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一方]回到三國的特種狙擊手[全書終]

第310章 大軍被阻

   “軲轆！”

   “軲轆！”

   ……

   車輪快速的轉動，碾過路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一輛輛馬車裝在著糧草和軍械，一刻不停的往前方趕路。

   張魯身穿甲胄，頭戴鐵盔，腰佩長劍，騎馬昂揚的走在大軍中央。張魯穿上鎧甲後，身上多了一絲英氣，少了一絲仙風道骨的韻味，他策馬賓士，來回催促大軍加快速度趕路。他望著士氣高昂的士兵，臉上露出志得意滿的表情，和劉焉虛與蛇尾這麼長時間，終於率領大軍離開益州，前方漢中了。

   此去漢中，就是他割據漢中的大好機會。

   張修騎馬追上張魯，待跑到張魯身旁的時候，看見張魯的神情，以為張魯是領兵討伐王燦，有建功立業的機會才這麼高興。

   對討伐王燦，張修也是滿懷期待，想著擊敗王燦後，劉焉會有什麼賞賜？

   張修笑說道：“公祺兄，此次兵發漢中，可擊敗王燦的計畫？”

   張魯聞言，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說道：“張司馬，王燦一介黃巾賊，雖然官拜漢中太守，替朝廷牧守一方。然而，這個漢中太守還是蔡邕向董卓求情，王燦才能擔任漢中太守。至於王燦領兵擊敗呂布和董卓，我認為純屬妄言，不過是王燦為了宣揚他罷了。呂布何許人也？當世第一猛將；董卓麾下更有精兵良將，還有豐足的糧草，董卓實力雄厚，豈會被王燦擊敗。”

   張修說道：“公祺兄，你如何得知的消息？”

   張魯神色一肅，反問道：“張司馬，你認為王燦率領幾千草頭兵回應其他諸侯討伐董卓，真的能夠擊敗董卓和呂布？”

   張修搖頭道：“絕無可能！”

   張魯偏了偏腦袋，笑道：“既然張司馬都不相信王燦，還有什麼好疑惑的。王燦宣揚說擊敗董卓、殺死呂布大將等等，不過是為了招募士人，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言，實乃下下之策。我們率領精兵攻打漢中，兩軍較量，立刻就會揭穿王燦的真面目。”

   張修聞言，便沒有說話了。

   雖然兩人都不相信王燦能擊敗董卓，不過，張修心中還是有一絲忐忑。

   其實，這也是交通不便造成的。

   蜀中群山環繞，道路不通，中原的人很少入蜀，而蜀中百姓也鮮有離開的。王燦率領大軍返回漢中後，洛陽的事情依舊沒有傳到益州，使得是張魯幾乎沒有得到王燦擊敗董卓的消息。再加上張魯本就輕視王燦黃巾賊出身，就更加得的不在乎王燦了。因此，才會出現兩人都極度的輕視王燦的情況。

   兩人一邊行走，一邊聊天。

   “轟隆隆！”

   春雷乍響，龍蛇般遊動閃爍的閃電在雲層中縈繞盤旋。一簇簇烏雲彙聚，將蔚藍的天空遮住，刹那間，明亮的天空頓時陰暗了下來。

   “嘩啦啦！”

   豆大的雨滴從天而降，濺落在地上，撲騰起一地的塵土。

   塵土飛揚，隨著水汽撲騰起來撲鼻刺耳。

   “這鬼天氣，真是說變就變。”張修策馬走到張魯面前，說道：“公祺兄，大雨傾盆而下，得儘快找個地方躲雨才行啊，否則士兵們被大雨淋濕，受了風寒生病就不好了。更重要的是還押送著糧食和軍械，一旦糧食被打濕，大軍的口糧就是沒有了。”

   張魯點點頭，朝身旁的親兵命令道：“吩咐大軍立刻安營紮寨，等大雨停下再走。”

   站在張魯身邊的親兵得了命令，立刻傳達命令去了。

   半個時辰，益州大軍全都停下來，按營寨紮，在臨時搭建的帳篷中休息。

   大軍停留下來，一停就是五天。

   連續五天，張魯期待的豔陽天都沒有出現。瓢潑大雨下個不停，絲毫沒有停下來的可能。行走的官道也因為大雨滂沱，使得道路泥濘不堪，坑坑窪窪的佈滿了泥漿，大軍根本無法繼續往漢中的方向趕路。

   大帳中，張魯身穿一襲黑袍，頭戴古冠，正襟危坐。

   聽著大帳外響起嘩啦啦的雨聲，心中煩躁不已。

   大雨，都已經持續五天了，可大雨依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看情況，還有繼續下大雨的可能。五天的時間中，大雨偶爾停下，但是天色依舊陰沉，好似隨時都可能大雨傾盆而下，這樣的情況張魯不可能命令大軍繼續趕路，而且泥濘的道路也無法趕路。

   “噠！噠！……”

   帳篷外，腳步聲由遠及近。

   “師君！”

   腳步聲停下後，帳篷外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

   ‘師君’，是對張魯特有的稱呼。

   張魯父親張衡，也就是前任五斗米教首領死後，張魯繼任五斗米教首領，便自號師君，他麾下的文官武將都稱呼張魯為師君。

   張魯聽見帳篷外響起的聲音，臉上閃過一抹喜色，道：“進來吧！”話音落下，帳篷的門簾被掀開，一名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青年大步走了進來。進入營帳後，青年將蓑衣和斗笠放在地上，又伸手撣了撣身上被雨水濺到的衣衫，整理好著裝，才往張魯走去。

   青年脫下斗笠和所以，只見他劍眉朗目，唇紅齒白，雙眼明亮有神，身上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長袍，頭戴璞巾，腰懸長劍，長得是相貌堂堂。

   恭敬的朝張魯拱手揖了一禮，沉聲說道：“圃拜見師君！”

   青年名閻圃，字子茂，是張魯麾下第一謀士。

   閻圃聲音低沉渾厚，略顯嘶啞，帶著一股滄桑之意。

   張魯擺手示意閻圃坐下，道：“子茂啊，你來得正是時候，這傾盆大雨都連續下了好幾天了，若是長此以往，益州大軍一直逗留在此，肯定會影響到大軍的士氣，使得軍心不穩。子茂，你可有應對之策？”

   閻圃搖搖頭，道：“師君，人力豈能敵過天數，陰雨綿綿使得大軍不能繼續趕路，也只能停留在此地安營紮寨，等大雨停歇了。”

   張魯聞言，臉色灰敗，歎聲道：“子茂，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麼？”

   閻圃笑說道：“師君，有道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雖然現在面臨大雨，卻不一定是壞事。師君領兵前往漢中討伐王燦，雖然大軍半路被堵，無法短時間內解決王燦，完成主公割據漢中的目的，卻也給了主公足夠的控制張修，拉攏所有的士兵為師君所用。”

   “同時，師君可以立即寫信給劉焉，說大軍被連綿大雨阻隔，無法繼續前進。軍營中押送的糧草和軍械都被大雨淋濕，受潮了，需要更多的糧草和軍械補給。”

   “如此一來，師君既掌握了大軍，又能增強實力，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漢中王燦，暫且讓王燦得意一陣就是。”

   閻圃盤腿而坐，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侃侃而談，他望著張魯，清澈透亮的眼眸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張魯聽了閻圃的話，臉上的憂愁之色頓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歡喜。張魯看著閻圃，大笑著說道：“我有子茂相助，大事成矣！”

   閻圃淡淡的說道：“師君過譽，圃愧不敢當。”

   張魯哈哈大笑，說道：“子茂，我說你當得，你就當得。”頓了頓，張魯繼續說道：“子茂啊，拉攏軍中將校的事情，我全權交給你處理，務必要把張修控制住。若是張修不配合，你可以便宜行事。這件事情交給其他人去做我不放心，只能由你親自去做，你可明白？”

   閻圃抱拳道：“師君放心，圃定不負師君厚望。”

   張魯心情大好，笑說道：“去吧，去吧，我立刻給劉焉書信一封，讓劉焉準備糧草和軍械，讓他們儘快送來。”

   閻圃朝張魯揖了一禮，轉身離開了。

第311章 訓練科目潛伏

   窗外，大雨傾盆而下。

   屋子內，少年們相互嬉鬧，眼中露出歡喜的神色。

   張虎走到呂蒙身旁，笑說道：“呂哥，今天下著大雨，教官不會來了，我們也不會參加訓練了，休息一會兒。嗯，我們來玩遊戲，怎麼樣？”

   呂蒙搖搖頭，道：“不玩，我還得練武。”

   張虎嘟囔著嘴，說道：“呂哥，你每天都在練武，就不能休息一天麼？就休息一天，你來陪我們玩嘛！”

   呂蒙正色道：“老師說了，練武之人一天不練手生，兩天不練功夫丟。雖然有些誇大，但是練武貴在堅持，不能鬆懈。況且我都已經傳授你們真武秘笈了，那可是老師練習的武藝，非常厲害的。我記得老師練武突破的時候，你被老師打了一拳，應該知道老師的厲害。想要像老師一樣厲害，就努力訓練，勤能補拙。”

   “得，得，您老自己練，我走了。”

   張虎勸說呂蒙不成，反被呂蒙老氣橫秋的教導一番，立刻選擇了戰略性撤退。

   這廝離開後，又去遊說其他的少年。

   即使大多數的少年沒有答應張虎，可好動畢竟是男孩子的天性，總有許多‘志同道合’的少年和張虎一起玩耍，使得寧靜的屋子中變得喧囂嘈雜。

   屋子中，熱鬧非凡。

   練武的，的，玩耍的……

   總之，反花樣繁多，令人眼花繚亂。

   正當少年們玩耍得起勁兒的時候，一聲輕咳聲在門口響起，少年們起初耍得正高興，沒有察覺到門口的異樣。但是房屋門口的少年都知道了，因此從門口開始，嘈雜的聲音開始寂靜下來，如同波浪傳遞一樣開始往裡面蔓延，當大多數少年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的時候，回頭望去，只見王燦站在門口，身上的衣衫被雨水打濕，額頭上的髮髻也散亂不堪。

   滴滴水珠從面頰上流淌下來，濺落在地上。

   衣衫上，雨水流淌下來，打濕了一地。

   王燦就如同一隻落湯雞站在門口，令少年們大吃一驚。

   呂蒙看見王燦的情況，神情急切，急忙跑到王燦的面前，問道：“老師，外面這麼大的雨，您怎麼沒帶雨傘？”

   張虎也瞅見王燦被大雨淋成了落湯雞，臉上露出驚愕的神色，說道：“教官，您不會練武練出問題了？這麼大的雨，您出門的時候怎麼不穿上蓑衣，帶上斗笠呢？”說完，張虎跑到王燦面前，將腦袋伸到王燦身前，仔細的打量了一番。

