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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忻彤]拒當下堂夫(成雙成對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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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3 17:38:49
第九章

  隨著電影劇情的發展,手上的面紙換了一張又一張,卻還是擦不乾不斷冒出來的淚水。

  孫澤仲長嘆一大口氣,將她拉進懷裏,嘟囔地抱怨著。“早知道就不租這部片了。”

  昨天吃晚飯時,煥娣提到“送行者”這部電影,他下班就去買了一張DVD回來,沒想到這竟然是部超級催淚片。

  看到她流淚,不管是什麽原因,都讓他很不舍。

  “……可是……真的好看……嗚……”她趴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拿他的高級襯衫當面紙擦,眼淚鼻涕糊了他一身。

  無可奈何,他繼續摟著她,做她的靠墊,當她的面紙。

  直到電影結束為止,他胸口的布料都一直沒乾過。

  起身換過一件幹爽的衣服後,他又拿來一條濕毛巾,溫柔地替她擦去臉上殘留的淚。

  “以後只能看喜劇。”他不要再看到她流淚。

  “可是這部片子好感人……”她接過毛巾,抽抽噎噎地說,最後還打了一個嗝。

  “只要是會讓你哭的片子都不準看。”

  “你好霸道喔!”嘟著嘴抱怨的同時,心口卻湧上滿滿的甜。

  自從一個多月前撂下挑戰書要他追她後,他每天下班回家後不再往書房裏跑了,不是陪她看電視,就是跟她開扯幾句。

  周末假日時,礙於她手腳不方便,他們最常做的事就是窩在家裏看DVD,偶爾會出門吃個晚餐,雖然不像男女之間的追求,比較像老夫老妻,但她喜歡這樣的相處模式,自然又溫馨。

  “等你的腳好一點後,我們去外面走走。”她半個用前拆掉石膏了,也一直認真在做復健,現在已經可以不用拐杖行走了。

  “我的腳已經好很多了,我要出去走走啦!”她急急拉著他的手保證。關了近兩個月,她快被悶壞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問淑華——啊,不對,她現在去醫院了。”她扼腕地苦著臉。

  自從石膏拆下後,不再需要二十四小時輪班的看護,只留下淑華一人陪她做復健,管家和廚師則是繼續保鑣,他要她受到最好的照顧。

  “好吧,我們明天可以出去走走,可是……”貪看她千變萬化的表情,他壞心地又故意加了一條但是,存心吊她胃口。

  “可是什麽?”

  偏偏有人就是掉進陷阱,被牽著鼻子走。

  “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別說一個,就算是一百個,她都會答應!

  “不可以再嚷著要減肥,每餐都要吃完一碗飯。”

  “啊~~”她發出悲慘的哀嚎,仿佛即將被送上刑場的神豬。“你根本把我當成豬在養嘛!你看我,臉都睡腫了,腰也粗了一寸耶!”

  “你這樣很好。”他喜歡她胖一點,看起來健康又福氣。“我喜歡。”

  厚~~又來了!自從要他追她後,他的嘴就像是吃了甜糖似的,說出來的話都甜滋滋的,甜到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哼,小心甜言蜜語說多了不值錢!”她紅著臉嬌嗔。

  第一次有人嫌棄他的甜言蜜語,真是讓他哭笑不得。

  “我的甜言蜜語是無價的,能聽到的人,只有你。”說完,俯身給她一個喘不過氣的熱吻。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等到呼吸稍稍平順後,她才得以開口回話。她臉蛋嬌紅,嘴唇紅腫欲滴,更添幾分艷麗。

  她知道他不說謊,因為太傲,不屑說謊。

  “敢質疑我話的人,牙齒都掉光了。”

  “掉光了?為什麽?”他的意思是……只有老人才敢罵他嗎?

  “被我揍的。”他驕傲地秀出自己看起來很硬的拳頭。

  “騙人!”她驚喊出聲,再一次質疑他的話。

  她怎麽樣都無法相信斯文高傲的他會打架,畢竟他光是一個冷眼就可以把人凍成冰塊了,根本沒必要動手嘛!

  “你明天不想出去走走了嗎?”很輕的問話,裏頭卻包含很重的威脅。

  “……哼!”壞人!她敢怒不敢言地用力瞪他。竟然拿這個要脅她!

  “你的嘴,可以當掛鉤了。”他好笑地又開始吃起她撅著的紅唇,直到她氣喘籲籲地躺在他懷裏才放開她。

  若說他這一個月以來的表現改變了些什麽,那就是她的態度。

  她不再戒慎恐懼地防著他,甚至不再排斥他的親密接觸,應該是慢慢接受他了。

  “你明天一定要帶人家出去走走啦!”每天被“偷吃”,要不習慣都難。回復正常呼吸後,她隔著衣服輕輕撫摸他的胸膛撒嬌——這是她最近學會的伎倆,而且每次都見效。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不再對他懷有戒心,甚至發覺自己正慢慢地交出真心。

  每當他出門上班時,她的心總覺得空蕩蕩的,直到看見他回家,一顆心才再度落實。

  慢慢習慣這間“白宮”後,她開始一點一滴地改變它,雪白的墻面多了幾幅顏色搶眼的畫作,白色沙發換成印花布,屋裏又多了幾盆綠色植物,幾個小改變就讓屋子色彩繽紛,生氣盎然。

  漸漸地,它已經跟“家”劃上等號了。

  就像他,不再是個陌生人。

  “你這個小魔女……”貪婪的唇再度咬上性感誘人的紅腫唇瓣,積壓好幾個月的欲望篷勃發展,下半身又脹又痛。

  她這招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她的手指就像是點火棒,滑過的地方全部著火,沒多久就讓他欲火焚身。

  幾個月沒溫存,現在的他一觸即發,而她還一臉純真地胡亂點火,讓他很想銬住她不安分的手,更想一口吃了她。

  鈴~~鈴~~

  “……有電話……”被吻得昏沈沈的小魔女首先回神。

  “不用理它。”

  “不行啦,搞不好有要緊的事……”她掙扎著脫身,接起電話。“喂?”

  “煥娣,今天是若男的生日,我們今晚要聚餐,你要參加嗎?”

  “啊!我都忘了今天是若男的生日了,我要去!”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哪還記得今夕是何夕。

  “孫澤仲呢?他要來嗎?”

