戀,但于宛香太了解他那死個性了,安慰的話就免了,反正那也不是他需要的,他帶披薩來她的小窩不過是想找個「飯友」罷了。

  他們是國小同班同學,也是國中同班同學,直到高中、大學分別就讀不同的學校,兩人同窗九載的緣分這才完全地斷結。

  原以為此後便是兩條平行線的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在兩人成為社會人士後,平行線居然也有相交的一天。

  他們在街頭相遇,兩人都在第一眼便認出了彼此,從此變成不時相約出門吃飯的飯友,再從飯友升格為麻吉好友。這好友一當就是三年,只能說,他們對彼此的個性、習慣就算沒有百分百的了解,但至少也達百分之九十。

  總之,他們太了解對方了!

  于宛香用力嚥下口裡的披薩,這才又道:「你這回又做了什麼才教她甩了你?」

  是呀,他老大永遠都是被人甩的那一個,但他樂在其中啊!

  他分明就愛女人甩他,反正他不是癡情種的料,被甩了最好,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再去找尋下一個春天,更不必背上負心漢的罪名,還可以來她面前裝裝可憐蟲──只是她不會可憐他罷了,因為他根本不需要!

  「她昨天生日,我答應要陪她過的,但我忘了,剛好手機又沒電,她找了我一整天;今天我手機電池一換,馬上就接到她的來電,被她罵了整整二十分鐘,最後她說要分手,要我別再去找她了。」

  嘴一張,兩三口就把手裡剩餘的披薩給解決了,尤駥迪做了總結。「所以,我今天失戀了。」「啪!」地一聲,他打開啤酒,那是他連同披薩一起帶來的。

  他將開好的啤酒推到于宛香眼前,這才伸手開了瓶啤酒給自己。

  「你少在那裡找藉口對著我靠夭了,先前那些甩了你的前女友們,哪個不是在前一刻帥氣地跟你說要『切』,卻在下一刻說想跟你複合,說什麼分手只是氣話巴拉巴拉的……說不定這一個也不例外。」語畢,于宛香手拿啤酒,仰頭便大口豪氣地喝著。

  而她話才說完不到五秒鐘,尤駥迪的手機便響起了。

  尤駥迪看著來電顯示,是今天才說要與他分手的「前女友」!

  他挑起眉看著于宛香,接著向她比出大拇指,她神準的程度可以堪稱「于半仙」了,準啊!

  「喂?」他接起電話,但那漫不經心的模樣只有于宛香看得到,電話那頭的人可是看不見,也感受不到。

  「駥迪,我決定原諒你了,過來吧!」哼!女王給了特赦,還不快快叩頭大喊萬歲?

  聽見前一刻才成為前女友的人這麼說,尤駥迪忍不住在心底暗自扮了個鬼臉。女人啊……喊分手的是她,現在她老大開心了,又不想分手了,真是的,這樣他真的很困擾耶!

  「過去?嗯,這恐怕辦不到。」也不是真的辦不到啦!不過是奇檬子的問題,老子不幹!

  「為什麼?」電話那頭是濃濃的疑惑。

  「因為我現在正在陪我女朋友吃東西,等等還有別的事情得忙呢!去你那就得丟下她,這樣子是不行的。」是啊,女──的朋友,他們一起吃東西,還忙著喝酒,真的沒空理她這個「前女友」了。

  聽見他的回應,莫名成了擋箭牌的于宛香繼續吃著披薩,連個白眼都懶得給他了。

  「什麼?女朋友?」女人的聲音突地拔高,尤駥迪聽得刺耳,忍不住將電話從耳朵上拿開一些。

  「你這臭男人,居然給我搞劈腿?」

  「嘿!說話要憑良心啊,我可沒忘了我們今天分手了,該不是你貴人多忘事吧?」他腿長沒錯,但沒有劈腿的惡習啊!這一點他可是要好好澄清才是。

  他最後留下的問句,沒能得到答案,換來的是通訊中斷的結果。

  「她掛我電話。」尤駥迪把手機扔到一旁,那漫不經心的模樣有增無減。

  「恭喜你,這下真是徹底被甩得乾乾淨淨了。」徹徹底底甩開這段男女關係,他可以任意再去追求下一個女人了。

  「那麼今晚我們就喝個痛快吧!」

  ※ ※ ※

  尤駥迪奮力挺動腰桿,全身血液都在燃燒,只為那緊緊絞著他的女人,讓他瘋狂地沉浸在緊窒的快感之中,完完全全地失控了。

  于宛香嬌喘不已,不斷朝著她衝擊而來的快感早已抽走了她的神智,除了緊緊攀著他,隨著他的律動而吟叫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香香、香香……」尤駥迪肌理分明的身軀上布滿激情的汗水,而他身下的人兒也早已是香汗淋漓,兩人宛如兩頭饑渴的野獸,像是不要命似地直向著彼此索求更狂烈的激情,享受著對方為自己帶來欲仙欲死的銷魂快感。

  雖然存在兩人身體裡的濃烈酒精仍在作祟著,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律動中,他們感受到自己從對方身上得到多麼強大的快樂,在轉動遲緩的大腦裡,一個想法同時浮上心頭──

  是誰說好朋友就不能上床的?

  好吧,或許在今晚之前,他與她都認為這是一條禁忌的分隔線,但他們心情大好地一起喝酒,然後在酒精的催化下,不知怎地開始有了肉體的觸碰,然後兩人便滾滾滾……滾到她的單人床上來了,禁忌的那條線,也早早在慾望的沖刷下洗去了,不留一點痕跡。

  床,一人躺著剛剛好,兩個人就真的擠了點,但現在沉浸在激情狂愛之中,沒人理會床的問題,他們只想吞噬彼此。

  他和她的神情都無比狂亂,彼此的瞳眸裡裝載的盡是強盛的火焰。

  他用力吮吻著她的紅唇,而她的回應相較於他的也不顯弱,兩人的唇舌就這麼癡纏著彼此,誰也不讓誰。

  大手在那渾圓豐盈的胸前恣意妄為,一會兒輕撫揉搓著,一會兒卻又使勁地捏弄,在她軟嫩的肌膚上留下不少紅痕。而下半身隨著大手的動作輕淺地挺動,就是不肯有大動作,不肯輕易地滿足她。

  終於,身下的人兒再也按捺不住慾望的催討,不得不開口向他請求。

  「快、快動……我好想要你……」

  聽見她顫抖的聲音,尤駥迪也不打算再折磨她了,因為那等同是在折磨著他自己呀!

  快感的衝擊,教兩人同時發出了舒暢的呻吟及喘息。

  于宛香閉著眼,順從渴望,完全地接受他給予的一切,再次沉浸在那最刺激的快感之中。

  連續不斷的呻吟出自她的小嘴,她叫喊得很使勁,而她越是投入地享受著他為她帶來的快意,他抽動的力道便越是強勁有力。

  快感堆積得越高,于宛香的叫喊聲也漸漸地嘶啞,直到最後發出高拔的尖叫,雙手似乎與聲嗓一體,當她啞了嗓,雙臂的力道也同時抽乾了,再也無力支撐她自己的身體。

  她重重地趴下,小臉全埋在自己的枕頭裡,將所有的嗚咽聲也全埋了進去。

  ※ ※ ※

  「雪特……」頭好痛!

  一覺醒來,于宛香直覺得頭痛,她按揉著太陽穴起身坐起,尚未全然清醒的神智,仍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她忽略了酸疼的身體,忽略了全身光裸的自己,唯一在意的是──為何一早她便頭昏腦脹的,更像是有個工頭拿著鐵錘四處敲打著,教她頭痛不已。

  她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她喝酒了,所以現在才會宿醉頭痛。

  「是我酒品越來越差嗎?」腦袋開始轉動了,于宛香也發現自己裸身睡覺,她喃喃自語著。

  看來她昨天八成是喝醉了,才會醉到連扒光自己的衣服這件事都記不得,真是糟糕!

  嘆了口氣,于宛香決定起身刷牙洗臉去,然後再泡杯熱茶給自己,看能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宿醉頭痛的問題。

  「啊──」

  「唔!」

  第一句尖叫出自于宛香口中,因為她跨下床鋪的腳踩中一個軟軟熱熱的東西,所以她發出驚聲尖叫;而伴隨著尖叫聲的,是一個男人的痛呼聲。

  「什麼鬼東西?」尤駥迪反射地捂著肚子,在第一時間裡醒來並坐起身。

  「你為什麼睡在我的地板上?」于宛香朝著床下的尤駥迪大叫,一直尚未清明的腦子這時突地快速運轉,昨天晚上的片段開始像拼圖似地,一一拼接著。

  雖然記憶還未能全然地想起所有,但片段的重點全出現了,那些事實就已夠她震驚得想再次放聲尖叫。

  他跟她……幹了什麼?他們真的全做了?!

  看著床上的于宛香緊緊地將身上的被單裹住,但她露在被單外的手臂給了尤駥迪記憶,他低下頭,果然發現自己全身一件衣物也沒有。

  「我……」要說什麼呢?

  尤駥迪想起了整件事,他跟于宛香一樣,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當下也說不出話來了,但光裸著身體的事實提醒他應該先穿上衣服。

  他快動作地從身旁摸來一件衣物,一件少少的布料剛好是他的四角褲。他將重點部位給遮住,再快速地從一地凌亂的衣物中找到屬於他的衣服。

  「我……我到外面等你。」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後,尤駥迪臉上只剩尷尬,但事情都發生了,他不會選擇逃避,她想怎麼樣都行,就算是要他……

  尤駥迪走出臥房外,他被自己剛才的思想給嚇著了。

  剛才他想什麼?他居然想著結婚?什麼跟什麼……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上了床就得結婚的話,那他得跟多少女人結婚去?他肯定頭腦沒清醒才會有這麼荒謬的念頭,要不就是因為兩人的朋友關係才會造成他短暫的混亂。

  不行!他得好好想想等等該如何面對香香。

  苦惱啊……尤駥迪一邊穿著褲子,一邊想著待會于宛香會怎麼說?這件事兩個人該怎麼一起面對?能有共識嗎?唉!

  房門外的男人穿好衣服,便安分地坐在沙發上等著于宛香,他相信此時此刻,她心底慌亂的程度絕不少於他。

  只是……穿個衣服要花上三十分鐘那麼久的時間嗎?他明白她應該正試著平復過度「夏克」的心情,而他何嘗不也是在努力呢?但是做再多的深呼吸都沒有用,給再多的時間做心理建設也是徒然,那無疑只是更折磨人,至少對他是的。

  再給她五分鐘的時間,若她再不出來面對彼此,那他就進房將她拖出來!

  心底打定了主意之後,尤駥迪專注地望著牆上的時鐘,開始計算時間。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四分鐘……

  當五分鐘的限時一到,尤駥迪毅然起身來到臥房門前。

  發生了這種尷尬到不行的事後,並不能躲起來當縮頭烏龜了事,那麼做也抹不去昨晚兩人發生肉體關係的事實,她已經縮在房間裡夠久了,現在他就要將那個不願出來面對現實的女人給拎出房門,讓兩人把事情講開,能不能、要不要繼續當好朋友,都要說清楚才是。

  當然,他希望他們能繼續這段友情,只是要如何面對彼此還是得說清楚、講明白。

  尤駥迪舉起手打算敲響門板,門卻從裡頭打開了。

  「你……要做什麼?」于宛香問著,但雙眼卻不敢直視尤駥迪,臉上有著掩不去的尷尬神色。

  而尷尬的不止是她,尤駥迪也是,他同樣無法直視著她。

  「沒有,我以為你又睡著了,打算來叫醒你。」剛剛明明做好心理準備要面對她的,但現在人就在眼前了,他卻又顯得退縮,真是沒用!

  好蹩腳的理由,都這種時候了,她怎麼可能還睡得著?他不過是想快快把事情談開罷了,只是兩人現在都還處於極度尷尬的狀態下,還沒能恢復自然。

  只是……他們真能恢復以往那自然的相處態度嗎?

  「你先去坐著吧!我去煮咖啡。」一覺醒來就空腹喝咖啡實在不是個好選擇,但光是看到他,她就覺得口乾舌燥,她真的需要點水分潤澤、潤澤她乾澀的喉嚨,當然,若是咖啡因可以讓她頭腦更清醒一點,那就再好不過了。

  「嗯!」尤駥迪點了點頭,也認為先來杯咖啡是個好主意。

  尤駥迪與于宛香很有默契地各自轉身,一個走向廚房,另一個則走回客廳裡。但才再度坐回柔軟的沙發上,尤駥迪又馬上起身跟著來到廚房裡。

  「嗯……對不起。」他站在于宛香身後,在她手裡忙碌時吐出了道歉的字句。身為一個男人,這是他該做的,不論昨天晚上意外的激情是由誰先開頭的。

  「嗯……我也是。」于宛香拿著空杯的手抖動了下,但她很慶幸這時自己忙著泡咖啡,可以背對著他。

  唉,多虧了小尤挑在這時談這件事,他給了彼此可以不必面對面的正當理由,若真等咖啡煮好,兩人真的面對面坐著談,那肯定是尷尬得令人想撞豆腐的場面,現在這樣說話很好,真的很好!

  尤駥迪清了清喉嚨,思索著下一句話該如何開口,重點是,該說些什麼?

  還好他單身,而她也是,他們毋需面對道德良知上的問題,唯一的問題是,經過昨夜之後,他們該以什麼態度去面對彼此,還有……

  昨天晚上……到底是誰先起頭的?

  他記得他們喝完啤酒後,她又將酒櫃上的紅酒拿下來,後來紅酒喝完了,她又拿出不知名的藏酒,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居然拼起酒來了。

  混酒喝的下場,就是兩人都醉了,接著造就了現在這尷尬的場面。

  不管昨晚是誰開頭的,至少他剛才在客廳裡找到了他的上衣,那說明了兩人在客廳裡就失控了,唉……喝酒誤事呀!

  「那麼現在呢?還是朋友?好朋友?」該面對的終究不能逃避,他了解香香,就如同她了解他那般,她肯定也不願意因為這一場意外的激情而破壞彼此多年的情誼。

  「當然,昨天晚上是……意外,我想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可以不用放在心上是吧?」是吧?她一定可以不放心上的,一定可以!

  該死,都說不放心上了,那麼她現在手是在抖個什麼勁?腦子裡為何還清楚地記著昨晚他給她的感受?

  可惡!就不能想點別的嗎?昨晚她不是喝醉了,為何還深深記著那歡愉的感覺……不行,說到就得做到,她一定要忘記腦海裡那個「爽」字。

  「當然,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尤駥迪連忙應聲。

  他很少對著她說謊,不是不會,而是不願意,但現在他不得不逼自己口是心非。

  昨天他是醉了,但身體傳達給大腦的感覺並不會出錯,昨晚……他十分愉快,而且他知道她也是,他模糊地記得他們兩人在床上度過十分開心的時刻,但這些事他記得,那麼她呢?

  不論她是否也感受到了,又是否仍有記憶,至少他這輩子是忘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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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 01:44:52
第二章

  「香香啊,都快中午了,一個女孩家怎麼沒事睡那麼晚呢?快起來了。」楊慈芳在于宛香房門外敲著門,對於女兒總是睡到中午才肯起床的習慣不認同,年輕人怎麼可以作息這麼不正常呢?要改、要改……

  「嗯……」于宛香趴在床上應了聲,但身體仍是一動也不動,完全沒有起身的跡象。

  「快起床。」楊慈芳又在門外叫了一回,這才踩著重重的腳步下樓去。

  于宛香醒了,也聽見母親離去的腳步聲,但身體仍是一動也不想動。

  今天是大年初三,她回到屏東老家陪母親過年已經過了一個星期,這些日子裡,她的生活跟一隻豬沒兩樣,吃飽睡、睡飽吃……

  但即便是喜氣洋洋的年節,歡樂的氣息一點也感染不了她,她的心情一直受到尤駥迪的影響。

  一個月前他們倆喝酒誤了事,雖然事後兩人異口同聲說是意外,自然不會影響到原本的友誼,但事實證明了,他說謊,而她自己也是。

  他們試著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以往的相處模式,偶爾找對方吃飯或喝喝小酒,但他們都失敗了,雖然嘴上都對於那一晚意外的事件隻字不提,但她看見了他眼底的情緒。

  他眼底清楚寫著他忘不了那件事,他仍是尷尬、仍是在意,還有一些她分辨不了的複雜情緒在,而她自己也是。

  她嘴上說要忘記兩人醉後幹下的事,但別說是看見他的人了,光是聽見他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她便什麼也忘不了。

  那一晚,她明明是喝醉了,但為何在清醒之後所有的「事發過程」卻越發清晰?

  她記得自己在他的挑弄下是多麼地火熱,而他的熱情又是如何地教她燃燒,到了最後,她甚至懷疑在兩人最親密的當下自己已是清醒的,要不怎麼能將所有的過程記得清清楚楚?

  甚至在一個月後的現在,她似乎仍然可以感受到當時他身體傳遞的溫度,是那麼地火熱,那麼地教她深深感到悸動……這一切她都忘不了。

  他呢?是否跟她一樣也忘不了,所以兩人越是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就越是不能坦然地去面對彼此?這樣詭譎的情況還要持續多久呢?難不成真要連朋友也做不了?

  光是想到會因此失去他這個好朋友,于宛香就感到一陣呼吸困難,她是真的很喜歡他這個朋友,而他也是她生活中唯一一個真心好友。

  「唉……」真的好煩,心情好亂。

  于宛香翻了個身仰躺著,她的房間在二樓,也剛好鄰近外頭的小馬路,隔音自然不太好,只要有人在她家大門前聊天又不壓低音量的話,那麼所有談話的內容不免要全入了她的耳。

  現在,她神智清醒,而樓下的人說話又特別大嗓門。

  「慈芳啊,你們家香香真是乖巧呢,雖然沒跟你住在一起,但我看她總是三不五時就回來陪你,你也真是好命呢!」

  這聲音她認得,是住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位王大媽的聲音。

  「還說呢,她這哪是乖巧?她爸都走了兩年,這兩年來我都一個人住,老叫她回來跟我住,她又不肯……」說到這裡,楊慈芳又是一陣長吁短嘆的。「她啊,之前那工作很不錯的,收入又不低,至少作息很正常,結果沒事跟人學寫什麼小說,整天都窩在家對著那台電腦打字,也不好好吃飯。你沒見她這幾年越來越瘦了,現在年輕人啊,想什麼都不懂……」

  媽,就因為你看不慣我這寫作的工作,若是搬回來跟你住,我耳根肯定不能清淨,耳根不清淨我要如何把工作做好?交不出稿子,我家編輯大人可是會殺人的!