   王燦望著張虎，心道這兔崽子總是這麼肆無忌憚。

   其他的少年沒有張虎大膽，只能是循規蹈矩的問候一番。

   王燦掃了眼所有的少年，說道：“你們很奇怪我為什麼出門不穿蓑衣是？我告訴你們，今天下著大雨還是得訓練。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沒有穿蓑衣，直接出門，立刻整理著裝，訓練場中集合！”

   說完，王燦便轉身離開了。

   屋子中的少年聽見王燦的話，如遭雷擊，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唯獨張虎這廝天不怕，地不怕，大吼一聲便沖了出去。

   呂蒙心中歎息，也跟著張虎一起跑出了屋子。其他的少年雖然心中有些不情願，卻也只能咬咬牙跺跺腳往屋子外跑去，不敢繼續呆在屋子中。

   屋外，大雨傾盆如注，雨滴落在地上，濺起一地的水花。

   少年們站在訓練場中，飛快的集合。

   王燦命令道：“報數，清點人數。”

   刹那間，呂蒙站出來主持清點人數，然後將結果稟報給王燦。等到確定所有人都到齊後，王燦神色嚴肅，說道：“訓練你們已經近半個月時間了，這期間所有人都是努力地，不停地，不要命的訓練。然而，訓練了這麼久，我卻沒有告訴你們這麼辛苦的訓練是為了什麼。今天，我將告訴你們，這麼苦、這麼累的訓練是為了什麼？”

   這一刻，所有的少年都肅穆以待。

   一雙雙清澈的目光落在王燦身上，期待著王燦說話。

   王燦沉默片刻，大聲說道：“我甩掉無數的公務，撇開漢中的事情，一個人跑到漢山來訓練你們，其最終目的是為了把你們訓練成漢中軍中精銳之中的精銳，把你們訓練成為一支百戰百勝的特種兵。”

   頓了頓，王燦繼續說道：“知道什麼是特種兵麼？簡單地說，特種兵就是除了戰場上的正面交鋒，其他的任何任務都要能執行，都要能完成，這就是你們所要能夠達到的目標。”

   “你們現在還不是精銳中的精銳，但是我相信將來是，就在不久之後，你們就會令敵人聞風喪膽。不過，你們想要達到這個目標，你們的訓練將比普通士兵困難十倍、百倍，甚至更多。就如同現在，普通的士兵都在休息玩樂，而你們卻不能休息，也沒有時間讓你們休息，只能站在雨中淋雨。因為你們要成為絕對的精銳，那就只能繼續參加訓練，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別人在睡覺，你在訓練！”

   “別人在填飽肚子，你在訓練！”

   “別人在遛狗鬥雞，你還在訓練！”

   ……

   “所有的一切，都是訓練。”王燦大聲吼道：“和普通人相比較，你們沒有玩耍的時間，有的只是枯燥的訓練，但我要告訴你們，其他人碌碌無為的過著苦日子的時候，你們卻有著絕對的驕傲，因為你們身上懷揣著一身本領，是精銳中的精銳。”

   一番話，說得少年們面紅耳漲。

   這時候，所有的少年都被王燦勾勒出來的大餅**住了，都在想著未來會是什麼樣？可惜，沒有一個少年想到成功背後的艱辛。

   接下來，王燦的一席話，讓少年們火熱的心冷卻了下來。

   王燦大聲說道：“前段時間的訓練都是普通訓練，是為了提高你們的身體素質，或者是為了讓你們能團結在一起，訓練你們的紀律性和配合性。現在，你們將要接受真正的訓練。而今天，將會是你們訓練的第一堂課——潛伏。”

   “或許有人會問，什麼是潛伏？怎麼樣才算是潛伏？”

   “我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當敵人搜索的時候，你們躲藏在樹林中，或者是潛在水下，要能夠躲藏起來不被人發現，這就是潛伏。潛伏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忍耐人，要有常人沒有的耐人，要能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今天，你們將要接受第一個忍耐力的訓練。”

   說完，王燦目光在少年們身上逡巡一番。

   那目光，看得少年們心中發毛。

   王燦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大喝道：“所有人，前後左右間隔八尺。”

   頓時，噠噠的聲音在訓練場中響起，一個個少年踩著泥漿，不停地後退，不停地挪移距離，迅速的把相互之間的距離拉開。少年們望著王燦，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但是又不明白王燦要做什麼？

   呂蒙眨了眨眼睛，眼中露出驚愕的神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張虎神色木然，全然沒有被王燦嚇到。

   王燦大喝道：“全體都有，向前臥倒！”

   頃刻間，一百個少年沒有任何猶豫，全都臥倒在泥漿中。渾濁的泥漿浸濕了少年們的衣衫，滲透到少年們的衣服內，令少年們渾身都不舒服。更有些少年臥倒的時候，重心不穩，身體以狗吃屎的姿勢摔倒在地上，嘴巴和泥漿來了親密無間的接吻，滿嘴是泥。

   “非常不爽！”

   張虎身體臥倒在地上，泥漿浸透到衣服裡面，非常不舒服。

   呂蒙看了眼張虎，突然間覺得有些欣羡張虎，因為這廝可以肆無忌憚的和王燦說話，而王燦也是沒有懲罰張虎，一笑而過。

   少年們覺得很難受，但是讓少年們更難以接受的話從王燦口中說出：“臥倒時間為一個時辰，期間不准動手，不准動腳，不准說話。”見張虎腦袋亂晃，王燦又說道：“不准晃腦袋，若是有違反的人，發現第一次懲罰，發現兩次加倍懲罰，發現第三次直接踢出去，回去過流浪街頭乞討的日子。”

   一席話，先是痛苦，後是絕望。

   聽了王燦的話，少年們都知道王燦來真格的了。

   若是違反了王燦的紀律，肯定會被踢出去。

第312章 我能行

   一個時辰，時間不長，也不短。

   然而，對於臥倒在地上的少年們來說，這一個時辰不是和美女坐著說話聊天，感覺時間過得很快。

   相反，應該是面對一位素不相識的老太太，老人家面龐褶皺，張著嘴，滿口黃牙對著你不停地念叨，如同唐僧念緊箍咒一樣，讓少年們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處於煎熬當中，眼前的世界都快要崩塌了。

   大雨，依舊下個不停，少年們臥倒在泥漿中，已經成了泥人。

   不知什麼時候，兀蠻也來到了訓練場中。

   他身穿蓑衣，頭戴斗笠，靜靜地站在遠處觀看。

   望著如同雕像般站在雨中一動不動的王燦，兀蠻隱約明白王燦為什麼甘願撇下漢中堆積如山的公務，耗費無數的精力訓練這群桀驁不馴的兔崽子了。付出和收穫不一定相匹配，但是肯付出，才會有收穫。正如王燦所言，他耗費無數的時間訓練一百個少年，是為了讓所有少年都能成為精銳之中的精銳。

   雨水蔓延，少年們渾身都被泥漿浸透了。

   所有人的視線，在雨水中也逐漸的變得模糊起來。

   半個時辰的時間，眨眼間就過去了。

   然而，臥倒在泥漿當中的少年們卻如如墮九幽，身體冷得開始秫秫發抖。長時間浸泡在雨水中，少年們雖然依舊堅持著，可身體卻有些承受不住了。王燦背負著雙手，板著臉，在訓練場中來回的走動，鋒利如刀的目光掃視著臥倒在地上的少年。

   “撲通！”

   一名少年輕微的挪動了一點身體，想要緩一口氣。然而，因為雙手一直撐在地上支撐著身體，長時間的一個姿勢使得手臂發麻，沒有力氣。少年雙手挪動，卻沒有力氣支撐身體，整個人砰的摔倒在泥漿中，發出一聲悶響。

   “你，站起來！”

   王燦神色一肅，大喝道：“我記得你叫劉陽是吧？”

   “我是劉陽！”

   少年知道挪動身體的後果，果斷的站了起來，準備接受王燦的懲罰。雖然被發現了，劉陽卻有點小愉悅，身體站在地上就是好。

   輕鬆！舒坦！

   不過，劉陽沒有露出心中的想法。

   他低著頭，等待王燦的懲罰。

   王燦看了眼滿是泥漿，坑坑窪窪的訓練場，大喝道：“劉陽，因為你違反了幾率，現在對你做出以下懲罰，圍繞著訓練場四十圈長跑，立刻執行！”

   劉陽聞言，轉身就跑到訓練場邊緣，開始圍繞著訓練場奔跑。

   四十圈，對於訓練了近半個月的少年們來說，很容易完成。

   但是，這不是普通的四十圈，是在道路泥濘的訓練場中奔跑，身體快速往前奔跑的時候，腳跟就會陷入泥漿中，而且泥漿濕滑，身體非常容易摔倒在地上。和往常相比，跑一圈消耗體力比平常在訓練場中奔跑困難幾倍，四十圈絕對是非常的困難。

   劉陽在訓練場中奔跑，雙腳踩在地上，濺起無數的泥漿。

   一圈！

   兩圈！

   ……

   劉陽圍繞著訓練場，不停地奔跑著。

   張虎臥倒在地上，身體一動不動，覺得渾身僵硬，非常不舒服。他望著劉陽奔跑，眼珠子動了動，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心中下了一個決定。旋即，張虎雙手一松，身體嘭的趴在泥漿當中。做完這些後，張虎抬起頭，眼巴巴的望著王燦，等待著王燦的懲罰。

   相比於臥倒，他更願意跑圈。

   王燦望見張虎狡黠的眸子，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冷笑，大喝道：“張虎，出列！”

   “是！”

   張虎聞聲，頓時從泥漿中站了起來。

   這廝站起身的時候，還伸手拍了拍被泥漿打濕的屁股。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大步朝王燦走去，等著王燦下命令。很顯然，張虎是為了躲避臥倒在泥漿中的潛伏訓練，故意撒開雙手弄出聲音想要接受懲罰，逃避訓練。

   王燦連連冷笑，說道：“張虎，你很聰明嘛。”

   張虎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教官誇獎了。”

   王燦臉色一肅，喝道：“誰誇獎你了，就你那點小伎倆，能瞞得了誰？哼，既然你這麼喜歡跑，我成全你，讓你跑個夠。你就不用跑四十圈了，四十圈對你而言太容易了。圍繞訓練場跑五十圈，然後繼續回來臥倒在地上，時間依舊是一個時辰。”

   張虎聞言，頓時愣住了。

   劉陽都沒有要求繼續臥倒在地上，怎麼他還得參加訓練呢？

   王燦看見張虎發愣的神情，心中好笑，這廝竟然和他耍小聰明，不玩兒死他才怪。王燦不等張虎說話，又大喝道：“張虎，發什麼愣，是不是嫌五十圈不夠，想要再多加十圈啊？”

