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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吉祥]性感偽長工(秘密偵探社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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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2:14:24 |倒序瀏覽
性感偽長工【秘密偵探社之一】作者:吉祥

這男人簡直......惡劣得令人發指!
他可是受她所雇、負責保護她的耶
居然如此大膽地偷看她換衣服、偷吻她的唇
還說他是被她誘惑,這些行爲只是利息?!
老天!她到底是找了間什麽鬼公司啊?
爲什麽幫她躲債的代價會是以身相許?!
最令人受不了的是,她的"保镖"也很喜歡裝神秘
她不過是多問幾個問題,就一口咬定她對他有"性趣"!
哼!就算他身材媲美猛男、長相勝過木村拓哉
讓人"燒起來"的功力勝過核電廠,她也不會讓他得逞──
咳,話說回來,她只是一名"涉世未深"的單純女性
被這種情場老手吃幹抹淨也沒什麽好希奇
可惜這個性感的"僞長工"之所以會對她"出手"
只是爲了她身上那張印著六個號碼的熱感應紙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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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2:14:59
  楔子
  
  日式的榻榻米上鋪了一床白緞被子,被子上方坐著一名渾身濕透、發抖的女人。
  
  女人腰際的日式腰帶被男性大手解去,濕透的和服瞬間敞開,露出裏頭單薄濕成透明的白色裏衣,隱隱約約透出粉紅蓓蕾。
  
  許是身體發冷,女人呼吸的頻率加快,豪乳隨著呼吸而快速起伏,誘人的蓓蕾有意無意地抵著裏衣誘惑人。
  
  男人的大手著急地從肩頭扯下了女人的最後一件衣物,晃蕩的豪乳立刻彈跳而出,蓓蕾更是硬成顆粒狀。
  
  「看來妳的身體很想念我。」男人勾起壞壞的微笑,撫過女人的蓓蕾,立即換來女人一串按捺不住的驚呼。
  
  「快......我好冷......抱我......」
  
  「別急。」
  
  男人掀開女人和服的裙襬,拉開藕白雙腿,直視毫無遮蔽的私處,看見紅嫩的蜜穴渴望地收縮著,甚至分泌著透明的濕滑液體。
  
  他將手指探入花朵之中,逗誘著敏感的小花核。
  
  「啊──」女人撐著身體,仰頭呻吟,很喜歡他的碰觸。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沒有聽話?」
  
  「有。」她隱忍著身體的悸動,可憐兮兮地用眼神哀求他快點。
  
  「沒有在別的男人面前這樣敞開自己吧?」
  
  「沒有......快點進來......我要你......」
  
  「啧,這麽想要我玩妳?」
  
  「嗚......不要這樣......我受不了了......」她哭喊著,在一直得不到他的響應之後,她開始想讓自己的手去觸摸不停開合的幽徑入口。
  
  他搶先一步劫住她不安分的手。
  
  「我沒准妳玩自己。」他表情壞透了,咧著的微笑邪佞得教人打冷顫。
  
  「那你進來呀......」她迫不及待地將小手伸進他的和服裏,往大腿間的地方摸索,很快的找著她一直渴望的火熱,她開心的用小手握住了它。「在這裏!」
  
  「這麽開心?」他的臉因她大膽的舉止而漲紅。
  
  「嗯!」她怯怯地用指腹撫觸硬物頂端,聽見頭頂上方傳來的粗重喘息,她淘氣地讓小手上下滑動,有時甚至會弄弄頂端的小圓孔。
  
  「該死!」他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推回床榻上。「誰教妳這麽玩的?!」
  
  「沒人教。誰教你不進來。」她媚態地朝他微笑,勾勾手指,張開腿呼喚他。「你離開台灣那麽久,都不會想我喔?」
  
  「妳以爲我愛嗎?」
  
  「好嘛,是我不對,我以後只聽你的話,不會再相信別人了好不好?」她抓住他的手觸碰自己早已爲他准備好的私處。「這裏好熱......好想要你喔......」
  
  「該死,妳怎麽變得這麽淫蕩!」他漲紅了臉,和服底下的男性早已硬直。
  
  「你不喜歡啊?這都是你教的耶。」
  
  「可惡!」
  
  他不再耽擱,掀開和服露出筆直的肉刃,對准她發浪的穴口進入──
  
  「啊──」她忍不住顫抖呻吟。
  
  「怎麽樣,滿意了嗎?」看見自己的女人如此陶醉,他露出滿意的微笑。
  
  他想死她了!
  
  「好棒......樂清,你好棒......啊──」方心侬雙腿緊緊夾住樂清的腰桿,幫助他推進更深。「唔......」
  
  得到女人的贊美,樂清變得更勇猛,彷佛要用盡生命般的狂馳,抽插的力道又深又重,將身下女人頂得毫無招架之力。
  
  「這樣還可以吧?」
  
  「嗯......好......好喜歡......」
  
  兩人結合的地方不停發出淫穢的聲響,樂清加快律動的速度,猛烈地撞擊,恣意地玩弄。
  
  「樂清......啊......」方心侬搖頭抗拒體內一波一波的快感,雪白豪乳隨著兩人的律動而上下晃動,性感得教樂清忍不住低頭含住,在唇內用舌尖逗弄、繞著乳蕾打轉。
  
  「啊──」她忘情地呻吟。
  
  「小家夥,我會讓妳三天三夜離不開這床被褥──」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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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2:16:15
  性感僞長工1
  
  身體早就脫離了理智的控制
  
  只能不斷靠向你的胸懷
  
  尋求溫暖與擁抱
  
  第一章
  
  是夜,風有些涼、有些急,路燈微暗的光芒照著夜路,柱子上貼滿了大大小小廣告紅紙,一陣急風拂過,一張褪了色的紅紙從燈柱上掀了起來,隨著流動的空氣而擺動,惬意的飄搖......像滑過水面的落葉,落在一雙有些歲月痕跡的布鞋前。
  
  方心侬撿起廣告紙,吸引她目光的除了廣告紙突然朝她飄來外,還有紙上的廣告詞──
  
  名牌買不完,卡債還不完;借錢過日、度小月,黑道討債也討命
  
  一流的人員,一流的猛男偵探社,教您逃債、避險、留小命
  
  留洋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改名換姓從頭來
  
  參業的服務,合理的收價,猛男偵探社竭誠歡迎欲尋短人士親洽
  
  我們爲您出頭、爲您擋刀槍、我們爲您開創美好的人生
  
  只要您願意,猛男偵探社二十四小時敞開大門歉迎您
  
  意者請洽:-(你去死,我救你)
  
  或親洽台北縣忠孝市仁愛區信義村和平路號
  
  末處隱約多了一行以原子筆寫上的字──波霸女快來。
  
  方心侬笑了笑,卻又忽而收起笑容看了廣告紙許久,久到巷子裏的狗叫聲喚醒失神的她,小手方小心翼翼將廣告紙折妥收進口袋裏。
  

  
  猛男偵探社,幫助坐困愁城的人躲避債主追債、甩開麻煩的事,使委托者擺脫過去,擁有全新的身分,只要有人欠債,永遠不怕沒有生意。
  
  但畢竟叫「猛男偵探社」這麽怪異的名字,也不清楚可不可靠,大家自然抱持著審慎觀望的態度,以致於成立至今除了一兩件尋找走失小貓的之外,半件象樣點的案子也沒有。
  
  「擡高廢腳。」
  
  猛男偵探社的「僞」社長利申乖順的將雙腿擡上桌面,一邊嚼著花生米,一邊看著手中不知從哪兒來的「閣樓」雜志。
  
  高頭大馬的樂清圍著圍裙,拿著拖把拖過利申腳下的地板......
  
  利申這個社長做得挺輕松。
  
  公司經營不善,秘書溥安提拚命在外奔走找尋、樂清在公司周轉不過來時提供金錢資助,卻只落得當長工的份兒,而他卻是跷著二郎腿倒在董事長椅上看色情雜志。
  
  一個名不副實的社長。
  
  一個名不副實的秘書。
  
  一個名不副實的長工。
  
  溥安提興高采烈的從外頭進來,手裏拿著委托書與照片。
  
  「有啰!」
  
  「又是找貓?」利申露出不屑的表情。
  
  「這次是你的最愛。波、斯、貓。」溥安提將東西擱到利申面前,俊秀雙目閃過一瞬狡黠。
  
  利申不爽的拿高手中雜志。
  
  「我愛的是這種!大眼、金發、胸部大到走路會彈跳、細腰、圖臀,還會噘起蔻丹紅的厚唇說了『』的波斯貓,不是渾身是毛、身高不超過一百公分、胸腰臀部沒有,只會喵喵叫的波、斯、貓!」
  
  咆哮完畢。利申忍不住大籲一口氣,撥動劉海帥氣撇頭。
  
  「是唷......」溥安提從口袋裏拿出另一張照片,誇張驚呼,「哇,三十八、二十四、三十五......波斯貓的主人辣喔。」
  
  「是嗎是嗎?我看看!」利申像只看見狗骨頭的色狗,吐著舌頭嘿嘿嘿地搶過照片開始猛流口水。
  
  「要是你不想接,我就請她撤銷委托好了。唉,真可憐,心愛的貓走丟了,趴在我肩上哭得梨花帶淚。」
  
  「她趴在你肩上哭?你有沒有抱她?身子軟不軟?香不香──」
  
  一道黑影罩住眼前的景象,利申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只覺得眼前一暗,挺拔的鼻子立即産生劇痛,他完全失去思考能力,愣在當下。
  
  一只穿著勃肯涼鞋的大腳丫分毫不差的踩在利申臉上。
  
  「色胚一只。」
  
  「餵,你的腳現在放在哪裏?」利申臉色鐵青。
  
  「放在你臉上。」
  
  「你的臭腳爲什麽踩在我臉上?!」
  
  「喔,我只是量量看我的腳是不是又變大了。嗯,看樣子是沒有。」樂清收回腳,睨著利申臉上的腳印。
  
  反正他長得高壯,更何況公司大大小小開銷都得靠他支持,利申這個僞社長要是想繼續做下去,絕對不敢還手。
  
  果然利申只能隱忍怒火窩進董事長椅裏,媲美日本傑尼斯軍團的娃娃臉扁起嘴扮哀怨,鼻子紅通通的,還泛著淚光......果然有當「受君」的本錢。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蛋朝裏頭東張西望,女孩腼腼腆拿高手中的宣傳單露出微笑,紅撲撲的小臉蛋像顆香氣四溢的蘋果,烏黑的眸子靈黠清澈。
  
  「請問這裏是不是......」女孩疑惑的看著房子正中央的巨大物體、柳眉皺了起來。
  
  「哇,波霸──」
  
  一只急色狗朝女孩飛奔而去,女孩急忙退出門外,利申的動作僵在半空中,正當三人覺得莫名其妙時,女孩又走了進來,一臉尴尬詢問──
  
  「這裏是猛男偵探社......還是廟?」
  
  
  捧著熱呼呼的杯子,方心侬仍不可思議的打量眼前的巨大香爐。
  
  這座青銅香爐恐怕和香火鼎盛大廟裏的香爐有得拚,又大又穩。牆上還貼著大大小小的黃符,角落盆栽的枝檄上掛著一堆從寺廟裏求來的護身符......雖然擺設有點詭異,但這些東西除了有些破爛,其實非常幹淨,甚至是一塵不染,連她手中的杯子都洗刷得亮晶晶。
  
  「請問妳要委托什麽?」溥安提拿出一本嶄新的冊子,翻過上頭的幾頁。
  
  「你們可以幫人躲債嗎?」
  
  「躲債?可以可以,我們可以幫人躲債!妳欠人家錢是不是?沒關系,我利申一向最懂得憐香惜玉,是二十一世紀最後一個好男人,只要妳願意以身相許,我打包票可以幫妳搞定那些黑道!」利申倚了過去,驕傲地拍拍胸膛。
  
  「呃......有沒有正常一點的方法?」方心侬苦笑。
  
  溥安提將利申推開。
  
  「抱歉見笑了,他剛從神經病院被領出來,我等下還要送他回去。妳別理他的瘋話,把資斜填一填,我一邊替妳解說一下收費標准。」
  
  「好。」
  
  「我們公司的收費是這樣,收所欠債務的百分之三十。這費用包含讓妳在新的地方以新的身分重新開始,我們會幫妳找到住所、工作,一直到妳完全脫離討債集團的威脅,可以過正常生活。」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請問妳欠下的債務是多少?」
  
  溥安提這麽一問,方心侬倒猶豫了起來,一張小臉皺著,似乎正被什麽困擾。
  
  「方小姐?」
  
  「呃,我......我......我欠了一千萬!」
  
  「一千萬?」
  
  「一千萬太少嗎?兩、兩千萬,我欠了地下錢莊兩千萬!對,兩千萬!」方心侬忍不住驚慌。
  
  她的驚慌失措,三人都看在眼底。反正有生意上門就好,管她欠了多少錢。
  
  溥安提將單子副本給她。「我們等會兒陪妳回家收拾東西,在選定落腳處後,會趁夜深時載妳離開──」
  
  「我我我,這個我要接!」利申像只小狗一樣興奮的猛搖尾巴。
  
  「你有波斯貓的。」
  
  「那個我不要了,我要接這個!」利申眼中閃爍著熊熊烈火,鼻孔噴著興奮的熱氣。
  
  一塊幹硬的海綿咻地朝利申後腦勺精准去,痛得他熱淚盈眶。
  
  「我我我我可不可以挑人?」方心侬害怕的抱緊皮包,生怕自己會在這裏被這個娃娃臉給剝光衣服,纖指順勢指了出去──
  
  順著手勢望去,溥安提有些詫異。
  
  「樂清?」
  
  凝視著方心侬,支著拖把的樂清沒有任何表情,深邃的雙眸刷過即逝的光芒,始終不語地讓人坐立難安──
  
  溥安提不安創社以來第一件大案子可能要飛了,公司又要再度陷入蝕老本的窘境。
  
  利申卻是不安到手的波霸羔羊就快飛了......
  
  「好,我接。」
  
  「太好了!」溥安提馬上准備一切逃亡事宜。
  
  利申像只被血統優良的狼犬打敗的野狗,舔著傷口,乖乖拿著波斯貓的照片滾回董事長椅裏療傷。
  
  
  一輛小發財車慢速駛進狹小巷弄裏,像在找尋地方般緩緩開著,在經過一幢三十年老公寓前短暫停留了幾秒,隨即駛離,半晌,兩道黑影快速閃進公寓裏。
  
  公寓樓梯間滿地垃圾,牆角居然有不知哪家缺德的人扔的保險套及胸罩,對照牆上貼著的「在此亂丟垃圾者,絕子絕孫」,感覺真是諷刺。
  
  「這裏的樓梯沒人要掃,所以有點髒亂。」方心侬尴尬的小聲向樂清解釋,一邊用腳從滿地垃圾中分出一條走道。
  
  樂清捏著鼻子前進......
  
  「我不認爲住在這裏的是人類。簡直豬狗不如。」豬和狗至少還愛幹淨。
  
  「我也住在這裏耶。」方心侬小聲嘀咕。她在三樓半停下,往樓上瞧了瞧,確定沒人後,打算上樓進屋。
  
  「先等一下。」
  
  樂清取走她手中的鑰匙,帥氣的甩了兩下往四樓走,銳利雙眸迅速掃射昏暗的五樓間,鑰匙插進鑰匙孔時動作稱作停留,隨後打開門,在確定沒有任何討債分子潛伏後,他立刻朝方心侬打手勢,示意她快點進屋。
  
  將門落鎖,樂清移靠窗邊,掀起窗簾一角觀察外頭形勢,果然在不遠處發現行蹤可疑分子。
  
  「屋子有點亂......除了帶衣服、盥洗用具外,還要帶什麽......啊,我忘記開燈了......」
  
  「別開!」
  
  方心侬的手停在電燈開關前,疑惑的看著樂清。「太暗了,我看不到要帶的東西。」
  
  「對要躲債的人來說,開燈會不會太『光明正大』了?」
  
  看著他嘴角閃出的光芒,方心侬明顯感受到他的不屑與嘲弄,有些不悅的嬌嗔。「不開燈我看不到東西啊。」
  
  「妳只要帶貴重物品就好,其它的改天會有人來搬......妳的屋子不會亂到連東西放哪都不確定吧?」又是嘲弄。
  
  「我說屋子有點亂是謙辭,並不代表我的屋子就真的很亂好嗎。」她手扠腰,怒氣衝衝的面對他──雖然黑暗中他不見得看得見,但她總得佯裝怒氣對他表達強烈抗議吧。
  
  樂清久久不語,久到方心侬都感到不自在了,醇厚如美酒的聲音才漫不經心的響起,目光依舊望著窗外。
  
  「光看樓梯間,不難想象住在這裏的人是什麽樣。」
  
  「你!」方心侬氣呼呼的握拳,隨即轉身往角落的植子走去,將所有氣出在櫃子上,用力拉出櫃子翻箱倒箧。
  
  「躲債還發出那麽大的聲音,如果引來債主,我可不管。」反正錢還沒收到。
  
  方心侬愣了好久,怒氣在眉心聚集,非得閉上眼才能克制自己想衝上前打人的衝動。
  
  她到底是中了什麽邪?居然找這種怪異的公司幫忙!
  
  辦公室的正中央擺著一只大香爐,一個愛穿唐裝的美男子、一個像色狼一樣,想把她衣服剝個精光,最好還在她身上塗滿蜂蜜好用長舌舔幹淨的「傑尼斯派」社長、外加眼前這個高大魁梧,像工地工人一樣粗勇卻英俊的打掃男......
  
  她隨手抓起一件衣服,「餵,我要換衣服,你的臉不准往這邊轉,知道嗎?」
  
  「妳以爲在這麽黑的環境底下,我還能看見什麽?」
  
  是不能看見什麽......但方心侬仍舊背過身子脫下襯衫。流了一天的汗,連衣服都臭了。可惜此地不宜久留,否則她還真想先洗個熱水澡。
  
  「今晚我們要在哪過夜?飯店嗎?」
  
  久久不見樂清回答,她猶豫的想回頭,此時樂清卻開口了。
  
  「躲債的人還住飯店,會不會太奢侈了?」
  
  「你這個人講話就只有疑問句嗎?」
  
  「我的回答因人而異。通常問題越白目,我的回答就越一致性。」
  
  「你這算什麽回答!」她生氣了!
  
  「妳覺得妳的問題算什麽問題?」
  
  「不想跟你講話。」
  
  方心侬繼續換衣服。可是如果她多注意點,就會發現幾條街外的霓虹燈透過窗簾照射進來,余光正打在她身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隱若現──尤其是令利申狂流口水的渾圓酥胸,也隱約可見上頭陪襯的粉紅蓓蕾。
  
  而這一幕性感的換衣過程,恰恰落在樂清眼底。他雙手抱胸,目不轉睛的觀賞著。
  
  方心侬轉過身時正好對上那雙發亮的眸子,她怔了半晌,隨即抓住領口。
  
  「小人,你偷看我換衣服!」
  
  「誰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你不是說那麽暗你什麽都看不見?!」她突然想起利申那想剝光她衣服的眼神,小手不禁扯緊了衣裳。
  
  「妳住這裏那麽久,自己應該很清楚視線清不清楚。」他意有所指的朝窗外閃亮的霓虹燈颔首。
  
  方心侬爲之氣結。
  
  「你和你們社長一樣,都不是正人君子!」
  
  「少把我和那個看色情雜志看到長不大的小鬼畫上等號。」
  
  「我要取消委托,你出去!」
  
  方心侬氣得往門口走,打算開門送客,手臂卻忽然被一雙有力大手攫住,從修長的五指中就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方心侬不解她要解約,他做什麽那麽生氣......難不成是怕到手的肥羊飛了?
  
  樂清將她拖到窗前,掀開窗簾一角,指著停在對街黑色轎車裏的可疑分子。「妳自己看清楚,看完後如果還想解約,隨便妳。」
  
  她注意看著那輛轎車,發現轎車旁散了一地的煙屁股,從車窗看進去,隱約可見前頭坐著兩個人,依照體形來看,是兩名身材魁梧強壯的男人。
  
  忽然,車上的人降下車窗玻璃朝這裏望來,她趕緊閃身,渾身開始顫抖,如被強風吹拂的小雛菊。
  
  「妳在這裏等一下。」樂清扶她坐下後,隨即准備離開。
  
  「你要去哪裏?」她抓住他的手不放,雙眼寫滿恐懼。
  
  「等我十分鍾。」
  
  「不要......我會害怕......」
  
  「十分鍾就好。等我回來,我們就能離開了。」
  
  「你確定?你不會想片面取消合約吧?你還會回來嗎?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對,只要你不走,下次我換衣服絕對讓你看個夠本......求求你別拋下我......」
  
  「坐在那裏不准動,十分鍾後我就回來。」
  
  「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走?」她像可憐的小狗般朝他發出乞求的訊號。
  
  他回她一記淩厲的眼神,方心侬只能乖乖坐下,淚珠都快掉出來了。
  
  在開門離開的剎那,樂清嘴角微勾,醇厚的嗓音以她聽不見的音調低喃。
  
  「離不離開,我都能看個夠本。」
  
  
  這十分鍾方心侬簡直是如坐針氈,她又「俗仔」的不敢挨到窗邊查探那輛車走了沒,只好坐在椅子上抖著腳,急切切的希望樂清真能如言回來。
  
  「怎麽還不回來......」
  
  她看著腕表,只剩十秒就十分鍾整了。
  
  十、九、八、七......三、二--
  
  開門聲!
  
