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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黎沁]包養情夫(極惡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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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7 17:31:11 |倒序瀏覽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2-2-17 17:37 編輯

包養情夫【極惡之二】作者:黎沁

叱吒商場、縱橫情場的美男子湛司,從來沒這麼挫敗過!
那外表甜美的小女娃,竟在一夜纏綿之後放他鴿子!
七年後再度相逢,她出落得更美麗大方,令他心動不已,
而這女人竟然提出條件:「我要你當我的情夫!」
哼,別以為這種契約式的關係就能束縛他、控制他,
這回,他要把七年前那「一夜仇」,加倍地討回來──

一段沉痛的愛情,讓小吻從天真少女變身冰山美人,
原本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相信愛情,
偏偏那個曾經被她「拋棄」的男人又出現在眼前!
這男人一如當年,不論長相、能力,都好得沒話說,
她本以為要控制他不難,想不到一顆心反被他制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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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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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7 17:32:07
楔子   

  日本京都 愛之船HOTEL

  「應該不會很痛吧?呼……好緊張啊……」女孩大口呼氣,焦躁地踱過來踱過去。「天啊!我快暈了……真的要做嗎?不要好了,就騙她們我已經『破』了不就好了嘛,幹嘛一定要有愛的初體驗啊!」

  女孩煩躁的拔著頭髮。「不行不行!不可以被優子及幸子取笑。」女孩包著浴巾,煩惱地坐在豪華浴池邊,學生頭的短髮還濕漉漉的滴著水珠兒。

  她已經和她們打賭今夜一定要破處子之身,她不要再被那兩個高中死黨取笑了。又不是她不願意,可是她真的不想第一次就這樣,隨隨便便和別的魯男人發生愛的初體驗嘛。

  她可是很重視、很重視自己的第一次耶!她希望有個甜蜜的浪漫之夜。

  環顧班上的女生八、九成都有……都有經驗了,只有她,連接吻都還沒有。

  加籐吻、加籐吻啊……妳可要好好想清楚啊,虧妳自己的名字還叫「吻」,卻連個KISS經驗都沒有。

  唉!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今夜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特別打扮得很妖艷,化上大濃妝,穿上緊身迷你裙,腳下踩了五吋高跟鞋!

  五吋耶!一吋等於二點五四公分,五吋就是十二點七公分。

  要命!說到這雙高跟鞋她就有氣,害她在路上拐了好幾次,小腿肚已經腫的像蘿蔔了。

  紅唇撇撇,眉頭皺起小山丘,當女人都得要穿這麼難穿的鞋子嗎?平底鞋多好,舒服又自在。

  不過,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第一次來夜店,竟然就走了好運,釣上了來自台灣的男人。

  這男人看起來就像情場個中好手,拿來利用是最讚的!只要過了今夜,這男人就要回台灣,從此他倆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一輩子都不會再相見,正合她意啊!這種男人最適合她了!

  她可得好好把握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吻,過了今夜妳就會蛻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了,妳可要好好把握機會!這男人一定是個花花公子,一定不會介意妳利用了他。」加籐吻在佈滿霧氣的鏡面前對自己打氣。

  「反正一咬牙,就不痛了!對!嗯!甘巴爹!」再一次的給自己精神鼓舞。

  愛的初體驗,我來了!

  做足了心理建設,加籐吻一轉身,正想挺起胸膛大步走出浴室面對她未來的人生,沒想到,一個不注意踩到浴室內積的一灘小水窪,害她整個人打了滑,身子往後倒,俏臀就這樣狠狠硬生生跌撞在地,疼得她眼淚都快飆出來。

  更慘的是,她這副丟臉的模樣還被剛剛開門進來查看情形的男人給撞見了。

  她都還沒展現她無邊的魅力,就這樣狼狽地坐在地磚上了。她想暈過去裝死,但可能是剛剛滑倒撞到頭吧,害得加籐吻現在真的覺得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怎麼那麼奇怪,視線裡出現了好多紫紅色頭髮的帥哥喔……

  接著,加籐吻就失去了意識。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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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7 17:32:39
第一章
   
  暈暗的房內,點著淡淡的暈黃燈光,約二十坪的房間裡,中間置放了一張純白色的大床,白色大床旁還掛著蕾絲的布簾,牆面上掛著一幅幅裸女畫。

  加籐吻躺在柔軟的床墊上,緩緩地睜開雙眼,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男人正背對著她,坐在旁邊的落地窗邊,兩手夾著煙,緩慢的吸吐著尼古丁。

  她暈了有多久?透過落地窗面只見窗外黑鴉鴉一片,現在應該很晚了吧!

  哇!真痛!

  她還能感覺到方才跌倒時被撞疼的屁股及後腦,她揉揉後腦勺,她怎麼那麼丟臉啊,應該不會有女人像她在初夜時還這麼丟臉吧!

  初夜!

  坐起身,拉開覆在自己身上的白色床單。

  呼……好險,沒事!看著自己身上還包覆著浴巾,這才安心的呼了一口氣,她可不想自己在毫無意識的情形下發生了那檔事。

  電影裡不總是這麼演嗎?男人一做完愛不就是呼呼大睡,要不就是抽事後煙,所以她一看到他在吸煙,還以為他們倆……發生了什麼事!幸好沒有!完璧之身還在。

  男人擰熄手裡的煙,旋過身,漂亮的丹鳳眼看了床上的女孩一眼,輕道:「醒了?」好聽的磁性嗓音從豐厚的唇間飄出。

  湛司站起身,光裸的胸肌登時而現,下半身用條浴巾圈住,小腿肚的線條強勁有力。

  毫無男女經驗的加籐吻,睜大眼,眼巴巴的望著這片寬厚臂膀及強健胸肌,臉紅心跳。

  好結實,好大,好壯,天啊!緊張的嚥了嚥口水,眼神不小心從肚臍眼往下瞄,她的小腦袋瓜開始想些有的沒有的!

  緊揪著被單,身子不住的往床頭退,既驚恐又害羞地看著朝她一步步前來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是緊張多還是興奮居多,索性蒙頭把自己包在棉被裡。

  她忍不住在被單下嘀咕起來。搞什麼啊!加籐吻,都已經到了這般田地,應該要展現女人應有的魅力啊,怎麼變成鴕鳥了……她對自己窩囊的舉動感到很生氣。

  電影上不都演著,女主角很有自信的挑逗著男主角,怎麼自己想做卻做不出來呢?

  她有點想逃了,不玩了行不行啊?是處女就是處女,有啥好可恥的啊!本大小姐不玩了!

  這麼一想,她一股作氣掀開被單,一雙純稚大眼對上一雙有型的丹鳳眼,相互凝視。

  這男人除了有雙古典漂亮的丹鳳眼,削瘦的臉型搭上性感的豐唇,配上挺直有型的鼻樑,嚴格來說,這男人稱不上俊帥,但削瘦的臉龐卻是絕對有型。

  一頭葡萄紫紅的頭髮,在微黃燈光照射下更顯得艷紅。這男人是搞視覺系的嗎?

  湛司打量著她那雙瑩瑩發亮又充滿好奇的水眸,沒想到這女人一卸完妝竟然看起來那麼年輕,他有點後悔帶這小女孩來這裡了,他的原則是不和未成年少女交際。

  「你你你、我我我……」欲言又止啊。加籐吻說不出話來,長長的睫羽只能死命的眨啊眨。

  湛司伸出右手食指,輕輕的貼上加籐吻那白皙柔美的頸項上的粉紅色胎記。

  「是胎記嗎?」不像人工製造而出的,是天生的吧!像極了吻痕般的胎記,櫻花瓣的顏色,好美!

  「嗯,別碰!」加籐吻防衛性地擋開他的手,她不喜歡有人碰她的胎記,她會叫加籐吻的原因,也是自己一出生就有著這個約硬幣般大小的粉紅色胎記,狀似吻痕烙印在她左邊頸項上。

  「來吧!廢話少說。」她雙眼一閉,兩手一攤,大剌剌的倒在床上。「要做就快做!」

  突然爆出的笑聲在房內放肆繚繞,湛司笑得眼角抽搐,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古怪的女孩,他很慶幸自己這次出差來日本,更慶幸自己當初有學日語,不然如果聽不懂這女娃娃所說的話,那不就太可惜了嗎?

  無禮的笑聲在加籐吻聽來備感刺耳,她氣得坐起來,兩手圈上他的頸項,很生澀的獻出她的小嘴迎上他的厚唇。

  兩片唇就這樣黏合在一起,湛司老神在在的看著這位女娃突來的舉動,而加籐吻也瞪大眼盯著他,唇舌無纏綿,只是貼合。

  是這樣吻的吧?

  怪哉!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加籐吻懊惱的皺皺眉,電影上的男女主角不都吻得狂野、吻得炙烈、吻得深情、吻得難分難捨,怎麼她的初吻一點感覺都沒有。

  移開唇,加籐吻低下頭,暗暗思忖著,不過就軟軟的,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優子跟幸子根本是誆她嘛,不好玩。

  湛司揚揚唇角,笑看著眼前這個可愛娃娃認真思考的模樣,他伸長手護住她的腦勺,厚唇老練的主動迎上她的小嘴。

  輕輕的含住它,就像嘴裡咬著棉花糖那般,很輕很輕的沿著她優美的唇形巡禮,兩唇輕輕摩娑的觸感震撼到她的心坎。

  吻吻、吻!原來這就是吻,麻麻癢癢,嗯,好舒服呢,這……這就是觸電的感覺嗎?

  加籐吻陶醉的閉上雙眼,全身上下的每條神經都緊繃著,專注的把所有的感覺全放在這舒服的吻中。

  湛司滿意的看著女娃娃單純的反應,她真可愛。他似乎是吻上了癮,他用濕潤的唇舌輕輕、緩慢地誘導她更進入狀況。

  加籐吻剛洗完澡的身軀泛著甜美的馨香,更加刺激了湛司的感官。他知道這女娃兒連接吻的經驗都沒有,所以格外地小心翼翼服侍她。

  日本娃娃!對!她像極了,這女娃兒卸完妝後清新的感覺,烏黑的直髮真是像極了日本洋娃娃。

  他不喜歡娃娃,不過這回破例。這女孩太可愛、太甜美,令他忍不住想親近她。

  加籐吻被動地承受他的吻,不知自己該如何反應,只是隨著他的律動飄浮。

  吻了約莫五分鐘,湛司拉開與女娃娃的距離,低頭含笑注視她那雙佈滿不解及泛著氤氳的大眼,如果這娃娃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是如此的挑逗人心,不知可以迷煞多少男人,還會這樣瞅著眼兒望著他瞧嗎?

  不知道他平日是不是大餐吃太多了?所以突然對清粥小菜怦然心動。他覺得自己的血液被她純潔的模樣給沸騰、燃燒了,不過,他強力壓抑住自己想擁抱她的慾望,他不想太衝動,嚇到這小美人。

  加籐吻原本白皙的面頰現下紅咚咚的。為什麼?不過就是個吻啊?她只是不解的眨著大眼,直盯著眼前的男人直瞧。

  「還要嗎?」湛司忍不住輕撫她看起來很可口的臉頰,她整個人就像團棉花糖,柔軟的令湛司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一定很甜美。

  「……嗯嗯……」加籐吻思忖了一、兩秒,「我想試試看。」她不要自己老是處於被動狀態,她也要嘗試看看吻人那般甜美的滋味。

  加籐吻小小的手輕輕貼上湛司黝黑的面龐,黑與白的對比在燈光照耀下更顯得搶眼,她傾身再度把小嘴貼上他的厚唇。

  依樣畫葫蘆的仿照那男人對她所做的流程,她很小心的嘗試著如何能吻得像方纔那般甜美。

  而湛司簡直快被她單純的舉動搞到沸騰了,他是個男人,是個正常的男人!有個漂亮的女娃娃只著了件浴巾在他面前,單純的挑逗著他,他能不心動嗎?

  湛司忍不住的護著她的後腦勺把她整個人平壓在床榻上,盡量別讓自己過重的體重壓壞了懷中的寶貝娃兒。

  從被動轉為主動,他狂烈的親吻那兩片唇瓣,兩人緊緊擁抱的身軀,親密得好像會將身旁的被單給燃燒起來。

  加籐吻驚訝於這個激吻更別於方纔的輕吻,現在的他更具攻擊性、侵略性,散發出濃濃的男性剛毅魅力,讓她無法扺擋,甚至不知不覺間被他吸引。

  這一刻,她相信她沒選錯今夜替她蛻變的男人。

  湛司感受到她的身體逐漸放鬆戒備,著迷地望著她緋紅迷人的雙頰。

  「妳真可愛,甜心。」

  湛司的眼神放肆狂野地勾著她,像是要宣示他接下來的行動。而加籐吻沒有閃躲、沒有退拒,這是她心甘情願的。

  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陽光都還未完全穿透雲層,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個伸手想摟住身邊的溫香軟玉,沒想到空蕩的感覺把他給驚醒。

  硬撐起沉重的眼皮,右手隨意的抹抹臉,將頭髮一撥,掃視房內一周,人呢?他的女娃娃呢?

  床榻上只留下三千五百塊日幣,以及一張以日文字寫出的娟秀字跡。

  紙上寫著——

  謝謝你,這些錢算是你的酬勞!

  還有,紅毛先生,咱們後會無期。^^Y

  坐在床上的湛司愈看愈氣,眉毛愈蹙愈緊,他竟然被利用了,竟然被個女娃兒充當種馬來利用,最氣的是他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年加籐吻十八歲,湛司二十五歲。

  七年後 W.H  BAR

  這是一家極具強烈現代主義感的BAR,位於台北市東區。

  W.H是取自Water及Heart的前綴,因為開這家店的老闆娘名字叫水心,所以各取英文字的前綴為其店名。

  這家店獨具特色,普通的夜店都是以提供年輕人玩樂聚集的場所為賣點,這裡不興那一套,它所提供的是讓那些科技新貴、企業小開一個能夠放鬆心情的地方。

  老闆娘希望來這裡消費的顧客,能夠很輕鬆的沉醉在美酒及優美的旋律中,每位顧客能將一顆繁忙的心藉由水的洗滌好好的沉澱。

  W.H  BAR也是何葉集團裡最神秘的組織——「極惡」成員們最愛來消費的場所,一般人只知道何葉集團在總裁的帶領之下成立了這個組織,專門協助集團的機密任務,可以算是何葉集團的智囊團。

  如果沒有了他們那群人的存在,何葉集團要穩居商業界的龍頭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極惡」在何葉集團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簡言之,「極惡」是個很重要的組織,為何取名為「極惡」,是因為他們的工作內容總是遊走在法律邊緣。

  整個何葉集團沒有人知道這個組織裡有誰?是做什麼?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除了他們幾個人知道彼此之外,全世界就只有這家BAR內的老闆娘,知道他們這幾位常客是何葉集團的重要精英。

  吧檯前的半圓弧桌坐著三位十分搶眼的男人,他們三人身形個個高大挺拔,有著搶眼的外型,以及不容讓人忽視的魅力。

  「黎水心,SAMURAI  ROCK一杯。」尹修龍坐在高腳椅上,一副閒適的樣子將雙手靠在吧檯前面,把玩著手中的血紅色打火機。

  「黎老闆,BLACK  RUSSIAN,去冰喔。」柳揚頑皮的挑挑眉。

  「我要美麗的水心兒親手調配的KIR  ROYAL。」  湛司使出他漂亮的丹鳳眼不停的向黎水心放電。「水心兒老闆娘今天好美呢!」

  三個不同型的男人,講起話的方式各有特色,尤以湛司這男人為最。

  認識湛司的人都知道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全身上下充滿了好幾千伏特的電力,把只要是「雌」的生物全都電得吱吱叫。

  這男人染了一頭搶眼的葡萄紫紅的髮絲,東方人特有的丹鳳眼讓他顯得更具魅力,尤其笑起來時,那雙放電的丹鳳眼更是迷人的不得了。

  不過他喜愛自由,不受拘束,他討厭被一個女人給束縛。他就像只盤旋在空中的老鷹,銳利的眼眸一看中目標,就會全力俯身追緝直至緊咬住目標才肯罷手。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遊走在愛情邊緣的壞男人。

  不過他雖花心,但卻花心得有格調,他在交往前一定會明說只是玩玩,不談真感情。他的原則是只和他有相同想法的女人往來,絕不會和沒經驗的小女娃玩在一起。

  除了七年前的那個女娃娃……

  「湛少,嘴還是那麼甜,小心蛀牙啦!」黎老闆笑的可樂呢,哪有女人聽到帥哥對自己吹捧不會心花朵朵開呢?縱使知道這男人說出來的話有九成九是假的,不過還是會忍不住雀躍。

  「我嘴哪有甜,我這人一向老實,只說實話。水心兒那麼美,氣質又那麼好,那是不爭的事實喔。」湛司一張蜜嘴更是放縱的猛拍起老闆娘的馬屁,逗得黎水心咯咯笑。

  「喂!不要老是和女人打情罵俏!聽了就不舒服!」首先開炮的是脾氣相當火爆的尹修龍,他把手裡的打火機扔向湛司。

  湛司眼捷手快立即接住那只打火機,朝他得意的揚揚眉。

  坐在他們兩人中間的柳揚,老神在在的啜了一口老闆娘剛替他調配好的BLACK  RUSSIAN。「黎老闆,這傢伙從七年前被個日本小女娃擺了一道之後,就變得更加放蕩了!」

  「柳揚說得沒錯!姓湛的,你的身體不過才值三千五百塊錢日幣!可憐吶!我由衷為你哀悼。」尹修龍火速搶話,把湛司不願記起的回憶一一挑起。

  「姓尹的,至少我的肉身值三千五百塊日幣,你的還一文不值咧!」他湛司也是不好惹的。

  「呿!誰像你來者不拒,一點男性尊嚴都沒有!簡直丟盡男人的臉。」尹修龍也不甘示弱。

  坐在中間的柳揚,故意挑起戰端卻又冷眼旁觀,這是他的行事風格。

  黎水心揉揉太陽穴,她快被這兩個男人吵煩了,每次他們三人來喝酒都是這種情形,柳揚一定是點起導火線的人,而老是吵起來的都是火爆浪子對上情場高手。

  她真懷疑這幾個男人的友誼是怎麼維持的。

  「通通閉嘴!別再吵了!真煩!」而她黎水心總是當維持制序的女人。她拍桌要他們兩人安靜,老闆娘一發威,兩個男人立刻識相乖乖閉嘴。

  「喏!修龍的SAMURAI  ROCK。」黎水心把剛調好的酒推給火爆男人,另一杯推向大情聖。「湛少的KIR  ROYAL。」

  「湛司,你明天不是一大早要去機場接日本來的客戶,都十二點多了你還不回去。」柳揚幽幽地啟口。

  「安啦!有女人會叫醒他啦!」尹修龍急忙搶話。

  「姓尹的,你還真瞭解我啊!總比某人連個女人都沒有,每天早上都要苦哈哈的被難聽的鬧鐘聲給叫醒。」湛司語氣裡滿是濃濃的譏嘲味。

  「你在針對我是吧!」尹修龍的怒火急速上升,他挽起衣袖想打扁湛司的臉。

  「我又沒指名道姓,是你自己對號入座的喔。」湛司就是喜歡挑起尹修龍的怒氣,每次看這個男人怒火攻心的樣子他就覺得很有趣。

  「夠了夠了!要打出去打!少在我的地盤動粗。」黎水心聽不下去,這兩個男人非要每次都這樣吵吵鬧鬧嗎?

