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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江曉嵐]我的女友很HERO[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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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2 13:06:21 |倒序瀏覽 | x 1
我的女友很HERO  作者:江曉嵐

談判還管人家亂丟煙蒂?這小太妹不會是環保小尖兵吧!
見有人對他放冷槍,竟自以為神力女超人的脫了鞋就丟,
可沒想到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姊頭,居然只怕被退學,
而他這個學校新上任的董事長,屁股都還沒坐熱,
辦公桌就被她借躲教官,只是她沒必要夾在他兩腿間吧?
害他「兄弟」不受控制的在她面前Stand  up,
堂堂地下黑幫大哥的他,竟被她大喊色狼加一記過肩摔,
他好心幫她找人來解圍,她卻當他是「肉腳」事后現身,
哇勒!這女人會不會神經太大條了一點,
難道不知他這個人人聞之色變的大哥,「忍辱負重」在追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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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2 13:22:45
第一章

  爸爸是教授,媽媽是補習班名師,姊姊是北一女、台大的優等生,而她最引以為傲的是與生俱來滿腔的正義感--也許就跟她的名字有關。

  雖然家人都有一流的腦袋讀書,卻從來不曾給她壓力,有時候她還真懷疑自己是不是爸媽親生的。

  「老媽,我真的是妳跟老爸親生的嗎?」

  「當然。」

  「媽,妳盡管告訴我實話沒關系,我發誓不跟任何人講,妳知道我這人最重承諾了,我……是不是妳跟外面的男人偷生的?」

  「妳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粱母尖叫。

  「不然為什么妳跟爸還有姊都這么會讀書,就我不會?」

  「傻瓜,會讀書並不能解決一切,天生我材必有用,上天賦子妳另外的天賦去發揮。」

  「是什么?」原來她還有天賦。

  「正義感!」

  嗯……正義感,既然這是她的天賦,她就必須好好發揮才是!

  「爸,你覺得我能用我的正義感做什么?」

  當教授的梁父沉吟了一下后說,「做正義的事。」

  哦?「那什么是正義的事呢?」

  「濟弱扶傾、替天行道。」

  老爸給了她這八字真言,她決定奉此為一生的圭臬。

  「姊,有沒有人欺負妳?」

  「干么?」

  「我去替妳討回公道!」

  「有,我想一下,嗯……」梁珊瑚偏著頭想,沒多久便說,「我們的經濟學教授,他竟然因為我對亞當斯密的理論有疑論,就給我八十九分的期中成績……我生平考試還沒有任何一科低于九十分。」

  「好!」

  梁珊珀二話不說的頂了下來。隔天,她就到台大管理學院堵人,然后把那經濟學教授的腳踏車輪胎放氣。

  所以,梁珊珀加入黑社會的想法便是由家人所啟蒙,到今天,總算有一點小成績,吸收了幾個跟她一樣滿腔熱血的小飛女。

  而她--梁珊珀,今年十八歲,高三學生,是飛女幫的首領,正義的化身!

  ※                                   ※                                      ※        

  晴朗無云的天空,在水藍色波紋的遮陽傘下,坐著一名外型俊美、貴氣十足的男子。

  瀟灑倜儻的臉上戴著一副銀框眼鏡,顯露了幾分的精明,修長的十指飛快的在筆記型計算機上敲打著鍵盤,有時他還會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湊到厚度適中的唇邊啜飲幾口,他的一舉一動適意又悠閑,偏偏他的計算機屏幕上呈現的卻是激烈且瞬息萬變的股市分析。

  他獨自一人坐在那兒,嘴角不時挑起輕笑,不知已吸引多少人的目光。

  雷君毅知道自己才一坐定位就被人盯上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幫派,但他也佩服對方真沉得住氣,畢竟他已經買進賣出了不少股票,對方竟然還不動手。

  不過他也不怕,因為他知道墨非就在附近。

  這就是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吧!雷君毅偏著頭,輕笑著想。

  突然,一陣摩托車呼呼叫的催油聲,嘈雜的引起眾人的側目。

  雷君毅斜著視線,狹長銳利的眼神瞄了過去。

  梁珊珀口里嚼著口香糖,車頭一轉,發出?耳的煞車聲--

  幾個不良少女。雷君毅輕輕的挑起眉。

  梁珊珀瀟灑的跳下車,脫下安全帽,烏黑亮麗的長發一甩--

  漂亮!雷君毅從斜眼瞄她變成了正眼眺望。

  只見梁珊珀站著三七步,雙手抆腰,左右張望。

  漂亮的長發,漂亮清秀的五官,這個小太妹長得還真不錯,小美女一個。雷君毅的嘴角挑起興味濃厚的笑意。

  「老大,A高的那群落翅仔在那兒!」站在她身后的其中一名小太妹說道。

  「走!」梁珊珀手一比,腳步瀟灑的跨出。

  A高那群三八竟然敢來勒索她們B高的學生,不想活了她們!梁珊珀在聽了許多同校同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投訴后,便決定今天在這里跟A高的那些太妹談判。

  來勢洶洶,她瞇細眼睛,一臉冰冷的凶氣。

  雷君毅挑眉。看著她們從身旁走過,然后停在不遠處的一桌。

  梁珊珀身高一七O,不論站在敵我哪一方的女孩堆里,都是高人一等、鶴立雞群的。
  「我警告妳們,從今以后,不准再勒索我們B高的人,聽到了沒有!」她雙手環胸,瞪圓著眼睛,惡狠狠的率先開口。

  「不是我們要勒索妳們學校的人,是妳們學校的同學自願掏出錢來侍奉我們的。」對方抽著香煙的大姊頭斜著頭說。

  「侍奉?妳們全死了啊!干脆拿香拜妳們好不好?」梁珊珀挑高細細的眉。

  「媽的,臭三八,妳嘴巴放干淨一點!」A高的大姊頭把香煙丟到地上。

  「妳手干淨一點,我嘴巴就不會臭妳。」梁珊珀皺眉看著地上仍在燃燒的煙頭。她討厭人家亂丟垃圾,沒公德心!「把香煙撿起來,路邊有垃圾桶,眼睛瞎了沒看到嗎?」

  好笑!談判的時候還管什么環境衛生?雷君毅的嘴角微微地抽搐。

  「干妳屁事!?」說完,A高的大姊頭還故意往地上吐口水。

  「媽的--」梁珊珀兩個拳頭緊握。「開扁!」

  于是兩方人馬打了起來,服務生見狀連忙報警,但是警察還沒趕來,雙方已打得不可開支、昏天暗地。

  耶!感謝老爸、老媽從小就送她去學空手道跟柔道,讓她跟這些小太妹打架的時候總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學了近十年的防身朮,梁珊珀自然身手利落,沒幾下就揍得對方落花流水,跪地求饒。

  這小太妹身手還不錯嘛!不過,那是因為對方是一群只會逞口舌威風的小太妹,要是人家拿刀動槍,她再好的身手也躲不過無眼的刀槍吧!雷君毅瞇著好看的眼睛,看著她們的混戰。

  「還敢不敢?」粱珊珀蹲在地上,抓著A高被打得鼻青眼腫的大姊頭的頭發。

  「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她眼淚跟鼻血直流的求饒。

  梁珊珀捏起地上的香煙。「嘴巴張開!」

  「啊……」大姊頭仰著頭,微微的張著嘴巴。

  「張大一點!」梁珊珀的小妹用鞋尖踩著她的手。

  「啊--」落敗的大姊頭吃痛的張大嘴巴。
  梁珊珀把香煙整個塞進她嘴里。「以后不准再亂丟垃圾了,知不知道?!」

  「知……」大姊頭下顎猛地被人用力往上壓。

  真有環保概念的小太妹呀!雷君毅忍俊不住:心情完全放松,忘記自己也身處在危險當中。

  直到聽見警車從遠方傳來的鳴笛聲,梁珊珀才趕緊站起身,喝了一聲,「閃人了!」

  而當她一跳起來,向來令她自豪的視力競讓她看到遠方有一個男人正拿槍對准一個坐著打計算機的帥哥。

  暗算!太不光明正大了。梁珊珀立刻脫下布鞋,揚手一丟,而隱身大樓轉角處的墨非也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發出子彈--

  「啊--」倏地傳來男人的慘叫聲,子彈射穿他的右手,登時手槍飛離了他的手,而在同時間一只布鞋打在他鮮血淋漓的右手上。

  「哇!我有這么厲害啊!」粱珊珀根本不知道有冷槍中的冷槍這件事,事實上她要知道也很難,第一,她不是用槍的高手,第二,人家用的是滅音手槍,第三……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強就是了。

  雷君毅自己也嚇了一跳,他轉頭看到偷襲的人血流滿手的哀嚎著,再迅速朝四周轉角一望,發現了墨非,向貼身保鑣聳了聳肩,又轉過頭來。

  真是個滿腔熱血又富正義感的小太妹呀!雷君毅站起身,向她走去。

  哇!大帥哥……梁珊珀偏著頭看他。比她喜歡的貴公子裴勇俊還帥、還斯文、還貴氣,這樣的人怎么會惹上仇家?

  「老大,快閃啦!警車來了!」一旁手下扯了扯她的手臂。

  「哦!」梁珊珀的心一悚,轉身落跑,卻在心中暗罵自己,發什么神經,這樣看一個陌生男人!

  雷君毅看著警車趕來,小太妹們就飛車離去,他心里竟感到一絲悵然。

  ※                                   ※                                      ※        

  坐在加長型的凱迪拉克里面,雷君毅正對著車內特別安裝的衛星計算機設備,聽取祕書的行程報告。

  「老板,你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到B高開會。」

  「B高?」

  坐在他身旁的墨非說:「你底下的智囊團幫你收購了B高的大量股份,你現在是B高的董事長。」

  「下次要跟他們說說,我對辦學校沒什么興趣。」他比較喜歡用捐錢的方式博取個美名,至于什么春風化雨、杏壇佳話這類的,他可一點興趣也沒有。

  「辦學校既可以賺錢又可以吸收子弟兵。」

  「向無知的羔羊下手?」雷君毅皺著英氣十足的眉。

  墨非還是一臉擺酷。「我五歲就開始練武,七歲就要跟著你上學保護你了。」

  「是、是。」雷君毅翻翻白眼,點點頭。

  「還有,以后不要再想背著我偷跑出去了。」

  「我必須喘口氣。」雷君毅偏頭看他,微微一笑。

  「我又沒搗著你的鼻子還是嘴巴,而且,」墨非酷酷的看他。「你要是再離開我的視線范圍幾次,很快就沒辦法喘氣了。」

  「拜托!每天對著你這張棺材臉,心里壓力真的很大。」

  「總比沒命好。」

  雷君毅懶得再跟他多說。墨非這家伙的腦袋比水泥還實、還硬,說再多也沒用。

  ※                                   ※                                      ※        

  B高的飛女仔在上課時間躲在廁所里抽煙。

  梁珊珀把香煙叨在嘴邊。

  「老大……」一個染紅頭發的女學生連忙把打火機湊近。「要把煙點燃才能抽煙。」

  「是啊!老大,妳沒看那天A高的大姊頭也在抽煙,想要在這個社會混就要會抽煙。」

  「沒錯,老大,抽煙才顯得出妳大尾。」

  「可是……」梁珊珀猶豫的皺起眉。「我試抽過一、兩口,感覺真的不好,而且我老爸說抽煙有害身體健康。」

  「哎喲!老大,妳爸那個古板的老教授--」

  「什么!?」梁珊珀一拳打過去,重重的落在方才說話的小太妹耳朵旁邊的門板,發出砰的一大聲。

  「老大,對不起、對不起!」小太妹嚇得蹲在地上,兩手捏著耳垂。

  「不准說我家人的壞話!」梁珊珀大叫。

  「知道了、知道了!」

  「好啦,起來吧!」梁珊珀把香煙夾在兩指間。「喂,幫我點煙。」

  「是!」小太妹拿著打火機湊到煙頭,把香煙點燃。

  于是梁珊珀和一群小太妹在廁所里吞云吐霧,只是這飛女幫的大姊頭抽起煙來是卻最遜的一個,她抽一口煙咳三次嗽,眼睛也被滿室的煙霧熏得又紅又澀。

  香煙的煙氣很大,直往天花板的探測器上沖。

  突然,采測器發出尖銳的嗚嗚聲。

  有個女學生匆匆沖進廁所。「老大,教官往這里沖過來了!」

  「閃!」梁珊珀兩手一揮,開窗戶想逃。

  「老大,這里是三樓啊!」兩個手下左右架著她的手臂。

  「怎么辦?」小太妹們面面相顱。

  「硬拚了!」粱珊珀帶頭往廁所外沖,好像作戰似的大叫。「沖啊!」

  于是一群小太妹紛紛往外沖作鳥獸散,教官們一邊吹哨子一邊大叫,「不要跑!」

  「站住!」

  「還敢跑!?」

  而且還有教官一眼就認出帶頭的高個子,「梁珊珀,又是妳!跑也沒用!」

  飛女仔們拔腿猛沖,找到路就逃就竄,梁珊珀人高腳長跑得最快,她隨身閃進一間半掩著門的教室。

  ※                                   ※                                      ※        

  「媽呀!」

  粱珊珀躲在門后,隔著一條門縫,偷瞄外面。

  「妳是誰?」突然,在她身后響起一道男人低沉而且充滿磁性的聲音。

  「噓!」粱珊珀猛一回頭,手指放在嘴唇中間,示意他別發出聲音。

  是她,那個小太妹!雷君毅斯文的俊臉,浮現一個好看的笑容。原來她是B高的學生……太好了。

  隨即他看到一片玻璃窗后出現一張臉,是墨非,他一雙死魚眼緊盯著小太妹瞧。

  雷君毅向他使了一個眼色,多年培養的默契,墨非知道老板在想什么,便退了開去。

  「你怎么會在這里?!」梁珊珀瞪大眼睛。

  「我還想問妳怎么會在這里,這里是董事長室妳不曉得嗎?」

  「啊……」梁珊珀環顧四周。哇,這里的裝潢比校長室的還棒。「啊!」光顧著閃教官哪想得到那么多啊!

  「那你是……」梁珊珀用手指著他。

  「會在董事長室里的人當然就是董事長嘍!」

  「董事長?」不曉得他說得是真的假的,有哪個學生會去記學校董事長的臉,就是走在路上遇見校長認下認得出都還是個問題。

  「妳跑來董事長室干什么?」

  「借我躲躲怎么樣?!」

  「躲?」難不成在淳樸的校園里也會發生追殺事件?