   張虎死的心都有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跑了五十圈，還得繼續臥倒一個時辰。

   可惜，這是他自作聰明弄出來的，只能自作自受了。

   訓練場中，又多了一個圍繞著訓練場奔跑的人。張虎的情況讓許多心中想要借懲罰來替代臥倒訓練的少年心中一片冰涼，打消了晃動的想法。繼續一動不動，老老實實的臥倒在泥漿中，忍受著泥漿的侵蝕。

   時間流逝，少年們臥倒在泥漿中，面色蒼白，嘴唇發紫，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王燦估算著時間，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到現在為止，依舊只有張虎和劉陽犯規，證明他的訓練沒有白費。

   堅持！

   所有少年都在堅持，為最後的勝利衝刺著。

   呂蒙身體的各方面素質都非常優秀，此刻也是咬緊牙關堅持著。

   沒有人放棄，也沒有人主動退出，所有人都想邁過這個坎。誠如王燦所說，他們想要成為精銳中的精銳，就必須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就不可能比普通的士兵悠閒。所有的訓練，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汗水和淚水，都是為了能夠成為絕對的精銳。

   “時間到！起立。”

   突然，王燦一聲大喝，洪亮的聲音在訓練場中不停地回蕩。

   少年們如聞天籟，每個人腦中緊繃的弦都放鬆了開來。

   “砰！”

   “砰！”

   ……

   許多少年身體一松，竟然直接摔倒在地上。他們身體乏力，手臂僵硬，根本不想動，尤其是此刻放鬆下來，發覺身體早就僵硬麻木了，沒有丁點力氣站起來。王燦看見這樣的情況，當即命令道：“兀蠻，趕緊去找人來把他們都搬回屋子，洗個熱水澡，喝一碗姜湯，再給他們換一套乾淨的衣服。”

   “諾！”

   兀蠻聽了後，轉身叫人去了。

   不一會兒，兀蠻就帶著一百多蠻人跑過來，將躺在地上的少年搬走了。

   泥濘的訓練場中，只剩下劉陽和張虎。張虎跑步的速度非常快，五十圈已經跑了四十圈，只剩下最後十圈，而劉陽跑四十圈卻才跑了三十五圈，兩人的身體素質由此可以看出差距有多大。

   “嘭！”

   一聲悶響，張虎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這廝摔倒在地上非常有經驗，雙手撐在地上緩緩的站起來，等身體站穩後，又把黏在鞋底的泥土甩掉，才繼續往前跑。然而，和張虎的相比，劉陽則是速度越來越慢，已經沒有剛開始奔跑的速度了，全憑著一股勁兒堅持，堅持著繼續奔跑。

   “他娘的，還真是自作自受啊！”

   張虎一邊奔跑，一邊低聲念叨著，臉上滿是後悔的表情。

   這廝看著其他少年全部都已經解脫了，唯一陪伴他的劉陽也快要跑完了，心中就後悔得要死。早知如此，就繼續臥倒在地上不動。現在倒好，跑完了五十圈後還要繼續臥倒一個時辰，真的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害了自己。

   “啊！”

   張虎大吼一聲，飛快的往前衝刺著。

   與張虎不同，劉陽則是如同蝸牛般慢慢的奔跑。

   “嘭！”

   臨近最後一圈的時候，劉陽突然摔倒在了地上。

   他望著還有一圈的距離，雙眸中露出絕望的神色。他感覺自己已經沒有力氣了，渾身的骨頭如同散了架一樣，抽不出絲毫的力氣。

   王燦見劉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心中也是非常的著急。

   雖說王燦嘴上說得凶，可是他的心中卻希望所有人都能夠留下來。

   王燦疾步走到劉陽跟前，蹲了下來，鼓勵道：“還有一圈，你就能完成了，我不希望你在的關鍵時候放棄。”

   頓了頓，王燦繼續說道：“你是男人，作為一個男子漢，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必須要拼命，就要努力掙扎。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困難，有多艱險，都不能放棄，一旦放棄了，你就徹底的輸了。”

   “臥倒在地上雖然是潛伏訓練，但歸根究底是耐力、毅力的訓練。”

   “你感覺自己堅持不住了，想放棄了，然而，這正是考驗你毅力的時候。只要有不放棄的心，敢於堅持，能克服心中的軟弱，就一定能完成訓練。加油吧，劉陽！我相信你能行，我希望你也要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說完，王燦便起身走開了。

   劉陽躺在地上，睜大了眼睛，嘴中呢喃著：“我能行，我能行……”

第313章 一千柄鋼刀

   訓練場中，劉陽俯伏在地上，整個人如同一隻癩蛤蟆趴在地上，動作非常難看。

   他牙齒緊緊咬著下嘴唇，由於用力過大，牙齒咬破了嘴唇，一絲猩紅的鮮血滲透出來，染紅了嘴唇。眨眼間，又被面頰上流淌下來的雨水沖刷了。劉陽瞪大了眼睛，雙手成爪抓在泥漿中，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緩緩地向前爬行。

   他的速度很慢，像是烏龜爬行。

   張虎跑步經過劉陽的時候，駐足下來，大吼道：“劉陽，加把勁兒，沖過去。”說完，張虎又繼續往前奔跑，每一圈跑到劉陽的身旁，張虎都要停下來鼓勵劉陽，然後才繼續往前奔跑。他的速度很快，沒用多久就只剩下一圈了。

   然而，跑完最後一圈後，還得趴在泥漿中繼續接受訓練。

   張虎幽怨的回頭望了眼王燦，可惜王燦的目光根本沒有停留在他身上。

   “我相信你能行，我希望你也要相信自己能行。”劉陽腦中盤旋著王燦說的話，嘴中喃喃自語道：“我能行，我一定行！”

   以手代步，劉陽完全是憑藉著雙手往前挪動。

   王燦站在遠處看著一點點往前挪動的劉陽，心中也有些不忍。

   然而，他不能走上前去讓劉陽停下來。因為劉陽是王燦訓練的特種兵中的一員，必須要經過艱苦的訓練。況且訓練本身就是殘酷的，想要取得成功，不受苦、不受累，等著天上掉餡兒餅絕無可能。

   一米！

   兩米！

   ……

   劉陽爬過的距離越來越遠，同時他的雙手也越來越疼痛，指頭上的指甲都被磨破了。所謂十指連心，手指上受到的疼痛更加的令人難以忍受，每當劉陽雙手落在泥漿中，用力摁在地上的時候，都感覺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指上傳遞出來，他每往前挪動一點距離，都會感覺手指在發顫。

   而且，當他停頓下來的時候，心中就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呼喚他停下來。

   停下來！

   只要停下來就不會受苦受累了。

   劉陽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感覺進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想了想，他回頭朝王燦望去，只見王燦站在遠處望著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朝他點點頭，鼓勵他繼續前進。劉陽望見王燦眼中滿是期待的眼神，感覺心中升起一股力量，支持著他繼續前進。堅持到底，不僅是他為了完成任務，更是為了不辜負王燦的期待，更有讓王燦刮目相看的想法。

   時間流逝，劉陽忍著痛，努力地前進著。

   他幾乎是一直埋著頭，只知道前進，再前進。

   突然，身後傳來王燦的聲音：“劉陽，還有最後十步，加把勁兒，沖過去！”

   劉陽聞言，猛地抬起頭，放眼看去，真的只剩下最後一點距離了。此時此刻，劉陽心中滿是喜悅，他快要成功了。他雙手摁在地上，雙腿用力，緩慢的彎腰弓起身，身體跪在了地上，然後，他才又繼續緩緩地站起來。

   站在地上，他身體微微晃了晃。

   那情景，好像一陣微風吹過來，都能把他吹到。

   劉陽的身體雖然微微的顫抖，兩隻腳卻如老樹紮根般穩穩地站立在地上。

   “沖啊！”

   劉陽深吸口氣，猛然大吼一聲，邁開步子往前面跑去。奔跑的速度雖然不快，很像是稍微走得急一點的趕路，然而，這已經是劉陽盡最大的努力奔跑了。王燦疾步跟上劉陽，跟在他身後，因為王燦知道一旦劉陽邁過終點，精神鬆懈下來後，肯定會摔倒在地上。

   “嘭！”

   劉陽一隻腳踩在泥漿中，邁過了終點，完成了四十圈的任務。

   “終於完成了！”

   當他身體越過終點的一刹那，臉上露出歡喜的神情。那笑容，不知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歡喜？還是為沒有辜負王燦的期望而歡喜？不過，劉陽越過終點的時候，緊繃的精神也鬆懈下來，身體陡然間放鬆失去了平衡，一頭往前面栽倒下去。

   想穩住身體，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只能是本能的伸出雙手擋在胸前。

   “嗯？”

   正當劉陽閉上眼睛，等待摔倒在地上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雙強壯的手臂托住了他的身體。劉陽睜開眼睛，只見王燦笑呵呵的看著他，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說道：“我就知道你能完成的，相信你自己，你能行的！”

   “我能行的！”

   劉陽呢喃一聲，臉上露出純潔無暇的笑容。

   頓了頓，他扭動了一下身體，說道：“教官，您用手攙扶著我吧，我身上全是泥漿，很髒，會弄髒您的衣服。您扶著我，我會慢慢走回去的。”

   王燦聞言，心中一顫。

   這，就是他訓練的少年，表面上桀驁不馴，卻又有自卑的心理。

   王燦深吸口氣，正色說道：“劉陽，你和其他的同伴雖然沒有像阿蒙那樣行拜師之禮，但你們都是我親自教導的，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你們都是我的弟子，難道老師會嫌棄弟子身上被泥漿弄髒了麼？”

   “教官！”

   “老師！”

   劉陽聽了後，呢喃兩聲，呵呵笑了笑，然後眼睛一閉就昏厥了過去。

   遠處，張虎聽見王燦說的話，眼眸中也是噙滿了淚水。王燦的話說到他的心坎上去了，王燦親自教導所有人，雖然訓練的時候不近人情，可平素裡卻有說有笑，和所有人的關係很好，相處的時間雖不長，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王燦目光一轉，望著臥倒在地上的張虎，喝道：“走吧，今日就饒你一回。”

   張虎聞言，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這廝跑了五十圈，依舊是精神頭十足，幾乎沒有什麼影響。屁顛屁顛的跑到王燦身前，張虎厚著臉皮說道：“教官，您真好！”

   王燦哼了聲，轉過頭去，抱著劉陽住宿的地方走去。

   ########

   南鄭，程昱府邸。

   大廳中，一位發須皆白的老者昂然而立，一臉傲然之色。

   老者身後，站著兩個青年，其中一人正是被王燦任命為典農校尉的蒲元，另一名青年雙手合攏放在身前，濃眉大眼，長著一張國字臉，身穿黑色長袍，站在老者身後，渾然是一個彪形大漢。

   “噠！噠！……”