  「萬──歲?」她疑惑的盯著樂清手上的一串塑料袋,鼻子聞著熟悉的香味......嗯,這是大腸包小腸的味道。嗯,這是脆皮雞排的味道......臭豆腐......烤鱿魚......
  
  「你離開十分鍾就是爲了去買吃的?!」
  
  她在這裏爲自己的安危擔心得坐立難安,他卻只是想去買消夜?!
  
  「這些吃的能幫我離開這裏──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呼呼......」她忍不住大叫,即使接下去的話語被大掌捂住,她還是不放棄咆哮,直到筋疲力竭爲止。
  
  確定她不會再亂叫,樂清才放開手,從外套裏抽出一個塑料袋。
  
  「小吃只是障眼法。妳東西吃完後,把衣服換上。」
  
  方心侬氣呼呼地吸著空氣,被他這麽一搞,眼前就算是山珍海味也讓她倒足胃口。
  
  她拿出裏頭的衣服一瞧,是一件孕婦裝。
  
  「穿這個當僞裝?」
  
  「不然妳覺得還有什麽衣服能遮住妳突出的上圍?」
  
  方心侬雙頰一羞,只好拿著衣服走到遠處。
  
  「不准偷看!」
  
  「妳不是說我可以看夠本?」
  
  「前提是你不離開。所以不准偷看!」
  
  想到剛才換衣的情況,方心侬隨即躲到她認爲的黑暗處。可是她的黑暗處對樂清來說,卻如同先前一般,依舊能將她的身材一覽無遺──因爲他有著經過訓練的視力。
  
  他都說了,不管怎樣都能看個夠本......看她扭扭捏捏忙著遮掩卻形同挑逗的換衣過程,他眼神不禁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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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2:16:47
  第二章
  
  今夜,空氣中彌漫著肅殺的氣氛,連習慣聽見的狗叫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路邊黑色轎車旁遍地的煙屁股,一只大手擱在窗上敲著車身,顯然對於整晚的等待開始不耐煩了。
  
  突然,指頭停住了敲擊,車內男人挺直背脊望向某幢老舊公寓的出入口,身旁夥伴感覺到他的動作而從假寐中醒來。
  
  公寓裏走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挺拔,一手提著大包包,一手扶著身旁大腹便便的女人緩慢走向巷口。
  
  「半夜生孩子?真會挑時間。」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再度閉上眼,身子縮進椅子裏。
  
  駕駛座上的人卻眯眼仔細打量那一男一女,想從其中瞧出端倪。
  
  「阿猴,你還記得你老婆生小孩時的情形嗎?」
  
  「當然記得啊,她至少操我祖宗十八代一百次!她生完小孩看到我時,氣得沒直接拿把刀把老子閹了......如果她叫床也像生小孩一樣,我應該已經耳聾了......你問這個做什麽?」阿猴睜開一眼睨向夥伴。
  
  「你不覺得那女人如果是要生孩子,表情也太平靜了?」
  
  阿猴睜開眼盯著前方,那名孕婦臉上平靜,實在不像要生孩子......當他也開始懷疑時,孕婦突然尖叫一聲,痛抱肚子,他興奮指著,「就是這種表情!我女人要生孩子時就是這種吃壞肚子的表情......我看她沒什麽異常啊,你想太多了。整晚盯著四樓窗戶沒睡,你眯一下,換我來顧。」
  
  駕駛座上的男人皺眉,仍舊多疑的看了許久。突然那名孕婦又一陣叫痛,還連站都站不直......
  
  「呵--那我眯一下,你注意一點......那該死的女人不會一輩子都不回來了吧?」他揉揉頸脖,打起呵欠。
  
  「不可能啦,除非她連家裏的東西都不要了。就算躲,也只能躲幾天,有耐心點一定能等到她回來,到時一定要她把所有財産都吐出來。」一說到錢,阿猴就雙眼發亮,誓在必得。
  
  至於那對即將走出巷口的夫妻--
  
  「喔......肚子好痛......」
  
  方心侬抱著肚子哀哀叫,一旁的樂清卻理都不理,拖著她往路邊的小發財車走。
  
  「你幹嘛捏我肚子?!」她捂著被捏痛的肚子怒瞪他。
  
  要她扮孕婦也就算了,幹嘛走到一半忽然捏她,還轉她的肉好幾圈?!痛死了......
  
  「你是半夜要生産的孕婦,有人生孩子不叫肚子痛的嗎?」銳利黑眸掃去,睐得她只能咬舌閉嘴。
  
  方心侬突然抱著大肚子蹲下,臉色發白冒汗,緊抓著他粗壯的手臂,淚眼求救。
  
  「等一下......我肚子真的在痛......我的肚子好痛......」
  
  「該死,利申那家夥一點也靠不住!」
  
  樂清箝住方心侬的手臂,對於她的纖弱感到不可思議。明明看過她的裸體,雙乳是如此飽滿,讓人無法一手掌握,但握在掌心裏的手臂卻又不是那麽回事。
  
  「我好像吃壞肚子了......」
  
  咚地一聲,一包東西從寬大的孕婦裝內滑落在地上,兩人愣了下,隨即聽見不遠處傳來咒罵,接著只見轎車裏的男人朝他們衝來--
  
  「媽呀--」
  
  方心侬只來得及驚呼一聲,整個人已被揪起往小發財車跑。他們還沒靠近車子,暗處便竄出幾名小混混,人手一根鐵棍,不懷好意的朝他們走來。
  
  方心侬嚇壞了,身子抖如秋葉,兩條腿站都站不穩,不爭氣的肚子這時也來湊熱鬧,一陣陣抽痛,痛得她整個人冒冷汗。
  
  「喔,肚子......」
  
  一定是剛才的小吃不幹淨!那個雞排的味道最詭異......喔!好痛--
  
  「還想跑?!女人,我們等你好幾天,你總算亮相了!」
  
  阿猴與夥伴趕到,接過小混混扔來的鐵棍,將之扛在肩上敲著節拍。
  
  「你還真會演戲,以後可以去客串演孕婦......連我都被你騙了。」
  
  樂清將方心侬推到身後,以壯碩的身體將她完全遮掩住,阿猴見狀露出邪淫的笑容。
  
  「找幫手啦?有錢果然能使鬼推磨......但你只要把錢給我們,我們就不會對你怎樣,何必多花錢找保镳呢?」
  
  躲在樂清背後的方心侬抓著他的衣服發抖,嘴裏發出如呓語般的字句。
  
  「救我......我......才沒有欠他們錢......」她抖著唇,不曉得自己能不能信任樂清,他是否能夠保護她......
  
  厚實的背脊微僵了下,黝黑眸子犀利的掃向眼前的小混混,嘴角揚起嗜血的微笑。
  
  樂清朝衆人勾勾手指,那挑釁的舉動與神情觸怒了衆人。
  
  「媽的,今天不把你打趴在地上,我阿猴的名字從此在道上消失!全部給我上!」
  
  「啊--」
  
  方心侬根本不相信一名長工能保護她,松開指間的衣服抱頭鼠竄,小小的身影頭也不回的往街的另一頭狂奔。
  
  如果她對樂清有一絲信任,便能親眼瞧見他是怎麽撂倒這群小混混--他動作之快媲美武打片,三招之內讓對方躺平。
  
  
  鐵棍锵啷掉在地上,樂清渾身散發的氣勢讓衆人感到害怕,紛紛後退。
  
  阿猴怒不可遏的從背後拔出一把手槍對准樂清,但見他眉一挑,直視阿猴。
  
  「我就要看看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阿猴沒有遲疑地打開保險,樂清卻仍是不閃不躲,眼見子彈就要從槍管射出直擊眉心--
  
  天際閃過一道光芒,響起一聲單音,阿猴已掐住手掌跌坐在地,鮮血從他掌心的黑色燒灼傷口中流出。
  
  「媽的,有埋伏!」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何況他們還不知道暗箭藏在置高點的哪處,衆人只能狼狽地四竄逃逸,頓時間街道上又是安靜無聲。
  
  樂清撫額低首,鼻嘴呼出濃厚的怒氣,擡頭轉向另一邊大樓頂樓,只見一道十字星芒瞬間閃過,他舉手往那方向比了比--
  
  中指。
  
  樂清環顧四周,連只野狗也沒有,只有他一人伫立街頭--那該死的小妞躲到哪去了?
  
  突然街上響起驚天動地的哨音,久久才見一枚小小黑影鬼鬼祟祟的朝這兒探頭,確定沒有不良分子後才敢現身。
  
  「他們沒對你怎樣吧?嚇死我了。」方心侬揪著樂清的衣領東瞧西瞧,就怕他身上多了隱藏的傷口。
  
  突然,她驚訝地發現一件事--
  
  「你一個人就把他們全部打跑了?」好帥喔!
  
  樂清瞄了眼大樓樓頂,隨即揪起她的後領拎起她往小發財車走。
  
  「你以爲現在是在拍三、四十年前的警匪片,吹幾聲哨子就能嚇跑那些人?有點腦袋就要找真的警察來......」
  
  被扔進車裏,方心侬更覺無辜。
  
  「我......我是擔心你,所以才會再回來......」
  
  「那我應該要感激你了?要我怎麽報答你啊?」他睨著在月光下更加白皙可愛的小巧臉蛋,還有像是在召喚他一親芳澤的飽滿紅唇......
  
  方心侬眨眨大眼動也不敢動,連氣都不敢喘,下一瞬她只感覺到唇瓣被暖物壓住,以及在鼻前奔竄的男性氣息--
  
  他吻吻吻......吻了她!
  
  霸道的氣勢將她整個人包圍,箝在下巴上的強勁力道說明了她不是在作夢--她被猛男長工強吻了!
  
  「該死!」
  
  突如其來一句低咒,樂清推開了她發動車子,眼角瞄見她高舉雙手狀似投降的舉動,胸口一把怒火燒得更旺。
  
  「把手放下、系上安全帶、閃到門邊去--該死!」
  
  掌擊方向盤一記,車子快速駛向街道,消失在不知名的黑夜中。
  
  「真是不知好歹。」
  
  漆黑的頂樓上,一名黑衣男子拔下長槍上的紅外線瞄准器與消音器,熟練的將長槍收進鋁合金打造的箱子裏。
  
  啪嘶一聲,火光閃過,袅袅白煙飄上夜空,濃醇的雪茄味朝他漫布過來。
  
  「太帥了。槍口之下不閃不躲。」純正日語。
  
  「要不是我出手,他早就腦袋開花了,耍什麽帥?」黑衣男子同樣回以道地日語。
  
  「可是我看他一點也不想你出手,而且很訝異你在這裏出現。」
  
  「他不知道我來台灣。」
  
  雪茄男撩起衣角將手插進褲袋裏,望著黑夜裏的大城市街頭。「他每次都逃得很快,總是先一步知道我們要來的消息,這次怎麽這麽驽鈍?」
  
  黑衣男子提起箱子站挺,搶過雪茄男手中的雪茄大吸了口,讓肺裏充滿尼古丁的毒辣後還給雪茄男。
  
  「他根本不想逃了,所以封住所有消息來源。」他走向頂樓出口,薄唇緩緩籲出白煙,白煙卷成一圈圈往上飄。
  
  「不想逃?這可有意思了。」
  
  黑衣男子挺拔的身子停頓了下,旋身面對。
  
  「我倒很想看看他在玩什麽把戲。以往視我們爲毒蛇猛獸,總是搶在我們到之前逃走,這次竟然在與日本只有咫尺的台灣留下?」
  
  雪茄男敲敲天台石牆,探頭望向小發財車離去的方向--雖然那兒早已空無人車。
  
  他勾起嘴角,意味深長的吸口雪茄。
  
  「看樣子,事情會很有趣喔。」
  
  「暫時先別回報老太爺。我要把這十年來他跑我追所浪費掉的光陰全討回來!」黑衣男子咬牙切齒地轉身離開,銀色發絲在空中畫過一道美麗的弧度,就像天上的銀河般耀眼。
  
  「嘿,等等我。」雪茄男碎步跟上。
  
  兩人身形相當,同樣一身黑,唯一不同的是兩人頭上耀眼而對立的發色。
  
  一金一銀消失在頂樓天台......
  
  
  車子拐個彎上了高速公路,車內靜得連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握著方向盤的大手緊了緊,俐落排檔,深踩油門在高速公路上狂飙,方心侬嚇得抓緊安全帶,雙腳踩在前方置物箱上,就怕自己被甩出車外。
  
  「你......開慢點......餵,你開慢點......我會怕......」
  
  樂清睐了她一眼,咬牙放松油門,再將排檔打回原位,以標准時速行駛。
  
  他的體貼行爲讓她無法言語,望著他如刀鑿的側臉,一時間她竟迷失得無法自已,有種被深深吸引的感覺--
  
  「我的肚子......我要上廁所......」肚子再度傳來絞痛。
  
  當刀刻劍鑿的臉變成了惡夜羅刹朝她瞪來,方心侬嚇得差點被口水噎死,連忙順氣。
  
  「在這種地方哪有廁所?!你給我拿衛生紙塞住肛門,不准拉在車上!」媽的,他一碰上那兩個窮追不捨的討債鬼,十年的怨氣就像鬼火一樣滅不了!
  
  方心侬淚眼婆娑的望著他,咬著唇瓣好委屈好委屈的開口,「你怎麽可以要我拿衛生紙塞住肛門?嗚嗚......你不會找休息站讓我上嗎?不然還有交流道啊,下去就會有加油站,那裏也會有免費的廁所......嗚嗚......你居然要我拿衛生紙塞住肛門......嗚嗚嗚......」肚子好痛......
  
  「算我怕了你了!」
  
  樂清從最近的交流道下高速公路,在路旁的加油站停下,方心侬跳下車急奔廁所,這一待就是十分鍾,裏頭不時傳來哀叫。
  
  終於,衝水聲響起,方心侬開門出來,臉色蒼白,額際還冒著點點濕汗。
  
  「喝!」
  
  突然出現眼前的樂清令她嚇了一大跳,小腦袋立即意識到一件事--
  
  「你在這裏多久了?」
  
  「你在裏面多久,我就在這裏多久。」
  
  他雙掌插進口袋,斜倚牆的姿勢非常帥氣,強壯有力的臂膀有著優美的肌肉線條,陽剛十足的蒼勁短發,那對如鷹般亮黑的眸子,挺拔如勾的鼻梁,和紅薄的唇瓣......
  
  方心侬回憶起剛才驚鴻一瞥的強吻,頰畔浮起醺醉的紅暈。
  
  她猛地記起--
  
  「所以我在裏面上廁所的聲音你全聽見了?!」她抱住頭嚎叫。
  
  「繼續趕路。」
  
  她拉肚子的聲音全被他聽見了......噢!她不想活了!好丟臉......
  
  再度上路,樂清專注於前方路況,臉上已擦去剛才被兩個討債鬼激起的怒潮,平靜得像是沒有脾氣的好好先生--身材勇壯的好好先生。
  
  「你氣消啦?」
  
  樂清濃眉一挑,瞬間又恢複平靜,開車不語。
  
  「在我趕到救你前,是不是遇到什麽讓你生氣的事?」他不可能是因爲她蹩腳的救人行爲而生氣吧?
  
  回答她的是大手拿起礦泉水瓶,呼噜呼噜幹完一瓶水。
  
  「吹哨子真的很蠢嗎?」
  
  樂清睐了她一眼,隨即望向前方。
  
  她的行爲不蠢,是頂樓那兩個討債鬼讓人討厭!
  
  「肚子還會痛嗎?」
  
  方心侬摸摸肚皮,似乎還有一點點絞痛的感覺。「好像還有一點。」
  
  「這拿去吃,三分鍾後就不痛了。置物箱裏還有水。」
  
  接住他扔來的一顆小藥丸,方心侬猶豫了下,便打開置物箱拿出一瓶水,將藥丸和水吞下。
  
  「哪有藥是三分鍾就見效的,一般都要半小時......」她嘟囔個沒完。
  
  「那是特效藥。」
  
  「喔。」
  
  一分鍾、兩分鍾過去了......方心侬疲倦的揉揉眼睛,慢慢的、慢慢的,眼皮合了起來。
  
  她臨睡前還不忘叮咛一聲,「不要把我丟下......」
  
  樂清心裏暗暗詛咒一聲。
  
  那個該死的利申!要他在雞排裏下藥,說讓方心侬吃下後肚子會稍痛,好做出孕婦要生小孩時的痛苦表情。
  
  他時間非得掐得那麽不准嗎?!
  
  該死!
  
  
  「哈......哈哈......哈啾!」利申揉揉鼻子,將手上的雜志翻到下一頁。「好像有人在罵我。」
  
  「這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想罵你......你追蹤貓追蹤到哪去了?」透過鼻梁上的圓形眼鏡,溥安提有些責備的瞧著他。
  
  「我看那只貓八成已經被人當成補品下肚,找不到了啦。」什麽三十八、二十四、三十五的波霸女,分明是一枚咬著奶嘴的小女娃,還趴在他肩上吐奶......
  
  望著雜志封面上對著鏡頭張開雙腳,卻又被標題遮住最重要的三角地帶,野性火熱得讓男人見了馬上融化的裸體洋妞,溥安提不禁想起一個人。
  
  「利申,樂清打算將方心侬藏到哪裏去?」
  
  「不曉得。不過他說已經在牆上的地圖以大頭針將目的地標示出來。」
  
  溥安提走向清潔用品櫃旁的台灣大地圖,上頭果然釘上了紅色大頭針--
  
  台東。
  
  「需要跑那麽遠?那不是鳥不生蛋,一片沒開發的山地嗎?」
  
  「台東地方偏僻最適合躲藏,民風純樸環境優美最適合亂搞男女關系!在那種和鄰居相隔十公尺的偏僻地方,他們兩個孤男寡女、曠男怨女、癡男傻女、淫蕩男女會發生不了關系,我利申的頭就剁下來讓他當抹布擦馬桶!」鼻孔噴出吃味的熱氣。
  
  「你的嘴巴也不是沒被他當成垃圾桶過......餵,把這喝了。」
  
  溥安提不知打哪兒端出一碗水,上頭飄著烏黑粉末,模樣怪恐怖的。
  
  利申見狀立即從董事長椅裏彈跳起來,躲到角落去,手裏的閣樓雜志成了他唯一的防衛武器。
  
  「又是符水?!不要!我不要喝......」
  
  「把它喝下去。」溥安提俊顔爬滿恐怖的陰森氣息,步步朝利申逼近。「乖,把它喝下去,對你有幫助。」
  
  「屁!喝那個只會讓我拉肚子,有個鬼幫助!不喝!」利申順著牆面滑移,視線瞬也不瞬的盯著溥安提手中的符水,生怕稍有閃神,那碗水又會順利灌進他肚子裏。「把它拿開!」
  
  「這是我去天帝宮求來的符水,喝了對公司的生意有幫助。我都已經喝了,你能不喝嗎?」
  
  「你說說你去了多少地方求符化成符水,什麽時候又有用了?不喝!」
  
  「這次一定有用,我直覺自己和天帝宮的神明有緣--」
  
  「那你自己喝就好了,我不要!」嗚嗚......如果樂清在就好了,至少樂清的肌肉一定能戰勝眼前這碗符水......
  
  「利申。」低沉的警告聲。
  
  利申淚眼婆娑,只差沒跪下求溥爺爺了。
  
  「安提,你饒了我吧。」
  
  「不行!乖,這是最後一次,喝了它就沒有了。」
  
  「每次都是最後一次!這已經是第一百零三次的『最後一次』了!」
  
  「真的真的。你只要把它喝了......這本最新原版空運來台的男人幫雜志就是你的了。有你最愛的凱莉喔!三點全露,還張開腿對著鏡頭--」
  
  溥安提的引誘還沒全數傾出,手中的碗已被奪走,不到三秒符水全數灌進利申的肚子裏。
  
  利申擦掉嘴邊殘汁,將碗塞進溥安提手裏,換走他另一手的原版雜志,安靜無聲的窩進廁所,等著拉肚子。
  
  溥安提將空碗拿去洗,腦海浮現樂清與方心侬的臉。
  
  「不曉得他們兩個怎麽樣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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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2:18:17
  第三章
  
  「啊......我無醉無醉無醉,請你不免同情我,酒若入喉,痛--入心肝......傷心的傷心的我,心情無人會知影,只有燒酒了解我......」
  
  橫倒在硬邦邦椅子裏的標致人兒雙睫微微翕動,一束強光射向久閉的雙眸,朦胧間傳來的激烈音樂聲與合唱聲讓她臉部抽動了下,還在渾沌的小腦袋也完全清醒。
  
  她怎麽睡著了?
  
  方心侬望著窗外的碧海藍天,婉蜒山路拐來拐去,小車的重心也移來移去。
  
  她記得自己還和猛男長工討論沒有什麽特效藥是三分鍾內見效的......接下去呢?
  
  方心侬搖搖頭。她全忘了,想都想不起來......
  
  「啊啊啊我無醉無醉無醉......」
  
  車裏的音響再度傳來台語歌,女歌手婉轉滄桑的嗓音幽幽從音箱傳出,方心侬猛然回頭,以不可思議的眼神望向沉默不語的樂清。
  
  「你聽台語歌?!」好......好台......
  