  就怕他趕她出去,所謂先聲奪人,于是梁珊珀挺直腰桿耍狠。「想安安穩穩當你的董事長就給我閉嘴,乖乖讓我在這躲個幾分鐘,還有,你也不想想是誰讓你今天還能活跳跳的站在這里的!」

  好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威脅他了,還滿新鮮的。雷君毅笑得一瞼無害。「妳的意思是說,我能活到現在還得感謝妳那天丟鞋子救我?」

  沒忘最好!「沒錯!害我還損失一只NIKE的布鞋。算了,我也不叫你賠一雙給我,只要你給我避難幾分鐘就好。」

  梁珊珀聽到門外雜沓的腳步聲還夾雜著人聲,「真是的,讓那群不良少女逃掉了!」

  「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我剛剛遠遠地好像看到有道黑影閃進董事長室--」

  就這么突然地響起清脆的敲門聲,梁珊珀看到門把緩緩地轉動,她一閃身,隨門打開跳到門后面。

  「董事長!?」一群男女教官站在門口。

  雷君毅摸摸鼻子,眼神瞟向夾在門板跟牆壁之間的梁珊珀。

  梁珊珀看他眼睛瞟到她這邊,生怕他拆穿她,連忙小動作的揮手示意。

  雷君毅無聲的低笑,再度把眼光調回到教官們臉上。「有什么事嗎?」

  「嗯……請問董事長有沒有看到一個學生跑進來?」

  「很高,頭發很長。」

  雷君毅再度惡作劇的把視線轉向躲在門后的梁珊珀。

  見她又氣又為難的擺著一張苦瓜臉,搖搖頭。

  栘開戲譴的眼光,他擺出斯文和善的笑臉。「你們要搜搜嗎?」

  梁珊珀咬牙切齒,圓圓的眼睛瞪著他。

  「呃……」教官們個個面面相覷。

  「不、不用了!當然不用!」

  「我們到別處去找吧!」

  教官們匆忙退出,把門帶上的那一刻,粱珊珀火大的跳了出來。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你叫他們搜是什么意思?」

  「他們不會真的搜啦!」

  「如果他們真的搜呢?那你不是害死我了!」梁珊珀橫眉豎目的大叫。

  「噓!」雷君毅把手抵在唇上。

  梁珊珀連忙回頭望去,發現根本沒啥動靜。

  「我剛剛看到有幾個人影閃過。」他指指她身后的窗戶。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瞪他,似乎還想跟他算帳。

  「我就是認為他們不會搜才故意這么說,我這樣子說他們才會害怕,不然他們哪那么快就離開。」

  「這么說你還是在幫我哦!」她挑著唇角不懷好意的冷笑。


  雷君毅微笑。「妳那天那么英勇的跟人家打架,還……救了我一命,」希望墨非不會聽到。「怎么會那么怕教官?」

  「誰曉得被抓到會不會被退學?」她暗中數了數手指,她好像已經有兩支大過、兩支小過了吧!

  「妳還怕會被退學?」

  「我答應我爸媽最起碼要把高中念畢業。」粱珊珀想想好像哪里不對,于是又昂高下巴。「我干么跟你講那么多啊?你以為是誰啊!」

  「我是董事長啊!關心我自己學校的學生也是應該的吧?」

  「我才不用你關心!」梁珊珀打開門想出去。

  「妳要走了?」他急急的問。

  「不然要陪你在這里野餐啊!」但是沒想到才偷偷的一伸頭,就看到校長往這邊走來,于是她又立刻關上門。

  「妳想在這里野餐?」他想她一定又看到了什么人了。「可能要准備一下了。」

  「閉嘴!」她才叫完,門又被敲響。

  「董事長,我是校長。」

  「怎么辦?」梁珊珀像無頭蒼蠅抓著頭發在董事長室里面亂轉。

  「妳要不要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雷君毅小小聲的問。

  「還--」想到校長就站在門外,她猛然驚覺不能太大聲說話,于是她用氣音說,「用你說啊!」

  雷君毅好笑的隨著她在室內亂轉。「好像沒什么理想的地方可以躲藏。」

  她在千鈞一發之際瞄到豪華高貴的紅木書桌,腦中靈光一閃,便往桌子底下的小方洞鑽進去。

  雷君毅唇上挑起一個詭異莫測的笑容。

  突然想到什么,她又把頭伸出桌子外。「我警告你,你欠我一條命,不准當抓耙仔!」

  雷君毅一臉要她安心的向她點頭微笑。

  這時,校長推門進來,她趕緊把頭縮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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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2 13:23:15
第二章

  「校長,有什么事嗎?」

  「有一份全校的人事資料要交由你過目。」他把活頁夾攤開放在紅木書桌上。

  「這點小事哪勞煩校長親自拿來。」笑著說完,雷君毅走向紅木書桌,拉開椅子准備坐下。

  他坐下來,椅子再推進來,她塞在這點狹小的空間不就更擁擠了!梁珊珀稍稍伸長頸子,抬眼瞪他。

  雷君毅低下頭注視。

  他一直往下看個屁啊!她死皺著眉、咬著唇。

  校長見他遲遲不肯坐下,又一直低頭往下看,便問:「董事長,有什么事嗎?」

  見校長就要移動腳步走向桌子的另一邊,雷君毅趕緊整個人坐在椅子上。

  捉弄她的念頭正起,他刻意的把椅子拉近紅木桌,雙腳擠進桌下的方洞。

  梁珊珀整個人退無可退,想把他推出去又怕被校長發現,于是生氣地捏了他的大腿一把。

  雷君毅皺眉輕哼一聲。

  「怎么了?董事長對學校的人事有什么意見嗎?」

  「沒……」雷君毅把一只手伸到桌下,揉揉被她捏疼的腳。

  梁珊珀順便又用指甲掐他的手背。

  「啐!」

  「董事長有意見不妨直說,我們可以討論。」

  「沒有,我再看看。」臉上有一絲僵笑,他把椅子再向前推一吋。

  討厭!梁珊珀臭著瞼,她的頭就在男人打開雙腳的胯間。

  雷君毅低頭翻閱文件,假裝專心,其實整副心神全投注在胯間的小臉上,他想到看過的某些影片,有不少男人讓女人這樣服務而得到最大的快感。

  不知道他會不會放臭屁!梁珊珀雖是個飛女仔,可沒他這么閱歷豐富,沒想那么多,她用手搗住口鼻,小心的呼吸。

  「董事長看得如何?」

  「我再看看。」

  看什么看!不會先把校長打發走哦!梁珊珀聽到他所說的話,順手就捏了他的大腿內側一把。

  「嗯……」雷君毅緊緊的皺起眉,發出一聲近乎痛苦卻又不十分像的低咽。

  「董事長?」

  「你先出去吧!我看完再跟你討論。」雷君毅僵硬著嘴角,開始感覺重要部位那里的血液有一些過于興奮的活躍。

  「好。」校長頷首,走了出去。

  梁珊珀一聽到關門的聲音,馬上就推開他的椅子,露出半截身子來。「媽的,你--」

  雷君毅看到門把扭轉,大掌馬上就往她的頭壓下去--

  「嗚……」臉就貼在他的雙腳中間,梁珊珀想跳起來打他,可一聽到校長的聲音便不敢妄動。

  雷君毅的臉色越來越不自然。「校長,」他努力深呼吸,壓抑蠢蠢欲動的欲望。「你還有什么事嗎?」

  「明晚學校主任級以上的教員在餐廳訂了位,慶祝董事長上任,望董事長賞光。」

  「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跟我的祕書預約,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專心看這些資料。」雷君毅壓低的聲音,包含若干濃濁的怪異。

  「是。」校長微微一笑,再次走了出去。

  梁珊珀的臉還緊緊貼在他胯間,就怕校長又會突然跑進來。

  「喂……」雷君毅俊秀的五官異常暗紅。

  她抬起頭,兩只手臂卻還放在他腿上。「校長不會再進來了吧?」

  「妳快起來。」他閉上眼,做深呼吸的動作。

  「有什么了不起,我還要跟你算……」梁珊珀霎時住嘴,兩眼成了斗雞眼,目光全凝注在他隆起的西褲上。

  該死……雷君毅緊閉著眼,一臉暗紅的沉郁。

  梁珊珀跳了起來,抓起他的手臂,把他整個人硬架起來。

  「喂!」她想干么?

  「啊--咤!」她一使力、一彎身,便把他僵硬的身子整個過肩摔。

  砰的一聲,雷君毅飛身撞向紅木書櫃,書櫃的玻璃門碎裂在他身上,當紅木書櫃搖搖欲墜時,墨非破門而入,拖走還倒在地上的雷君毅,書櫃應聲而倒。

  墨非毫不客氣的拔槍--

  他有槍?!這下完了!粱珊珀緊張的吞了一口口水。

  「等一下,墨非!」雷君毅用手抵住槍口。

  「她也許是敵幫派來殺你的。」墨非橫瞄他一眼。

  「不是。」

  「那天廣場上她也在場,越想越有可能。」

  「我知道她不是,她之所以會這么生氣是有原因的。」雷君毅說著說著又看向她笑。

  梁珊珀又橫眉怒目了起來。

  「快把槍收起來,別嚇壞我們學校學生了。」

  「你還真是色迷心竅。」墨非看了梁珊珀一眼,明艷的臉龐雖處于盛怒中,卻還是有如一株含苞待放的野玫瑰,他覺得雷君毅很有可能看上她了。

  「沒錯!色胚!」看到墨非手上的槍,梁珊珀直冒冷汗,她腳步迅速移動,只想趕快離開這間詭異重重的董事長室。

  「色胚?」墨非的嘴角竟然出現不正常的弧度。「居然有女人能一眼看穿你的本性。」

  「是啊、是啊!」雷君毅對著他虛偽的咧開嘴角。

  「你再敢……」該死!心跳得那么快干么?「再敢對我有那種反應,我就……就K死你!」梁珊珀話一說完,立刻奪門而出。

  墨非收起槍。「你到底是對人家有什么反應?」

  雷君毅撫著吃痛的背脊,越揉越疼,想到方才的情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被人摔瘋了嗎?」

  「墨非,你多久沒被人過肩摔?」

  「小學四年級以后就沒有了!」墨非有一絲自豪又有一絲鄙夷的說,自豪是對自己,鄙夷是對他。

  「這滋味還不錯,哈哈……凌空翻越的感覺,再撞得骨頭喀啦作響,哈哈哈……墨非,改天你該試試,哈!居然還有女人敢摔我,哈……」

  「變態!」墨非斜瞄。他早就知道他跟的這個主子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                                   ※                                      ※        

  媽的,那個天殺的色胚!那天應該多摔他幾下的。

  事隔多日,梁珊珀依舊對這件事念念不忘,氣憤難消。

  她雖說是飛女幫的幫主,至今為止打遍各高中飛女仔無敵手,但她可是個百分之百純正的……女孩……也就是處女啦!

  別以為混飛女的就一定很開放,她可是對自己下了嚴厲的守貞規定,要是沒遇到她理想中的「黑」馬王子,她是不會輕易獻身的!

  至于她理想中的黑馬王子要具備什么樣的條件嘛--

  第一,當然得跟她一樣要有滿身的正義感!

  第二,當然也要跟她一樣要有滿身的道德感!

  第三,還是要跟她一樣有滿腔的古道熱腸!

  呃……這三樣是不是一樣的東西啊?

  不管。

  第四,沒有正義感的不要!

  第五,沒有道德感的不要!

  第六,沒有古道熱腸也絕對不行!

  這三樣到底是不是也一樣啊?

  哎喲!反正就是這六個條件,其它什么長相啦、身高啦、學經歷、財力之類的東西,她是不會在意的。

  梁珊珀邊騎車邊想這些有的沒的,忽然從她身邊奔過一輛改裝過的黃色跑車。

  「帥!」她望著黃色的車尾忍不住贊嘆。

  常常和她那幾個手下去看飚車,看久了自然對高檔車會有最粗淺的認識。

  車騎到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一停,梁珊珀停下來等綠燈,卻忽然被一陣嘈雜聲吸引去注意力。

  「保護費?交什么保護費?」一名撿破爛的駝背老婦人抬頭看著身旁的不良少年。

  「就是交一點點錢讓我們保護妳免于被別人欺負啊!」不良少年吐了一口檳榔汁說道。

  「我沒有被人欺負啊!」

  「妳要是不交的話,很快就會被人欺負哦!」另一個不良少年眼歪嘴斜的說。

  老婦人還是很不解的看著圍在身邊的不良少年們。

  突然,其中一個不良少年一腳便踢翻她好不容易才堆好的紙箱。

  「你們干什么?干什么?」

  「媽的!看不過去……以多欺少、以小欺老……」梁珊珀嘴里碎碎念。

  綠燈一亮,梁珊珀的摩托車卻還擋在前面,后面響起成串不耐煩的喇叭聲。

  「吵什么吵!」

  她狠狠向后瞪一眼,再把摩托車拐到一邊,直沖上人行道,而方才那輛原本直馳而過的黃色跑車,卻又從對面的車道繞了回來。

  「哇哇哇!妳干什么?」不良少年看到一輛摩托車猛往他們沖,紛紛走避不及的摔倒在地。

  「干什么?撞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小流氓!欺負一個老太太?天地不容!」她是代表上天來懲罰他們的。梁珊珀脫掉安全帽,把它扔到一個下良少年身上,引得那少年大叫。

  「啊--」另一個染金毛的少年跌坐在地上,見摩托車的輪子滾來,張大腿不斷向后退。

  梁珊珀在離他命根子一吋的距離煞住車。

  「媽的,妳這女的想怎樣?」那不良少年低頭看命根子保住了,惱羞成怒的跳起來一把扭轉摩托車車頭,把梁珊珀摔到人行道上,車也倒在一旁。

  「怎樣?不爽來砍我啊!」粱珊珀一副啥咪攏不驚的跳起來,凶神惡煞的大叫。

  不爽來砍她?坐在黃色跑車里的男人高高的挑起一邊眉。

  然后只見他搖搖頭,撥起行動電話。「喂,我是老板,你現在馬上派人到……」

  他看了看路標,「到這里的十字路口,用不著派太多人,只是幾個小嘍啰而已。」

  坐在車里的男人正是雷君毅。

  他是索多瑪俱樂部的大老板,而索多瑪表面是合法企業,其實眾所皆知它背后有龐大的黑幫組織在支撐,因此雷君毅也是個黑社會老大。

  今天他好不容易才擺脫掉跟他跟得緊的墨非,正想開車獨自去找樂子時,他注意到了前方的摩托車騎士,那翻飛飄逸的長發、騎著摩托車不斷蛇行,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襲B高的制服,這些都令他想起那天在董事長室給他結結實實來記過肩摔的小太妹。