  躺在床上,于宛香忍不住在心底回應著樓下母親的一番抱怨。

  「她這樣哪裡不好了?大作家耶……慈芳,我說呀,你們家香香我也是打小看到大的,她越大越漂亮,也難得她是個乖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歡,你也知道我那笨兒子,嘴巴笨,人也呆了點,所以我這做媽的能不急嗎?」

  哦,老天啊,別又來了!

  聽到王大媽留了話尾,于宛香已經知道她打算做什麼了,於是她將被子拉高,整個人埋入被子裡,企圖將接下來所有的對話隔絕,但她顯然太天真了,她太小看樓下兩個女人的嗓門了。

  接下來的對話仍是一字不漏地傳入她的耳裡,她想不聽都不行。

  「是啊,你家小明雖然嘴巴不甜,但也是個乖孩子啦!你別急,緣分這種東西急不得的,該來時自然就會到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楊慈芳都是個年過半百的歐巴桑了,又怎會聽不出老鄰居的話意呢?不過是想試探她,若一開始就暗示沒那可能,那麼接下來的話就可以直接省略了。

  王家那孩子她也是知道的,是個老實過頭的男孩子,長得不差,就是一張嘴不夠甜,自然是不懂得哄女孩子家,才會惹得他媽媽心急啊!不懂一點甜言蜜語的男孩子當然得不到女孩子的青睞,不過呢,這種人當老公倒是實在,也比較有安全感,挺適合家庭的。

  見楊慈芳沒有立即表明什麼,王大媽喜上眉梢地繼續接著問道:「慈芳,你家香香呢?現在有沒有對象了?」

  這兩年總是看著那孩子單獨回家來,看來是跟她那笨兒子一個樣,還沒能有個對象呢!

  「說到這我又要怨嘆了,她啊,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想給我搞單身那一套,我頭痛得要死。」她也不是老觀念的歐巴桑,只不過于家就她這麼一個孩子,她這個當媽的自然希望能有個男人來照顧她。

  若說現在還年輕不想早早定下來也無所謂,現代社會嘛,可以多比較,男友多換幾個她也能接受的。

  但她那孩子也真是不爭氣,居然從沒帶過任何男孩子回來給她看過,虧她還是自己一個女孩子家住在外頭,沒有她這老媽在一旁礙著,她更該好好地去找男人談戀愛才是,真是丟人,虧她還給她生了一副好皮相。

  聽見這樣的回答,王大媽更是開心了,她猜得果然沒有錯,香香那孩子果然還是單身,這麼一來她口袋裡的東西就可以拿出來了,所有的準備也算是沒有白費了。

  「別頭痛了,我也是想著你家香香應該是還沒有對象,就跟我家那小子一樣,所以……」王大媽拿出口袋裡的小錦盒,放到楊慈芳手裡。「你幫我問問你們家香香,看她有沒有那意思做我王家未來的媳婦,這個小東西就當是給她的小小見面禮吧!」

  「哎呀,你這是做什麼呢?還什麼見面禮不見面禮的,都是老鄰居了……」

  她就知道,王大媽果然是來為她兒子找未來媳婦的,老天……

  于宛香用力將身上的被子掀開,快步衝入浴室裡,外頭的對話她再也聽不下去了。

  她用極快的速度刷牙洗臉,睡衣也沒換就奔下樓,打算親自拒絕王大媽。

  當她來到一樓時,王大媽早就已經不見蹤影,只有她母親一人在大門口。

  「哦,你下來的正好,過來這裡坐下,我有話要跟你說。」楊慈芳向于宛香招了招手,自行在沙發上先坐了下來。

  看母親坐了下來,一副打算跟她長談的模樣,于宛香偷偷地在心底扮了個鬼臉,像是不經意地挑了另一頭的單人沙發坐下,就是不願坐到母親身旁的空位上,更無視一旁投射過來的白眼。

  「你是不是在樓上聽見我跟王媽媽的對話?」閃那麼遠也太明顯了吧?她會吃人嗎?真是個不肖女。

  「先說好啊,我對她那乖兒子王小明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別給我亂來。」于宛香也不跟母親裝傻,更是乾脆地先發制人,先說先贏啦!

  「什麼亂來?人家兒子乖得很,哪像你這麼不聽話?更何況他長得也不差,也有一份高薪的鐵飯碗,他這樣有什麼不好?」越說越火大,楊慈芳將手裡的東西用力地放在桌上,還發出了好大的聲響。

  「吶,這是你王媽媽說要給你的見面禮,是個戒指,你自己看著辦吧!」

  于宛香看著桌上的錦盒,連動手打開看的意願也沒有,眼神裡裝載著不耐煩,更是不願給予母親任何的回應。戒指又不是她收下的,要她看著辦什麼?要收下的人自己看著辦才是吧?

  「你那是什麼態度?都幾歲人了,居然連個男朋友也沒有?還敢給我那種態度,又不是叫你馬上嫁入王家!不過是要你試著交往看看,這有什麼困難,反正你們年輕人都單身不是嗎?」每次問她有沒有男朋友這件事,那不肖女總是能閃則閃,能裝死便裝死,真是氣死她了!

  這一回,楊慈芳越發激烈的態度終於教于宛香有了動作。

  只見她打開錦盒,拿出戒指,但她沒有試著戴上,而是起身轉移位置,坐到楊慈芳身旁。

  楊慈芳以為自己的話已成功打動女兒的心,正準備露出滿意的笑容時,女兒下一秒的動作卻教她臉上大變,氣得直想打人。

  這個不肖女居然把戒指戴到她手上,是怎樣?存心討打的嗎?

  「哇,這戒指好適合你戴哦!」丟下令人火大的話後,于宛香飛快地回到單人沙發上,接著又丟出另一句更討打的話來。

  「媽,你也單身耶!你忘啦?」什麼跟什麼啊?王家兒子沒女人緣是他自己的問題,而她沒男人也是她自己的問題,單身有罪嗎?這樣也能湊對?她們這些老人家真是吃飽太閒了!

  「你少給我打哈哈,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如我願?這家就剩你跟我了,再沒幾年我也要跟你爸去了,到時還有誰能照顧你?你就不能讓我放心一些嗎?」女兒長得漂亮不怕沒人要,只怕她真想單身一輩子,一個女人身旁怎能沒有男人呢?她不過是想看女兒過得幸福,這要求過分嗎?真是不肖女!

  「我可以照顧我自己。」都什麼年代了,怎麼老媽還有這種非要依靠男人照顧的老舊觀念?現在的社會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靠自己最好啦!

  吼!可惜人腦不是電腦,老了或當了抓去重灌就好,不然她還真想為老媽重灌呢!這麼一來她就有耳根清淨的好日子可過了。

  「于宛香!」楊慈芳再也忍不住地大吼。

  「好啦、好啦,我早有男朋友了啦!你別再碎碎念了。」于宛香誇張地伸出雙手捂住雙耳,在老媽發火的時刻下,她選擇了撒謊。

  剛才是誰說緣分這種東西是急不得的?對著他人說一套,回頭又對著她施展「盧」功,拼命向她催婚,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唉……雖然撒謊是下下策,但至少可以讓老媽的怒火消弭。

  只見楊慈芳本是怒氣沖天的後母臉,在聽見于宛香的話後,瞬間轉為標準的慈母臉。看吧!果然……好了,王小明正式出局。

  「你早說嘛!告訴我對方是個怎麼樣的人?幾歲了?做什麼工作?家裡還有什麼人?有姊妹嗎?」最後那一項最好是沒有,大姑、小姑最難侍奉了。

  對於母親一連串的問題,于宛香在撒下第一個謊時就已經通盤想好了,先來個釣魚,能拖多久是多久了。

  「你認識的,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尤駥迪。」朋友,頂著先,對不起你啦!

  「尤駥迪?我以為你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原來啊……」那麼先前是騙她老人家就是了?就說嘛,男人與女人之間怎麼可能會有純友誼呢?

  于宛香不作聲,繼續以不變應萬變。

  「那麼這樣算來,你們也交往好幾年了,何時帶回來給我看看?」尤駥迪那孩子她是沒見過,這幾年偶爾聽女兒提起,似乎是個不錯的孩子。

  「哪有交往好幾年?我們本來是朋友,是慢慢才看對眼的,老實說,我們也是最近才開始交往的。」于宛香眼睛眨也不眨地吐出第二個謊言。

  反正被「栽贓」的主角不在場,她要怎麼掰都行。

  「只是要你帶回來給我看看,又不是逼著你們馬上結婚,這你也要拒絕我嗎?」這孩子能有乖巧順從她的一天嗎?算了,那答案肯定是沒有的,她別癡心妄想了。

  「哎喲!我肯定他是一個當人朋友的料啦!但是不是一個當情人的料我也還在鑑定中,等我鑑定通過了馬上將他打包回來給你看,若不合格,我帶回來幹什麼?」

  于宛香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再等等吧!

  「那好,你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

  ※ ※ ※

  自從與好友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係後,尤駥迪的心便沒有一天是平靜的。

  掙扎、掙扎、再掙扎……他無時無刻都處於內心的掙扎之中。

  該不該打電話給她呢?掙扎!

  可不可以跟她繼續把酒談心呢?掙扎!

  要不要就跟以往那般約她吃飯呢?掙扎!

  能不能不再去想那一晚在身下呻吟的她呢?掙扎!

  身體能不能在兩人面對面時別感到騷動呢?掙扎……

  哇啊!他真的快被自己不斷騷動的身心給煩死了!而那罪魁禍首現在就在他眼前,大口地吃著烤肉,他負責烤,她負責吃。

  春節期間,她回老家當了半個月的孝女,陪她母親過節,所以這半個月來,除了在除夕那天給她發了則「新年快樂」的簡訊外,他們完全沒有聯絡,直到今天她來電,說她已回到台北,兩人這才在暌違了半個月後的今天,約了新年後的第一次見面。

  說要出來吃烤肉的人是尤駥迪,他無法在明知她人已回到台北的情況下而不對她做出任何邀約,那便顯得他的逃避,他可是個男人,怎麼能比女人還扭扭捏捏呢?

  只是……她的樣子看起來很正常,似乎真的完全將那一晚的事情拋向腦後,放不開還在意的只有他自己一人。

  看著于宛香那如同平時相處時的泰然模樣,不知怎地,尤駥迪突然覺得胸悶,有股莫名的酸澀。

  好吧,他承認他是下流的男人,這些日子裡,他腦子裡無時無刻想的都是那一晚她甜美的滋味,想著再品嘗一回……真下流!

  「這肉跟你有仇嗎?」于宛香望著空空如也的烤肉網,再看著被尤駥迪用夾子夾得死緊的生肉,不明白他為何遲遲不將肉放上烤肉網,她等著吃呢!

  「啊……沒有、沒有。」突地從思緒中被于宛香拉回,尤駥迪趕緊將手裡的肉放上烤肉網,再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烤著肉,但手腳卻開始有些不聽使喚,做起事來「二二六六」的。

  「你怪怪的。」看他越是想假裝沒事,卻越是笨手笨腳的摸樣,于宛香下意識地開口吐槽。

  啪!尤駥迪夾子上一塊生牛肉片就這麼直直落在烤肉網上,糾結成一團,就眼他的心一樣。

  她……不會是看穿了他腦子裡那下流的想法吧?他這下流的下半身動物,居然連自己的好朋友都不放過,他真不是人啊!

  豆大的汗水悄悄地滑過尤駥迪的額際,一路滑落到桌面,他自己感受到了,而對面將視線放在他身上的女人也看見了。

  「這家烤肉店生意真好,人潮爆滿,你看,我都流汗了。」為了掩蓋那尷尬的神情,尤駥迪只好大動作地拭汗,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了。

  她這麼了解他這個人,說不定真看穿了他的下流,該怎麼辦才好呢?她會不會就此將他設為拒絕往來戶,從此連朋友都沒得做?

  不行,香香是他最好的女性朋友,他不能失去她,他要努力地控制自己,別讓那些有的沒的想法侵占他的心智,他想當野獸沒問題,但不能拿香香當那隻小白兔啊!

  在看著尤駥迪那極為不自然的神色,即使于宛香再遲鈍,也感受到兩人之間那不尋常的氛圍。

  她自認做得很好,雖然還是一直忘不了那件意外的親密接觸,但至少在他面前她表現得很自然,並沒有做出或說出任何會令人聯想到那一晚的事情,但他假裝的功力倒是比她遜得多,他尷尬了,害得她也不得不跟著尷尬了。

  「人當然多啊!這家店在網路上的評比很高,我早想來了。」于宛香移開尷尬的視線,拿起夾子開始將一旁待烤的食材一一丟上烤肉網,學著尤駥迪裝忙碌。

  就這樣,兩人沉默地裝忙了一會兒之後,才又開始扯東扯西,彼此都十分努力不去觸碰到敏感話題。

  最後在甜點送上桌後,尤駥迪接到一通來電,是從錄音室裡打來的,那表示有工作在等著他。

  「等等我先送你回去吧!」掛上了電話,他這麼對于宛香說。

  「不用了啦!你忙就先過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又不三歲小孩還要人送。」話是這麼說,但重點不在這裡,重點是她一點也不想再延續兩人之間這詭譎的氛圍,這次的尷尬烤肉之旅就到此結束吧!

  「好吧,那麼你回到家後記得打電話向我報平安。」

  尤駥迪口裡的錄音室並不是一般歌手使用的,共三層樓的錄音室,其中不僅燈光美、氣氛佳,裡頭所有的錄音器材全是最高規格,完全是空運來台的,只因為這裡是目前全球重金屬死亡樂天團——「死亡誘惑」所專用的錄音室,而他正是這風靡全球的六人團體中的一員。

  「死亡誘惑」已成軍多年,打從第一張專輯推出便發展出爆炸性的知名度,以最快的速度紅遍了全球,但這並不是只靠著運氣而已,是靠著團員們長久以來的努力堆積而成,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是真正的實力。

  「死亡誘惑」成軍以來,從不接受任何媒體的通告及採訪,樂團活動也從不特意大肆宣傳,只固定在官方網站上公布新專輯的發行日,以及年度巡迴的地點、時間。

  只要是死忠粉絲們都知道「死亡誘惑」的活動模式,奇數年份推出專輯,偶數年份則為年度巡迴演唱,出道至今從未更動。

  「死亡誘惑」震撼人心的狂暴音樂是眾所公認的勾魂樂章,中毒性極強,只要是認真聆聽過的人,往往都深陷其中無形的魅力而無法自拔。

  人人都稱他們為勾魂使者,瘋狂地為他們著迷,嚮往著由他們帶領眾人走向極樂的世界。

  「死亡誘惑」六名成員的真實面目至今從未曝光過,現實生活中的他們是一群低調的好朋友、好夥伴,至今不願曝光身分,為的是不受媒體打擾,然而,在他們無限的魅力橫掃全球後,事實證明他們的做法是正確的。

  「吃飽了嗎?」一見到尤駥迪,「死亡誘惑」團長兼DJ的燮克軍便問道。

  「吃飽才過來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尤駥迪坐了下來,現在室內正播放的曲子,是先前他們在年度巡演時中途所做的。

  在這個團體裡,他的位置是貝斯手,然而每張所推出的專輯裡,有大半的曲子都是由他來製作,其他的部分才分別由其他團員們負責。

  「你上回給我的那幾首曲子我混了音,你先聽聽看,再告訴我感覺如何?」燮克軍開始播放曲子。

  一首接著一首曲子的輪播,尤駥迪很快置身在節奏當中,暫時拋開教他掙扎煩心的問題,全心投入工作之中。

  兩個男人先是靜靜地聆聽著,接著展開了一連串的討論。

  待討論的工作告一段落後,時間也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最後兩人決定去吃宵夜、喝小酒。

  他們來到啤酒屋裡,燮克軍點了啤酒,但尤駥迪卻為酒促小姐做了業績,點了烈酒。

  桌面上點了一堆的食物,尤駥迪卻吃得很少,進他肚裡的反倒全是傷身的烈酒。

  「什麼事讓你煩心了?」見好友一杯接著一杯讓黃湯下肚,燮克軍不得不問,更何況小尤可是他們幾人當中公認的樂天派達人,何時能有事情可以教他心煩了?

  「我……」哎呀!香香是他的好朋友,自然知道他特殊的身分,樂團裡每個人她也都認識;在大家都是朋友的狀況下,跟她不小心滾上床的事情要他怎麼說出口呢?

  連自己最要好的女性朋友他都吃下肚去,而且居然還感到食髓知味,他這跟畜生沒兩樣的行為,連他都為自己感到不恥了,即使是面對好哥兒們,他仍是說不出口啊!

  見尤駥迪不肯說話,又一臉的鬱悶樣,燮克軍只好改變問話的方式。

  「我們工作上的問題?」

  尤駥迪搖了搖頭,繼續喝酒。

  「家裡有事?」

  尤駥迪再搖了搖頭,仍是繼續喝酒。

  「女人的問題?」

  「唉……」尤駥迪重重嘆了口氣,仰頭一口氣把杯裡的酒液全給喝光。

  看見他那默認了的反應,燮克軍挑起眉。他換女伴的速度很快,是個標準的多情種,但這些年來可從沒見他為情傷神過,到底是何方神聖呢?居然可以讓他這樣搖頭又嘆氣的,讓他好奇死了,他非得問出個答案不可!