  狹長眼兒朝她睐了下,切換至下片口,結果出現更讓人噴飯的音樂--
  
  「豬哥亮ㄟ歌廳秀。豬哥亮ㄟ歌廳秀......」
  
  「等一下......」她實在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組合......他那麽帥,墨鏡底下的五官如阿波羅般俊美,簡潔黑色襯衫與牛仔褲將讓人想入非非的強壯身軀包裹......他像從片裏走出來的超級猛男,可以打癱一掛混混,甚至被星探網羅拍動作片,她都不會感到驚奇。
  
  但他卻在聽侏羅紀級的歌廳秀音樂?!
  
  「這是你的嗜好,還是剛好只能聽這種音樂?」
  
  長眼再度睐了過來,眸裏多了殺氣......
  
  「你對豬哥亮有什麽意見?」
  
  「沒沒沒,不敢有任何意見。」方心侬連忙搖頭,腦海裏卻始終對某件事感到不解,「你之前給我吃的是什麽藥?」
  
  「特效藥。」
  
  「特效藥?可是我睡著了......」方心侬一直在思考這個解不開的謎......
  
  樂清在路上已經打電話讓溥安提處理好住的問題。溥安提做事一向謹慎周密,事情交給他處理很能讓人放心。才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已經以行動電話通知他住的地方都處理好了。
  
  車子緩了下來,樂清搖下車窗觀察對面樹林裏隱約可見的房子,公路上車輛來往頻繁,詭谲的是通往房子的前方卻始終沒有人經過的痕跡。
  
  這裏交通四通八達,如果要逃離很容易,可這裏也很偏僻,與最近的鄰宅有一公裏遠......
  
  樂清摸摸一夜沒刮的下巴,劍眉糾結了起來。
  
  利申這該死的家夥幹嘛強調與鄰宅的距離有一公裏遠?
  
  「哇,這裏的空氣好好!」
  
  方心侬跳下車,望著清亮的海天一線,飄來的空氣中帶著鹹鹹甜甜的海潮味,清新得令人忍不住舒展心胸大大吸一口氣--
  
  樂清將視線從黃色孕婦裝上移開,手放褲袋裏倚著車身點起一根煙。
  
  煙初著時的味道其實是好聞的,是一種帶著淡淡憂愁的味道......煙霧都還來不及飄上天際,修長指間的煙便被抽離,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嫣紅的小臉。
  
  「在這麽幹淨的環境裏,你還要繼續殘害自己?」
  
  一點一滴的原始獸性開始在黑眸裏複蘇......
  
  「給我。」
  
  「不給。」
  
  方心侬直接將煙扔在地上,以布鞋踩熄。
  
  這裏空氣那麽好,她可不想聞到煙味。
  
  啪嘶--樂清再度點燃一根煙。
  
  沒料到樂清會繼續點第二根,方心侬一個箭步搶過煙,再度以鞋底踩熄滅。她擦腰以示不滿,寬大衣衫下的柔軟渾圓因爲她的動作而更明顯。
  
  「不要把這裏搞得烏煙瘴氣!」
  
  樂清大手從她腰上一拉,嬌軟的身子便毫無自主能力的倒入寬闊胸膛,他的俊臉就在她頭上,虎視眈眈的俯盯著她。
  
  「接下來的日子裏,只有我管你,沒有你管我的余地。」他被惹毛了!
  
  「我我我......我是你的雇主......」
  
  「我是你的保護人。」他露出嘲諷的笑容。
  
  登時,方心侬覺得自己的身分矮了一截。她老大不高興的回嘴,「這不公平,我付錢請你保護我,又不是付錢請你來管我--」
  
  柔軟的身子突然被堅硬如鋼的男性軀體壓制住,強壯的臂膀將她圈著,任她怎麽扭動就是掙脫不了,像只被補獸器狠狠夾住的小野貓。
  
  「所以呢?你覺得自己打得贏我?」
  
  「你......你卑鄙!」
  
  樂清右眉一挑。
  
  「無恥!」
  
  左眉跟著挑起。
  
  「只會用肌肉脅迫人......」
  
  薄唇不懷好意的咧開。
  
  「如果我是男人,我就把自己練得很壯,用練出來的胸肌撞死你!」方心侬伸出小手握拳朝他硬邦邦的胸膛打去,小臉卻旋即被他的大掌箝住,櫻桃般紅潤的小嘴兒再度被偷吃。
  
  二十四小時內第二次......他會不會太得寸進尺了?!
  
  粗糙大手揉著光滑的衣料,像是愛撫著她的肌膚。唇上的壓力加深,她的身子更往他的身體擠去,她嬌小得像只小野貓,讓他能輕而易舉摟抱住,大手放肆地盈握豐滿雙峰,狠狠地揉捏。
  
  「噢--該死!」
  
  猝然一聲咒罵響起,被箝抱住的小野貓一得到解脫,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離他三公尺遠,頰上還泛著羞媚的绛彩。
  
  「你太過分了!你、你怎麽可以--」方心侬紅著臉,一手捂著被吻腫的唇,一手抱著被揉疼,甚至有些反應的酥胸。
  
  邪佞的舌尖舔過被噬出血的嘴唇,樂清一臉餍足。「爲什麽不能?」
  
  「爲什麽可以?!你頂多是我的保護人......難不成這也是報酬之一?」
  
  「這是利息。況且是你一直在誘惑我。」
  
  這男人......惡劣得令人發指!
  
  「我哪有!」方心侬氣得雙手擦腰,豐盈再現。
  
  樂清對她的茶壺站姿颔首。「就像你現在這樣。」
  
  方心侬先是不解,見他視線黏在她身上,她低頭一瞧--
  
  小腦袋霎時被熱氣炸開,她雙臂緊摟著自己,氣勢頓時消掉大半。
  
  「我、我......我又不是故意讓自己營養那麽好......」她只不過胸部比人家大一點--呃,是大很多......她也不想擁有罩杯啊!
  
  說她誘惑他,會不會太自以爲是了?那他老是往她身上欺來,她是不是也可以說他在誘惑她?
  
  「那你一直吻我,還偷看我換衣服,還......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對我有興趣?」
  
  「可以。」
  
  「而且你還--什麽?」
  
  「我不否認對你有興趣--事實上,是很有興趣。」
  
  以往他總是鄙視利申的「喜好」,這是頭一次,他與利申有相同的眼光。
  
  軟盈的女性曲線與不時傳來的香氣,那對無法一手掌握的豐饒玉峰,凝脂般的白皙雪膚......面對這樣的誘惑,只要是血氣方剛的男人都逃不了,更何況他「身強體壯」,當然更不可能放棄。
  
  方心侬錯愕的張開小嘴,腦袋一時當機。
  
  「你......你說什麽?」爲什麽心裏會有那麽一下下浮出高興的情緒?這男人正在表明想侵犯她,就像那個傑尼斯社長一樣耶!
  
  「再說一百次都是同一個答案。我對你有興趣,或許我們兩個在床上會是非常適合的一對......若真如此,我也不反對擁有一個長久的床伴。」
  
  回答樂清的是甩門聲。
  
  方心侬氣呼呼的跳上車。「我要回台北!」
  
  她根本是從傑尼斯社長那個「坑」跳到猛男長工這個「坑」嘛......那到底是間什麽鬼公司啊?!
  
  
  「我說我要回台北!」
  
  方心侬第二十次這麽對著樂清大叫,而樂清也第二十次把她的鬼吼鬼叫當耳邊風。
  
  這會兒他們正在鎮上唯一的摩托車行,樂清正在向老板購買一台二手的野狼一二五。
  
  老板聽見方心侬的叫囂,苦笑的問樂清,「小姐好像很想回台北?」
  
  「不用理她。老板,煞車線麻煩幫我換新的。還有,你車子放太久了,輪胎氣壓不足,也幫我補一下。」
  
  不用理她?!
  
  「樂、清!」
  
  「很高興你知道我的名字。」他頭也不擡。
  
  方心侬氣炸了。「我要回台北!」
  
  「老板,你看看數目對不對......」
  
  老板將煞車線與胎壓弄好後,與樂清協力將重型摩托車擡上小發財車,以皮帶穩穩系緊,方心侬則是從頭到尾繞著他打轉,在他耳邊喊著要回家。
  
  「少年仔,你是來這玩的?」
  
  「才不--」
  
  方心侬話還沒說完,樂清大手一伸將她扯了過去。「我們是私奔。」
  
  私奔?!方心侬一臉驚嚇。
  
  「是喔?我就說你跟小姐很速配,原來--」老板摸摸下巴咧嘴奸笑。
  
  老板,你幹嘛露出那種邪淫的表情?!
  
  方心侬像蟲一樣在樂清懷裏掙紮,但她越是掙紮,覆在她肩上的大手就箝得越緊,而且似是在懲罰她一樣,貼在她背後的男性身軀越發炙熱,腰際不時感到硬實的存在......
  
  「沒辦法,我只是個做粗活的工人,配不上人家小姐......幸好她不嫌棄我出身低,願意跟我私奔。」樂清多情的望著方心侬,寵愛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我哪--唔唔--」
  
  樂清不給方心侬多話的余地,她才擡頭抗議,俊顔立即俯下,以唇封住她的。
  
  一旁的摩托車行老板忍不住吹起口哨,啧啧贊歎;小街上來往的純樸人們也忍不住目瞪口呆。
  
  「果然是台北郎!」
  
  樂清放開方心侬,在只有她瞧見的情況下惡劣的舔過唇瓣,簡直就是一只剛偷腥成功的惡狼!
  
  「親愛的,我們走吧。」樂清架住方心侬纖細的手臂「護送」她上車,在衆人羨慕與驚訝的注視中離開熱鬧的小街。
  
  車子很快的回到濱海公路,方心侬的雙眼始終帶著殺氣,直盯著樂清。
  
  「我和你是哪門子私奔?!」還在大庭廣衆下吻她!這下她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可是要長期在這裏生活的耶......方心侬懊惱的將臉埋進雙掌中。
  
  「如果你有比私奔更好的說詞,剛才已經先說出來了。」
  
  「是你阻止我說的!」
  
  長眼睐了過來。「你確定出口的是『更好』的說詞?」
  
  「我......」方心侬不甘願的別過臉。
  
  她承認剛才是差點要爆出自己是來這裏躲避黑道追殺的,可是他也不該把事情弄得更複雜啊!
  
  車子來到樂清先前探勘過的密林,他毫不猶豫的將車開了進去,樹木在窗旁呼嘯而過,很快地,眼前出現一幢水泥平房。
  
  水泥平房外沒有任何裝飾,單調的伫立在林子裏,四周還能看見幾樣早期農耕器具。
  
  樂清將貨車停到一旁的隱蔽處,將摩托車牽下後用墨綠色帆布將小發財車蓋住,隨手抓起置於雜草上的大型帆布袋。
  
  「昨天和討債集團正面衝突,我不能保證他們沒有尾隨我們,如果你不怕討債集團現身的話,就繼續站在那裏--」
  
  一團黑影咚咚咚地從他身邊飛過。
  
  樂清狡猾一笑,將帆布袋甩上肩頭進屋。
  
  
  方心侬有氣無力地靠著椅背,撫著脹大的肚子歎息。
  
  天才。真是天才!
  
  明明冰箱裏都是罐頭,他卻能變出四菜一湯,且一點也吃不出是罐頭食物,簡直媲美美食餐廳!
  
  方心侬再度揉揉吃撐了的肚子。再照這樣下去,她可能會胖得無法無天......不過也好,至少出門不用再僞裝成孕婦。
  
  看著收拾杯盤的樂清,燭光下的陽剛側面充滿了溫柔,他很仔細地收拾殘渣,桌面再度恢複原狀。
  
  「那位『傑尼斯』社長真的是老板嗎?」
  
  洗碗盤的背影僵了下。
  
  「而你......是打掃的『歐吉桑』?」
  
  大手顫抖了下,隨即擱下手中的玻璃杯,雙手在清水下洗淨,高大身子緩慢轉身......
  
  陰森得讓人發毛的眸子,此刻正瞬也不瞬地朝她直瞪而來--方心侬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捧起冒著熱煙的杯子就口......
  
  「你想和我上床?」
  
  「噗--咳咳咳......你......你說什麽?」她被他的「驚人之語」嚇得燙傷舌頭,連忙擱下杯子對著燙麻的丁香小舌搧風。
  
  「除非你想和我上床,否則你不需要知道那麽多。」
  
  俊偉的男人環著雙臂緩緩移動,硬邦邦的肌肉在微弱的閃爍光線下顯得嚇人,方心侬困難地吞了口口水,小腦袋搖如博浪鼓。
  
  「不過,或許你比自己想像中更想『了解』我......我很樂意解答你所有問題。」
  
  巨大的壓力朝她逼進,在她有所動作之前困住了她,他雙臂撐在椅子左右,讓她的生存空間僅存這一絲方寸。
  
  「不不不!呃......我想時間也不晚了,我們就早點休息。晚安!」
  
  方心侬打個哈哈,身子一縮一滑,從他雙臂間順利滑出,漾起尴尬又怯怕的笑臉朝他搖搖手說-,咻地閃進房間裏關門落鎖,還聽見搬動重物的聲音。
  
  樂清吹熄四周蠟燭僅留桌上一盞,隨即走回廚房,在黑暗中將剛才沒洗完的杯盤清洗完畢。
  
  關上老舊卻有著古老雕刻技術的大門和窗戶後,他從帆布袋裏取出特制的睡袋鋪在地上,褪下所有衣裳,僅剩一件黑色長褲滑進睡袋裏。
  
  夜,只剩青蛙與蟬兒求偶的叫聲......
  
  
  夜,滿是青蛙與蟬兒求偶的叫聲,還有兩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聲音--
  
  「真無趣,第一晚就這樣沒了?」
  
  「噓,你小聲點,他聽力極好,小心被他聽見,到時你就得忍受嘴巴被塞幹海綿的暴行。」
  
  利申就著手中的紅外線熱感應器叫惱,顯然很不滿意上頭顯示分隔左右的兩道熱源,一手抓過啤酒與花生塞進嘴裏,仍舊不死心地緊盯畫面。「他會不會太沒用了?只要三秒鍾的功夫,推倒、壓制、撕開,就能任意擺弄她了,搞得好像要和波霸女共度一生一樣!」
  
  溥安提手裏拿著一串大大小小的符、十字架往脖子上掛。
  
  「老實說,連我都不知道你所謂的『推倒、壓制、撕開』是怎樣的步驟......天靈靈地靈靈,今日路過貴寶地,如有打擾請十方好兄弟別見怪......南無阿彌陀佛、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般若波羅密......」
  
  「你在念什麽鬼啊--唔唔--」
  
  「噓!」溥安提捂著利申的嘴,賊忒忒的朝四周張望......夜裏風吹過樹梢與草叢的聲音怪可怕的,身後又伴著海浪拍打消波塊的聲響......他忍不住打個冷顫。
  
  「在這種地方不要講『那個字』,聽見了沒有?!」
  
  「唔唔唔唔--」
  
  「不准再提那個字,不然這個月的薪水我不發給你了!」
  
  利申賭氣一陣後,只好含淚點頭,溥安提才松開手。
  
  「你搞什麽--『唔』?!就算你怕--『唔』,也不用請來整尊神供在那裏吧?」他自動將「鬼」轉換成「唔」。
  
  角落安放一尊鐘馗像,像前飄著袅袅白煙,溥安提煞有介事的雙掌合十拜了拜。
  
  「有拜有保佑。」
  
  「哼,『唔』才信你。」
  
  利申看看被扔在地上的儀器,兩道熱源完全沒有移動,收音器也沒再傳來任何聲響,他完全放棄,將開關關上,頭枕著臂倒地。
  
  「我要睡了。天這麽黑、風這麽大......嘿嘿,你好自爲之。」
  
  溥安提望望四周......夜好深,好黑,還有點涼,這間矮房子好荒僻......
  
  「餵,利申,今晚有點涼,我們一起睡比較不會感冒。」
  
  「不要。」
  
  猝然一陣狗吠,嚇得溥安提抓緊脖子上的符,一下子畫十字、一下子又雙掌合十拜拜。
  
  「咳,利申,我好像忘了帶自己的睡袋來,可以和你擠一晚嗎?」
  
  「不幹。」
  
  溥安提的屁股一寸寸往旁移,雙眼緊盯四周,就怕一閃神眼前會突地出現不該出現的「東西」。
  
  「利申,你讓我跟你擠一晚,樂清要是發現我們像狗仔隊一樣偷拍他與方心侬,我一定替你說好話,不會告訴他整件事是你提議的。」
  
  利申猛然睜開眼厲瞪。
  
  「我又不是同性戀,而且我沒有和男人睡一起的習慣!除非你去變性,裝一對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奶子,我就和你同床共枕!」
  
  「我們只是睡同個睡袋,你睡你的手臂、我睡我的經書,所以不算是『同床共枕』......這樣可以嗎?」溥安提連忙陪笑。
  
  「不幹--餵!你是土匪啊?哪有人硬上的......睡過去一點啦--好噁心,你的腳不要碰到我的......餵,把你的『小弟弟』轉邊去,不准碰我的『小弟弟』,也不准碰到我的『小菊花』......」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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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2:19:06
  性感僞長工2
  
  只要能確保你的安全與自由
  
  就算要犧牲所有
  
  我亦甘之若饴
  
  第四章
  
  一道看不見的煙偷偷的從房門下方的透氣孔飄了進去--
  
  方心侬猛然清醒,腦袋裏一片空白,鼻子嗅了嗅,像被人勾了魂似的,隨著味道慢慢坐起,小腦袋揚得老高。
  
  好香,草莓土司加上乳瑪琳的味道......方心侬迅速移開昨晚抵在門把下頭的衣架,衝出門外。
  
  「好香!」
  
  「吃早餐。」
  
  方心侬三步並兩步跳進椅子裏,望著桌上豐盛的早餐,不等樂清便自己先開動,抓起一片烤得香酥、滿滿塗上帶著飽滿果實的草莓果醬與乳瑪琳的土司塞進嘴裏。
  
  食物一進口,她立刻發出滿足的呻吟。
  
  將鍋裏最後一粒荷包蛋鏟到盤子裏,將鍋子放回爐上後脫掉圍裙,樂清跟著坐下。
  
  「你都那麽早起床啊?打掃嗎?好像歐巴桑喔。」她一口咀嚼食物一手掃來大杯牛奶咕噜喝下肚,吃相實在不好看。
  
  倨傲的臉龐僵了下,隨即恢複正常地吃早餐。
  
  方心侬喝著牛奶,一面盯住樂清,想從他臉上瞧出些什麽......
  
  「男人那麽賢慧不好喔。」
  
  她話還沒說完,一本由硬紙板裝訂起來的冊子啪的一聲從天而降,甩在她面前。方心侬嚇了一大跳,人躲到椅背後頭。
  
  「這是你的新身分,上頭有姓名、出生日期、籍貫、從小學到高中的就學紀錄,把它牢牢背起來。」
  
  「你是說我要改名?一輩子嗎?」
  
  「一輩子。方心侬這個名字以後都不能用了。」
  
  「可是......」方心侬三個字是父母留給她的最後遺産......
  
  「可是什麽?如果不換新名字,我們可以現在就回台北,反正那群人遲早會找到你,現在就回去可以省了他們找尋的時間。」
  
  方心侬鼓著腮幫子,不甘願地坐回椅子上,翻開冊子。
  
  「王妹琇......好聳的名字。我一定得叫這個名字嗎?可不可以自己取......」她的聲音瞬間消弱。
  
  樂清毫不吝啬地分送殺人的目光,眼眸裏的濃濃霸氣與如刀的鋒芒讓她只能縮起脖子收回抗議,拱手谄媚的微笑,那表情......讓人很想捏一把。
  
  「王妹琇這個名字取得真是太好了!有唐詩的詠風弄月,有宋詞的爲賦新詞強說愁,有元曲的波瀾壯闊,還有民初現代詩人的執著與癡迷--」
  
  「夠了。」
  
  方心侬馬上閉嘴,眨著靈動大眼,表情好不可愛。
  
  眼看理智即將繃裂,樂清深吸一口氣。
  
  「你對這個名字有什麽意見?」
  
  不敢有意見啊......看著他高大的體格和強健的肌肉,她怎麽敢有意見?就像他聽豬哥亮的歌廳秀,她也不敢有任何意見......
  
  方心侬連忙搖頭。
  
  「沒有意見?沒有意見就給我叫王妹琇。」
  
  「是是是,大人。可是我有個疑問憋在心裏好久了,如果不問,我怕會得內傷......」睫毛快速搧動,擺明了在乞討他的同情。
  
  他看了一眼。
  
  「那你還是得內傷好了。」
  
  「餵,別醬嘛!」她裝出鼻音扮可愛,試圖讓他同意。
  
  樂清忍不住揉揉眉間。「問吧。」
  
  方心侬開心的咧嘴笑著,「你的偶像是豬哥亮對不對?」
  
  俊臉蒙上了一層看似紅潮的顔色,眸光閃到屋外去,不發一語的大口咬下手中的土司。
  
  「是不是?」
  
  男人不動聲色,喝了一口牛奶。
  
  「是不是嘛?」她急著想知道,興奮的趴在桌上,視線熱烈的迎向他。
  
  男人困難的把嘴裏的牛奶咽下肚,突然覺得今天早上的早餐很難吃。
  
  「樂清,你快回答我啊!不然我會因爲得不到答案抑郁而終的啦。」
  
  「那你還是抑郁而終好了。」他站起身收拾杯盤。
  
  「討厭,小氣!」方心侬扁嘴嚼著草莓土司,一陣海風從門口吹進來,她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正在逃難,工作也辭了,一下子無所事事,覺得有點閑。
  
  「你覺得『他們』知道我們躲到這裏來嗎?」蘋果小臉上正散發期待的光芒,黑眸異常光亮......
  