  想著想著,車子已超前她呼嘯而過,雷君毅莫名其妙的覺得不回頭探個究竟會有根針扎在心里,便在前面的路口回轉到另一個車道,結果,就看到梁珊珀已脫下安全帽往一個不良少年身上丟去。

  雷君毅暗下燈把車開近,停在路邊看著這場紛亂,沒想到這個梁珊珀一個女生居然對著八個不良少年說不爽來砍我,他聽了眼珠子轉了幾轉。

  「媽的,哪來的青仔叢?妳知不知道我們混哪里的?」這時候八個不良少年都從地上爬起來了。

  「沒錯!我們是綠島幫的。」

  「綠島幫?聽都沒聽過。」

  「沒聽過?!」

  其實綠島幫算是個不小的幫派,梁珊珀沒聽過只能算她孤陋寡聞。

  「對!沒聽過,那你們知不知道我是混哪里的?」梁珊珀跳下摩托車,大搖大擺的定到他們面前,也不在乎這幾個不良少年已經把她團團圍住。

  「混哪里的?」看她一個女生敢這么屌,他們猜測也許她也有不小的后台。

  「我是B高的飛女幫!」粱珊珀鼓足精氣神的大叫。

  「B高的飛女幫?」坐在車內的雷君毅喃喃念道,然后翻著白眼,用力的拍了一下額頭。

  「這是什么東東?誰聽過?」一個不良少年說出了雷君毅的心里話,然后一群下良少年哈哈哈的哄堂大笑。

  「救人哦!救人啊!」那個撿破爛的老婦人慌張的大叫。

  「不要叫!」一名不良少年抬起腳就想踹過去。

  梁珊珀一腳就踹向那不良少年的腰,使他撲倒在地上。

  其它的不良少年也不管同伴被修理,他們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看她漂亮又凶悍的面孔,全都露出垂涎的臉。「不要多管閑事,等我們收完保護費,去汽車旅館打幾炮好不好?」

  「打炮?」媽的咧……梁珊珀舉起拳頭便往說話的那人臉上K去。「我先轟得你們鼻青臉腫!」

  她動手?!她居然動手了!雷君毅搖搖頭,連忙打開車門,一腳已跨下車。


  幾個不良少年正想一擁而上,忽然,有人大喝,「住手!」

  只見一群彪形大漢來勢洶洶的沖過來,一副要來場生死決斗的樣子。

  不良少年腳軟的退到一旁,猛咽著口水。

  梁珊珀也怔楞了住,她看看臉色蒼白的不良少年,又看看趕來的這伙彪形大漢。

  他們有的臉上有疤,有的手臂上有彈孔,個個都像是歷經千驚萬險、槍林彈雨過來的。

  大漢們一步步逼近,不良少年們轉身拔腿就跑。

  「追!」

  「別跑!」

  粱珊珀楞著看這兩群人消失在公園的轉角處。

  「小姐,謝謝妳啊!」

  「老婆婆,妳還沒走啊?」

  「我怎么能走?妳一個女孩子對付他們很危險的,我留下來還可以幫忙叫救人啊!」

  梁珊珀看地上散著一堆紙箱跟寶特瓶,便蹲下身幫忙撿拾。

  「我來就可以了。」老婦人很不好意思,因為梁珊珀幫她擋去麻煩,現在又幫她收拾。

  「沒關系啦!」

  「哎呀!妳受傷了。」老婦人看到她的手臂跟膝蓋處都有擦傷,還滲著血。

  「咦?」梁珊珀看看自己的手臂。「我居然也會受傷?」

  老婦人抬起頭,眨著眼看她。不然她以為自己刀槍不入嗎?

  雷君毅看著她幫老婦人收拾一地的混亂,還幫忙把推車推到對街。

  他的嘴角揚起一道溫暖的弧度。這個小太妹啊……

  ※                                   ※                                      ※        

  梁珊珀從對面跑回來,因為她看到有人牽起她倒在地上的摩托車。

  「喂!別打我摩托車的歪主意。」她火速趕過去,一掌重重的拍在那人的肩膀上。雷君毅回過頭。

  「是你!?」

  「哦……原來這輛摩托車的主人是妳啊!」促狹的念頭一起,他想再多捉弄她一會兒,便下馬上揭露自己的拔刀相助。

  「看就知道你在打壞主意。」她撥開他的手,牽過自己的摩托車車頭。

  「這么厲害,看就知道我在打壞主意。」

  「你這人……」她想起那天他竟當著自己的面對她起了生理反應,便氣得要命。「你是個表里不一的人,表面上看起來是個斯斯文文、規規矩炬的善良份子,但是腦子里老是在打壞念頭!」

  她怎么知道的?雷君毅笑看著她。「妳怎么知道?」

  梁珊珀哼笑一聲。「像你這種人一定都把別人當笨蛋。」

  「沒有。」他不是把每個人當笨蛋,是把大部份的人當笨蛋。

  「沒有才怪!」梁珊珀撿起地上的安全帽,准備戴上。

  見她想走,他急忙開口。「嗯……剛剛妳一人對八個人不害怕嗎?」

  「你看到了?」

  「是啊!」

  「你一定很害怕吧!所以到事情結束了才現身?」她上上下下的瞄著他,說話的語氣有一點取笑、有一點輕蔑。

  雷君毅暗暗的輕嘆一口氣。

  說到這,梁珊珀的虛榮戚又莫名的油然而生,她驕傲的揚起下顎。「有什么好怕的?我這人本來就很勇敢,我老爸說替天行道連上帝也會保佑你。」

  她不知道她平安無事全是他暗中保佑而不是上帝。「妳老爸很鼓勵妳替天行道?」

  「當然,這是我的使命。」


  這是什么教育啊?「可是妳是個女生。」

  「女生又怎么樣?」她挺起胸膛。「敢看不起女生,你跟我打架的話,未必打得贏……你忘了那天被我過肩摔嘍?」

  「沒……」永生難忘!生平第一次有女人敢摔他。「只是太危險了!」

  「有什么危險的?我身手那么好,你沒看剛才那群下良少年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逃走。」梁珊珀越想越得意。啊哈!明天把這件事告訴她手下的那群飛女仔,這樣她又多添了一筆豐功偉業。

  「他們應該是看到那群彪形大漢才落荒而逃的吧!」

  「這只証明世界上正義感十足的,還是大有人在。」

  他注意到她手上跟膝蓋上的傷。「妳受傷了!?」

  「我知道。」她低頭看自己的膝蓋。…逗點小傷算不了什 。」

  「妳應該清洗一下傷口,然后擦藥。」

  「要不要上醫院急診?」

  「最好是去打一記破傷風針。」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什么會這么關心她。

  「麻煩。」梁珊珀瞥他一眼,然后戴上安全帽。

  「喂!」見她跨上摩托車,雷君毅又連忙喊了一聲。他不想她那么快就走,他想多看她幾眼。

  「婆婆媽媽的!」她瞪他一眼,油一催,車屁股正對著他冒煙。

  「梁珊珀--」

  摩托車咻地飛奔出人行道,他叫不住她。

  她是不是覺得他很煩人?

  這世界上還會有女人不耐煩跟他在一起啊……雷君毅站在原地一陣子,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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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怎么會知道她的名字?

  梁珊珀想了好幾天,那男人的身影也纏在她的腦袋瓜里好幾天。

  干么一直想起他啊?

  怪了!她邊嚼口香糖邊想。

  「老大,香煙!」她的手下奉上一根點燃的香煙。

  「不要啦!」每次抽都一直咳,痛苦得要死,而且煙猛往眼睛熏,又酸又澀的

  很難過。

  「哦!」手下拿來自己抽。
  梁珊珀看到身旁的小飛女都在吞云吐霧,心里很不是滋味。「抽什么香煙?以后不准抽煙!」

  「為什么?」小飛女們不解的看向橫眉怒目的大姊頭。

  「抽煙有害身體健康,而且我站在妳們中間、雖然沒抽卻一直吸妳們的二手煙,很容易得肺癌!」

  「可是混的人大多會抽煙。」

  「對呀!老大,這樣比較有混的架勢。」

  「什么什么架勢?我要是得肺癌死掉誰賠我一命?還是……」她凶狠的目光掃視身旁這群手下。「妳們中間有誰想代替我坐老大的位置啊?」

  「沒有、沒有!」小飛女們紛紛把手中的香煙捻熄丟到一個塑料袋里。

  飛女幫的幫規之一--不能亂丟垃圾,她們一直謹記在心,所以隨身都會帶塑料袋。

  「沒有最好。」粱珊珀按得指關節喀啦作響。

  這幾個小飛女陪同梁珊珀闖蕩各校園,見識過她的功夫,她們才不想挨拳頭或是被她過肩摔。

  「把煙戒了,以后誰抽煙被我抓到,就別怪我不客氣!」她用著警告的口吻說。

  「是……」小飛女們有氣無力的回答。

  深夜十二點,一大群人跟車圍在空曠的河堤場地,許多人都站在河堤上看飚車。

  「下注哦、下注哦!今天是綠蒼蠅對上鳳凰鳥,現在開始下注!」在比賽開始之前,有人叫喊賭局。

  「老大,我們要賭誰贏?」

  「綠蒼蠅是連續兩次的冠軍,他這次要爭三連霸。」

  「可是聽說鳳凰鳥的潛力無窮,車子是進口跑車,改裝得很棒。」

  幾個小飛女在她耳朵旁邊分析情勢。

  「看看他們的車再說。」梁珊珀走下河堤,往跑道的方向走去。

  ※                                   ※                                      ※        

  「你不該參加比賽的。」墨非跟在雷君毅身後說道。

  「有什么關系,玩玩嘛!」雷君毅打開車前蓋檢視零件。

  「在極速下什么事都會發生。」真受不了他樂觀的口吻。

  「去幫我抓個妞來坐在我旁邊。」雷君毅不理他,低下身子躺在車底下檢查車況。

  「老板,要是發生意外--」

  「你真是烏鴉嘴,墨非。」雷君毅把頭探出車子底下,瞪著他。

  「別忘了,你是索多瑪的老大。」墨非蹲下身來,嚴正的凝視他。

  「我沒忘。墨非,你別像個老太婆一樣在我耳旁碎碎念好不好?我是老大,我有追求快樂跟刺激的權利吧!」他再度把頭縮進去。

  墨非正想再開口,卻突然被人打斷。

  「喂,是哪個人要開鳳凰鳥?是你嗎?」梁珊珀走近黃色的改裝跑車,看著墨非問。

  是那個膽敢摔老板的太妹。墨非打量著她沒說話。

  「咦……你好眼熟……」梁珊珀想起來了。「我見過你!在學校的董事長室,你就跟在那個斯文的敗類身邊嘛!」

  斯文的敗類……墨非點點頭,微笑。

  「那個敗類呢?」她下意識的四下梭巡,沒注意到車底下有人。

  墨非沒說話。

  「他沒來啊?」心里竟給他有點小失望。

  墨非的眼睛往下看。

  「也對,像他那種膽小鬼怎么可能會來。」梁珊珀沒注意他的暗示,自顧自的說。

  墨非雙手環胸。「膽小鬼?」

  突然,車底下伸出一雙腿,其中一只抽筋似的踹了墨非的腳一下。

  「沒錯,你就不知道,那天他在路上看到我以一敵八就嚇得要死,一直到壞人被嚇走才敢出現。」

  原來他那天叫人是為了這個太妹!墨非總算明白了。

  「你是他的朋友,他是肉腳,朋友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我還是押綠蒼蠅的注好了!」她轉身就想走。

  「喂!」雷君毅從車子底下滑出來。「梁珊珀--」

  她聞聲回過頭,睜大眼睛。「你從哪里冒出來的?」

  「我一直都在。」他白皙俊俏的臉上有幾絲慍意。

  墨非轉頭看他,眼里有笑意。

  他瞇眼冷冷地斜視,雖然墨非沒說話,但是雷君毅像有讀心能力似的,聽得到他正在取笑他是膽小鬼跟肉腳。

  「開車的是我,我會讓妳知道我不是膽小鬼或肉腳。」雷君毅揚著下顎,以堅定的語氣說著。

  「什么!?開車的人是你!」粱珊管看看身旁兩個小妹,然后很不給他面子的對她們說。「我們現在馬上去押綠蒼蠅贏!」

  太瞧不起他了吧!「喂!」他大喊。「梁珊珀,妳是不是自認很大膽?」

  「那當然。」梁珊珀挺起胸膛。她可是大姊頭耶!更何況身旁還站著兩個小妹,她怎么可以丟臉。

  「妳敢不敢在賽車的時候坐在我身邊?」雷君毅斜挑著嘴角看她。

  「為什么不敢?」她還以為是什么事咧!

  「老大,妳忘了,有一次一輛車翻到河里去,駕駛死掉了耶!」她身旁的小妹扯扯她的手臂直搖頭。

  「比賽當然是會很激烈啦!會發生什么事誰也不知道,不過我對我自己的技朮很有信心,就不知道妳有沒有膽量接受挑戰?」雷君毅故意說話激她。

  「沒問題!」

  「老大!」其中一名小飛女雪白著臉大叫。「妳知不知道陪坐的女生要脫內褲?」

  「啊--」她記起來了!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她來看了這么多次賽車。

  這里的飚車比賽規定千奇百怪,全隨參賽車手高興而定,自從有一次有人提議被搭載的馬子必須脫掉內褲放在終點站,贏的車手才能替馬子拿回內褲,輸的人就必須把內褲給押賭注贏的一方任憑處置,幾次下來,大伙兒玩得高興,便成了不成文的規定了。

  有這項規定?雷君毅第一次來這里飆,所以不知,他訝異的挑起眉。太好玩了!