  “他啊……我問問看。”之前茤萸曾跟她提過,他從來不參加她們的聚會,但她想要他去啊!“今天是若男的生日,晚上要聚餐,你——”

  “我會去。”沒等她說完,他就接口,讓她漾出一朵燦爛的笑花。

  以前他懶得跟她的家人打好關系,認為無利可圖又浪費時間,現在不了。只要是能讓她高興的事,他都願意做。

  “他要去!”她開心地轉達。

  “哼,其實只要你來就好,那個孤僻鬼,我可是一點兒都不歡迎呢!”茤萸毫不掩飾自己對孫澤仲的不滿。

  “今晚約幾點?要在哪裏吃?”煥娣聰明地轉移話題。

  約好時間、地點後,她掛上電話,好笑地看著還在啃她手指的男人。

  “你是怎麽惹到茤萸的?”茤萸是個處事八面玲瓏的人,很少會明白表現出對一個人的厭惡,看來,孫澤仲真的很不得她的緣。

  “我也不知道。”他很是無奈地聳肩。“她一直都看我不順眼。”

  那個女人,根本是只大狼狗,又兇又狠。

  其實,他大概猜得到原因,應該是她不滿他以前對煥娣不聞不問的態度吧,但這個猜測當然不能說,免得煥娣聯想起新仇舊恨,這幾天好不容易才建立好的關系又毀於一旦。

  他一點也不懷疑,若不是他這段期間證明了自己已經“改過向善”,丁茤萸那個女人絕對會上門將煥娣打包帶走。

  今晚,他要好好地守著煥娣,免得一個不小心,煥娣又被那只“大狼狗”灌輸莫名其妙的怪念頭,屆時他這個月的努力可能會全化為烏有。

  他要亦步亦趨地貼身守護,不讓“大狼狗”有出招的機會才行!

  孫澤仲和丁煥娣一現身在約會的餐廳包廂,立即有人出聲“歡迎”。

  “呦~~大忙人竟然撥空前來呢!若男,你好大的面子哪!”調侃味十足的話語出自嬌嗲的嗓子,縱使話裏譏諷帶刺,依然讓人想入非非。

  “嗨,你們好。”孫澤仲當作沒聽到,聰明地不做回應。簡單地祝賀壽星後,他將焦點放在老婆身上,小心地伺候她入座。

  “若男,生日快樂。”煥娣一坐好,立刻拿出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裏頭是黑色蛋白石的領帶夾,是她出意外前的作品。

  “謝謝。”壽星接下禮物,坐在她身旁的老公馬上接過拆禮物的工作。

  “是領帶夾耶,剛好跟你這副袖扣配成對。”齊瓦拿出設計精美的領帶夾,放在若男的袖扣旁比對後,厚著臉皮討起禮物。“煥娣,下次我生日,我也要你親手做的禮物。”

  “這是……你做的?”孫澤仲搶過齊瓦手上的領帶夾,驚愕地問著身旁的老婆。

  驀地,他想起去年她也曾送過他一副袖扣和領帶夾,型制和作工跟手上這個有幾分相似,只不過他的是白玉,而這副是黑色蛋白石。

  他一直以為那是她買的,沒想到竟然是她親手做的!

  當初收到那分禮物時,只覺得型制特殊,但他沒有用袖扣和依賴夾的習慣,所以一直擺著沒用過。

  甫……又一個傷她心的例子。

  “做得不是很好。”她羞赧地承認。

  “你的作工很精細,設計感十足,你很有才華。”好到他以為是哪個設計師的作品,才會一起沒發現那是她親手做的。

  他決定了,今天回去就把那副袖扣和領帶夾找出來,每天配戴!

  “謝謝。”被肯定了耶,好高興喔!

  “煥娣,他對你好嗎?”茤萸不懷好意地看著孫澤仲。“不滿意的話,就把他休了,我絕對支持你。”

  “謝謝你的關心,我們好得很。”孫澤仲緊緊環著煥娣,恨恨地瞪著蛇蠍美人,暗自慶幸今天有跟來。

  “我問的是煥娣,又不是你,你插什麽嘴!”茤萸唯恐天下不亂地繼續說,“煥娣,他到底對你好不好?你老實說沒關系。”

  “他對我很好很好,真的很好很好,你不要怪他。”煥娣擔心茤萸繼續找他的麻煩,再三強調他對自己的好。

  她知道茤萸是在為以前的自己出氣,但她對以前的事沒有鈍角,她現在的記憶叢是他對自己的好,因此總會忍不住為他抱屈。

  “煥娣,你一直說他對你好,到底是怎麽個好法,總要舉個例子來聽聽吧?”茤萸不輕易放過這個話題。

  這場車禍改變了很多事,除了讓煥娣性格大改造,整個人像是脫胎換骨一般,另一個最大的轉變就是孫澤仲。

  他也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雖然還是一張沒什麽表情的死人臉,蛤他對待煥娣的方式和態度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不再冰冷無情,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多情。

  “他每天下班都會陪我看電視、聊天,幫我找我想看的DVD,幫我按摩手腳,每隔幾個小時就會打電話回家查勤,還有拿我當神豬養……”說到最後兩項時,她的語氣像在抱怨,但嘴角卻是呈現最閏的上揚曲線。

  “這是做人家老公最基本的條件,哪有多好?”茤萸嘴裏雖然一直找孫澤仲麻煩,但心裏卻很替煥娣遲來的幸福感到開心。

  不管他的轉變是一時的,還是真的徹底覺悟了,她都樂觀其成,真心替煥娣高興。

  “茤萸,不管你現在是怎麽想我的,我都很感謝你。”對於丁茤萸的挑唆,孫澤仲沒有任何憤恨,反倒誠摯地道謝。“因為你是真心關心煥娣。”

  “你不會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嘴軟吧?”他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他是在逃避責難,還是真心的?

  “不會,我沒那麽天真。”他露出“怎麽可能”的苦笑。“但我知道你對我的所有兩難都是為了煥娣,所以我還是感謝你。”

  丁茤萸不發一語,深深地打量他好久好久的,終於開口。“你不是一時興起吧?”若是的話,她絕對不會饒他!

  “你有五十年的時間可以觀察我。”他不慌不忙地回道。

  “希望你未來五十年的表現都能像今天一樣。”換句話說,她很滿意他今天的表現。

  “我會的。”他深情地註視著坐在身旁的嬌妻,作出不悔的承諾。

  “咦?今天不是我生日耶!”看著琳瑯滿目的閃亮珠寶玉飾,丁煥娣沒有被迷惑,只有疑惑。

  晚餐過後,孫澤仲沒有驅車返家,反而來到一家知名的精品珠寶店,裏頭的每件珠寶都是六位數起跳,價值不菲。

  “送你禮物不需要任何理由。”他的話說得好聽,目的在掩飾心虛。結婚五年來,他沒送過她任何禮物,這是遲來的補償。“我想要你戴著我送的禮物,想著我。”

  “我不知道要選什麽……”她喜歡珠寶設計,卻不喜歡配戴珠寶,而且這裏的珠寶都太過華麗,不適合她。

  “我們店裏的珠寶是全臺灣最好的,你喜歡鉆石還是翡翠?我可以幫你介紹。”訓練有素的店員打從他們一進門就緊緊點著他們,擁有一雙精明銳眼的她,一眼就看出他們身價不凡,絕對是非常有潛力的客戶。

  尤其是眼前的帥哥,長得又帥又有型,一看就知道是有錢的貴公子,當然要用力地給他招呼嘍!