   夾道中，腳步聲傳來，程昱從書房中走出來。

   程昱人老成精，看見老者和蒲元身旁的年輕人，就知道大魚來了。

   蒲元見程昱出來，立刻走上前去，朝程昱揖了一禮，道：“蒲元拜見程大人。”說完，蒲元又轉身擺手指向老者，介紹道：“程大人，這是家師墨言。”

   程昱當即拜道：“墨老先生有禮了。”

   墨言木然的點點頭，表示了一下作為回應。

   這樣無禮的行為讓程昱眉頭微皺，心中有些不高興。

   他敬重墨言年歲大，是長者，才率先拱手揖禮。然而，墨言不過是一個匠人，要身份沒身份，要地位沒地位。程昱身為漢中主簿，又出身世家大族，雖說管理的地方只有漢中一地，可也不是墨言能輕慢的。不過程昱城府極深，雖然心中不高興，臉上也沒有任何表示。

   蒲元見墨言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心中歎息一聲。

   一方是恩重如山的老師，一方是頂頭上司，他夾在中間很難做人。

   蒲元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內心浮躁的心情，又擺手指向老者身旁的國字臉青年，介紹道：“程大人，這是蒲元的師兄，馬均，馬德衡。”

   馬均聽見蒲元介紹，當即站出來朝程昱揖了一禮，拜道：“馬均拜見程大人！”

   程昱神色淡然，笑問道：“不知德衡擅長什麼？”

   若是王燦聽見馬均的名字，肯定不會問馬均擅長什麼？而是直接拋出橄欖枝招攬馬均。熟悉三國的都應該知道馬均，三國時期最著名的科學家，雖然不善言辭，可他的發明卻令人欽佩，當時的文學家傅玄稱讚他是‘天下之名巧’，史學家裴松之也稱讚他‘巧思絕世’。

   馬均尚未說話，蒲元就立刻說道：“程大人，師兄之才，數倍于蒲元。蒲元僅僅擅長造刀，而師兄不僅能鍛造鋼刀，其他方面都各有涉獵。”

   程昱聞言，臉上也露出驚訝的神情。

   旋即，程昱又恢復了古井不波的神情，說道：“好，主公若是知道德明帶著墨老先生和德衡來漢中，定然非常高興。”

   墨言見程昱沒有向王燦稟報的意思，當即問道：“程大人，怎麼不見王太守？”

   程昱聞言，心中更是不悅，心想你算是什麼人物，值得主公接見。但又想到蒲元是王燦豎立的千金買馬骨的榜樣，便耐著性子，找了個由頭說道：“墨老先生有所不知，劉焉派張魯率領大軍攻打漢中，局勢不明，主公正在漢山腳下訓練士兵，準備對抗劉焉大軍。”

   “哦，竟是這樣？”

   墨言聽了後，臉上倨傲的神色這才消失不見。

   他最初以為王燦不重視他，沒想到王燦卻是忙著訓練士兵抵抗劉焉，卻也情有可原。墨言輕咳兩聲，說道：“王太守忙於軍務，不能前來也是情有可原。既然張魯大軍來犯，老夫願意奉上鋼刀一千柄，幫助王太守殺敵！”

   程昱暗歎墨言好大的架子，可聽了墨言後面說的話，心中頓時被墨言震驚了。他急忙問道：“墨老先生，一千柄鋼刀可都是德明鍛造出來的那種？”

   墨言昂著頭，大聲說道：“那是自然！”

   “好！好！好！”

   程昱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心中的不悅立刻拋到了九霄雲外。

   突然間，程昱覺得這個架子大的老頭很可愛，居然願意奉獻出一千柄鋼刀幫助王燦，實在是及時雨。程昱冷峻的面龐上露出笑容，說道：“墨先生、德衡、德明，三位暫且在府上歇息一宿，我立刻派人去漢山通知主公。”

   墨言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蒲元見程昱和墨言都是喜笑顏開，這才松了口氣。

第314章 求官、罷官

   王燦接到程昱派人來通知他的時候，正帶著少年們訓練。

   程昱說的事情包括兩個方面，第一是關於蒲元、馬均和墨言已經南鄭，並且墨言願意奉上一千柄鋼刀的。王燦聽見馬均的名字，愣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沒想到馬均居然也來投奔他。三國兩大巨匠蒲元和馬均，如今兩人成了他麾下的匠師，王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第二件事情是張魯領兵逼近漢中，大戰在即。

   大半個月的時間，雖然雨水不斷，但也有晴天的時候。張魯帶著大軍已經穿過巴西和巴川，率軍進入南江縣城補給。只要再有兩天的時間，張魯率領的大軍就能進入漢中境內，逼近南鄭縣。

   雖說王燦把戰事全權託付給程昱、郭嘉和荀攸，但涉及大事，程昱還是得稟報王燦。

   王燦接到消息後，對墨言願意獻上一千柄鋼刀感到高興。

   同時，王燦也敏銳的察覺到張魯率領大軍攻打漢中，是少年們的一個實戰機會。

   近一個月的訓練，從最開始疊被子、站軍姿和跑步等最基礎的基本訓練，到最後的潛伏、偽裝，以及負重長跑等特種訓練項目，所有的科目都已經涉及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實戰演練，通過實戰來提高各方面的能力。

   不經過血與火的考驗，這群少年終究無法快速成長。

   是成龍，還是成蟲，最終都只能用實戰來檢驗。

   因此，王燦接到消息後，立刻帶著一百少年整理好內務，返回南鄭。一群人回到南鄭縣城的時候，天色已經黑暗了下來，王燦讓呂蒙帶著麾下的少年去城南校場，讓趙雲安排駐紮的地方。

   呂蒙領著少年們去校場，王燦則返回太守府。

   王燦回府後先是去拜見了蔡邕，又回到後院中，到蔡琰的房間小坐了一會兒。

   從蔡琰的屋子中離開，王燦又到貂蟬的屋子中去。貂蟬聽到王燦回府的消息，洗得白白的在床榻上等候王燦。等王燦進屋後，一件件衣服散亂的扔在地上，兩具**糾纏在一起，上演著激情戲。

   一夜**，其中的旖旎場景令人熱血沸騰，**蝕骨。

   第二天清晨，王燦派人去請程昱到府上議事。

   同時，王燦又派人去請王越。

   王越掌管英雄樓，負責打探消息，是王燦麾下的情報頭子，張魯率領大軍來襲，正需要王越提供張魯的消息。兩軍交戰，知已知彼，百戰不殆，王燦擁有破軍營、陷陣營和漢中兵，雖然不懼怕張魯率領的大軍，可獅子搏兔尚需用全力，他不會輕視張魯。

   毛太祖說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不管敵人強大與否，都要有足夠的認識。

   ……

   半個時辰後，程昱來到太守府。

   與程昱一起連袂而來的還有墨言、蒲元和馬均，程昱走到大廳中，躬身朝王燦揖了一禮，朗聲道：“昱拜見主公！”

   隨後，蒲元和馬均也拱手向王燦揖禮，拜道：“蒲元（馬均）拜見主公（王太守）。”

   王燦點點頭，目光一轉，見墨言昂著頭，伸手捋了捋頜下花白的鬍鬚，作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站在大廳中央不悲不喜，並沒有上前行禮的打算。

   見此情況，王燦心中好笑。

   程昱派人送信的時候，就說墨言非常好面子，自尊心很強。

   王燦心想馬均和蒲元都要在他麾下做事，也就沒有計較墨言的傲慢。

   他從坐席上站起身，走到墨言身前，朝墨言揖了一禮，說道：“墨老，您教導出德衡和德明這兩個技藝出眾的人才，對漢中的幫助非常大。而且益州牧劉焉派遣張魯率領大軍來犯，大戰一觸即發，您老又主動獻出一千柄削鐵如泥的鋼刀，當真是古道熱腸，急人之所急，燦深感佩服，替漢中百姓拜謝墨老。”

   墨言聽了後，臉上倍兒有光彩，褶皺的老臉也舒展開來。

   王燦作為漢中太守，這麼尊敬他，令他感到很高興。

   然而，他仔細的品位王燦的話，覺得不對勁兒。

   王燦口口聲聲感謝他，可是王燦感謝的事情跟他賴以自傲的技藝沒有絲毫關係，而是因為馬均和蒲元都投靠王燦而感謝他，同時也因為他捐獻出一千口鋼刀而感謝他。

   雖然王燦感謝的話滿足了老頭的虛榮心，可讓老頭覺得很不爽，他可是一代匠師，能力出眾，一身技藝可謂是爐火純青，登堂入室。然而，他的精湛技藝並沒有引起王燦的注意，反而是因為其他的小事讓王燦尊敬和感謝。

   墨言心中不悅，卻不能說出口。

   他總不能說你看中我的弟子，我心中不爽，嫉妒了！

   墨言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說道：“王太守讚譽了，此番老朽帶著德衡出山，正是前來投奔王太守，替王太守鍛造兵器。”

   說到這裡，墨言的話嘎然而止，沒有後文了。

   王燦愣了愣，墨言老狐狸是話裡有話。

   表面上，墨言說投奔王燦，要為王燦鍛造武器，這已經表明了投靠的意思。可是，既然人家來投靠你，總得封官吧，蒲元是墨言的弟子，都能夠擔任典農校尉，墨言身為蒲元的老師，官職肯定不能低於蒲元，否則墨言的老臉往那裡擱？

   王燦背負著雙手，在大廳中來回踱步，目光又時不時瞅一眼蒲元。

   程昱見墨言公然要官職，心中不悅。但這是太守府，王燦也在大廳中，他不好站出來批駁墨言，在程昱眼中，墨言這個因為獻出一千柄鋼刀而變得可愛的老頭頓時不可愛了。

   墨言回頭望了眼蒲元，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然而，蒲元一顆心卻怦怦直跳，略顯憨厚的面龐也是緊繃著。

   馬均望著背負著雙手在大廳中來回踱步的王燦，眼中露出好奇之色，期待著王燦會給墨言什麼官職。

   王燦沉默良久，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立刻說道：“蒲元，自今日起，你不用擔任典農校尉了。”

   “啊！”

   蒲元驚呼一聲，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他幽怨的望了眼墨言，心說老師您都一把大年紀了，瞎攪和什麼呀？

   他這個典農校尉剛剛得到任命，還沒有走馬上任就被王燦罷黜了，冤枉啊！

   蒲元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來漢中拜見王燦，終於被任命為典農校尉，心中正處興奮著，卻沒想到墨言一席話，就把他打回了原地，讓蒲元鬱悶得想要吐血。可是造成這樣後果的是他的老師，蒲元也只能歎口氣，認命了。

   蒲元露出驚愕的神情，馬均也是如此。

   最失望當屬墨言，他的本意是想從王燦手中討個官過一把官癮，卻沒料到一句話把自家徒弟的官職說沒了，心中非常痛苦。

   涉及蒲元未來的前途，墨言頓時慌了神。

   他搓了搓手，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說道：“王太守，德明任勞任怨，又有精湛的造刀技術，您怎麼就輕易的罷免了他的官職呢？誒，這都怪老朽，老朽說話若有不當之處，王太守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王燦看見幾人的神情，心中覺得好笑。