  「那完了!你這個肉腳一定沒辦法贏回內褲。」梁珊珀哀嚎。

  她到底在說什么啊!說到底就是不相信他會贏嘛!「要不要來打賭?要是我贏了,內褲不歸妳要歸我。」

  「變態!」她啐了一口,然后看著他靳斯文文的外表,沉重的搖頭。「你是不可能贏的啦!那我的內褲不就白白脫給別人?不要!我不干!」

  「要是輸了,我出一千萬向人贖回妳的內褲,怎么樣?一千萬,沒有人會不收的。」

  「一千萬!?」梁珊珀跟其它小飛女都瞪大眼睛。

  雷君毅把半個身子鑽進車子里面,出來的時候手里便拿著一張支票。

  墨非看到他手上熱騰騰剛出爐的支票便湊到他耳旁,「一千萬贖回一條穿過的舊內褲,老板,你出手還真大方啊!」

  「閉嘴。」

  梁珊珀看著他手上的支票,吞了一口口水,「這支票是真的假的?」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啦!

  「是真的,這里有銀行章,還有他的印章……」一個小飛女的手指在支票前面比來畫去。「老大,是真的,我常幫我老爹蓋支票上的私章,這些我都很熟。」

  「這么說……這是真的可以兌換一千萬的支票嘍!」站在她另一邊的小飛女說。

  「我以人格擔保,這是即期的現金支票,怎樣,妳現在有沒有膽量?剛剛答應的事還算不算數?」

  可是要脫內褲耶……梁珊珀微微的噘起嘴,皺起眉,沒說話。

  見她猶豫不決,雷君毅笑道:「一個大姊頭說話不算話是不行的,出來混不只要有個義字,還要有個信字--」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梁珊珀就閉著眼睛大叫。「少看不起我!身為飛女幫的幫主,我說到做到!」

  「飛女幫的幫主?」聽得一頭霧水,墨非暗暗問著雷君毅,「道上哪時候竄起個飛女幫,我怎么不知道?」

  「她自創的。」雷君毅手掩著嘴低聲回答。

  「哦!」墨非恍然大悟。

  粱珊珀伸手搶走他手中的支票。「這一千萬要由我保管,免得你反悔。」

  「妳還真是多疑。」

  「是你的人格不值得人家相信。」

  雷君毅替自己覺得悲哀,堂堂一個黑社會老大,話一說出口就從不收回,現在居然由一個不良少女來質疑他,偏偏自己又生不了氣,怪哉!

  ※                                   ※                                      ※        

  雷君毅一身勁裝坐進車內,梁珊珀渾身像根繃緊的弦坐在他旁邊。

  「怎么了?」他見她的臉色很僵硬。「很害怕嗎?」

  不是……是因為沒有穿內褲的關系。直接套著一件低腰牛仔褲感覺很奇怪,她猛把T恤往下拉,就怕自己變成股溝妹。

  「放心,我在德國的業余比賽都拿冠軍。」他干么費心去安慰她,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梁珊珀看向他,給他一個你說什么我都不會相信的眼神。

  而雷君毅則回給她一個拭目以待的微笑,然后拔下眼鏡,把它收起來放進車內的置物箱。

  梁珊珀覺得奇怪的問。「你有戴隱形眼鏡嗎?」

  「沒有。」

  「那你在耍什么帥?快把眼鏡給我戴起來!」

  「我根本就沒近視。」

  「沒近視你戴什么眼鏡啊!」

  雷君毅笑而不答。

  眼鏡一戴上多少擋住了些眼里的肅殺之氣,而且,雖然他是混黑社會的,但是,他是不怎么想讓人認為他是傳統的黑社會老大,只會講什么情啊、義啊、暴力啊、復仇啊、什么的,他是改良型的黑社會大哥,就是要打打殺殺也是要有技巧的打打殺殺。

  雷君毅這個黑社會老大是留洋的碩士,以企業化經營幫派,也相當注意個人風格,他要做個有品味、有格調的黑社會老大,戴眼鏡可以增加個人魅力跟氣質,因此就算沒近視也要假裝假裝。

  「虛偽。」看他只笑不說話,梁珊珀不禁開始有一點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笨蛋。奇怪,她平常對自己一向很有自信啊!為什么面對他時老是會質疑自己呢?「神祕兮兮的,故弄玄虛。」

  「教妳一點,當老大就是不能讓人一眼看穿。」雷君毅笑道。

  她看著他,一臉不相信的隨口搭腔。「你是黑社會老大嗎?」

  現在還不想揭曉答案,他笑笑的沒說話。

  「要兩片嘴皮子比較簡單,還教人怎么當老大咧。」她把兩顆超涼口香糖丟進嘴里,邊嚼邊說,「對了!你怎 知道我的名字?」

  「別忘了,我是妳學校的董事長,要查一個學生的姓名還不簡單。」

  猛然正視到他的身份。「你無緣無故干么查我的姓名?」她記起來自己把他抓起來摔,而且每次跟他說話都不是很有禮貌,口氣不佳又愛跟他頂嘴……梁珊珀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出來,正襟危坐。「那你也知道我讀哪一班嘍?」

  「資處三乙,四十號。」

  完了,他真查得清清楚楚。「董事長……」

  雷君毅皺著眉看她。她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有禮貌?

  梁珊珀像個機器人,機械式的說話,沒半點抑揚頓挫。「我再一個多月就熬出頭了……」

  熬?她指的是畢業吧,怎么聽她說得好像在蹲苦牢。「我知道妳今年六月就畢業了。」

  「你知道就好。」她笑著點點頭,然后低頭把塞在牛仔褲的支票拿出來。「董事長,支票還你。」

  雷君毅看著她,沒收下。老實說,她這種諂媚討好的神態,他看了竟感到十分不適應,他發什么神經突然有被虐狂?

  「內褲贖不回來也沒關系。」能屈能伸才能干大事嘛!

  「妳還是認為我會輸?」

  「不是,是……萬一,人有失蹄、馬有亂足嘛!」粱珊珀干笑。

  「是人有失足、馬有亂蹄。」他糾正她。

  「是……所以咱們的恩怨一筆勾消,OK?」

  「咱們有什么恩怨?」

  「就是……我曾經把你過肩摔……」

  謝謝她提醒,不過他倒認為那是一次難忘又刺激的有趣回憶,他並不怪她啊!

  「沒關系。」他大人有大量的笑。「先替我保管支票,等我贏了比賽再還給我。」

  這時覺得他這人還真不錯。梁珊珀對他多了幾分好感,便又把支票折好塞進口袋。「你不會退我學了?」

  「我什么時候說要退妳學?」

  「因為我得罪你啊!」

  「我像是以權勢來欺壓人……」他停頓了一、兩秒,忽然覺得有點心虛。他的確是常常以威勢逼人。「……的人嗎?」

  「不像。」她搖搖手,松了一口氣。「還好,我能順利畢業了!」

  「要開始了!」他看到前方裁判高高舉起手,左右手各拿著一條內褲。

  粱珊珀看著自己的白色內褲被高高舉在空中,突然覺得好丟臉。

  看她低下頭,臉埋在雙手中,他信心十足的開口,「放心,我一定會贏回妳的內褲。」

  「加油。」她不抱很大希望的說。

  雷君毅把車駛向起跑線,與綠蒼蠅並排。

  綠蒼蠅是一輛綠色跑車,里面同樣坐著一男一女,駕駛的男人剃光頭,女的穿一件白色小可愛,沒穿內衣,兩點清晰可見。

  光頭看雷君毅一臉斯文,十足的鄙屑,于是向他比了一根中指。

  雷君毅沒半點反應,倒是梁珊珀看了馬上也回敬對方同樣的手勢。
  「喂!人家比你中指你不生氣啊!」坐在他車上,她很自然地與他同仇敵愾。

  「做老大的不能隨便生氣,」又教她一點啦!「而且就算生氣也不能讓人看出來,要喜怒不形于色,匹夫見怒才會立刻拔劍而起,真正做大事的豪杰不會隨人起舞。」

  「匹夫?」她只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拔劍而起?這跟我問你的話有什么關系?我是問你,人家比你中指你為什么不生氣?」

  雷君毅無奈的扯扯嘴角。他早該知道這個小飛女是不可能乖乖專心聽課的,而且能升上三年級,一定是靠作弊才能通過考試。

  「我們有代溝。」

  「坐穩了!」只見裁判雙手一放下,雷君毅的車子便像火箭一般地沖出去。

  ※                                   ※                                      ※        

  高速疾馳下,梁珊珀全身寒毛直豎。

  「哇--」她以為快撞上了河堤的欄桿,連忙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什么事也沒發生,一張開眼睛,發現車子早已遠遠的偏離了河堤。

  「嘩!你好厲害哦!」她轉頭驚訝的看著他。

  雷君毅聚精會神的注視前方,俊臉一掃斯文,多了幾分剛猛的銳氣。

  她轉頭向后看,綠蒼蠅就快撞上他們的黃色車屁股。「喂!快點、快點!他們快追上來了。」

  雷君毅方向盤一轉,車子轉了一個大彎,一黃一綠的車呈追逐狀態,已遠離了人車聚集的河堤。

  「看不出來你這么猛耶!」在轉彎處看不到緊追在后的綠蒼蠅,她回過頭來,激賞的大叫。

  雷君毅猛地揚起嘴角,熟練的操縱方向盤。

  忽然,砰地一聲,黃色跑車猛烈的震動。

  梁珊管趕忙回頭看去,綠蒼蠅的車頭竟然又再一次撞向他們的車屁股!

  「他竟然撞我們!?」梁珊珀脫下鞋于,把半個身子伸出車窗外,將鞋子用力丟向綠蒼蠅的擋風玻璃。「媽的!敢撞我們!」

  只見鞋子砸向擋風玻璃時,綠蒼蠅的車身也激烈的晃了幾個彎。

  「妳好像很喜歡脫鞋子砸人。」雷君毅大笑,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

  「哈哈哈……」她也跟著大笑。「不然臨時也找不到東西丟啊!」

  「那妳不是得常換鞋?」他望了望后照鏡,見綠蒼蠅離他們還有兩、三個車身的距離。

  「所以比賽完后,你要買一雙鞋賠我,不是,是兩雙!」加上次那雙。

  「這有什么問--」話還沒說完,綠蒼蠅居然又連續撞擊他們的車尾。

  「太過份了!」梁珊珀准備再脫下另一只布鞋,瞥眼一見車后座放著一個工具箱,便伸長手去構。「好重!」

  「天助我也,剛剛本來要放回后車箱的。」雷君毅使給她一個眼色。

  她向他挑挑眉,很有默契的笑了笑,然后打開工具箱。「哇!全是修理車子的『家伙』耶!」

  她隨手拿起一個扁鑽,在手里晃了晃。「還滿重的耶!」

  「有沒有把握打破他的擋風玻璃?」

  「當然!」

  她話才一說完,雷君毅馬上就緊急煞車,綠蒼蠅一時不察整個撞了過來,兩車相撞,發出轟然聲響,移動個幾公尺,兩輛車子都停了下來。

  梁珊珀趁機瞄准綠蒼蠅,一甩手,扁鑽飛了出去,跟著綠蒼蠅的擋風玻璃砰地碎裂了一個大洞,隨后傳出車內男女的慘叫,她興奮的回過頭。

  「哈,他們流血了!」活該,誰叫他們先使出賤招。

  「厲害!」雷君毅向她比了一個大拇指,然后又催起油門,車子像箭一樣再度奔發。

  「我們倆配合得滿好的耶!」她興奮的大叫。

  「同車共濟。」他轉動方向盤,笑道。

  車子加速行進,騷動的人聲漸漸湧來,他們已接近了終點站,忽然之間,他們后車窗玻璃猛然被擊碎。

  「啊--」她抱頭。「怎么回事?」

  「他們開槍!」雷君毅從后照鏡看到對方正拿著槍,瞄准了他們的車子輪胎。

  「太過份了!」

  「小心!把頭低下,子彈是不長眼睛的!」雷君毅蛇行開車,對方的子彈沒打

  中輪胎,忽然,他也拿出一把銀色的手槍。

  「你也有槍!?」粱珊珀睜大眼睛。

  「防身工具嘛!而且,禮尚往來啊!」只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探出頭及手,連槍聲也沒聽見,對方的兩個車前燈便已被擊碎。

  沒想到對手也有槍,綠蒼蠅的車燈俱滅,駕駛的光頭心驚,一個手滑,車頭便

  整個打轉,轉了幾圈,沖向環河道路的石墩,轟地車頭冒煙。

  「好厲害、好厲害!」梁珊珀猛拍手。

  雷君毅坐正在駕駛座上,把手槍丟給她。

  「干么?」難不成他想嫁禍給她?

  「把槍丟到河里!」

  「可是,是他們先開槍的啊!」

  「綠蒼蠅輸了一定不甘心,絕對會反咬我們一口,所以不能留下証據,讓他們抓到把柄。」他冷靜沉著的分析。

  「你想得真周到!」她出自真心的說,然后趁著車子放慢速度靠近河岸時,揮手就把槍丟到河里。

  雷君毅加速行駛,直抵終點。

  「我就說我會贏吧!」車停下,他轉頭對她眨眼微笑。

  梁珊珀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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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2 13:28:53
第四章

  果然,綠蒼蠅輸了不服氣,反咬他們一口。

  梁珊珀在眾人面前指著黃色跑車被撞凹的車屁股,臉紅脖子粗的大跳大叫,卻打死不承認有開槍一事。

  「開槍?你們是看到鬼嘍!」她大叫。「說我們開槍,好啊,拿出証據來,槍在哪里?」

  「在你們那里!」

  梁珊珀和雷君毅暗中交換一個視線,她打開黃色跑車的車門。「那你搜啊!不過,要是沒搜到,就是你輸了不服氣、惡意冤枉,你永遠不能再參加賽車!」
  「對啊!誰曉得你結了多少仇家?」助陣的小飛女們叫囂。

  「冤枉我們開槍,我都還沒說你撞我們的車尾咧!」粱珊珀定向車尾,指著撞凹了的黃色車屁股。「上面還有綠色的烤漆,再去看看你們那只綠蒼蠅,我相信車頭一定也刮得下黃色烤漆。」

  「這……」

  「老大,真的有耶!」一名小飛女跑過去,手指著綠蒼蠅同樣也凹下去的車頭。

  「我們可是有証據的哦!」梁珊珀洋洋得意的說。「怎樣,認輸了嗎?」

  「媽的,妳是誰?這么屌?妳知不知道我們老大是誰?」那臉上有血痕的光頭怒氣勃勃的開口,「是綠島幫的洪一!」

  「綠島?我聽過綠島小夜曲,沒聽過什 洪一?而且,綠島不是專門關大哥的地方嗎?再大尾被抓去綠島也英雄無用武之地吧!」

  「你那個小太妹在玩火。」墨非挑起眉說。

  「很可愛啊!」雷君毅笑道。

  「你的樣子也像在玩火。」跟在雷君毅身邊那么久,還沒看過他對哪個女孩子這么有興趣的,而且,容忍度這么的高。

  雷君毅轉頭看他一眼,神神祕祕地揚起嘴角。

  「干!居然敢看不起我們老大!」綠島幫的手下紛紛湧了上來。

  「怎么樣?」突然,從她身后站出一大票彪形大漢,人數遠遠超過對方人數兩倍有余。

  梁珊珀轉過頭,嚇了一大眺。阿娘喂!什么時候來了這么一拖拉庫人?