  「呿!看在水心的分上,我今天就放你一馬。」尹修龍坐回原座,他可不想得罪黎水心,因為只有這女人調出來的SAMURAI  ROCK最對他的口味。

  「是嗎,還真謝謝你喔!」湛司抿唇輕佻。

  黎水心早已摸透這三個男人的個性。「湛司,你還不回家嗎?喝那麼多酒不好喔!」

  「等會就回去。」輕啜一口酒,湛司蹺起二郎腿,一點也不在意。

  「常升說過明天那位日本客戶相當重要,不可怠慢。而且是位女性。」柳揚提起湛司「最感興趣」的話題。

  「姓湛的!日本女人喔。」尹修龍伸長手越過柳揚拍了一下湛司的肩膀。

  「拜託,我還沒那麼飢渴,一個可以坐上東京株式會社社長的女人能美到哪去,鐵定是名老處女。」他最討厭這種自大的女強人,沒事那麼出鋒頭幹嘛!

  讓男人養就對了!沒聽過女人只是男人的肋骨之一嗎?呿!這種女強人打死他都不要!

  「還是水心兒最好。」湛司右手撐著下顎,慵懶的對黎水心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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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7 17:33:03
第二章
   
  桃園國際機場

  加籐吻穿了件全白的西裝外套,搭上同款的白色長褲,腳下蹬著同色系的白色高跟鞋,烏亮的黑髮梳理整齊的披散在身後。

  精緻的小臉上毫無任何粉妝,展現出天生的魅力。

  這女人外表看似女人,而骨子裡卻是比男人還要悍的女強人。年僅二十五歲就成為東京株式會社的社長,除了家世背景良好外,工作能力更是好得沒話說。

  加籐吻,一個名副其實的女強人。她從不覺得自己的能力不如男人,而她幾乎是把所有的青春奉獻給公司,她的生活裡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無任何的休閒活動,更別說是感情了。

  活了二十五個年頭的光景裡,就外界看來,她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

  只有她自己知道七年前那場她精心策劃的初體驗之外,往後在她的七年歲月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觸動她的心,除了,她不能愛的……他。

  所以她死心了,不再對愛情抱持樂觀的態度,從此想接近她的男人全被她拒於千里之外,再也沒有人可以打動她平靜如死水的心。

  其實,她不像外界看來像座冰山那般難以接近,只是她覺得再也沒必要為了男女情愛浪費時間。

  不過,她不排斥有小孩,但她卻排斥婚姻,就她現在的想法而言,男人對她而言只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

  她只要男人的另一對染色體。在她的人生計劃中早已策劃要在三十二歲那年接受顯微手術,讓優良的精子與她的卵子結合,產下屬於她自己的寶寶。

  她就是這麼另類的女人,沒有男人敢接近她,縱使她美得令人無法忽視,但在日本那樣男尊女卑的世界裡,根本沒有男人肯接受她那樣新潮的想法。

  她是個標準女權至上的女人,她不屑愛情!也不要愛情!

  她是個典型的工作狂,她熱愛工作,喜愛在商場上廝殺的感覺,這會讓她充滿成就感。

  中正機場人潮來來往往,有人出境有人入境,在一堆人群裡,一眼就可以發現到加籐吻那充滿自信的身影。

  加籐吻身旁帶個男秘書,另一邊跟著兩名日本來的男助理,她被男人們包圍在中間,儼然是個女王。

  在通過海關的過程中,助理及秘書不斷報告著今日的計劃及行程,加籐吻從不浪費時間,任何時候都可以談公事。

  「社長,等我們過了海關之後,何葉集團會派他們負責這次計劃的湛先生來接機。」竹內秘書一手拿著PDA迅速告知接下來的行程。

  「謝謝你,竹內。」加籐吻點頭頷首以表收到,「對了,你有告訴他們,我們沒有帶翻譯過來嗎?」

  「是,社長,來接機的湛先生在日本住過一段時間,我們這次來台的一切事務全都由他負責。」

  她這次來台灣的目的是要與何葉集團合作拓展房地產的領域,他們打算聯合打造一座具有中國及日本風味的小區,而鎖定的顧客族群為中產階級,讓他們可以買一棟融合兩國文化的房子。

  她看準了這項產業,所以才會親自來台灣詳談興建的計劃。

  紫色鑲銀邊的法拉利快速馳騁在開往機場的高速公路上,跑車內的男人專注的以高超技巧飛馳在車道上。

  該死!昨天混得太晚,一早起床竟然睡過頭了,他還是生平頭一次與客戶見面遲到。

  已經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半小時,湛司猛踩油門,巴不得自己立刻飛到機場。

  一個大轉彎,跑車下了交流道,直直駛入機場第一航廈,湛司放在旁邊的手機頻頻響起,他一手接起電話,都還沒說到話就聽到對方那頭傳來女性的聲音。

  「湛先生,你難道沒有時間觀念嗎?我不知道原來何葉集團是如此不注重時間觀念,你們這樣叫做有誠意嗎?我限你立刻趕到!」

  嘟!電話那頭掛斷了,湛司連為自己辯解的時間都沒有,只聽到手機那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立刻趕到!天啊!他都還未與對方打過照面就被封殺了,今天怎麼會那麼衰!心裡嘀咕,但他依然不敢懈怠的直直開往第一航廈。

  不過,對方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耳熟,他好像曾經在哪聽過這種嗓音,他不斷地在腦海裡搜尋記憶,無奈時間太緊迫,他還是暫且把心中的疑問拋在腦後。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得好好想個方法安撫眼前這位日本來的貴客。

  紫色跑車倏地停妥在機場門口,他迅速看了後照鏡一眼,稍微整理一下儀容便推門下車。

  他一身黑色勁裝,雙眼環視機場,找尋著日本來的「老女人」。

  怪哉!怎麼沒看到想像中的人物?他拿起手機撥了一組號碼,嘟嘟嘟、嘟嘟嘟,手機另一端接通。

  「您好,我是何葉集團的人,我姓湛,抱歉我因塞車而……」他都還沒把「謊言」說完,對方就把電話切斷了。

  湛司微慍了,這女人怎麼那麼難搞!看他之後怎麼治她。

  湛司把手機收入口袋,一旋身,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孔唐突地映入眼簾,這……

  這女人,不是、不就是七年前的日本女娃娃,怎麼、怎麼現在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

  抹了抹臉,想看得更清楚。

  雖然她沒有留瀏海了,露出她那光潔的額際,一張淨白的臉蛋他是不可能忘記的,還有她頸上那塊殷紅,他不會認錯人的。

  她還是那麼的美!

  他不敢置信七年前那個小女娃竟然出落得更美、更迷人,最令他吃驚的是她竟站在他面前看著他,一瞬也不瞬地……

  瞪著他。

  「湛先生,你們台灣人不懂得守時嗎?」加籐吻冷酷地盯著他瞧,彷彿一點也不認識他。

  她不認識他了嗎?

  湛司微蹙眉,眼瞳裡泛著不解,他不可能認錯人的。那一夜與女娃娃共度良宵後,他動用了「極惡」的力量想尋找她,卻怎麼找都找不到,她就像是泡沬般人間蒸發了。

  就在他快把她遺忘之際……她,又出現了。

  他沒忘記這女娃娃七年前還是個小處女,那時他好驚訝……知道她是處子之身時,他竟然動了念頭想與這位日本女娃娃交往。

  頭一次有個女人引起他的興趣,就在他打定主意要和她要求交往時,這女人竟然消失,還很可惡地留下三千五百元日幣,分明把他當種馬來利用!

  加籐吻沒有表情,冷冷的睇著他,下巴微仰,雙手環於胸前。

  這時竹內秘書跑了過來。「社長,這位就是何葉集團的湛先生。」

  社長?!這個名詞猶如當頭棒喝打亂了湛司的思緒。

  她不會就是日本東京株式會社的社長吧?湛司的眉頭愈蹙愈緊,不可思議的望著她,快速的上下打量她的穿著,一身的白,高貴的模樣讓人無法忽視。

  她竟然就是他一直認為的日本老處女?她就是他一直不屑的女強人,怎麼會這樣?!他的女娃娃翻身一變成了日本東京株式會社的社長。

  「沒想到何葉集團竟然派出你這種沒能力的人做為代表,我對你們相當失望。」加籐吻撇撇唇,十分痛恨別人浪費她的時間,她的時間一分一秒都是相當寶貴的,竟然讓她整整等了四十六分又五秒。

  「湛先生您好,我是竹內秘書,這位是我們的社長。」竹內秘書不懂為何湛先生要用著滿臉疑惑的眼神打量社長,一般男人第一眼見到社長時,都會被社長清新美麗的臉龐給震懾住,只有這男人用著不解的眼神直打量著社長。

  湛司快速回神。「妳好,我是何葉集團的湛司。」湛司禮貌性的伸出手想要與之交握。

  加籐吻禮貌性的伸出手輕輕的和他的右手交握,很快的立刻抽開,心中的嫌惡表露無遺。

  「你好,我是東京株社會式的社長加籐吻。」

  吻?

  湛司淺淺一笑,這名字真適合她!一位有著吻痕胎記的女人,他對她有興趣極了!不過他不解的是,這女人是真的忘了他還是假裝忘了他?但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揭開這女人的另一面。

  湛司暗暗在心中發誓,他一定要征服這個女人!

  「請上車吧。」湛司有禮的打開車門,邀請她入座。

  「不了!」加籐吻斷然拒絕,一個眼神示意身旁的助理去攔出租車,這種男人的車她不屑坐!

  「嗯……湛先生您來帶路吧!我們搭出租車跟在您車的後頭就行了,謝謝您的好意。」竹內秘書出來打圓場。

  湛司看了眼坐入出租車內的女人,天啊!這女人真有個性,沒想到他的日本娃娃來頭可不小啊,竟然七年後搖身一變成為了社長。

  她又再度引燃了他的興趣,就讓他好好來招待這位難搞的日本女人吧!

  湛司坐在椅上,兩手抵著下巴,一雙丹鳳眼緊鎖住眼前身著白色套裝的女人,目不轉睛地打量那位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自信的女人。

  他眼帶笑意地看著她那與七年前一樣令他魂牽夢縈的面容,七年了,歲月沒在她臉上留下一絲衰老的痕跡,反到是益發成熟、美麗。

  他將視線移向她刻意用長髮覆住的頸項,他真想念她那如吻痕般的胎記,可惜的是她刻意遮掩,讓他看不清那抹嫣紅。

  加籐吻很有自信的在台前發表計劃,每個細小環節她都縝密注意,她雖是用日文介紹,不過在場的股東們多少都懂些日語,所以用日文溝通還不成問題,外加她又交錯使用英文,所以這場會議開下來還算得心應手。

  「剛剛介紹的是我們東京株式會社所擬定出來的計劃,不知各位股東有沒有任何意見?」她環視一周,確認大家皆無問題後,才把主導權交還給坐在她正對面,自始至終對她頻頻傻笑的男人。

  雖然輪到湛司掌控主導權,但他的眼神始終捨不得移開這會議室裡唯一的嬌艷花兒,他捨不得移開眼,因為他看不夠她的美。

  他想補回七年的記憶……想把她牢牢記在腦海裡。

  他很訝異她不僅長相美麗,連辦事能力及交涉手腕都有自己的一套模式,她很特別,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她是他唯一認可的女強人。

  「既然大家沒有任何問題,那我們今天的會議開到這裡,明天同一時間再來談論相關的細節問題,大家辛苦了,散會。」

  竹內秘書及兩位助理幫加籐吻收拾桌面上的公文及筆記型計算機,而加籐吻則是提起簡單的公文包先行離去。

  「竹內,這些交給你了,我要先離開。」加籐吻匆忙交代後,便叩叩叩的踏著腳下的白色高跟鞋步出會議室。

  而也在收拾東西的湛司見佳人離去,急忙跟了出去。他要攔下她,他有好多問題想私下問她。

  湛司快步追了出去。

  眼見加籐吻步進電梯,他不顧形象的往前追去想攔下電梯,好不容易趕到,電梯門正巧要關上。

  他最後一眼的印象只見加籐吻站在電梯裡對著他巧笑倩兮,隨後電梯門便很無情的滑上。

  湛司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美人兒從他眼前溜走。他有點惱,不過他才不會那麼容易就放棄,他跑到大樓的落地窗邊,探頭往下看去。

  他敢保證加籐吻一定會從正門口出來,她要去哪呢?竟然不帶秘書及助理,一個人打算上哪呢?

  果不其然,等了約莫三分鐘,白色人影走了出來,攔了一輛出租車,正當加籐吻要坐入時,沒想到她意外的抬起頭,似是知道湛司正在上面看她。

  加籐吻伸出右手輕輕地按上紅艷雙唇,隨後給了他一個飛吻,便快速鑽入出租車內,黃色出租車把美人兒給載走。

  而加籐吻剛才突來的舉動嚇到湛司。

  她沒忘了他!可惡!她根本就還記得他,為何在機場時還假裝不認識,現在卻用這個方式間接告訴他,她還記得那場七年前的一夜情。

  他的日本女娃娃搖身一變成了日本女強人,美艷亮眼的令他無法忽視。

  而另一頭坐入出租車內的加籐吻,得意的揚揚眉,她當然沒忘了他,從機場見面的那一刻起,她第一眼就想起了他,那頭令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葡萄紫紅色髮絲及那雙迷人的丹鳳眼。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男人給了她一個永生難忘的初體驗!

  一棟位於內湖的新大樓,正是加籐吻此次來台辦公的暫時住所。

  湛司可是求了柳揚好久,那傢伙才幫他查出她在這裡登記的資料,他還特地動用關係買下她在這間住房的隔壁間。

  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要摘得這個明月就得要動用所有心思及關係,讓自己無時無刻出現在她面前,才能打動美人兒的芳心。

  這女人很有挑戰性,讓他產生了想征服她的慾望,已經很久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在感情上那麼主動,這麼有衝勁了。

  他特地穿上最新一季的米蘭服飾,一身橘紅相間的貼身針織衫伏貼在他寬厚胸肌上,隨著呼吸起伏而伏動著,下半身搭上白色長褲,整個人看起來隨性又不羈。

  色彩鮮艷的服飾搭上他那一頭很炫、很搶眼的紫色髮絲,讓人難以忽視他強烈的存在感。

  他隨性的靠在加籐吻的家門前,大樓裡來來去去的女人們無不對他頻送秋波。他也不為所動,因為此時湛司整個腦裡、心裡都懸掛著加籐吻這個女人。

  掏出手機,第一百次看手機上的時間,都快十二點了,怎麼這女人還沒回來?一個日本來的訪客對台灣又不熟悉,竟然還可以晃了那麼久都不歸,難不成……

  她在台灣有男人?!

  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有男人又如何?他湛司可不是小癟三,他一定要追到加籐吻這個女人。

  湛司深蹙眉頭,兩指夾著香煙,低頭點燃,深吸一口後噴吐而出的白色煙霧環繞在他身側,他等她至少有二、三個小時了。

  他絕不可能弄錯她在台灣的落角處啊,他信任柳揚給他的數據一定正確,他相信「極惡」團員的辦事能力。

  當湛司拿出手機想撥電話給柳揚,想再度確認加籐吻的住所有無錯誤。但他一抬頭,就對上他思念一整晚的女人……

  加籐吻一出電梯門,就見到湛司那頎長的身軀靠在牆邊,低垂的紫色髮絲垂落在他俊挺的側顏,他正低頭吸著煙。

  湛司看到她後,立刻漾出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顏,他知道自己要笑幾分才是最迷人的。

  通常只要他露出這抹笑時女人都會被他迷得團團轉,他相信她也不會……

  例外!

  加籐吻出乎湛司意料之外,她並沒有被他的笑容給迷倒,反倒是冷著一張酷酷的臉,當他是隱形人般地直接忽略他,朝她家門口走去,翻開皮包拿出鑰匙自然的打開門,一點都沒有被她身邊的男人給影響。

  她只覺得這男人根本是多此一舉,要把心力放在她身上,還不如找個容易下手的女人來得實際多了,他們兩人的關係早在七年前她給他錢後就結束了。

  啊——哈!好樣的!欲擒故縱啊!

  他認識的女人裡有些會刻意擺出高姿態,強調自己的矜持,吊足他的胃口後才搖身一變成為浪女一枚,對他來個絕地大反撲。

  他的女娃娃不會也興這套吧!