  他睐她一眼。「你想做什麽?」
  
  就等這句話!
  
  「既然我以後得在這裏生活,是不是要觀察地形,把附近的大路小路都搞熟?」方心侬扔下食物,雙手握拳期待的望向他。
  
  「所以......」
  
  「我想看海!」
  
  
  海鷗叫聲不絕於耳,有時還會從遠方傳來輪船的汽笛聲,蓮藕般白皙裸足狠狠踩進軟綿的沙地裏,清透的海水一波波浸了過來,又退去......
  
  「好冰,水好幹淨喔!」
  
  台東的幹淨環境讓一直生活在大都會裏的方心侬驚豔,她沒想到在台灣還能有這麽好的生活環境,看來往後要住在這兒並不是件壞事。
  
  蓮足踢起水花,她開心的玩了起來,追逐著海浪。海邊遊客不少,全是被清澈幹淨的海水所吸引。
  
  方心侬撿起沙灘上一塊貝殼,螺旋狀的殼身,放在掌心裏小巧得讓人愛不釋手,她獻寶似地朝坐在不遠處大石頭上的樂清喊叫。
  
  「你看,很可愛吧--」
  
  幾名穿著清涼的妹妹圍著樂清撒嬌,樂清沒有趕人,沉默的聽她們說話,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你看起來好壯,你一定常運動吧?」
  
  「對啊,肌肉好結實喔。」
  
  「有沒有人說你像基努李維啊?」
  
  「你是說年輕時候的基努李維吧。他演捍衛戰警時比較壯,演駭客任務時不曉得是不是穿太多的關系,看起來沒什麽肉。」
  
  「哎唷,人家是『救世主』嘛,哈哈哈......」幾名女孩笑得花枝亂顫。
  
  沒來由的,一股酸勁兒像氣泡一樣在方心侬的心裏哔哔啵啵冒出來。
  
  「對了,我們要去初鹿牧場玩兩天,既然你一個人,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他不是一個人。」方心侬走過來,臉上滿是笑容,燦爛得教人害怕。
  
  女孩們愣了下,臉上有著尴尬,視線卻有志一同地瞄向方心侬傲人的雙峰。
  
  比較心態一起,方心侬更是驕傲地挺直背脊靠向樂清。
  
  「你們找我男朋友有什麽事?」
  
  「男朋友?」樂清眉尾一挑,拋給方心侬疑問句。
  
  「我們以爲他是一個人。」
  
  「既然是你男朋友,怎麽不看好他?尤其他又長得那麽帥......」其中一名女孩對方心侬驕傲的態度感到不高興。
  
  「我只是去撿個貝殼而已,誰知道會遇上花癡......」方心侬嘀咕兩聲,小手占有性地挽住樂清。
  
  「你!」幾名女孩氣得眼冒金星。
  
  方心侬玩心更盛,直接將身子偎進樂清懷裏,蔥白指尖撒嬌地在他胸膛上畫圈圈。「老公,她們的樣子好凶,你要保護我喔。」
  
  「老公?」
  
  樂清嘴角泛起邪佞笑意,大手由後一摟,將她牢牢困進他的雙臂中。
  
  懷中柔軟無比的香軀像塊糖一樣,白皙頸肩、性感的鎖骨,烏黑如緞的發絲光滑發亮,紅潤的唇兒讓他想再嘗一口......再嘗一口,他就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著了利申的魔,才會産生與他同樣的「嗜好」......
  
  身子撞進眼前陽剛的懷抱,方心侬愕愣了下,臉頰瞬間燥熱起來。
  
  兩人親密的舉止讓年輕女孩們羞紅了臉,像逃難一樣狼狽地逃開。
  
  「我很想知道,究竟我是你的男朋友,還是老公?」樂清傾身靠著她的臉龐,在她敏感的耳邊吐語。
  
  「啊!」方心侬捂著被吹紅的耳朵。
  
  如果現在去照鏡子,她的臉一定像熟透的番茄!
  
  「我、我只是替你解圍!」
  
  「替我解圍?可是我並不認爲自己遇到麻煩。」
  
  「是啊是啊,我看你挺樂在其中的!」
  
  「嗯......」樂清摸摸下巴想了下。「我想也是。被辣妹包圍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方心侬怒瞪他,食指往他胸膛上猛戳。「別忘了,你是我的保護人。」
  
  提到工作,樂清收起笑臉,嚴肅的看著方心侬,沉默不語的表情讓她有點害怕。
  
  「餵,你不要不說話,你這樣我會害怕......好嘛好嘛,以後你要和多少辣妹聊天都沒關系,我不會再當電燈泡壞你好事......」
  
  見他仍是不語,那視線火熱得讓她想逃--
  
  她身子往後一移,卻立即被他強而有力的臂膀壓了回來,敏感的身子倚著他,強烈感受到不同的性別特徵。
  
  剛毅唇瓣壓了下來,粗魯急切地封住她的唇,掌在背上的大手溜進上衣裏,在光滑的皮膚上遊移,他強勢的撬開那並不怎麽堅持的紅唇,男性的舌餵了進去,激烈的挑逗她的軟嫩。
  
  「唔--」一股熱氣從身體內部烘了上來,方心侬完全忘了要掙紮,所有的感覺只剩兩人接觸的雙唇,她只覺得他的舌頭雖軟卻霸氣。
  
  粗糙的掌將細致雙腕擡高制在頭頂上方,手指將上衣掀起、棉質內衣推高,有著小繭的指腹揉撚著蕊般的粉紅蓓蕾,感覺紅蕊化成如實的顆粒,他將唇移離開她的,在烈陽下,舌頭牽出一絲纏綿銀線。
  
  他的吻帶著電,使她全身酥麻;他托起雪白傲人的酥胸,張口含住嬌嫩的粉紅蓓蕾,她立刻倒抽口氣。
  
  烈陽照熱了她的身體,他的含吮替她熾熱的身體帶來一絲冰涼,她的呼吸斷斷續續,充滿著急切脆弱的嬌吟。
  
  「不......不要......」纖盈的腹部因他深深的吸吮動作而收縮。
  
  樂清睐了她一眼,嘴角上揚,張開口囓住豆般的乳蕾,令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開放的海灘雖然偏僻,但仍有遊客來往,他們就隱身在大石後頭的陰暗處,還是很容易就被人瞧見,就像剛才纏著樂清的那幾名比基尼女孩,還是不放棄的想再靠過來勾引樂清,沒想到卻撞見這麽令人噴鼻血的赤裸畫面而驚呼一聲。
  
  方心侬清楚聽見她們的竊竊私語,令她更加面紅耳赤,扭動被控制住的雙腕掙紮。
  
  「放開我--嗚......不要這樣......」當樂清的舌滑過她平坦的腹部時,她呼吸急切地求饒,連自己都被所喊出幾近嬌喘的聲音嚇壞了。
  
  他貼著她的豪乳,感覺她挺立的乳尖是如何地隔著單薄的恤抵著自己的胸膛,雙腿間的熾熱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便從未退燒。
  
  他要她!
  
  「這是我的權利不是嗎?我的『女朋友』、『老婆』。」渾厚的聲音因爲抑欲而有些沙啞。
  
  「我......我是開玩笑的......」她很努力的呼吸,卻無法忘懷剛才幾乎失控的親熱。
  
  「開玩笑?」單手握住她的小臉,他笑了,卻邪魅的像個壞男人。「你挑起我的欲望了,小女人。」
  
  「我、我沒有......」
  
  他將手伸進兩人緊貼的身軀間,握住飽滿光滑的豪乳,惡意的用粗糙的指腹來回刷弄敏感的蓓蕾。
  
  「不--」她再度掙紮。
  
  「你的身體是爲我而生的,酬勞就用你來抵吧。」
  
  她愕愣住。
  
  「我有錢可以給你!」一股被貶低的怒氣燒了上來,她生氣的瞪他,卻不知道自己生氣的臉有多可愛,多令人心動......
  
  「你有錢?」他意猶未盡的再度吻住她的唇,片刻才離開,嘴邊帶著壞壞的微笑欣賞她羞憤的表情。「你不是在躲債嗎?」
  
  「我--」她一時語塞。
  
  「嗯?」
  
  「我......我會想辦法籌錢給你。我不會賴帳的,你不用擔心。」
  
  「如果我根本不缺錢呢?」
  
  「你不缺錢?!」方心侬想到那間爛到不行的事務所,忍不住輕嗤。
  
  「有些東西是用金錢也買不到的。」他話中有話,暧昧的教人臉紅心跳。
  
  「你快放開我!這裏是海灘......」她不想跟他繼續扯下去,尤其她現在還是衣不蔽體的模樣。
  
  高大的樂清也看見大石後頭有意無意朝這兒睨來的目光,眼中的欲火瞬間斂去。
  
  他放開了她,沒想到才一放手,她便雙腿無力地癱在地上,只能用顫抖的手扯下被掀高的衣服。
  
  「你還是處女?」他不滿的啧了聲,顯然很不高興。
  
  方心侬擡頭瞪他,臉頰上仍殘留令人動心的紅暈。
  
  「你的日子到底是怎麽過的?都沒交過男朋友嗎?」他攫住她手臂扶起她。
  
  「放手!放手放手放手--」她才不屑讓他扶!
  
  「再吵我就在這裏吃了你!」
  
  「哼。」
  
  「你說欠了地下錢莊兩千萬?」
  
  「嗯......」
  
  「爲了什麽原因借的錢?」
  
  「爲了......」她咬著唇瓣想借口,眼珠子古靈精怪地轉了一圈。「爲了籌媽媽的醫藥費!」
  
  樂清冷眼看她。「這借口很爛。」
  
  借口很爛?!唔--
  
  「我弟弟開車不小心撞到人,結果那個人獅子大開口,迫於無奈我才去借錢。」
  
  「你有弟弟嗎?」很冷的聲音。
  
  方心侬咬著唇瓣的力道越來越重。她一向不擅說謊。
  
  「好吧,我老實跟你說好了,其實是我一個好朋友,她交了一個不務正業的男朋友,那個男朋友缺錢就找她要,後來還跟地下錢莊借錢,保人居然是寫我朋友的名字,現在地下錢莊找她要錢,她若不付就要把她推入火坑,因爲她是我的好朋友,我當然不能見死不救,只好去跟銀行借錢,誰知道銀行居然把債權賣給什麽資産公司的,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這是哪則社會新聞的內容?聽起來很耳熟。」樂清摸摸下巴狀似思考,實際他嘴角泛起的笑意卻一點也不是那麽回事。
  
  方心侬鼓起腮幫子瞪向樂清,實在很想一拳打掉他臉上淺而易見的嘲笑。
  
  「就算我說謊技巧很蹩腳,你也不用一直反駁我!況且合約裏也沒有寫明我一定得告知雇用你們的原因,你只要幫助我躲那些『兄弟』的追殺就好了。」
  
  「我覺得內情並不單純。」樂清收起臉上玩味的笑容,眼神銳利的望著她,連嗓音都低沉得救人害怕,彷佛他已經知道內情了。
  
  方心侬小心翼翼的掙紮,靈黠眼眸開始打量四周環境......
  
  「你是黑道大哥的情婦?」
  
  如果她現在正在喝水的話,肯定會被嘴裏的水給嗆死,然後她就會真的躍上隔天報紙社會版的頭條!
  
  「誰是黑道大哥的情婦?我還沒那個命當黑市夫人。」方心侬大大的松了口氣。
  
  黑眸瞬間柔化,擱在她腰間的手立即更具占有性,確定她無路可逃後,開始有心情和她玩「你追我躲」的遊戲。
  
  「或許,那個爲了男友借錢的白癡女人正是你,那就是你的故事?」
  
  「你不是都覺得我說謊的技巧很差勁了嗎?」
  
  「很差勁不代表這種事不可能發生。」
  
  「我不想告訴你......放開我,我還要去撿貝殼。」
  
  「恐怕不能如你所願。」
  
  「餵!你--」
  
  方心侬還沒抗議完,整個人已經被他夾在腋下往摩托車的方向快走,粗壯手臂上緊繃的肌肉讓她感到害怕,有種發生大事的感覺。
  
  「發生什麽事了?」
  
  「追來了。」
  
  方心侬心裏很明白樂清說的是什麽,身體開始發抖,不敢回頭,兩條腿軟得站不住,若非樂清挾住她拖著走,她可能已經癱在地上沒法動了。
  
  兩人離去的背影狀似親昵,事實上卻是在逃命。
  
  「快把安全帽戴上。」
  
  樂清將安全帽塞進方心侬手裏,長腳跨過車身,迅速發動摩托車,發現腰上少了一雙纖柔的手,轉頭一看,方心侬杵在那兒抱著安全帽發抖,脆弱如風中的花朵。
  
  樂清暗咒一聲,替她戴上安全帽,細心地將扣帶扣上,扶著她的手坐上摩托車,溫柔得像她是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樂清從後視鏡發現兩個黑衣男子朝這走來,臉一凜,確定方心侬已經坐好,立即猛催油門,黑色摩托車迅捷如狼般,快速衝上路!
  
  兩名黑衣男子見狀氣得奔回車上,快速追來......
  
  狂風在身上拍打、呼嘯,方心侬將小臉埋進眼前可靠安全的厚背,軟軟的心被注入一股酸甜的暖流......
  
  感覺腰上的小手揪得死緊,樂清眉山不由自主的攏起,車頭一偏,騎上濱海公路。
  
  
  濱海公路上來往車輛速度頗快,重型摩托車爲了閃躲後頭緊追不捨的黑車,不時穿梭於車陣之中,後方黑車的技術不錯,與他們始終保持著兩輛車的距離。
  
  他回頭瞥了眼,眸心閃過一絲惱怒,牙關一咬,彷佛想像嘴裏正咀嚼著那兩名男子的血肉。
  
  猝然,天空毫無徵兆的下起大雨,毫不留情的拍打大地,也打在他們身上,短短時間內濡濕了兩人的衣服。
  
  方心侬窩縮著身子,狂飙的車速讓風雨更爲強勁,她冷得直發抖。
  
  「抱緊了。」
  
  二手野狼摩托車性能極佳,樂清加快速度試著甩掉後頭追兵,但是不管如何左拐右彎,依舊甩不開他們。
  
  方心侬又怯又怕地擡頭,眼前景物讓她驚喜莫名。
  
  「到了!到家了......」
  
  竟然過家門而不入?!
  
  樂清完全不理會她的叫喊,騎著野狼一二五的姿勢活像名瘋狂賽車手,甚至騎進了狹小的巷弄,活生生上演「台東版街道賽車」,後頭黑車不要命的緊追,完全是在考驗車身與巷寬的距離!
  
  方心侬嚇得膽戰心驚,只差沒眼一翻厥過去!
  
  「慢點、慢點......啊啊啊--要撞上了要撞上了啦--」
  
  眼看車子就要撞上前方的三合院,方心侬閉緊眼,等著車子和民房撞上,但下一刻卻感覺車身左傾,在撞上房子前轉向。
  
  黑車沒料到樂清會來這招,在車頭將與三合院的圍牆撞上時緊急煞車,隨即轉向,以車身與道路幾乎同寬之姿,驚險萬分的開出小巷弄,本該緊追的摩托車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頭銀發率先探出車外,接著全黑的身影下了車,看著遠方搭起棚子遮雨的菜市場,憤怒的甩上車門,不畏風雨的咆哮。
  
  「可惡!他以爲自己還在三年前的澳門玩街道賽車啊!」
  
  金發男子拿出雪茄想點,豆大雨滴立即從天而降滴落在幹燥的雪茄上,他懊惱地擡頭看了看,不甘願的將雪茄收起。
  
  「他故意將我們引進巷弄,你還真的上當。」
  
  銀發男子回眸厲瞪。「清一,你給我閉嘴!是你不想開,還敢怪我開車技術不好?!」
  
  金發男子將已濕透的劉海撥向一旁露出清秀帥氣的臉龐,也露出討好的淺笑。「我沒駕照嘛。」
  
  「去你的沒駕照!你在日本的高速公路飙車時怎麽不想想自己有沒有駕照?!你和樂清那家夥在澳門玩街道賽車時,怎麽沒想到自己沒駕照?!」
  
  清一揚揚修長食指。「啧啧,央司,你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壞了。別把從樂清那受到的氣發洩在我身上,我也是受害者。」
  
  「去你的受害者!」央司上車甩門。
  
  清一跟著坐進車裏,抽了幾張面紙優雅地擦拭濕透的寶貝金發,但他渾身像泡進水裏一樣,面紙一碰上發絲就溶成了一坨坨。
  
  「這麽生氣,小心腦溢血。」
  
  「去你媽的!」
  
  央司粗魯地打檔,一想起剛才車子差點撞牆,就氣得捶打方向盤。
  
  「追了他十年,虧你還忍得下這口氣......難道你忘了三年前在澳門賽車時,他把你逼到防護牆上去害你翻車,你鼻梁上才會多一道疤......該死的!你那次如果贏了,我們就不用再多追他三年了!」
  
  黝黑的眸子閃過一絲火光,隨即又隱沒,清一點燃雪茄,大口吞雲吐霧。
  
  「我覺得追他很好玩啊,如果三年前就結束,那太沒意思了。用那種小兒科的比賽來定輸贏實在沒樂趣,真正的輸贏應該要用別種方式來決定。」
  
  央司挑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否則怎會在一向笑臉迎人、口氣溫和的清一嘴裏聽見咬牙切齒的聲音......
  
  「追他很好玩?!你腦袋秀逗了!五大洲的土地我們幾乎都踏過了,追他很好玩?!」
  
  「我保證過不了多久就能逮他回日本。」清一朝他眨眨眼,咬著雪茄的性感薄唇微微揚起。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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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2:19:56
  第五章
  
  他們真的把附近的大路小路都跑熟了,方心侬還被樂清不要命的飙車方式嚇得差點昏過去。最後爲了擺脫追兵,他們只能躲進摩托車行裏,老板還以爲是她的家人追來了,「異常熱情」的招呼他們躲進樓梯下方的置物間。
  
  樓梯下方狹小的置物間堆滿了雜物,空間小到輕微一個動作便能碰到彼此,方心侬縮起身子,避免碰觸到樂清的肌肉......
  
  「小心。」樂清摟住她的腰往身上壓。「小心後面的零件......」
  
  屬於女性的香氣直撲鼻前而來,手掌下的身體好軟、好燙,嫩呼呼的小臉蛋像剛出爐的白饅頭一樣好摸......
  
  方心侬抵著他陽剛的身軀,那硬實的胸膛將她擠得好痛。他的體溫好高,毫不留情的灼燙著人,腰上的大手讓她面紅耳赤,男性氣息幾乎將她整個人包圍......
  
  「不......不曉得有沒有甩開那那......那些人......」她試著以微笑擺脫心裏搔癢的感覺,小臉卻被大掌托起。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只能隱約瞧見那剛毅刀刻般的臉龐線條......
  
  「這裏的空間很小......」他的臉緩緩下移......
  
  方心侬嚇得忙不叠點頭。
  
  「很窄......」再往下......
  
  「嗯嗯嗯。」所以別一直靠近--
  
  「很暧昧......」俊臉已經近在咫尺......
  
  「呃!」她倒抽口氣,小手想盡辦法伸進兩人身體間的微小縫隙。
  
  「很適合偷情或是接吻......」
  
  他的唇已快碰到她的唇了!
  
  經過剛才在海灘上的「事件」,方心侬嚇得全身僵硬,呼吸困難地等著熟悉的薄唇印上自己,等著重溫他冰冷霸氣的吮吻......
  
  一線光芒透進黑暗無比的狹小空間--
  
  「少年耶,郎攏走啊--」
  
  摩托車行老板的熱情笑容凍在臉上,眼睛直盯著「過分親密」的兩人,純樸的臉像喝了一整瓶高梁,緊張的用台灣國語致歉。「歹......歹勢,偶不知道你們在忙......你們繼續。」
  
  門迅速關上!
  
  「該死!」
  
  老板突然闖入破壞了好事,樂清低咒了一聲,挫敗的單手扶牆。
  
  只差一點點,他就能在黑暗之中享受那片柔嫩飽滿的紅唇了......就差那麽一點點......他再度發出懊惱的低吟。
  
  方心侬也好不到哪裏去,身子不停發抖,早已分不清是因爲渾身淋濕的關系,還是因爲期待而顫抖,她只知道應該推開他!
  
  她的動作永遠領先思考,小手粗魯一推,身子反而往後彈,一不注意撞上了身後靠牆立起的摩托車零件,一陣撕裂的痛楚瞬間傳遍全身,痛得她倒抽口氣,眼淚迅速奔出。
  
  「好痛!」
  
  「我不是叫你別亂動?!」樂清打開門將她帶出去,立即檢查她的傷勢。
  
  她背上的衣服有一道血痕,不是很明顯,但仍痛得她直不起腰,只能趴在他懷裏發抖。
  
  此時外頭大雨早已停歇。
  
  「我馬上載你回去。你還能坐嗎?」
  
  她點點頭,感覺身子被他攔腰抱起。在他懷裏,她覺得自己好渺小,有被細心呵護的感覺......她的心房因爲他的舉動而柔軟......
  