  煥娣退後一步,倚在孫澤仲的身上,眉頭微微聳起,不喜歡店員的緊迫盯人。

  “我們想自己慢慢看。”孫澤仲伸手攪著煥娣的肩,說話的聲音很輕,卻很有魄力。

  “喔。那……那你們慢慢看,有需要時,再喊我一聲。”女店員被他的冷臉嚇到,不敢再多待一秒,話一說完就立刻消失,不敢再貪看帥哥。

  “哇~~你連聲音都沒放大耶,她們居然就乖乖聽話,你是怎麽辦到的?快教我!”沒看他板起臉或放大音量,但他就是有辦法達到嚇阻的效果,比獒犬還好用。

  “你學這幹麽?”他環著煥娣的腰,減輕她腳的載重量,慢慢繞著展示櫃走。

  “嚇人啊!”她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回道。這招絕對可以嚇阻不受歡迎的推銷員,超好用的。

  他嘆了一口氣,開始傳授“嚇人”秘術。“最重要的是忘乎所以而不是音量,要非常、不容質疑,而且表情要嚴肅。”

  “喔……像這樣嗎?”表了一下喉嚨,故意壓低聲音,凝著一張俏臉,學他剛才說話的證據。“我們想自己慢慢看,我說得像不像?有沒有很有魄力的感覺?”

  “嗯……很有魄力。”她的聲音天生柔又嬌,再怎麽刻意也不具威脅性。但看著她期待的小臉蛋,善意的謊言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太好了,以後我都要這樣嚇人!”

  她純真的笑顏讓他的表情也跟著放松。“來,看看有什麽喜歡的?”

  “我不喜歡太華麗的設計。”

  “你不想要一件我送的禮物嗎?”

  “嗯……”她想要擁有他送的禮物。“那就……你選吧。”

  他挽著她慢慢走,眼睛快速描過店裏的物品,突然,他的視線定在一個晶瑩剔透又帶著綠光的手鐲上。

  “我想看那個鐲子。”他招呼店員,指著玻璃櫥窗裏頭的翠玉手鐲。

  “先生,你的眼光真好!”店員小心翼翼地拿出價值不菲的鐲子,交給孫澤仲。“這個是玻璃種又會放光,而且還帶有一大截綠,顏色還是頂極的金絲綠,非常漂亮又罕見呢!很多人都很喜歡,只可惜手圍太小,戴不進去。”

  “你要不要試試?”他將手鐲交給煥娣,要她試戴。

  她接過,試著套進左手,但戴到一半就卡住。“不行哪,我戴不進去。”

  “沒問題,我來幫你。”店員接過手鐲,拿到櫃臺,小心放在錦盒裏,接著拿起一瓶兒油沫在她的手腕處。“你的手骨很軟又小,只要抹上嬰兒油就可以輕松戴進去了。你看,這不是進去了嗎?哇~~你的皮膚很白,戴上這只手鐲好好看喔!”

  煥娣新奇地透著燈光看手上的手鐲。剔透帶著綠光的色澤,中間有一截約三公分寬的綠,顏色嬌嫩翠綠,襯得她的膚色更加瑩白,還真的滿好看的。

  “這只手鐲多少錢?”她對翠玉的價錢沒什麽概念,但這只的成色很棒,幾十萬元應該跑不掉吧?

  “五百八十萬。”

  “好貴!”

  “這已經是很便宜的特惠價了。要不是這只手鐲的手圍太小,價格會高一倍以上。”

  “請幫我拿下來。”貴得離譜,不值得買。

  “小姐,你戴起來真的很好看耶!你看看這個含水度,又帶螢光,還有一截綠,是頂級的金絲種,很少見耶!”店員鼓動三寸不爛之舌遊說。“而且,玉是有靈氣的,可以幫主人消災解厄,化險為夷呢!”

  “消災解厄?化險為夷?”原本沒在意的孫澤仲,開始有興致聽了。“怎麽說?”他沒接觸過玉呀、珠寶這些女人的東西,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看到真正的金主開口,女店員立刻加油添醋地說。“我們有一個客人,年紀很大了,有一次跌倒,家人都擔心她受重傷,沒想到她只是手上的鐲子斷掉,人一點事都沒有。這是客人的親身經歷,不是我亂說的喔!”

  “我不——”煥娣才開口要回絕,孫澤仲就已經拿出無限卡,交給讓員刷了。

  “我們買了。”

  “謝謝!”想到業績資金,女店員笑得合不攏嘴。

  “太貴了啦!”兩人走出店家的時候,煥娣忍不住恭怨。

  她知道他負擔得起,但總覺得花幾百萬一只鐲子太浪費。

  “只要能讓你化險為夷,就不嫌貴。”

  “你怎麽這麽好騙!店員的話怎麽能聽。”虧他還是做大生意的人呢,居然這麽容易上當。

  “寧可信其有。”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只求她的平安。

  “傻瓜……”輕柔帶著親昵的稱呼,不像在罵人,比較像情人間的昵稱,瞬間拉近兩人間的距離。

  從他認真又凝重的神情,她明白他不是隨口說,他是真的將她的安危放在心上。

  她不記得以前的他是什麽德行,她只知道他現在對她很好很好,凡事將她擺在第一順位,以她為重,寵她、疼她。

  姑且不論他氣宇軒昂的出色外表,光是他悉心呵護的溫柔舉動,就足以軟化她層層防備的心。

  要愛上這個男人,太容易了。

  一直小心守護的心,慢慢、慢慢地失守中……

  擁靠在床頭舒適的大靠枕,手上的書看不到兩行就被丁煥娣放到一旁,再一次舉起左手,欣賞剔透翠綠的手鐲,沒多久心思就跑到隔壁房的男人身上。

  今天他買鐲子送她時,理由是希望她看到鐲子就想起他。她暗自慶幸他不知道就算沒有鐲子,他依然一直在她心頭繞。

  她出院回家——她竟然可以將這裏當成家了——那天,孫澤仲原本要跟她住在同一個房間,甚至願意委屈地睡床邊的沙發床,就只為了可以在夜裏照顧她。

  當然,他的提議被她的尖叫聲否決掉了,換專業看護守著她,但他每天臨睡前和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她床邊,探望她是否一切安好。