  沒關係!只要她喜歡玩遊戲,他隨時奉陪,保證把她服侍得服服貼貼。

  湛司伸長手抵在門板上不讓加籐吻打開門,整個寬厚的肩膀緊靠在加籐吻充滿女人味的纖細肩頭上。

  「不邀我嗎?」湛司刻意的俯低身子貼在她耳側,熱燙鼻息拂上她那吹彈可破的面頰。通常他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對方時,對方總是會被他擾得心花怒放。

  他的女娃娃也會吧!

  加籐吻迎上他那壞壞的眼神,一副老僧入定,不為所動,她不再是七年前的那個小女孩了,她長大了,歷經商場的磨練,不再是被男人貼近就會臉紅心跳、手足無措的小女人。

  「憑什麼我要邀你?」輕佻右眉,與他槓上。

  湛司內心的震撼可大了,他讀進她的眼神裡,她的眼神中絕無一絲偽裝,而是純粹的幹練。

  好樣的!這女人有趣極了!真不愧是他的女娃娃。他使壞的微揚嘴角,丹鳳眼直瞅著她潔白的面容。

  「談公事。」額頭枕在右手上,整個身體微傾在牆側,神情慵懶迷醉,直對她放電。

  「明天請早。」加籐吻淡然拒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晚上十一點多還談公事簡直就是居心叵測,就算她與他有過一夜情又如何?

  「談感情。」湛司對她愈來愈感興趣了,就算她頻頻拒絕他,他也不退縮,反而愈挫愈勇,他要征服她!

  「沒必要。」她不退讓。

  「晚安,加籐小姐,祝妳一夜好眠。」多說無益。

  他不想繼續死纏爛打,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可以和她慢慢耗,他都為了她搬到這裡了,還怕沒機會嗎?

  他有很多機會可以接近她,如果還不識相的緊黏著她不放,似乎是不上道。

  情場聖手,絕非浪得虛名!

  湛司突然的灑脫反倒令加籐吻錯愕了,她沒想到他會如此乾脆的放棄,她還以為自己要與他周旋許久,她還以為他會質問她那一夜為何不告為別,結果,什麼都沒問……什麼也不說。

  這男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不會是想要以退為進,引君入甕吧!她加籐吻可不是那麼好擺平的角色。

  湛司看出她眼裡的質疑及驚訝,雖然她表面看似鎮定,眼瞳裡透出的訊息已被他看透,他在「極惡」裡也不是混假的。

  他知道自己的以退為進引起她的注意……這樣就夠了!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他得意地微揚眉,瀟灑地走向她旁邊的住房前,掏出褲袋內的鑰匙,側頭朝怔在家門口前的加籐吻魅笑。

  「好巧喔!住妳隔壁,吻小姐。」他打開房門,揮揮衣袖走了進去。

  而被留在門外的加籐吻擰緊眉心,輕聲低咒:「哼!壞男人。」

  他根本就是故意,而且刻意衝著她加籐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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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7 17:33:32
第三章
   
  陽台外的夜空很黑,月兒在烏雲的遮蔽下悄然隱去,黑幕般的夜空只有稀疏微暗的星辰在隱隱閃動光亮,凌晨時分的氛圍很靜,靜得連一根針掉落地面都清晰可辨,大多數的家庭早已熄燈就寢了。

  加籐吻裹著一件白色浴泡,用毛巾擦拭著剛洗過的頭髮,一邊沖泡著牛奶。

  擦完後的毛巾往椅上一擱,便抱起隨身的手提電腦走往放置在陽台的桌椅邊,她最喜歡在子夜時分就著夜色辦公,這時的心情是最為沉澱及乾淨的,她喜歡把自己最精華的時段奉獻給公事。

  打開計算機,手捧著溫熱的牛奶輕啜起來,等待計算機開機的時間,美眸不經意的往隔壁一飄,他應該睡了吧?

  隔壁的燈火全熄,那男人應該就寢了吧?加籐吻在心中斷然推測。

  啜了口牛奶後,溫熱的液體令她精神百倍,整個身子頓時暖和了起來,腦細胞也跟著甦醒過來。她全神貫注於眼前的計算機,根本無暇注意隔壁陽台上正有雙眼眸鎖著她的一舉一動。

  自己真像個賊啊!他對她真的有著很濃厚的興趣,他好想瞭解她是怎樣個謎樣女子。

  他將背癱靠在欄桿上,兩手環於胸前,懶懶的眸子緊緊地鎖住她認真的美眸。好美的一個女人、好強勢的一個女人、好令他心動的一個女人、好一個能令他只是冷眼旁觀就會全身燥熱的女人。

  真是奇怪又陌生的感覺,不過,他不討厭。

  加籐吻將全副心神放在計算機屏幕的數據上,對面的灼熱視線似乎干擾不到她。她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裡不受外界的干擾。

  「不累嗎?」

  一聲低沉醇厚的嗓音從暗夜裡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誰?

  加籐吻四處找尋著聲音的來源,她確定自己有聽到聲音,是誰在暗中偷看她?她警戒地張開防禦,她討厭別人在暗處打量她。

  眼神尋了一圈,才發現湛司竟無禮地直勾勾瞧著她。

  「是你。」無聊!

  湛司懶懶一笑,露出迷人的白牙,他往前走至陽台另一端靠近她的地方,兩手撐直在欄桿上,讓她可以近距離的看到他。

  「吻小姐,這麼晚了還不睡?」丹鳳眼發出一百萬伏特的電力。

  加籐吻冷瞥他,低下頭來不予理會,真是個無聊男子。「湛先生,這麼晚了還有興致偷看。」她反唇譏諷。

  「我只是在欣賞夜色,絕無偷看吻小姐之意,誰知正當享受夜色之時,正巧有位雪白精靈飄然進入我的眼簾,我湛司豈有不欣賞美人的道理呢?」他打死也不會說出他從頭到尾都在等她的事,有失他花花公子的顏面啊。

  「那就請湛先生好好欣賞夜色之美,小心別著涼囉!」她涼涼冷諷,收拾起桌上的計算機準備回房,這男人分明就是針對她而來,還拐彎抹角,四兩撥千斤。

  「昨夜星辰令我昨夜醉,今日星辰令我今日戀。可惜昨夜的美景都還賞不夠,今日又來到。」湛司眉眼一挑,使出他無邊魅力。

  這男人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加籐吻當然聽得出他話裡的含意。「湛先生,過去的就讓它隨風而逝,何必庸人自擾之呢?想太多會傷身吶!」

  「吻小姐七年前與七年後還真是天壤之別啊!」他拋出話,等待她的接應。

  「湛先生七年前和七年後還真是沒什麼不同啊!」加籐吻機靈接話,拋給他一個迷人笑靨,隨後離開陽台,拉上門。

  言下之意是反諷他沒長進嗎?湛司搖頭淡笑,對加籐吻這個女人讚賞有加,他喜歡她的自信及迷人。

  正點!真是個正點的女人!她令他胸腔鼓噪得厲害。

  「早安。」湛司一臉笑得燦爛,整個人好似艷陽般耀眼。

  加籐吻一開大門就見到這位湛先生站在她家門前,立刻冷下臉。「有事嗎?湛先生。」她客套的漾出淺笑。

  「如果我沒記錯,昨晚吻小姐好像是說……」他得意得看了她一眼。「談公事明天請早。」

  來這招。

  加籐吻沒好氣的睇了他一眼。「湛先生,現在不早了,已經八點了,我要去開會。」她提起公文包,踏著高跟鞋走到電梯處等電梯。

  「那吻小姐言下之意,是說只要比八點前早,就可找妳……談、公、事。」湛司漂亮的丹鳳眼笑得彎彎。

  醉翁之意不在酒。

  加籐吻一臉正經,絲毫不受雅痞十足的他所影響。「湛先生如果想談公事可以在公司談,我隨時奉陪。」

  「可惜我想和吻小姐私下談公事。」

  湛司技巧性的把她右手提著的手提電腦給拿過來,傾身在她身側說道:「為女人服務是男人的責任。」

  不喜歡他突來的欺近,加籐吻稍微移開身體。「不需麻煩湛先生。」奪回筆記型計算機,嘴角硬是拉開一道弧,眼神裡明顯的表示出「別來惹我」的警訊。

  湛司當然接收到她眼裡傳來的訊息,他還是保持一派的吊兒郎當,一點都不受到她的影響。

  電梯門滑開,加籐吻連看都沒有看他就直接進入,隨後湛司也跟著進去,電梯門關上,狹小的空間裡只有他們兩人。

  「湛先生的目的為何?」加籐吻打破沉默,她不想再與他玩捉迷藏的遊戲,她不懂這男人到底想從她身上獲得什麼。

  錢?地位?抑或是她的人?

  「吻小姐希望我的目的為何?」湛司反問。這女人真是直接,單刀直入,不拖泥帶水,絕對的利落,他喜歡。

  「七年前的事已經過去了。」這男人不會是記恨七年前她利用了他吧。

  「我喜歡妳。」湛司單刀直入的表白,他很喜歡這個有個性又有腦袋的女人。「所以我想把握七年後。」

  「把握?」加籐吻用鼻子冷哼。

  「我想追妳。」眼神壞壞一勾。

  「我對戀愛沒興趣,也對男人沒興趣。」

  她不想再碰戀愛了。

  加籐吻抬起一張白皙的面容,漂亮的眼瞳直勾著湛司的靈魂。

  真美!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她,讓他想起七年前的她是那麼清純,現在的她眼裡多了幹練,越見成熟的美。

  他們兩人的距離近得只要湛司一低下頭,就可以吻上她那張鮮艷欲滴的紅唇,出其不意的,不是湛司主動,而是加籐吻踮起腳尖朝他的厚唇貼去。

  此舉震驚了湛司,他幾乎是被她的眼神奪去了心魂,差點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的眼神充滿了絕對自信,讓他剛才無法動彈。

  而加籐吻移開唇,只是淺淺的對他一笑。

  「但,我不介意包養男人。」語調很輕、很淡。丟下話,電梯門滑開,她步了出去直接坐上竹內秘書開來的車。

  湛司一個人呆站在電梯中,想著她方才丟下的話。

  她剛才好像是說,我不介意包養男人……

  好樣的!他也不介意被女人包養!

  W.H  BAR

  「黎水心,SAMURAI  ROCK一杯。」尹修龍二指間夾著一根煙,眼眸半瞇。

  「黎老闆,BLACK  RUSSIAN,去冰。」柳揚手肘抵著桌面,唇帶笑意的望著在吧檯內忙進忙出的黎水心。

  「修龍的SAMURAI  ROCK;柳揚的BLACK  RUSSIAN,去冰……」黎水心眼神飄向坐在高腳椅上出神的湛司。「湛司,KIR  ROYAL嗎?」

  柳揚眼帶笑意的瞟了一眼在一旁成呆滯癡傻樣的男人,好心的幫他做了回答。「就給他一杯KIR  ROYAL。」

  明眼人都看得出湛司正迷戀那位日本來的嬌客。上回湛司請他查加籐吻的數據時他便覺得有異,套問之下才知道那位日本姑娘就是七年前擺了湛司一道的女人,沒想到他們兩人那麼有緣,七年後竟然又相遇了。

  「姓湛的,喂喂喂!傻啦!」尹修龍走到湛司的身邊,用手肘頂了一下他的肩頭,白色煙霧還挑釁地噴吐在他臉上,把出神的湛司給嗆咳回神。

  「咳咳咳……」湛司一回過神,一看到肇事者是尹修龍,怒氣熊熊升起,他方纔還在想著吻小姐呢,甜美的白日夢竟然被眼前該死的瘟神給打斷。

  「姓尹的,沒事把二手煙噴到我臉上做什麼?!」湛司咒罵連連,他等會還要和吻小姐約會耶,滿臉的煙味只會令女性倒盡胃口。

  不過他今天心情很好,不想花心思對付尹修龍,他現在的心思只願花在吻小姐身上。

  「湛司,心情很好?」柳揚輕啜了一口酒,淡然的詢問臉上漾著春風的湛司。

  「秘密。」湛司賊兮兮的笑著。

  「你有什麼秘密啊?神神秘秘的看了就討厭!是男人就不要囉囉嗦嗦!」尹修龍瞪了他一眼。

  「呵呵呵……告辭囉!親愛的兩位夥伴,你們該交交女朋友啦!荷爾蒙失調可就不好啦。」湛司站起身,一口飲盡黎水心剛弄好的KIR  ROYAL。「尤其是你,該找個女人來滋潤滋潤啦。」湛司不客氣的拍打著尹修龍剛毅的臉頰,春風得意。

  「喔,對了,水心兒,今天的KIR  ROYAL很對味喔,水心兒的調酒功力真是不在話下啊。」他親暱地搭了一下黎水心的肩,隨即腳步輕快的轉身準備去赴約。

  「那小子瘋了。」尹修龍手搭著坐在高腳椅上的柳揚,對湛司突然的反應感到不適應,那小子每次都會和他鬥嘴,今天竟然沒回嘴,看來天要下紅雨了。

  柳揚只是低頭淺笑,神經大條的修龍當然不知道湛司是為何而轉變,他也不打算告訴修龍,看這遲鈍的小子何時才會發現湛司被女人給綁住,而且還是七年前擺他一道的日本女娃娃。

  有好戲可看了。

  紫色跑車奔馳在寬敞的路面中,湛司在餐廳裡等加籐吻等了整整三個小時,打她的手機她也不接,打去公司詢問她是否下班,員工也說她下班了。

  既然都下班了,那人上哪了呢?

  她是故意擺他一道的吧!

  把車停妥,他奔上樓,來到加籐吻的家門前,深吸一口氣,調勻紊亂的氣息,撥好微亂的紫色髮絲,就算要質問這女人,他還是要保持他風流倜儻的魅力,這樣才不會毀了他湛少的名號。

  不論何時何地,不管任何情緒,他都要充滿男性的危險魅力,他的終極目標就是要把吻小姐電暈。

  準備妥當,抬起手準備敲門時,突然大門被人打開,他的眼立刻對上一張卸了妝的清秀面容。

  「有事嗎?湛先生。」她正好要下樓丟垃圾,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湛司站在她家門前,正要敲門。

  湛司收回手,漾出迷人的笑意,快速打量她輕便的裝扮,白色短T恤搭上牛仔短褲,清新的模樣讓人難以聯想她上班時的幹練,如果說上班時的她像二十九歲的女人,那現在的她就像十九歲的少女。

  她又令他回憶起七年前的她,乾淨純潔的猶如出水芙蓉。

  「倒垃圾?」他本想質問她為何今天失約,不過一看到她,質問的話全都吞回肚裡去了。

  眼前的女人倒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可以成熟又可以清純。

  加籐吻覺得他的問題很白癡,手上拿垃圾不是倒垃圾,難不成是要吃垃圾啊!她瞟了他一眼,拒絕回答這種愚蠢的問題。

  「吻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為您效勞。」湛司欠了欠身,風度優雅倜儻。

  加籐吻把手中的那包垃圾順理成章的推到他的手中。「謝謝。」她樂得輕鬆,一道完謝立刻把大門關上,將湛司隔絕在屋外。

  哇塞!他低呼,他沒料到她的反應會是這樣,看著手中的那包垃圾,簡直無言以對。

  不死心的湛司把垃圾擱下,又再度敲起門。

  門打開,加籐吻倚在門邊,媚眸瞟瞟他,這男人到底要做什麼?她不耐的雙手環於胸前。「湛先生,您到底有何貴幹?」

  「嗯……不請我進去坐坐嗎?看在等會要幫妳倒垃圾的分上。」他睇了眼放置在地上的那包垃圾。

  加籐吻酷勁十足的蹲下身拿起門邊的垃圾,迅速將門帶上。

  幸好,湛司眼捷手快立刻伸手擋住門板,而門剛好夾住他的手。

  痛啊……忍!手上傳來的痛楚令湛司咬牙,他絕不能在美人面前丟了自己帥氣的顏面。

  額上傳來冷汗,嘴角依然保持微笑,眼中電力十足,加籐吻看在眼裡,笑在心底。「垃圾我自己倒就行了,湛先生的好意我心領囉。」低頭看了眼門板側的手掌,她倒想看他能忍多久。

  「湛先生,不痛嗎?」她挑眉淡問,一臉事不關己,就是不鬆開門把。

  「當然……不痛。」他硬是擠出燦笑。

  笑話,他可是情聖咧,怎麼可以在美人面前示弱呢。

  嘴皮很硬嘛!加籐吻好心的放他一馬,把門打開,解除這男人的痛苦。

  「吻小姐,不請我進去嗎?我剛才在某餐廳等了三個小時。」

  「嗯。」加籐吻淡淡應了一聲,那又如何?

  看她的樣子,他就知道她是存心的,存心要放他鴿子!

  他仗著自己高大的身材硬是擠進屋內。「哇!這裡環境挺不錯的嘛?又清幽又安靜。」他裝成沒事人般四處閒晃起來。

  「我還以為某人住在我隔壁,應對這裡的環境很熟悉。」加籐吻淡然回道。

  「吻小姐的屋內好香吶,充滿了女性迷人的馨香。」身體挨到她身畔,傾下身輕嗅她洗完澡後的皂味。

  加籐吻倒退一步,對他突來的欺近感到不適。

  「妳欠我的應該還我囉。」他的臉更靠近她的臉,一張壞壞的俊顏硬是擠入她的眼瞳裡,他霸道地要她的眼裡只有他。

  「我從不欠你什麼。」加籐吻毫不退卻的迎上他的眼眸,毫不慌張,她的眼中只有絕對的自信。

  「妳欠我三個小時。」他可沒忘記他剛才在餐廳裡被她惡意放鴿子。

  「那你想怎樣?」漂亮的眉型往上輕佻,等著他的回答。

  「陪、我。」唇角斜揚,丹鳳眼輕眨。

  「呵呵呵……」加籐吻只是輕笑,繞過他走向沙發上坐下,一雙長腿交迭起。

  「湛先生,我不會陪你,但我不排斥包、養、你。」她不要愛情,但她不排斥在台灣時有個伴,而且眼前的男人她並不討厭。

  包養他,好玩。

  湛司隨性的靠在牆邊。「我接受。」

  他喜歡這種男女之間的危險關係,他留連花叢太久,以往都是女人倒貼他,那些女人總是呼之即來,招之即去,一點意思都沒有。

  而他的日本女娃娃卻不一樣,女權主義高漲過了頭,為了要接近他的女娃娃,要他被她包養他也願意。

  男女關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不欠誰。

  「你放心,等我回日本後我會付給你應得的酬勞,這裡是一百萬元支票,請收下。」她豪爽的立刻簽下支票放到桌面,該付的錢,她一樣都不會少。

  「錢不是問題。」他不缺錢,也不想要她的錢,他的目地不是錢,而是她。

  「我要聲明一點,你只是我包養的情人,不准對誰動心,還有,只能我約你,你沒有權力約我。」用手撥撥髮絲,嫵媚的輕瞟他。

  「嗯……OK!我接受。」這件事如果說出去鐵定會被姓尹的恥笑八百年吧!