  「花生什麽素情?」老板追了出來,緊張的問。
  
  「老板,多謝啦,她不注意傷到,我現在馬上帶她回家。多謝。」
  
  「啊有沒有要緊?」
  
  「應該沒什麽,可能擦破皮而已啦。」樂清發動摩托車,怕她半途跌下車,還用外套將方心侬綁在自己背上。「我們先走了。」
  
  「好好好,快帶她回家。」
  
  
  「好冷......」
  
  方心侬站在門邊抱著身子不停發抖,四肢早凍僵了,舉步維艱。樂清拉著她直接往浴室去,替她調好熱水。
  
  「謝......啊--餵餵餵--」
  
  方心侬突然尖叫一聲,背後同時傳來衣料撕破的聲音,一陣涼風灌進衣服裏,她又驚又冷的連忙縮起身體。「你幹嘛撕我的衣服?!」
  
  樂清不語的檢查她的背--
  
  她背上劃出一條十公分左右的傷痕,不很深,沁著小小血滴,只是輕微的挫傷,擦些藥就可以,沒有什麽大礙。
  
  她清楚聽見身後傳來細微的呼氣聲。
  
  「我不是叫你別亂動?!」
  
  「我......我......」方心侬像小媳婦一樣看著他,眼眶裏很配合的蓄著水氣裝可憐。「好冷......」
  
  樂清低咒一聲,在浴缸邊坐下,摟住她的腰,讓她背對著他坐在大腿上,伸手扯下掛在一旁的毛巾沾了溫水,輕柔的擦拭雪背上的血漬。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閉嘴!」
  
  看見雪白的肌膚上出現一道傷痕,他的口氣差到好像想扭斷她的脖子,替她擦拭的手卻溫柔的像是在安撫她。
  
  方心侬只能抱著衣服遮住胸前春光。光裸著身體背對著他,在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動作之下,她顯得很不安。
  
  「你幹嘛那麽凶?」
  
  回應她的是非常清晰的咬牙與喘氣聲。
  
  方心侬識相的不再出聲,心卻因爲他溫柔體貼的動作而酥軟,因爲他那看似心疼與在乎的表情而融化......
  
  「剩下的你自己處理。警告你,你只能擦澡,知道嗎?」他扳過她身子,嚴肅的瞪她。
  
  「嗯。」方心侬露出甜甜的微笑。
  
  樂清臉上卻因爲她的微笑而泛起一層紅暈,表情僵硬的站起身離開浴室。
  
  
  半個小時後,浴室的門開了,漫天霧氣散了出來,方心侬一臉狼狽。
  
  她可是和背上的傷奮戰了好久才將澡洗完,痛得要死!
  
  方心侬怔愣地看著眼前安靜無聲的屋子。
  
  「人咧?」
  
  她疑惑的往廚房走,在廚房料理台角落發現放有一個杯子,杯裏黑壓壓的,聞起來像姜茶的味道。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姜茶溫辣的口感順著喉頭滾進肚子裏,此刻已分不清是外頭風雨過後的陽光或是姜茶帶給她溫暖,還是他言行不一的舉動暖了受寒的心......捧著杯子,她嘴角揚了起來。
  
  她捧著杯子走到門口,朝藏摩托車的林子裏探頭探腦,那兒半個人影也沒有,屋裏也是安靜無聲。
  
  「餵,你在哪裏?你回句話啊......」對了,她的「東西」還留在浴室裏,不收起來,等一下被發現就糟了!
  
  方心侬急忙轉身進屋,將杯子順手擱在桌上,想也沒想的打開浴室門走進去,首先迎接她的是一陣霧白,霧氣朝四周一散,她立即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小嘴驚愕的開開合合,連尖叫都忘了!
  
  樂清赤裸著健碩的身體,全身濕透地站在蓮蓬頭下,手擱在開關上,才剛關上水。
  
  光線從透氣窗射了進來,將他身上的水滴照耀得閃閃發亮,熱氣更是延著他完美的身體曲線往上蒸發,他像山岚中出現的俊美山神,讓人移不開視線。
  
  方心侬的視線很自然地被某個地方吸引,不由自主瞟了過去--
  
  他雙腿間的巨碩在熱水的浸淫下,自然地昂揚......
  
  「看夠了嗎?」
  
  「你......你你......」
  
  她指著他開始結巴,一時間忘了在正常情況下,她應該先道歉,然後腳底抹油趕快落跑,反而在吞了幾口口水後,小嘴兒竟吐出不可思議的話來。
  
  「反正你還不是偷看我換衣服,讓我看一下是會怎樣?而且是你自己不鎖門的,可不能怪我擅闖--」
  
  狹長的眼睛突然眯起,男人在她來不及反應時拉她進浴室,以壯碩的身軀將她壓在濕牆上,長腿一擡踢上浴室門。
  
  關門聲嚇壞了她--
  
  「啊--」她討饒的谄媚話還沒說,小嘴就已經被堵住了!
  
  方心侬睜著大眼,小手還來不及掙紮,已被他制伏在頭頂上方,身上幹爽的衣服再度被染濕,他的胸膛像塊壓力板不停的往她身上擠壓,她被夾在牆與他之間動彈不得。
  
  不知是因爲浴室裏未散的熱氣,還是因爲抵在她雙腿間那從未讓人探勘過的神秘禁地的「傲然」,方心侬的臉紅得像關公!
  
  半晌,他放開了她。
  
  「現在你都看到了,有什麽感想?」
  
  方心侬身上濡濕的襯衫透出底下粉紅色的內衣,微敞領子露出美麗的胸線,熱騰騰的蒸氣將粉白的肌膚蒸出一層薄紅,香汗一粒粒沁在肌膚上......見她雙腿一軟順著瓷磚牆往下滑,他連忙攫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起。
  
  「感感感......感......感想?!」噢,被他的「那個」抵著,她的感想只能很低級啦!「呃嗯,很強壯、很結實--」她轉身想跑。
  
  長臂將她困住,薄唇邪佞的笑開。「就這樣?」
  
  「不然你想怎樣?!」她已羞得無地自容了,他還想怎樣?!
  
  「我以爲是你想『怎樣』,才會闖進來......」他語帶顔色。「你想繼續在海灘發生的事?」
  
  她一顆容量不大的腦袋瓜瞬間被熱氣炸開,羞得像烤熟的地瓜。
  
  「我我我......」
  
  「在確認你的威脅解除前,我們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要一起相處。」
  
  方心侬一想到往後的日子得在他火熱的「動手動腳」下度過......雖然她對「那種事」有點期待,但......
  
  「我想......我想解除合約。」
  
  黑眸噴火。「你想過河拆橋?」
  
  「我知道你們爲了替我找住的地方花了很多精神,還幫我做了假的身分--」
  
  「所以你想以身體當作酬勞答謝我,我很樂意接受。」樂清自顧自說著。
  
  「不是啦!」她羞憤咆哮後奮力呼吸,免得肺被氣炸了!
  
  他質疑地挑眉。
  
  「我......我不是那種人!所所所、所以你別想了!」遲早有一天,她會被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既然一切都安頓好了,我馬上到鎮上去把錢彙給你們,剩下的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可以回台北了。」
  
  「想都別想。」
  
  方心侬錯愕的擡頭,只見他俊容泛黑,高高在上的斂睫俯視她。「我說過,要你的身體當酬勞。」
  
  「我可以給你錢,爲什麽一定要我......要我......」她羞赧的不知怎麽說明。
  
  「我也說過,我不稀罕錢,我只要你。」
  
  他赤裸裸的索求讓她受不了的大口呼吸,瑰麗的贲起有意無意的在他懷中磨蹭。
  
  幽深的眼睛看著她,眸裏含著深切的火光,灼熱得幾乎將她燒成灰燼!
  
  「你......你別這樣看我......」
  
  方心侬只感覺到雙腳淩空,整個人陷入粗壯的雙臂裏,他硬實的胸膛深切地壓著她,俊美五官離她只有毫米的距離,呼出的氣息朝她直逼而來--
  
  「樂樂樂、樂清,這樣是不對的......」
  
  「哪裏不對?」
  
  他的嗓音變得好低沉,肌肉繃得好緊,視線鎖在她紅潤的唇上,似乎想將她一口吃掉。方心侬頓時覺得口幹舌燥,柔嫩小舌不由自主地舔過紅唇。
  
  對樂清來說,方心侬就是一只被關在獸籠裏的兔子,完全不知道這座獸籠裏的猛獅對於闖入領土的獵物有誓在必得的決心--她是他的所有物,誰都不准染指!
  
  男性氣勢讓方心侬只能無助顫抖,擱在他胸膛上的小手握成拳頭,浴室的熱氣漸漸退去,她身上的衣服濕了,令人詭異的是,雙腿間竟也泛起異樣的感覺......
  
  「告訴我,哪裏不對?」他靠在她耳邊,以性感低沉的音調諄諄善誘。
  
  樂清一再以本身渾然天成的優勢建立起主導地位,方心侬只能懦弱的閉上眼,極力克制自己因爲他的逗弄而發顫的身子。
  
  過分!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被他親密的動作箝制,根本無從反抗!
  
  方心侬每次的呼吸都帶著令男人崩潰的抖音,是那麽的脆弱,讓他更想......粗糙的大手滑入因爲濕透而如羽翼般單薄透明的襯衫裏......
  
  「啊......」方心侬眨著眼,無助的抵著他的胸膛,卻沒有絲毫的力氣抵抗滑進衣服裏、沿著曲線盡情逗弄的大手。
  
  懷中人兒美麗嬌羞得讓他腹間一陣繃痛,欲望因她而亢奮,大手溜往背後,撫上那道稍早的傷口,方心侬顫抖加劇,不是因爲他弄疼了她,而是他怕弄疼她,動作變得輕柔,和緩愛撫著......
  
  樂清臉一側,噙住眼前那張紅豔飽滿的小嘴,大手一縮將她壓緊,生怕一個不注意她就跑了......
  
  嘴上有了動作,手上也沒閑著,粗魯一扯,直接將那件襯衫扯成碎布,手輕而易舉的探入胸罩裏,罩住不可盈握的豐滿乳房,亢奮激烈的想缱绻進柔軟的溫柔鄉--
  
  「樂清......」他的手指......怎、怎怎怎麽可以輕撚慢揉著她胸脯上的--「樂清!」方心侬忍不住尖叫。
  
  樂清一把扯破她的裙子。
  
  「現在,你的處境跟我不相上下。」嘴角泛起驕傲的微笑。
  
  「什麽不相上下?我不想跟你不相上下!只爲了這種原因,你就撕破我的裙子?!」看著地上的那塊「破布」,方心侬有種想哭的衝動--那件裙子要一千塊啊!「又沒有人逼你赤裸,我又沒說要跟你比--」
  
  嘶--
  
  底下一陣涼飕,方心侬全身僵住,視線不敢往下瞟。
  
  她沒那個勇氣看見自己在男人懷中赤裸的模樣......
  
  倒是樂清,食指勾著一塊蕾絲布料在她面前晃呀晃,很有挑釁的意味。
  
  「還我!」
  
  樂清大手一揚,手稍擡高,方心侬便抓不到。
  
  她不認輸的幹脆攀在他身上,試圖抓回自己的所有物,卻沒有意識到兩人赤裸的身體正暧昧地摩擦--
  
  黑眸一沉,他將她壓上濕牆,手裏的破蕾絲內褲早被拋到門邊去了。
  
  他絲毫不想掩飾自己對她的渴望,赤裸裸的灼熱抵在她雙腿的柔嫩處,眸光如炬,將她嬌羞的媚態全收進眼底......
  
  方心侬開始害怕了。
  
  「我......我我我們實在不該進展得這麽快......」
  
  「我不覺得太快。」他擡起她的手攬住自己的肩頭,壯碩的身體擠進藕白雙腿間,強壯的體魄讓她的雙腿只能軟弱地被撐開。
  
  「不要--」雙腿被撐開的姿勢讓她一陣驚慌,一股羞熱從腳趾蔓延至腦門,雙手抗拒的抵在他肩窩,俏臀急忙忙的扭動想遠離他那硬直的熾熱。
  
  「你已經無路可逃了。」他靠在她耳邊低語,語氣愉快的像是中了頭獎,大手揉住豪乳,粗魯地揉捏。
  
  「嗯......」她忍不住發出低吟,體內像有一群螞蟻正在亂爬,胸部漲得好痛。
  
  方心侬仰頭,咬住唇瓣不讓自己再發出羞死人的呻吟,通紅的小臉蛋沁著點點的汗珠。
  
  樂清著迷的欣賞懷中佳人被情欲所困住的難耐神情,將手伸入藕白雙腿間,觸及隱藏於秘花中的顫抖小核。
  
  「啊--」方心侬心慌一叫,抵著他的胸膛,搖頭退縮。「不要......」
  
  「顫抖得這麽激烈......這麽濕......你言不由衷喔。」他惡劣地撥弄包覆小核的兩片紅嫩花瓣,勾起指頭搔動早已硬挺的花核,花瓣因此劇烈收縮好幾下,汩出更多濕滑的汁液。「這麽敏感,還說不要?」
  
  「嗚......」她發出低泣聲,腹部因爲他逗弄的舉動而痙攣,呼吸急促得像快缺氧。「住手......」
  
  「住手?」面對她的不誠實,他有些不悅,懲罰地將指送入她緊窒的花穴中--
  
  「啊!」她驚慌一叫,不敢相信地看他。
  
  不讓方心侬有任何喘息的時間,樂清快速地讓手指在甬道中進出,速度快得讓方心侬只能無助的摟住他,身體隨著他的抽撤而晃動。
  
  「嗚嗯--」她痛苦的緊閉雙眼,早已分不清身體的感覺是痛苦還是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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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2:20:31
  第六章
  
  越來越緊縮的花甬將樂清的長指吸吮著,肉壁不停的劇烈發抖,他感覺到一陣濕滑漫過他的指,順勢溢出,滴滴答答地混入地上的一片水澤中。
  
  樂清抽出長指,扶高方心侬的臀,讓她的雙腿環上他的腰。
  
  「你要做什麽?」方心侬驚慌不已。
  
  「做我一直想做的事。」他朝她露出貪吃的微笑,握著昂然的男性讓敏感的頂端沾揩著她的濕潤。
  
  感覺到男性的灼熱粗壯正在她最敏感細致的濕熱羞穴前逗弄、玩耍地碰碰發脹的肉瓣、逗逗像小核桃般又硬又抖的花核,方心侬忍不住泣吟。
  
  「我會怕......」
  
  他將嘴靠在她耳邊。「傻瓜,以後你會愛死這種運動的。」
  
  「可是......我的身體好怪......」她覺得自己的「那裏」變得好怪,好像在等待著什麽,又刺又麻的,還有濕濕滑滑的東西不停的從身體裏流出,讓她有種空虛感。
  
  「不怪,那是在等待我的訊號。」樂清輕笑一聲,扶著她的腰,握著男刃的手輕輕的往前推,讓硬刃慢慢的沒入。「好好看著你是怎麽吃了我的。」
  
  他讓她看見自己是怎麽吞食他的男性,像個無底洞般地完全包容他的全部。
  
  方心侬呼吸急促的看著自己雙腿間的缺口正一點一滴的含住他令人畏懼的粗大,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疼痛,突然,他往前一挺--
  
  「啊--」身體被撕裂的痛楚讓方心侬仰頭叫喊,十指緊抓著他的身體,深深的留下痕跡。
  
  一舉突破障礙,樂清開始像脫了缰的野馬,絲毫不讓方心侬有喘息的時間,快速的讓充血的男性感受她身體的甜美。
  
  他能清楚感覺到她那令人發瘋的緊窒甬道正因爲他的初次進入而劇烈收縮,將他粗壯的男性箍掐得好緊。
  
  「嗯嗯......嗚......」方心侬閉上眼,身體裏排山倒海而來的奇妙快感讓她無所適從。
  
  樂清從頭到尾都扶著方心侬的背呵護著她,生怕傷口磨到牆壁。
  
  她實在太嬌小了,太瘦弱......樂清忍不住將她擁得更緊,深深的抱在懷裏,進出她的力道卻發了狂般又重又深,直讓方心侬尖叫。
  
  「不要......啊啊......」
  
  「我還沒要夠你。」他霸道地拒絕了她,猛然加快速度,碩大的肉刃以短促的力道插拔。
  
  「嗚......」她因爲身體陌生的感覺而無助哭泣,她無力地抱住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快支離破碎。
  
  方心侬攀著眼前厚實的肩頭,完全找不到一個形容詞來形容此刻在她身上泛開的感覺。她能清楚感受到雙腿間被完全的充填,他的一部分埋在她體內,將她狹窄的身體以最劇烈的方式撐開。
  
  「樂清......」她擡頭以紅豔性感的表情乞求地看他,聲音呢喃嬌羞。
  
  他含住一口氣低頭緘封她的唇,將新鮮的空氣餵入她嘴裏,大掌握住椒乳揉捏,雙指兜弄著甜美的小櫻桃。
  
  「啊......」
  
  他俯身吸吮豪乳上誘人的果實,在嘴裏以舌頭逗弄,舌尖繞著乳蕾轉圈,方心侬呻吟得更急促了。
  
  「好難受......不要這樣......」她抵著他的頭抗拒,卻毫無功效。
  
  「你好甜......」
  
  他的巨碩與她的柔軟是那麽的契合,當他以強勁的力道撞擊最深處時,她只能緊攀著他的肩,生怕自己會因爲激情而跌落......
  
  「饒了我......啊--」她話還沒說完,立即感覺到一陣凶狠的深頂,直接撞擊甬道最深處。
  
  最後一記深頂之後,他扶著發燙仍悸動的肉刃退出她迷人的身體,火燙的刃頂蓄積的一股力量瞬間釋放,雪白濕滑的汁液灑在她雙腿、蜜穴間,與她晶瑩剔透的汁液混和在一塊兒。
  
  方心侬喘息的攀住他,讓他抱著,與他相擁......
  
  
  「嗯......爲什麽......」方心侬閉上眼,只覺一雙大手將她整個人翻轉過來,已全身無力的她只能隨之動作,趴在冰涼的瓷磚上喘息。
  
  男人粗糙的指越過纖腰直搗密林處,指腹撥弄腫脹的花瓣,感覺到早已嬌軟的女人忍不住戰慄,花穴中再度分泌出晶瑩甜汁,藏在辦蕊中的小核微微悸動。
  
  「還想要嗎?」他貼著她的背誘人地詢問,手指更是快速地撥動她敏感的核兒。
  
  「嗯......不要......」她喘息不止,攀著牆的小手忍不住握拳。
  
  「敏感的小家夥,你這裏的小嘴可是在無言的說還想要喔。」他語氣壞壞的嘲弄。
  
  一聲失控的低啜從紅唇間溢出,她連忙抓住雙腿間正想偷溜進穴口的男性長指。
  
  爲什麽她的身體變得這麽奇怪?身體裏排山倒海而來的酥麻感讓她全身失去力量,不但發出讓人臉紅心跳的浪吟蕩語,甚至會不由自主的靠向他的身體,尋求溫暖與擁抱。
  
  「不說話嗎?」他咧嘴一笑,長指瞬間餵入不停滴答溢著汁液的花穴。
  
  「啊--」他的插入讓她仰頭長吟一聲。
  
  他扶住她的腰,快速抽動長指,疾馳在她嫩呼呼的穴裏,感覺肉壁像發了狂般不停收縮,花瓣甚至合了起來,緊緊將他的指頭包裹著。
  
  「喜歡我這樣撫摸你嗎?」
  
  「嗯......」她難受的點頭,貝齒死咬著唇瓣。
  
  「我就說你一定會喜歡的。」何止是她沉浸在這波情欲裏,連他自己都舒坦得不得了。
  
  她果然很合他的胃口!
  
  長腿將她的腿分得開開的,讓手指更活動自如,扶在纖腰上的手轉而捏擰柔軟豪乳,她的乳房像水球般又大又軟,皮膚光滑得像牛奶一樣......
  
  樂清用兩指夾彈著豐乳上的小莓粒,乳尖被彈襲讓方心侬忍不住叫了一聲。
  
  「啊!不要這麽壞......」
  
  「壞?那這樣呢?」他惡劣地拉扯乳尖,引得她尖叫連連。
  
  樂清再也滿足不了只有手指能品嘗她的甜美,撤出手指後,他的指上滿是她體內流出的蜜汁,在光線下形成情欲的銀絲。
  
  方心侬以爲一切折磨已經結束了,滿足的發出歎息。
  
  「結束了嗎?」她已經無法再承受更多了,全身好像被玩壞一樣,又酸又疼。
  
  樂清扶住早已准備就緒,等著再度侵占領土的硬杵,滑過她股間的細縫找尋到嫩呼呼又濕滑的花穴--
  
  「還沒呢。」語畢,筆直硬實的肉刃立刻餵入她體內,早已被逗弄過的穴口順利地包容了他的粗實。
  
  「嗯--」她低吟一聲。
  
  男人開始律動,結實的臀規律地貼著她進退,一別初次占有她時的速度,這次,他的律動變得凶狠有力,卻更讓身下的小女人無法招架,頻頻求饒。
  
  「嗯嗯......不要了--哦--」她覺得渾身的骨頭好像都要被拆了!
  