  大多時候,她都還在睡。他沒吵醒她,確認她安好後就離開房間。有好幾次她還沒入睡,但發現他進房後,立刻閉上雙眼假睡。她發覺他都會將手放在她的鼻子下方,小心翼翼地查探她的呼吸,確定她還活著。

  老實說,她第一次發現時,被他怪異的舉動嚇到,等他離開問了淑華才知道,這是他每天早晚必做的“儀式”。

  淑華還說,只要看到他虔誠又帶著懼怕的眼神,都會有股想哭的沖動。

  自從發覺他怪異的“習慣”過後,她每天都會撐著沈重的眼皮等待他的“儀式”,就算她現在已經生龍活虎,淑華也搬出去住在另一個房間,他還是持續這個習慣。

  剛開始,她單純只是好奇他為什麽要探她的呼吸,直到這幾天,她才突然領悟到,他只是單純地想確定她還活著,那場意外徹底嚇壞他了。

  然後,不知不覺地,每天晚上她都必須等他做完“儀式”,才能安心入睡。

  每天早晚的“儀式”不只是他的習慣,也成為她的習慣。

  真糟糕,“習慣”不是好事哪。

  車禍後,她的性格雖然轉變,但本性仍然膽小夠動,老是默默等待,不敢主動為自己爭取,一旦他走出心理障礙,不再進行“儀式”,她將如何自處?

  他對她的好,不需要旁人說,她都知道,但……那是愛嗎?

  “怎麽還沒睡?”當孫澤仲在書房工作告一段落後,習慣性地來到妻子的房間確認她一切安好,卻發現應該要入睡的人兒竟然對著鐲子發呆。“不喜歡這個手鐲嗎?我們明天拿去退換,再找一個——”

  她趕忙蓋住手鐲,猛搖頭。“不用啦,我很喜歡,只是嫌它太貴。”美之物,人人愛,她也不例外,深深被手鐲的晶瑩剔透吸引。

  “你真不像典型的富家千金。”他的語氣充滿贊嘆,只有褒,沒有貶。

  他的家庭成員就算在前幾年經營出現危機時,也依舊揮霍無度。而她呢,家境比起他家優越好幾十倍,但她的生活樸實,個性謙和低調,不愛慕虛榮,跟他家人的奢華成性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是稀世罕見的珍寶!

  “我知道自己太小家子氣……”鮮少被人肯定的煥娣卻以為他在嘲弄自己上不了臺面,濃密的眼睫垂下,語氣黯然。

  “傻瓜,你想到哪裏去了!”他坐到床沿,握住她的雙手,愛不釋手地撫摸她柔嫩的肌膚,拉到唇畔。“傻瓜”這兩個字從他口裏吐出,多了幾分寵溺的味道。

  “我剛剛是在贊美你。我最討厭千金小姐了,我很高興你不是。”

  “……”他說他最討厭千金大小姐,又說很高興她不是,這是什麽意思?

  是說他不討厭她嗎?那他喜歡她,甚至……愛她嗎?

  他經常吻她,一天好幾次,吻得她喘不過氣來,不是點到為止的輕觸,但除了熱吻以外,他沒有提出更進一步的要求。

  他們是夫妻,不是嗎?

  還是說,他對她沒有欲望?

  這又說不過去,那他老是用“要吃了她”的饑渴眼神看她?

  真奇怪……

  “怎麽啦?有問題嗎?”看出她臉上的疑惑,他關心地詢問。

  “沒,沒有……”這麽煽情的問題,教她怎麽問得出口嘛!

  “有,一定有,而且是讓你難以啟齒的問題。”她滿臉通紅,神色扭捏,他更加好奇了,故意出言相激,“我還以為你已經敢說出心裏話了,沒想到……”

  “誰說我不敢說?我是奇怪你為什麽沒有提出進一步的要求!”一被激,她想也不想地沖口而出。

  “更進一步的要求?”他的聲音和表情都充滿疑惑。

  “呃……我是說……你的欲望……”

  “欲望?”聲音納悶地拔高。

  “我是說……吃了我……”

  “吃了你?”這會兒,他的聲音幾乎是帶著笑了。

  “不是啦……”天啊,越描越黑,她急得滿臉通紅。

  “我不會乘人之危,占你便宜的。”雖然貪看她嬌羞的俏模樣,但不忍再逗她,正色地說出答案。

  天知道他想要她想得要命,但是除非她心甘情願,他不會越界。

  “我們不是夫妻嗎?”

  “我們是夫妻沒錯,但是你忘了。”話裏有淡淡的指控意味和更多的莫可奈何。

  “我不是故意的……”她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我知道,我只是很難過,為什麽你獨獨忘了我?”

  “對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該道歉的人是我。”他攬她入懷,下顎輕輕摩著她的頭頂。“我覺得這是老天爺給我的小小懲罰,罰我以前不懂得珍惜你。同時,這也是老天爺給我的機會,讓我們有一個新的開始,只記得我對你的好。”

  “澤仲……”他真誠的表白讓她的眼眶泛紅,鼻頭有點酸。

  他應該是愛她的,對吧?

  “這是你出車禍後,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擁著她的雙手猛地收緊,感覺得得到他內心激動。

  光是叫他的名字就足以讓他欣喜若狂,這個發現讓她的心徹底軟成一灘水。不得不承認,她又再度愛上這個男人了。

  她相信自己出車禍以前也是愛著他的,正因為愛得太深了,才會獨獨忘了他。

  也許是對他的愛過深,遠遠超過她能負擔的程度,“忘記他”是身體的自動保護裝置,為的是避免自己受到更嚴重的傷害吧?

  不管以前發生什麽事,她想要他重新開始。

  “澤仲……”她擡起臉,鼓起勇氣拉下他的頭,主動送上紅唇。

  “煥娣……”他訝異地驚呼,但不會傻到拒絕她的主動。

  他這幾個月的努力,終於讓這朵愛情花抽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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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3 17:39:11
第十章


  “孫太太,你是不是嫌我煮的不好吃?”聽到老板娘要親自下廚,上任兩個多月的廚師愁眉苦臉,擔心飯碗不保。

  “大萬,你想到哪裏去了!”丁煥娣邊笑邊安撫曾任職於五星級飯店、高薪禮聘來的大廚。“我只是一時手癢,想親手煮頓午餐給澤仲吃。”

  就算她想當煮飯婆,孫澤仲也不會答應的。

  現在就連插個花,他都擔心累到她,居然安排花店每個星期送插好的花道家裏來,他的強力幹涉已經快要逼瘋她了。

  但沒想到的當她跟茤萸抱怨時,茤萸竟然替他說話,說他總算有點當人家老公的樣子了。

  昨晚,他對自己“這個”又“那個”,害她全身紅點斑斑,只好在九月的大熱天裏,穿上高領長袖線衫遮羞。

  看在他昨晚努力取悅她的分上,今天總要煮點東西替他補補身子吧?