  心底的好奇心不斷地擴張,但燮克軍知道尤駥迪還在心煩當中,重點是他還很清醒,所以現下還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時間一點一滴地走過,燮克軍也不打算阻上尤駥迪不斷喝酒的動作,喝醉了最好,那他很快就能得到想要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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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 01:45:26
第三章

  「所以,你現在很煩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是嗎?」燮克軍低聲問著顯然早已喝醉的尤駥迪。

  所有事情的原由他已經從小尤口中問出,教他煩悶的主角是誰已然揭曉。

  說真的,跟自己最好的女性朋友上床,那是他想都沒想過的事,難怪小尤覺得煩悶,今天換作是別人也許更嚴重。

  「對……不對!她看起來沒什麼改變,看著我時一點都不會不自在,不自在的人是我,只有我……」

  聽見尤駥迪酒後的真心話,燮克軍又是一陣意外。

  香香跟他們幾個人也算是熟稔的老朋友,她個性活潑且獨立,但沒想到發生這種事情後,她居然如此有魄力,說不在意就不在意,比起事件的另一個主角還要灑脫,真是令人意外。

  綜合了尤駥迪的說詞,再看著他喝悶酒的行為,燮克軍聰明的腦袋告訴他,事情應該不只是如此,那麼……就讓他繼續將好友還沒能說出的「內幕」引導出來吧!

  「她都能做到不在意了,為何你不能呢?」是因為那有損他男人的尊嚴,還是……心中有鬼?

  「怎麼可能不在意?」尤駥迪頹喪地趴倒在桌面上,將空酒瓶掃落到地面上,玻璃碰撞碎裂的聲響引來了服務生。

  服務生快動作地拿來了掃除用具,開始清理一地的碎玻璃。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燮克軍向桌旁忙著清理的服務生道歉,但已喝醉的尤駥迪,卻什麼也不管地繼續訴說著他一直憋在心底的心聲。

  「是朋友就不能上床嗎?上了床後就一定得只是朋友嗎?我不過是想再多摸摸她、親親她……團長你說,這樣我算是變態嗎?對好朋友的肉體感興趣是不可以的嗎?到底有哪一條法律是這麼規定的?」

  噗……

  一旁的服務生聽見尤駥迪這爆炸性的發言後,差點就忍不住噴笑,所幸最後還是忍住了。

  這客人真的醉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還好服務生也是男人,要不然燮克軍還真沒那個臉繼續坐在原位。

  等到桌邊的服務生清理完地上的碎片離去後,燮克軍才又開口對著尤駥迪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尤駥迪煩惱的是關於個人的慾望問題,但在這背後所顯示的,又是深層的情感糾葛,他懷疑這一點尤駥迪明白嗎?

  桌面上已經沒有酒了,尤駥迪壓根沒注意聽燮克軍的問題,他只想再叫酒來。

  尤駥迪突地舉起手來,燮克軍想阻止也來不及了,因為服務生已經看見他的招喚,並走向他們。

  「請問需要什麼嗎?」服務生有禮地問著燮克軍,直接忽略那顯然已醉倒的男人。

  「我……」

  「請買單。」燮克軍搶先開口,這回他真的坐不住了,因為其他的服務生已經開始向他們這一桌張望,看來剛才尤駥迪那些「真心話」已經傳了開來。

  買了單,燮克軍扶著尤駥迪走出啤酒屋。

  兩人站在人行道上,刮過面頰的冷風似乎讓尤駥迪的酒意消退了些,說起話來也清晰得多。

  「我還要繼續喝酒,我不要回家!」

  「放心,沒人要你回家。」燮克軍丟下這句話,也不管尤駥迪能不能理解他的話意,他逕自招來了計程車。

  計程車一停靠到兩人身前,燮克軍馬上打開車門將尤駥迪丟上車,但他卻沒上車,反倒掏出車錢給司機,並給了司機一個地址。

  接著他回頭對著後座的尤駥迪說:「可惜你喝醉了,卻又沒能醉死,所以你最好想一想,再這麼下去你跟香香的關係能回歸到最初嗎?若不能,你又該怎麼做?」

  語畢,燮克軍揮了揮手,示意司機可以開車了。

  沒錯,他是醉了,卻沒能醉到不醒人事,所以燮克軍的話清楚地傳入了他的耳裡,也教他不得不思考。

  身體內的酒精開始揮發,尤駥迪只覺得全身熱烘烘,他乾脆打開車窗,讓冷冽的風灌入車內,為他仍不夠清醒的大腦加速運轉。

  ※ ※ ※

  當尤駥迪來到于宛香家大門前,時間已經是半夜三點鐘了,這時間大多數的人都已入睡,但他知道屋內的人還沒。

  因為寫作工作的關係,于宛香成了夜貓子,現在還不到她上床就寢的時間。

  尤駥迪不知道自己呆站在她門外多久了,五分鐘?十分鐘?還是更久呢?

  他到底想做什麼?這個問題他反覆問著自己,但答案都只有一個——

  他想要她,想要上她的床。

  在那一晚的意外之後,他覺得自己變得像隻禽獸,只要一想起她,身體的慾望便會蠢蠢欲動,難以按捺。他試著欺騙說那只是一個錯覺,但他的謊言總是讓那直挺挺的小兄弟給硬生生戳破,他想騙誰呢?

  就如同剛才團長丟給他的問題,他跟于宛香的關係可以回歸到單純的最初嗎?

  問題的答案早在今天以前就已浮現在心底了,他的答案是不能,就算于宛香真能做完全的不在意,但他就是不能。

  他了解她,也知道自己佯裝若無其事的態度肯定無法長久執行下去,她那麼細心,肯定會看出他的異樣,他的態度自然會影響到她,那麼兩人的友情當然不可能不受影響,再這麼下去,彼此之間只會漸行漸遠,直到走不下去為止,那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若要兩人就這麼散了,連朋友都不是,那麼他倒不如就來試著改變,就算結果還是最糟的那一個,至少他曾試著挽回,再怎麼後悔,也會在幾年後的某一天裡釋懷。

  尤駥迪拿出手機,撥出熟悉的號碼,來電鈴聲只響到第二聲便被人接起,她果然還沒睡。

  「怎麼這麼晚打來啊?」看見來電顯示是尤駥迪,于宛香有點意外。

  「我在你家大門外,幫我開門吧!」話尾一落,尤駥迪隨即切斷來電,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等待。

  再也不能忍受兩人各自假裝若無其事的相處模式了,他必須打破這一切,要不然就是失去彼此,失去兩人長久以來真心建立起的情誼,不論現在它是否還是單純的友情。

  大門開啟了,而于宛香細柔的聲嗓也隨即響起。

  「這麼晚了,到底找我什麼事呢?」她睜著大眼看著尤駥迪,心底有些擔心,怕是出了什麼事,要不他從不曾在大半夜來找人的。

  于宛香的問話並沒有立即得到答案,尤駥迪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她。

  看他那不尋常的模樣,于宛香怕他真是遇上了什麼重大問題,於是她退開了些說:「進來吧!」

  當尤駥迪移動腳步打她眼前通過進到屋裡的那一瞬間,她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酒氣。

  關上大門,于宛香來到尤駥迪的身前,滿是擔心地問著:「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喝那麼多酒呢?」

  「你擔心我。」尤駥迪突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完全的答非所問。

  「廢話!」于宛香送他一記白眼,懷疑起眼前的男人是不是喝醉了?

  雖然他看來似乎還挺清醒的,但天知道他剛才究竟喝了多少酒?他是否真醉了,待她再多與他說幾句便有答案了。

  「你該不會沒事幹,純粹只是來找我發酒瘋的吧?」她向他丟出狐疑的眼神。

  「我找你……」

  「什麼?」幹什麼突然小聲地說話?還只說了三個字就停下了,他是想給她「裝孝維」是吧?

  看來他是真的喝醉了,沒事來戲弄她的!

  算了,不跟他計較這些了,給他喝點熱茶,看他能不能清醒一點。

  思緒一轉,于宛香打算進廚房裡弄杯熱茶給尤駥迪,但她才一個轉身,手臂便被他的大掌給拽住。

  「我去弄杯……」話沒能說完,尤駥迪那張俊逸的臉龐便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接著,她說話的能力被奪走了,被他的唇給霸道地掠奪。

  于宛香瞪大了眼,沒想他會突然地吻她,這會兒她真的慌了。

  「小尤……」她試著推開他,但成效有限,他的糾纏仍在。

  她越是試著想掙扎,男人抱著她的大手便越是使勁,雖然沒真的弄疼她,但也不教她如願地掙脫。

  男人以著強勁的力道,狠狠地嘗起了讓他日思夜念的香甜氣味,雖然她試著掙脫,但也許是酒精作祟的關係,讓他毫無顧忌地展開男人原始的狂野霸氣,怎麼也不願意鬆手,執意地與她持著推拒戰,而他,非贏不可!

  于宛香用力地推呀推,但將她箝制在懷中的男人卻像座山似地,仍是一動也不動,而她也嘗到了他嘴裡的酒氣,她想他肯定是醉了,就像那一晚一樣。

  那一晚他們倆都喝醉了,會滾上床是意外;但今晚不同,她沒醉,醉的人只有他,她不能再與他發生關係,要不等他清醒後,他們之間的關係會變得更無法預料。

  「放手……」追不得已,于宛香只好放棄推拒,轉而伸手向上用力地拉扯著尤駥迪的髮。「你醉了……我們不可以……啊……」

  她哀叫了一聲,本以為自己成功地拉開了他……不對,是成功地讓他暫時無法繼續吻著她,但她似乎忘了兩人還糾纏在一塊的身軀。

  不知是她的掙扎太用力,還是他抱著她的力道太大,兩人在要與不要的推拒下跌倒了。

  她嚇了一大跳,以為兩人會摔到地板上去,結果居然雙雙跌入了沙發裡。

  這下子,兩人的肢體交纏更是貼密,而男上女下的姿態,更教他可以恣意地向她索取更多的想望。

  兩人暫時短暫分開的唇瓣,在尤駥迪強勢的主導下又回到了糾纏的原點。

  尤駥迪以著男性天生的身形優勢將身下的人兒困住,教她全身不得動彈,而他更是伸手定住了她的頭部,讓她無法閃躲他給予的熱情。

  他用靈巧的舌尖挑開了她的檀口,在不容她拒絕的情況下與她相互糾纏,不斷吸取她嘴裡的蜜津,大手粗魯地拉著她身上的衣物。

  「唔……」更強勢的索吻動作,教于宛香完全地失守,她也嘗到屬於他的強烈男性氣息,當然還有濃重的酒味,掙扎與抗拒的力道漸漸地使不上,剩下的只有薄弱的理智。

  大手扯不開她身上的衣物,他乾脆直接鑽入衣底,並推開那礙事的胸罩,將她柔軟的豐盈完全納入掌心裡。

  「嗯……」或輕或重的揉捏,再加上自他手心傳來的熱度,于宛香的身體開始背叛了理智,細碎的輕吟不受控制地溜出了她的小嘴,她聽見了,也感到羞赧。

  不行,他們不能這麼做——理智是這麼對著她大喊的。

  理智再度提醒著于宛香,教她幾乎已然鬆懈的身心,這時又回覆了抗拒的姿態。

  感受到身下人兒僵硬的反應,尤駥迪覆在她柔軟肌膚上的大手不客氣地加重揉捏的力道,甚至打開指縫夾起那粉嫩的尖頂,另一隻大手則開始向下延續探去。

  他的大手隔著衣物觸摸著女人那最為敏感的地帶後,便熟稔地開始撫弄起來,教她殘存的理智瞬間失守。

  「嗯……」剛才好不容易才忍住的呻吟,又再次逸出她的小嘴,這一回她是怎麼也控制不了了。

  尤駥迪將她的上衣全數推高到胸上,讓她女性柔軟的渾圓暴露在空氣之中,但一隻粉嫩的頂尖隨即沒入了他濕熱的檀口之中。

  靈活的舌尖反覆挑弄著那粉色挺立的蓓蕾,不時嚙咬著,教她在疼痛及快意之中交替浮游著,不斷吐出小嘴的呻吟也已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愉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現在全身像是著火般地熱。

  原只是隔著布料在那蜜穴上撫弄的大手,像是得不到完整觸摸的感覺,急切地扯下了她的長褲,連同她的底褲也一併扯去。

  沒給她喘息的機會,長指即刻淺淺地探入緊密的甬道,緩緩抽動了起來。

  「嗯……啊……」全然被撩起的慾火已一發不可收拾,她再也無法抗拒他霸道的索取,身體早已不聽主人的使喚,選擇了順從及快意的享受。

  長指每一回的抽出再進入,一回要比一回深入,直到緊密的甬道完全地濕潤後,他知道她的身體已經為他準備好了,於是他撤回長指,起身褪去衣褲。

  「我、我們不能這麼做,這樣不對的……」長指撤離了于宛香體內,給了她喘息的空間,她強迫理智回籠,只不過卻沒有再做出任何推拒的行動,只因身體的慾望在看見他釋放出傲然的堅挺時,不停地向她叫囂,不可否認地,此時此刻她已是慾火焚身,壓根做不出任何拒絕的動作來。

  尤駥迪沒理會于宛香,他伸手架開她的雙腿,讓自己的身體置入她的腿間,握著他火熱的昂揚對準了濕潤的花心。

  一個挺動,碩大的分身就這麼一口氣地刺入,直達花心的深底。

  ※ ※ ※

  「嗯——」

  他是不是生病了?

  尤駥迪睜著沉重的眼皮,試著轉動不聽使喚的大腦,感覺又暈又沉的腦子拒絕為他運轉,然後……

  他睡著了,而且似乎作了一個夢,教他在睡夢中都會笑的美夢。

  在夢裡,他日思夜想的慾望被滿足了,雖然一開始他似乎霸道地對于宛香這樣又那樣的,但最後她的表現顯得十分舒暢,重點是夢中她的嬌吟令人酥骨,他好喜歡……

  嗯?既然只是作夢,那麼他是這個夢的主人,所以他可以按下倒帶鍵再重來,一再重現她經典的聲嗓,令人銷魂入骨的柔媚叫聲,呵呵……果然有夢最美啊!

  尤駥迪以為與于宛香再一次的親密接觸是場美夢,那是因為他生病了,在喝了酒後吹到了風,讓身強體壯的他發了一場高燒,整整睡了一天的時間。

  想當然耳,莫名地被他這樣又那樣的于宛香,小護士這個工作自然就落到她身上,她連抗議的機會也沒有。

  「別再睡了,起來吃點東西。」

  睡夢中,尤駥迪聽見了于宛香的聲音,但他掙扎著不願睜開雙眼,因為他的美夢還在繼續呢!

  「起來!你睡了一天了。」于宛香看見他眼皮動了動,知道他該醒了。

  「香香……」睜開雙眼的同時,尤駥迪沙啞地喊出了于宛香的名字,而她的人就近在眼前,瞬間讓他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想喝水嗎?」小護士這麼問他。

  「香香……」再次聽見于宛香的聲音,尤駥迪本是朦朧恍惚的神智咻咻咻地快速回歸,這才明白現下已不在夢境之中。

  看著眼前的女人,尤駥迪腦子裡想的不是別的,全是這樣又那樣的限制級畫面,驀地,他感覺自己耳根子正在發熱。完了,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臉紅了!

  見他臉上突地浮上一層紅光,于宛香馬上拿起耳溫槍為他量體溫。

  耳溫槍嗶了一聲,于宛香馬上檢視上頭的溫度,卻發現尤駥迪體溫正常,並沒有再次發燒的跡象,那麼他的臉為何會那麼紅呢?難道是……

  一思及他可能的想法,這一回臉紅的人換成是她了。

  「喝水吧!」為了掩飾自己臉紅的事實,她趕緊倒了杯溫水遞到他眼前。

  繼上一回的「意外」後,這一回兩人尷尬的指數又升高許多,多到各自都想當下挖個大洞把自己或是對方給埋了,省得還得費心去面對。

  但他們能成為好朋友不是沒有原因的,只因為兩人都是屬於理智型的,在各個方面都沒有溝通上的阻礙,任何事都合拍。

  「謝謝。」尤駥迪起身接過于宛香遞來的茶杯。

  他低著頭喝著,腦子裡拼命回想著一切,究竟存在他腦海中的那些限制級的動作畫面是真實,抑或只是他幻想中的美夢呢?但若只是夢,那也不免過分真實了吧?

  尤駥迪無法與她交接的目光很自然地放在她臉部以下,她脖子上的點點紅痕落入他的視線之中,霎時滑入喉裡的一口水就這麼硬生生地嗆到了。

  「咳咳咳……」尤駥迪猛烈地嗆咳起來。

  哇靠!不是……夢,他真的對她這個又那個的……

  「哇咧!你這個髒鬼,居然把水都噴出來了,這是我的床耶!」于宛香眼捷手快地將尤駥迪手裡的茶杯拿走,以免杯裡剩餘的茶水全灑在她的床上。

  為了照顧這個病人,她可是犧牲了睡眠時間在看顧他,現在她很累,更想撲向她的床去大睡特睡,若床被他給弄髒了,那她就要睡沙發了。

  「咳咳……」尤馳迪仍是咳著,咳得掏心掏肺的,一張臉紅得像關公似地,連眼淚都飆出來了。

  看他咳得厲害,于宛香忍不住伸手為他拍著背順氣。「唉……」

  「香香……」聽見她嘆息的聲音,尤駥迪伸手抹去瞼上狼狽的淚水,想開口向她說些什麼,只可惜一口氣還沒能順過。

  「嗯?」于宛香收回手,垂下眼簾輕聲地應著。該來的還是得來,這事該怎麼解決總要說個明白,裝傻從來都不是兩人的專長。

  尤駥迪不斷做出吞咽的動作並深呼吸,直到咳嗽停止了,而他也為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做好了心理建設——嗯,應該說是勇氣才是。

  「香香,我欠你一個道歉,對不起。」他低聲說著,說完最後一個字後,他抬起頭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直鎖著她的目光中帶著不容她閃躲的氣勢。

  于宛香沒作聲,心底接受了他的道歉,雖然一開始他對她動手動腳是不對,但她忍不住慾望的誘惑也是事實,真要算起來,她沒辦法責怪他太多。

  「雖然很對不起你,但有些事我一定得說出口,要不然我們以後要當朋友就會越來越難,我不想騙我自己,再這麼下去,你也不會跟我繼續當朋友的。」

  只能說,他太了解她了。

  「說吧!」他說得沒錯,若兩人什麼話都不談清楚,最後真的會連朋友都沒得做的。

  昨天的事她不是沒深思過,尤駥迪來到她屋裡拖著她歡愛,事後她第一個想法是懷疑——他是否在喝醉酒後把她當成另一個女人?但這個疑慮卻又在下一刻被她自己給推翻。

  他抱著她時,嘴裡喊著的不是別人的名字,而是她的小名,這說明了他雖然神智不清醒,但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懷裡的女人是誰,這又該怎麼解釋?