  「還沒......我還沒滿足......」樂清將手探往兩人結合處,把玩著花瓣間的小蕊,緊緊吸吮住他的花縫瞬間汩出更多濕液。「寶貝,你這裏真多汁呀!」
  
  「啊--不要這樣......」他的語氣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淫蕩的女人。
  
  「那這樣呢?」他伸出舌舔弄她的耳垂,酥麻的感覺立刻傳遍她全身,而宣洩敏感的管道仍舊是她不停被玩弄的花穴。「啧啧,我說過你會喜歡的。你瞧瞧你,又濕又香,渾身甜得能掐出蜜來。」他愛極了這個小玩具!
  
  「求求你慢一點......我身體好像快散了......」
  
  他邪淫地在她耳邊低語,「乖,我會好好......玩壞你的。」
  
  她還來不及消化他的話,身體已經被翻轉過來,他腰桿往上用力一頂,深深地撞擊她。
  
  「啊--」方心侬無力的抱著他,痛苦的咬緊唇,卻無法抵抗體內淫浪的酥麻。
  
  他像是要不夠她,馳騁的時間因爲她的深緊而加長。在她體內,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這是以往的女人無法帶給他的。她是座未經開采的美礦,就這麽被他狠狠地采撷,相信短時間內他會一直著迷於她的甜美,只是不知能持續多久。
  
  「喜歡我這樣玩你嗎?」他一邊任意擺弄她,一邊牢牢鎖住她難受的小臉。
  
  只見嬌人兒無聲地點頭,呼吸非常急促。
  
  「那承諾我,你只會跟我一個人做。」他要她幹幹淨淨的,因爲這座礦是他開的,而且他相信利申那家夥仍舊對她不死心。
  
  「只......只跟你......呼......」她看著他,迷濛中,他英俊的五官迷人得教人傾心......方心侬捧著他的臉,主動獻上紅唇,甚至張開口將舌送進他唇裏,笨拙地啄吻。
  
  「該死!」她的笨拙讓他忍不住低咒,隨即奪回主控權,火熱的用唇舌伺候她。
  
  「唔--」他的吮吻讓她忍不住戰慄。
  
  她的身體好似被通了電一樣,一陣快感襲擊腦門,體內深處快速痙攣,滿足與愉悅立刻爬滿全身,她感覺到他的粗壯退出了她的身體,雙腿間再度漫開熟悉的溫暖......
  
  
  方心侬哀怨的咬著唇、絞著手絹,白裏透紅像玫瑰糖糕的小臉,此刻被太陽曬得紅燙。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提早被吃幹抹淨。她還以爲自己躲得過他的魅力,等事情結束,兩人安然各分東西。
  
  「唉......」
  
  就算他身強體壯,就算他的唇很性感,輕輕覆上她時,她會立即腿軟;就算他長得比木村拓哉還要英俊,那雙黑幽的眼睛裏活似建了座發電廠,放出來的電力可以電死一掛人;就算......就算他的欲望抵在她敏感的雙腿間悸動;就算她心裏也有點期待,也不該讓他得逞。
  
  還得逞兩次!
  
  方心侬羞得抱住頭,在心裏哀號。
  
  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爲男人與女人天生力氣上的差距所以無法抵抗,或根本就是半推半就,對於男女之間的事存著期待,才會和他嘿咻......
  
  一道黑影兜頭罩下,接著是一雙穿著慢跑鞋與運動褲的長腳出現在她眼前--
  
  方心侬驚喘一聲,迅速離開坐暖的門檻,身子閃到一旁去,就怕擋到他的去路。
  
  望著眼前的黑發,一股怒氣在樂清眉角凝聚。
  
  她一定要用頭頂對著他嗎?
  
  「你--」
  
  「啊!我忘了要喝水!」
  
  她一溜煙遁進廚房,背脊貼著牆壁,耳朵豎得高高的細聽外頭動靜。當聽見腳步聲往浴室移,接著發出關門聲時,她才籲了口氣。
  
  拿起杯子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下肚後,她放松的靠著流理台。
  
  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正方形的熱感應紙--這張紙就是她被追殺的「原凶」,早知道她就不要跟流行,蹚這種渾水!
  
  方心侬小心翼翼將手中的紙張折妥,心裏想著要放哪比較安心。
  
  如果再放衣服口袋裏,難保不會爲了撿它,又被當成聖誕大餐吃下肚去......黑溜溜的眼兒粗略打量了下廚房,瞄見一旁的小冰箱,她想著要不要藏在冷凍室裏......
  
  「你在這幹嘛?」
  
  「喝!」她嚇得彈跳起來,想也沒想直接將紙張塞進胸罩。「沒沒沒、沒幹嘛啊!」
  
  攏緊的濃眉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沒幹嘛?沒幹嘛你在這做什麽?」
  
  「呃......我......我煮飯!」方心侬作勢拿起鍋鏟,嘴咧得好開,試圖陪笑,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卻一點也唬不了人。
  
  「你煮飯?」樂清雙臂抱胸,優閑往後一靠。「請。」
  
  「呃,你真的打算讓我煮飯?」她語氣裏有極大的不確定,蔥白食指指著自己,眯起圓黑的眼兒再說一次,「是我要煮飯喔!」
  
  他點點頭,順手拉過一張矮凳子,長腿一開,豪邁地坐下。
  
  「我記得冰箱裏有半顆高山高麗菜。先來盤辣炒高麗菜吧。」
  
  哇咧,還點菜!方心侬握鍋鏟的手微微捏緊,死命瞪著樂清。
  
  剛運動回來洗了個澡的樂清,頭發還滴著水珠,一身黑衣黑褲,高大身軀更是巨碩,左腳橫放在右膝上,打定主意等著吃現成的。
  
  「還不快炒?」
  
  方心侬憤恨的咬牙,轉身打開冰箱。冰箱裏的食材經過樂清的巧手擺放得整整齊齊,只用了一半的食材裝在保鮮袋裏,至少可以撐個三天。
  
  不只是冰箱,這間屋子裏裏外外都在他的巧手下變得一塵不染,早晨起床時他還會在屋外灑水,因爲再過去就是公路,灑水能避免起塵土。
  
  「我猜你是處女座的吧。」才會有潔癖。
  
  亮花花的菜刀豪氣幹雲的一刀砍進高麗菜,樂清認爲她現在肯定是把那顆高麗菜當成他的頭了。
  
  「沒研究。」
  
  管是什麽星座,他就是看髒亂不順眼。大男人拿掃帚、抹布做家事有什麽不對?她一個女人不會煮飯,這說得過去嗎......「餵,你現在在報殺父之仇嗎?高麗菜快變成菜屑了......我要吃辣炒高麗菜,不是辣炒水餃餡。」
  
  「你要求真多......啊啊啊--好燙!」她拿起一旁的油罐,想也沒想直接往熱鍋裏倒,鍋裏未幹的水分加上冷油,瞬間爆出油花亂噴,濺痛得她直跳腳。
  
  樂清閉眼撫額,一臉忍耐。他的額際甚至是露在袖子外的粗壯手臂都爆著青筋......
  
  「好痛!這油爲什麽會噴--哇!好多煙--咳咳......」熱油冒出白煙,她一手擋在鼻前,一手抓起砧板上的菜往鍋裏扔,油噴得更厲害了。「啊--爲什麽又噴了?!」
  
  她嚇得跳到門邊去,像看見怪物一樣直盯著起濃煙的鍋子。
  
  樂清這下幹脆掌住雙眼來個眼不見爲淨,耳朵清晰聽見那條標示著「理智」的神經發出斷裂聲......
  
  方心侬眼眶蓄淚,看著不停冒煙的鍋子,不知所措。
  
  猝然,高大的身形從矮凳彈起,一個箭步關掉瓦斯,右手往刀架上取下最大把、專用來剁豬骨的大菜刀,一臉猙獰的往她這兒來。
  
  方心侬嚇得動都不敢動,閉眼尖叫--
  
  「哇--不要殺我啊!不會煮菜又不是我的錯,這樣就殺人太誇張了啦--」
  
  一陣風從身旁旋過,隨即在屋後聽見樂清不高亢卻令人打顫的嗓音。
  
  「我就知道是你們這兩個腦袋長蛆的王八蛋!」
  
  方心侬愣了下還搞不清楚狀況,只聽見屋外傳來樂清連綿不絕的咒罵。
  
  「你們以爲賊頭賊腦的躲起來,就不會被發現嗎?」
  
  「是......是他提議的......」
  
  「你也有附議!」抗議聲夾雜著噴氣聲。
  
  這聲音好熟悉......
  
  「我哪有!」
  
  「還說沒有!是誰提議躲起來的?」義憤填膺!
  
  「你呀。」
  
  「......」噴氣聲瀕臨火山爆發。
  
  方心侬好奇地往門口移動。
  
  「你這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就對了。還說不會把我供出來......枉費我犧牲色相被你的「小弟弟」亂蹭,蹭完前面還蹭後面!」完全爆開!
  
  「你以爲我願意啊?!我隔天還得跑去汽車旅館把身體洗幹淨!」怎麽對話越來越低級?
  
  方心侬沿著牆壁前行,朝屋後探出頭--
  
  「傑尼斯!」
  
  「嗨,波霸妹妹--呃--」利申張開雙臂朝方心侬飛奔,想來個「熱情擁抱」,左腳才踏出去就僵住了。
  
  一把白晃晃的大菜刀架在他脖子上,不偏不倚剛好抵在最脆弱的頸動脈,刀鋒還閃過銳利的光芒......
  
  「樂清,你的刀子好像放錯地方了。呵呵......」
  
  「沒有放錯地方。我們正在准備午餐,剛好缺豬肉拌炒高麗菜。」
  
  「餵,把我比喻成豬很過分喔。」士可殺不可辱!
  
  「你不是豬八戒投胎的嗎?」樂清嘴裏吐出冷哼。
  
  利申扁起嘴,臭著娃娃臉。
  
  方心侬只能站在一旁,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心裏覺得這似乎是他們的相處之道。
  
  果然,樂清拿離菜刀往屋裏走,方心侬則像黏著大人的小妹妹,緊隨他身後。
  
  「早知道我就不靠近這屋子半步。」利申扭扭脖子,心裏爲了頸動脈還能繼續在脖子裏輸送血液而慶幸。
  
  「你該慶幸他不屑吃你的肉。」
  
  殺人的目光朝溥安提幅射過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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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2:21:14
  性感偽長工3
  
  對不起,誤會了你的真心
  
  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用下半輩子補償你的委屈......
  
  第七章
  
  「你們什麽時候下來的?」
  
  「今天──」
  
  「上禮拜──」
  
  利申與溥安提兩人一開口,便知道事情大條了。
  
  「今天還是還是上禮拜?」鷹隼般的利眸朝兩人瞪過去。
  
  「今天!」
  
  「昨天!」
  
  利申氣得想拿把溥安提的嘴巴封起來,溥安提更是破天荒的露出想打人的表情!
  
  樂清沉默挑眉,嘴角鬼見愁的微笑連方心侬看了都害怕,往後退了一大步,退到門邊去。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是昨天還是今天?」
  
  利申像狗一樣吐著舌頭示好,「哎唷,哪天下來的有那麽重要嗎?最重要的是,我們好心下來幫忙,還替你們帶了一盒台北有名的甜甜圈......呃,甜甜圈路上被我吃掉了。不過沒關系,我還替波霸妹妹把她之前住的地方退租,大型家俱賣給二手家俱店,至於瑣碎的小東西,我順手帶來了。」
  
  「我有名字......」方心侬不高興的嘟囔。
  
  「我勸你最好別顧左右而言他。」樂清收起嗜血的笑容,冷著一張臉睐向利申。
  
  利申完全不理會樂清的警告,起身打量屋子,「哇──安提,這就是你找到的房子啊?還滿清靜的嘛。你很厲害喔,台北和台東離那麽遠你也有辦法安排──噢,好痛!」突然後腦勺一記熟悉的劇痛傳來,他抱頭痛蹲下去。
  
  對於利申的「睜眼說瞎話」,溥安提只能無奈搖頭。
  
  他們是跟在樂清後頭來的,對這幢屋子......不,對台東早已摸熟。利申越是想搞得自己好像是今天才到,表情就越不自然,聰明如樂清又怎會瞧不出來?
  
  「見鬼了!幹海綿從哪裏蹦出來的?!」
  
  樂清優閑的喝著水,利申卻是氣急敗壞的猛揉頭頂浮起的腫包。上回被的那包還沒消下去,現在又多了新「傷口」,這混蛋想讓他變成釋迦牟尼頭是不是?!
  
  「你們兩個都來了,公司呢?放空城養蚊子?不用接生意了?」
  
  「公司成立那麽久,你什麽時候看過有接到像樣點的?就算我們坐鎮台北,也不可能讓公司一夕之間變成搶手貨!」利申在椅子上坐下,使勁揉頭上的腫包。「痛死了啦──」
  
  「對了,追波霸妹妹──」
  
  「我叫方心侬!」
  
  「對不起,我被利申這家夥傳染的。」溥安提頂頂下滑的眼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轉頭與樂清談正事。「追心侬的那群兄弟很有來頭,恐怕不是光躲逃就能解決的。他們在台灣各處都有堂口,眼線很多,我看你們躲在這遲早會被發現。」
  
  樂清支著下巴沉思,倒是方心侬,一聽到溥安提談到那群兄弟,身子又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臉色微微發白。
  
  「不可能......這裏的人好純樸好善良,我完全沒有看到任何像「兄弟」的人,而且這裏的居民不是中老年人就是小孩,年輕的都到大都市去工作了......這裏應該是最安全的啊......」
  
  她到現在還忘不了那群人找到她工作的地方,拿起鐵棍就往玻璃上猛打,把公司砸得一團亂,還砸傷了她的同事,甚至撂下狠話要她的命,就只爲了逼她把「東西」交出來......
  
  「據我所知,已經有消息傳到台東這邊來。」
  
  「你......你們......你們真的有辦法幫我躲他們嗎?」如果她自己逃的話,說不定比較不引人注意......
  
  「站在那裏不准動。」樂清不悅的命令。
  
  方心侬人已經退到門口了,小腳還拚命往後走──
  
  「我覺得......我覺得還是自己一個人逃比......比比、比較沒那麽招搖......」
  
  「方心侬,你如果敢跑試試看!」
  
  
  她露出苦笑,「可是他們已經追來了,那表示根本沒逃成功......」
  
  方心侬一看見樂清離開椅子,牙一咬,腳底像抹了油快速往林子裏衝!
  
  樂清絲毫沒有遲疑,在方心侬起步的瞬間便跟著追了出去,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沒入樹林裏──
  
  她還有大好人生,爲什麽要被那些人追殺?!
  
  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他們憑什麽認爲靠恐嚇就能不勞而獲?!
  
  方心侬越想越不甘心,嬌小身子在樹林裏逃竄,靈活得像只狡兔。
  
  可是她忘了,兔子再靈敏,仍舊敵不過動作迅捷的黑豹──
  
  「啊──」方心侬覺得纖腰一緊,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跌進滿地枯葉裏。
  
  樂清將她箝制在地,俯身瞪人。
  
  「你以爲自己一個人跑了就能擺脫那些人嗎?」一想到若她跑掉了,落在那群人手裏......他幾乎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麽事!
  
  「可是你並沒有幫我擺脫他們啊!」
  
  「所以你認爲自己能解決事情?」
  
  「我......」如果能解決,她就不用找他們了......
  
  方心侬的不信任讓樂清很生氣,氣得以男性天生的優勢將她牢牢壓制在地上,讓她連半點掙紮的空間都沒有。
  
  「難道你就不能信任我?!」
  
  「你要我怎麽相信你?」她小嘴扁起,泫然欲泣。
  
  看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樂清的氣一下子消了大半。
  
  「我既然接下了這個,就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幫助你脫離那些人的威脅......你聽懂了嗎?」
  
  方心侬看著那張俊帥臉孔上英氣勃勃的劍眉正糾結著,唇更是抿成一條線,手臂上的肌肉繃得好緊,連青筋都浮了出來──
  
  小手覆上了僵硬的臂肌,原先的害怕漸漸被另一種情緒所代替......
  
  「你在擔心我嗎?」
  
  回應她的是一聲低咒,出乎意料的,他黝黑的臉微微泛起潮紅,一向帶著銳利光芒的眼睛瞟向一旁。
  
  她小臉仰起將嘴兒湊了上去,笨拙的輕點他的唇後快速離開,細致的臉上了一層美麗的绛色,眼睫更是斂下,羞得不得了。
  
  她的主動讓樂清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覺揚高,執高她的下巴。
  
  「這種蜻蜓點水的吻分量太輕了,我看只能保護你一個禮拜......」他話還沒說完,她便急切的獻上小嘴,這次停得比較久,但四片唇瓣只是貼在一起,卻沒有任何動靜。
  
  「這樣......可以嗎?」
  
  他眸中閃過亮光,又迅速眨掉,努努嘴不甚滿意。
  
  「時間有進步,但只貼著動也不動,讓我完全感受不到你的誠意,大概──只能保護你兩個禮拜。」
  
  方心侬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牙一咬,嬌羞又遲疑的展開「第三次主動」,這次小嘴順著他的唇形啄吻。
  
  狹長黑眸變得幽暗,火炬在黑暗之中迅燃,但他仍舊不滿意,抿嘴搖頭。
  
  「三個禮拜。」
  
  好過分......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我有付你酬勞耶!」她都被他吃幹抹淨了!
  
  「讓我示範一次......」
  
  冰冷薄唇封住她的,嬌柔的嗔怒全融化在他的唇中,大手很不安分的滑進薄衫裏,粗糙手指滑過細嫩如絲的白潤身子,悄悄的探進罩住渾圓的兩塊布裏,挑逗的煽動櫻桃般的蓓蕾,修長雙腳緩緩分開她的藕白美腿......
  
  這會不會太過火了?!
  
  方心侬唔唔掙紮,可一開口就被人攻城掠地。他的舌像滑溜的蛇,趁她抗議時溜進了溫暖的檀口,與粉嫩的舌尖糾纏著。
  
  她能清楚感受到他那灼燙、悸動的蠢動正急欲掙脫衣布的束縛。他每個碰觸到的地方都燃著熊熊烈火,無情的燒疼她,甚至引發腿間的悸動,暖意渾渾......
  
  樂清的手撩起裙擺伸入,指尖從底褲邊緣擠了進去,直接罩在碧草如茵的禁地。方心侬害怕的倒抽口氣,感覺到他的指頭正強勢的勾搔著她的軟弱。
  
  「啊......樂清......」
  
  她激喘著,雙腿急攏,他也沒好到哪去,黝黑俊顔帶著激情的潮紅,聲音低沉濃濁。
  
  「要我嗎?」
  
  她就像一塊上好柔綿的蜂蜜蛋糕,蜜糖色的外表,柔嫩的身子含進嘴裏一下就化了,甜蜜的滋味直搗心窩......
  
  原本只是想證實自己的喜好並沒有和利申那小子一樣,但沒想到......那家夥還真該死的有眼光!
  
  方心侬強忍著,嘴巴閉得死緊,就怕一開口,吐出的不是回答他的話,而是無意義的呻吟。
  
  洞悉她的企圖,樂清嘴角一揚,修長食指立即直擊山谷間最敏感的甜核。
  
  「唔唔......」她泣淚搖首。
  
  邪惡的指尖輕揉慢撚,惹得她只能抓住他的肩頭,顫著身子強忍。
  
  樂清見她的嘴如蚌殼般,不禁火氣高升,采進了溫暖的谷地......
  
  「啊──」
  
  「回答我。」
  
  她楚楚可憐的咬著唇,帶著微微顫音開口。「你好過分!我......我......我要啦!嗚......」
  
  「如你所願。」
  
  他嘴邊的笑讓她産生了警戒。
  
  「你想做什麽?」
  
  他裝作漫不經心的眨了眨眼。「沒什麽,只是想......再來一回。」
  
  「不......餵餵餵,這裏是戶外耶!啊──」她的內褲被粗魯地扯掉,裙擺被撩到腰上,露出赤裸的密林。
  
  方心侬羞赧地用雙手遮住腿間,卻無法控制身體內因爲自己淫蕩的赤裸與他火熱的注視而蔓延開來的快感,她覺得雙腿間開始變得濕潤。
  
  「張開你的雙腿。」
  
  「不要啦......」她哀求。
  
  「別忘了,我是你的保護人。敞開你的雙腿。」
  
  她忍不住低泣一聲,怯怯地打開雙腿,雙掌卻死命的想遮住羞死人的地方。尤其那地方在他粗魯的用手指撩撥時就已有感覺了,狂湧著濕意,她都能感覺到水流般的濕滑順著股間的小縫流著。
  
  「把手拿開,不准你遮住自己。」
  
  「不要這樣......」她甯願他和自己做愛,也不要這麽毫無保留像浪女一樣對他露出羞恥的地方。
  
  「你不聽話嗎?」
  
  「嗚......」她眼眶含淚地望著他,見他臉上不容拒絕的表情,只好慢慢的移開雙手,害羞地閉緊眼。
  
  晶瑩剔透的蜜汁正從花瓣間的小縫汩出,紅嫩的花瓣因爲此刻的動作與她害羞的生理反應而急切切地收縮起來。
  
  「啧,你這麽害羞,身體卻誠實多了......用手碰碰你自己,是不是早就濕了?」他幽暗的雙瞳中冒著火苗,褲子裏的粗杵早已昂揚,只等著釋放。
  
  但他不會那麽快要她,他要看著她玩弄自己。
  
  方心侬害羞地別過臉,小手顫抖的往敞開的雙腿間前進,指腹才一觸及硬邦邦的花核,立刻忍不住地呻吟。
  
  「啊──」
  
  「用手指逗逗自己。」
  
  「嗯......我要你......不要叫我玩弄,你進來好不好?」她哀求著。
  
  「不行,我要你知道,你的身體有多敏感。」他堅持不退。「快點,像我玩弄你一樣,捏捏它!」
  
  「嗚──」她低泣,難受地用兩指旋撚著花瓣間的小核,一陣刺麻的感覺瞬間竄遍全身,那種舒坦的奇異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更加張開雙腿,爲他露出更多的自己。
  
  看著澤潤的花穴帶著豔紅,在淫水的滋潤下,她的花瓣像朵盛開的野豔玫瑰,花穴像小嘴般地張合著,吐流著滢滢蜜汁。
  
  「求求你......給我......」內心的空虛讓她求饒了。
  
  「繼續。我沒說停,不准你停下手。」老實說,看見她觸摸的動作已快讓他支撐不住,他傲人的地方正蠢蠢欲動。
  
  得不到樂清身體的溫暖,方心侬心慌不已,再也忍不住地直接將手指送入甬道,當熾熱的甬道如願得到侵入,歡愉讓她忍不住呻吟起來。
  
  「嗯......」她的手指開始學著他進出的方式,在自己羞人的地方抽撤著。
  
  方心侬忘我的表現將樂清的欲望撩到極限,他低咒一聲,將她的手指抽出。
  
  「不要,我還沒──啊──」手指被拉出身體,方心侬一陣驚慌,但不得滿足的甬道立刻被他粗壯的肉刃入侵。
  
  「該死的你,竟然自己玩得那麽愉快!」他狠狠地用身體教訓她,快猛地進出她的身體。
  
  「是你要我......嗚嗚......」
  
  「我沒讓你玩得那麽盡興!」
  
  這女人,天生是要來讓他精盡人亡的!
  