  電視廣告不是說,強壯的老公是老婆的幸福嗎?

  “你想煮什麽?需不需要我幫忙?”大萬猜想她是沒下過廚房的千金嬌嬌女,擔心她傷到自己,更怕她燒了房子,因此堤防地跟在她身邊繞。

  他清楚記得上工第一天時,看到的是一間熏黑又滿目瘡痍的廚房,直覺認定是廚技太差的女主人差點燒掉廚房,那場景太恐怖了,他可不想再清理一次那一團亂。

  “我可以自己來,你去休息吧。”這是要給孫澤仲的“愛心便當”,當然要自己親手做嘍!

  “大萬,你不要如臨大敵、一臉警戒好不好?煥娣以前做過家事,不是什麽都不會的千金小姐。”淑華好笑地安撫男友。兩個多月的朝夕相處下,這個屋子多了一對情侶。

  大萬聽了後還是不放心地守在一旁,當他看她駕輕就熟地準備食材,下鍋、烹煮時,驚得兩只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你真的會煮耶!”他還以為她會火燒廚房呢!

  “我以前常煮。”她一直很喜歡下廚。

  “我剛剛不是說了她會家事嗎?”淑華再度提醒他。

  “那……”大萬滿是不解。“之前那個恐怖的廚房,是誰的傑作?”

  “喔,那個啊……呵呵……我也不知道。”煥娣善良地替孫澤仲保留面子。

  煥娣很快就弄好四菜一湯,將它們裝在三層式的微波盒中,然後快速回房換了一件黑白條紋的及膝洋裝,拿了隨身小皮包及微波盒出門,攔了一部計程車直奔公司。

  她沒有事先告訴孫澤仲,自己要去公司找他,否則他一定會擔心她的腳傷還沒完全痊愈,不讓她出門。

  其實,她現在走路只有一些些微跛,看起來跟正常人無異,只是不能久站,也走不了太長的路,但搭車去公司送便當絕對不成問題。

  他呀,真的是保護過了頭。

  心裏雖然念著他的霸道和保護欲,但嘴角卻掩不住地輕揚。不可否認,有人關心的感覺挺好的,很容易上癮。

  印象中,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這麽關心她的人。

  不是說茤萸和若男不關心她,而是她們有自己的家庭,註意力無法全心全意放在她身上。

  從小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長大,脾氣急躁的父親經常用吼叫來訓練肺活量,軟弱的母親則自顧不暇,於是低調聽話成為她的保護色,雖然成功避開了父親的怒火,卻也間接造成她怯懦、怕沖突的個性。

  幸好這場車禍意外讓她的個性整個大變,變的比較有主見,敢表達自己的意見,不再畏畏縮縮了。

  她喜歡這樣的自己。

  很快地,計程車抵達大樓門口,付過車資後,拿著裝著便當的提袋走進大廳,兩名櫃臺小姐一看到她,立即掛滿笑臉,起身迎接。

  “總經理夫人,你來找總經理嗎?”

  煥娣對她們沒有印象,但仍會以禮貌的微笑。“麻煩幫我通知總經理一聲,謝謝。”

  “不用啦,我直接帶你上去。”一名櫃臺小姐自告奮勇,帶著她搭乘電梯,直達頂樓,等丁煥娣出電梯後,再搭原電梯下樓。

  出了電梯門,煥娣好奇地四處張望。她沒上過班,眼前所有的事物對她來說都很新奇。

  辦公室間、辦公室椅、打電腦、講電話……原來,這就是上班。

  她走過幾張辦公桌,座位上的人納悶地轉頭盯著她看,她終於發現打擾到人家上班了,不好意思地露出尷尬的笑,開始尋找孫澤仲的房間。

  門板上沒掛門牌,怎麽找啊?

  就在她漫無頭緒地找人時,一名原本坐在座位上,穿著桃紅色套裝,看起來很精明能幹的女人,突然衝到她面前,不客氣地質問。

  “你來這裏做什麽?誰准你上來的?”穿著三寸高跟鞋的徐心妮,高了丁煥娣整整半顆頭,此刻正用鼻孔看人。

  “……我來找你們總經理,請問他的辦公室是哪一間?”煥娣被她的惡意和音量嚇了一跳,但仍有禮地詢問。

  “是誰放你上來的?”徐心妮的態度非常惡劣。

  “你是誰?”若是以前的丁煥娣,可能會被嚇到無言以對,甚至滿臉歉意地乖乖下樓,只可惜,她已經不是以前的丁煥娣了。

  “我是誰,你管不著!”徐心妮跩跩地指著電梯。“不是這間辦公室的人,就給我出去,不要打擾我們上班!”

  “你連我是誰都不問,就揈我出去,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丁煥娣的火力全開。

  眼前這個“惡女”跟她婆婆是同一種人,可以激起她所有的火氣。說實話,能讓她動怒的人真的不多。

  “你又不是客人!”丁煥娣不同以往的氣勢,讓徐心妮一驚,但仍嘴硬地反駁。

  這個女人的性格跟以前差好多,不再怯弱好欺了。

  “喔……”看來這個女人認得她呢!“那你說說看,我是誰呢?”

  所有人都拉長耳朵、看著她們,等著看好戲。大家都很好奇陌生女子的身份,對於她能讓氣焰囂張的徐心妮吃癟,心裏皆暗暗叫爽。

  “你是——”徐心妮才想回答,卻猛地發現這個答案會打自己一個耳光,因此收口不說。

  從徐心妮的神情,煥娣看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想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我是孫澤仲的太太,這家公司老板的女兒,這樣的我,還不能上來嗎?”她不喜歡炫耀自己的身份,但對付某些欠教訓的“傲”人,就得耍賤招。

  “哇……”四周響起大大小小的驚嘆聲。

  原來是總經理夫人駕到!

  這下子,徐特助踢到鐵板嘍!

  “你又是哪位?”氣焰這麽囂張,絕對不是“閑雜人等”。

  “我是‘澤仲’的‘特別’助理,徐心妮。”徐心妮故意強調“澤仲”和“特別”兩個詞,語氣多了幾分曖昧。

  “原來只是個‘助理’啊!”煥娣加強“助理”兩個字,故意貶低徐心妮的身份。

  她不喜歡爭執,但不表示她口拙,尤其在茤萸多年的“言教”之下,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嘻……”、“嘿嘿……”又有一些笑聲傳來,惹來徐心妮的白眼,但看戲的還是繼續看,反正有總經理夫人護盤,不怕!