  算了!豁出去,他對她實在是太感興趣了,反正對他而言也沒有什麼損失。

  「好。」加籐吻站起身,走向他的面前,踮起腳尖朝他的厚唇貼去。「咱們成交!我、的、情、夫。」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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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7 17:33:56
第四章
   
  情夫合約

  此合約為期三個月,立約人為加籐吻小姐,以下簡稱為甲方;同意簽屬此合約者為湛司先生,以下簡稱為乙方,經雙方同意下應共同遵守以下條款,甲乙雙方任何一方毀約,則無條件接受對方的任何求償。

  甲乙兩方在情感上並不互屬,可各自擁有情人,對方不得予以干預。

  乙方乃甲方為期三個月的情夫,這段時間乙方應謹守情夫本分,每晚六點至九點向甲方報到。

  乙方晚上九點一到必須離開甲方住所,不得過夜。

  甲乙雙方所簽屬的契約,不得令第三者得知。

  甲方應先支付乙方台幣一百萬元訂金,三個月為期一到,甲方須立即匯入台幣九百萬元至乙方戶頭。

  此契約從20XX年X月X日生效至20XX年X月X日止。

  立約人:加籐吻

  簽約人:湛司

  湛司笑看眼前的契約,整個人放浪不羈的靠坐在沙發上,一雙丹鳳眼盯著合約內容,這女人真是奇特,也只有她會想到要用契約吧!

  「湛司,你在做什麼啊?」奈奈坐在湛司身邊,不安的雙手撫摸著他的胸肌,迷戀的吮吻著他的肌膚,她今天可是蹺班特地來陪湛司的耶!但他竟然什麼都不做,只是一逕的看著手上那份不知道寫著什麼的合約。

  湛司揉撫著奈奈光裸的背,想像懷中的女人是加籐吻,他真想看看那位吻小姐敗倒在他無邊魅力之下是什麼表情。

  「湛司……」奈奈嬌歎,一張紙有什麼好看的啊!轉過頭來嘛……

  手機鬧鈴響起,湛司震了一下,糟糕!時間到了。他推開黏在他身上的奈奈,「甜心,該回家囉,我有急事。」他今天盼了好久就是要等六點一到。

  「嗄?不管不管。」奈奈硬是賴在他的身上,不肯離開,她今天都還沒嘗到甜頭,怎能說走就走。奈奈像只無尾熊般硬是摟著他的腰。

  「甜心,我也捨不得你啊!」他右手輕撥開她黏在臉上的散亂髮絲,開始睜眼說起瞎話。「你要體諒我的事業很忙,等一下要去和很重要的客戶談公事。」他真希望眼前的女人是吻小姐啊。

  「可是、可是……人家今天是特地來陪你的耶。」奈奈長腿環住他的腰際,纏住他不放。

  「甜心,下次補償你囉。」湛司硬是站起身,對她的不知進退感到厭煩,他最討厭女人用自己的魅力耍賴,不知進退的女人最令男人倒胃口。

  湛司抬抱起攀在他身上的女人,朝大門口走去,一把推開門,溫柔卻不失力道的把身上的無尾熊給放落在地。「甜心,下次補償。」他快速地賞了她一個吻,隨後迅速帶上門。

  他等不及要去見他的吻小姐,但在這之前,他得好好打扮一下。

  湛司穿著寬鬆的V領針織毛衣,深紫色與黑色的直條紋兩兩交錯構成的上衣款式,兼顧了時髦與得體。不管是何種樣式的服裝,穿在他身上就是別有一番風味。

  酷炫的墨鏡架在高挺鼻樑上,把他整個人襯得猶如巨星般,行經的男女無不把眼神凝聚在他身上,感受著他那巨星般的風采。

  反觀在他身邊的女人,極簡的純綿藍色T恤外搭件休閒牛仔褲,長髮束成高高的馬尾,整個人顯得清爽又自在。

  加籐吻覺得他們兩人的組合很突兀、很不搭、很不協調,有點好笑,一個穿的猶如剛從伸展台上走下來的男模特兒,一個穿的卻是極簡的休閒風。不過是要去吃晚餐,有必要打扮得如此招搖嗎?

  湛司今天可是為了她而精心梳妝打扮,特地穿上當季最流行的行頭,本想要帶她去高級餐廳,讓她嘗嘗台灣五星級大飯店的一流料理,沒想到這嬌娃竟然堅持要去夜市,嗟!

  真是不解風情。

  算了!不過能夠看到她那美麗的笑顏,要他吃什麼他也願意。

  湛司著迷地凝視著她白皙雙頰映上的緋紅,她此刻的模樣真是漂亮。他情不自禁,伸手捏了一把她嫩呼呼的臉蛋。

  好軟,真像棉花糖。他真想當眾輕吻她的臉頰。

  加籐吻技巧性的閃開他的大掌,但他也不會輕易放過她,他用力把她拉近身,將自己的墨鏡強戴在她那巴掌般大的精緻臉蛋上。

  「正點!」他勾起一邊嘴角。她戴著他那過大的墨鏡,不免覺得有些滑稽。

  「少來。」她摘下墨鏡扔回給他。「我是主人,沒有情夫可以以下犯上!」

  不知為何,她今天心情很好,她不否認跟他在一起的感覺覺很輕鬆,不像某個人……緊追著她不放。

  和他在一起的時光讓她不自覺地回到七年前最單純的自己,乾淨、純潔、充滿活力的年輕歲月,但現在的她……再也回不去那時的自己了。

  「是!主人。」湛司吊兒郎當的呼應她的話,壞壞的低下頭在她臉頰吹著熱氣,挑逗著她敏感的神經。

  加籐吻冷哼,下巴高傲的微仰四十五度角。她會包養他,只是想逃避她不想面對的事情,不想面對的人罷了。

  從來台灣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要接觸的人就是他,她是故意替自己製造機會讓她可以再和他見面,因為她想見見七年前被她利用的男人。

  因為七年後,她還是要再利用他。

  「來台灣一定要吃的食物你知道是什麼嗎?」湛司牽起她的手,兩人像對情侶般緊挨著彼此的身體走在擁擠的夜市中。

  「什麼?」因為夜市的人太多,所以加籐吻必須把臉更貼近他,才能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真是來對了!

  湛司在心中暗自竊喜,美人如此貼近,正得他心啊!真希望他們每天晚餐都能來夜市。

  他享受著她身上清新的氣味,淡淡的水果甜香飄入他的鼻息,暈了他的心。

  「我說,台灣最美味的食物你知道是什麼嗎?」

  不過對他來說,最美味的食物就是她。

  「不知道。」她搖搖頭,一雙水光大眼瞅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好香。」她靠他靠的好近吶,讓他的鼻息間充斥著她的髮香,他好喜歡這種香味。

  加籐吻微蹙起細眉,因為她聞到空氣中似乎飄散著一種噁心至極的味道,她摀住鼻子尋看四周。「這是什麼味道?」她瞠著恐懼的大眼死盯著他。

  「台灣頂級美食之味。」他長手一撈,在她沒注意時把她摟進自己的羽翼下,感受著她的柔軟,眼中帶著笑意看著她蹙眉的表情。不管她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他都看不厭。

  「什麼頂極,臭死了!」她才不敢吃這種不知道是臭還是香的食物。

  「你不吃它你就白來台灣了。」他拉著她走向臭豆腐攤,向老闆點了一份臭豆腐。

  加籐吻硬是甩開他的手,不願太靠近那個攤子,她可不想身上都沾上那種可怕的味道。

  湛司手拿一份熱呼呼的臭豆腐走向加籐吻,他靠近她一步她就退後一步,說什麼都不願意讓他接近她。

  「你走開,不准靠近我。」她朝他命令著。

  「我是你的情夫,不靠近你我要靠近誰啊?而且我這三個月的晚上六點到九點的時間都賣給你囉,主人。」他嘴上雖然說得很不甘願,像是被人綁住時間那般無奈,但表情卻是天壤之別,整個臉漾著春風得意。

  「既然我是主人,你就要聽我的話,我說什麼你照做就是了!」她有點後悔和他簽了那紙合約。

  湛司悠哉地聳聳肩。「我可是聽了主人的話,買了台灣美食之最——臭豆腐。」

  在她正想著該如何回嘴對付他時,他早就一步步逼近她,長手一撈把她帶到路邊角落的桌椅坐下。

  「吃吃看嘛!真的很好吃。」他打開那包臭豆腐,看那炸得脆酥酥的金黃色表皮,他都快口水直流了,這小妮子竟然不賞臉!

  看加籐吻依然一臉戒備,湛司不得已,只得舉起手,以認真的表情「發誓」。

  「如果不好吃,我湛司願被加籐吻小姐千刀萬剮、做牛做馬……」及兼做她的床伴。最後那一句當然沒說出來啦。

  她看他發了那麼重的誓,只為證明那種臭臭的東西很好吃,害她被他逼得無路可退,看來誓必要吃上一口了。

  湛司見她終於軟化,知道自己成功了,趕忙叉了一塊金透脆酥的臭豆腐遞至她嘴邊。

  「侍奉主人進食是小的責任。」他不減要嘴皮子的功力跟她打哈哈。

  她遲疑地張開小口,伸出舌尖輕舔一下表皮的醬汁,確定不臭後才張開嘴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內裡軟嫩的口感讓她驚訝地瞠大明亮雙眼。

  真的很好吃!他沒騙她。

  「瞧!我沒騙你吧!」他看得出她眼神裡的讚歎。他好喜歡看她吃東西的表情,她那種發現美食後,眼神散發出的光采讓他感覺好滿足。

  他一塊一塊的將臭豆腐送入她嘴裡,直到袋內的食物全部吃光。

  「好好吃喔!」她滿足的漾出甜甜笑意,原來那種臭臭的東西竟是那樣的好吃!

  她錯怪「它」及「他」了。

  湛司伸出手輕輕拭去沾在她唇邊的醬汁,一手固定住她的頭,情難自已地俯首頭用舌幫她把嘴上的醬汁全部「清」去。

  「你……你在做什麼?!」她伸手推了推著他,她嘴巴很臭,不要這樣親她,害她都不敢張開嘴深呼吸了,就怕口中的臭味會熏到他。

  「我在做情夫的工作。」眼神一邊邪惡的挑逗著她,舌頭放肆的在她敏感的唇上滑動著,他刻意很輕、很輕的巡禮著。

  「我沒命令你做這個!」她死命地甩開頭,可是他的大掌固定得可緊了,讓她左撇也不是,右撇也不是。

  「我是個盡責的情夫,不用主人命令就會自動自發,要記得給我一百分喔。」趁她倒抽一口氣的同時,他吻上她的唇。

  「嗯……很臭……」她當然不怕他對她索吻,畢竟他們雙方都同意了這個危險遊戲,她在乎的只有自己嘴巴很臭而已。

  「不會……主人的嘴怎麼會臭呢……」他霸道地把她的話全都吞進肚裡,在她剛才吃東西時他就好想好想這樣的對待她。他餓了、餓昏了、餓過頭了。

  吻得難分難捨之際,湛司慢慢放開她,滿意地看著她紅腫的雙唇,雙眼強力發射電波。

  他等著她滿足地窩在他懷裡告訴他,他剛才的那個吻好棒、好銷魂,但是……

  「誰准你放肆的?!」加籐吻推開他,怒瞪他。

  「我服侍得不好嗎?」她怎麼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照常理說吻得難分難捨後,應該要兩人好好溫存一下才是,他明明剛才就感受到她也很享受啊!怎麼一結束立刻繃緊了臉?

  「我沒叫你服侍我,以後沒我的命令不准隨意吻我!」她恨恨地在他的厚唇上咬了一口,懲罰他在不經她同意下任意索吻之後,便站起來轉身離去。

  湛司輕擰眉頭,撫著被她咬疼的唇,看著她氣呼呼的背影。

  這女人還真難征服啊!

  他拉她,她推他,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的在大馬路上拉拉扯扯,一路走到兩人的住所。

  「走開!」吻像趕蒼蠅般地揮動著手,要湛司不准靠她那麼近。

  「走去哪?」湛司痞痞地挑挑右眉,閒適悠哉的態度簡直惹惱了加籐吻。

  「去哪都行,就是別在我身邊。」吻一想到他方才對她做的行為,她就覺得很不高興,她討厭被男人牽著鼻子走,她要的是絕對的主導權。

  「現在時間八點十分又五秒,我不和你在一起豈不毀約了,我這個人啊,就是不做對自己不利的事囉。」

  湛司彎下身貼向她的頰側,對她嬉笑,他喜歡看她氣得紅咚咯的臉,看起來真像顆熱透的水蜜桃等著他擷取。

  她有種自打巴掌的感覺,明明定契約的人是她,明明主控權該是操在她手中的,現在竟然變成他堵她的正當借口。

  「你不會還想再嘗嘗被人咬的滋味吧?」她狠狠地瞅了他一眼。

  「喏。」湛司刻意嘟起氣色很好的豐唇靠近她。「悉聽尊便,我的人現在是主人的,不管主人怎麼『玩弄』,我都全力配合囉。」

  「你……」她伸手擋住往她臉上襲來的豬嘴,用力把他推開。「不正經!」

  湛司被她推開後在她身後狂肆大笑,他有點抓到與這女人相處的訣竅了——只要對她要痞,她就拿他沒轍。

  她在商場上雖是高高在上的女強人,不過,在情場上就是小兒科了,要和他這個情聖鬥,下輩子吧!

  她的心,他定會俘虜到手。

  突然,有輛跑車從他們兩人身側呼嘯而過,反應迅速的湛司將站在馬路邊的加籐吻一把攬了過來,將她護在自己的懷裡。

  加籐吻頓時重心不穩,整張俏容埋入他的胸膛,鼻尖處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男性古龍水味,讓她一時迷醉在那熟悉的氣味中。

  那種檀香似的古龍水味,與遠在日本的「他」似乎相同呢……只不過「他」的味道淺得讓人不易察覺。

  湛司低頭看著在自己懷中的小人兒,他喜歡她賴在他身上的感覺,這樣的舉動像情人一般親密。

  吻倏地推開他,抬頭瞪著他。「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剛才你對我做的事我可沒忘,哼。」

  男人都是一個樣,滿腦子不良思想。

  「欸,你這麼說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你慧眼獨具,肯定也知道我和那些男人不同,所以才會選中我來當你的……」他把嘴貼向她的耳側,用很輕很輕的氣音說道:「情、夫。」

  「哼,你挺會說話的嘛,吹捧我的同時還不忘吹捧自己,我看你挺適合當媽媽桑的。」吻嘲諷道。

  「NO!是史上第一帥哥,湛少公關,請多指教。」湛司頑皮的對她打恭作揖,一抬頭,剛好看到前方有輛十分搶眼的深藍色藍寶堅尼,害他忍不住出聲讚歎,他最愛各種不同類型的跑車了。

  「哇塞!好車!藍寶堅尼。」

  藍寶堅尼?!

  吻一聽到這四個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會真的是……

  她悄悄地側過身體,偷偷的瞥了那輛深藍色的藍寶堅尼,看到那輛車後立刻轉過身整個人埋入他的懷中,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

  「怎麼了?投懷送抱也不用那麼熱情嘛!都說我是你的人了,還怕我不好好疼你啊!你突然抱那麼緊我會害羞耶。」他雖然口裡這樣嚷,實則心裡樂不可支。

  吻沒搭理湛司,心裡直想著:不會吧!真的是望,望真的從日本追到台灣來了。

  她不能被望發現,不能……

  藍寶堅尼上的男人推開車門,優雅地下了車,驕傲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神好似在搜尋著什麼人似的,抬起了狹長的眼眸往吻住的樓層瞥去,他來找她了,他來找他的吻了,不管她到了天涯海角他都會找到她。

  吻的住處是一片漆黑。

  銳利的眼神看不出任何失望的神色,只是隨意掃了掃四周,她可能出去用餐了吧。既然他已經找到她的住處,不怕找不到她的人。

  看了眼馬路邊相擁的情侶,他只是淡漠地勾起嘴角,隨後又回到他的藍寶堅尼上,駕車離去。

  吻等引擎聲愈來愈小才推開湛司。「好了,平安過關。」

  過關?

  「你在說什麼?什麼過關?」湛司淺蹙了下眉心,抓住她的手,雖溫柔卻牢固得不易讓人掙脫。

  「關你什麼事?」她用力抽回手,旋過身朝公寓走去。

  「那輛藍寶堅尼和你有關係?」他清測有極大的原因是出在那輛車上的男人,他並未看清楚那男人的臉,不過事關吻小姐,他心裡就有點不舒服。

  「車上那傢伙該不會是……」

  「湛先生,我說過不准過問。」她回過頭,眼中燃起烈火,她討厭別人探她隱私,她與望之間的事是秘密,是這輩子絕對不能被發現的秘密。

  丟下話,她快步跑離湛司。

  望為什麼要來……為什麼?