   他只說了一半的話，還沒說完呢，用得著這麼急麼？

第315章 評價

   王燦說道：“墨老不要急，您聽我把話說完，德明擅長造刀，而典農校尉負責農政等諸多事宜，由德明擔任典農校尉已經略顯偏高了，不可能在再有更高的官職。

   您和德衡一起來投奔我，你們一人是德明的老師，一人是德明的師兄，若是給你們的官職比德明更低，不僅是你們自己，恐怕德明心中也覺得不好意思。因此，就只能罷免德明的典農校尉，重新任職。”

   “噓……”

   墨言、馬均和蒲元聞言，都是松了口氣。

   不過，墨言仍舊擔心蒲元的官職，急忙問道：“王太守，既然德明的官職被罷免了，接下來怎麼安排呢？況且我們師徒只對鍛造發明的事情精通，其他的事情都沒有經驗，若是安排其他的事情，恐怕我們不能勝任啊。”

   一席話，說出了墨言的擔憂。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

   三人精於鍛造，卻對文官武將的事情都不懂。

   王燦聞言，笑說道：“墨老勿憂，我想了想，漢中空缺的官位都不適合你們，畢竟擔任一方縣尊，或者是衝鋒陷陣的武將，都需要一定的能力才行。所謂術業有專攻，墨老、馬均和蒲元精於鍛造，我就專門設立一個匠作坊，將漢中鍛造兵器的工匠全都合併到匠作坊中，由墨老統一管理。因此，由墨老擔任匠作坊主事，馬均和蒲元擔任副主事，你們三人維持匠作坊的元轉。”

   墨言三人聞言，連忙拜道：“多謝主公！”

   能夠從事老本行，墨言、馬均和蒲元都是非常高興。

   他們現在主持漢中的匠作坊，等王燦的勢力繼續擴大後，三人掌管的工匠將會越來越多，權利也越來越大，所有工匠都得聽從三人的安排，這是多麼安逸的事情啊！

   王燦見墨言三人露出滿意的神情，心中也松了口氣。

   他心中也擔心三人不配合，好高騖遠，想要更高的官職。

   王燦繼續說道：“墨老，匠作坊不僅替漢中士兵鍛造兵器，還必須有其他的作用。因此，匠作坊下還有科技院和兵器坊。，科技院用於發明創造，發明出更厲害的武器，或者是發明是更有利於百姓農耕的工具，科技院以馬均為首，馬均負責科技院的運轉。”

   馬均聞言，立刻拜道：“多謝主公！”

   王燦笑了笑，他是知道馬均的才能的，當然要把好鋼用在刀刃上。

   馬均心中非常的高興，他雖然能夠鍛造鋼刀，卻沒有蒲元的鍛造水準高超。而且馬均更偏好發明創造，王燦給他弄了個科技院，正中馬均下懷。

   王燦目光看向蒲元，說道：“德明，你長於造刀，由你掌管兵器坊，專門負責鍛造鋼刀、弓弩等殺傷性巨大的武器。”頓了頓，王燦又看向墨言，說道：“墨老，您是德明和德衡的老師，由您督查匠作坊的遠戰，雖然兵器坊和科技院以蒲元和馬均為首的，但您經驗豐富，鍛造技術高超，還需要您指點他們兩人才行。”

   王燦的話既照顧了墨言的面子，又能讓馬均和蒲元不為難。

   墨言聽了後，頓時喜笑顏開。朝王燦拱手說道：“主公放心便是，老朽雖然年邁，卻也知道許多失傳武器的製造方法，現在有漢中郡提供材料，一定能夠鍛造出更多的武器，助主公壯大實力，擊敗劉焉。”

   王燦點頭笑道：“承墨老吉言，希望能早日擊敗劉焉。”

   頓了頓，王燦吩咐道：“仲德公，匠作坊的具體安排交給你處理，儘快建造一座匠作坊，坊中要有單獨的科技院和兵器坊，其他的任由仲德公安排。”

   程昱拱手道：“主公放心，卑職一定處理好匠作坊的事情。”

   王燦嗯了聲，問道：“仲德公，一千柄鋼刀是否都運到漢中了？”

   程昱點頭回答道：“墨老說捐獻一千柄鋼刀的時候，昱就派人隨墨老去把一千柄鋼刀運回來了。這些鋼刀都是墨老、蒲元和馬均練習手藝的時候鍛造出來的，足夠主公裝備高順的陷陣營了。”

   王燦點點頭，說道：“張魯大軍已經逼近漢中，事不宜遲，要儘快把鋼刀給高順的陷陣營裝備上。仲德公，你和墨老商量匠作坊的相關事宜，我立刻去校場，讓高順派士兵前來領取鋼刀，順便商議對付張魯的事情。”

   程昱拱手道：“主公慢走！”

   王燦嗯了一聲，擺手示意幾人不用送他，轉身離開了太守府。

   王燦離開後，程昱也帶著墨言、馬均和蒲元離開了。

   正當王燦走出太守府的時候，王越剛剛趕到，他神色匆忙，顯然是事情太多耽擱了時間，否則也不可能現在才到太守府。王燦擺手說道：“子武，不用進府了。走，隨我去城南校場，一邊走，一邊說。”

   兩人乘坐馬車，一路往城南校場而去。

   馬車上，王越將最新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王燦聽後，綜合各種消息考慮如何讓一百少年也參加戰鬥。

   一百童子兵，全都練習了簡化版的真武秘笈，今一個月的訓練，所有人的身體素質都非常不錯，身手像張虎這樣的能單挑四五個大頭兵。即使是身手較差的，也能擊敗一兩個大頭兵。總得說來，一百童子兵的戰鬥力絕對不弱。

   然而，王燦不準備讓童子兵上戰場和敵軍正面交鋒。

   特種兵，不是昂著腦袋沖上去和敵人拼命，而是用腦子解決問題。

   進入校場後，王燦當即命令高順派兩百士兵去找程昱領取鋼刀。隨後，王燦又召集了趙雲、高順、裴元紹和周倉議事。

   王燦問道：“張魯大軍逼近，你們可準備好了？”

   趙雲拱手說道：“主公放心，荀郡丞已經制定好了策略。我們四人各有安排，依計行事，一定能擊敗張魯。”

   王燦點點頭，說道：“好，既然公達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就不畫蛇添足了。這次來，是特意給你們送武器的，子龍的破軍營士兵全都用槍，不需要剛剛得到的鋼刀。因此，所有的鋼刀都用於陷陣營和漢中兵。”

   裴元紹還不知道蒲元獻刀的事情，急忙問道：“主公，我們不是有足夠的戰刀麼？怎麼還要裝備戰刀？”

   高順敏銳的察覺到鋼刀的不凡，問道：“主公，鋼刀有什麼特殊之處麼？”

   王燦笑道：“一柄鋼刀能劈斷十柄戰刀，你們覺得如何？”

   “嘶嘶……”

   話音落下，大帳中趙雲幾人都是倒抽幾口涼氣，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

   裴元紹砸吧砸吧嘴，驚愕的問道：“不會吧，居然有這麼鋒利的鋼刀。”頓了頓，裴元紹雙眼放光，眼中露出狼一般的眼神，說道：“主公，我漢中兵三千人，您給我三千柄鋼刀就行，多的不要。”

   王燦冷笑道：“裴元紹，你的胃口蠻大的嘛，一開口就是三千柄。”

   裴元紹訕訕笑道：“主公，俺都是為了漢中兵啊！”

   周倉聽王燦說鋼刀的厲害之處，暗道鋼刀不可能太多：“主公，有多少柄鋼刀？”

   王燦伸出一根指頭，比劃了一下，說道：“只有一千柄鋼刀，這一千柄鋼刀，八百柄分發給陷陣營的士兵；一百柄分發給我訓練的童子兵；剩下的一百柄分給漢中兵。”

   裴元紹哀嚎道：“主公，您不能這麼心狠啊，三千漢中兵，您只給一百口鋼刀，這不是欺負人麼？主公，您就行行好，重新分配一下，多分配幾柄鋼刀給漢中兵，五十柄，就五十柄怎麼樣？”

   周倉見裴元紹胡攪蠻纏，眼中露出期待的神情。

   雖然他知道可能性非常小，仍然抱有希望。

   王燦盯著裴元紹，說道：“嫌一百柄鋼刀少了麼？那我給破軍營吧，我相信破軍營的士兵會喜歡削鐵如泥的鋼刀。”

   “別！別！”

   裴元紹擺出一副苦瓜臉，說道：“我要，我要，一百柄我也要。”

   大帳中的幾人望見裴元紹的表情，都覺得好笑。笑過之後，王燦問道：“子龍，我訓練的一百童子兵駐紮在軍營中，你覺得如何？”

   趙雲正色道：“氣勢如虎，令行禁止，是一支精銳之師。”

   高順接著說道：“這群娃娃的確很出眾，很勤奮，清晨天剛濛濛亮的時候，所有人都在訓練場中訓練。不僅如此，他們的訓練方式和普通士兵也不同，鍛煉的招式也是怪異的很。不過，招式簡單卻狠辣管用。總的來說，這群娃娃兵很不錯，氣勢十足，有一股悍不畏死的氣勢。”

   話音落下，裴元紹撇撇嘴說道：“依俺老裴來看，這群娃娃兵最擅長的是逃跑。”

   “噗嗤！”

   王燦聞言一笑，問道：“裴元紹，你這是什麼看法，怎麼就看出他們逃跑最厲害了？”

   裴元紹說道：“主公，這群兔崽子跑起來可帶勁兒了，我見他們圍繞校場跑步的時候，也帶著漢中兵跟著跑，哪知道這群兔崽子愣是把所有的漢中兵跑得累趴下了才停下來，三千漢中兵啊，竟然沒有一個人跑贏小兔崽子，丟人！”

   “哈哈哈……”

   王燦聞言大笑，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

   裴元紹的話有拍馬屁的嫌疑，但王燦還是受用得很。

   頓了頓，王燦說道：“這次交戰，你們正面攻擊張魯，我會率領童子兵執行第一次任務，負責側面突襲張魯。”

   趙雲聞言，頓時一急，勸說道：“主公，您是漢中太守，豈能陷自己於險地，請主公三思而後行！”

   周倉也說道：“請主公三思。”

   高順和裴元紹罕見的沒有出聲勸阻，王越坐在一旁，也是沒有說話。

   王燦把最終的決定說出來，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一旦說出來，沒有回轉的餘地。果然，王燦搖搖頭，說道：“你們不用勸說，之所以告訴你們，是為了讓你們時刻派斥候注意張魯的大營，一旦張魯大營出現混亂情況，立刻發動攻擊。其餘的，你們就不用勸說了，我耗費無數的精力訓練一百童子兵，是為了讓他們成為讓敵人膽寒的毒蛇。這次出戰，便是他們的試煉。”