  綠島幫的嘍啰們看到一大票人,嚇得瞪大眼睛、猛吞口水,他們心知肚明,真要干起架來,一定不是人家的對手。

  身后的那群大哥經過她步步向前,只見一方逼近、一方撤退,梁珊珀站在原地,還搞不大清楚。怎么兩次都有人出面幫她化險為夷?

  爭端過后,還是有許多人向冠軍道賀,尤其在場有許多辣妹看到雷君毅白晰貴氣、俊秀斯文,紛紛被他儒雅倜儻的氣質所傾倒,將他四周圍個水洩不通。

  梁珊珀長得高,放眼望去看得一清二楚,不少女人滿臉媚笑,眼睛對著雷君毅猛放電,而雷君毅雖沒說話,但他臉上還是保持著一貫溫文的笑容,雖不接受卻也不拒絕,這種態度著實惹惱了她。

  「哼!」她重重的打鼻子里哼出一口氣。

  她從牛仔褲口袋拿出支票,捏成一團,朝人群中的雷君毅丟過去,可是還沒落

  到他頭上,就被墨非一手攔截過去。

  「看你一副好像在接手榴彈的樣子。」雷君毅撇著唇恥笑。

  「如果是手榴彈的話,我一定一手打回去,到時候遭殃的可是你那個小太妹。」墨非跟在他身邊那么久也學會反唇相稽。

  「哈、哈、哈。」雷君毅干笑數聲,望著人群外的梁珊珀,見她氣呼呼的轉身就走,他不明就里的撥開人群追去。「喂!粱珊珀--」

  忽然有人叫住他,然后一條內褲晃到他眼前。「把你馬子的內褲拿回去吧!」

  他拿回內褲,但是再轉過頭去時,已不見梁珊珀浴火的身影。

  ※                                   ※                                      ※        

  昏暗的地下室是綠島幫的槍械改造工廠,綠島幫老大洪一,正跟著一群手下巡視最新一批出產的槍枝。

  「很好,改造得不錯,手工很精良。」他滿意的看了看滿桌的槍枝。

  隨后,有幾個鼻青眼腫的少年走進地下工廠。「老大……」

  「怎么啦?」洪一看著他們臉上的傷問。

  「我們在PUB做搖頭丸交易,被索多瑪的人抄了!」一個帶頭的不良少年回答。

  「媽的,又是索多瑪!」他暴怒的敲了桌子一下,擱在桌上的幾支手槍都跳了起來。

  「老大,索多瑪最近老是找我們麻煩,上次我們在街上向一個老太婆收保護費,他們也跳出來管。」另一名不良少年怒氣沖沖的說。

  「還有上個禮拜在河堤飚車,雷君毅親自下海比賽,我原本想利用這次機會開槍殺死他,沒想到被他躲過幾槍,還被他擺了一道。」綠蒼蠅的光頭駕駛也開口告上一狀。

  「老大,上次派人暗殺雷君毅那小子沒成功,該不會是他已經查出殺手是我們的人,才處處找我們晦氣?」洪一身旁的左護法黑面仔猜想著。

  「如果是的話,那我們要加緊防備了。」洪一面色深沉的開口。

  「哼,自從雷光退休換雷君毅這小子坐上索多瑪老大的位置后,索多瑪就處處跟我們搶生意,跟雷光還可以談,但是雷君毅根本就不甩我們、不跟我們談!」右護法紅蕃仔咬牙切齒的說。

  「干!我在綠島坐罕的時候,他都還在咬他娘的奶子!」洪一吐了一口口水,怒火奔騰的說,「雷君毅是什么東西,竟然不把我洪一看在眼里!黑面仔,你不是在泰國找了幾個殺手嗎?他們什么時候來台灣?」

  「他們下個禮拜就來了。」

  「不只在泰國,老大,我也在大陸找了幾個亡命之徒,近期之內,那群大陸仔就會偷渡過來,不怕殺不死雷君毅。」紅蕃仔跟著附和。

  「好,越早干掉雷君毅越好,那個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索多瑪老大,我要讓他知道姜還是老的辣!」洪一斬釘截鐵、大聲的喝道。

  ※                                   ※                                      ※        

  雷君毅腳步匆匆的定在B高的校園內。

  保鑣墨非則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你最近倒很喜歡巡視校園。」

  「我是關心索多瑪的新事業。」他頭也不回的說,眼睛猛往教室里梭巡。

  「醉翁之意不在酒。」

  雷君毅總算回頭看他。「你以為你很幽默嗎?」

  「彼此彼此,在你身邊那么久,也學會了奚落跟嘲諷。」

  雷君毅瞇起眼,原本還想回他幾句,卻被身后突然發出的吵鬧聲攫住注意力。

  「梁珊珀,妳居然敢作弊!?」

  一名男老師把嚼著口香糖的梁珊管推出教室,大呼小叫。

  「老師,你看錯了吧!」打死都不能承認,這次被抓到的話,那畢業就無望了!

  「我看錯?我有四只眼睛!」男老師指著自己的眼鏡。「把裙子掀起來!」

  「老師,這樣不太好吧?你是男的耶!」

  「別想逃避,妳明明就把重點抄在妳的大腿上!」

  「沒有!」她硬著頭皮,挺直胸膛大叫。

  「還說沒有!剛才考試的時候頭一直往底下看,裙子又掀到大腿上--」男老師七竅生煙的說,甚至說著說著手就想伸過去--

  雷君毅走了過去,喉嚨用力的清咳一聲。

  「啊--董事長!?」男老師站直身子。

  「發生什么事了?」

  梁珊珀初看到他時,心臟猛地被撞擊了一下,但是腦海馬上浮起他被一大群女人圍著的畫面,頭便用力的轉過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個不良少女作弊!」男老師毫不遲疑的回答。他最討厭這種不喜歡讀書、只愛打架鬧事的太妹,根本就是浪費教育資源的朽木,怎么雕也雕不成一尊佛!

  「不良少女?」雷君毅皺起眉。「為人師表不能這樣隨便將學生貼標簽吧?」

  「這……董事長,你有所不知,這個梁珊珀是全校最壞的太妹頭,成天帶著幾個跟她一樣不愛念書的不良少女橫行校園,她前科累累,已經不是第一次作弊被抓到了,要不是她爸爸是大學的名教授,每次都來學校替她求情,她早就被退學了!」男老師急急忙忙的辯解。

  「學校就是教育孩子學好向上的地方,學生有犯錯的權利,而我們辦教育的人不是應該給學生機會、諄諄教誨嗎?一個老師如果也看不起、唾棄學生的話,也沒有資格為人師了吧!」雷君毅冷冷的看著他,丟給他一個又大又硬的釘子。

  男老師頓時木訥結舌,臉色迫窘。

  但他這副傳道授業的模樣卻令梁珊珀嗤之以鼻,飚車當晚他凌厲的狠勁,她可是深深的記憶猶新啊!

  「這個學生就由我來親自輔導。」

  「可是……」

  雷君毅徑自向站在一旁還跩個二五八萬的梁珊珀說,「進去把考卷拿出來,跟我到董事長室,由我親自監考。」說完,他轉頭問男老師。「這樣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男老師連忙點頭。他哪敢說不可以,除非他不想在這所學校再教下去。

  于是梁珊珀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回教室拿考卷出來,其實她心里高興得要命,慶幸自己又逃過一劫。

  ※                                   ※                                      ※        

  梁珊珀坐在董事長室的沙發,考卷就平鋪在長長的茶幾上。

  雷君毅坐在她對面。「那晚怎么不聲不響就先走了?」

  「哪晚?」她故意裝傻。

  「還有哪晚?」她是不是在生氣?雷君毅摸不著頭緒。

  「我怎么知道哪晚?」她白了他一眼。

  「妳在生我的氣嗎?」向女人問這樣的話連雷君毅自己都覺得好笑。「我哪里讓妳不高興了?」話一說完,他在心里問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尊嚴?

  「我沒有生氣啊!你也沒有惹我不高興啊!」她完全忘了他是學校董事長的身份。

  「是嗎?」他可是在腦子里努力搜尋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
  

  「喂!你把我叫進來這里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她蹺起腳,還故意在他面前抖呀抖的。

  「妳是承認妳跟我有私事可言?」他抓住她的語病。「也就是說,其實妳的記性還沒差到忘記上個禮拜跟我一起飚車嘛!」

  「你……」對!她在心里承認智商沒他高,但是罵人的功夫可跟她的拳腳一樣凌厲。「說話拐彎抹角、滿肚子心眼,腸子繞了幾百個彎,逮到機會就想整人!」

  她不是在說她自己吧?雷君毅又驚訝又疑惑的看著她。

  梁珊珀噘起嘴,雙手環胸,頭轉到一邊不看他,其實心里很想質問他那一晚是不是有跟哪個他的愛慕者去瘋,偏偏又覺得問出口會很沒種,因為這好像不干她的事。

  很少女人敢在他面前要脾氣耶……她真是又悍又可愛。雷君毅真是忍不住又多喜愛她幾分。「趕快把考卷寫一寫,缺考的話可能就沒辦法畢業了。」

  努力壓下想質問他的沖動,她從沙發滑下,盤腿坐在地毯上,抓起筆……但是原子筆在空中停了好久,就是遲遲沒有落在考卷上。

  她右手拿筆,左手伸到桌下,抓著裙襬,想把裙子翻起來看小抄。

  可是他一直盯著她瞧,她稍有作弊動作的話,一定會被他抓到。

  偏偏她又沒有一題會寫……她又急又氣的抬頭瞪他。「你這樣一直看著我,我會緊張!我一緊張腦筋就無法思考,腦筋無法思考有辦法想答案嗎?」

  「好,我不看著妳,我看報紙。」他拿起桌上的報紙,甩一甩,攤開,遮住他的臉,想也知道她要干么。

  梁珊珀慢慢拉起裙子,露出寫有潦草字跡的大腿,她有些提心吊膽,一下子拾眼看他,一下子又低眼梭巡大腿上的小抄。

  「媽的!」她低咒一聲,掀看了兩個大腿,居然還找不到答案!

  雷君毅裝作沒聽到她的低咒聲。
  

  她的手下不是說是必考的重點嗎?怎么抄了一大堆只出三分之一,這樣怎么可能及格?梁珊珀看著還空著一大半的考卷,心里直咒罵。

  「靠……」她咬牙切齒。不及格的話就會被留級,那就是不能畢業!她還要在這學校多待一年?一想到此,她自然口出惡言。

  連難聽的粗話都出來了,應該是碰到什 問題了吧!雷君毅放下報紙。「有什么問題嗎?」

  她突然靈光一閃。「你讀過管理學吧?」

  「我是留美的MBA。」

  「MBA?」什么是MBA啊?

  見她一臉迷惑,他相信她真的不懂。「企業管理碩士。」

  聽到管理兩個字,她的眼睛亮了起來。「那管理學你是一定讀過了!」

  「讀過。」有求于人時,她變臉變得頗快。

  「我問你哦,亨利?費堯的十四項管理原則是哪十四項?」

  「怎么?妳的大腿上沒抄到?」他撇著唇笑問。

  她瞪他一眼,咬著牙。

  「Divitoin  of  Labor--」

  「Di、Di、Di什么Di啊!」她差點咬到舌頭。「說中文!我要是寫英文的話,那個歐吉桑更確定我作弊了!」

  要人家講答案給她聽,她還挺有要求的呢!「翻成中文……」他必須思考一下,因為他讀的都是原文書。「應該是分工吧!」

  「應該?」她拾眉看他。「我要確定!你知不知道這科考試對我有多重要,我其它科都順利作弊通過了,就剩這最后一科,要是不及格的話,我鐵定要留級,所以請你也認真嚴肅的看待這個問題!」

  到底是誰有求于誰啊?雷君毅嘆了一口氣,離開座位,走到她身邊,跟她一樣盤腿坐在地毯上。這跟平常的他真不一樣,他一向是很注重表面功夫。

  「第一是分工,第二是權力與責任,第三是……」

  梁珊珀振筆疾書,問完這一題還有下一題。

  雷君毅邊講心里邊想,學校董事長幫忙學生作弊?前所未聞吧!

  而她的管理學這種成績拿到滿分,全校師生沒有人相信,但也沒人敢當面質疑親自監考的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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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終于讓她撐到畢業了,帥呆了!

  梁珊珀把畢業証書收到書包里后,對著小飛女們大叫。「走!我們去Happy!」

  「可是畢業典禮還沒有結束。」

  「畢業証書都到手了,還參加什么鬼典禮?怎樣,妳等著上台領獎啊!」梁珊珀大跨步,卻在廁所門口撞到一堵肉牆。

  「喂!」她撫著額頭,赫然發現站在眼前的就是剛剛上台致詞的董事長--雷君毅。

  「為什么不良少女都喜歡聚在廁所?」他笑著問道,「是因為廁所的空氣特別有味道嗎?」

  「你才有不良嗜好!」她伸手推他。「一個大男人擋在女廁門口做什么?偷窺嗎?你要是敢偷窺的話,看我不打落你的牙才怪!」

  雷君毅輕輕撥開揮在眼前的拳頭,「我是來找妳的。」他可是搜尋了學校大半的女廁了!

  「找我?」她的心突地一跳,拳頭垂下,手指放開。

  手下們看她臉頰微微泛紅都覺得很奇怪。跟在老大身邊那么久從來都沒看她有這種表情啊!