  看他的表情,若她沒猜錯的話,他應是要向她解釋了。

  她由衷地希望別是太驚人的答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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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都是成年人了,我就把話攤開說了。」

  尤駥迪決定要向于宛香坦白,維持著所謂的男性風度對他來說是無用的,那只會教他為難自己,也為難她。

  「我們是好朋友,但我必須向你坦白,我其實很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就是一起……做愛。

  「然後呢?」在聽了他的話後,于宛香力作鎮定,但思緒卻十分混亂,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能要他繼續把話說完。

  「然後……我希望我們仍是好朋友,而我更希望我們能有另一層關係。或許這麼說你會生氣,但我真的覺得我們在彼此身上索求快樂時,那真心愉悅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第一次跟你發生關係後,我不敢對自己承認這一點,但身體留下的感覺,讓我昨天卑鄙地借酒壯膽來找你,想再次證明我的感覺是對的,況且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說了這麼多,只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是個男人,也是個卑鄙又自私的傢伙,但他真的無法抵抗她那甜美誘人的滋味。

  給他一個了斷吧!是天堂抑或者是地獄,就看這一刻了。

  天堂表示他得到了自由與她纏綿歡愛的通行證,地獄便是永遠地被排除在她的生命之外,連朋友都不用當了。

  于宛香眨了眨眼,努力消化他的話意。

  她注意到他說出了「朋友」的字眼,那表示他的意思就如同她所理解的,兩人可以繼續在彼此身上得到慾望的歡快,但身分仍是朋友,而非戀人。

  只能說還好她夠了解這個男人,不會誤會他想與她談情,她無法想像跟一個原是好朋友的男人談情說愛,但若只是床伴……

  「香香……」

  看著她幾乎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又等不到她主動開口說些什麼,尤駥迪心急地想再多說些什麼,但才一開口便被阻斷了。

  「別再說了!」

  聽見于宛香這麼說,尤駥迪以為自己被拒絕了,沒料到她又吐出下一句話來。

  「我想想。」

  想想?想什麼呢?

  在于宛香丟下最後三個字後,尤駥迪就被她扔在房裡,獨自一個人胡亂猜測她的心思。

  許許多多的可能性閃過他的腦海裡,但他終究不是她,又怎會有答案呢?

  所以現在的他:心情就像是等待著被宣判有罪或無罪的被告一樣,十分地不安。

  等了又等,尤駥迪完全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冒出手汗,因為他真的很緊張。

  叩、叩!

  驀地,門板被敲響,聲音傳入尤駥迪耳裡,他幾乎是從床鋪上跳起,這時門縫中突地被塞入了一張紙,他馬上撿了起來。

  入眼的是一條又一條電腦打出的條約。

  第一、即使是床伴也是朋友,不是情人。

  第二、各自仍擁有對他人的交往權,彼此不得干涉。

  第三、不是情人,沒義務隨call隨到,更不能如此向對方要求。

  第四、若跟別的女人上床,三個月內不准與我有任何親密行為。

  第五、日後,任意一方可隨時拒絕朋友以外的親密關係。

  第六、不得讓第三者知曉。

  第七、任何事情及親密行為絕不牽涉男女情感,因為那根本不存在。

  第八……還沒想到,想到再告訴你。

  以上同意,請在下方簽名欄簽上你的大名。

  看到最後一欄,尤駥迪的視線繼續向下移動,果然看見下方有一處簽名欄。

  看到這裡,他的唇角失守了,他無聲地大笑著,沒料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替代回答,甚至還列出這些洋洋灑灑的條約來,她真是太天才了!

  最後,尤駥迪帶著那張像是合約的紙張來到于宛香的書房前。

  他敲響了門板,不等裡頭的人回應便逕自開啟門板。

  腳步沒有移動,他將上半身探入門板內,揚著手上的紙張對著坐在電腦前的于宛香問道:「小說寫久了都會變天才嗎?」

  于宛香瞪著尤駥迪,敢情這傢伙是在諷刺她嗎?

  她起身拿過剛才她逐字敲鍵打出的合約,卻發現簽名欄上還是空白一片,當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因為那些條款每一項都等同了她的應允。

  要求是他提出的,而她也給了明確的回應,那他為何不簽字?改變心意了嗎?還是在耍她?

  「你可以走了,不送!」于宛香冷著臉下逐客令,以後這扇大門不會再為他開啟了,兩人之間的友情也到此為止了。

  「走?要我走到哪去?」尤駥迪一個動作抽走了她手上的紙。「要我簽名卻連隻筆都小氣地不肯給我,你是要我學古人咬手指寫血書嗎?」

  好吧,若是為了將來的「性」福著想,她真把這項列入了,他也是會無條件照辦的。

  ※ ※ ※

  答答答答答答……

  青蔥玉指不斷地在鍵盤上飛舞,于宛香的視線不曾離開過電腦螢幕。

  此時此刻的她全神貫注地專心工作著,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教她煩心,只因現在她與尤駥迪之間的關係十分穩定,兩人的新關係在磨了一個月後,可說是比預想中還要令人滿意,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很開心她做出了選擇的尤駥迪,也沒教她失望,一直都很遵守著兩人之間的約定。

  所以,她維持著好心情,工作起來更是順心,「卡卡」女神近期內都沒再來找她了。

  連著兩個小時都處於順暢的打字狀態中,而手裡的稿子又幾近完稿階段,于宛香打著打著,不成調的曲子也自然地滑出了她的口,直到擺放在她眼前的手機鈴聲響起。

  鈴聲不僅打斷了她哼唱的動作,也中斷了她維持了好一陣子的好心情。

  「我的親親媽咪,安好嗎?」于宛香試著以愉悅的聲嗓來回應母親,但心底卻已做好了被嘮叨的準備。

  「你老媽我一直很好,但若是你可以趕快把小尤帶回來給我看看,那肯定是更好了。」楊慈芳一開口就直接講出重點,完全不搞迂迴那一套,因為她若這麼做,以女兒的個性肯定會跟她裝傻到底,扯一堆有的沒有的廢話,不過是浪費彼此的時間和通話費罷了。

  「吼!上回不是才跟你說過了,等我確定他是個合格的男人後,我就會主動帶他回去了,你到底在急什麼?」于宛香停下打字的動作,原有的好心情正在直線下降中。

  「你是我辛苦懷胎生下的種,你那個性我還不明白嗎?我不催你,那麼請問你何時才能確定他是你所謂合格的男人?」女兒愛拖延的個性她太了解了,今天她一定要女兒給出個答案。

  于宛香心虛地抓了抓臉,當下還真回答不出來。

  看吧!「你就再拖嘛!難不成你要拖到結婚才肯把人帶回來給我看嗎?」

  不肖女!她不過是想看看她交的男朋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又不是她一帶人回來,她就會逼著他們馬上結婚,真不懂女兒到底在怕什麼?

  結婚……這兩個字倏地躍入于宛香腦裡,像是病毒般蔓延開來,現在她滿腦子都是這兩個字,接著一個想法逐漸成形。

  「好啦,如果到了下個月我們的感情還沒有生變,我就帶他回去給你看啦!先這樣了,我要專心工作了,再見!還有,我愛你。」說完,于宛香馬上結束通話,同時也把手機關機。

  結婚是嗎?她要想想,好好地想一想。

  ※ ※ ※

  按下門鈴,尤駥迪站在門外等待于宛香前來為他開門。

  按慣例,從門鈴響起到大門開啟,他必須等上三分鐘,因為她是個動作超慢的人,但今天大門幾乎是立即就被打開。

  怎麼,打電話邀他過來,還難得這麼快就為他開門,她真的這麼迫不及待?

  「這麼猴急?真有這麼『餓』嗎?」她難得這麼反常,不好好「虧」她一下怎麼行?

  尤駥迪掛著可惡的笑容,任憑著于宛香急切地拉著他進屋。

  「我記得昨天你才向我喊著不行了,要我這三天內不准踏進你屋內半步的,怎麼,才一天就反悔了?」繼續「虧」。

  通常這種時候,于宛香的反應是反唇相稽,但出奇地,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拉著尤駥迪一同坐下,而出現在眼前的,全是他平時愛吃的食物。

  「可以當我沒來過嗎?」尤駥迪作勢起身,但不意外地,他的手臂立刻被于宛香緊緊揪住。

  看著眼前這番陣仗,也算是當代的鴻門宴吧?這女人到底搞什麼鬼?

  「嘿嘿……你還沒吃飯吧?」于宛香異常殷勤地為他添了白飯,像伺候著大老爺般的小女人,一臉等候他隨意差遣的表情。

  尤駥迪看著她,眼底寫著防備。

  他剛從錄音室過來,的確還沒吃過飯,但她這異常詭譎的態度在沒說清任何事情之前,他想他是什麼也吃不下的。

  「你究竟想對我做什麼?」尤駥迪小心翼翼地問著,雙手還搞笑地緊緊揪住自己的領口,一副像是準備受凌辱的委屈摸樣。

  若是平時,他這裝模作樣的樣子,于宛香早送他一記爆慄了,但現在不行,誰教她有求於他呢!

  「你還能讓我做什麼?別一臉害怕的樣子,我又不會吃了你,是說……早就吃乾也抹淨了。」

  尤駥迪還是看著她,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是害怕呀!

  「乖,你先吃東西,吃飽了我再告訴你找你來的原因。」于宛香笑得諂媚,甚至主動為他布起菜來。

  唉……尤駥迪暗暗嘆了口氣。她身段都放這麼軟了,不就是吃定了他那愛吃軟的個性?她都使招了,他哪有不往下跳的道理?該是說,他根本就拒絕不了她。

  況且,美食不斷地向他招手,而他也真的餓了。

  尤駥迪動起筷子,聽話地吃起東西來,反正不論她提出任何的請求,他橫豎都是拒絕不了的,那就別跟自己餓瘦的肚皮過不去了。

  「你也一起吃吧!」

  于宛香開心地跟著一塊用餐,雖然尤駥迪沒多說什麼,但她知道距離成功已經過了大半。

  「邊吃邊說吧!」嘖,還弄了佛跳牆給他吃,這女人到底想跟他說什麼?

  不論她想說什麼,肯定是大事!

  聞言,于宛香換了個座位,原本是與他面對面地坐著,現在她改坐到他的斜前方,以防萬一,免得待會他聽了她提出的要求後噴飯。

  「嗯……我不是跟你提過我媽老是跟我嘮叨的事嗎?」

  「我知道,不就老是念著你單身的事?」尤駥迪點著頭,聽她說過幾回,知道老人家觀念老舊,總是希望有個男人可以在身邊照顧她,為了這一點,她可是覺得煩透了。

  「對啊,上回過年回去,差點就讓她用一個戒指把我給賣給鄰居王小明。」于宛香話說得輕鬆,卻沒忘記仔細觀察尤駥迪的反應。

  「王小明?」噗……被取這樣的名字,他這輩子會過得很哀怨吧?

  「哎呀,他不是重點啦!」

  「不好意思,請你繼續。」她繼續說,他繼續吃。

  「所以,為了換得一個安靜的新年日子,我就唬爛她說我有男朋友了。」 這一招有了成效,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她現在要的是永久有效的良帖。

  聽見于宛香後面那一句話,尤駥迪舉起的筷子停留在半空中,夾在筷子中央的一顆栗子遲遲入不了他的口。

  「我猜,你口中所謂的男朋友,不會剛好就姓尤名駥迪吧?」算了,捨我其誰呢?肯定是的啦!

  「嘿嘿……」于宛香再次堆出諂媚的笑容。

  看她那樣子,答案很明顯了。唉……

  「你會不會言情小說寫多了,現在要來搞小說裡那一套,要我去你媽面前跟你裝恩愛,做你的偽男友一輩子?」雖然還是問句,但肯定的答案可能性極高!

  于宛香是個不婚主義者,個性獨立、思想成熟,她說婚姻是座圍城,她不想當一個困在城裡直想要出來的女人,當然更不可能當一個成天直想著進城的傻瓜。

  婚姻對她個人的吸引力是零,單身更不是公害,想一個人自由自在過生活是個人選擇,並不是殺人放火的歹事,她沒必要接受任何人的批判,唯獨家人,那才是讓她頭痛的根源。

  對於尤駥迪的問題,于宛香沒有直接給予回應,而是伸手抓了抓臉,這動作看在他眼底,只當她是默認了。

  「那麼照著言情小說的公式走的話,那麼下一步我們應該是要打一份『虛情假意』的愛情合約才是,放在哪?拿出來吧!」尤駥迪伸出大掌直接向她索討。

  他是個大男人,平時不看那些愛過來又愛過去的愛情小說,但好友出的書他都很捧場地有在看,又常聽她說什麼言小市場或公式這些東西,久了他自然擁有基本概念,打合約這種事可是書裡男女主角最常幹的事了,所以若她真的拿出合約來,他也不會感到驚訝的。

  「沒有那種東西啦!你在搞笑哦!」但離事實也不遠了,她是有打算與他簽約沒錯,但不是他以為的那一種,那太小兒科了。

  「不然呢?你做什麼打算?」尤駥迪挑眉問著。

  他不相信于宛香準備了這一桌美食,只是想告訴他,說他榮幸地躍登她「男朋友」的這個寶座,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

  「嘿嘿……」于宛香的目光不停在尤駥迪身上轉啊轉,眼底所射出的光芒異常閃亮,就像是一頭大野狼看見了可口的肥羊,蓄勢待發。

  看見她那副興奮的模樣,尤駥迪忽地打了個冷顫。

  他放下手裡的筷子,「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吧!」

  「可能嗎?」她涼涼地回了這三個字,然而成效顯然十分良好。

  「唉,算了,你說吧!」交友不慎啊!

  「不論我說什麼,你都要答應我,知道嗎?」

  于宛香笑得燦爛,但尤駥迪只看得心驚,他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這擺明不論如何都要坑我就是了?」交朋友果然不睜大眼睛是不行的。

  「是呀!」事到如今,她也乾脆大方地承認了。

  「快說吧!」尤駥迪一臉鎮定地繼續扒了口白飯,反正在短時間內他也想不出她到底要他做些什麼,與其浪費時間跟她玩猜猜看遊戲,倒不如把肚子給填得飽飽的實際些。

  反正他的底細她知道得一清二楚,身為「死亡誘惑」的一員,是他人生最大的秘密了,她若想賣了他也不必等到今天,沒什麼好怕的啦!

  「我要你跟我……結婚!」

  「噗——」

  于宛香最後那兩個字一出口,尤駥迪忍不住將嘴裡的飯粒全噴出口。

  「吼……你好髒哦!」于宛香笑著嫌棄他,噴飯是早預料到的事,還好她聰明的早早換了座位。

  尤駥迪狠狠地瞪著于宛香,現在誰還管髒不髒的問題?更別說是誰沒事說要結婚才害他噴飯的?是她,全都是她!

  「你瘋了。」是誰說要單身一輩子的?現在卻開口跟他說要結婚,若不是她瘋了,那就是他耳朵出了問題。

  「不,我就是太清醒了才找你跟我結婚的,所以,你一定要跟我結婚!」她睜大眼眨呀眨,讓他清楚看見她的認真。

  「跟我『求婚』是這種態度嗎?先把你的詭計給我說清楚、講明白再說。」還不了解她嗎?呿!

  「只要你跟我結婚了,那以後我媽就不會再跟我催婚了,所以離婚後,我只要在她面前扮傷心、裝心碎,看我那樣子,她也不忍心要我再婚的,我真是個天才啊!」

  是的,她的計劃就是讓自己成為失婚女性,以後就不會有長輩在她面前嘮叨結不結婚這個問題了,她可以耳根清淨地過自己的日子了。

  「都還沒結婚你就想好離婚了,我還真不值錢。」憑他俊逸的相貌,出門可是一堆妹都想往他懷裡跳,身價好得很,只有她才這麼不將他看在眼底。

  「幫個忙吧!求你了,只要一年的時間就好,一年後我們就離婚,到時候沒有誰負誰的責任,就說相愛容易相處難就行了。」全盤的計劃她都擬好了,現在只欠他這抹東風。

  她身旁不是沒有其他朋友,但要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那就只有他了。

  「真要這麼做?不怕你媽知道真相後把你給宰了?」真做了,這謊可是扯大了,若是事跡敗露,那他也得跟著被宰。

  她父親已經去世,只剩母親一個親人,而他雙親健在,真被宰他可是要死上兩回的。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真相?況且白紙黑字,結婚證書上簽著我們的大名,誰能說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還有……現在離過婚的男人,可是比未婚的男人還要搶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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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 01:46:43
第五章

  尤駥迪答應于宛香的結婚提議,絕不是因為離過婚的男人比較有魅力這回事,而只是純粹答應她的要求罷了!對她,還有什麼不可以的呢?這個想法一直都存在他的腦海裡。

  所以,他們真的要結婚了!