   王燦語氣堅定，話語果決。

   趙雲見無法勸說王燦，只能是長歎一聲，不再說話。

   大戰，即將來臨。

第316章 黃祖屢敗屢戰

   初平二年，四月，孫堅領兵離開洛陽。

   大軍馬不停蹄的趕路，直奔孫堅的老巢長沙。然而，孫堅領兵抵達荊州樊城的時候，被劉表麾下大將黃祖攔截。

   樊城外，兩軍列陣。

   荊州軍正前方，一杆黑色的大旗隨風飄蕩，獵獵作響。

   墨黑色的大旗之上，繡刻著一個鬥大的黃字，大旗旁邊，一名身穿鎖子甲，頭戴金盔，身後披著大紅披風的中年將領神色肅然，騎馬站在軍陣前方。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劉表派來攔截孫堅的江夏太守黃祖。

   黃祖騎在戰馬上，威風赫赫。

   他手握馬鞭，遙指著對面的孫堅，冷漠的面龐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大聲喝道：“孫堅逆賊，竟然私藏玉璽，識時務的立刻交出傳國玉璽，本太守還可以網開一面，放你們過去。如若不然，定取你狗命。”

   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對面傳來一聲大喝：“黃祖小兒，找死！”

   黃祖聞言，定睛望去，只見一名身穿白袍，手中提著一柄黑鐵長槍的青年小將面帶怒色，縱馬朝他沖來。

   “哈哈哈……”

   黃祖朗聲大笑，譏諷道：“乳臭未乾的小兒也敢大放厥詞，不知天高地厚。你家大人不管你，本太守替你家大人教訓你，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說完，黃祖一拍馬背，朝青年沖去。

   “殺！”

   黃祖大喝一聲，右手高舉戰刀，左手拉著馬韁，沖向青年。奔跑中，他身體微微後仰，然後腰間猛地發力，手中戰刀猛然劈下，戰刀破空發出尖銳的刺耳聲劈向了青年。一刀劈下，刀勢霸道凜冽，如銀河傾瀉，氣勢雄渾。

   青年哼了聲：“螢火之光，竟敢與皓月爭輝。”

   說完，青年手中的長槍猛然探出，槍尖抖動，叮叮鐺鐺的戳在黃祖的戰刀上，眨眼間就卸掉了黃祖戰刀上的力量。

   青年和黃祖交手，手中長槍又急又猛，殺得黃祖手忙腳亂。

   長槍槍尖抖動，不停地晃動，讓人眼花繚亂。

   “嚓哢！”

   突然，槍尖擊中黃祖頭上的金盔，將黃祖的頭盔戳飛了去。這一槍雖然只擊中了黃祖的頭盔，卻也讓黃祖亡魂大冒。

   眼見不敵青年，黃祖想也不想，拍馬便撤。

   黃祖撤退，士兵也跟著撤退。

   孫堅騎馬站在大軍前方，見黃祖撤退，立刻大吼道：“兒郎們，隨我殺！”

   一聲大喝，孫堅身後的士兵如狼似虎般沖了出去。

   黃蓋、程普、韓當、祖榮四人都是拎著武器沖向黃祖，祖榮左臂被呂布劈斷，已經成了獨臂將軍。但祖榮手中一柄戰刀揮舞起來仍舊是厲害無比，每一刀揮出都能殺死一個荊州兵，令人畏懼。黃蓋、程普和韓當也是不甘示弱，如虎狼般沖進荊州軍中，肆意的屠殺慌亂後撤的荊州兵。

   黃祖撤退，荊州軍失去了主心骨，兵敗如山到，沒有人願意挺身抵擋。

   擋都擋不住，還去抵擋不是找死麼？

   一時間，荊州軍連連後退，孫堅步步緊逼。

   孫堅領兵追殺黃祖十裡，殺得黃祖潰不成軍，狼狽逃竄。

   大軍停下來休整，孫堅看向青年小將，誇獎道：“策兒，幹得漂亮！”

   “爹爹過譽了，策兒還有許多不足的地方。尤其是和四位叔叔相比較，更是差了不止一截。”青年小將目光一轉，落在程普、黃蓋、韓當和祖榮身上，眼中露出欽佩的神情。

   這青年，正是江東猛虎孫策。

   雖然現在還沒有嶄露頭角，卻也是初露崢嶸了。

   孫堅聽了孫策的話，笑說道：“你四位叔叔久經沙場，豈是你能比擬的？”

   頓了頓，孫堅說道：“劉表無緣無故擊我，此仇不報，我心中憤怒難以平息。大軍已經休息了半個時辰，命令大軍即刻趕路，渡過漢水，直逼襄陽，我倒要看看劉表老兒有什麼能耐竟然敢派兵攔截我。”

   程普搖搖頭，勸說道：“主公，如今主公身上帶著玉璽的事情已經是人所眾知，我們帶著國之重器，惹人耳目，很容易被人截擊，普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早些領兵返回長沙，才是穩妥之策。”

   孫堅大手一揮，道：“本將領兵，誰有膽量敢截擊本將？我們從襄陽也可以返回長沙，這樣既能打擊劉表，又能返回長沙，何樂而不為？”

   孫策唯恐天下不亂，大聲說道：“程叔叔太膽小了，劉表老兒有什麼好怕的。爹爹領兵直逼襄陽，正好可以教訓劉表一番，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再說了，爹爹英雄蓋世，區區劉表竟敢派人攔截，不狠狠的把劉表大痛，如何能夠讓劉表老兒知道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惹不得？”

   “哈哈哈……”

   孫堅聞言，朗聲大笑道：“好，策兒說得好。”

   程普聞言，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這時候，孫堅身後，一個九歲少年站出來說話，聲音清脆悅耳：“大哥說得正是，劉表老兒敢派兵攔截爹爹，就該受到懲罰。我們返回長沙從襄陽返回也是一樣的，這樣正好可以教訓劉表一番，讓他知道爹爹不是隨便能欺負的。”

   說話的少年眼睛碧綠，迥異與常人。

   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奠定三國鼎立局面的孫權，此時不過九歲。

   程普聽了孫堅、孫策和孫權的話，臉上的神色更顯尷尬，連孫權都這麼樣說了，他還能夠說什麼呢？

   一家三口都同意了，他能勸阻麼？

   孫堅笑著望了眼程普，大喝道：“大軍繼續趕路，直逼襄陽。”

   大軍氣勢如虎，渡過漢水後，兵臨襄陽城下。

   劉表得知孫堅打到家門口，心中畏懼孫堅，便閉門不戰，任由孫堅領兵在城外罵陣。

   雖然劉表像一隻縮頭烏龜一樣，死死的把腦袋藏在烏龜殼裡面，閉門不出。但是，劉表老而彌堅，卻還是不想這麼認輸的。因此，等天黑人靜的時候，劉表派黃祖悄悄地離開襄陽區調集士兵，準備攻打孫堅。

   然而，黃祖領兵返回襄陽，準備和孫堅繼續交戰。

   可面對驍勇善戰的孫堅，以及初出茅廬的孫策，再加上程普、黃蓋、祖榮和韓當四人，黃祖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雙方一交鋒，黃祖率領的軍隊就被擊敗了，再一次又被孫堅打得潰不成軍。

   躲在襄陽城中的劉表見此情況，大氣兒不敢出，連領兵出戰的勇氣都沒有。

   面對孫堅，劉表麾下沒有能征善戰大將，只能躲著。

   黃祖一路奔逃，麾下士兵也四下逃竄。

   一時間，孫堅的士兵士氣盎然，無不是歡欣鼓舞，乘勝追擊黃祖。

   黃祖奪路而逃，逃跑的方向選擇了往硯山山林中逃竄。只要進入山林，孫堅想要逮住他就非常的困難。

   因此，黃祖努力的往硯山山林中逃竄想要儘快擺脫孫堅的。

第317章 長江水域

   孫堅打得劉表不敢出戰，心中得意洋洋，殺得正起勁兒，也不管什麼逢林莫入的禁忌，直接率領大軍就沖進了硯山山林中，四處搜尋黃祖。但是山林中不便行軍，大軍在山林中受到極大地困擾，很難搜索黃祖的蹤跡。

   正當孫堅一馬當先，想著如何才能儘快找出黃祖的時候，樹林中突然射出一直漆黑色的弓箭，箭簇直奔孫堅胸口。

   弓箭又急又快，孫堅根本沒有躲避的時間。

   正當孫堅瞪大眼睛等死的時候，一道身影從旁邊竄過來。

   祖榮受了程普的囑託，一直都保護在孫堅身旁。

   看見弓箭射出的一刹那，祖榮奮不顧身的身體一躍，朝孫堅撲過去。幸好，祖榮在弓箭快要射中孫堅的一刹那，一把將孫堅撲倒在地，救了孫堅一命。然而，那只飛射過來的弓箭沒有射中孫堅，反而射中了祖榮的右臂。巨大的力量從弓箭上傳遞過來，箭簇直接穿透了祖榮的手臂，插在了祖榮手臂當中。

   如此重傷，即使祖榮手臂恢復了，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孫堅被摔得七葷八素，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的時候，三支漆黑的弓箭突然間再次從樹林中激射出來。孫堅身體本能的一側，躲過了射向他胸口一支弓箭。可是三隻弓箭分別瞄準不同的地方，雖然躲過了一支，卻被另外兩支弓箭射中肩胛骨。

   箭簇鋒利尖銳，瞬間刺破孫堅身上的爛銀鎧，裹挾著巨大的力量射進孫堅的肩膀中，穿透了孫堅的肩胛骨，插在了孫堅的身體中。

   刹那間，猩紅的鮮血從孫堅身體內激射出來，噴灑在地上。

   “嘶！嘶！……”

   饒是孫堅咬緊牙關，也疼得齜牙咧嘴。

   被弓箭射中，孫堅的左右肩胛骨疼痛無比，幾乎讓他幾乎無法站起身。他望著前方的密林，嘶聲說道：“弩箭，前方樹林中有弩箭。”

   程普見此，立刻吩咐士兵將孫堅和祖榮圍起來，保護兩人的安全。

   正當大軍亂作一團的時候，樹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哈哈哈……孫堅，你也有今天麼？”

   倡狂的大笑聲從樹林中傳來，黃祖滿面春風，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緩緩從樹林中走了出來。黃祖身旁，還有無數的士兵和弓弩兵，這些弓弩兵都是手持弩箭，瞄準了一層又一層將孫堅和祖榮圍起來的士兵。

   黃祖譏諷道：“孫堅啊孫堅，你英雄一世，狂妄得不得了，還不知是中計了。哼，本太守知道領兵打不贏你，但還是領兵和你交戰，然後不出意外的被你打敗。你肯定想不到吧，本太守早就在硯山布下埋伏，目的就是將你引到硯山，將你擊殺。”