  眼見幾雙眼睛緊緊盯著她瞧,感受到臉頰上升的溫度,梁珊珀才驚覺到自己的失態,她拉開喉嚨大叫。「找我干么啦!」

  「慶祝妳畢業啊!」他溫文爾雅的笑道。

  耶!真想跳起來大叫,卻又不想在手下面前失態,于是她故意擺著一張臉。「去哪里慶祝?」

  「隨便妳想去哪里?」

  其它飛女仔聽了紛紛興奮的叫嚷。「我們可不可以跟?」

  「好啊!」

  媽的,聽他這么一說,讓梁珊珀覺得自己不是最特別的一個。

  「去唱MV!」

  「去PUB跳舞!」

  飛女們登時七嘴八舌的提議。

  「要慶祝我們自己去慶祝就可以了,干么要跟著你啊!」梁珊珀微慍道。還以為他只想約她一個人呢!原來是約誰都可以!

  「我可以幫妳們付錢。」

  「太好了!」飛女們大叫。

  「對啊!老大,有人請客就去嘛!」

  看到手下們已經對雷君毅流露出崇拜兼愛慕的眼光,她的心情更加亂七八糟。

  「又不是乞丐,干么隨便讓人家請!」

  「有人出錢還不好?」雷君毅凝視著她。

  「不好啦!」她推開他,生氣的大刺刺走開。

  「老大……」飛女仔們哀叫,心里覺得可惜,但是老大都走了,她們能不跟上去嗎?

  她在生氣什么啊?「梁珊珀!」雷君毅跟在她身后叫她。

  ※                                   ※                                      ※        

  五彩繽紛的燈光閃爍著,梁珊珀和手下們在PUB里面跳舞喝酒。

  雷君毅跟墨非則坐在她們旁邊那一桌。

  「妳為什么不去索多瑪俱樂部?那里的設施跟服務比這里好多了。」雷君毅把椅子拉到與梁珊珀並肩而坐。

  「索多瑪俱樂部很貴耶!我們哪有錢去那種地方。」她身旁的小飛女代她回答。

  「我免費招待。」

  梁珊珀立刻瞪了他一眼。「索多瑪俱樂部是你開的嗎?」

  他還沒跟她說啊!雷君毅揚了揚眉,正想開口承認,卻見她站了起來,走向舞池中央,飛女仔們也紛紛跟她去。

  「辣妹不怎么理你。」墨非面無表情的挖苦他。

  雷君毅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就把冰威上忌干完,然后笑道,「辣妹不辣怎么叫辣妹?」

  「從來都見女人對你百般討好,現在怎么換你對個小太妹萬般遷就?」墨非看了就忍不住想笑。

  「墨非,像你這種人不會懂。」雷君毅揚起一抹溫文儒雅、莫測高深的笑。

  「你不要以為我沒談過戀愛。」愛情這玩意他懂的。

  「哦?」他高高的挑起眉。「你不是處男嗎?」

  墨非瞪他。

  忽然,只聽到舞池傳來一陣吵鬧,雷君毅望去,「出事了!」

  梁珊珀把一個男人過肩摔撞翻了桌子,他的同黨抓起酒瓶往桌沿一敲,登時玻璃酒瓶破了一半,被摔的男人像頭猛獸沖了過來,她伸手一擋,手臂立刻被劃傷,血流如注。

  「靠……有夠痛!」她抱著受傷的手臂,痛苦的咒罵。

  對方人多,小飛女們個個奮力抵抗卻還是被人制住,最主要的是,有人亮出了槍。

  見對方掏出槍指著她的頭,梁珊珀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突然,槍聲響起,卻是拿槍的男人慘叫倒地。

  隨后,她睜開眼睛,只見男人倒地后,雷君毅跟墨非兩個人身手利落的和那群人打了起來。

  哇!沒想到雷君毅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拳腳功夫居然這樣好、這樣出神入化,連她都忍不住為他鼓掌尖叫,叫他偶像!

  雷君毅和墨非以寡敵眾的打倒了一群人,博得了眾人的掌聲,但是當槍聲四起時,所有的客人都抱頭尖叫、爭相逃竄,只剩下梁珊珀還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然而,對方就算拿出槍來暗算也改變不了戰局,反而被修理得更慘。

  雷君毅見對手倒了一地,已無力再反抗,焦心如焚的沖到她面前,看到她血流不停的手臂,連忙一把抱起她。

  「你干么?」

  「送妳去醫院。」英氣的眉憂郁的交結,他擔心又緊張她的傷勢。

  「我自己用走的就可以了。」她看到好多好多人都在看著他們。

  「我怕妳失血過多會暈倒。」他沖到門口的時候,警察大隊的人馬剛好趕來。

  警方人員擋住他們的去路。「我們接到報案--」

  「讓開!你們沒看到有人受傷嗎?有什么事先送醫再說,送醫后自然會跟警察做筆錄!」雷君毅怒目橫眉的大吼。

  看著梁珊珀手臂的鮮血一直流個不停,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哪里還有心思跟空閑向警察解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要是梁珊珀因此有個三長兩短,他連帶要算上這些延誤送醫的警察一筆!

  警察看到受傷的粱珊珀,立刻招來隨之而來的救護人員。「把這位小姐送上救護車!」

  這時墨非帶著一大票人來,其中還有個律師。

  「我是索多瑪的法律顧問。」律師拿出名片,手指著雷君毅。「這位是索多瑪俱樂部的負責人,他全權委托我善后事宜。」

  在他懷中的梁珊珀瞠目結舌。「你是索多瑪俱樂部的老板!?」

  此時警察讓出一條路,救護車開了過來。

  雷君毅把她送進救護車內的擔架床上。「別說那么多,先處理妳的傷要緊。」

  ※                                   ※                                      ※        

  警察做完筆錄后便走出拉簾外,梁珊珀坐在急診室的病床上瞪著雷君毅。「你是索多瑪的老大,你居然一直都沒說!」

  「因為妳沒問。」他坐在病床旁邊。

  「誰會想到你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病書生樣會是黑社會老大!?」

  「我暗示過妳很多次了?」他一臉是妳自己笨要怪誰的表情。

  「什么時候?」

  「妳以為妳幾次化險為夷是因為誰?」他笑問。

  她皺眉想了一想,然后才恍然大悟的叫了起來。「哦!原來那些跳出來幫我的人都是你的手下!?」

  他微哂。「不然還會有誰這樣幫妳?」

  她沉吟半會兒,接著心跳加速的問,「你干么幫我?」

  他聳了聳肩。

  「我忘了你保密功夫到家了。」她諷刺的說。

  「對了!妳怎么會跟那群人槓上?」

  不說不氣,經他一提就更氣。「我看到他們之中有人趁女生不注意的時候,在杯子里面下藥!我去阻止他們,就一言不合的打起來啦!」她肝火旺盛的說。

  「妳沒看到對方有一大群人嗎?」她的正義多到蒙蔽了她的眼睛了吧!

  「看到是看到,但是如果不管的話,讓那些女孩子把酒喝掉,她們一定會被欺負。」她怎么可以坐視這種邪惡的事發生?

  「妳不怕把小命送掉嗎?」他盯著她包扎好的手臂。「這次砍在手上,下次很有可能就抹在脖子上了。」

  「遇到不平的事就該跳出來,哪管得了那么多。」

  雷君毅正想開口,卻有人拉開簾子走了進來。

  「可以出院了。」醫生笑道。

  「沒什么后遺症吧?」雷君毅問道。

  「別緊張,只是皮肉傷,一個禮拜后回來拆線就可以了。」

  「會不會留下疤痕?」雷君毅皺眉。「做個整型手朮好了!」

  「不用啦!小小的刀傷做什么整型手朮。」粱珊珀立刻抗議。這刀疤可是代表她的戰績,怎么可以輕易抹煞掉!

  「說得也是,人家女孩子都沒你這么婆婆媽媽。」醫生調侃的說。

  雷君毅瞪了醫生一眼,然后轉頭看她。「妳確定?女人不是都很討厭身上有疤?」

  「又不是要選美,怕什么!」她還一臉驕傲自大。「哪個老大身上沒幾道疤?大驚小怪。」

  「人家女生都比你看得開。」醫生笑著拍拍他的肩。「別擔心,就當是年輕人流行的刺青,而且我覺得我縫針的技朮不輸給西門町最紅的刺青師傅。」

  「你們是不是認識?」梁珊珀坐在一邊聽他們兩個的對話,總覺得他們好像認識很久了。

  「小姐,我們是業界最著名的黑道醫院啊!很多黑道大哥中槍都是來我們醫院開刀,我就曾經幫他從胸口跟大腿拿出子彈。」醫生指指坐在一邊的雷君毅。「不信你叫他把上衣掀起來,他胸口上有個槍疤,可是要看大腿的話,因為比較靠近敏感的地方,所以在這里也不方便看了。」

  「你中過槍?!」她一臉驚喜若狂的說。太神了!她的刀疤跟他的槍疤一比,只能算是小兒科。

  「蒙古大夫,你說完了沒有?」雷君毅覺得他多嘴極了。

  「什么蒙古大夫,你忘了你胸口那一槍,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要不是我力排眾議立刻替你開刀,再加上我出神入化的開刀神技,你現在還有命坐在這里罵我蒙古大夫?」

  「走!我們出院,不要理這個神經病。」雷君毅倏地站起身來。

  「墨非說你神經得比較厲害,為了一個小太妹做了很多好笑的事。」醫生不客氣的吐槽,只是話才說完護士便拉簾進來叫走他。

  待醫生走后,梁珊珀得意的呵呵笑道:「他說的那個小太妹是不是指我啊?」

  雷君毅裝作沒聽到她的話,把簾子整個拉開。

  老是神祕兮兮的裝神弄鬼,現在被戳破了吧!她不再吃他那一套。「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轉過身,伸手想扶起她。「走吧!」

  真奸詐!逼他卸下面具說真心話的時候,他就逃避。「喂!你是不是想追我?」

  雷君毅一手拿著藥單,一手扶著她。

  「想追我就說出來啊!」

  「喜歡人家又不說出來算什么?你不是老大嗎?」

  只見她連珠炮地投出許多問題,但是雷君毅始終不回答。

  「喂!雷君毅,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他完全不理她,心里只想有機會要找多嘴的墨非跟那個蒙古大夫算帳。

  「狡猾!」她生氣地大叫。

  「小妹!?」

  忽然,在他們身后響起尖叫聲,梁珊管整個頭發麻。「完了!」老娘的叫聲,而且從聲音里判斷,她似乎很生氣。

  雷君毅回頭一望。「是誰?」

  「我媽。」她閉上眼睛,身體僵硬。

  看到她發白的臉色,他覺得很有趣。「居然還能從妳臉上看到害怕兩個字。」

  「這下糟糕了!」粱珊珀拾起頭,大禍臨頭,現下也懶得跟他計較。「我媽很有可能不讓我再出來混!」

  「那好。」雷君毅不想再看到她受傷了,也希望她收斂點野性。

  「你懂什么屁啊!我叫梁珊珀你不知道啊!梁山泊齊聚一百零八條好漢,據地為王、替天行道、斬妖除魔,我天生就是林沖總教頭利益擺兩旁、道義擺中間的命!不混要叫我吃大便啊!」

  雷君毅看著一個婦人怒氣沖沖的飆過來,俯下頭低聲說,「小聲一點,妳媽走過來了。」

  梁珊珀回頭,猛然一看,她老娘氣得發白的瞼已在她眼前放大。

  「叫梁珊珀是出來混的?!那回家我馬上帶妳去改名,叫梁淑女,看妳會不會真的變成一個淑女!」梁母驚聲尖叫。

  梁淑女!?雷君毅怒力克制著爆笑的沖動。

  梁珊珀縮著脖子。「媽,在醫院不要那么大聲罵人啦!」

  人來人往的,一雙雙眼睛盯著她被罵,多丟臉啊!

  「人家不要叫梁淑女,多聳啊!」淑女就是俗女。梁珊珀嘟著嘴咕噥。

  「我們想說妳不喜歡讀書就不逼妳讀書,順著妳的性向發展,哪里曉得妳越來越不象話!」梁母抓著她完好的那只手臂揪她出醫院,在門口咬牙切齒的指著她的腦袋。「現在動刀,下一次是不是要動槍了?」

  「我都是動拳腳,不會動刀動槍。」她伸手發誓。

  「還敢頂嘴!」梁母真后悔為什么要送小女兒去學跆拳道、空手道,原想她不會讀書,又沒什么特殊才藝,學點防身朮以后或許可以當女軍人或警察也說不定,哪里曉得她會變成飛女仔!

  「爸也不反對我混啊,他還請過我們飛女幫成員吃過好幾次大餐。」

  「都是妳爸把妳寵壞!」

  雷君毅溫和的笑盯著她。梁珊珀畏懼她媽的模樣,就像只綿羊,也算是父母的好孩子吧!

  粱母總算注意到他。「是你送我們珊珀來醫院的嗎?」

  「是啊!」

  「謝謝你。」梁母微微點頭道謝。「珊珀給你添麻煩了!」

  「才不會!一點都不麻煩咧!」梁珊珀噘著嘴說。

  「插什么嘴!」梁母指著西裝筆挺、溫文又不失倜儻的雷君毅說,「這么沒有禮貌!妳以為每個人都跟妳一樣亂七八糟的混啊!人家說不定有要事在身,卻因此而耽擱了,還不快跟這位先生說謝謝。」

  「他混得更大尾!」索多瑪的老大耶!她一個小小的飛女幫幫主算什么!