  從說好要結婚那一刻開始,他們便開始忙碌。

  尤駥迪忙著把近期內的時間全敲出來,接著開車載著于宛香回老家去見他未來的丈母娘,並使出渾身解數討她老人家歡心。

  果不其然,花了三天的相處,楊慈芳可是每天都笑得合不攏嘴,直說于宛香該早點把他給帶回家的。

  第三天一早,是尤駥迪與于宛香準備回台北的時間,接下來換他帶她回家見父母親了。

  「等等開車上路要小心開車知道嗎?到家後記得打個電話回來跟我報平安,還有……」

  臨出發前,楊慈芳慈愛地拉著尤駥迪的手,不忘向他交代注意安全的事,又說了些要他好好照顧身體的話,表情及語氣都透著濃濃的不捨之情,就像是一個母親對孩子離情依依的情感表現。

  這時,被晾在一旁的于宛香可就吃味了,她用力瞪著母親牽著尤駥迪的那雙手,心底正在喊著:到底誰才是你的小孩呀?喂,正牌的于家孩子在這兒呢!

  「您一個人住,才更該小心注意身體才對,我只要一有空就會帶香香回來看看您的,不會讓她發懶地窩在家裡,她想把自己放到發霉,也得在這間屋裡發霉才對。」

  尤駥迪斜睨著一旁的于宛香,繼續踩著她的頭,努力攀爬著提升自己在楊慈芳心中的地位,這是短時間內取得人心的最好方式了。

  很好,他可以再嘰歪一點沒關係!

  果然,他的一番話,又迅速在楊慈芳心中得到更高的地位及評價,看他得意得尾巴都快翹起來了,這下一直被晾在一旁的于宛香再也受不了了。

  「好了啦,再不走,真要讓你們十八相送到天黑嗎?」于宛香上前拉開眼前交疊得刺眼的手,接著不客氣地把尤駥迪趕到一旁去。「你快去把行李都放到車上去吧!」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楊慈芳忍不住開口斥責,兩人在一起應該尊重對方才是,怎麼可以用這種高傲態度對待他呢?她何時這麼教育過她了?

  叫他搬個行李就不行?那他剛才說誰發霉來著的?于宛香鼓起頰,試著當個好女兒忍著不去回嘴,眼角看見了一旁竊笑著的男人。

  得了便宜還賣乖,哼!

  「你,過來。」楊慈芳拉著女兒的手退回屋內,臉上的表情神神秘秘的。

  「你們都當那麼久的朋友了,現在雖然交往不算久,但老實說,你對小尤到底有沒有什麼打算?」楊慈芳口裡的打算,指的當然是兩人的未來。

  套一句話,丈母娘看女婿,真是越看越有趣,她不想女兒太笨,把這麼好的男人給弄丟了,那可是會教人半夜睡醒都會忍不住捶心肝的!

  聽見母親的問話,于宛香掃除了剛才對尤駥迪的不滿,心底開始竊喜了。

  賓果!釣上大魚了。

  「那也要看他對我有沒有打算了?」拉、拉、拉,用力拉大魚。

  「怎麼,你們都沒討論過嗎?」不是說交往一年了,怎麼會連這種事都沒討論過呢?又不是小孩了!

  「也是,那我現在就跟他討論去,等我。」話一丟出,于宛香馬上跟著跑出大門外,完全不給楊慈芳阻止的機會。

  「啊……」這孩子怎麼這麼衝動?一點女孩家的矜持都沒有。

  但是心底抱怨歸抱怨,楊慈芳心底還是偷偷冀望能有個明確的答案出來。

  沒辦法,小尤太討人喜歡了,沒讓香香給緊緊抓牢,她這個做媽媽的也太失敗了。

  等了一會兒,在楊慈芳的期盼下,于宛香拉著尤駥迪再度進門了。

  尤駥迪一進門便衝著她喊:「媽。」

  「你看,我求婚成功了。」于宛香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說。

  所以……

  在他們離開之前,一切都脫序演出了,這一回的回家探訪成了不正式的提親之旅,所有人也意外地皆大歡喜。

  那一天,他們真的是天黑後才回到了台北。

  接著換于宛香去見尤駥迪的父母親,由於她早認識也見過他的雙親好幾回了,兩人準備結婚的事馬上受到肯定與贊同。

  所以在雙方家長都十分贊成與開心之餘,他們以著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速度,在一個月內把婚給結了,搞得她母親與婆婆在她結婚當天,還私下在新人房裡問她是不是懷孕了。

  真是天大的誤會,她不過是想早早達成「已婚」這個身分,然後再早早成為「失婚」一族,如此而已。

  不過都無所謂了,累人的婚禮已經全數落幕,現在她是尤太太了。

  她搬進了尤駥迪在市區裡的公寓,但由於作息與兩人之間約定的關係,他們決定分房睡,並各自擁有一間書房,作為個人的工作空間。

  現在,他們是夫妻、床伴、室友,也仍是好朋友,所有的關係使得他們變得更親密,感情自然也向上提升了不少。

  教尤駥迪意外的是,她照顧人的功夫遠比他想像中好太多了,廚藝更是一級捧,與她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他的肚皮可是每天都被她養得飽飽的,他不再是人人口中的「飯桶」,只要是食物都來者不拒,他現在可是會挑的。

  「怎麼,又要準時回家吃老婆大人親手煮的愛心料理了?臭傢伙,真沒想到你結婚後居然會是個乖老公,還是因為你家香香馴夫有術?」

  一看尤駥迪收拾著物品打算離開的模樣,身為他工作上及生活上的好友之一,利奇若忍不住這麼問他。

  當初尤駥迪與于宛香突然對他們幾個朋友放下紅色炸彈時,他可也是莫名被炸傻的那一個,他以為他們是好朋友,從沒想過兩人會走上結婚這一步。

  記得當時聽見這個消息時,他還一再地確認日期,確定那一天不是愚人節,直到他們成了貨真價實的夫妻後,他這才真正消化了這個事實。

  「是啊,香香有說今天要親自下廚,我當然要乖乖回家吃飯。還有,有個這麼棒的老婆,她哪需要什麼馴夫術,我都嘛乖乖地自動去蹲在她的腳邊。」尤駥迪滿面春風地回答道。

  成為「人夫」一個多月了,在與于宛香完整地生活在一起這些日子裡,他真的是發自內心裡的愉快。

  她雖然長時間一個人住,但並沒有把自己的生活搞亂,相反地,除了幾近日夜顛倒的生活作息之外,她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所以,真正跟她生活在一起之後,他真是大大地受惠,全拜她自律的生活習慣及好手藝所賜。

  以前,他們是朋友,但再怎麼要好,由於沒能完全地與她生活在一起,他對她所了解的部分並不完整,而現在,真正的生活在一起,對於那塊他一直未能了解到的部分,他逐漸地明了,也真實地感受到了。

  「這麼乖?還自動蹲腳邊咧!那你以後就叫奶『油』犬好了。」愛情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這一點利奇若早在其他團員身上驗證過了,再多一個小尤也不意外。

  奶「油」犬?!那又如何?真要當一隻狗的話,那他一定也是當于宛香的奶油小犬啊,哼哼!

  「汪、汪……」

  ※ ※ ※

  錄音的工作一如往常十分順利,尤駥迪帶著愉悅的心情,在回家途中花了點時間買了點東西。

  當他帶著買回來的東西搭上電梯來到大門前,便聞到由屋內傳出的陣陣香氣。

  他快速地拿出鑰匙打開大門,一進門便大聲地問道:「好香啊,今天吃什麼呢?」

  「今天吃泡菜火鍋跟海鮮煎餅。」聽見尤駥迪的聲音,也感受到他明顯期待的音調,于宛香自然地揚起嘴角回應他。

  她是個喜歡做菜的人,愛享受自己親手做的料理,那種吃在嘴裡、滿足在心底的感受真是無比的開心吶!以前她習慣獨自享用,現在多了一個人與她同樂,那開心的指數可不止是一倍之多,而是更多、更多……多到她一天裡有大半時間不是在廚房,就是在電腦前搜尋美味的食譜。

  「哇,新菜單。」尤駥迪來到廚房裡,看著煎鍋裡煎得香噴噴的煎餅,他口水都快止不住了。

  「去洗個手、換個衣服吧!就快好了。」看著他那副饞相,于宛香的成就感便開始膨脹。

  「遵命,老婆人人。」收令後,尤駥迪在她臉上留下個響吻後,這才乖乖地退出廚房。

  十分鐘後,當于宛香定出廚房打算叫尤駥迪開飯時,卻看見他早早就在餐廳裡忙東忙西的了。

  他把舊有的餐巾給換掉了,換上一張氣息典雅的粉藍桌巾,桌上還多了一隻透明的花瓶,花瓶裡有一小束鮮麗的玫瑰花,將餐桌上的氣氛提升再提升。

  「你在做什麼?」于宛香指的是他沒事換掉桌巾的動作,當然,還有那一束花。

  「你提供我美味的美食享用,我當然也要表現一點我個人的誠意,為你提升用餐的心情享樂。」尤駥迪說著,又忍不住調整了一下桌巾,這才笑嘻嘻地走進廚房將她煮好的火鍋端上桌。

  現在不再是一個人用餐,而是兩個人了,那感覺真的很好!

  待一切就緒後,兩人開心地一同享用美妙的晚餐。

  話題一開始是尤駥迪今天在錄音室裡所發生的趣事,也成功地將于宛香逗笑了,她笑得東倒西歪,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正想好好吃飯,他突然又開口了。

  「每天可以這樣開開心心地吃飯真好,跟你成為夫妻更好。」說著,尤駥迪對于宛香眨了下眼,順便免費放送一記迷人的笑容。

  「噗……」風水果然是會輪流轉的,這一次換人噴鈑了。

  將嘴裡的飯給噴出後,于宛香開始咳著,很明顯是嗆著了。

  見狀,尤駥迪在第一時間為她倒了杯水,還起身來到她身側為她拍背順氣。「好點沒?」

  于宛香努力壓抑下喉嚨間那教人痛苦的騷癢感,揮動手勢表示他可以不必再為她拍背順氣了。

  她低著頭,不去看他,但心底受到的震撼著實不小,沒事突然用那麼認真的口吻對著她說那些五四三的做什麼?害得她都嚇得噴飯了,他剛才那句話只是無心脫口而出的吧?

  順好了氣,于宛香繼續埋頭吃飯,當作沒聽見尤駥迪剛才所說的話。

  她當自己誤會了他表達的語意,他想要表達的,應該是有個煮飯婆為他天天準備香噴噴的飯菜那種愉悅滿足的心情,是她太敏感了。

  于宛香最終是當自己在「婚姻」這段關係裡,不知不覺地對他產生了過分敏感的錯覺,她不斷地想抹去這些不實的感受;殊不知,這切都不是她誤以為的以為,而是兩人進入另一層關係的開端。

  現在每天越是看著她,尤駥迪原是簡單的思緒開始變複雜了。

  當初接受與她短暫結婚的提議,一來是因為她是他的好朋友,他更相信她在情感上就如同他一般,是個壁壘分明的女人,就算兩人在肉體上有著親密不過的接觸,在約定的時間一到,兩人肯定可以愉悅地跟「夫妻」這兩個字說再見,並回到初始的關係,因為他們都是夠理智的成年人。

  但相信彼此的理智情感,也不過是推助了百分之五十的動力教他答應結婚,而另外的百分之五十則是出自於私心。

  他是個有身體慾望的正常男人,在嘗過與她之間的美妙雲雨滋味後,他不得不承認他的慾望正為她漸漸增大,他迷戀她的身體,所以,當她提出結婚想法的同時,也是對他的一個警訊。

  若他拒絕了她的提議,她的計劃也不可能因此而中斷,她會繼續去找其他的男人提議結婚,並在短時間內完成;那麼當她是已婚的身分後,屆時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自然是要全然地斷絕,他與她又得退回好朋友的界線上,那不是他要的,因他的身體強烈地叫囂著要她。

  但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發掘了摒除朋友這層關係以外更柔軟的她,單純喜愛她這位朋友的心情也變了,變得更喜歡,也變得再也不單純。

  因為不單純的喜歡,他變得貪心,心思為她而混亂,甚至開始有了瘋狂的想法。

  他們現在已是夫妻,是真實也是虛假,而他想要一直讓這真實下去,讓她真正地成為他的,全面性地獨占她。

  她就像是咖啡裡的咖啡因,每天喝一點,終究是會上癮的,他想他是上癮了,所以,他也要成為她的咖啡因,非要她跟著上癮不可。

  現在開始,他要一步步朝著這個目標走去,而且非成功不可!

  ※ ※ ※

  雙手放在鍵盤上,但卻是一動也不動,眼睛雖然死盯著電腦螢幕,但腦子卻是一片空白,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不是她卡稿了,而是尤駥迪教她困惑了。

  于宛香吸了吸不大通順的鼻子,因為感冒的關係,她一直鼻塞著,而尤駥迪現在正在廚房裡忙著,說是要煮一壺薑茶給她喝,這就是她困惑的地方了。

  他可是一個連白煮蛋都不會煮的大男人,現在居然說要煮薑茶給她喝,他會嗎?現在她有些坐立不安,腦子直想著該不該進廚房去看一看,或許他需要幫忙呢!

  想著想著,最後她還是忍不住起身來到廚房前,探頭向裡頭的男人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看著流理台上已整理得乾乾淨淨的,沒有她預想中的髒亂,這一點她倒是挺意外的。

  「不用了,不想打字了就先去休息一下,再十分鐘就能完成了。」尤駥迪朝她揮了揮手,這幾天她別想再踏入廚房半步,給她繼續打字已是他最大的忍耐極限了。

  早早要她去休息,但她不聽,拗不過她那固執的堅持,所以他只好去找辜狗大神查了查薑茶的做法,好讓她的身體能夠快快復原,他一點都不愛看她一副病態的模樣。

  「哦!」他看起來似乎真的沒什麼問題,所以于宛香收回探究的心思,乖乖回到書房裡繼續坐在電腦前。

  十分鐘後,尤駥迪果然帶著甫煮好的薑茶出現在她眼前。

  「喝喝看,若覺得太辣了我再幫你加點水或糖。」尤駥迪滿懷期待地說。

  于宛香雙手捧著保溫瓶,看著不斷冒著熱氣的姜茶,就算還沒能喝進肚裡,剛是感受著他那全然誠摯的心意,她的心也暖了。

  她啜了口溫熱的薑茶,那溫度與辣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真好喝,謝謝你。」這一會兒,她的身與心都暖了。

  「你啊,把你的身體顧好行不行?真懷疑以前你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是怎麼過生活的?」尤駥迪嘴裡說的生活,自然是指生病期間的生活大小事。

  他沒想到她都這麼大一個人了,生病時居然跟個三歲小朋友沒兩樣,要她去看醫生甚至必須又哄又騙的;要是沒他在身邊,她生病時肯定從不看醫生的,這真是個糟糕的個性。

  「我把自己照顧得很不錯啊!每年感冒的次數不超過三次。」于宛香得意地舉起三根指頭在尤駥迪面前晃了晃,比起他人,她每年感冒的次數真的很少了。

  但她伸出的指頭,很快地便慘遭某人的咬咬攻擊。

  尤駥迪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張嘴咬了下她的食指,那力道雖是有控制了,但對「秀皮」的她來說,也是夠疼了。

  「啊……你幹什麼咬人呀?」于宛香快速地抽回她莫名遭到攻擊的小手,並用力瞪向尤駥迪。

  「你拿你這破身體跟別人比?」她還真有那個臉啊!

  「怎麼?你有意見?」于宛香不服氣地仰起小臉向他挑釁,比起有些一年裡有半年時間都在感冒中度過的人,她當然是好太多了。

  「別人如何我才不管,但你是標準的久久病一次,一次病久久,這又比別人好到哪去了?生病不看醫生,也難怪你好得慢。」現在有他在,可再也由不得她這麼任性了。

  于宛香撇了撇嘴,不再與尤駥迪爭辯,但臉上不服氣的表情仍在。

  「還有,都夏初了,你手腳還是那麼冰冷,末梢神經循環這麼差,那表示你的身體虛寒,我有個表叔是中醫師,我過兩天帶你過去給他看看。」那位表叔還有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呢!

  「我不要!」中藥難吃死了,她才不要呢!

  于宛香以為尤駥迪會繼續跟她做口頭上的抗爭,但意外地,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將雙手環在胸前看著她,一直、一直地看著她。

  「是怎樣?以為你眼睛大呀?這樣看著我就以為我會投降嗎?」想都別想!

  于宛香不理會他,收回在他身上的視線,強迫自己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打到一半的稿子上。

  她強迫著自己,但成效卻只是在十分鐘裡打了十個字,最後她放棄了、投降了。

  「唉……先說好,我不做針灸,也不要推拿。」

  很好,她又發現他的另一個強項了,個性比她還要固執,真是夠了!

  ※ ※ ※

  感冒是好了,但眼前還有另一場硬仗要打呢!尤駥迪還真是說到做到,連著三天裡,他們兩人都沒人再提起看中醫這一回事,但他老大今天一大早就挖她起床,硬是拉著她出門。

  現在他們兩人正坐在看診室的座位上,與其他病患一樣,等待著叫號器叫到自己的號碼。

  「放輕鬆,沒什麼好緊張的。」尤駥迪輕聲地說,伸手將于宛香不停絞動的小手包覆在掌心裡,給予她安撫的力量。

  「我當然緊張,這是我第一回看中醫耶!」而且常聽人家說,醫生不看沒病,一看就病一堆,她不緊張都難呀!

  「都說了,不針灸、不推拿,都順你意了,你還緊張什麼呢?」是的,早先他跟表叔通過電話,也將這兩點告訴了他。

  沒辦法,誰教這女人那麼「秀皮」呢?

  「哼!你倒說得輕鬆。」于宛香瞪了尤駥迪一眼,若不是因為他,現在她也不必坐在這裡等著叫號。

  診療室外的燈號已經叫到第十五號了,下一個就是她了,哎呀……真的好緊張啊!