  「啊啊啊──」樂清突然轉變的短促速度讓方心侬連連驚吟。
  
  「說你不會玩弄給別的男人看!」
  
  「不......不會......」
  
  得到滿意的承諾,他忍不住微笑,挑逗地放慢了速度。
  
  「想要我怎麽玩你?」
  
  「快一點。」她急切地抱住他的身體,扭動臀希望他更努力些。
  
  「浪女,你果然迷上這種運動了。」他如願地加快進出的力道與速度,用熾熱的昂揚摩擦她的柔嫩,讓她的花徑緊吸著自己,她的深緊讓他得到前所未有的舒服與快感。
  
  「啊──樂清──我快死了......」
  
  他忍不住笑出聲,額際卻是冒著汗珠。「傻瓜,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只會玩壞你。」
  
  「那就......把我玩壞......」她果然學壞了,居然變得這麽淫蕩,連玩壞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方心侬羞怯地將臉埋在他頸邊。
  
  「如你所願。」
  
  他腰桿奮力一挺,一記深擊將她撞得迷迷糊糊,接著放肆的在她體內骠悍進出,力道一再加深加重,像停不下來似的。
  
  一陣天旋地轉的快感衝擊彼此,樂清忘情地釋放了自己,不再在最後關頭退出。他徹底地愛著她,毫無顧慮地讓濃濁的種子在她體內噴灑,混著她的蜜汁後,隨著他的撤出而流出......
  
  
  利申翻著手中的雜志,伸手拿了一顆花生往半空丟,頭一擡准備用嘴接住,眼睛不經意瞄向屋外,錯愕的收回下颚,嘴巴張得好開,花生掉了下來,直接命中他已經非常脆弱的頭殼──
  
  「好痛......你、你們兩個是怎麽回事?」
  
  樂清牽著方心侬走了進來,一人臉上充滿了愉悅、驕傲,一人則是滿臉嬌羞、眼光閃爍。
  
  利申看了看他們身上,忍不住吃味的冷哼。「追人追到草地上去了......拜托你們,吃完也擦擦嘴,頭上黏了枯葉也不知道要整理一下......這樣回來是怎樣?炫耀嗎?」
  
  他待在這種只有小孩和老年人想留下來的地方,半個波霸辣妹都找不到,憋都憋死了,他們兩個倒好,在山明水秀的戶外嘿咻起來......哼!
  
  方心侬羞得往樂清身後躲,樂清轉身拿掉她頭上黏著的枯葉,在他高大的身形底下,她就像個洋娃娃,需要人家保護。
  
  「哼。」利申不高興的看了他們一眼,撇頭抓起一把剝好殼的花生塞進嘴裏。
  
  「怎麽樣,你們「討論」的結果是什麽?」溥安提笑問。
  
  「安提,你想辦法確定台東這邊是不是真收到消息,消息可不可靠,還有他們准備有所動作了沒。」
  
  「嗯,這事我會辦。不過樂清,你應該知道......那兩個人來了吧?」
  
  樂清臉一沉,以眼神暗示溥安提噤口,隨即轉身對方心侬道,「去洗個澡,換件幹淨的衣服。」
  
  「那個......」方心侬咬著指頭,瞄向正在看色情雜志的利申。
  
  感覺到她語帶猶豫,還有射向背脊的目光,利申眯眼瞄了過去。
  
  「怎樣?」現在方心侬是樂清的所有物了,利申沒辦法染指,自然收起討好的淫笑──不是,是友好的微笑。
  
  「你放心,我和溥安提在這裏,他不敢輕舉妄動。就算你開著門洗澡,相信他眼睛都不敢往浴室那瞄過去。」
  
  「那可不一定喔。你知道這裏半個波霸辣妹也沒有,人禁欲久了可是很容易『衝動』的──」
  
  「如果你還沒忘記刀架在脖子上的涼飕感,大可試試看。反正我來這裏這麽久,還沒機會吃全豬大餐......嗯,先把豬放血,做成豬血湯和豬血糕,再把豬吹脹,用荔枝木升火,在慢火下烤得皮金黃,內泛油汁......」
  
  聽著樂清的形容,利申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摸摸脖子──
  
  「咳,我看她也沒那麽漂亮,胸形也不好,好像還一邊大一邊小......嗯,可能是你讓她太『操勞』了,皮膚幹黃,一點也不對我的胃口,我才不想看咧。」
  
  溥安提早笑歪在椅子上,方心侬掩嘴忍下笑意,轉身拿了衣服進浴室。
  
  聽見浴室傳來偌大水聲,樂清才開口,「我知道他們兩個來了。」
  
  「你打算怎麽辦?」
  
  樂清倒了杯水飲盡,半晌才回話,「走一步算一步。三年前可以靠一場賽車贏得三年的自由,三年後的今天,我的運氣不會那麽背。」
  
  「一直用比賽的方式也不是辦法,事情還是要解決,若你不想回去,就去說清楚,省得東躲西藏的。」
  
  利申塞了一顆花生進嘴裏,「我和安提有同樣的想法。這種方式不是長久之計。你總不會希望七老八十了還要閃人吧?」
  
  樂清深吸口氣,爬梳著發絲。「再說吧。」
  
  「那她怎麽辦?」溥安提指指浴室。
  
  樂清望了眼浴室,想著浴室裏的可人兒此刻正一絲不掛,濃密的泡沫正滑過她全身......他再想到她的脆弱,想到她膽小又喜歡逞強的個性......他真的有種放不開的感覺。
  
  「你是和她玩玩而已嗎?」
  
  利申一問,立刻引來樂清充滿火氣的瞪視。
  
  「你想接手?」
  
  「呵,我才不敢。世界上波霸女多得是,我幹嘛爲了一個已經被吃幹抹淨的女人斷送性命?我只是好奇你對她抱持著怎樣的態度。」
  
  「我和她的事,你不必管。」
  
  樂清起身往廚房去,繼續准備午餐──雖然現在都已經下午兩點了。
  
  利申不甘心被削,朝樂清的背做鬼臉,低嚷著,「我才不想管,也不想接手。被別的男人揉過捏過抓過舔過的胸脯我才不要──噢!好痛!我一定要把你身上的幹海綿搜刮光──噢!你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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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2:22:42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2-2-19 22:23 編輯

  第八章
  
  糟了!糟了!糟了!
  
  方心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摸黑從屋子裏潛了出來,直奔下午時闖進去的樹林。
  
  晚上視線真的很不好,空中雖然掛了一塊像白玉瓷盤一樣晶亮的月兒,四周還點綴著碎星,但光線始終穿不透樹梢,她得費好大的力氣,眯起眼睛找路。
  
  一定是下午和樂清在這裏「那個」時掉的......
  
  「奇怪,不是這個方向嗎......」她小聲嘟囔,以縮起的瞳孔仔細尋找目標。「還是走錯路了......」
  
  「沙沙──」
  
  沙沙聲在黑夜裏特別明顯,方心侬僵直背脊,全身寒毛瞬間立起,驚怕的貼著身後樹幹動也不敢動。
  
  「誰......」嗚......溥安提說這種偏僻的地方,又是山又是海的,還有一條常出事的濱海公路,有很多「唔」會出現......嗚嗚......不會這麽背剛好被她碰上吧......
  
  「你的膽子還真小。」
  
  日本話!
  
  「嗚──不會吧......什麽不好碰,居然碰到日本『唔』......嗚......那念阿彌陀佛有沒有用啊?嗚嗚......」她的雙腳像是運動過度,抖軟得站都站不穩。
  
  一道黑影從兩棵樹間穿出,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濃郁煙味,明亮的光束突然出現在方心侬眼前,讓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一名俊美男子拿著手電筒,站在離她只有十步之遠的前方。
  
  「抱歉抱歉,我忘了你聽不懂日文,請容許我用中文與你交談。」這次他換用中文,非常有禮貌的希望她原諒他的疏忽。
  
  一頭金色亮潤的長發束在身後,絕品般俊美樣貌正對她釋放和善的淺笑,指縫間夾著的雪茄就是剛才煙味的來源。
  
  「你、你、你是誰?!」不會是黑道的人吧?
  
  方心侬不著痕跡的往旁移動,試圖在他來不及反應時跑回屋子去求救。
  
  「你別過來喔!我、我我們人很多,你一個人是打不過那麽多人的......啊──叫你別過來還動?!」方心侬掄起小拳擺出肉雞式防禦招數。
  
  「我不會傷害你。」
  
  「信你的是小狗!」
  
  男人擺擺手。「我和樂清認識。」
  
  樂清?
  
  「騙人!」這裏只有猛男偵探社的人知道,怎麽可能會有朋友找到這裏來?
  
  方心侬毫不遲疑拔腿就跑──
  
  「你不是來找東西的嗎?」
  
  吱──蓮足使勁全力踩煞車,還差點跌倒!
  
  「你說什麽?」方心侬猛然回頭,立即注意到他手中左右晃動的紙張。「那是我的!」
  
  他看了眼手中的紙,看似在確定紙上的字,下一秒,他皺起眉頭。
  
  「可是上面沒有你的名字。你真的確定這張紙是你的嗎?」
  
  方心侬發怒的瞪他,「你們日本沒有『路不拾遺』這句話嗎?」
  
  「你要怎麽證明它是你的?」
  
  方心侬生氣的嘟起嘴,兩個腮幫子鼓得脹脹的,直瞪著他,彷佛想將他萬箭穿心!
  
  須臾之後,她才老大不高興的開口,「上面的數字是二、一、二八、三三、三五、二七。」
  
  他細數紙上的數字,連連點頭。「沒錯,是這幾個數字,那麽這張紙是你的了。」
  
  既然他把東西還給她,那麽能肯定他不是那幫黑道的人......
  
  方心侬邁開大步,以極快的速度走向他,一把搶走手中的小紙張,把它當成寶貝一樣小心翼翼的折起,塞回胸衣內。
  
  東西找到了,不趕快回去,要是被樂清知道她半夜跑出來,一定又要問東問西......
  
  「這樣就要回去了?」男人優雅的抽了一口雪茄。
  
  「不然咧?三更半夜躲在這種地方,絕對不是什麽好貨......」她一邊走一邊嘟囔,帶著恨意恐嚇。「小心半夜遇到『唔』!」
  
  「你不想知道樂清的事情嗎?」
  
  踏出的小腳僵在半空中許久,猶豫了半晌後,方心侬懊惱的扁嘴回頭。「什麽事情?」
  
  「你真的認爲樂清只是一名打掃的清潔工?他看起來應該不像吧。」
  
  是不像。
  
  清潔工應該不會長得那麽俊美,體格像運動員一樣......方心侬不高興的睨著他。
  
  「你到底要說什麽?還有,我怎麽能夠確定你和他真的是朋友?說不定你是唬我的,說不定你根本是他的敵人,故意來挑撥的。」
  
  男人露出贊賞的表情,朝她伸出友誼的手。
  
  「我叫今川清一,是樂清在日本的朋友。」
  
  他伸出手要釋放善意,方心侬卻作對的將手叉在腰上,不甚友善的看著他。
  
  清一微笑了下,很自然的收回手。她的反抗他一點也不在意,繼續抽著雪茄。
  
  「你還是不相信我和他是朋友?」
  
  「沒錯。」
  
  清一從口袋拿出一張相片,相片有些泛黃。「這是他一歲時的照片。」
  
  方心侬遲疑了下才走過去取來相片。
  
  「噗──這是他?你們日本也流行替小孩子拍裸體照喔?」
  
  照片中的小孩,哭著坐在籐椅上,張開肥滋滋的腿兒,露出不該露出的第三點。這似乎是以前大人們生了兒子時都會玩的把戲,目的是在告訴大家──我們生了個帶把的。
  
  看到他小時候的「那裏」,害她忍不住想起它長大後的模樣......方心侬臉紅得像燒炭。
  
  「還有,這是他在日本讀一年小學時在宅裏的櫻花樹下拍的。那年櫻花開得特別燦爛。」
  
  照片中,樹梢綴滿美麗的櫻花,地上的櫻花瓣厚得像大雪過後的雪地,讀小學一年級的樂清,背著長方形的日本硬殼書包,手抱胸,一臉不高興的揚起下巴,將臉側到一旁去,眼角還不忘瞪向攝影師。
  
  若不是他衣服上別了一塊名牌,上頭寫著「松下樂清」,她大概不會相信這是他。
  
  「樂清是日本人?」
  
  「一半日本血統。」他繼續說明。「母親是日本人,姓松下。松下家族在日本黑道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松下老太爺一聲令下能號召全日本黑道爲他賣命,甚至讓內閣議員們前僕後繼地爲他效勞。樂清的父親則是台灣人,本來在台灣的日商公司工作,後來被調派到日本,認識了松下小姐,兩人進一步交往、結婚。」
  
  手裏捏著些微泛黃的相片,方心侬卻覺得自己更認識樂清了,覺得更接近他一步......
  
  「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麽?」
  
  清一靠向身後大樹。「樂清有潔癖我想你已經知道了。在他待的地方,除了冰箱外,絕對看不到任何食物的存在。他總是把四周整理得整整齊齊,食物也絕對是料理好後放進保鮮袋裏,放入冰箱冷藏。」
  
  「嗯。」
  
  「知道原因嗎?」
  
  「不知道。不過只要有點常識的主婦都知道,食物料理好後放在保鮮袋裏,遠比隨意擱在塑膠袋裏收進冰箱能保新鮮,而且食物也不可以隨便亂放,因爲這樣很容易引來蟑螂跟老鼠......」
  
  清一微微一笑。「怎麽樣?發現哪裏不對了嗎?」
  
  她眯起眼,「你的意思是要告訴我樂清怕蟑螂跟老鼠?」
  
  「他不怕蟑螂。」笑容更深了。
  
  「他怕......老鼠?」
  
  清一點點頭。「對,而且是非常怕。就像多啦夢怕老鼠,因爲老鼠把它的耳朵吃掉了。樂清會怕老鼠,是因爲小時候老鼠偷偷在他頭上啃了一個口,害他發高燒,在醫院待了一個禮拜。」
  
  「這樣出賣他,我很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好朋友。」知道樂清的秘密,方心侬忍不住笑開。
  
  「我沒說過是他的好朋友。」
  
  方心侬倒抽口氣,危機意識悄悄的又爬上心頭,身體開始抖,心裏想著要怎麽以最快的速度在黑暗夜裏跑回屋子......
  
  「我是老太爺的保镳。」
  
  「老太爺的保镳?!」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只是基於好意,來告訴你一些事。」
  
  混黑道的哪會那麽好心?那群追著她要砍要殺的黑道,不就個個心狠手辣引
  
  「老太爺要他回去接位,整個松下會的堂口也都這麽期盼,偏偏他不願意,窩在台灣當清潔工。老實說,最近幾個堂口的小弟闖了些禍,需要一筆錢。」
  
  方心侬沒把清一的話聽清楚,腦海裏只浮現了一個畫面──樂清穿著正統日本和服,腳踩木屐,面露殺氣的走在最前頭,後面跟了一堆喽羅,突然間要械鬥了,他將上衣褪到腰際,露出整背的刺龍刺虎......
  
  「你明白我話裏的意思嗎?」
  
  「啊?」
  
  當她愣愣的擡起頭,發出語助詞時,清一立刻明白整句話她只聽自己想聽的。
  
  「我知道你和樂清早就上過床了──你以爲他猴急的把你抓上床爲的是什麽?是你手中那張紙。松下會需要一大筆錢,而你,剛好可以填補那個空缺。」
  
  「不可能!」
  
  「爲什麽不可能?這是很合理的。」
  
  「他根本不知道我爲什麽被追,他只知道我欠地下錢莊兩千萬!」
  
  「難道他不曾懷疑過?」
  
  懷疑......樂清的確懷疑過啊,只是都被她逃掉了......
  
  難道他真的是爲了她的錢,才會耍這些小手段,以爲把她拉上床,她就會乖乖愛上他,把錢全給他?
  
  冷冷睇著方心侬臉上不停變換的表情,清一漾出一抹冷笑,隨即斂下,和善的教她,「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可以讓你免於被那些人追。」
  
  「什麽辦法?」
  
  「松下會勢力龐大,台灣這邊的黑道多少得給松下會面子。若樂清回來接位,我想少主的一句話,沒有人敢不聽。」
  
  「你要我叫他回去?你又怎麽會以爲他會聽我的話?如果他真是爲了我的錢,對我更不可能有感情存在,他怎麽可能會因爲我而回去?」
  
  她的心好像被針紮了下......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清一離去之前想到了什麽,又轉頭,「對了......」
  
  「什麽?」
  
  「唔是什麽?」
  
  
  啪啪啪啪──
  
  「這招高段。」央司從黑暗處走出來,與清一同款的長黑風衣迎風揚了起來。「你所謂的別種方式原來就是這種......利用方心侬來威脅樂清,高高高!呵呵......」
  
  睨著央司從閉嘴悶笑到最後受不了的仰天大笑,清一始終沉著臉,拉開風衣外套從內袋掏出紅豆木制的雪茄盒,點起雪茄。
  
  「呼──你怎麽會認爲方心侬會相信你,而不是相信樂清?畢竟他們兩個『關系匪淺』。」央司揩去眼角泛出的淚水,大大籲了口氣。
  
  「她對他的信任還沒深到能將命交給他。」
  
  「一般女孩子不是和男人發生關系後,就好像那男人是她的天了嗎?只要能幫助她的男人,就算要她下海當妓女都沒問題。你怎麽確定她不是這種白癡女人?」
  
  「這就是利用人心好玩的地方。你永遠不知道結果是什麽。」
  
  「你就那麽有把握,她不會把你供出來?樂清如果知道我們追來了,你還在方心侬面前搬弄是非,到時你臉上可就不只一道疤。」想像著清一那張俊美無俦的臉被劃爛,央司難得心情好,咧嘴奸笑。
  
  吸了一口上等古巴雪茄,清一揚起唇角笑了下。
  
  「如果她對樂清還有一絲懷疑,就不可能把我供出來,因爲她想知道答案。」
  
  清一表面對人永遠是禮貌有加、笑臉迎人、口氣溫和不動怒,但實際上......哼,這家夥一肚子壞水,誰惹了他,他只會加倍奉還。
  
  真該慶幸在他鼻梁上留下疤痕的不是他。
  
  「什麽松下會需要一筆錢......說謊也不打草稿。會裏除了忠心的手下多,錢更多,哪需要方心侬那筆小錢!」
  
  「她思想太單純了,過於複雜的謊言只會弄巧成拙。」清一擡頭睐向央司,「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
  
  「別忘了我們是同個老媽生的。」央司指了指彼此。
  
  清一吸了最後一口雪茄後,將煙頭在樹幹上撚熄,扔在角落,雙臂抱胸的朝央司走去。
  
  「我們就等著坐享其成吧。不出一天時間,樂清會自己找上門。」
  
  「最好有那麽神。」央司冷啐道。「對了,我和老太爺通過電話,他要我們立即回去一趟。」
  
  
  方心侬心情非常沉重。
  
  清一的一席話徹底打擊了她,也壓垮了她的腰桿。
  
  她垂頭喪氣的走出樹林,月亮終於露臉,冰晶般的光芒沿著她要走的路灑下,替她照亮了路徑直達屋口。
  
  「你跑到哪去了?」
  
  樂清的聲音突然出現害方心侬嚇了一跳,她有點做賊心虛的不敢看他,視線遊移的瞟向一旁。
  
  「沒、沒有啊!我、我只是睡不著,所以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她快速想從他身旁閃過,手臂立即被捉住。
  
  「你應該知道自己說謊的技巧有多差勁。」
  
  「我哪有說謊?我說的是實話!」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每次一和他的眼睛對上,她就不戰而敗。
  
  「方心侬。」
  
  樂清低沉帶著嚴厲口吻的叫喚讓方心侬打了個哆嗦,她咽了咽口水佯裝鎮定。
  
  「我要睡了。」
  
  「方心侬,你又想自己跑了是嗎?」
  
  見她不語,樂清以爲她真又動了想跑的念頭,氣得抓緊掌中纖細手臂,迫使她面對自己。
  
  「你想被那些人生吞活剝嗎?你以爲台灣黑道手段還像四、五十年前一樣光明磊落?被他們抓到,你以爲自己的下場會好到哪裏去?被輪暴就算了,說不定輪暴完還推你入火坑,讓你日日夜夜只能張開大腿接客!」他顧不得會嚇到她,心裏一想到她可能會因此遭遇到恐怖的事情,他害怕得渾身顫抖。
  
  「我......」
  
  「你還是不相信我?」
  
  方心侬身子僵了下,想起清一的話......
  