  「胡說什么!說謝謝。」
  梁珊珀惡狠狠的瞪著他。

  「不用了,伯母,小事一樁。」雷君毅溫文爾雅的笑道。

  「人家都不跟妳計較,」梁母壓著她的頭。「還不快說謝謝!」

  「媽,妳不要給他騙去啦,他才是混中之王……」梁珊珀的頭硬是被壓下來。

  「謝謝你啊!先生你叫什么名字?改天我和我先生請你吃飯,謝謝你這樣幫忙珊珀……」

  ※                                   ※                                      ※        

  「吃藥了嗎?」

  「吃了!」

  「明天我陪妳去醫院拆線吧!」

  「好啦!」

  「出來吧!」

  「什么?」

  「我就在妳家樓下啊!」

  「神經啊你!?」梁珊珀推開房間的窗戶,果然看到雷君毅正仰著頭跟她揮手。

  梁珊珀關掉行動電話,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便出房門。

  「妳要去哪里?」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的梁母立刻轉過頭來,並掃來一記電光眼。

  「我朋友在樓下等我。」她快步定到玄關穿鞋子。

  「小妹,晚上還是少出門,妳看妳的手,這不出事了?」梁父從書房里定出來,關心的說。

  「老爸,這是在白天被砍的,不是晚上。」梁珊管指了指已拆繃帶只剩紗布的手臂。

  「老爸的意思是深夜問題多,平安在家最好!」正坐在飯廳里吃宵夜的粱珊瑚插口道。

  「不准出去!」梁母從沙發上站起來,手抆著腰。

  「可是……」梁珊珀硬想出一個借口。「媽,同學要問我功課。」

  「妳是全班倒數幾名的,還有人要問妳功課?」一聽就知道是在說謊。

  「最后一名的問我。」她轉頭向父親求救,雙手合十,撒嬌的說,「拜托啦!老爸--」

  「妳這孩子……」梁父嘆了一口氣,很顯然是答應她了。「小妹啊,妳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最近老看妳抱著電話。」

  「哪有!」她大叫,但臉頰已經在發燒。「我走了!」她拉開大門,腳步略顯慌亂急促的離家。

  「我還沒准妳出去!」梁母大叫,可是門已經被她關上。

  「算了,由著她去吧!」粱父阻止了想追回女兒的妻子。

  「都是你把她慣得……我們順著孩子的本性去教育是不是錯了?」梁母擔憂的問。

  「放心,相信自己的孩子,小妹不會亂來。」梁父拍拍她的肩。

  「對啊!正義感泛濫過頭的小妹是不會做壞事的。」梁珊瑚自信滿滿的說,她對自己的妹妹有信心。

  ※                                   ※                                      ※        

  梁珊珀打開大廈大門,腳步雀躍的往倚在車門的斯文男人跑去。

  她在他眼前站定,故意擺酷。「你很無聊耶!已經到我家樓下就直說嘛,干 還抓著行動電話跟我講上半個多鐘頭的話?」

  「給妳一個驚喜啊!」鏡片下的眼睛閃著戲譫的光芒。

  「難怪你朋友說你神經,果然,神經得很厲害!」

  「妳沒有又驚又喜?」他斜眼瞟著她。

  「沒有。」死也要說沒有。

  「真的?」雷君毅垂下肩膀,定到車子的另一邊。「那我回家好了,本來想帶妳去我新開的地下賭場看看。」

  「喂!」她心急的大叫。他多說一、兩句好聽話會死啊!

  「以后我不會再做這種無聊的舉動,想找妳就來找妳。」他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她見狀急急地伸手拉開車門,側著身子坐進副駛座。「你以為我很好耍是不是?把我叫下來,又叫我上去!」

  雷君毅抿唇微笑的發動車子,將車子駛進車道。

  又在自以為是的笑了!梁珊珀瞪著他,實在想不通,為什么她的心會為了這個人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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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2 13:41:18
第六章

  梁珊珀看著輝煌如皇宮的室內裝潢,有許多西裝筆挺的紳士跟貴婦裝扮的女士穿梭其中,五顏六色的籌碼擺在一張張設計精巧的賭桌上,骰子喀啦喀啦的轉,牌官發牌的技朮高明熟稔,又花樣百出,這一幕幕的景象仿佛電影畫面,看得梁珊珀眼花撩亂。

  「想不想玩?」

  「我又不會玩。」

  「喂,出來混的人連賭博都不會。」

  她很有原則的說,「我跟一般出來混的人不同,邪惡、不道德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真另類的大姊頭。「小賭可以怡情,大賭可以養性,這妳沒聽說過?」

  「書才可以怡情養性,你看我爸、我媽、我姊,學問多好,人品也好。」

  看她一臉崇拜,雷君毅忍不住笑道:「我讀的書也多,還是個碩士。」

  「你是唯一的異類、例外!I她斜眼看他。「人品有嚴格的缺陷跟扭曲,為人一點也不真誠。」

  「喂!妳是夠了沒有?」他哪有這么糟糕!

  「本來就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會開設賭場、提倡賭博嗎?」

  「這些人有錢沒地方花,我開賭場提供他們娛樂,總比他們去玩多P派對或嗑藥來得好,更何況,國內不能賭他們就到國外賭,與其把錢給外國人賺,倒不如讓台灣人自己賺。」雷君毅能言善道的說。

  「你的腦袋瓜要想那么多歪理,不知道會不會很累哦?」梁珊珀虛偽的假笑。

  他笑了一下,不跟她辯,自然而然的牽起她的手,走向一個賭桌。「別說了,我帶妳下場玩玩。」

  她看著他的手溫暖的抓著她,感到一陣甜甜的幸福。

  「我跟你說過我不會玩了!」她噘著嘴,生硬的聲音只為掩蓋住羞澀。

  「擲骰子、二十一點、大老二總會玩了吧!」緊緊握著手中柔嫩的小手,他很高興她沒有掃興的抽出手。這個小太妹也是個很可愛的小女人吶!

  「會……」她咕噥著,心跳得好快。希望……真希望他永遠不要放開她的手。

  ※                                   ※                                      ※        

  「老爺回來了!」墨非走到雷君毅身邊,在他耳旁說道。

  「怎么會突然回來?」他皺了皺眉。

  「老爺在樓上貴賓室等你,要你馬上去見他。」

  雷君毅看了身旁正在玩二十一點玩得很專心的梁珊管一眼。

  「放心,這里是我們的地盤,她不會有事的。」

  「我有事先走開一下,妳在這玩,別到處亂跑,事情辦完就回來。」

  梁珊珀玩得正興起,捏著一手好牌。「知道啦!啰唆!」
  墨非聽了忍不住笑出聲。

  雷君毅狠狠的瞪著他。「很好笑嗎?」

  「是挺好笑的。」墨非擺回木頭般的臉,但是隱約可以看見他的嘴角還在細微的抽搐。

  雷君毅再瞪了他一眼,便走了開去。

  ※                                   ※                                      ※        

  走進金碧輝煌的貴賓室,雷光抽著煙斗,坐在主位,他身邊坐著一位文靜優雅的女子。

  「爸。」雷君毅玉樹臨風的走近。

  「君毅,我來給你介紹一位貴賓。」雷光拿著煙斗,指了指身旁婉約的女子。「這位是日本海口組老大的千金--佐佐木櫻小姐,她在哈佛主修東方語言學系,中文很流利,你盡可以跟她說中文。」

  「佐佐木櫻小姐,妳好。」雷君毅溫文儒雅的伸出手。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佐佐木櫻站起身,謙和有禮的握住他的手,還微微鞠了一個躬,儼然就是謙和有禮的日本人。

  「我也是。」雷君毅微笑,然后他將眼神投向父親。無緣無故介紹一個日本女人給他?腦筋一轉就知道父親在打什么主意。

  「佐佐木小姐來台灣觀光,我希望你善盡地王之誼,讓佐佐木小姐有個難忘的台灣之旅。」

  「我一定會當個好導游。」他微笑。「爸,你好久沒回來台灣,我有很多事要向你報告。」

  佐佐木櫻相當識大體的立刻說,「我有點累了,想去飯店休息。」

  「住什么飯店,我跟妳父親佐佐木桑十幾年的交情了,住我們家就好了!」雷光立刻吩咐左右。「你們先載佐佐木小姐回山莊。」

  「這……」她猶豫的皺起眉。「會不會太麻煩了呢?」

  雷光望向兒子,希望他能說幾句話。

  「佐佐木小姐妳盡管放心住下來吧!」他是個很會做表面功夫的人。

  「謝謝,那就打擾了!」說著說著,她又鞠了一個躬。

  于是,幾個手下護送佐佐木櫻出門,貴賓室只剩下雷氏父子跟貼身保鑣墨非。

  「爸,」待門一關上,雷君毅馬上就表現出他的不滿。「我不喜歡先斬后奏這一招,而且,我只想跟我愛的女人結婚。」

  「年輕人大家交個朋友嘛!相處過后,你就會發覺佐佐木櫻的優點,自然而然就戀愛了,就像當初我跟你媽還不是你爺爺居中牽線,我們不也相敬如賓、白頭偕老。」

  「媽呢?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跟朋友去俄羅斯玩,你看她嫁給我多聿福。」

  「她在為你擔心的時候,你沒看到。」

  雷光朗聲笑道:「這就是我介紹佐佐木櫻給你認識的原因,她爸爸佐佐木次郎是日本海口組的老大,你若跟他的女兒結婚,索多瑪跟海口組的勢力相結合,就算要稱霸世界又有什么問題?你勢力這樣大,哪會遭遇到什么危險,妻子也不用為你擔心啊!」

  「我自己就可以把索多瑪搞好,用不著跟誰誰誰聯姻。」雷君毅一瞼鄙夷,皺著眉看父親。「爸,用這種招數來使自己的幫派強大,有點下流吧!」

  「兒子,你怎么用這種不屑的眼光看爸爸?」雷光把煙斗放在桌上,少了一點威嚴,也少了幾分戾氣。

  「本來就是,居然利用自己兒子的終身幸福當換取利益的條件,這種劇情只有灑拘血的電視劇才會上演。」

  「君毅,這些都是列入考慮的附加條件,我是看佐佐木櫻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千金小姐才會介紹給你,她雖然生長在黑道世家,可是一點也不跋扈,氣質好、教養也好,長得也好--」

  「這些都可以假裝,你不知道嗎?」雷君毅雙手環胸,橫眼看他。

  「她看起來不像--」

  他又打斷父親的話。「你老眼昏花。」

  「君毅!」雷光板起面孔。「我跟你媽都希望你們兩個能交往。」

  每次拿他沒辦法就搬出媽,吃定了他是聽媽媽話的孝順兒子。「媽真的這么說?」

  雷光硬著頭皮。「當然是真的,做父親的會騙自己的兒子嗎?」

  雷君毅瞟他一眼,沒說話。多得是這種例子吧!

  「不信你立刻打電話給你媽!」雷光拚了,其實這事完全是他的主意。

  「算了!」多少給父親留點面子吧!畢竟墨非也在場,雖然他很質疑父親的話。

  「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事實上,兒子一直以來都沒有固定的女朋友。「再說你也到該結婚生子的年紀了,就跟佐佐木櫻試著交往看看,她是個很不錯的結婚對象,撇開她的家世,把她當個普通女孩子來看,佐佐木櫻的條件也是一等一。」

  「我做好我該做的,至于結婚生子這類的事,你跟媽都別插手,我自有主張。」站起身來,他心里一直懸懸念念著在樓下賭場的梁珊珀。

  「兒子,先放下心中的成見,佐佐木櫻也不知我的念頭,這全是我跟佐佐木桑套好的,讓她來台灣觀光安排你們多多認識、接觸。」

  「哦!你跟佐佐木桑套好的?」雷君毅回過頭來看他。

  「我跟佐佐木桑還有你媽。」雷光僵硬著嘴角,吸著煙斗。

  轉得真硬。「放心,該做的我會做,不會讓你丟臉。」他打開門,腳步匆忙的離去。

  墨非要跟上卻被雷光叫住。

  「墨非,君毅是有什么事嗎?看他行色匆匆,是不是發生麻煩的事了?」他擔憂的問。

  麻煩是麻煩,不過不是老爺你想的那種麻煩。「他有一個重要的朋友在樓下賭場,老板要去招待。」

  「什么朋友這么重要?需要他親自去接待。」雷光抽著煙斗,吐了一口煙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問,「男的還是女的?」

  說不清楚的話,老爺一定不會相信,可是說實話,又覺得自己是背叛主子的抓耙仔。「女的……不過,老爺,你也知道,老板向來不缺女朋友。」

  「是沒錯,可是現在佐佐木櫻來台灣,他還是把心放在她身上比較好。」雷光炯炯的目光投向他。「墨非,你幫我盯著他一點,時時刻刻提醒他多陪陪佐佐木櫻。」

  「我會的。」墨非笑道。要他當抓耙仔啊……不可能!

  ※                                   ※                                      ※        

  雷君毅丟下她哪里去了?

  梁珊珀早把籌碼輸光,無聊的到處閑晃,總覺得雷君毅不在身邊,便提不起勁。

  這是怎么一回事?從前她一個人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好,現在心情卻隨著一個黑道大哥而波動。

  雷君毅應該構不上她以前列的那一大堆選男朋友的評分標准吧?

  他是黑社會大哥,又開賭場、又有槍,可能私底下還從事軍火買賣,或者是開設應召站,這種人應該沒什 道德感跟正義感吧?可是……她為什么還是會喜歡上他呢?

  她無心情的隨便亂逛,剛才瞥眼一見,雷君毅好像是往這個方向走的……她的腳步不自覺地往他適才離開的方向移動,卻看到一個儼然大家閨秀的淑女從電梯走出來,她身后還跟著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手里提著兩個皮箱。

  佐佐木櫻也忍不住瞧了她一眼,她身材高眺修長、臉蛋清秀又討人喜歡,很難不引人注意。

  美女相遇就像是敵人狹路相逢,即使兩人未曾謀面,仍是在彼此打量的目光中,漸漸升起競爭、挑釁的敵意,這是人類的天性,無從解釋起。

  幾眼過去后,佐佐木櫻揚高尖細的下顎,踩著高跟鞋篤篤地離去。

  她也從樓下下來?雷君毅見到她了嗎?梁珊珀咬著下唇。

  她猜想,要是他見到方才那美女會做何反應?

  她伸手想按開電梯,卻被人阻止。

  「小姐,請妳出示貴賓卡,否則樓上一律顧客止步。」一名站在電梯前面,像門神一樣的男子說道。

  「我要找雷君毅!」

  「妳居然直呼老板的名字!?」服務生打扮的男人皺起濃眉。

  「不然呢?」她又不是索多瑪的人,干么甩他們階級森嚴這一套。「我是他的客人,他把我一個人丟著是什么意思?」

  他覺得她說話太不客氣了。「請妳立刻回賭場,否則我有權攆妳出去!」

  「你敢趕我走?!」

  服務生拉開一半背心,露出手槍。「走!」他不認為以老板一個堂堂的索多瑪老大,忍受得了態度如此無禮不敬的女人,他入幫多年,從來都沒看過!

  「我不走!誰帶我進來,就該誰帶我出去!」梁珊珀也發火了。苦等不到雷君毅已經夠火大,現在他的手下居然還用槍威嚇她!?