  「放心,你什麼也不必做,只要乖乖伸出手把把脈,就這麼簡單。」

  「真的?」她狐疑地看著尤駥迪,思索著他說謊的可能性有多大。

  終於,燈號轉換了,這回輪到了于宛香。

  尤駥迪與于宛香一同進入看診室裡,並異口同聲有禮地向駱瑞麟打招呼。

  「來,香香先坐下,把手給我。」駱瑞麟指著桌邊的圓椅。

  于宛香乖巧地依照指示坐下並伸出右手。

  駱瑞麟不發一語地為她把著脈,不一會才說:「換手。」

  雙手輪替地把完了脈,駱瑞麟的視線回到了電腦螢幕上,于宛香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麼,但此刻先開口說話的卻是她身旁的男人。

  「她手腳冰冷、日夜顛倒,每天坐在電腦前的時數超過十小時,做的是傷腦的工作,吃東西也常常不定時,都是餓了才吃。」尤駥迪開始說著于宛香的作息習慣。

  話說完後,換來的是她的瞪視。現在究竟誰才是病人啊?

  「嗯嗯……」駱瑞麟聽了尤駥迪的敘述後,一邊點著頭,一邊打字開藥。

  于宛香則是一整個坐立不安,因為看著電腦螢幕上一堆文字一直跑出來,想必要吃的藥量肯定不少,又擔心待會叔叔會「語出驚人」,說出讓她害怕的病狀來。

  好啦,叔叔打字的手終於停了下來,該是她做好心理準備聆聽的時候了。

  「你要改正作息,工作時數不要超時,還要多運動,其他沒什麼大問題,身體還算健康,只要定時吃我開給你的藥就可以了。」駱瑞麟對著于宛香露出親和的笑容,要她別太擔心。

  「謝謝叔叔……」于宛香這下子真是鬆了口氣,但她還沒能多說什麼,便被尤駥迪從座位上拉起。

  「好了,你先出去等領藥。」尤駥迪一把將她推出門外,甚至當著她的面把診療室的大門給關起。

  莫名被推出門外,于宛香瞪著門板,不知道尤駥迪究竟又想背著她搞什麼鬼?但長輩在裡頭,她也不好再開門向他逼問,只能乖乖待在外頭等領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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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 01:47:15
第六章

  真是夠了!

  她想死……但在她殺死自己之前,她要先殺了另一個人先!

  那個害她現在坐在電腦前,卻是腦袋一片空白的男人。

  他現在儼然是她個人的作息調整管理師,不僅是照三餐盯著她吃藥,更不許她睡超過早上十點,一起床就拉著她出門健走,一回到家就像在偽養神豬似地拼命給她東西吃。

  接著夜色降臨,只要九點一到,他便會到她的書房裡來鬧她,重點是不讓她繼續工作下去;再然後,在兩人打打鬧鬧後,很自然就是打到床上去做深層的翻滾了——嘿休、嘿休、嘿休……

  但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星期,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陰謀。他要每夜都纏著她,並大量消耗她的體力,當兩人激烈地歡愛過後,她也早早睡死了,想起身繼續熬夜工作的力氣都沒有了。

  陰謀、陰謀,一切都是他的卑鄙陰謀,用這種小人的方式讓她累得沒力氣熬夜工作,只能乖乖睡覺,不知不覺之中,她竟然也過了一星期規矩又正常的生活。但伴隨著健康規律的生活,卻也對她造成了一個大問題——

  她打不出字來……

  平時她習慣在夜深人靜的時刻專心地做文字創作,但現在作息被擾亂了,她沒辦法熬夜,也等於是寫作的習慣被打亂了,所以才會造就了她現在腦袋一片空白的狀態。

  腦袋一片空白,就等於她打不出字,交不出稿,再這麼下去,她就得加入失業人口的族群了!

  越想越是沒力,于宛香乾脆放棄今天的工作進度,直接拉開電腦桌邊的一格小抽屜,從一堆色彩鮮艷的指甲油中挑出了唯一的黑色,因為黑色正好是她目前對於工作的心情寫照啊!完全的一片黑暗……

  正當她熟練地為自己的十根手指全上了指甲油後,那名教她覺得前途一片黑暗的始作俑者這時敲門進入了。

  于宛香將雙手懸空晾在自己胸前,緩緩地抬頭看著站在身前的男人,那一臉陰森森的樣子,瞬間還真教尤駥迪誤以為七月到了。

  「你不是在打字,怎麼塗起指甲油了?」看著那十隻像是中了毒般的手指,再看著她那晦暗的臉,尤駥迪暗自下了決心,今天少惹她的好。

  「我一個字也打不出來……」連說話的方式都變得幽幽然。

  「那你還是休息一下好了,不想工作也沒關係,我可以養你。」這幾天他有很仔細地觀察過她改變作息後的表現,她覺得辛苦是正常的,雖然有時他也覺得這麼勉強她改變是很殘忍的,但為了她日後的身體狀況著想,再殘忍也得逼她改變作息。

  「都是你害的……」幽怨的聲嗓射向他。

  「嗯……你只是現在不習慣而已,不然你可以試著戴上耳塞,把所有的聲音全部隔絕,這樣不就安靜得跟晚上沒兩樣?」尤駥迪認真地為她找尋解決之道,不論如何,熬夜不可能再出現在她的選項之中。

  他以為她會試著附和他的想法,沒想到她卻選擇一語不發地拿出一瓶紅艷艷的指甲油。

  「坐下。」她指著電腦桌邊的單人沙發座。

  「做什麼?」看著她手裡拿著指甲油,尤駥迪的警戒心升起。

  于宛香沒回話,只是直瞅著他看。最後,尤駥迪在無奈之下,只能選擇聽話坐下。

  「你不會是想幫我塗指甲油吧?」

  「如果你還想我等一下乖乖上叔叔那看診的話,最好把你的手給伸出來。」

  沒錯,她就是打算幫他上指甲油,而且要給他最鮮艷的大紅,她現在的心情極差,他當然也不能夠是好的。

  這下換尤駥迪瞪著她看了。他進房為的就是提醒她等等要出門去看診的事情,叔叔給的藥已經吃完了,他們要再去拿下個星期的藥量回來,但顯然他是挑錯時機進房了,她老大心情正糟呢!

  「換個顏色可以嗎?」看來是逃不掉了,但至少要討價還價才是,若真塗上大紅色出門,他會被人當神經病看吧?

  「那你打電話給叔叔取消今天的預約吧!」意思就是——不可以。

  「唉……」尤駥迪認命地把手給伸了出去。算了,她高興就好。

  ※ ※ ※

  剛交出了稿子,現在的于宛香可說是無事一身輕,雖然也只是短暫,但在這短暫的日子裡,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當然,她需要及想要做的事情,除了休息還是休息。

  所以,她現下正半躺在沙發上,看著會令人瘋狂大笑的綜藝節目,徹底地實施休息的奧義。

  好半晌,節目到了尾聲,而她也快要笑破肚皮了,這時耳裡傳來了開門的聲響,是尤駥迪回來了。

  「卡達一麻。」尤駥迪提著一個六寸蛋糕進門,愉悅的聲音跟心情是一致的。

  繼上回的紅色指甲油,尤駥迪以為他只要忍受路人以及叔叔投來質疑的目光——當然,當天看完診後,叔叔還特地抽空撥了來電向他表示「關心」一番。

  叔叔不好意思當著尤家新媳婦面前「關心」他,殊不知在他聆聽老人家的「關心」時,于宛香就在他身旁,而且早為此笑得渾身亂顫。

  從此以後,他的「指甲人生」就此展開!于宛香只要碰上了寫作不順遂的當下,或是心血來潮時,那表示他的指甲又得換顏色了。

  為此,他被其他團員取笑了好一陣子,而他的一世英名也早已毀得蕩然無存,讓他為此哀怨了好些時候。

  但是,現在只要于宛香要他把手伸出來,他不會再露出不情不願的無奈表情,相反地,他十分樂意任由她擺弄,看是要紅色、藍色、綠色、黑色、白色,他都沒在怕的啦!

  叔叔有在練,心臟強得很!她想塗什麼都隨她去,因為他發現她寫作的壓力比想像中還要大;而他只要犧牲一點點的指甲讓她隨意上色,便能為她消去那些壓力及鬱悶的心情。

  只要能看著她笑,要他做什麼都行。

  他想,若是哪天她一個心血來潮,要他穿上女裝來博她開心,他也是願意的,因為他真的真的好喜歡她,喜歡到心情都快無法自抑了,他想那應該是愛了吧?

  現在的他,眼底看的是她,心底無時無刻想著的也只有她,滿滿的她,載滿的心臟就像是隨時會炸開來。

  為了不讓載滿喜愛的心臟炸開來,他必須隨時隨地做些事情來向她宣洩一些,好讓他的心臟可以強壯到長命百歲。

  但現在還不是直接向她告白的最佳時刻,所以他還是不斷地為自己踩剎車,只能一點再一點地為她做一些改變,相信總有一天她能感受得到。

  今天,他特地訂了一個美味的奶油蛋糕,因為他要來做一件他想望已久的事,而手裡的蛋糕可是關鍵的主角呢!

  「哇,有蛋糕耶!」一看見尤駥迪手上的蛋糕,于宛香馬上起身飛奔到玄關前迎接。

  尤駥迪看著她飛奔而至,本以為她開心迎接的對象是自己,殊不知她壓根沒在理他,她眼底只有他手裡的蛋糕,並第一時間裡奪走了它。

  「喂喂喂……」他發出抗議的聲響,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于宛香拿著蛋糕開心地飛奔回原位,馬上動手拆封。

  當她打開了包裝紙盒,看見了小狗造型的奶油蛋糕,她幾乎要尖叫了,好可愛!

  「等等,別動。」看著于宛香動手拆開紙盒裡附贈的塑膠刀,眼見她就要朝著那蛋糕下毒手了,尤駥迪趕緊開口阻止了她的動作。

  「啥咪?」于宛香手裡的刀子與蛋糕的距離只剩下到五公分,她停下動作抬起頭看著尤駥迪,眼底迸發著濃烈的殺氣。

  她的眼睛在說:他要是敢說這蛋糕不是要給她吃的,那麼這把刀切的就不是這塊蛋糕了。

  原來她這麼愛吃蛋糕啊!

  看著于宛香一副要為蛋糕殺人的模樣,尤駥迪原本打算要她等等再切的念頭立即打消了。

  「沒有,我只是要你記得留下一小塊蛋糕給我就行了。」看著那小小一把的塑膠刀,尤駥迪突然很想笑,因為他想起「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這句話,再搭上她此時此刻的動作及表情,真的很好笑。

  很好,蛋糕是給她吃的。

  于宛香臉上的表情快速轉換,馬上換上甜美可人的笑顏對著尤駥迪說:「放心,我會的。」

  她又不是豬,怎麼可能真的把一個六寸蛋糕咳完?雖然它看起來小小的,但真要全吞到肚子裡還是有難度的。

  于宛香將六寸的小蛋糕切為四塊,在尤駥迪從房裡換上居家服走出來時,她已經吃完了一塊,現在正朝著第二塊進攻。

  「怎麼會買蛋糕?今天是特別日子嗎?」

  「沒有。」尤駥迪回答得乾脆。

  他跟著坐在于宛香身側,見她正好用湯匙挖起一大口蛋糕往嘴裡送,他一個搶先,把她幾乎要吃進嘴的蛋糕硬生生吞入自己的嘴裡。

  「喂,那是我的,要吃自己弄一塊啦!」吼……

  「不要,你手上這一塊看起來比較好吃。」說著,尤駥迪真的幼稚地與她搶起了手裡的蛋糕。

  「哇……」于宛香連忙用身體阻擋他,一邊哇哇大叫,卻也不忘趕緊吃掉手裡所剩不多的蛋糕。

  兩人就這麼你爭我奪的,雖然尤駥迪成功地吃到了一些蛋糕,但多數的蛋糕仍是進了于宛香的肚子。

  「你這個幼稚鬼……」不用照鏡子,于宛香也可以肯定自己跟隻小花貓沒兩樣,臉上全沾滿了奶油。

  對於被說成幼稚鬼,尤駥迪的反應是哈哈大笑。

  「你真的夠了,這也能玩得這麼開心,有病!」于宛香罵著,真不明白他今天晚上是在high什麼,莫名其妙。

  本來是打算一口氣吃掉那三塊蛋糕的,但現在她必須先去洗把臉才能繼續吃了,都是他沒事找事做……

  「滾一邊去啦,我要去洗臉。」于宛香板著晚娘臉站起身來,等著男人把長腳縮回去好讓她通過。

  聽了話,男人把長腳縮起,把路權讓了出來。

  于宛香收起晚娘臉,改換上滿意的表情並跨出步伐,殊不知男人一時間的乖巧只是裝出來的,他只是在等恰當的時間出手罷了。

  正當她跨出第二步。身子移動來到尤駥迪的眼前,本是乖巧聽話的他突然間有了大動作。

  「哇呀……」于宛香沒料想到尤駥迪會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腰身,他一個使勁,她便失去平衡地倒向他,嚇得她哇哇大叫。

  她跌到了他身上,沒有任何的疼痛,那一瞬間她還擔心自己會壓痛他,但思緒隨即一轉,想到他才是始作俑者,那她管他做什麼,於是她開始掙扎起身。

  「做什麼?別拉著我,你……」

  尤駥迪將于宛香緊緊抱在懷裡,一個翻轉便將她壓在沙發裡,她嘴裡抗議的話沒能說完,剩下的話語全教他的唇給奪走了。

  「唔……」于宛香偏著頭閃躲著他的吻,但不論她如何地閃躲,他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重新擄獲她的唇。

  掙扎抗議的動作逐漸軟化,粉嫩的小舌也跟著開始與他起舞,兩人交纏在一塊,身上的體溫也開始上升,連呼吸都變得又深又重。

  大手開始在她身上游移,很快地,他扯去她身上的T恤,再扯下她的內衣,瞬間她便光裸著上身在他身下。

  火熱的唇舌下移,在她細嫩的頸項上留下紅色的吻痕,大手則不停挑弄她那迷人的尖端,教她無法自抑地急喘著。

  「等等……我先去洗……」她才想說要洗臉,這會兒他的唇舌卻向上移動,並開始為她「洗臉」了。

  「別急,今天我們玩點別的,什麼都別想,放心交給我就是了。」說著,他伸出指頭沾起蛋糕上的奶油,在她還沒領會他語意的瞬間便將手指上的奶油抹在她的唇上,隨即伸出舌尖,細細地舔舐。

  當她唇上的奶油全數入了他的口,他這才深深地吻著她,將自己嘴裡那股甜膩的奶油香傳遞出去。

  「嗯……」于宛香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麼挑逗她,但事實證明,這樣的「分享」方式她挺喜歡的,至少下回吃蛋糕時她能想起這特別的「吃法」。

  身上的人兒明顯地已陷入情潮當中,這一回尤駥迪再度伸手沾了奶油,但不是抹在她的唇上,而是她赤裸裸的身體上。

  「你……」才想問他做什麼,但話還沒問出口,他的下一個動作便給了她答案。

  「哈哈……」溫熱的唇舌不斷地在她抹上奶油的嫩肌上又舔又親的,于宛香覺得被他觸碰到的每一處都隱隱搔癢著,她有些破壞氣氛地笑了出聲,身體下意識地扭動著,試著閃躲他的挑弄。

  「哈……好癢,不要玩了。」剛才被挑起的情慾在他的舔吻下走了調,那搔癢的感覺教她無法專心地沉浸在其中,她不是故意要破壞氣氛的。

  她甚至可以聞到自己身上所傳來的奶油香氣,她現在好「甜」,「甜」到她忍不住想起身洗澡,所以她將雙手抵在尤駥迪胸前,輕輕推拒著他。

  「等等就不癢了。」簡單的一句話便推掉了她的拒絕,尤駥迪人手一抓,將胸前的兩隻小手抓起,並高舉過她的頭頂。

  他靈巧的舌尖在她粉色的蓓蕾上打轉,又吸又吮,但他加強了力道,給予她的是真真切切的情慾想望,教她無法再因其他的因素而分心。

  「嗯……」

  大手來到她的腿間,隔著衣料撫弄著花瓣間的細縫,很快地,他感覺到了她緊繃的慾望高升。

  「要我停下來嗎?」他問得可惡,假意的紳士行為,換來的是她不滿的抗議嚶嚀。

  尤駥迪低聲啞笑,很快地褪去她身上僅剩的衣物,讓她一絲不掛地躺在他身下。

  他的長指來到她敏感的花核上兜轉搓捻,時而快、時而慢,細細地挑弄她的感官慾望。

  「嗯……啊……」感受到長指緩緩地推入那緊密的穴口,于宛香顫抖地吐出呻吟。

  「都濕透了呢!」他煽情地低語著,長指在濕潤的甬道之中加快了抽撤的速度,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享受苦她為情為欲而迷亂的神情。

  他一手不斷地持續給予她火熱的快感,另一手則是熱稔快速地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褪去,很快地,他與她同是赤裸相對。

  他將她的右腿抬上沙發椅背上,教她濕漉漉的私密地帶全然呈現在他的眼底,而長指則是不間斷地在她體內抽送、轉動。

  體內不斷攀升的欲潮教于宛香用力地呻吟著,她完全地接納他的給予,也在同時表現出了她想要的不止如此,她要更多、更多……

  然而,尤駥迪所吐出的喘息又深又重,那也表示著他正壓抑著自己強烈的慾望,因為一切都尚未完全就緒。

  今天,他要帶給她全新的感官歷程,要她怎麼也忘不了今晚他所為她做的一切。

  「我想要……」于宛香努力地睜著迷亂的瞳眸望著不斷挑逗她的男人,向他說出了她的想望。

  「我知道。」他撤出長指,上頭沾滿了濕濕亮亮的蜜液,那全是她情動的證據。

  他將指上的濕液全抹在她的胸口上,她以為他下一個動作便是要滿足她的想望,但她錯了,他非但沒有移動腰身滿足她的慾望,而是再次伸出手挖了些蛋糕上的奶油。

  這一回,奶油不再沾染在她的身上,而是抹向她已然綻放的花朵上。

  「唉……你怎麼可以把奶油塗在那裡?」真的要玩那麼大哦?