  他們已經結束了,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和她加籐吻扯上關係,唯獨他……

  他不可以!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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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7 17:34:24
第五章   

  加籐吻穿著鐵灰色的西裝外套搭上黑色的及膝窄裙,長直的頭髮優雅地盤在頭上,整個人看起來既高貴又充滿知性。

  她神態從容的應對會議上的犀利問話,她總是冷諍的將對方的問題予以分析,並回以對雙方有利的答案。

  湛司移不開目光的看著眼前正在主持會議的女強人,眼前的加籐吻很難讓人聯想到她就是昨夜穿著T恤及牛仔褲的女人。

  他不得不佩服她,她在任何場合都十分得宜,這樣的知性女子深深吸引著他的目光。

  等會議敵去,加籐吻踩著黑色高跟鞋步入茶水間沖泡茶葉,熱水的沖燙使得茶香四溢,她專心地泡著茶,一點都沒發現身後有個男人正向她靠近。

  湛司親密的摟抱住她的腰,將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厚唇有意無意的碰觸她柔軟的臉頰,嗓音充滿濃濃的挑逗。「吻、甜、心。」

  「放手,現在在公司。」加籐吻慍怒地蹙起眉心,對於他唐突的舉動感到不舒服。

  「現在時刻,晚上六點整。」他伸出腕上的手錶在她面前搖晃,要她知道現在是他的時間。

  他迫不及待想與她親熱,一整天看著她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晃得他心癢難耐。

  而現在約定的時間到了,晚上的六點到九點,他的吻甜心該是屬於他的。

  「好歹這裡是公司,不要動手動腳的。」她真不懂這男人怎麼那麼隨性,再怎麼說他也是何葉集團的高級主管,竟這麼不避嫌地在茶水間做出親密舉動。

  「那又如何?」他一向都是我行我素,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的調調。

  「哼。」一記冷哼。「你挺喜歡在茶水間幹壞事是吧?」

  這男人老愛在女人圈中打滾,搞不好全公司的漂亮女職員全和他有一腿。

  「我從不和女職員大搞男女關係喔,你、是、例、外。」這一次,他的確是破例和商場上有接觸的女人有一腿,該公事公辦時他絕不帶男女之情。

  「那我該感到慶幸還是該磕頭謝恩?」他說得好像與他簽定合約是她三生有幸似的,到底是誰在包養誰?

  「NO,是我前世修來的好福氣,才能得吻大王臨幸啊!」他誇張的表情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惠般。

  有必要這麼油腔滑調嗎?

  她懶得理他,撥開他的手。「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回家?」他喜歡她說回家,這種感覺像情人一般,他喜歡。

  「你回你的家,我回我的家。」加籐吻立刻潑了他一桶冷水,澆熄他的妄想。

  「如果你晚上九點以後回家那該怎麼算?」他平時是不會對女人計較的,沒有她的相陪,他一樣有很多女性朋友可以作伴,但是現在,他就是想要跟她在一起。

  「那就明日再談。」加籐吻推開他,想立刻離開茶水間。

  湛司抓住她的手腕就是不放。「我不要,這是我的損失,你該賠償我,合約上寫的清清楚楚是晚上六點到九點,白紙黑字,你該不會是想要耍賴吧?」如果她不給他一個交代,他就死纏著她不放。

  加籐吻怒得回身瞪了他一眼,她看錯人了,她還以為他會很瀟灑,沒想到,他脾氣拗得不像話,一點都不灑脫。

  「九點前我會回家,你再過來。」她丟給他一個「這樣總可以了吧」的眼神,她氣自己簽下的合約把自己逼到死胡同。

  湛司鬆了她的手,頑皮地拋給她一個飛吻。

  成交!

  加籐吻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自己的住處,她懶懶地掏出公文包內的鑰匙,鑰匙都還沒插入孔內,房門就被裡面的人給拉開。

  「你……」她倒抽一口涼氣,身子退了一大步。「誰准你進來的?」

  湛司彎下腰,笑嘻嘻的將帥氣臉龐迎向她。「我等你好久囉,主人。」他伸出右手抓住她的左手腕要將她拉入屋內。

  加籐吻撥開他的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誰准你進來的?」她並沒有給他家裡的鑰匙,他是怎麼進來的。

  「我們不是約好晚上九點在你家見嗎?我只是依約前來罷了,我可是標準的情夫喔。」眨眨右眼,一副討賞樣。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不喜歡外人沒經過她的許可就進入她的住處,那是她的隱私,她的地盤,她不容許任何人侵佔。

  「喏——」湛司揚揚下巴,示意她他是從陽台那邊爬進來的。「我可是冒了生命危險,才達成主人交代的任務喔。」

  加籐吻瞪了他一眼,撂下話。「以後沒我的允許不准進來。」她脫去高跟鞋,走入屋內。

  湛司迫不及待的從她腰後摟住她,下巴枕在她肩上,嗅聞著她的芳甜,忍不住吻著她柔細的頸項。

  在他懷中的加籐吻掙扎著,推卻著。「放手,我身上都是汗味,我要去洗澡。」這男人怎麼那麼猴急。

  出乎意料的,湛司沒有死纏,立刻鬆了手。「去洗吧,要洗香香喔。」隨後又溫柔地親了她的臉頰。

  怎麼會如此乾脆?

  加籐吻反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看著他往廚房走去的背影,他還真讓她摸不著頭緒。

  唉!管他的,她累死了。

  她放下手中的公文包,走進房裡拿了套盥洗的衣物往浴室走去,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好好的泡在熱水中放鬆自己。

  她走入寬敞的浴室內,一打開門,裡頭充滿了淡淡的桂花馨香,足供兩人泡澡的浴池內早已放滿了熱水,貼心的是水池內還灑滿了片片花瓣。

  加籐吻看著浴池登時啞口無言,她傻愣地站在門口。

  「吻甜心,快去洗香香喔。」在廚房內的湛司探出頭喊了加籐吻一聲。「我等你洗好喔。」他拋了個飛吻給她。

  加籐吻看著他穿上圍裙,一手拿著炒菜的鍋鏟,一手拿著湯匙,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樣,她噗嗤一笑,真不知該感到難過還是該感到幸運,但不可否認的,湛司的貼心舉動讓她的心頭甜滋滋地。

  好久好久沒有人這樣關懷她,疼愛她,甚至於等她下班了。

  帶上門,身體靠在門板上,一種從內心湧上來的溫熱感令她有點難以招架,這種陌生的感覺好久都沒有過了。

  這男人還不令她討厭嘛。

  加籐吻躺在浴池內,將頭舒適的枕好,恣意地享受熱水蒸氣的洗禮,一身的倦意經過水的滋潤後全都煙消雲散。

  真舒服,她不由得打從心底為喟歎一聲。

  沒想到泡著泡著,浴室的門被外面的人打開了,加籐吻驚了一下,全身進入備戰狀態,一雙大眼往門邊望去。

  「你進來幹嘛!」她怒叱他。

  湛司嘴角噙著痞痞笑意,一點都沒有往回走的打算,反而一步步朝她逼近。

  加籐吻沒有閃躲,也沒有用毛巾遮住自己在水裡光裸的嬌軀,只是冷冷地看著湛司的舉動。

  湛司蹲在池邊,俊臉帶著壞壞的笑意,笑笑的盯著在池中泡澡的嬌娃,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他一逕的笑。

  「你進來做什麼?」她討厭看到他這種笑容,老是笑得她牙癢癢,虧她剛才還覺得他挺不錯的,現在立刻推翻先前的想法。

  湛司欣賞她在水面下姣美的身形。她雖然光裸著身體,卻不帶一絲情色,反而像出水芙蓉般惹人憐愛。

  「進來服務你。」他答得理所當然,一點都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你的興趣就是服務別人洗澡?」她一點都不覺得害羞,她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對他坦胸露背了,早在七年前她就獻給了他。

  「不不不——」他搖搖食指,得意的挑挑眉,丹鳳眼閃動著笑意。「我的第一次可是獻給你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能讓我湛少服務的只有……吻小姐一人囉。」他輕點她的鼻尖,親密的舉動震了一下她的心。

  「別這樣。」她寧可他要痞,也不要他眼帶溫柔的神色瞧她,很不自在。

  「吻小姐泡在水裡已經有四十五分鐘了,如果再泡下去,你那完美的肌膚可要變皺了。」他可不喜歡女人的皮膚皺得像老婆婆,摸起來不舒服。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勞你費心。」

  「你不知道古代的王公貴族入浴及出浴,都需要有人來服侍嗎?」他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想說服她。

  「那又如何?」她怎麼會不知道這男人在打什麼歪主意。

  「所以我來幫吻大王服務囉。」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浴袍攤開它,準備替他的吻小姐服務。

  「我又不是沒手。」

  「我是你包養的情夫,就該盡好情夫的職責。」他擺明賴著不走,硬是耍賴要在這裡幫他的吻小姐穿上浴袍。

  加籐吻決定放棄,再和他耗下去,這男人也不會退讓的。

  她站起身,一點都沒有遮掩身子的舉動,落落大方的步出浴池,展現她美好的體態。

  他帶著「純」欣賞的眼光,就像讚歎一幅美好的藝術品似的注視著她,張開浴袍替她服務。加籐吻也毫不扭捏的讓他替自己披上浴袍。

  一個彎身,湛司抱起了她。

  「你好輕喔。」湛司低頭看她,他喜歡她洗完澡後的清香。

  她沒理會他,只是讓他抱著,她知道,自己再怎麼拒絕都拒絕不了這個人,這男人痞的可以,與他爭辯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反正有人侍候著的感覺也挺不錯的。

  「我肚子餓了。」

  「放心,早煮好一頓豐盛的美食供吻小姐飽餐囉。」他穩健地踏著步伐往外走去,享受著懷中的軟香嬌軀。

  「廢話少說。」瞥了他一眼,吻閉上雙目,享受著他的懷抱,其實這樣被他抱著感覺挺舒服的。

  湛司看著懷中的女人,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她明明就喜歡他的服務還嘴硬,還挺愛面子的。

  他將她抱到床上,讓她舒適的靠在枕上。「吻小姐請稍等,小的我這就去拿餐點來侍候你。」走後,還不忘在她的臉頰印上一個吻。

  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著另一個男人,她也希望那個男人就像湛司一樣對她好。

  「精緻大餐來也!」湛司坐在床畔,將他方才在廚房內烹煮的美食端出。

  加籐吻看著眼前的食物。「這也算精緻?」她不屑地嗤道,一碗稀飯再配上現成的醬瓜,真是有夠「精緻」啊。

  湛司自信的點點頭。「這碗稀飯可是用我的愛心、耐心加細心下去熬煮的喔。」他拿起湯匙舀了舀那碗稀飯。「你瞧,每一顆的飯粒都是我對你的心。」

  他可是生平第一次為女人煮飯,能做成這樣已經要鼓掌啦!他帶著討賞的眼神看向加籐吻,等著她的誇讚。

  「我該稱讚你嗎?」秀氣的眉輕輕上揚。

  「看你的誠意囉。」雙手環胸,擺明就是要等她的讚美。

  「你真厲害。」她隨口敷衍,逕自舀起一匙稀飯送入口裡,反正誇讚他一下也不會少一塊肉,就當作是仿功德吧。

  「沒誠意。」他搶下她的湯匙。

  加籐吻伸手想搶回湯匙,可惜湛司就是不讓她拿到。她有點生氣了。

  「有誇讚你就不錯了,還要什麼誠意?」

  「因為你太沒誠意了,所以我要餵你。」

  什麼歪理?

  她白了他一眼,索性下床,準備換件衣服。要他喂,她寧可出去買消夜。

  「喂——」湛司拉住她的手腕,「何必和稀飯過意不去?稀飯是無辜的。」

  加籐吻無奈的大翻白眼。「我是和某人過意不去,OK?」這男人什麼都能扯。

  湛司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回來。「讓我餵你不好嗎?」語畢便開始親吻她的耳垂。

  加籐吻想閃躲,可是他摟得死緊讓她動彈不得,只好一直閃躲他頻頻襲來的攻勢。

  「好嗎?讓我服務你?」

  低沉的磁性嗓音不斷地在她耳邊盤旋,讓她頑強的理智也被軟化。他將全身軟綿的她抱回床上。

  「讓我餵你。」他對她揚起笑容。

  「別對我邪笑。」她啐了他一聲。

  「我沒在邪笑。」聽到她的話,他整張臉都綠了。他溫柔的笑,竟被她解讀成邪笑。

  「你現在就是在邪笑,嘴巴邪,連眼睛都很邪!」反正她就是討厭他這樣笑。

  拜託!有多少女人拜倒在他迷人的笑容之下,偏偏眼前的女人口口聲聲說他是在邪笑。

  「反正我不准你在我面前笑!」

  「是!主人,不笑就不笑。」他將舀了稀飯的湯匙送入她嘴裡。「我的大小姐,請用。」

  吻半推半就地讓他喂完全部的稀飯,吃完後,她滿足的打了一聲飽嗝,可愛的模樣逗笑了湛司。

  「你又在笑。」她伸長腿往他身上踹,湛司敏捷的抓住她白皙小巧的玉足。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一隻貓?」他眼帶笑意地欣賞躺在床上的女人。

  「貓?」

  「在陌生人面前像只高貴的波斯貓,私底下卻是一隻討人喜歡的小野貓。」他越說越將臉欺近她。

  他口鼻中溫熱的氣息噴吐向她的頰,熏紅了她的臉。

  「你又想幹嘛?」她防衛似的看著他。

  「幫你處理善後。」語落,唇覆上她濕嫩的嘴,狂肆的掠奪吮吻。

  加籐吻沒有拒絕他的強烈攻勢,只是配合地回吻著他。突然,他止住了吻,移開壓在她身上的身軀。

  「我回去了。」湛司低喘了幾口氣,連忙將自己紊亂的衣服穿妥。

  加籐吻眼神迷離的望著他,有點不能理解他為何停下所有的動作。

  看著她那雙被挑起情慾的氤氳眼眸,害他忍不住想再嘗嘗她的美好。

  「吻甜心,願你今夜有個好夢。」他輕柔的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

  隨後,便匆忙離開她的家。

  天啊,不該是這樣的,他一向能冷靜的控制自己的慾望,怎麼剛才像只發情的野獸,完全拉不住自己。

  該死!他應該要慢慢來才對的,怎麼才這麼一吻,他整個人就失去理智了。那種失去掌控的感覺太可怕了。

  是的,他絕不對任何人動用真心,他絕不走上母親的路。

  大地被黑夜籠罩著,整條街上寂靜無聲。

  今夜,加籐吻工作得很晚,而平時接她上下班的湛司因公事出差去了南部,所以這些日子都是她自己開車上下班的。

  將車停妥,加籐吻下了車,正準備朝公寓大樓走去,突然被一聲再熟悉不過的低沉嗓音給拉住。

  「你還要躲多久?」在暗處,男人倚著車身,嗓音低啞地說。

  加籐吻停下腳步,愣了幾秒,她不打算轉身面對。

  她抬起腳步想快速的逃離這個糾纏她好久的聲音,她不想面對,不想面對。

  「你要躲到什麼時候?」一向沉穩的男人生氣了,他朝她急急往前走的身形吼道。他都從日本追過來了,她還想要躲到什麼時候?

  加籐吻深吐一口氣,轉過身,直直朝隱身在黑夜的男人走去,想也不想地,一巴掌甩了過去,「啪」的清脆聲響劃過夜空。

  男人不動如山,絲毫沒有動怒,一雙狹長眼眸只是牢牢的盯著她。「發洩完了,可以和我回去了吧。」男人牽起她的手想將她拉到他的藍寶堅尼內。

  「放手!」加籐吻抽回被他拉疼的手腕,輕輕的揉著。

  「你到底還要固執到什麼時候?」男人怒了,有點被她的執拗搞到心煩。

  吻咬住下唇,狠瞪他。「我愛待在什麼地方與你無關,也沒有人請你大老遠從日本來台灣。」她根本不領他的情。

  「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和我回去!」男人硬是要將她帶走。

  「我不要!」她氣得對他咆哮,根本不管現在兩人正站在馬路上。

  「我沒有不要你!」

  「你有什麼資格要我?加籐望先生,你有什麼資格?」她氣得全身發抖。

  「你明知道我愛著你。」男人眼底的深情表露無遺。

  吻不爭氣的淚水落下,用力捶打男人的胸口。「我恨你!我恨你、恨你!」

  為什麼他會是她的親人?為什麼他們會有血緣關係?

  「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加籐望任憑她在他身上落下粉拳,只想讓她發洩完怒氣。「吻,跟我回去。」

  「望,回去也不能改變什麼的。」她哭倒在他的懷中,他們的關係永遠都不會變的,他是她的哥哥啊……這輩子,任何女人都能擁有他,唯有她是沒有資格的。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聲音唐突地打斷相擁在一起的男女。

  湛司的身影映入眼簾。她怔怔地望著他,而加籐望則是寒著眸盯著眼前時髦的男人。

  「吻,他是誰?」他質問她,對於她與這種人在一起,覺得相當不悅。

  湛司不畏懼地與他對視,接著走上前來將加籐吻拉回自己的懷中。

  「寶貝,我不在的時候你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呢?身為你的『情夫』,我可是會吃醋的喲。」湛司刻意強調「情夫」二字,故意要讓對方聽個清楚。

  加籐望聽到對方挑釁的言語,眉心登時鎖得死緊。

  「寶貝,你就算再怎麼想我,也不可以隨便找個男人充數喔。」湛司親吻她的臉頰,而吻只是靜靜的配合著他,畢竟她是不可能和望回去的。

  打從她離開日本來台灣時,就決定要和加籐望這個男人切斷關係,她再也不願讓他進駐她的心裡了。

  「吻!」

  加籐吻不理會加籐望的叫喚,轉過身背對他,表現得再明顯不過,她是不可能和望回到日本去的。

  湛司親暱地摟著她的肩,同她一起步回二人的住所。走了幾步,湛司回過頭,「好心」地提醒那位臉色肅嚴的男人。「對了,日本來的先生,吻小姐,我接收了。」

  加籐望不理會湛司的話,兀自盯著吻的背影。

  「吻……你打算忘了一切嗎?」

  「你走。」吻不回頭地落下話,留下加籐望站在原地,望著她絕情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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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7 17:34:50
第六章  
  
  吻回到住處後直直的走向陽台,兩手搭在欄桿上,寂寥的望著黑鴉鴉的夜色,而湛司隨著她的腳步進入她的住處,熟稔的走到酒櫃前拿了瓶酒出來,斟滿兩隻高腳桿。

  他走到她身旁將杯子遞給了她,吻正想要舉杯一口飲盡時,卻被湛司阻止。「等一下,還沒乾杯呢,不急。」

  加籐吻覷了他一眼,搖晃著酒杯。「怎麼?有什麼好慶祝的嗎?」

  「當然。」看了眼她狐疑的神色,湛司漫不經心的笑笑。「慶祝你重生。」

  「重生?」擰了一下細眉,她搖頭失笑,的確,她是重生吧。

  「這是很值得慶祝的,因為現在的你不再是過去的你,而是在我眼裡最美的你。」他將酒杯往她的酒杯輕輕敲去。

  酒杯裡的液體因震動而搖晃出波動,吻凝望著那杯琥珀色酒液。

  「你還真是情場高手啊,那麼會說話。」側著臉,看著眼前五官鮮明的男人,這男人都是這樣勾引女人的嗎?