  “你——”向來伶牙俐齒又會仗勢欺人的徐心妮,第一次被氣到說不出話來。

  “我要找我‘老公’,他在哪裏?”她故意強調“老公”兩個字,明白點出自己的身份跟徐心妮不是同一個等級。

  人敬他一分,她回敬三分,但若想欺她,她也不會忍氣吞聲。

  “他沒空!”徐心妮雙手環胸,冷冷地回答。

  “她有沒有空見我,你說了算?”煥娣寒著張俏臉,輸人不輸陣地跟她大眼瞪小眼。“一個‘助理’竟然有這麽大的權限!”

  “澤仲最不喜歡公私不分了,你這個做人家老婆的,難道不知道嗎?”這也是徐心妮有恃無恐的地方。

  之前孫澤仲的母親還有幾個堂兄弟都曾來公司找過他,全被他罵出去,原因是——他在公司只談公事。

  這個笨女人敢大剌剌地找上門,絕對是找罵挨!

  “我……”煥娣語塞。對厚,她完全忘了這一點,只是因為想見他就來了,完全沒想到可能會打擾他上班。這下怎麽辦?

  “怎麽人都圍在這裏?”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看戲的人紛作鳥獸散,只剩下得意洋洋的徐心妮和想偷偷落跑的丁煥娣。

  努力將自己縮地小小的,最好能縮成螞蟻大小,只可惜最近被當神豬養,多了幾斤肉,再怎麽縮還是很大坨,只好趕緊低著頭,往電梯的方向鉆。絕對不能讓他發現,否則被當眾揈出去,很難堪的!

  孫澤仲一直看著那個鬼鬼祟祟的嬌小身影,總覺得很眼熟,眼熟到像是每天見到的人……

  “……煥娣?!”沒錯,就是她!

  “嘿嘿……”既然被認出來了,煥娣只能轉回頭,傻笑以對。

  “你怎麽來了?”因為擔心她,讓他的俊臉變得凝重,語氣也稱不上溫和。

  “就、就……”她窘得滿臉通紅。總不能要她大剌剌地承認“她想他”吧?

  “不就是公私不分,大搖大擺地來公司炫耀自己的身份,順便打擾你上班嘛!”看到孫澤仲的表情,徐心妮自動解成他不喜歡丁煥娣來公司打擾,當下得意忘形地當著他的面趕人。“看到沒?你已經嚴重打擾到‘我們’上班了,還不趕快走!不要以為你是丁榮石的女兒就可以來這邊耀武揚威,我告訴你,現在公司是澤仲在掌權,沒有你插手的余地!”

  徐心妮滿含惡毒和怨恨的話,讓他原本懷疑她跟煥娣的車禍意外有關的猜臆,有了更明確的連結。

  然而,煥娣出車禍後,他雖然有懷疑到徐心妮頭上,但卻一直找不到確切的證據。他也問過上海的合作廠商,為何突然改了約定的日期和地點,他們說是時間因素。

  所以,這個猜疑一直擱置下來,直到現在親眼看到徐心妮對待煥娣的態度,很多猜測似乎都有了答案。

  現在,只需要證明他的猜測是否正確。

  他將煥娣和徐心妮帶進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開始撒網。

  “徐特助,我發覺你對煥娣很沒禮貌,一點兒都不尊重她。”

  “我為什麽要尊重她!她如果不是丁榮石的女兒,憑她的條件,怎麽可能嫁給你!”徐心妮的眼睛憤恨地瞪著丁煥娣,壓抑多年的恨意突然一股腦兒地爆發出來。“她根本配不上你!不管是學歷還是工作能力,我都比這個女人強!若不是丁榮石利用你的有求於他,要挾你娶這個女人,你早就跟我結婚了,哪裏輪得到這個女人?我才會是孫太太!”

  站在孫澤仲身旁的丁煥娣,開始對徐心妮的話有了點模糊的記憶,她似乎曾聽過類似的批評。此時,自卑和憤怒同時在她胸口狂燒。

  “你——”她絕對不再容忍任何人對她的侮蔑,抖著聲就要反駁,卻被孫澤仲悄悄抓住手,擋了下來。

  最重要的訊息還沒問出來,現在不是發洩情緒的時候,雖然他自己對徐心妮也一肚子火,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徐心妮已經遍體鱗傷了。“所以,你就打電話騷擾煥娣,跟她說這些話,要她離開我?”

  “不只是我,就連你母親也贊同我們兩人在一起!她受不了一個帶不出場的媳婦,膽小得跟只小老鼠似的,丟臉死了!”徐心妮滿是憤怒與嫉妒,失了平時的精明,甚至還把孫王舜茹給拖下水。

  “所以你才會要求上海的合作廠商更改開會時間,安排在飯店開會,然後打電話給煥娣,騙她說我們兩人在飯店偷情,引煥娣到飯店,她才會因此出了車禍,對不對?”徐心妮對煥娣的恨意讓他吃驚,他現在幾乎可以確定她跟煥娣會來飯店有關,是她洩露他們開會的行蹤,甚至故意誤導煥娣的。

  “你……”徐心妮這才回過神來,驚慌地閃避孫澤仲的眼神。“我沒有……你、你不要誣賴我。”

  徐心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反應,完全證實了孫澤仲的猜測正確。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確定她是害煥娣出意外的間接兇手,孫澤仲湧起殺人的沖動,但還有更深的自責。

  是他識人不清,沒保護好煥娣,不但讓她深受母親的騷擾之苦,還讓她陷入險境,這全是他的錯。

  眼見他已不相信她的話,還兇她,徐心妮更恨丁煥娣了,一張臉變得猙獰,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面容。“你是我的!我不容許別的女人搶走你,尤其是一個樣樣不如我的女人!”

  “丁煥娣是我老婆,是我這輩子唯一的老婆。”他怒視她,說出對煥娣最真誠的誓言和愛意。

  “她配不上你!你是我的,只有我才配得上你!”徐心妮受不了挫敗,放聲大叫,沖到他面前,伸手想推開丁煥娣,卻教孫澤仲快一步用力抓住,手腕差點被折斷。

  “我不準任何人傷害她,尤其是你,聽清楚了嗎?”

  孫澤仲的眼神冷得像冰又像火,直直籠罩徐心妮,讓她覺得仿佛在冰庫又像是在煉爐。

  “是……”在孫澤仲冰冷無情的眼神下,徐心妮第一次感到懼怕,怕到幾乎不敢呼吸。

  孫澤仲是個成功的生意人,這表示他不可能愚蠢無能,或是善良心軟的軟腳蝦,她當初怎麽會天真地以為可以騙過他?