  「放心,我會把它吃乾淨的。」他不止要將所有的奶油吃乾淨,相對地,她也是。

  尤駥迪露出邪氣的笑容,低頭便朝著目標開始「吃」了起來。

  「嗯……」于宛香很想說奶油不是這麼吃的,事實上他的「吃」法真的很大膽,也很令人害羞,但不能否認地,她也沉浸在那戰慄的快感之中。

  她無法拒絕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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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 01:47:52
第七章

  在經歷尤駥迪的「洗禮」後,于宛香全身早巳虛軟無力,最後還是他抱著她進入浴室內,為她真正地洗了一回澡,這才又抱著她回到大床上。

  「明明一樣都是人類,老天真不公平,給了你們男人這麼好的體力,在『使用後』還能有保有『使用前』的好體力。」

  當于宛香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時,她不禁出聲抱怨,因為她現在可是完完全全地攤在床鋪上,不像尤駥迪仍是一副精神很好的狀態。

  「是啊!上天一點也不公平,所以你現在是躺著不動的那一個,而我可是任憑你差遣。」尤駥迪笑著回應,掛在嘴角上的是寵溺的笑容。

  聞言,于宛香也跟著笑了。

  是啊,上天一點也不公平,所以關了她一扇「體力」的大門,另為她開了一扇「偷懶」的小窗,而自始至終勞動的都是尤駥迪。

  「你手上那是什麼?」她指著他手上的東西問。

  剛才他走出房間又走了回來,手裡便多出了一張紙及一張黑色的小卡片,要給她的是嗎?

  「再不久我就要開始出國做巡迴演唱了,這是整年度巡迴的站表,還有這張卡也給你。」尤緘迪將行程表及黑卡遞給于宛香。

  「給我?我知道你們『死亡誘惑』紅遍了大街小巷,但你不也早早知道我並不是你們的歌迷嗎?給我黑卡太浪費了吧?」于宛香接過尤騵迪手上的紙張及卡片,並將所有不確定的心情寫在臉上。

  她雖然熟識樂團中的每一位成員,可並不是他們的粉絲,因為對她而言,他們的音樂太吵了,那會令她無法專心打稿子,所以大眾所喜歡的「死亡誘惑」一直是教她排斥在外的。

  于宛香摸著手中的黑色卡片,如同信用卡大小的卡片上只印有「死亡誘惑」四個燙金大宇,質地相當良好,身為尤駥迪的好朋友,同時也是「死亡誘惑」眾團員們的共同朋友,她當然明白黑卡背後的意義代表著什麼。

  它可是所有「死亡誘惑」忠實粉絲們的傳說與夢想,它的存在就是一種神話。

  傳聞中,黑卡只有六張,每個團員各自擁有一張,它代表著一份彌足珍貴的心,代表著一份真誠的愛,只要擁有它便是「死亡誘惑」永遠的VIP,「死亡誘惑」任何一場演唱會都會為VIP留下最佳的座位,不限時效及地點。

  除此之外,更可以暢行無阻地自由進出演唱會後台,完完全全成為一位被愛的VIP。

  雖然她知道黑卡代表的意義,但她並不認為尤駥迪送她黑卡,背後的動力是出自於愛。

  她想,他肯定是認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碰上教他愛得死心塌地的女人,所以才會這麼簡單地把黑卡送給了她。

  「浪費?哪裡浪費了?你可是我老婆,這張卡我不給你,還能給誰?」尤駥迪嘴上說得輕鬆,但內心裡的感受他自己十分清楚。

  就算于宛香當他只是隨意地將人人趨之若鶩的黑卡給她,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以什麼樣真誠的心奉上的。

  他所奉上的不只是黑卡,更是他的心。

  她不是他的死忠粉絲,所以他給了她黑卡,為的就是要她在他的誘惑下,教她的心永遠也離不開他,要她成為他情感上最死忠的粉絲。

  「算了,我就先收下來了,改天你要是後悔了,隨時來向我要回去沒關係的。」就當是她先為他保管的吧!

  「我不會後悔的,你儘管留著用吧!」無論如何,這張黑卡他是不會收回來的,給出真心的那一刻,他便沒有收回的打算,唯有一條路可走——

  他這回是愛慘了,但她也別想逃。

  聞言,于宛香不予置評地收下了黑卡,默默地放到床頭上。

  「睡吧!」見她眼皮都快撐不住了,尤駥迪為她關了燈,再開啟夜燈,這才跟著上床去,靜靜地躺在她身旁。

  雖然他們有各自的臥房,但每每兩人在激情過後,他總是不肯回自己的房裡去,總是愛同她窩在她的床上同眠,而她也從一開始的不習慣成了習慣。

  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雙人床。

  小夜燈亮起,于宛香便閉上強撐已久的眼皮,至於身旁的男人究竟還有多少精神,還要多久才願意入睡,那些她都不管了,她要先去向周公敲門了。

  尤駥迪一直望著身旁的人兒,她平靜的睡顏一直是他百看不厭的美景。

  愛上一個人,真的是很奇特的一件事;以前看著她,他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現在他感謝有她,感謝自己愛上了她,他是一個幸福又幸運的男人。

  聽著她漸緩的呼吸聲,他想她是睡著了。

  是啊,也早該睡著了,每一回做愛他都把她累慘了,誰教他總是情不自禁!

  他緩緩移動著,將唇靠在于宛香耳邊,吐出真心的愛語。

  「我們要當一輩子的夫妻,我要我們白頭偕老,我愛你。」

  ※ ※ ※

  昨晚他以為她睡著了,便在她耳邊說了些話,說他要他們當一輩子的夫妻,說他……愛她?!

  他是曾經說過要當一輩子的夫妻,但于宛香以為他說出這話來,只是一時的口誤,但現在她想他不是口誤,他明白地說出了愛她的話,她真的被他給嚇著了。

  所幸當時他以為她睡著了,所以沒有發現她的僵硬,她一直到他睡著後才睜開雙眼,疲憊身體打不敗她震驚不已的心,她失眠了。

  但今天,她仍是強撐著不濟的精神出席了同學會。

  這場聚會是大夥在三個月前便約好的,這也是大夥在離開校園後第一回見面,她沒打算失約。

  只不過,明明置身在熱絡的場合裡,一群同學們天南地北地閒扯著,但于宛香的思緒卻是飄得老遠,陷入了她自身的苦惱裡,身旁所有熱鬧的聲響都入不了她的耳。

  當某位同學提及另一位同學曾經幹下的天大蠢事後,引起所有人的哄堂大笑,而她這個唯一笑不出來的人,便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了。

  「宛香……」

  「哈囉!」

  「有人在家嗎?」

  喚了于宛香幾回都沒得到回應,坐在她身側的毛伯爾尼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推了推她。「香香,在叫你呢!」

  毛伯爾尼打從一進餐廳,視線便不斷在于宛香身上打轉,甚至不著痕跡地挑了她身旁的座位坐下,坐在這個曾經讓他迷戀的女孩身邊。

  「啊?」手臂教人輕輕一推,于宛香回了神,這才發現二十個人、四十隻眼睛盯在她身上。

  「吼……我們親愛的于同學,請問你剛才是神遊到哪去了?為何大家都笑成一團了,而你還能呈現放空狀態呢?」坐在于宛香對面的男同學戲謔地問著,甚至還拿起餐桌上的紙巾揉成一團,當作麥克風般遞到她面前,充當起記者來了。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自己身上,于宛香很難不感到尷尬,雖然她沒有臉紅,但細心一點的人便能發現她耳根早紅透了——至少她身旁的毛伯爾尼發現了。

  「唉……」突然被老同學這麼一問,于宛香什麼也回答不出來,因為現下她的心太亂了,沒心思去想其他。

  「可以公布你神遊的地點了嗎?說不定可以作為大家以後出神的據點當作參考。」對座的男同學不死心地繼續追問著,惹得在座的其他人跟著將注意力放在于宛香身上,教她發窘。

  若再繼續沉默不語,于宛香知道自己便要淪為眾人調侃的箭靶了,但現在的她不是平時腦袋靈活的那個于宛香,而是一個思緒全落在牢城裡的俘囚,如何也掙扎不出來,又哪來的心思去分神應對老同學們的問題呢?

  看來她還是提早離席的好!

  心底才下定了早早離席的決定,這時于宛香身旁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我看香香是寫小說寫得太入迷了,隨時隨地都只想著那些天馬行空的故事情節,所以才會變得這麼笨笨呆呆的啦!」毛伯爾尼咧著嘴朝著眾人這麼說,以著調侃于宛香的方式轉移眾人的話題。

  他的話引起了效果,眾人轉移了話題,開始問著于宛香有關寫作工作上的問題,倒也沒再為難她了。

  于宛香強迫自己別再去想有關尤駥迪的問題,要自己專心面對老同學們的問題,並一一回答著。

  當話題漸漸地遠離她身上的同時,她轉頭看了一眼毛伯爾尼,並丟給他一記無聲的感激目光,感謝他沒讓她成了眾人調侃的箭靶,讓她還能有耐心繼續坐在原位與老同學們談天說地。

  毛伯爾尼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于宛香身上,她丟來的無聲訊息,他及時接收到了。

  他朝著她眨了一下眼,接著再給了她一記燦爛的笑容,這個笑容勾起了于宛香的記憶。

  她記得念書的那段時期裡,這個陽光般的燦爛笑容經常出現在她眼前,毛伯爾尼這個人總是在她身旁打轉。

  老媽生了眼睛給她,就是要她用來看的,她當然知道毛伯爾尼老是出現在她面前的原因!他喜歡她,而且這件事在當年也算是眾所皆知,只是她對他真的沒有任何來電的感覺,即使他堪稱是系草也電不倒她。

  而毛伯爾尼也是個聰明人,她對他明顯興趣缺缺的態度,他也察覺了,所以到了最終,他仍是沒選擇向她告白,因為結果他們都很清楚。

  ※ ※ ※

  在得知尤駥迪對她愛戀的心情之後,于宛香的日子變得有些煎熬,她開始閃躲著他,不論是他的目光還是觸碰。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去,她的心卻是一天比一天還要紊亂,不論是在面對尤駥迪時,還是一個人獨處時,相同的幾個問題總是反覆地纏繞束縛著她的心。

  她不明白,為何他會對她產生了男女間的情感?為何無法遵照著當初兩人的約定,好好地維持著好朋友及純粹的肉體關係?

  她有自信能辦到,身為男人的他又為何不能?

  而她自己呢?為什麼要一個人不斷地在心底苦惱?

  她早早下定決心要單身一輩子的,這個時候不論跟他的關係是好朋友還是暫時性的夫妻也好,在這種狀況下她都該找他面對面把事情談開,再次重申她個人的初衷。

  但為什麼呢?是什麼原因讓她無法做出早該面對的事?

  她與他該將事情談開,趁著他的感情還能及時回頭之前好好跟他說清楚,這個問題教她頭痛了好些日子,卻是如何也沒能教她想透、看清,她甚至讓自己陷入了這段友情的困厄之中,怎麼也無法撥開迷霧大步走出。

  心裡的更底層甚至還有個秘密盒子,她無法鼓起勇氣打開它——

  那是個禁忌的盒子,裡頭所裝載的事物是否是她所能承載的,那又是一回事,所以她想也不敢去想,才造就了現今跋前躓後的局面。

  是她讓自己的思緒逐漸糾結的,除非她勇敢地去面對尤駥迪的情感問題,要不,她只好一直這麼頭疼下去,繼續閃躲著他,直到兩人連基本的情誼都消失殆盡為止。

  「呀……」于宛香低聲尖叫著,藉以紆發她沉鬱的心情。

  現在屋裡只有她一個人,因為越接近「死亡誘惑」年度巡迴演唱的開跑時間,尤駥迪便越是忙碌,大半的時間他都不在家中,她毋需想著如何閃躲他,但雜亂的思緒卻也因此不斷地反覆折磨著她自己。

  尤駥迪的一切仍在腦海及心底糾纏著她不肯放手,更教她無心工作,呆坐在電腦前已經整整過了三個鐘頭,她甚至連檔案都沒叫出來。

  她知道他早已察覺她閃躲的姿態,但他什麼也沒說、沒問,佯裝著一切如常。

  他……究竟如何打算著兩人之間的問題?

  思及此,于宛香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機,滑動手指找出熟悉的電話號碼。

  或許放棄直接對談的方式,捨去面對面的尷尬情境,那麼她便可以好好地與他將事情談開。

  好吧,就這麼辦!

  好不容易找到了折衷的解決之道,于宛香這才想著執行,但她的動作不夠快速,沒能讓她按下撥出鍵,便先有來電找上她。

  來電顯示上出現「毛伯爾尼」三個人字,于宛香看著手機螢幕,遲疑了一會兒才接起。

  「喂?」

  「香香,你現在在家裡嗎?」毛伯爾尼的聲音十分嘹亮,也顯示出了他的好心情。

  「嗯,我在家。」于宛香輕聲回應,反倒沒特別顯示出她現下的情緒。

  會喊她「香香」的男人,只有毛伯爾尼是第二個,而第一個人便是尤駥迪。

  每當被毛伯爾尼這樣喊著,她不禁要想著尤駥迪。

  「那你在半個鐘頭後下樓來,我拿東西給你。」其實他人早已在她住處附近,但他必須假裝他仍在遠處的路途上,以著不特意的方式一步步接近她,不教她排斥,也教她拒絕不了。

  打從上一回的同學會過後,老同學們似乎仍記得他喜歡于宛香的事情,知道他單身,便特意在散會前為他製造了紳士的機會,讓他送美女回家。

  在不好意思推拒的狀況之下,他看出于宛香真的只是勉為其難才答應他的護送,又勉為其難地給了他手機號嗎。

  雖是不怎麼心甘情願又跟他扯上了關係,但他不介意她一開始特意拉開兩人之間距離的態度,那只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姿態,但他有時間及耐心教她放下對愛情的防備,他要慢慢地一步步接近她、滲透她。

  對她,一個對情愛不感興趣的小女人,是急躁不得的。

  「來,這個給你。」毛伯爾尼笑容滿面地將手裡的紙袋遞給于宛香。

  「是什麼東西呢?」于宛香低下頭看著紙袋內的東西,一來是真的好奇裡頭所裝載的東西,二來是可以避免與毛伯爾尼直接對視的尷尬。

  他目光所散發出的光芒有著一股熱切,她很難去忽視這一點,所以只能選擇迴避,不是承受不起,而是她無心承受.

  「我這一回到高雄出差三天,這家的餐包及大福是出了名的好吃,所以順便給你帶了點『等路』回來。」光是看著眼前的她,就教毛伯爾尼心跳不停地加速,雖然她低著頭教他看不清她現在的表情,但只要她身旁沒有別的男人,他就會不斷地繼續追求她,繼續他以為永遠都不能真切追求的夢。

  「謝謝。」于宛香輕聲地道了聲謝,但她真的不傻,知道他送「等路」這種禮輕情意重的東西,為的就是要她不得拒絕他這等「朋友」的接觸聯繫;若是突兀地送她過於超出基本友情的貴重物品,那麼不僅是他所送的禮物,就連他這個朋友都會被拒於千里之外。

  出了校門,走入了社會,人果然是會變的,他也變得聰明了,懂得以迂迴的手腕追求她。

  只是,很可惜的,她明白了他的心思,卻無法給予他想要的東西。

  「都六點了,你吃飯了嗎?若還沒……」毛伯爾尼打算再接著下一步,但話還沒能說完,便教眼前的人兒給打斷了。

  「伯爾尼,謝謝你。」她喊著他,突然地又向他再次道謝.

  那沉著的語氣及神態,教毛伯爾尼心中警鈴大作。

  她要發好人卡給他嗎?不,他一點都下想要,真的!

  「你其實不用這麼特意買東西送我的,我……」

  于宛香話沒能說完,這一回換毛伯爾尼開口打斷了她。

  「沒、沒有……我沒有特意買來給你,我還有買給曉芳跟雯雯,只是順路先到你家來而已。」毛伯爾尼急切地說著,連忙搬出兩個兩人共同熟識的老同學來撇清他的心態,但話尾落下後,他也只能苦笑了。

  那欲蓋彌彰的話語連他自己也騙不了,又怎能要求她去相信他的話呢?

  好吧,她想發好人卡就發吧!至於他收不收,又是另一回事了,革命失敗是常有的,至少他還能擁有不放棄的權利。

  「嗯。」對於毛伯爾尼那欲蓋彌彰的蹩腳謊話,于宛香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應了聲,不過該說清楚的話她還是得說,她沒有不愛卻又要與人搞曖昧的癖好,更不想占著茅坑不拉屎地蹉跎他人青春,那會有報應的。

  「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你對我的了解並不深,我不希望你對我存抱著任何希望或幻想,時間不能倒轉,你我都不再是當年的那個人。當年沒能接受你的感情,現在的我仍是只想與你當普通朋友,你就當我不識抬舉吧!去找一個真正屬於你的真命天女,攜手共度幸福快樂的日子,然後藉以來嘲笑我的不識貨,我絕對笑著祝福你們。」

  話都說得那麼白了,他應該會放棄了吧?

  她不想他只是為了當年的遺憾而來追求她,為追求而追求;但即便他這回給出的是絕對的真心,那……原諒她,她還是無法接受。

  唉……他果然還是被發卡了。

  「為什麼我就不能呢?可以給我一個更明確的理由嗎?」若只是為了拒絕而拒絕,那麼他說什麼也不肯接受,更是拒絕放棄追求。

  毛伯爾尼臉上明顯寫著拒絕唬弄。

  「理由……」于宛香甫開口,目光便教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所奪取。

  「理由很簡單,因為她已婚,她是我尤駥迪的太太.」尤駥迪突然出現,很快地來到于宛香身側並親暱地摟著她的肩,將她輕輕帶入他寬厚的胸膛裡,宣示著他的所有權。

  「你的……太太?」毛伯爾尼顯然不能消化他方才所聽聞的字眼,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眸愕視著眼前的于宛香與她身旁的陌生男子。

  這個男人他從沒見過,他真的是她的丈夫嗎?還是……同是追求她的競爭者,故意說大話來嚇唬他?