  「我沒有要跑,只是聽到有吱吱的老鼠叫聲,被吵得睡不著,才會起來走一走。」她擡頭迎向他打采的眸子,強迫自己不能回避,卻看見黑檀般幽深的眸心在閃動,黝黑的臉變得蒼白,連表情都僵住了。
  
  方心侬不得不相信清一的話,但還是忍不住再試探。
  
  「前幾天我還在流理台上看到一只好肥好大的老鼠,它看到我還不溜,大膽的跟我對望。」她已經感覺到眼前的大男人整個身子繃得緊緊的,臉色也不太好。
  
  清一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怕老鼠。那麽其他的──松下會需要大筆錢、他拐她上床只是想以此爲要脅,企圖得到她的東西:而他,其實是一名潛伏在台灣的僞清潔工,一切都是假的,他和那些追殺她的黑道分子沒有兩樣......
  
  「樂清,你如果再看到那只老鼠,記得把它抓起來喔。」
  
  「......」
  
  「樂清?」她睐著他鐵青的臉色。「你怕老鼠嗎?」
  
  「我勸你早點睡,免得明天又睡到中午。」他面無表情轉身回房。
  
  望著他挺直的背影,她開口,「你會保護我,對嗎?」
  
  他停下步伐,側過臉。「爲什麽還這麽問?」
  
  「我只是想再確定一次。」她搖搖頭。
  
  「下午的承諾,我不會食言。」
  
  「就算必須用盡一切辦法,甚至是做不願意做的事,你也會爲了我的安全而犧牲?」
  
  樂清轉過身在她的小臉上搜尋,似乎在搜尋一些蛛絲馬跡......但在她的臉上,他只看見一雙誠懇而害怕的眼睛。
  
  冷漠的表情瞬間變得溫柔,他朝她伸手,方心侬猶豫了會兒,靠近,讓他將自己擁入懷裏。
  
  「如果這樣的犧牲可以換取你的自由與安全。」
  
  
  如果這樣的犧牲可以換取你的自由與安全......如果這樣的犧牲可以換取你的自由與安全......如果這樣的犧牲可以......如果......
  
  好煩啊──
  
  方心侬目不轉睛的盯著桌面發呆,腦海裏不停浮現樂清的話。一直無法讓自己去相信他,讓她覺得很煩。
  
  「我今天煮的東西很難吃嗎?」
  
  「不會,還是跟以前一樣啊。」利申硬是撈過桌上最後一塊土司准備大快朵頤。
  
  「還是我今天准備的不夠多?」
  
  「不會不會,很多很多。你連安提早上愛吃的稀飯都准備了,還有醬瓜和肉松,甚至豆腐乳也有,中西式全齊,怎會不夠多?」將土司塗上滿滿的花生醬......嘶──他口水快流出來了。
  
  「還發什麽呆?方心侬。」
  
  「哪有哪有,我哪有發什麽呆──」利申突然閉嘴,扁嘴哀怨的看著樂清。「我還以爲是在問我的意見咧,害我一直回答。」
  
  溥安提忍不住偷笑一聲,連忙朝他倚了過去。「你是怕再被他用幹海綿伺候,才會那麽殷勤吧......你昨天不是搜刮了一堆嗎?」
  
  「我怕那些不是全部。」一想到那些硬邦邦像石頭一樣的海綿塊,利申的頭便隱隱作痛......他摸摸頂上的腫包。「我現在頭上總共有五個腫包,不碰都痛。」
  
  「可以想像。」
  
  「心侬,你一大早就在發什麽呆?」樂清將她手中捧著的馬克杯栘開,這才喚醒她。「你不好好吃早餐,在發什麽愣?這早點有問題嗎?」
  
  「沒、沒有......」
  
  樂清將一塊已經塗滿她最愛吃的草莓果醬加乳瑪琳的土司塞進她手裏。
  
  「快點吃,等下就要出發了。」
  
  溥安提一早來便告訴他們,台東這邊的堂口已經知道他們落腳在這裏,找到這幢屋子來是遲早的事,他們必須立刻換地方!
  
  「安提,待會心侬跟你們一起,我騎那輛摩托車尾隨在後。」
  
  「沒問題。」
  
  方心侬聞言擡頭,對樂清投射出乞憐的眼神。
  
  「我不能和你一起嗎?」他說過不會放她不管的。
  
  「你坐車子比較安全,如果那些人跟上,我一個人還能將他們甩開。」樂清一面收拾杯盤,一面交代,「安提,我們先約好地點,半途會合。」
  
  方心侬還想再抗議,卻再也沒有機會開口。
  
  猛男偵探社再次動員,樂清將行李整理好全扔上藏在樹林裏的小發財車上,然後與溥安提他們將這幢屋子恢複原狀,最後將木板大門拉上、落鎖。
  
  樂清一身黑衣,長腿跨過重型摩托車,手裏抱著賽車用安全帽,黑發被風吹亂,比真正要玩賽車的賽車手還帥。
  
  「你們沿著濱海公路接高速公路,我會想辦法在預定時間內到達會合地點。」
  
  見方心侬的視線無法從他身上移開,樂清以爲她在害怕,輕聲安撫,「安提會保護你。」
  
  「餵,我就不是人喔?!」坐在窗旁的利申老大不高興的嘟囔。
  
  樂清決定把利申的話當耳邊風,發動引擎後看了方心侬一眼,在自己心軟之前快速離開。
  
  「樂清的顧慮是對的,摩托車機動性高,要甩人很簡單,小貨車比較沒那麽醒目,也比較安全,對你來說比較好。」溥安提試著解釋,安撫方心侬。
  
  方心侬低頭沉默了會兒,再度擡頭時已換上一臉笑盈盈,像是強打起精神。
  
  「屏東住的地方是不是找好了?」
  
  「在路上我會請朋友打聽。你放心,他們不會背叛我。」
  
  一旁的利申連連點頭。「對啦對啦,安提那掛『朋友』不敢背叛他啦......又不是想被符水伺候。」
  
  溥安提眯眼睐了利申一眼,很是不滿。「你以爲他們對我忠誠是因爲我的符水嗎?」
  
  他這麽一說,利申倒是唔了一聲陷入沉默,半晌才努努嘴,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認,「是對你的地位産生的忠誠。行了吧?」
  
  「地位?」先有日本未來黑道少主的樂清,現在又多了一個身分可能也很神秘的溥安提......她真的覺得頭好痛。
  
  她是不是該後悔找上這家莫名其妙的公司?
  
  利申將腳踩上前方置物箱,老大不高興的抱胸。
  
  「這家夥叫溥安提。」
  
  方心侬皺眉。「我知道啊。」
  
  利申歎了口氣。「清朝末代皇帝叫溥什麽的,你知道吧?」
  
  「知道啊,溥儀嘛。」大家都知道。
  
  「那就對了。」他不爽再解釋下去,不然溥安提又要對他露出奸笑,要他下跪磕頭!
  
  不懂。
  
  真的不懂!
  
  方心侬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深深皺眉看著生悶氣的利申,再轉頭望向正笑得很愉悅的溥安提,來來回回數次後,她眉頭鎖得更緊了,指著正在開車、已經快樂翻天的溥安提。
  
  「你不要告訴我,安提是溥儀。」溥儀早死了好咀!
  
  對於她愚蠢的回答,利申一連數下頭撞向車窗,頗有想死的意味,未了才雙手握緊,想像手中是方心侬那纖細脆弱的頸子──
  
  「他叫愛新覺羅·溥安提!你懂了沒啊?!」
  
  愛新覺羅......愛新覺羅......方心侬想了又想,突然大叫,「愛新覺羅?!」
  
  利申賞她一個「你總算懂了」的表情,痛苦的趴靠著車門動也不動。
  
  「安提是清朝皇族後裔?你騙人!」
  
  「原本皇位應該是屬於我們這一脈,所以嚴格算起來,我是清朝皇族的『余孽』。」溥安提的語氣裏有一絲自嘲。
  
  「對對對,是余孽!你自己知道是余孽就好了!」利申連忙點頭。
  
  溥安提瞪了他一眼,隨即沉下嗓子,嚴肅的叫喚,「小申子,還不跪安?」
  
  利申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瞪向溥安提──
  
  「你真以爲自己能複辟啊?!」
  
  「好吧。」溥安提從絲綢制的寬松短唐裝裏抽出一本雜志,方心侬睇了眼,立即面紅耳赤。「我手上這本剛從屬下那兒得來的敬獻品──花花公子歐洲精裝特別版,就自己私藏好了──」
  
  「喳,小申子給皇上請安,皇上萬壽無疆,萬歲萬歲萬萬歲!」
  
  利申唱作俱佳,右手還疊在左手背上,一副卑微低賤的哈巴狗模樣。
  
  請完安,他立即伸長身體,一把搶過溥安提手裏的雜志,窩到門邊去,流著口水、鼻孔噴著興奮的熱氣淫笑的翻看。
  
  方心侬笑翻了,眼角甚至還飙出了淚水。
  
  揩著眼角,她心裏很清楚他們兩個一來一往只是想讓她開心,暫時忘掉煩惱的事。
  
  
  小發財車要上高速公路前,溥安提便發現後頭有詭異的車子跟隨。原本只認爲是自己太多疑,但幾次轉彎、小路的測試後,發現後頭的車真是跟著他們的!
  
  利申原在睡覺,但被溥安提那種「樂清開車法」給搖醒,拉下墨鏡朝他睨了眼。
  
  「你什麽時候跟樂清學的這招爛開車技術?」
  
  溥安提在經過一個路口時,不打方向燈緊急左轉,突來的舉動讓車上的人東倒西歪不說,快車道上的車子看見一輛小發財不要命的橫切過自己面前,立即緊急煞車,一時間咒罵聲與煞車聲此起彼落──
  
  「溥安提!」利申一張俊臉黏在車窗玻璃上被擠得歪七扭八。
  
  「閉嘴!」剛才那一下已經讓他嚇得想尿褲子了,利申還吱吱喳喳叫個沒完!
  
  「溥安提,我們要上高速公路,你回轉做什麽?!」
  
  「我們被跟蹤了啦!」溥安提也受不了的吼回去,握著方向盤的手經剛才一役,嚇得頻頻顫抖。
  
  不不不......不要......她不要被那些人抓到......擠在他們兩個中間的方心侬早已嚇得臉色蒼白,嬌弱身子抖個不停。
  
  利申聞言轉過身趴在後車窗上往外看,果然有一輛黑色隨著他們做出不要命的舉動。
  
  「爲什麽會被跟蹤?」利申不相信的再轉頭確認一次,接著爆出怒罵。「樂清那家夥在做什麽?他不是說會甩掉他們嗎?」
  
  樂清......方心侬呆滯的擡頭望向利申。他說過會用盡一切辦法保護她的──
  
  你以爲他猴急的把你抓上床爲的是什麽?是你手中那張紙。松下會需要一大筆錢,而你,剛好可以填補那個空缺......
  
  清一的話像條滑溜又狡猾的青竹絲,偷偷的溜進了她的心裏,使她的不安、不信任像湖面上的漣漪不停擴大......
  
  溥安提從後視鏡看見一輛摩托車突然插進兩輛車中間。

  「樂清在後面!」
  
  樂清!方心侬一聽,整個人轉向後車窗──
  
  黑衣騎士回頭望向身後追兵,朝溥安提舉起大拇指比比後面,再指著前方。
  
  「他比什麽?」利申不解的發問。
  
  「他要我們加速,他會負責收拾後頭那輛車。」
  
  「耍什麽帥啊。」利申不爽的嘟囔。老實說,他騎摩托車的姿勢......真他媽的帥!
  
  「啊──」方心侬突然大叫。
  
  「怎麽了怎麽了?!」利申趕緊轉過身,將臉貼上玻璃。
  
  後頭的二手野狼二一五正以不要命的姿態在路上蛇行,不時擋在前頭,在意圖將他撞倒時,又迅速駛離的行凶範圍,逼得那輛車無法加速還得不時踩煞車。
  
  「幹得好!」利申擊掌叫好。「我一定會將珍藏多年的雜志拿出來小小獎勵他一次!」
  
  「他這樣好危險!」樂清的出現化解了她的憂慮。或許並不如清一所說,樂清是爲了錢才和她在一起,或許有可能是爲了......方心侬嘴角慢慢多了一抹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淺笑。
  
  「看不見車子了!」方心侬再度尖叫。
  
  「真的嗎?!真的嗎?!」利申像小孩子一樣愛湊熱鬧,方心侬一叫,他便毫不猶豫的轉過身將臉貼在玻璃上。
  
  「樂清大概成功把那輛車攔在後面了。」溥安提瞧了眼後視鏡。
  
  「這麽說我們安全了?」方心侬松了口氣。
  
  此時車上的行動電話響起,利申連忙接起。
  
  「樂清,你真帥!把那群人攔在後面了......我們在哪裏?餵,安提,我們現在在哪裏?」
  
  「上面就是高速公路匝道。」
  
  「樂清,我們要上高速公路了......嗯,好......」
  
  車子突然在匝道入口被一輛莫名其妙的車子擋住,溥安提緊急煞車,車子反作用力往前一頓,利申整個人飛到前頭,一張臉又往玻璃上黏。
  
  「溥、安、提!」
  
  利申的叫囂還沒斷,已經看見從那輛車走下三、四名硬漢,身上穿的短衫露出刺青,不是虎就是龍和蛇,凶神惡煞的朝他們衝來。
  
  車裏三人見情況不對,溥安提連忙倒車,車輪轉不到一圈便傳來撞上東西的聲音,朝照後鏡一看,後面也被一輛車擋住──
  
  「樂清!你他媽的真的把那群人甩了嗎?」利申緊抓著電話嚎叫。
  
  方心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搶過利申手裏的電話,因爲那群人在嘗試打開車門未果後,有人已經拔出槍了!
  
  「樂清,快來救我!他們已經把槍拿出來了......你說會保護我的!」拿槍的人准備用槍托擊碎窗玻璃,她嚇得連聲音都在發抖,眼淚不爭氣的滴了下來。
  
  「你叫他快想辦法,我快撐不住了──」溥安提死命拉住把手,不讓外面的人打開門,可是他一個人的力量怎敵得過三、四名硬漢呢?
  
  外面的人對著車內叫囂,舉起手中槍托,高高落下直接擊向玻璃,幾次撞擊後,玻璃出現裂縫,然後越裂越碎,輕易的以手肘就能擊破車子的安全玻璃!
  
  不需要以蠻力,只需把槍伸進車窗內瞄准,溥安提他們也只能乖乖停止掙紮。
  
  「啊──不要!樂清救我!樂清,你說會保護我的!你回日本去!回去!回松下會去──」
  
  溥安提與利申一聽見「松下會」三個字,驚訝的轉頭看著方心侬,納悶她怎會知道樂清的事,結果他們兩個一閃神,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就很「肉腳」的被逮住了。
  
  一名硬漢將方心侬手裏的電話搶走,攔腰抱住她拖往轎車裏。
  
  「放開我!放開我──那是我的東西,我爲什麽要給你們?!放開我!放──」她還沒叫完,後腦勺一記劇痛,眼前一眩,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心侬......心侬!該死!」電話那頭聲音沒了,只剩機械化的嘟嘟聲,樂清氣得重捶儀表板。
  
  她剛說了松下會,還要他回去......樂清臉色難看到極點,想也沒想直接撥電話到日本,電話響了幾聲後接通,有禮貌的聲音從彼端傳了過來。
  
  「這裏是松下宅,請問找哪位?」
  
  「叫清一來聽!」樂清的日語非常標准。
  
  電話那頭的總管愣了下。
  
  「少主?是您嗎?」
  
  「少主」兩個字讓樂清怒火中燒,抓著電話大吼,「媽的,誰是你的少主?!去把清一給我架過來!」
  
  總管再度愣了好久,哀怨的想對他動之以情。
  
  「少主,您什麽時候回來?老太爺想您想得緊呀!還有大小姐也是,他們倆茶飯不思,就等著您回來團聚......」
  
  「聚你媽的!我現在沒空跟你講廢話,去把清一叫來!」
  
  總管微微啜泣著。「少主,您連老臣都不想了嗎?想當初您可是老臣把屎把尿帶大的,您三歲還會尿床,半夜跑到老臣房裏來,也是老臣把您尿濕的被褥拿去洗的......嗚嗚,您被老鼠啃了一口,也是老臣半夜帶著您上醫院急救......嗚嗚......想當初您打算從宅裏逃走,也是老臣替您掩護的,那時老臣被老太爺修理得好慘呀......少主,您還是不想老臣嗎?」未了,老總管收起哭音,很認真、平靜的再問一次。
  
  樂清聽見自己額邊的青筋發出爆裂的聲音,他得咬緊牙關才能忍住氣。
  
  「把、清、一、叫、來!」
  
  老總管深深歎口氣。「老臣真沒人緣,一手帶大的少主竟然不想理老臣了。唉......」
  
  老總管擱下電話,隨即有人接起。
  
  「我是清一。」
  
  「他媽的清一!你在搞什麽鬼?!」
  
  被召回日本的清一拿遠聽筒,待樂清的咆哮變小聲後才繼續接聽。
  
  「少主。」
  
  「告訴我,你對方心侬做了什麽事?!」
  
  「......」
  
  「清一!」
  
  「方心侬?方心侬是誰呀?是少主認識的人嗎?」清一發出幾聲假笑。
  
  他全身的筋脈已經被這兩個人氣斷了!
  
  「清一,你再繼續跟我打哈哈,我會讓你非常後悔。」
  
  清一的笑聲瞬間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嚴肅低沉的嗓音。
  
  「怎麽會這麽問?」
  
  「她知道松下會。全世界最有可能向她說明我的身分的,只有你們這幾個老奸巨猾的家夥。」
  
  「不一定。你的哥兒們也有可能。」
  
  「我相信他們不會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
  
  「那麽......你打這通電話的意圖是什麽?」
  
  「馬上放了他們。」
  
  「放了?」清一呵呵笑了,音調卻是冷到極點。「松下會不會做出綁架人這種事,你應該最清楚。否則我們大可光明正大把你架回來,綁在會長椅子上一輩子。不是嗎?」
  
  不是松下會?樂清心頭一凜,有很不好的預感。
  
  「少主,我聽說那女孩惹了大麻煩......惹上台灣有名的黑鷹幫。」
  
  「這下你的消息又開始靈通了!」樂清氣得怒吼。
  
  「噢,快別這麽說。前些天黑鷹幫的幫主才來日本會見老太爺哩,那天我剛好在老太爺旁邊,才會聽見黑鷹幫幫主想要她手上的彩券......彩券的事你應該知道吧?」清一帶著嘲笑的口吻反問。
  
  彩券?他一直知道方心侬被狂追有問題,如果是欠地下錢莊兩千萬,區區兩千萬可以逼得黑鷹幫的人傾巢而出,那麽這些人也缺錢缺得太厲害了,所以他打從一開始便認爲她被追的理由很牽強。但彩券......
  
  見樂清不發一語,清一毫不掩飾自己的笑意。「哎呀,少主不知道嗎?方心侬中了台灣樂透呀!黑鷹幫就是爲了她手中一億三千萬的頭彩獎金窮追不捨。」
  
  「你說她中了一億三千萬?」
  
  「是呀,不然你以爲黑鷹幫的人會爲了頭獎以外的獎金傾巢而出嗎?對了,忘了跟你說件事,黑鷹幫幫主來找老太爺幫忙,說若是他們把方心侬殺了的話,希望手下能暫時避居日本幾年。」
  
  「他答應了?」樂清眯起眼。
  
  「還在考慮。」
  
  樂清捏緊拳頭,握住電話的手緊到泛白。
  
  「他不能答應。」
  
  「噢,很難耶,黑鷹幫幫主獻給老太爺一塊台北的土地,作爲松下會在台灣的根據地,老太爺很滿意那塊地唷。」
  
  「清一,不要讓我在你的聲音裏聽見笑意!」
  
  「哎唷,真糟糕。」清一仍是樂不可支。
  
  「有什麽辦法?」
  
  「辦法呀......會長的命令,沒人敢不聽,黑鷹幫幫主也對會長言聽計從。」
  
  他明明知道這是清一的計謀,目的是在引誘他自動回日本接位,可是他卻很悲哀的必須自己踏進陷阱裏......
  
  樂清牙一咬,閉上眼沉靜數秒才張開眼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拳頭,一拳拳往他身上打。
  
  「大家聽從的是松下會會長的命令,唯一的辦法就是會長換人。」
  
  「哎呀,少主你願意回來接位了嗎?」
  
  「他媽的,馬上派人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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