  丁煥娣不願再躲在孫澤仲背後,她氣呼呼地沖到徐心妮面前,火大地怒罵。“一個只會耍手段的女人,又比我強到哪裏去了!”

  從他們剛才的談話,她大概猜出了她出車禍的原委,原來是這個女人從中作怪,還罵了她一大堆難聽的話,氣死她了。

  “我愛他!”徐心妮大吼。

  “‘愛’不是害人的藉口和理由,你的愛不但膚淺,而且讓人覺得惡心!”

  “你這個女人——”

  “你不要一直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的叫,我有名有姓,如果不知道我的名字,可以叫我‘孫太太’!”丁煥娣故意當她的面挽著孫澤仲的手臂,直接刺她的痛處。

  “你……”徐心妮被丁煥娣的轉變嚇到,她真的變了好多,不再是怯懦難消的小可憐了。

  “我怎樣?”她丁煥娣不再是任人罵不回口的膽小鬼。“我也愛他,而且我不會再被人牽著鼻子走了,我會扞衛自己的婚姻。”

  “徐心妮,你說的夠多了,現在出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不要再進公司了。”雖然這次的意外不能全怪徐心妮,他自己要負最大的責任,但他還是不打算繼續留下她來挑撥他和煥娣的感情。

  “你為了這個女人要fire我?!”她為了他、為了公司付出這麽多,到最後仍敵不過一個沒用的女人,她不甘心!

  “我不容許曾經傷害我老婆的人出現在我面前。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也不準你再找煥娣的麻煩,否則我發誓,我會讓你後悔曾出生在這個世上!”他的眼神閃著狠絕,為了所愛的人,他什麽都敢做。“出去!”

  冰冷無情的聲音像子彈,嚇得徐心妮逃也似地沖出辦公室,不敢再多留一秒。

  她一點也不懷疑孫澤仲那番威脅的真實性,畢竟他最讓業界信服的就是說到做到,從不說廢話。

  這場仗,她徹底輸了……

  “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受苦了。”徐心妮一走,孫澤仲不再怒不可遏,只剩下頹喪和歉疚。

  他道歉的不只是徐心妮引起的事端,還有自己母親的行為。“另外,我會再跟我母親說,確定她不會再來騷擾你。”

  “發生意外,我自己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耳根輕,對自己太沒信心,也不會讓徐心妮有可乘之機。”她還是沒有想起那部分的記憶,但聽完徐心妮的話後,她了解得差不多了。“至於婆婆那邊,我不希望你介入,我自己的戰爭,我要自己打。”

  她有自信可以跟婆婆抗衡,畢竟上一次通電話,婆婆並沒有討到便宜,而且好久沒打電話來了,應該是察覺出她並不是顆軟柿子,不像以前那麽好欺負了吧。

  “你剛才說……愛我,是真的嗎?”他顫著聲音,問出最渴望知道答案的問題,期待又還頗地等著她的回答。

  他向來極有自信,就算幾年前對家族企業的困境,他還是有信心能化險為夷。

  但是,在她面前,他只是一個卑微求愛的男人。

  “你愛我嗎?”她不答反問。

  “我愛你。”他毫不遲疑地回答。

  “就算我沒有高學歷、沒有能力,配不上你?”她重復著徐心妮的指控。

  “在我眼中,你太美好,是我配不上你。”他說出心底的擔憂。“我以前是個失職的老公,雖然喜歡你,卻為了自己的尊嚴而選擇冷漠以對,間接害你出意外,我還擔心來不及說愛你。”

  “所以說,你不是因為愧疚才愛我嘍?”

  “當然不是!”他大聲反駁她荒繆的猜測,並勇敢坦承自己的過錯。“我喜歡你有一段時間了,只是我不懂得愛情,自尊心又過高,不願承認自己愛上被迫娶來的妻子,我的傲慢害苦了你。”

  “說實話,我還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也不記得你以前是怎樣的失職。”她平心靜氣地說。“但這段期間的相處後,我只能說,我找不到比你更盡職的老公。”

  她的腦裏只有這幾個月跟他相處的記憶,她不在乎以前發生過什麽事,她只想記得他現在對她的好。

  反正他們還要在一起五十年,足夠他們增加更多美好的新記憶。

  以前不好的事,就隨記憶消失而過去吧,她不想再浪費心神想了。

  孫澤仲註意到,她沒有提到愛他!他失望又心痛,但他告誡自己,這表示他努力得還不夠,他必須更用心,才能獲得她的愛。

  “茤萸不只一次地警告我,你以前對我有多不好,要我離你遠遠的,不要被你的外表迷了心魂……”煥娣像是沒發現他的失落,繼續落井下石,讓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她隔了一分鐘後,才又開口。“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更相信自己的心,我已經愛上一個愛我的好男人了。”

  “你……、你說……你愛我?!”他隔了好半晌才發現她回報了他的愛,向來口才辯給的他,竟然突然口吃了。

  “是的,我愛你,傻瓜。”她踮起腳尖,獻上自己的紅唇,也獻上自己的愛。

  雖然她還是記不得以前的事,但她不再懼怕愛上他,因為有他的愛做後盾,她相信這次的愛情路可以走得很平順,雖然可能還是會有不長眼的“小石頭”擋路,但她有自信可以擺平。

  確認自己的愛情花開花後,孫澤仲開始叨叨念念。“今天只有你一個人來嗎?淑華怎麽沒陪你來?如果有事,打電話給我,我馬上就會回家了,你不用出門,如果又遇到危險,那要怎麽辦?你——”

  “停!”丁煥娣幹脆伸手遮住他的嘴,聲明自己的立場。“我不再是溫室的花朵了,我有能力照顧自己,不要再把我當成無行為能力的人。”

  “我知道……”他輕輕握住她的收,親吻她的掌心。“我只是擔心。”

  “我是特別帶我親手做的愛心便當,來慰勉辛苦工作的老公的。”她驕傲地秀出手上的便當盒。“你看,三層的喔!”