  在感到驚愕的同時,毛伯爾尼忘了要掩去內心的疑惑,將所有的問號全寫在臉上,自然也教尤駥迪看透。

  尤駥迪將摟抱在于宛香肩上的手收緊,教她整個人幾乎都要貼入他懷裡,這時他從皮夾裡抽出了身分證,將背面的配偶欄大剌剌地秀在毛伯爾尼眼前。

  待毛伯爾尼的表情自驚愕變成喪氣之後,尤駥迪明白他終於看清了事實,摟著于宛香便轉身上樓去。

  而收了卡又絕了望的毛伯爾尼,則獨自留在原地,哀悼他始終無法完成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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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 01:48:38
第八章

  「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他是我朋友耶!」于宛香臉色十分難看地瞪著尤駥迪。

  莫名地被強制拉回屋裡,她怎麼也不相信他居然會做出如此無禮的舉動來,不只是對她,還有她的朋友。

  「再也不是了!」這種成天覬覦她的朋友不要也罷!

  對於尤駥迪那強勢又專制的話語,將于宛香心中的一把火全燃起。

  她將雙手環於胸前,擺出準備吵架的姿態,就等著他開口向她道歉。

  但等了又等,她等不到男人的道理,他的面上同她一樣,覆著一層怒氣,甚至是隨時會爆發的模樣。

  「想吵架就是了?很好!」遲遲等不到他道歉的字句,于宛香放下環在胸前的手,轉身打算回房去。

  她不是同人大吵大鬧的料,但冷戰個幾天她還是辦得到的。

  哼,過兩天看他該怎麼向她賠罪!

  不過事與願違,她想冷戰,但尤駥迪可不想。

  他伸出大掌,一個使勁便將她拉進了他懷裡,低頭便給了她一個強悍且不容她拒絕的吻。

  但在這弩張劍拔、一觸即發的緊繃關頭上,她哪來的心情與他親熱?

  「唔……」于宛香扭著頭,拼命地閃躲他莫名的親吻,但成效不彰,她如何都掙脫不了他如鐵的箝制。

  她急了,握起拳開始捶打著他的胸口,但她那點力氣卻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仍是不肯鬆手,更不肯鬆嘴。

  最後被逼急了,于宛香不得不使出她最不願意做的暴力動作。

  阻止不了他粗暴的親吻舉動,她只好什麼也不顧地用力咬了他。

  即使疼痛,尤駥迪的唇仍是不願離開她,直到一股腥膩的氣味同時自兩人的嘴裡蔓延開來,他這才不得已地鬆開了手。

  「啪!」

  當尤駥迪鬆開手放開于宛香那一瞬間,她的理智教怒潮給淹沒,什麼也沒能想,反手便給了他結實的一巴掌。

  尤駥迪唇上沾染著紅艷艷的鮮血,臉上更有她甫為他送上的紅色五指印,那模樣看來好不狼狽。

  但外表再多的狼狽模樣,都比不上他內心裡所受的傷害。

  尤駥迪伸手隨意抹去沾在唇上的血痕,但被咬破的皮肉仍是滲著點點的血液,然而,教于宛香觸目驚心的不是他嘴上噙著鮮紅血液的模樣,而是他瞳眸裡所散發出的濃濃訊息。

  他一動也不動地凝望著她,那雙深沉的眸裡所承載的是一股壓抑的痛切。

  他就像是一隻了受傷的野獸,被困在牢籠內,選擇屈服與掙扎都是痛苦;而她就是令他受傷的獵人,無心狩獵,卻還是傷了他,還教他困在痛苦的囚籠裡……

  是她的錯,她不該將他拉進這場虛假的婚姻裡,不該跟他有任何親密的行為,都怪她……

  「小尤……」于宛香低聲喚著他,想開口向他道歉,話卻不知從何出口,又該先為哪樁事道歉呢?

  為了這一巴掌?

  為了兩人不小心滾上床?

  為了她異想天開拉他結婚?

  還是……為了他付出的情感?

  「對你來說,我的位置永遠就只能停留在好朋友的界定上嗎?」尤駥迪輕聲問道。

  若不是正看著他臉上那顯得脆弱的表情,他那平板的聲調壓根聽不出他積鬱在心底的情感有多深、多厚。

  于宛香望著他承載著深沉愛戀的眼眸,這是她頭一回面對為情所困的他,一個總是在她面的嘻笑的大男人,一個她認定會是一輩子朋友的男人,他……正為了愛戀她而痛苦掙扎著。

  她想她應該要說些什麼,但心頭像是壓著一塊大石,教她喘不過氣,更說不出話來。

  她不願見他心痛難受的模樣,但有些事情連她自己都摸不清、看下透,她應該要再次重申兩人一開始就說好的約定,任何事情都不要牽涉到男女間的情感問題,但在這樣尚未清明的情況之下,她自然是無法向他吐出任何的字句, 因為她自己都為這一切混亂了。

  她尚未能替自己找到一個出口,又遑論是為他?

  「我想你早就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早已超越了預設的界線,我愛……」

  在尤駥迪吐出最後一個告白的字時,于宛香趕緊出口阻止他。「不要……別說,求你別說!」

  她紅著眼眶,目光不敢也無法再繼續停留在他身上,只能撇開眼閃躲這一切。

  閃躲他的告白,也閃躲著他想要給予的真心。

  最後一個「你」字無法順利地說出口,尤駥迪也不再執著於告白上,他改說了些別的,說了教她也教他自己身心越發沉重的字句,

  「在現實生活裡,我的定位點是你的好朋友、好床伴,但在你的感情世界裡呢?我真的只能夠當個永遠的路人嗎?」

  他沉重的問著,但仍是無法得到她任何的答案,她選擇了逃避。

  面對面向她真誠告白的這個時刻,尤駥迪自然幻想過,也練習過。

  只是,當他無限的期待幻化成了真實的行動和言語時,她卻變得僵硬。

  事情不該是這樣走下去的,他知道。

  「你……」他伸手扣著于宛香的下頷,手腕輕柔地使勁,要她不再逃避,要她好好地看著他。

  「就不能給我一個定位的機會,就不能好好地看著我嗎?」吐出薄唇的話尾一落,扣在于宛香下頜的大手移了移,來到她的唇瓣上。

  大拇指貼著她的唇瓣,為她抹去了沾染在她唇上淡淡的紅艷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他所流的血落在她唇上,而他心也落在她身上,他知道這些東西再也不屬於他自己。血液為她而流動,心臟也是為了她跳動,他的愛出走了,不是說歸位就能歸位,走了就再也回下去了,只能住進另一人的心底。

  而那人……就是她。

  ※ ※ ※

  于宛香知道,尤駥迪說愛她是絕對真心的,因為他有雙不懂得在她面前說謊的眼睛。

  他細心地在身旁陪伴著她,在她感到酸累時噓寒問暖;在她開心之餘陪著她大笑:在任何她要任性的時刻,他不會說她任性,更不會嫌她煩人,只會用著一貫的寵愛包容她,眼裡看的人始終只有她。

  這些日子裡,他的改變,她一點一滴都看在眼裡,但她只是下意識地躲著,並拒絕去深思,怕的就是兩人之間堅定的情誼會變了調,好比現在。

  整整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裡,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兩人,碰面的次數居然十根手指數來都有剩。

  當然,他是真的忙,因為明天他就要飛出台灣這塊土地,展開世界巡迴演唱的工作。

  而她,明知兩人之間的關係已回不去了,卻仍是貪心地想要當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她不想失去他,但不想失去的唯一辦法便是接受,接受他全然的感情。

  她能辦得到嗎?不,她沒有答案。

  所以她只能整日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一再強迫自己面對著電腦工作,不讓惱人的問題侵占她的大腦空間.

  她以為將問題就這麼拖著或許會出現奇蹟,兩人之間的關係會出現轉機,不再只是一或二的選擇,還能選擇三,但事實與時間都證明了她是錯的。

  擺放在桌角一旁的離婚協議書,仍是不斷提醒著她什麼是事實,她欺騙不了任何人,尤其是她自己。

  伸手拿過那張離婚協議書,上頭已然簽了名、蓋了章,于宛香看著兩人的名字,心中的苦澀犯濫成災。

  這張證書是他倆在新婚夜裡簽下的,兩人說好只維持一年的婚姻狀態,算了算時間,那一天到來時剛好他人在國外工作,所以兩人最後決定在他回國後再前往做離婚登記。

  兩人長期分隔兩地,時間與空間自然地拉開了兩個人的心,這麼一來,離婚的說詞將更有力,甚至毋需費勁去向雙方長輩解釋更多。

  唉……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不知不覺中,方才手裡的工作被混亂的思緒給中斷了,于宛香也無心工作了,只能瞪直著眼,死盯著手裡的紙張發著呆。

  「叩!叩!叩!」

  突然,書房門板被敲響,同時也將發呆中的人兒著實嚇了好大一跳。

  「嚇!」她睜著驚愕的瞳眸看著書房大門,像是瞪著怪物地看著它。

  是誰?這個時候除了她自己以外,屋裡沒有其他人了……他回來了是嗎?

  思及可能是尤駥迪回來了,于宛香不做多想,也忘了放下一直捏在手裡的離婚協議書,就這麼飛快地起身開門去。

  距離上一回見到他,已經是三天以前了,于宛香在開門之際卻忽視了自己那股急切的心情,也漠視了包含在其中對他所產生的情感,以及所有隱藏在深處的答案。

  「你……有事嗎?」

  門板開啟了,站在門外的人果真是尤駥迪!

  于宛香生硬地朝著他開口問道,臉上的表情除了些許不自然的尷尬之外,還帶有部分複雜的情緒在,她自己看不清,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要出發到機場去了,來跟你說一聲。」比起于宛香,尤駥迪說話的語調與神情都正常多了,那自然的神態就彷彿兩人之間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切從未變質。

  聽見尤駥迪的話,于宛香先是愣了愣,接著視線越過他,看見了他身後那兩只大行李箱,這才回了神,也有了反應。

  「不是明天才出發?」問著,她臉上的血色也跟著漸褪,呼吸也變得困難,像是有隻無形的手停留在她的頸子上,並緩緩使勁地收緊著。

  他給她的行程表她有細讀過,巡迴首站在東京,原訂是明日才出發的,但他說他現在就要走了,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早已受不了她拖拉不肯回應的態度,所以能早一步離開,便不留戀地走人?他怎麼能……

  「本來是預定明天沒錯,但團長跟其他人都想多在日本停留一天,所以才臨時決定提早出發。」若不是她成天躲在書房裡,這個訊息她可以在一星期前便得知。

  「原來如此。」聽了他的解釋後,掐住于宛香頸子上的那股重力這才消去,她這才能稍稍遠離那教她難受的窒息感。

  就算這番說詞只是他出口的謊言,用來維護兩人情誼的假像,總強過他連敷衍她兩句都不願意的好。

  面對他即將要離去這個事實,她突然感到害怕,但究竟害怕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

  他要出國做為期一年的巡迴表演,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在此刻之前,她不曾為他即將離去而感到心慌意亂;而現在,她卻害伯他的離去,明明前一刻尷尬地直想躲著他……

  他要出遠門了,長時間不在她身旁,她應該感到鬆口氣才是,但為何她一點也不呢?

  「你忙吧,我先出門了,拜拜!」尤駥迪向于宛香道再見,但他的神情出奇的輕鬆,完全沒有任何離別不捨之情,反倒是她一臉哭喪。

  「我送你去機場!」一聽見他開口說拜拜,于宛香馬上反應,完全沒想過該怎麼送他去機場,因為她根本不會開車。

  「別麻煩了,小高的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了,你乖乖待在家寫稿子就好。」

  他不打算要她搭著計程車一路跟著他到機場,然後又獨自一個人搭計程車回家,反正他早已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現在欠缺的不過是時間與距離的問題。

  「是、是嗎?」于宛香沒發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是多麼地脆弱,她的表現盡是不捨之晴。

  「恩!」這會兒經紀人小高肯定已等他等得不耐煩了。

  「那……路上小心,請小高開車留意一些。」于宛香垂下眼簾,話尾一落便緊抿著嘴唇,不讓自己再洩露出任何離別的話語。

  不為別的,只因為她的心莫名地好痛、好痛……

  眼前的人兒垂著首,教尤駥迪再也看不清她小臉上的表情,於是他的目光落在她一直緊握的紙張上——

  那張他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

  簽了名又如何?他們現在仍是名副其實的合法關係,不論她拿著這張如同廢紙的離婚協議書在想些什麼,都無所謂了,從現在開始,他與她之間,有的是時間了。

  此時此刻的分離,才是兩人真正的開始。

  他伸出大手,輕柔地抬起她的小臉,要她即便再不願也得看著他,因為這一回,他真的要向她說再見了。

  「請好好照顧你自己,再見!」

  ※ ※ ※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死亡誘惑」在團長的領軍下,四十九場的巡迴演唱已經完成了五場,場場都是萬人空巷的激情場面,每一單場火爆的人氣指數甚至已飆破以往的人數,為「死亡誘惑」再度創下另一新的頂峰紀錄。

  在狂暴且亢奮的音樂引領下,舞台下瘋狂朝聖的人們追隨嘶吼著,奏出了一章又一章震撼人心的樂章,由台上六名地獄來的勾魂使者帶領眾人走入地獄之門一內,直至地獄的澡淵之中……

  但是……她沒來!

  在演唱會結束後,「死亡誘惑」六名成員在後台裡各自進行著卸妝的工作,每個人在化妝師一次又一次的卸妝動作下,開始一個接著一個露出了原有的面貌。

  又是一回合圓滿的演唱結束,團長燮克軍、吉他手年東允、鼓手鄒子傑、主唱利奇若及利琦思,眾人臉上盡是疲累中帶著莫大滿足的愉悅神情,只除了身為貝斯手的尤駥迪以外。

  連著五場的演唱會,她的身影不曾出現在VIP的空座上,那表示什麼?表示那個死腦筋的女人還在繼續為難她自己,還不願認清她的心其實也早已落在他身上的事實。

  離開她的那一天,她應該去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色有多麼糟糕,受傷、難過以及全然不忍割捨的深憂,她的心正對著他就要離她而去的事實而難受著。

  當下她所有的情緒反應全然地呈現在他眼下,她可以繼續漠視自己的心聲,漠視對他的情感,她要欺騙自己說兩人依舊是朋友都隨她,但她不該小看他對她的了解,那只會教她在認清自己情感歸宿的過程中更加地受罪,終究是苦了她自己。

  他給了她行程表,便是給她一個機會,在她認清愛他的事實後,她可以選擇在最短的時間以內,憑著他給的黑卡來見他,但她錯過了這個機會。

  今年度的巡迴演唱地點是他提議由亞洲開跑,因為這麼一來,他與她之間分隔的時間與距離是最短的;若想著他,她可以立即買張機票飛過來,但她錯過了。

  明天「死亡誘惑」就要飛往美國,兩人之間的距離即將拉到遠端,就算她肯花長時間的飛行來找他,他也不肯了。

  他要她難受,要她明白思念一個人是多麼地折磨,讓她知道握在手裡不知幸福的滋味,當驚覺失去的那一刻,有多麼地令人感到疼痛,他要當一個壞男人。

  「小尤,你的電話。」小高這時拿著尤駥迪的手機來到他面前。當所有的團員在舞台上帶領粉絲們狂嘯的同時,他這個經紀人除了要苦命地盯著所有狀況,也要充當臨時的接線生,為所有人接聽來電。

  尤駥迪接過電話,卻沒有馬上放到耳邊接聽,而是看著小高,以眼神詢問他來電者是誰。

  「你家老婆大人啦!」語畢,小高,屁股坐上化妝檯,兩隻大眼就這麼直勾勾地定在尤駥迪臉上,擺明了就是要聽他如何跟老婆談情說愛。

  誰教團員們一個接一個找到真愛,每一對都在比閃的,他單身一人就已經夠可憐了,他們還要一個個挑戰他的視力……

  這回的巡迴演出,團長大人的天后老婆挪出了一半的時間陪著他跑;而利琦思的好老公,自然也不可能放著她一個人長時間在外工作。鄒子傑跟老婆藍如侰又成天黏TT的,分都分不開。現在好不容抓到一隻「孤鳥」,他不好好當個殺風景的閃亮燈泡怎麼行?嘿嘿嘿……

  「香香!」尤駥迪喊著電話那頭的人兒,銳利的視線在同時射向眼前的小高,要他識相地滾遠一點。

  只可惜,相處多年的老夥伴了,小高的臉皮早已子彈打不穿,大炮轟不爛,屈屈一記眼殺算什麼?沒在怕的啦!

  「嗯……演唱會都結束了嗎?」聽到了暌違已久的聲嗓,于宛香握著手機的手忍不住直顫著,雖然在撥出電話之前,她便將不斷劇烈翻騰的心緒給強壓了下來,但自她發出的聲音裡,仍是隱隱聽出了那不平穩的波動。

  「剛結束。」這便是兩人暌違了一個月後的對話,平淡且無波。

  尤駥迪那過分淡薄的回應聲嗓,聽進了于宛香耳裡,又是一記教她疼痛的擊打。

  他的聲音聽來好冷淡,真的要放棄她,放棄兩入之間的情意嗎?不……

  「我……」

  「嗯?」

  電話那頭的她欲語還休,若是以往的尤駥迪,他會關心且溫柔地問她怎麼了?但現在他只是漫不經心地提高尾音,而說是不說,就由她自行決定了,他不勉強.

  但她想要他的勉強呀!為什麼不多問問她怎麼了?問她近期是不是有什麼煩心的事也不肯嗎?

  他若問了,她會將想念他的話語全數向他傾吐,會告訴他說她會等他,等他結束巡迴的工作回到她身邊後,他們便能全心全意地愛著對方,擁有著彼此。

  但是,他卻不再多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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