   “可惜你有一個好下屬，他竟然奮不顧身的救了你一命。”

   “但是，你的好運到此為止，我一定會領兵殺了你的。”

   “弓弩手準備，放！”

   黃祖大喝一聲，身旁的弓弩兵紛紛扳動弩弓，射出弓箭。

   一支支弓箭破空而出，裹挾著巨大的力量刺破空氣，帶著聲聲銳嘯聲直奔將孫堅圍起來的士兵。

   弓箭密集如雨，構成了一道黑壓壓的死亡森林。

   “噗！噗！……”

   弓箭射入士兵身上，發出聲聲悶響，隨後便傳來士兵們撕心裂肺的嘶吼聲，那聲音在密林中不斷響起，讓孫堅飽受煎熬，痛苦不已。

   “撤！”

   孫堅大吼一聲，眼中露出無限的憤怒。

   然而，即使孫堅憤怒也無法改變局面，只能盡最大的速度撤退。這個仇，只能等以後再報。他身體挪動，頓時感覺兩邊的肩胛骨傳來鑽心的疼痛。此刻，孫堅身受重傷，戰鬥力全失，不可能繼續上戰場殺敵。而且，孫堅肩胛上的傷至少需要一個多月才能夠恢復，兩邊的肩胛骨恢復後還不能保證能否恢復如初，不留下任何隱患。

   其實，孫堅雖然受傷，也還是賺大了。

   歷史上，孫堅領兵和黃祖交戰，連連大勝，卻在硯山樹林中被黃祖伏殺。

   因為王燦的到來，使得許多事情發生了改變。祖榮沒有在討伐董卓的時候死掉，而剛剛孫堅本該命喪黃泉的，卻因為祖榮飛身撲出，救下了孫堅，讓孫堅從命喪黃泉的結局變成了兩臂的肩胛骨受到重創，沒有被黃祖殺死。

   黃祖一朝得勢，領兵窮追猛打，緊追不捨。

   一路上，孫堅的士兵死傷慘重，不知道有多少士兵死在了黃祖弓弩兵的弩箭下。

   孫堅被士兵抬著快速逃跑，狼狽不堪。

   等到擺脫了黃祖的時候，孫堅身邊竟然只剩下六百餘人。

   幾千大軍，被黃祖的士兵和弓弩兵伏擊，被打得只剩下幾百人，境況悲慘。孫堅從長沙起兵以來，即使是面對暴戾兇悍的董卓，也沒有遭受到如此大的打擊，如今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黃祖打得狼狽逃竄，使得孫堅心中非常的難受。

   大軍停歇下來，程普走到孫堅身旁，說道：“主公，劉表得知主公潰敗，肯定會乘勝追擊。我們繼續走陸路肯定要被劉表的大軍圍追堵截。為今之計，趁劉表還沒有派遣水軍封鎖長江，立刻乘船從襄江進入長江，再順江而下，從水路返回長沙。”

   孫堅歎息道：“悔不停德謀之言！”

   頓了頓，孫堅說道：“好，就依德謀之言，立刻尋找船隻從襄江進入長江，返回長沙。”

   黃祖帶著巨大的勝利返回襄陽，受到了劉表的表彰。

   歡慶過後，劉表才想著封鎖水路。然而，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劉表短時間內沒有派兵封鎖水路，等劉表反應過來的時候，孫堅一行人已經乘船進入長江流域了。

   大江之上，孫堅兩臂的肩胛骨都纏上了繃帶。

   孫堅站在船頭，望著碧波無際的長江，臉上露出了笑容。

   此番領兵返回長沙，游龍入海，再不受約束。

   然而，正當孫堅心中暢想著未來是怎樣一副場景的時候，寬闊的江面之上，突然出現了一條條大船。這些大船速度非常快，眨眼間就出現在了孫堅的視線當中。

   “嗚嗚嗚……”

   高亢的號角聲傳來，讓孫堅汗毛乍起。

   “敵襲！敵襲！……”孫堅大聲嘶吼，船上的士兵飛快集結在一起。

   士兵列陣，望著前方出現的大船露出警惕的眼神。

第318章 孫堅的招攬

   “嗚！嗚！……”

號角聲高亢尖唳，悠遠綿長，在寬闊的長江水面上傳遞著。

   雖然孫堅兩臂的肩胛骨受到重創，身體依舊打得筆直，望著急速賓士的一條條大船，神色如常，並沒有絲毫慌亂。

   然而，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孫堅眼眸中閃過一絲憂愁。

   他依從程普之謀，從襄江進入長江流域，順流而下，明明已經擺脫了劉表的水軍，怎麼還會有大船攔截？再加上此時的風向往北，對於孫堅等人乘坐的大船來說是逆風而行，對於遠處賓士而來的大船則是順風而行，速度非常快。

   眨眼間，一條條大船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放眼望去，最前面一條大船的船頭上站著一名精壯漢子。

   漢子昂然而立，身體筆直，江風吹起披散在肩膀上的髮絲，顯得狂野不羈。他的衣著裝束特立獨行，迥異與常人。

   時值四月，仍舊還有一絲寒氣，令人感覺有些寒冷。尤其是站在江面上，更感覺寒意撲面襲來，可是漢子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捋起長袖，露出兩隻肌肉墳起的臂膀，手臂上，青筋暴起，顯得有些猙獰嚇人。往下看去，漢子腰間纏繞著一條漆黑的鎖鏈，上面掛著一隻金燦燦的小巧鈴鐺，只要身體微微晃動，鈴鐺便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離開漢中的甘寧。

   他沒有在王燦麾下任職，便率領麾下錦帆兒郎回到長江上，繼續做老本買賣。

   近半年的時間，甘寧麾下的水賊已經從八百人擴充到三千人，戰船也從兩艘擴充成為八艘，其實力膨脹非常快，令人歎為觀止。擁有八艘戰船，作戰能力非常強，甘寧率領的錦帆賊儼然已經是長江水上的霸主，即使荊州水軍遇到甘寧也是避而不戰，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好魁梧，好剽悍，虎將之才！”

   孫堅望著站在船頭的甘寧，忍不住讚歎一聲。

   雖然局勢危急，可孫堅卻起了把甘寧收為己用的心思。

   程普持刀站在孫堅身後，望著甘寧，眉頭緊皺，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沉默良久，程普陡然睜大了眼睛，顫聲說道：“錦帆賊，是錦帆賊甘寧。”程普語氣急促，急忙勸說道：“主公，長江之上，錦帆賊來去如風，縱橫無敵，若是錦帆賊攔路，我們恐怕難以返回長沙了。”

   黃蓋聞言，臉色頓時一變。

   不僅是黃蓋、程普和祖榮臉色突變，孫堅也是臉色大變。

   他剛剛還想著收服甘寧，可對方是不受約束的錦帆賊，很難收服。

   若是他沒有受傷，雙方又選擇在陸地上交戰，孫堅分毫不懼甘寧，再加上程普、黃蓋等人相助，孫堅有把握能夠留下甘寧。然而，他現在雙臂被黃祖使用弩箭射傷，失去戰鬥力，不能壓制甘寧。而且，所有人都在大船上，處於江面之上，一旦甘寧派遣水鬼鑿穿孫堅乘坐的大船，所有的人都將會沉入長江，死無葬身之地。

   “呼呼……”

   孫堅深吸幾口氣，努力的平復著心中躁動不安的情緒，靜靜地等著甘寧的大船追過來。

   盞茶時間，甘寧的大船就靠近了孫堅的船。

   孫堅神色肅然，大聲喊道：“來人可是甘寧，甘興霸？”

   甘寧點點頭，大笑道：“你爺爺我正是錦帆賊甘寧，你是何人？速速報上名來…嗯，你知道老子的大名，很不錯。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又身穿錦衣華服，肯定是有錢的人，交出船上的錢財，饒你們所有人的性命。老子劫財不劫命，夠仁慈了吧！”

   說完，甘寧張開嘴朗聲大笑。

   笑聲倡狂囂張，不可一世。

   那模樣，好像他就是天王老子，誰都管不了。

   甘寧的話讓孫堅眉頭微皺，卻沒有讓孫堅發怒，因為甘寧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這就給了孫堅逃脫的將會。

   然而，正當孫堅準備說話的時候，孫策搶先一步大喝道：“我爹爹乃是長沙太守孫堅，你一介水賊，倡狂囂張，見了我爹爹不跪地求饒也就罷了，竟然出口不遜。如此狂妄無知的水賊，我一人就能取了你的狗命。”孫策也是氣急了，他聽見甘寧口氣狂妄，說話侮辱孫堅，心中燃燒起熊熊烈火，恨不得沖上去宰了甘寧。

   每個少年都有崇拜的偶像，孫堅無疑是孫策崇拜的人。甘寧出言不遜，孫策立刻就要動手殺了甘寧。

   孫堅聽了孫策的話，臉色露出苦澀的笑容。

   他想要編造一個假名字蒙混過去，現在孫策挑明瞭身份，恐怕是難以解決了。

   甘寧站在船頭，聽了孫策的話，哈哈大笑，臉上更是露出歡喜的神色。

   鋒利如刀的眼神落在孫堅身上，甘寧大聲說道：“這人啊，走運的時候天上都要掉金子，老子閑得發慌，出來弄點錢財，卻沒想到碰到了一條大魚。”

   “孫堅，你逃脫了劉表的追捕，使得劉表震怒，那老倌兒在荊州境內通緝你，凡是抓到你的人賞一萬金，真是大手筆啊！誒，你說你一個長沙太守，把傳國玉璽揣在兜裡做什麼，交出傳國玉璽，老子也不為難你們，放你們一條生路。”

   甘寧說完，眼睛死死盯著孫堅，等著孫堅回話。

   孫堅聽了後，神色不變，搖頭道：“甘兄，孫堅本就沒有傳國玉璽，如何交出來？”

   甘寧黝黑的面龐露出猙獰的笑容，嘿嘿笑道：“孫堅，本以為你是個男人，可聽你的話，也不儘然，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認，丟人！”

   孫堅笑說道：“甘兄，激將法早就過時了，孫堅是真沒有玉璽。”

   甘寧搖頭不語，顯然不相信孫堅的話。

   這時候，程普在孫堅耳旁低語了幾句話，孫堅連忙點頭，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他朝甘寧拱了拱手，大聲說道：“甘兄，聽聞你去年曾經入漢中求官，想要建功立業，封妻蔭子，可是王燦不識甘兄才華。甘兄最終和王燦鬧翻，返回長江繼續劫掠為生。雖然甘兄縱橫長江，無拘無束，可男兒大丈夫在這世上走一遭，豈能碌碌無為。”