  “你為什麽自己下廚?大萬不在嗎?他為什麽——”原本還要繼續叨念下去的孫澤仲,在看到親親老婆不耐煩的警告眼神後,自動收口。

  “是我強迫大萬把廚房讓給我的,因為我想要親手煮東西給我親愛的老公吃,這個理由可以嗎?”她很滿意他的“即時”識相,也明白還要有一段磨合期,才能讓這個“管家公”不再時時過度緊張。

  “嗯。”聽到她說“親愛的”老公,所有的擔憂和不安全化為烏有,換上甜甜的滿足。

  “來,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午餐,吃吃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她將三層餐盒攤開在接待桌上,拉著他一起坐在舒適的沙發上。

  “我好懷念你煮的菜。”他夾了一塊牛肉入口,熟悉的好滋味讓他好滿足。“好好吃……”

  “既然你喜歡吃,那以後周末假日,我們就放大萬休假,由我煮給你吃,好不好?”自從大萬和淑華來後,一直都沒有休假,真對不起他們。

  “只要不會讓你太勞累,你決定就好。”他開始學習尊重她的意見。

  “太好了!”很高興他終於學乖了。

  兩人卿卿我我地餵食,開心地吃完滿滿的愛心便當。

  “煥娣,我今天回家後,就把東西搬到你房間,可以嗎?”他不要再分房了,他想要夜夜摟著嬌妻入睡。

  “……你決定就好,問我幹嘛?”她的頭微微低垂,臉和耳朵酡紅,顯得嬌嫩美麗。

  “我愛你……”

  甜蜜的熱吻不但是他們的飯後甜點,也是每天和睡醒的“儀式”,他們愛死這個甜美的“儀式”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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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2-2-13 17:39:27
終曲


  嗚……嗚……

  輕細的哭聲斷斷續續地隨著風傳來,隨即引來幾名坐在不遠處野餐的大人們的註意,其中一個嬌艷的大美女立刻站起來,插腰扯開喉嚨大吼,她的肚子圓滾滾的,看得出來又快要有小寶寶了。

  “紀璦!你又欺負恩恩了,是不是?”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在哭,不用問更知道是誰惹他哭,這幾乎是每兩個月家庭聚會時固定會上演的戲碼。

  “不是我啦!是他自己跌倒愛哭!”四歲大的粉嫩嫩小美人馬上大聲回吼。

  厚……又不是每次都是她惹他哭的,明明是恩恩愛哭又愛跟的,每次他哭,都要罵她。

  大人真討厭!

  “唉呀,不要罵璦璦,小孩子在玩嘛,沒事啦!如果不放心,我過去看著他們。”當了阿公的丁榮石,整個人像是變了個人,嘴甜又活潑的小孫女,比孫子還惹他疼愛,他家成為臨時保姆站。

  “爸,別管他們,讓他們自己去玩啦!你每天當保姆,不嫌累嗎?”丁茤萸將急跳跳的老爸拉回草地坐下,不再搭理三名小鬼。

  “你再哭,我以後就不跟你好了!”兇巴巴的紀璦只怕比她更“恰”的美人媽媽,看到危機解除,立刻轉過頭威脅眼淚汪汪的秀氣小男童。

  “我不哭……不哭……”還不到三歲,個頭最小的孫洛恩努力忍住哭聲,但是膝蓋的傷口好痛,淚水怎麽也忍不住。

  媽咪說男孩子不可以愛哭,但爸比說沒關系,想哭就哭,所以他每次都想哭就哭。

  “給你貼!”個頭最大的男童丁霆酷酷地拿了一個OK繃,遞給晚他四個月出生的小表弟。

  丁霆的長相和身材像大塊頭老爸齊瓦,個性則像冰塊老媽丁若男,姓卻是從外公。

  “謝謝……”小手笨笨的,連紙封都不會撕。

  “來啦,我幫你貼!”年紀最大的紀璦很有大姐頭風範,熟練地撕下,又替孫洛恩貼上,看得出來經常使用,經驗豐富。

  “丁霆,我們來比賽爬樹,看誰爬得最快。”紀璦對於這個年紀比自己小,卻長得比她高壯的表弟很有意見。

  上次見面,他還比她矮,為什麽這次就比她高?

  年紀比她小,就要比她矮呀,憑什麽長得比她高啊!

  哼,他一定是偷偷吃很多飯,沒關系,她決定從今天開始,她每餐都要多吃一碗飯,下次一定要贏回來!

  “一定是我。”丁霆雖然話不多,但只說實話。

  他敢這麽囂張是有原因的,因為他老爸經常帶他上山下海,爬樹更是每天訓練的基本功夫,跟爬樓梯一樣輕松,他家後院還有外公這裏的樹,他都爬到不想爬了。

  要贏他,很難。

  “哼,那就來比比看!”好強的紀璦馬上選定一棵遠離大人視線的大樹。“就這棵吧。”

  “好。”

  “……我、我也要爬。”愛哭又愛跟的孫洛恩不甘被落在一旁,看了看比自己搞很多的大樹後,鼓起勇氣說。

  “不行!”紀璦和丁霆難得有誌一同地駁回孫洛恩的申請。

  “我也要爬!”小洛恩人小誌不小,很堅持。

  紀璦和丁霆對看一眼後,有默契地指著旁邊一棵矮很多,但樹幹很粗的“小樹”。“你先爬這棵看看。”

  “好!”孫洛恩脫掉鞋襪,手腳並用,嘿咻嘿咻地往上踩,但運動神經不是很發達、又沒爬過樹的他,總是爬十公分,掉十五公分,奮戰了五分鐘後,還是在離地二十公分的高度,連最低的樹幹都上不了。

  “唉喲……不對啦!你要先踩這裏,再踩這裏……”紀璦看不下去,在一旁指導攀爬順序。“沒錯,就是這樣!”

  在紀璦的指導下,孫洛恩雖然歪歪斜斜,但有驚無險地爬到離地一公尺的高度,坐在樹幹上,笑得好開心。

  “我會爬樹了!呵呵……”

  紀璦和丁霆三兩下就爬到孫洛恩的旁邊坐下,搖晃著雙腳,開心地唱著兒歌。

  “恩恩太嬌了。”看到兒子軟趴趴的性子,靠在老公寬闊臂彎的丁煥娣很有意見。

  孫澤仲倒是不以為意,意有所指地摸著老婆微凸的肚子。“他這樣才不會欺負弟妹啊!”

  “喂!你是在暗示我女兒會欺負弟妹嘍?”每次見面不跟他擡槓個兩句,丁茤萸就很難受。

  “我是明講,不是暗示。”孫澤仲老神在在地頂回去。

  “你!”

  “好了好了,小心身體。”紀可法趕緊出面拉住活蹦亂跳的大肚婆。

  “你看他啦……”

  “老婆,我們什麽時候再生一個?”看到另外兩對都壞了第二胎,齊瓦也想湊熱鬧。

  “要生,你自己生。”冷冷的回答打斷了齊瓦的遐想。

  “吵死了!”一個俐落的踢腿,正中大個頭的屁股,讓他摔得四腳朝天。

  “老婆,你好狠……”

  “哈哈……”

  稚嫩的童音傳遍綠意盎然的庭院,搭配大人的歡笑聲,宛如天籟,久久不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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