  湛司唇角挑起一道優美的弧。「過獎。」接著淺啜一口烈酒。

  而加籐吻則是一口飲盡,看著空蕩蕩的杯子,幽幽問道:「你不問我那男人是誰?」

  「但說無妨。」他漫不經心的微笑,他並不想逼問她,但如果她想說,他會傾聽。

  「他……叫加籐望,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語畢,抬眸看見他眼瞳裡微閃過的錯愕,她將那瓶酒搶過來,又斟了滿滿一杯。「和自己的哥哥相愛……很可恥吧?」

  湛司微挑劍眉,的確是被她的話所震懾,伹他依然保持笑容面對她。「那是你的過去,合約上不是載明瞭不過問彼此的事嗎?」

  他心裡的確有些難受,聽到她曾經有過喜歡的男人,心中有點不是滋味。

  「我是加籐家的么女,在十八歲那年與你有過一夜情後沒多久,我就被送回加籐家,因為我是爸爸在外面情婦的女兒,所以一直以來在加籐家的地位是很卑微的,只有,他……」她咬緊下唇,竭力抑制急欲奪眶的眼淚。

  湛司見狀,不忍地摟著她的肩頭,將她整個人納入自己的羽翼。「想哭就哭吧,沒有必要在我的面前逞強,現在你可是我的小女人喔,就讓我這個大男人有點面子,展現一下雄風吧。」

  他刻意擺出輕鬆的調調,想緩和她的心情,他能懂她在加籐家的處境,她能爬到社長的位置,一定是犧牲了所有,才有今天的地位吧。

  他很心疼她,一個女人的青春全都獻給了公司。

  她知道他是刻意給她台階下的。加籐吻將整個面頰貼靠在他的心窩處,讓一直以來憋在心口的郁氣予以抒發。

  好溫暖,她已經好多年都沒有感受到這麼溫暖的胸膛了,已經有多久沒有人像他這樣,緊緊的抱著她給她力量?

  已經有多久沒有人關心她了呢?

  淚水浸濕他的襯杉,染成一片淚海。

  「那些事並不可恥,那是你的過去啊,人都有過去,不管是好、是壞,都是你成長的過程。」他低首親吻她的髮絲,溫柔地抱著懷中的淚人兒。

  「我的吻小姐很勇敢,從過去當中走了出來,今後的你……還有我啊。」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對眼前的女人燃起憐憫,更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因她的眼淚而感到揪心。

  不過這種陌生的感覺,他不討厭。

  聽了他的話,她深吸一口氣,調勻自己抽噎的氣息。

  「笨蛋,今晚勉強讓你出風頭好了。」

  過去了,都過去了,現在的她不再是眼神總是鎖著望的小女孩了,她長大了,可以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

  再見了……哥哥……

  PUB內,吧檯邊,湛司手支額坐在高腳椅上。

  他身邊坐著柳揚,柳揚搖晃酒杯中的液體,一派的輕鬆自在。

  「你心情很好?」柳揚挑眉看著身邊漾著春風笑容的湛司,冷靜沉穩的他很敏銳的發現湛司的心情似乎比平常還來得好。

  「我心情一直都很好。」他笑笑,淺啜一口杯內的薄酒。

  「日本來的女社長和你關係挺好的。」柳揚說得輕描淡寫,但在湛司的耳裡卻像是被人抓到小辮子般。

  他用手肘頂頂柳楊的手臂。「我和任何女人都可以很好。」他喜歡和形形色色的女人往來,他不想被任何一個女人綁住。

  「喔。」柳揚不以為然地抬眉。

  「看你的表情好像不信?」

  「是不信。」他實話實說,他認識湛司那麼多年,當然十分清楚這小子酷好女色的個性。

  不過,他發現湛司似乎對加籐吻小姐有點異樣的情愫。

  「吻的確是個特別的女人,不過,就只有這樣。」他不可否認自己對加籐吻很有興趣,不過還不到動心的地步,現在的他根本還不想從花叢裡抽身,只覺得現在與吻的關係挺好的,只想維持現狀。

  「就只有這樣?不像你的作風。」他聳肩不置可否,他知道七年前湛司與加籐吻的事情,七年後再度柏遇,照理說當然會燃起不一樣的火花。

  「今天的你,好像有點多事。」他與加籐吻目前沒有親密關係,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多的是機會碰她,可是他卻沒有那麼做。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幹嘛?今天老是針對我!」湛司一口灌盡杯內的酒液。

  柳揚低頭淺笑。「只是覺得你對加籐小姐的『關心』好像不大一樣。」

  公司裡也盛傳著湛司與加籐吻的曖昧關係,旁人都是有眼睛的,人人都看見這位縱橫情場的湛先生,對加籐社長簡直唯命是從。

  「嗟!你少聽公司女職員在八卦,女人家的話能聽嗎?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我的感情我自己最清楚。」

  他對加籐吻的關心沒有什麼不同,就和他眾多情人一樣啊。

  他是不可能對女人有所承諾的。因為他不想像他的父親一樣,讓女人愛上卻又不負責任。他知道自己無法忠於一個女人,所以他不對任何女人做出承諾,更遑論說愛了。

  「是嗎?原來如此。」柳揚應了一聲。

  「柳揚,你今天是很欠打是吧?認識你那麼久,從來不知道你這麼惹人厭!」他十指關節擠壓的喀啦作響。

  「呵呵,在公眾場合生氣不大好喔,別忘了你可是情聖。」柳揚還是老神正在,似是天塌下來也不關他的事,典型的柳揚風格。

  「我還怕你愛上加籐小姐了呢。」他刻意看了眼坐在他身旁的湛司,續道。「那位小姐與自己的哥哥相戀,不是你可以惹的。」

  「我知道,不用你多事。她只是個女人,一個床伴,玩玩罷了!不用你說我也不可能會對她動心。」他啐了一聲,一點也不訝異柳揚會知道吻與自己哥哥相戀的事情,很多事情都逃不過這傢伙神通廣大的眼線。

  他一點都不在乎加籐吻曾經愛過別的男人。

  一點也不在乎。

  「你能這麼想就好,因為她不可能愛你的。」他很篤定的看著湛司,就他收集來的情報,她與加籐望在日本鬧出的家族醜聞,可是日本商界公開的秘密。

  「呿!你是在擔心我啊!她愛誰與我無關,她對我而言,只是遊戲罷了。」他嘴裡雖這樣說,可是心裡很不舒服。

  只愛一個男人?能有多愛?他才不信。

  寒流來襲,氣溫驟降至十四、五度,夜風在空中呼嘯,那尖銳的風鳴聲傳入屋內,震得人們頭皮發麻,身體倍覺寒冷。

  窗欞因風的震盪而嘎嘎作響,室內的暖氣烘得一室溫暖,與外頭形成強烈的對比。坐在沙發上的加籐吻腿上覆了條十分輕暖的羽毛毯,盤著的長腿上置放了一部銀白色的筆記型電腦,目不轉睛的緊盯電腦螢幕,絲毫沒將身旁的男人放在眼裡,逕自處理自己的公事。

  湛司也很配合地沒有打擾她,只是坐在她身邊靜靜的看著,凝望著她弧線優美的側頸。

  光是這樣看苦她,他就有說不出來的滿足,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和吻相處時,心情是很愉悅的、很放鬆的。

  屋內傳來悠揚的古典樂,讓人的心情為之舒緩。

  他一直在想著,昨晚柳揚對他所說過的每一句話。

  加籐吻只愛加籐望一個男人?是嗎?有多愛呢?

  他沒辦法想像她對男人動心的眼神是什麼模樣?這個女強人沉醉在愛河裡會有多迷人呢?

  難道只有加籐望一個男人能讓她徹底改變嗎?他不信,他不相信有人能如此愛另一個個體。

  湛司有種想打入她心房的衝動,也許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征服吧,他突然很想征服她,不僅要做她的情夫,更要她對他傾心。

  他要讓她愛上他。

  這是一種挑戰。

  湛司一旦決定目標就會勇往直前,這一向都是他行事的風格。

  他將灼熱的身體傾向她,毫無預警地,加籐吻被他突來的舉動愣了一下。

  湛司誘惑地在她耳側吹著氣,左手輕輕按住在鍵盤上飛馳的雙手,聲音輕如綿絮卻又沉穩低啞。「該休息了,吻甜心。」他兩手技巧性地移開她腿上的電腦。

  「事情還沒做完。」加籐吻並沒有將他炙烈的眼眸看在眼裡,心裡只是想著未完成的工作。

  「今晚很冷,你不冷嗎?」他刻意地將手環在她的腰上。

  「不冷,有暖氣。」她想拿回她的電腦。

  「我很冷。」他故意抱她抱得好緊。

  加籐吻將她腿上的羽毛被推向他。「蓋上它。」

  湛司將被子扔到地板,擺明表示他不要這個礙眼的羽毛被,他要她。

  「現在不是時候。」

  湛司眼帶挑逗地斜揚起嘴角,一臉使壞相。

  「什麼不是時候?」他的甜心真聰明。

  「你知道的。」加籐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冷地用著毫無感情的眼瞳看向他。

  「噢,主人大看得起我了,我不知道呢。」深色眸子燃燒著火焰,他刻意要讓加籐吻看得清清楚楚……他此時此刻對她的渴望。

  加籐吻先是覷了他一眼,接著整個身體傾向他,將粉色紅唇迎上他的厚唇。

  不扭捏,不拘束,完全掌控著這個吻。她的雙手緊緊地環上他的頸項,長指揉進他葡萄紫紅的髮絲。

  挑逗、曖昧、吸引、誘惑,不斷地在他們四周發酵、發熱。

  湛司也不遑多讓的熱情反吻著她,難道他的甜心不知道她的唇是多麼的迷人,多麼的致命嗎?

  慾望排山倒海般傾注在他的體內,他從沒被任何一個女人撩撥得如此徹底,完全超出他所能掌控的範圍。

  他有點分不清是他在掌控一切,還是她?

  湛司在迷亂中將她按壓在床上,他的慾望攀升至頂點,但就在兩人纏得難分難捨之際,加籐吻突然大叫一聲。

  「不!不要——」

  湛司當場因她的尖叫聲拉回了理智,而躺在沙發上的加籐吻緊拉著衣服,喃喃自語的顫抖著。「不要……不要……」

  她剛才是真的想讓湛司佔有她的,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想著望了,可是望的臉龐卻又竄入她的腦海裡。

  她忘不了他。她雙手環抱著自己的手臂,在湛司的面前哭了出來,她不要望離開她。

  湛司心疼的看著眼前脆弱的女人。「你忘不了他吧?」

  加籐吻哭得說不出話來。她一直逼自己忘瞭望,她以為自己逃到台灣來就會沒事了,找到湛司就可以幫她忘了他。

  「你們根本沒辦法在一起!就算他沒有結婚,你們還是不能在一起!不論是道德或是法律任何方面,你們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不知道他是嫉妒,還是羨慕加籐望能得到她的心,總之他不想讓吻的心裡有別的男人。

  「不准你說!不准你說!」加籐吻突然像發了狂的野獸衝向湛司,不斷拳打著他的胸膛,像是要把所有的怒氣、所有的不滿全都發洩在他身上。

  「你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你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他用力搖晃她的肩頭,想搖醒她,別再執迷不悟下去。

  「沒有、沒有!望不會拋棄我的,他說他只愛我一個……」

  「你這麼篤定他愛你,那你幹嘛還來台灣?你來台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就是想要擺脫他?」湛司咄咄逼人地追問,要她正視自己的心情。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是啊,她是想擺脫他,可是她做不到!吻用雙手抱住自己蹲下身,顫抖著哭泣著。

  明知她和望不可以在一起,但如果愛情有那麼簡單,她和望都不會為情所苦了。

  湛司看她哭成這副模樣也著實不忍,他蹲下身將她摟進懷裡,不知道為何整顆心被她揪得好難受,他該是心疼她的傻還是她的癡呢?加籐望這個男人何德何能,能得到她的愛。

  他好嫉妒。

  「他不愛我、沒有人愛我,所有的人都不愛我……」加籐吻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號啕大哭,將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宣洩而出。

  湛司什麼都沒說,只是緊緊地摟抱著她,將她整個人嵌進自己的懷中,給她力量。

  「如果他愛我,就不會和那個女人結婚,扔下我不管,讓我一個人面對家族的壓力,你知道嗎?我好寂寞、好寂寞,一直以來只有我一個人。嗚……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

  加籐吻愈哭愈大聲,淚水撲簌簌地不斷滑落。

  湛司深刻地感受到她的心傷與沉痛,他不知道外表看似光鮮強悍的她,背地裡卻用盡所有的力氣來武裝自己,只為保留自己殘存的尊嚴。

  看到她哭成這副模樣,他的心也被她擰得好痛、好痛。

  「你不是一個人,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還有我……我不會離開你的。」看到她的淚,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要對她許下這麼重的承諾,也許是放心不下她吧。

  「真的嗎?你不離開我……」

  此刻的她只希望自己的心靈能夠有個人來寄托,她只希望有個男人能夠將望的身影永永遠遠的從她心中摒除。

  那個人會是湛司嗎?她能夠相信他嗎?他會不會像望一樣,總有一天會拋棄她?

  「我答應你。」他低頭輕吻著她小臉上的淚水,她嬌弱的模樣讓他心碎。

  一個男人,竟然可以用「愛情」將一個女人摧毀。

  他怕愛情,所以在愛情裡他一向是不沾鍋,他怕自己動了真情,可是為何在面對眼前這個女人時,他總是會失控的做出他不可能會做的事呢。

  他從不對女人許諾的,但獨獨對她許了諾。

  湛司躺在床上,抱著哭著睡著的女人,低頭細看她那細緻如花瓣般的臉龐。七年前的她,還是是個單純清新的小女人。

  他心裡明白,今夜的他對她而言只是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湛司啊,湛司……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明知道她是將你看成了「他」,但是你卻心甘情願的,只願撫平她的傷痛。

  看著加籐吻那猶如天使般沉睡在他臂彎的小臉,緊閉的雙眸上,那長長的睫羽還夾雜著點點晶亮的淚珠,他伸手輕輕撥開那晶瑩的水珠,厚唇親暱地貼著她那張柔嫩的臉龐,粗糙大掌輕撫著她那絲緞般光滑的肩胛。

  今夜,她會做夢嗎?她會夢到什麼呢?是他嗎?還是……那個讓他嫉妒得要命的男人呢?