   “男兒但在馬上取功名，如今天下大亂，正是英雄四起的時候。甘兄武藝精湛，又擅長水上交戰，乃是不可多的將才，不知甘兄可願意入我麾下為官。只要甘兄願意，當個水軍都督也是沒有問題的。”

   說完後，孫堅期待的望著甘寧。

   成敗，在此一舉。

   甘寧聽了孫堅的話，目光朝漢中的方向望了一眼，眼中閃過緬懷之色。

第319章 玉璽到手

   面對孫堅的招攬，甘寧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沉默了片刻，甘寧譏諷道：“你們這些當官的都想著自己的利益，哪管百姓的死活，都不是好鳥。老子帶著麾下的弟兄縱橫長江，無拘無束，要女人有女人，要錢財有錢財，為什麼要捨棄現在的好日子跟著你混。“

   “老子是不會投靠你的，你就別白日做夢了。再說了，只要得到你的傳國玉璽，老子就可以建國封號，在長江上當大王，何必要整日跟在你屁股後面轉悠，那多沒趣兒啊。一句話，交出玉璽，饒你不死。”

   孫堅見無法說服甘寧，惱羞成怒，大喝道：“甘寧，真當本太守怕了你不成？”

   “哦，你真的不害怕麼？”甘寧嘿嘿笑了笑，說道：“看來你是準備抵抗到底了，很好，我喜歡。老子縱橫長江，也聽說孫堅討伐董卓，勇猛無畏，今日老子倒要看看威名遠揚的孫堅有多厲害。”

   話音落下，孫策大喝道：“錦帆賊，廢話太多，要戰便戰，何必廢話！”

   孫策見甘寧拒絕了孫堅的招攬，暗罵甘寧不識時務。

   他拎著長槍向前踏出一步，擋在了孫堅正前方，又大喝道：“保護好爹爹，甘寧就交給我了，我必殺錦帆賊。”

   甘寧笑道：“小娃娃，好大的口氣，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說完，甘寧讓掌舵的人靠上孫堅的大船，身體一個縱躍，率先跳上了孫堅的大船。緊跟著甘寧，其他的錦帆兒郎也是提著戰刀跳過去，開始發動攻擊。

   孫策見甘寧上船，腳步挪動，提著黑鐵長槍就沖了上去。

   長槍揮舞，槍尖抖動，化作漫天的寒星，朝甘寧戳去。

   槍尖在空中劃過，掛著一股尖銳的刺耳聲，端的是兇狠厲害。

   “雕蟲小技！”甘寧低喝一聲，手中橫江刀掄起，用力的往前一劈。橫江刀從天而降，如星辰墜落，越來越猛。而且甘寧手握橫江刀劈下，如同碧波江水一浪高過一浪，氣勢越來越雄渾，一股兇悍的氣息從橫江刀上開始蔓延出來。

   孫策被甘寧的氣勢震懾，手中的長槍立刻受到了影響。

   而且甘寧的橫江刀劈下的時候，刀背上掛著的九個鐵環不停地晃動，叮叮作響，令孫策難以全神貫注施展槍法。

   刀刃破空，鋒利的橫江刀割裂了空氣，所過之處劈啪作響，爆鳴聲不斷。

   “鐺！”

   橫江刀和長槍碰撞，碰撞的地方迸發出一溜璀璨的火星。

   甘寧手段老辣，一擊之後，手中橫江刀順著孫策手中的槍桿華滑下，橫江刀滑下的速度非常快，幾乎讓孫策沒有反應的時間。

   此時，面對甘寧淩厲的攻擊，孫策也是沉著應戰，展現出了絕世武將所擁有的冷靜。他沉下心來，全神貫注的對敵，在甘寧橫江刀削來的時候，雙手驟然鬆開，躲過了甘寧的一刀。旋即雙手迅速抓住下落的長槍，身體後退兩步，躲過了甘寧的橫江刀。

   躲過甘寧的殺招，孫策再一次雙手掄槍，朝甘寧砸去。

   “撒手！”

   甘寧一聲大喝，手中橫江刀劈在長槍上。

   “嘭！”

   兩柄武器碰撞，孫堅雙手持槍，感覺到槍桿不停地震動，巨大的力量順著槍桿傾斜下來，如銀河倒卷，天河落下，力量強大無匹，不可抗衡。他死死的握著長槍，不讓長槍飛出去。因為這樣，孫策雙手的虎口都被甘寧一刀震得破裂開來，猩紅的鮮血流淌出來，染紅了握槍的雙手。

   甘寧見沒有擊落孫策手中的長槍，眼中露出一抹讚歎之色。

   能擋住他傾盡全力的一刀，非常的不容易。

   不過，欣賞歸欣賞，孫策是孫堅的兒子，是敵人不是朋友。面對敵人，甘寧不會心慈手軟，他腳猛地一跺，又快速往孫策沖去。

   孫策見甘寧沖過來，咬緊牙關，大喝道：“甘寧，我和你拼了。”

   “不自量力啊！”

   甘寧咧開嘴，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揉身而上。

   他一邊沖向孫策，一邊說道：“你現在有這等武藝已經很不錯了，若是再練幾年，等你武藝大成後，能夠和我一戰。但是現在的你，著實令我提不起興趣。”

   說完，甘寧身隨刀走，手中橫江刀劈出。

   這一刀，快如閃電，孫策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只能是本能的將長槍橫在胸前。

   “鐺！”

   兵器碰撞，甘寧一刀磕飛了孫策手中的長槍。

   這時候，甘寧伸出左手，想要活捉孫策，用來逼迫孫堅交出玉璽。

   然而，正當甘寧要抓住孫策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大吼：“錦帆賊，黃蓋在此，休得倡狂，看黃蓋前來斬你狗頭。”

   話雖如此說，黃蓋卻也知道不是甘寧的對手。

   可是孫策遇險，黃蓋不得不沖上去。

   黃蓋沖過來，甘寧想要活捉孫策已經晚了。他一腳踹出，直接踹在孫策的小腹處，將孫策踢翻在地上，昏厥了過去。

   刹那間，甘寧身體一轉，手中橫江刀閃電般劈出，一刀劈在黃蓋的鐵鞭上，兵器碰撞，黃蓋連連後退，而甘寧卻渾若無事。甘寧一招得手，得勢不饒人，手握橫江刀窮追猛打，，黃蓋不敵甘寧，只能不停地後退。

   甘寧一聲大喝：“撒手！”

   橫江刀劈在鐵鞭上，一刀磕飛了黃蓋手中的鐵鞭。甘寧趁著這一瞬間，欺身而上，一掌將黃蓋打暈了過去，然後扔在錦帆兒郎中，喝道：“綁了！”做完這一切，甘寧又如狼似虎的沖向程普和韓當，三兩招，就把兩人給擊敗了，然後又扔給麾下的水賊，將兩人綁了起來。

   一時間，孫堅麾下三大部將，都被甘寧綁了。

   孫堅看著士兵被屠戮，程普、黃蓋和韓當被俘虜，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悔不聽程普之言，致使大軍在硯山被黃祖伏擊。現在又被甘寧攔截，兩軍交戰，孫堅的損失太重了。而且孫堅雙臂受傷，失去了戰鬥力，想要衝上去拼命都沒有可能。若是他雙臂仍舊是完好無傷，怎麼可能任由甘寧囂張。

   “停！”

   突然，甘寧一聲大喝，喝止了麾下正交戰的水賊。

   孫堅麾下的士兵正節節敗退，此時聽見甘寧喊停，心中頓時松了口氣。不僅孫堅的士兵放鬆下來，孫堅也是松了口氣，目光望著甘寧，露出怪異的神情，不明白甘寧為什麼會突然停下。

   甘寧望著孫堅，問道：“孫堅，有沒有玉璽？”

   說完，甘寧目光瞥向程普、黃蓋和韓當三人，眼中露出戲謔的笑容，說道：“若是他們其中一人掉到長江裡面，不知道能否活下來？”

   孫堅目眥欲裂，大吼道：“甘寧，你敢？”

   甘寧寸步不讓，向前踏出一步，說道：“孫堅，你說我為什麼不敢呢？我若不是念你一心討伐董卓，為國除賊，還算是一個男人，早就把你們全殺了。哼，換做是劉表老兒，老子直接把他扔到長江裡面喂魚。”

   孫堅聽後，臉上的怒色才稍稍放緩下來。

   這時候，孫堅也陷入了猶豫當中，想著該不該交出玉璽，畢竟玉璽不是一般的物品，是國之重器。

   正當孫堅無法做出決斷的時候，一聲清脆的童音傳來：“我們有玉璽，交給你。”

   孫堅愕然，說道：“權兒，你？”

   說話的正式孫權，孫權一臉正色，說道：“爹爹，玉璽身外之物，豈能和諸位伯伯的性命相提並論。再說甘叔叔早已言明，只要爹爹交出玉璽，就放我們返回長沙。爹爹，你就把玉璽交給甘叔叔吧！”

   孫堅深吸口氣，道：“好，我願意交出玉璽。”

   這時候，程普、黃蓋和韓當都看向孫權，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孫權年紀雖小，心機卻不小，他一番話拉攏了黃蓋三人，又稱呼甘寧為甘叔叔，給甘寧下套，讓甘寧放他們離去。

   甘寧笑道：“孫太守，你看你兒子多懂事情。”

   孫堅哼了聲，轉身返回船艙。不一會兒，孫堅拿著一個絲綢包裹著著的四四方方的東西走出來，交到了甘寧的手中。

   甘寧接過來，掀開絲綢仔細的打量著，又看了眼玉璽缺的一角，確定了是真的玉璽。

   他將玉璽包裹起來，拱手朝孫堅說道：“孫太守，告辭了！”

   說完，甘寧帶著麾下的錦帆兒郎回到船上，大喝一聲：“起帆！”嘩啦啦的聲音響起，一艘艘大船掛起的帆快速落下，沒過多久，所有的大船都消失在孫堅的視線中。

   “機關算盡，白忙一場啊！”

   孫堅歎息一聲，臉上露出落寞的神情。

   程普回到孫堅身邊，說道：“主公，甘寧搶了玉璽，說不定還是好事情呢？”

   孫堅問道：“德謀，這是為何？”

   程昱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冷笑，說道：“主公回到長沙，立刻宣稱甘寧搶走玉璽，禍水東移，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嫁到甘寧身上。”

   孫堅聞言，搖頭拒絕道：“不行，誠如甘寧所言，他不殺我們已經是仁至義盡，網開一面。甘寧如此，我豈能陷害與他，這事情不必宣揚。”

   語氣果決，容不得其他人反對。

   孫權聞言，歎口氣，微微的搖了搖頭。

   程普也是搖頭歎息，孫堅的性格太過感性，只適合為將，不適合為帥。相比之下，孫權的性格沉穩，更有可塑性，程普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又搖搖頭。

   孫策是長子，一旦孫堅去世，也是孫策繼承孫堅的位置，不可能由孫權繼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