  嫉妒?!真可笑,他縱橫情場的湛少竟然嫉妒起另一個男人,他不禁搖頭苦笑。

  一聲咕噥,加籐吻一個翻身嚶嚀了一聲,兩隻白玉藕臂環抱在他精實的胸前,小臉下意識的磨蹭著他,她那孩子氣的動作簡直逗笑了他。

  「你這女人,還記得嗎?你七年前和我發生一夜情後,竟然丟下三干五百塊錢日幣,而七年後你花了一千萬隻為包養我,該怎麼說你呢?一個強悍、美麗、卻身上背負了沉重秘密的女人。」

  湛司趁吻睡著後傾吐著,她對他而言真的是很特別,那種特別的感覺是什麼呢?他也說不上來。

  是愛嗎?不!他並不想為了一朵花而放棄一整片花園,這不是他的風格,頂多只能稱得上是有好感、挺中意她罷了。

  湛司一個翻身想下床找水喝,他那穩健的大腳才落了地,加籐吻立刻驚覺身邊環繞她的熱度消失,整個人惶惶不安起來,由沉沉的睡夢中轉醒。

  「別走、別走……」她幾乎是哀求的睜著小鹿般的眼睛,凝視坐在床畔盯著她的男人。像是溺水者尋求不到浮木般驚慌失措,猶如天地快要崩塌。

  她此時脆弱得需要他無時無刻地陪伴,好讓她從傷痛中走出來。

  「只是去喝個水,一下子就回來。」大手撫上她的髮絲,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

  他真想告訴她別用這種眼神看他,那種眼神好像會將他吸入她那深幽的眸子裡,跌入萬劫不覆的情海中。

  他並不想對任何一個女人動心。

  加籐吻很任性、很放縱的用眼神告訴他,不准他離開她,一步也不准離開。

  湛司拿她沒轍,兀自抱起身上捲著水藍床單的女人,讓她的長腿圈在他的腰際,彷彿像只無尾熊緊緊的攀在尤加利樹上。

  「吻甜心,這樣滿意了吧。」眉挑得老高,他就這樣抱著大耍任性的女人,走向廚房取水喝。而吻什麼也不說,兩手緊緊抱著他,用力的程度幾乎快讓湛司窒息。

  「大小姐,吻甜心,你抱那麼緊想勒死我啊。」湛司打趣道,但是還是很享受她的主動示好。

  「就這樣,就這樣,別動,讓我緊緊地抱著你,給我力量,給我能夠面對未來的勇氣。」

  加籐吻沒看到他的表情,伹湛司此時的表情笑得好溫柔,連湛司都沒發現自己的改變。

  「只要吻大王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這是情夫的義務啊。」

  「我好愛哭,好脆弱,我討厭這樣的自己……」她將臉埋在他的頸窩。「我好討厭自己的心叛離自己的感覺,好像不再屬於我,愛上人……好痛苦。」

  湛司不多話,黯下神色。「那和我私奔吧?逃到一個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地方好嗎?」

  她鼻頭紅紅,睜著哭著紅腫的雙眼,不解的眨眨眼看著他。「私奔?」

  「是啊,我們走遍天涯海角,只有我們兩個人,丟下這裡的一切,只有我們。而且我們可以和嫦娥一樣,奔上月球,和玉兔賽跑。」他胡扯起來。

  加籐吻抹抹臉上的淚水,破涕為笑。「呵呵,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嫦娥不嫦娥,玉兔不玉兔的。」

  見她笑了,他整顆心才放了下來。他剛才還真怕這位妮子會點頭答應要相他私奔呢,他還沒有那麼好的功夫,能背這女人飛上月球咧。

  「呼!」他佯裝大呼一口氣。

  「幹嘛?你幹嘛好像鬆了一口氣?」她氣得捶打他的背。

  「我還真怕你點頭呢。」他捏捏她的鼻子。

  「那我要私奔,我要私奔!我要當嫦娥!我要和玉兔賽跑!」她大聲嚷嚷,存心要讓湛司不好過。

  「好好好,就私奔,一起私奔,總行了吧,大小姐,吻甜心,大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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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7 17:35:11
第七章
   
  臉紅紅,醉醺醺,加籐吻笑得憨憨地,漂亮性感的眼眸因酒氣而顯得迷濛、醉人,白呼呼的小手裡捧著被她喝掉了了三分之二的琥珀色酒液。

  湛司並未阻止她那毫無限制的狂飲,他只是坐在她身旁陪著她,儼然是一名護花使者。

  「這個酒好好喝喔,你也來一口嘛。」她高高舉起手上高腳酒杯,硬是要將剩下三分之一的酒分享給她的情夫。

  湛司凝視她那張醉得不輕的嬌顏,那毫無設防的表情讓他跟著她一塊兒醉了。

  他帶她來,只是要讓她發洩不愉快,這女人就是悶得太久,禁錮太久,情緒累積到臨界點才會爆發得不可收拾。

  不過,就算她這個模樣他也喜歡。

  「喝嘛,喝嘛,快喝!快喝!」加籐吻吆喝著。

  「……」

  「你是我包養的情夫,要聽我的。」

  「我怕我喝多了會,酒後亂……」他刻意看了看四遭,刻意表現的像是極高機密般,湛司將唇輕貼在她的耳畔。「性。」

  「呵呵,才不會呢……我是個沒人愛、沒人疼的女人,又沒有魅力,嗝。」加籐吻打了個酒嗝,眼睛笑得彎彎,唇色紅潤的嘴唇往頰旁兩側拉開,漾出那白皙臉龐上的淺淺酒窩。

  此時此刻的加籐吻簡直誘人得令人食指大動。

  出乎意料地,湛司看著她傻傻對他嬌笑的模樣,一顆心噗通噗通跳得好快,眼神也不自主的追著她酡紅的臉頰。

  她的笑容印入他的心底,他伸手將她遞來的酒一飲而盡。

  「好棒、好棒!萬歲!萬歲!失戀萬歲!」加籐吻高興地站起身來拍拍手,整個人像是一朵綻放的玫瑰。

  憨笑的加籐吻突然被人給捧住臉,那微噘的紅唇倏地被湛司給封住,湛司將口中那帶點辛辣苦澀的酒液,一點一滴的送入她的口中。

  酒精的發酵讓兩人都有點興奮及微醺,兩人在激吻過程中噴吐而出的熱氣輕輕地騷動著他們的心。

  扛烈的激吻來得又急又快,令她完全措手不及,就像待宰的小綿羊任由獵人的生吞活剝。

  是一種叛逆吧!

  她沒有拒絕他帶著濃濃情慾的唇,那個吻吻得很深、很強悍,就像王者般霸道地直搗入她的心魂。

  她沒有拒絕,更沒有退卻。退卻從不是她加籐吻的風格。她迎上他,將自己的心開啟,任由他撫慰。經過這夜,她沒有理由再將他摒除於心房之外了。

  她要讓這個男人徹底的讓她忘了她痛恨的名字……加籐望。

  湛司有一下沒一下的調戲著她的紅唇,那磨人的感覺讓人就像懸在半空中不高也不低。他喜歡看她因熱情而漲紅的臉。

  「我說過了,我會酒後亂性的,你信嗎?」低沉的嗓音深沉的平撫她那龜裂的心。

  「嗯……」她完全無法招架。

  「信嗎?」

  她閉上眼睛享受著他不一樣的服務,加籐吻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更讓湛司急欲追問。

  「信嗎?我想聽你說,吻。」湛司輾轉吮吸她的唇,粗重帶點淡淡酒氣的鼻息放肆的衝入她受了傷的芳心。

  這是趁人之危。

  湛司知道自己應該要阻止這場快要燃燒的慾火,理智叫他別瞠太多的渾水,可是身體卻無法控制。

  他停不了,也許是對「他」的嫉妒吧,他要將那個男人從吻的心理完全掃除,一點都不剩,他要她的心裝滿他。

  加籐吻支著下顎,瞇著眼望著躺在床上睡得很沉的男人,仔細的看著他那睡著後還略顯剛毅的面孔。

  那葡萄紫紅的髮絲散佈在他的臉龐上,在她的心中對於湛司這個男人起了奇妙的化學變化,剛開始她的確是關閉心房和他相處,可是經過昨夜後,她發現這個男人真的很溫柔,對她相當的好。

  她對他的感覺的確是變了,心底有種想要和他交往看看的感覺,和這種男人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很快樂吧。

  加籐吻移——床邊的窗戶,拉開厚重的窗簾讓外頭的陽光照射進來,陽光的金黃灑落屋內,鋪滿一地金光。躺在床上的湛司從溫暖的被窩裡悠悠轉醒。

  抹了抹臉,印入眼底的是早已換好衣服的女人。

  「該起來了。」

  加籐吻早已換上利落的套裝,又換回了以往美艷強悍的風格。

  「早啊。」湛司翻身下床,經過昨夜的纏綿,他很顯然還沒從昨夜的激情中跳脫。

  他光裸著身軀,惺忪的睡顏上依然不減他傭懶迷人的魅力。他移至她身邊,從她身後環抱住她。「早安,你好香。」

  加籐吻輕移開他的手,巧妙的躲過他熱情無比的擁抱。「該上班了。」

  「別這樣嘛,昨夜相今早怎麼差那麼多,我會不習慣的。」他不死心的又黏上她,雙手牢牢的將她抱緊,厚唇忍不住地直親吻她的頸子。

  「別這樣。」加籐吻推開他,白了他一眼,她不希望自己因他而遲到。

  「上班快要遲到了。」

  「我想吻你一下,只要一下我就立刻去換衣服。」他非要討到她的吻才肯罷休,他不喜歡她一起床後就換回冷漠的面具,他不喜歡這樣的她,他喜歡昨夜熱情如火,最真實、最單純的她。

  加籐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但心裡還是有一點喜孜孜,她已經好久沒有這般親密的行為了。

  昨夜的滋潤,讓她的心不再那麼的乾涸,反而像是被雨水滋養般綠意盎然。她踮起腳尖,很快的朝他的厚唇印上一個吻。

  「哇,一大早能得到迷人的吻小姐的吻,真讓我的心融化掉一半了。」湛司用雙手假裝捧在心房上,誇張的模樣逗笑了她。

  「呵,你少愚蠢了。」

  他感覺得出來她今天的心情很好,雖然還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女強人模樣,但是感受到她的眉心不再緊鎖,眼神不再蒙上一層陰鬱。

  他們兩人站在電梯內,兩人各據一方,誰也沒說話,突然加籐吻打破凝窒在空氣中的沉默。「昨天,你毀約了。」

  「喔。」湛司挑挑眉,顯然一點都不在意。

  「合約上明訂不可以過夜的。」

  「是嗎?那要如何制裁?」湛司答的像是事不關己那般。

  突然,加籐吻不再接話,電梯中突然陷入沉默。

  湛司正要回頭察看,沒想到,吻突然將額枕在他的背脊上。

  「謝謝你,昨夜謝謝你。」她小聲地說道,如果沒有他,她還真不知道要如何從痛苦的深淵中走出來。

  「不謝,我說過了,我是吻大王的專屬情夫。」

  「謝謝你。」

  「所以昨夜的毀約不算數,我看啊……不如將合約改成情夫每日都要陪吻大王入睡好啦。」

  從那一夜後,他們的關係起了微妙的變化,有點像是情人,但是他們兩人誰也沒有人刻意去戳破這種曖昧的關係。

  「吻甜心,親親。」

  「不要。」

  「吻大王,讓小的我來幫您的嘴給『清』乾淨吧。」

  「不要。」

  「吻,吻,吻,我要你的吻。」

  「你好煩呢。」

  「吻寶貝,今夜我要和你一起洗澎澎唷。」

  「不行。」

  「我可以幫你搓肥皂,用我的手將你那一身柔細的肌膚洗到白泡泡,幼咪咪。」

  「敬謝不敏。」

  「吻,我可以抱著你入睡嗎?」

  「你吃安眠藥吧。」

  他們每天都要上演這種戲碼,永遠都是湛司在追逐著加籐吻。

  而他也很盡責的把她逗得很開心,不過他們兩人之間的甜蜜對話也僅只出現在吻的小窩裡,在公司裡他們就是合作的好夥伴,沒有人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竟是如此的密切。

  微涼的夜風灌入陽台裡,寒流已過,今夜不再冷得令人發抖,一張老人似的搖椅突兀地放在陽台上,兩個人共同坐在那張搖椅上。

  想當然耳,湛司當然是加籐吻的人肉椅墊,被當成椅墊的人正愉悅地笑著。

  「我不要這樣躺。」加籐吻在湛司身上亂動著,她不想正面壓著他,她想用背面。

  「我覺得這樣非常好啊。」這樣他才能切身的感受到她正面的柔軟啊。

  「我覺得這樣讓我很不舒服。」

  「這樣我比較方便抱你。」他的眼神流露出竊喜的神色。

  「到底你是大王還是我?」她氣的挺起腰桿子,非要轉過身去。

  「好好好……」湛司還是退讓一步,他只能乖乖地協助他的吻甜心轉動她的俏臀。

  她順利的轉過身後,將背舒服的倚靠在他的胸前,讓他的手環著她的腰。

  每天晚上他們在睡前,一定會一起坐在這張搖椅上欣賞著夜色。也不知道為何,可能是兩人相處久了,讓她對他產生了感情。

  加籐吻雖然老是擺著一副不屑他的模樣,可是一顆心早被他給俘擄了。現在,如果他沒有來陪她睡覺,她還會失眠,而湛司當然也順理成章成了她的床伴。

  湛司輕輕搖動著椅子,而加籐吻很享受的靠躺在他身上。

  「我還是喜歡你正面躺在我身上耶。」他對著夜空長歎一聲。

  「誰不知道你這色胚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丹鳳眼含著笑意,右眉挑得老高。

  「想些下流的事。」

  「下流?我不懂耶,還請吻大王多多指教。」他打算裝死到底。

  「就是你腦袋正在想的邪惡思想。」

  「耶?我的腦袋只是想著摸摸、親親、抱抱啊,何罪之有?請大王明察秋毫,還小的一個清白。」

  「你……」加籐吻快被他氣得欲哭無淚,這男人最會要嘴皮子了,她總是說不過他。

  湛司見加籐吻氣得不想理他,才趕忙滅火。「誰教我的吻大王美麗的不像話,老是在我面前勾引我,叫我一個身體健康的男人如何能忍耐呢?」他打算使出苦肉計。

  「我哪有在勾引你啊。」越說越不像樣了,加籐吻從他的大腿上跳下,想回房去。

  雖然她表面裝的好像不喜歡他這樣調戲她,可是心底甜死了。她很喜歡他老是將她捧在手心中呵護的感覺,有種被愛的感覺在她心中不斷地擴大。

  她會急忙回到屋裡也是怕自己的「竊喜」會被他發現。她臉紅到耳根子了。

  「吻,我還沒抱夠耶。」湛司當然不可能放過她,跟著她從陽台追進房內。

  加籐吻想都沒有想的直直鑽進她的被窩裡。

  「吻甜心,你蓋那麼緊,想把自己悶死啊?」他想將厚重的被子移開,無奈佳人拉得死緊。

  「今夜不需要你,回去啦!」她才不想讓他發現自己臉紅的樣子,一定很糗。

  「好吧,那我回去囉……我回去囉。」湛司喊了幾聲,床上的佳人就是不理他。

  他只好頹喪的打開大門。

  聽見房門被人開了又關,加籐吻將被單翻開,正想透口氣時,她的眼睛裡竟然閃人了一頭葡萄紫紅的髮絲。

  「親愛的,你的臉好紅喔。」他趁機在她紅咚咚的臉上吻了一下,他喜歡她因他而臉紅。

  「因為剛才悶太久,不行嗎?」加籐吻氣得鼓起腮幫子,「我不是叫你回去嗎?你怎麼還沒走。」真糗!還是被他發現她臉紅了。

  「因為……沒有你我會睡不著。」他挑逗地眨眨眼。

  「我要每晚都抱著你睡。」湛司一說完,立刻又黏到她身邊,雙手開始不安分的揉撫著她溫潤的身軀。

  唉!她根本拒絕不了他那甜如蜜的行動力,今夜她又成了他的俘虜了。

  


  咖啡廳內充斥著現煮的咖啡香,那種濃郁的香味,讓人們沉醉在咖啡氣味的世界中。

  咖啡廳裡,有聽著音樂,享受唇齒內的醇香;有的人看著手上的報章雜誌:有的與朋友談天歡笑,而有對外表出色的男女坐在咖啡廳的一隅。

  男人凝望著對座表情冷淡的女人,女人將糖加入咖啡杯裡輕輕攪拌。

  「吻,我記得你喜歡黑咖啡的?」

  她一點都不愛黑咖啡。

  以前是因為加籐望喜歡黑咖啡所以她才喝,但現在她已經不是他的吻了,自從認識了湛司後,她開始覺得微帶甜味,又不失苦味的咖啡才合她的口味。

  「你什麼時候喝咖啡會加糖了?」加籐望那雙狹長的眼眸有著化不開的愛意。

  什麼時候?從她開始對湛司動心的時候吧。

  「這不重要,我今天找你是要告訴你,請別再糾纏我,請你好好的做個愛妻、愛小孩的好好先生可以嗎?」

  「你變了。」聽完吻的話,他的氣息有點急促,他突然發現眼前的女人眼神好冷、好陌生,不像他所認識的吻。

  「我只是清醒了。」她淡淡的微笑,她今天找望出來就是要和他講清楚、說明白,她不再是以前老在他身邊打轉的小女孩了。

  自從認識了湛司後她才知道什麼是愛情。

  愛情是可以讓人幸福、窩心、快樂,而不是痛苦及黑暗,她相加籐望之間根本不是愛情,只是一時的迷惘。

  「清醒?」他不懂她到底想說什麼。

  「過去你對我很好,我真的很感激;你願意說愛我,我也覺得很高興。」加籐吻注視著加籐望,她的眼神堅毅又不失溫柔。「但如今回想起來,過去我會覺得自己愛上了你,只是因為當時我太過無助,而只有你對我好……」

  「這就是你今天找我來要對我說的話?」加籐望的臉上露出了痛心的神情。

  「望,別忘了我們是兄妹。」過去的她以經死了,現在的她才是重生,她這一次要清楚的告訴加籐望,他們永遠都是兄妹,永遠都是……

  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他永遠都是她最敬重的哥哥,她感謝他以前對她的照顧及呵護。

  「謝謝你。」

  妹妹的話,也讓加籐望重新檢視自己的心。其實他也知道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只是這份禁忌的感情,驅使他一意孤行,令彼此受苦。

  「那男人……對你好嗎?」

  就算他不能再保護她,他也希望有個男人能夠永遠的代替他,疼愛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加籐吻點點頭。「湛司對我很好。」

  雖然她沒把握湛司會終生守著她,甚至會接受她肚子裡的……

  加籐吻用手撫撫微凸的小腹。

  「謝謝你的擔心,希望你好好對待你的妻子,我最珍愛的哥哥。」

  兩人相視而笑,他們臉上那帶著淡淡憂愁的笑容,卻也帶著自我解放的欣喜。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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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7 17:35:49
第八章   

  黑夜中,冷風呼呼,加籐吻從公司走出後緊拉著身上的大衣,緊緊地包裹住身體,怕自己著了涼,因為現在的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她有了她和湛司的骨肉。

  這幾天因為公事忙,所以她都忘了自己的月事來遲了,等想起來時才發現已經有兩個月沒來了,所以才去醫院做了檢查,沒想到居然有了。

  當她走出公司門口正想等竹內秘書來接她回內湖的公寓時,沒想到卻等到了站在對面馬路上,身體抖倚在紫色跑車前的男人。

  湛司一看到她出來,立刻張開雙臂歡迎他的吻大王奔至他的懷裡,這幾天他南下高雄出差,本來是明天早上才能回來見她的,可是他實在是太想念她了,所以公事一結束,便立刻開著他的跑車回到台北。

  加籐吻見狀,快樂的像只小鳥兒飛進他的懷裡。「你怎麼來了?不是明天早上才回來嗎?」

  「怎麼?不希望我回來啊?那我走囉。」他故意轉身回車上。

  加籐吻想都沒有想的立刻從他身後抱住他的腰,抱得好緊,經過這幾天的短暫分離,她更加能確定自己已經愛上他了。

  「別走……我要你。」

  近乎哀求的聲音讓湛司整顆心幾乎癱軟,他的心底有一絲聲音對他大喊不妙。

  他喜歡加籐吻,很喜歡,但是他怕自己無法給她她要的,他怕自己會成為和父親一樣薄倖的男人,而她愛上他最後只會受傷。

  因為珍視她,所以他怕自己有天會傷害到她,倒不如在她還沒陷得很深的時候給彼此一些空間。

  所以湛司刻意不去回應她這聲充滿愛意的挽留,因為他怕回應了她的愛,會讓她陷入更深的泥沼中。

  他對自己沒有自信、對愛情沒有信心。

  「上車吧。」湛司沒有熱切的反抱住她,回應她,而是佯裝哈哈大笑什麼都沒聽到。

  對於湛司的舉動讓加籐吻有點失落,她只不過表露出她對他的極度需求,難道湛司沒有感受到嗎?

  也許是他沒聽清楚吧,加籐吻自我安慰著。

  在回家的一路上,她都聽著湛司說著這次南下的行程,他沒有說他很想念她。她等著他說,但一直到了目的地,他都沒有說。

  等湛司正要推開車門時,加籐吻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很想你,你呢?」她低著頭完全不敢看向他。

  湛司先是愣了一會,吞了一口口水讓自己冷靜下來。「當然想囉,我是你的情夫嘛。」

  情夫。

  這兩個字簡直害死她了,她現在不要他當她的情夫了,她要他當她的情人。

  難道湛司對她的好,真的只是因為他是她的情夫嗎?

  心中突然湧現一股難受,淚水直逼入她的眼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她覺得她變得多愁善感了。

  湛司一見到她哭,整顆心都揪疼了,原本壓抑的情感立刻滿溢了出來,他想都沒想地立刻捧住她的臉,細看她那幽幽的眸子。

  「怎麼哭了?你這樣子會讓我心很痛的,我做錯什麼、說錯什麼了?」

  他越是拭去她的淚水,她臉上的淚水就越流越多,吻直搖著頭,什麼都不說,只是撲進他的懷中,緊緊地抱著他。

  「今晚陪我。」

  「好。我……也好想你,在高雄時我無時無刻不想著你。」他並不想將自己最心底的話告訴她,可是一看到她的淚水,他所有的堅持都垮了。

  他真的愛她嗎?現在的他不敢去深思。

  「湛司,我們是什麼關係呢?」小手緊緊環抱在他的腰上,耳貼在他的胸口傾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她喜歡他,而她也感受得出湛司應該是對自己有情的,所以她想要打破他們兩人之間的合約,真真實實的交往。

  不再是主雇關係,而是情人。

  「我們解約好不好?」加籐吻不等湛司回答上一個問題,立刻提出下一個問題。她怕他又回答因為他是她的情夫,她不要聽到這個答案。

  「你要回日本了嗎?」湛司一聽到加籐吻要解約,直覺聯想到她要離開他回到日本,一種害怕失去她的焦躁感油然而生。

  她注意到湛司方才眼神中透出的焦慮,他對她果然是有情的吧?

  加籐吻輕輕的搖頭,小手輕撫上他的面頰想藉此安撫他的心。

  「那為什麼要解約?」他怕解約後,他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待在她身邊了。

  他一直沒有去細想,自己為何會害怕加籐吻離開他,他以前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產生眷戀之情,那種會失去自我的感覺讓他恐慌,但那種感覺卻不及現在她要離開他的恐懼。

  「嗯,我覺得……我們不該再維持這種關係了。」

  「有什麼不好?我不介意啊。」

  「我介意。」

  湛司眉頭緊蹙,有點不能理解。「介意什麼呢?」

  「我不要你當我的情夫。」

  「……不當情夫,那你想要我當什麼呢?」他不想離開她。

  加籐吻深深的凝望他,看著他那張出色的臉孔,她真的好喜歡,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的呢?她不清楚,只是覺得湛司在她心中的份量越來越重……

  「我……」她閉上眼。「愛上你了,所以我不要你當我的情夫。」

  湛司聽見她的話,當場說不出話來,她在說什麼……她愛上他了。

  他不要女人愛上他,他是個壞胚子,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鎖得住他的心。

  回應我、快回應我啊……

  加籐吻在心中不斷地吶喊。湛司,請你不要沉默以對。

  她相信湛司也是喜歡她的,她輕輕地張開雙眼,對上湛司的丹鳳眼。

  她在他眼中看見的竟是迷惘或排拒,沒有欣喜、沒有高興。難道一切全是她自己自作多情,難道她的表白對他來說如此困擾嗎?

  「吻……我們保持這種關係不是很好嗎?」他並不想被一個女人給綁住,雖然他很喜歡她,可是他並不想傷害她。

  「你愛不愛我呢?」顯然她不接受他的答案。

  「我……只是像玩伴般的喜歡你。」

  他故意這麼說,希望她能知難而退,他寧可趁著現在,大家都陷得不深時傷害她,也不希望她有一天像他的母親那樣。

  因為他沒有把握自己能夠一輩子的愛她。

  玩伴?!

  吻倒抽一口涼氣,她對他而言只是玩伴……她難受地強抑制住自己快要潰堤的淚水,緊咬著下唇直至唇色失去血色……而湛司卻是背對著她不想面對。

  他覺得自己真是沒種,不敢面對吻,因為他怕看到她的淚,怕自己一看見她的淚,他又會心軟。

  既然他沒辦法給她一輩子的愛,寧可現在收手。

  她哭了,原來都是她自作多情,以為湛司也對她有情,原來都是她誤會了,她伸出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我們……提前解約吧。」

  「我……」他想說不,可是又說不出口,他又不敢放下心去愛她。

  「我累了……請回吧。」她的心好痛,這種痛比望當年捨棄她時,更痛。

  湛司看著她那蒼白的小臉,想伸手觸碰,沒想到一伸手,她卻躲開了。

  她不要他碰她,不愛她就別碰她,她輸不起……

  「吻,你不舒服嗎?」

  「請回吧。」她克制自己不要在他面前掉下一滴淚,將心門給關上,摒除他,摒除這一切。

  「湛司,吃水果。」妖媚的女伴將剛切好的蘋果,用叉子叉了一塊遞別坐在沙發上男人的嘴裡。

  湛司張開口木然地吃了下去。

  「好吃嗎?」

  「……」

  「好吃嗎?」女人一直等不到湛司的回應又趕忙追問。

  「……」湛司只是看著手機,愣愣地看著手機上的留言。

  我今天晚上搭十點的飛機回日本,謝謝你帶給我的一切,也謝謝你曾經給了我一個我自認為的愛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尊重你的決定,很希望今晚能夠再看到你。吻。

  他只是不斷地看著這封留言,他該去嗎?

  「司……你在做什麼?」女人扭著腰,氣極了,她不喜歡男人不把她放在眼裡。

  「不去了。」他既然不接受她的愛,又何必去呢?去了只是傷害她。

  「嗄?」女人被湛司天外飛來的話給弄糊塗了。

  湛司為了不讓自己再去想加籐吻,索性將手機關機,只要關了就和她沒有連繫,沒有連繫就不會再去想她。

  可是他的心早就飛到機場去了。

  「什麼不去了?」女人的朱唇不斷地廝磨著他的耳鬢,想要挑逗他。

  湛司突然粗魯地將女人壓在身下,粗暴地狂吻著她的肌膚,毫不憐惜。

  他想說服自己一點都不想她,真的,他一點都不想。

  可是他雖然抱著這個女人,但他眼裡、心裡想見的人都只有一個,那個看似高傲冷漠,卻又對愛真摯的女人。

  「別這樣,湛司,你弄痛我了。」

  「你會不會恨我?」他眼神沉痛的望著身下的女人,根本是將這女人看成了他的吻甜心了。

  「不會,為什麼要恨你?」女人看見湛司沉痛的眼神,吃了一驚,她從沒見過湛司如此痛苦的模樣。

  湛司將豐唇迎向她不斷地輕啃著。「吻,別恨我……」

  女人一聽到湛司將她的名字叫錯,氣得推開他。「什麼吻不吻的?我不叫吻!我叫嬌嬌。」女人氣極了。

  男人在和女人歡愛時還將名字叫錯,對女人而言是天大的侮辱。

  女人這一狂吠才將湛司整個人從渾沌中抽離,他愣愣的看著她。「你是誰?」

  女人氣得大喘氣,胸部起伏相當激烈。「你、你竟然敢問我是誰?」

  湛司懊惱地耙梳紫色髮絲,伸手抓來放在一旁的手機。他快速的將手機開機,立刻傳來一封留言。

  湛司,再過一個小時我就要登機了,很希望再看看你一眼。吻。

  吻?他激動的抓著手機,他到底在做什麼啊?他現在還在這裡幹嘛?

  「湛司,這輩子你休想來找我了!」

  女人在一旁嘀嘀咕咕,而湛司根本沒有將她的話聽進耳裡,只是火速的穿上衣服,他要去找她,再見她最後一面。

  吻,我來了。

  「加籐社長,真的很謝謝您此次來台與我們集團合作。」何葉常升帶著優雅的笑容,伸出友好的手與加籐吻交握。

  日本的企劃是湛司負責的,而加籐社長今天要回日本,湛司卻沒有來送行,真是讓何葉常升大感吃驚,所以才會由他代替湛司前來。

  「不會,很榮幸能與何葉集團合作,這對我們東京株式會社是個非常好的經驗。」加籐吻得體的與何葉總裁寒暄,但整顆心幾乎是掛在湛司的身上。

  他不來了嗎?難道他們連最後的朋友都當不成了嗎?

  她不恨他,愛情是不能強求的,沒有人有資格要求對方愛上你,對方也沒義務只愛你一個人。

  她懂,所以她回日本對他們兩人都是最好的選擇,她不會忘了曾經有個很特別的男人,七年前在她的心裡駐足過,七年後卻牢牢的刻印在她的心版上。

  「湛先生怎麼沒來?」

  「真是不好意思,他今天可能有要事纏身所以目前聯絡不到他。您放心,一聯絡到他,立刻叫他打電話至您的公司。」

  何葉常升打了好幾通電話而湛司就是不回,真不知道湛司今天是怎麼搞的,他一向很有責任感的,怎麼今天竟然捅出這麼大的樓子。

  「不用麻煩了,謝謝何葉總裁今天來送機,真的很榮幸。」

  「不,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能夠和貴公司合作。」

  「時間快到了,我們該登機了。」竹內秘書及助理們,對何葉常升鞠躬答謝。

  「謝謝貴公司的招待。」她黯下落寞的眼色,看了手機一眼,心想他是不會來了。

  竹內秘書跟在加籐吻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通過海關,準備走向登機門,突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向著這個方向奔了過來。

  加籐吻站在隔著透明壓克力前望著往她跑來的男人,她示意跟在她身旁的竹內秘書先行登機。

  湛司跑得氣喘吁吁,他趕到了,可是加籐吻已經進了海關,他再也碰不到了。

  別走,別走,不要離開我,我不要放開你的手!

  他想這樣對她說,可是卻說不出口。

  加籐吻眼眶含淚地看著他,他們兩人之間隔著透明壓克力對望著,湛司喘著大氣,撥開額前的髮絲,他急忙的將手機拿出來,撥電話給她。

  他想和她說話。

  「我來了。」丹鳳眼瞬也不瞬地盯看著她那柔美的臉龐。

  該死!他真的好想抱抱她。

  「嗯……」加籐吻咬著下唇強忍著淚水流出,他還是來了。

  「抱歉,我『又』遲到了。」接機時他遲到,而送機時他更他媽的遲到,他超氣自己的。

  他真想衝進海關緊緊地抱住她,可是他強忍下來了,他不能這麼做,他沒辦法給她一個未來,又何必讓她將希望傾注在自己身上呢。

  加籐吻沒說話,只是一逕的搖頭。真好,在最後一刻她還是見到他了。

  「我想聽你的聲音,好嗎?」他要求道,看著她卻又碰不到她,讓他好痛苦,而吻又不說話真是急壞他了。

  「……謝謝你。」聲音語帶哽咽,很顯然她是強力抑制自己快要潰堤的感情。

  湛司一聽到這三個字簡直懊惱極了,「我真糟糕,傷害了你。」他克服不了自己的心魔,勇敢的去愛她。

  「我尊重你的決定,別和我道歉。」她真想伸手撫去他眉宇間的深鎖。

  「對不起……我是個壞男人。」他將額抵在玻璃面上,沉痛地望著她。

  「你是個好情夫,謝謝你救贖了我。」

  「不……」

  「時間快到了,飛機不等人的,我得走了。」加籐吻一說畢立刻將手機關掉,不讓湛司再說下去,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會告訴他她懷孕的事情,她並不想用小孩來綁住他的心,這個孩子是他送給她的禮物,她會好好扶養。

  加籐吻對他笑了笑,便轉身往裡面走去,而湛司則是瘋狂地拍打著玻璃面想再和她道別。

  「吻、吻……打開手機,我還有話對你說,別走,別走!」他焦急地在外面拍打著,深怕將來沒有機會再和她見面。

  吻突然停下腳步,深深的回望著他,眼角帶著淚水,輕輕的說了一句。「我愛你。」

  說完便朝裡面走去。

  而湛司則是頹然地的站在原地,她說她愛他,她愛他……

  第一次,聽到女人說愛他時,他會整顆心像是被人擰碎般的疼痛……

  「我好像做錯了一件事……」湛司趴在吧檯邊的桌面上,搖晃著杯中的液體。

  他忘不了加籐吻在機場說愛他時的眼神。

  那樣的真誠,那樣的清澈。天啊,他這種人根本沒資格得到她的愛。

  他甚至覺得自己比加籐望來得更糟糕,連愛她的勇氣都沒有。

  「你現在才發現自己做錯事了?」柳揚半瞇眼眸,低頭將打火機就著唇上的煙點燃,一點都沒有同情之意。

  這喜歡玩戀愛遊戲的男人,早就該吃吃苦頭了。

  「為什麼我的心很痛、很悶……」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他一向和與他戀愛的女人好聚好散,從來都沒有像現在如此揪心難過,為什麼就是沒辦法放手,將吻的身影從他的世界裡排除。

  他甚至好想去日本找她。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好像很需要另一個人來救贖他。

  「因為你戀愛了。」柳揚吸了一口尼古丁,淡淡地將它輕吐而出。

  連他這個局外人都看得出湛司對加籐吻有很深的情,只是湛司這個呆子不肯去正視、傾聽自己的心。他要幾時才會開竅?

  「我和每個女人都可以戀愛。」湛司帶著酒意不爽的反駁,什麼叫他戀愛了!「我可是情聖湛少耶,可是個戀愛高手,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綁得住我。」

  真的嗎?連他自己都有點疑惑了。

  柳揚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應該是做愛高手外加戀愛白癡,你的愛情學分等於零。」

  「不!是一百分,你是嫉妒吧?」一口灌盡杯中殘餘的酒液。

  「對,我真嫉妒你怎麼會那麼白癡,自己愛誰都不清楚,因為怕傷害到自己而不敢勇敢去愛,那和懦夫有什麼不同?」他完全沒有給湛司留餘地,一逕地炮轟他內心最脆弱之處。

  「我不是懦夫,戀愛這種東西根本就是『屎』。」他突然怒得咆哮,他不信任愛情,不相信愛情,愛情是最不實際的東西。

  「既然是『屎』,你何必在這裡苦惱,為何在這裡大歎自己做錯了事?」

  「因為……」他說不出話,他沒辦法反駁柳揚所說的每一句話,因為加籐吻那雙帶淚釣眼眸誠摯的告訴他,她愛他,而他又不能給她任何回應,那種感覺好無助。

  他是可以敷衍地告訴她,他也愛上她了,可是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就讓她回日本右了。

  「你根本就是愛上了她,而你自己並不承認,你怕自己的心會被人給綁住。愛情對你而言真的有那麼可怕嗎?」柳揚滔滔不絕地說下去,想一口氣點醒這個在愛情漩渦中拚命掙扎的男人。

  因為在他的心中也有個很深的遺憾,所以他並不希望好友也會對今日所做的錯誤決定感到後悔。

  他愛上她了嗎?他有不承認嗎?他是怕被人給綁住嗎?

  不!他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加籐吻愛上花心的自己,就像自己的母親愛上了花心的父親一樣,最終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顆傷透的心。因為他沒有把握……

  他沒把握會給她一生一世的愛情,他不想讓她成為另一個癡等著男人回來的女人。

  「愛情是不可靠的。」

  「愛情的確是不可靠,可是這不就是愛情最美之處,有喜、有悲、有歡、有樂,只有愛情可以讓人置身於天堂又可以讓人墜入地獄。如果怕東怕西,這樣感受不到什麼叫做愛情。」柳揚看了湛司一眼,嘴角揚笑,續道。

  「你愛她吧?」

  「……」

  「只有她能影響你所有的情緒不是嗎?」

  「……」

  「她都和你表明她的心意了,而你也愛她,為何要強力抑制自己不去接受,你不怕將來有一天你會後悔?」

  「……」

  「難道在愛情中打滾,和各式各樣的女人交往,就是你所謂的愛情?」

  「……」

  「你母親遇人不淑,可是她有向你抱怨過,她後侮愛上你父親嗎?」柳揚對「極惡」所有成員的家世背景全部瞭若指掌。

  「愛情裡,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怎麼知道你母親在愛情裡是不開心的?如果她不開心,她會一直無怨無悔的跟在你父親身後?」

  柳揚將手搭上湛司的肩上。「去面對自己的心,去抓住自己的幸福。」不要像他做一個後悔莫及的人。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他也希望能重新再做一次選擇,可是時間能重來嗎?

  湛司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了桌面上的車鑰匙。

  「謝謝你,我要去日本,記得幫我和老大請假。」

  柳揚高舉酒杯,「GOOD  L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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