  「妳……」還沒見過女人這么不怕死!服務生欲掏出槍再嚇她一嚇,忽然,身旁的一部電梯開啟。

  雷君毅從開啟的電梯走出來,發覺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仿佛充滿了火藥味一觸即發。「怎么了?」

  「你肯現身了?你再不出來,我可能就被人用槍打成蜂窩。」梁珊珀口氣極惡劣的說。

  「你想對我的朋友拔槍?」雷君毅斯文的臉瞬間降到冰點以下的溫度。

  「對……對不起。」算他倒霉!服務生低頭。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是不會相信老大居然會容忍一個囂張、目中無人的女人。

  梁珊珀看著他冰冷的視線,手臂上的寒毛一根根的豎起來。「算了!他也是盡忠職守。」梁珊珀轉身定了開去。

  雷君毅馬上跟上去。

  ※                                   ※                                      ※        

  梁珊珀放慢腳步,雷君毅則腳步悠閑、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后。

  「又生氣了?」他兩手插在口袋里面。

  她不理他。

  「怎么會那么愛生氣呢?」他又道。

  她雙手環胸,一步步慢慢地爬上樓梯,走出地下賭場。

  「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站住腳。

  「笑一個。」他繞過去,站定在她跟前,露出白牙笑道。

  「怎么?你很在乎我有沒有生氣嗎?」

  「不然干么一直跟在妳后面當跟屁蟲?」

  她澄淨閃亮的黑眸里全印著他的笑臉。「那你說你喜歡我!」

  雷君毅笑而不語,深邃的眼眸對上她的。

  他好詐!釋放著若有似無的情意、若即若離,女孩子都心動了,他卻遲遲不表態,是要把她急死嗎!?

  「說你愛我!」她噘起唇。

  他緩緩的撫平嘴角的笑紋,深深的凝視著她。

  「不說的話我走了!」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如果他不珍惜,那她就瀟灑點,把他忘了。

  他還是不說話,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瞧,沒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好,我走了,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她迅速轉過身,他的遲遲沒表示令她想哭。哼,她這輩子還沒有在外人面前哭過呢!

  他伸長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整個人旋了過來,他湊過頭去,俯下臉吻住她驚愕的唇辦。

  「我喜歡妳。」他離開她的唇,把額頭抵在她額上。「所以我把第一次見面妳丟來的那只布鞋供在房間的窗台上。」

  梁珊珀羞紅著臉,心跳飛快,覺得他吻她的那一刻,愛的奇跡發生了!

  「我愛妳。」雷君毅收束雙臂,將她整個人緊緊抱在懷里。「所以我把賽車贏來的妳的內褲晾在房里,每天看著它睡覺。」

  「嗯心!」她一把推開他。

  「我洗干淨了。」

  「不要說了!」丟臉死了!

  「妳怎么是這種反應?我第一次親手洗女人的內褲,妳應該要很感動才是。」

  「感動個屁!」她想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

  「妳真是的,」跟他所認知的女人都下一樣。「妳應該要倚在我懷里說好感動哦!」

  「對啦!我本來就不是那種柔弱可愛的女人,怎么樣?不爽來砍我啊!」那種女人要怎么出來混啊!

  「我怎么舍得砍妳!」他伸手又把她拉進懷里。「就算妳一點也不可愛、一點也不溫柔、一點女人味也沒有,沒關系,我還是愛!」

  她抬頭看他。「你這話說得有點奇怪,聽不懂你是贊美還是奚落。」她很少認命,但是現在她不得不認,她真的覺得他比她還聰明。

  「當然是贊美。」

  「是嗎?」她有點懷疑。

  雷君毅扯了扯嘴角,然后又俯下臉,親吻她。

  ※                                   ※                                      ※        

  「哇塞!老大,妳好了不起!」

  坐在冰淇淋店里,梁珊珀亮出自己剛拆線的右手臂。

  「老大,我還記得,妳擋那個破瓶子的姿勢真帥!」

  「他本來要往我的頭劃下來。」她指指自己的腦袋瓜,一臉無畏,仿佛泰山倒下來壓死她,她也不改其顏色。

  「要是他真劃到頭,那傷痕不就比這更大?」小太妹睜大眼。

  「老大,被劃到的時候一定很痛哦?」

  「還好啦!我忘記了!」梁珊珀瀟灑自若的擺擺手。

  「應該是縫合的時候比較痛。」飛女仔猜測。

  有人反駁。「醫生在縫的時候應該會打麻醉針,我認為拆線比較痛。」

  「不管多痛,我都能忍得下來。」

  「老大……」飛女們一個個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充滿崇拜的望著她。

  看到手下們把她當偶像,梁珊管無比得意。

  「老大,董事長是不是妳凱子?」

  「對呀!那天我們陷于一團混戰當中,他下場英雄救美,還抱著妳去醫院,PUB里面好多女人都恨不得是自己的手臂被劃傷。」

  「是嗎?」梁珊珀春風得意,「事業」有戰功,愛情也有斬擭,她大方承認。

  「沒錯,雷君毅就是我凱子。」

  「老大妳真厲害,連學校的董事長也釣得到!」

  「真可惜我們已經畢業了,不然老大的凱子就是董事長,那我們在學校就真的可以橫行無阻、呼風喚雨,就是作弊有人敢抓嗎?」

  「說得也是。」一群小飛女長吁短嘆了起來。

  看她們一個個深表惋惜,梁珊珀決定為她們帶來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妳們聽過索多瑪俱樂部沒有?」

  「當然聽過,出來混的人哪有不知道索多瑪的,表面上是俱樂部,私底下是個黑道大幫派。」

  「妳們絕對想不到,雷君毅不只是我們學校的董事長,也是索多瑪的老板!」她喜孜孜、甜蜜蜜又倍感光榮的抬頭挺胸。

  「不會吧?!」

  「真的嗎?」

  「老大,妳釣到大魚,這下妳發了!」

  「哈哈哈……」梁珊珀毫不掩飾的開懷大笑。

  坐在店里頭另一端的一對男女往她們這兒張望,男的是光頭,女的衣衫單薄,不穿內衣,重點部位清晰可見。

  「我認得那個頭發很長的女生,就是上次飚車坐在火鳳凰里那女的。」

  「我絕對不會忘記她拿扁鑽把我的擋風玻璃打破。」

  「可是她剛剛說她凱子是索多瑪的老大。」

  「騙肖!說是她在說,我也可以說我爸是王永慶!」

  女人噗哧的笑了一下,然后湊到光頭耳旁,「既然遇到了,我們就整整她!」

  「好,順便報仇!」

  ※                                   ※                                      ※        

  梁珊珀吃完冰和手下走出冰淇淋店,走向停在店門口前的摩托車停放區時,立即發現她們摩托車的輪胎都被戳破放氣。

  「媽的,是哪個王八蛋做的?」梁珊珀怒氣沖沖的張望四周。

  「老大,這下怎么辦?」

  「牽到附近的機車行換輪胎啊怎么辦!」

  「老大,妳可不可以打電話叫雷君毅開一輛加長型的凱迪拉克來載我們?」

  「對耶!我還沒坐過那么高級的轎車耶!」

  「我也是!」

  提到男友心情就變好,粱珊珀平息怒氣,拿出行動電話撥話。「順便叫他幫我們出輪胎錢。」

  「好耶!」眾飛女歡欣鼓舞的大叫,不再為一大堆破輪胎而心情惡劣。

  「喂?」行動電話那頭傳來雷君毅溫文的聲音。

  「是我啦!」看到好幾雙曖昧又好奇的眼睛盯著自己,她便走到一邊,靠著騎樓的柱子,和男友私密對答。「你現在在做什么?」

  雷君毅看看身旁的佐佐木櫻,向她點了一下頭,便起身定到窗邊講電話。「上班。」

  上班這兩個字對她來說沒什么意義。「你現在來載我和我那群手下,不知道是哪個變態,把我們的摩托車輪胎戳破。」

  她沒聽到他說了上班這兩個字嗎?「我現在在上班。」

  「那我摩托車不能騎了怎么辦?」瞬間變得健忘,她忘了剛才自己想到的解決之道。「到底是女朋友比較重要還是工作比較重要?」

  這能拿來比嗎?不過……整天對著佐佐木櫻他也覺得煩了。「當然是妳比較重要。」

  「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假。」

  「哪有?妳怎么那么愛懷疑我?」

  「因為你是個愛假仙又虛偽的人!」

  「喂,妳怎么這樣說自己的男朋友?」

  梁珊珀呵呵笑道,臉上泛滿戀愛的光彩。「不跟你抬槓了啦!記住,你要開加長型的凱迪拉克來載我們。」

  「我什么時候跟妳說過我有加長型的凱迪拉克?」

  「你是沒說過啊!」

  「那妳……」

  「厚!你是索多瑪的老板啊!要找一輛加長型的凱迪拉克難得了你嗎?」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他伸手按了按太陽穴。「難不了。」碰上不按牌理出牌的飛女仔老大他還能怎樣?

  「我人在……」一一交代清楚自己的位置后,她的聲音忽然變得撒嬌。「等你哦!」

  雷君毅切斷電話,嘴邊的笑痕久久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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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2 13:41:41
第七章

  「你要出去?」墨非看他整裝,皺著眉問。

  雷君毅穿上西裝外套,對他笑了一下,然后鄭重警告。「別跟!」

  「你要留佐佐木櫻一個人?」

  「我已經向她介紹了一個早上俱樂部的環境、設施,甚至是營運,也陪她吃了一頓午餐了。」他打開總裁室大門,昂首闊步。「下午是我的私人時間。」

  墨非走在他身后。「如果你現在要去找那個小太妹,我勸你最好打消念頭。」

  「為什么?」

  真不曉得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老爺現在最希望你跟佐佐木櫻湊成一對,話又是義正辭嚴,讓人根本沒辦法反駁!

  墨非心里氣得要死,卻又拿他沒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電梯門關上。

  ※                                   ※                                      ※        

  分送幾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回家后,雷君毅和梁珊珀兩人才有獨處的時候。

  「說實話,開凱迪拉克很不方便。」

  「妳也知道?」雷君毅轉頭看著坐在身旁的長發女友一眼。

  「對啊!台北的路上車多、人多,凱迪拉克車身這么長--」

  他插嘴。「而且妳還要求要加長型。」

  她白了他一眼,然后又說,「轉彎很麻煩,開在路上也很危險--」

  他又插嘴。「根本找不到停車位。」

  「嗯……」她頗有同感的點點頭。「以后還是不開這種笨重的大恐龍上街好了。」

  「好啊!」最重要的該是,她以后不要再做這種無稽的要求就好了!

  有幾輛摩托車蛇行而過,車速非常快,摩托車騎士紛紛超車,好像是故意擦撞到他們的凱迪拉克,摩托車歪歪斜斜,差點摔倒。

  「媽的!」梁珊珀馬上就探出頭大罵。「技朮爛干么還蛇行啊!」

  她才剛縮頭進來,又有一輛摩托車從后面飄上來,撞到凱迪拉克的后照鏡。

  「白癡啊!眼睛瞎了嗎?」她又把頭伸出車外,凶神惡煞的比了一個中指,才氣呼呼的坐正身子。「摩托車真討厭!」

  雷君毅看著后照鏡,知道這幾輛摩托車已跟著他們許久了,似乎不懷好意。

  隨后又有幾輛到處亂鑽的摩托車呼嘯而過,每一次都擦撞他們的車身。

  梁珊珀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只覺得問題是出在自己坐著的這輛大恐龍上。

  「前面明明就是紅燈,他們趕到前面還不是要停下來,往前擠成一堆干么?」梁珊珀瞪著聚集十字路口前的一群摩托車。

  「不曉得,這要問平常騎摩托車的人了。」雷君毅鎮定如常的跟她閑談。他想大街上車多人多,諒對方也不敢太過這次,更何況車身防彈,沒什 好怕的。

  「越看越討厭,台北的交通問題有三分之一是摩托車搞出來的。」她雙手環胸,秀眉緊蹙。

  「嗯!」他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另外三分之二呢?」

  「就是出租車跟公車啊!你都不曉得,我騎摩托車每一次要超車的時候,出租車就爭著跟我搶路,那車道明明就很窄,他們偏偏就要硬擠過來,結果還是不能過啊!連累我也要停在他們后面,有一次我氣到極點,拚著連摩托車也不要了,硬跟一輛出租車的車頭對撞!」

  此時,只見摩拖車挑釁過后,騎士得意的轉頭看著凱迪拉克的車門上一道道深長的車痕,便往另一個方向騎去,其中兩個騎士就是方才讓她們輪胎漏氣的始作俑者。

  摩托車停下來,坐在后座穿著小可愛的太妹摘下安全帽。「那個載她的男人不就是那晚跟我們飚車的人嗎?他是誰啊?」

  其中一個同黨回答,「我看過他,他就是索多瑪的老大。」

  「什么!?她還真是索多瑪老大的馬子!?」光頭掀開眼罩驚異的瞠大眼。

  ※                                   ※                                      ※        

  雷君毅見騎摩托車的挑釁份子遠去后,便專心的傾聽她騎摩托車的心酸史。

  「公車也是,根本就是馬路惡霸!想停就停,常常在內車道也不看后面就斜切到路邊,真的很危險!」她越說越怒不可遏。

  「是嗎?」

  梁珊珀轉頭看他,把氣出到他身上。「你根本不明白摩托車騎士在夾縫中求生存的辛苦。」

  「我是不清楚,因為我很少騎摩托車。」

  「對啊!就像你現在開著一只大恐龍上路,左擺右擺,不知又要危及多少摩托車騎士的安全。」她雙手環陶。「路這 小,你開的這輛龐然大物就占了一半有余,你叫摩托車走哪里?難怪他們會超車嘛!」

  按照她的要求辦事也會有事?「對不超,以后我不會開凱迪拉克上街了。」雷君毅想她應該聽不出他話里的譏諷。

  「你以為很拉風,我坐在里面反而覺得很丟臉,外面的人不知是怎樣指指點點,有錢也不需要這樣現。」

  他點點頭,表情像是在細細玩味她的話,其實根本是左耳進右耳出。

  「呼!」她吐了一口大氣。

  「怒氣抒發完了,心情好多了點吧?」

  「嗯!是好多了。」她感覺輕松多了,像自由自在、無憂無慮飛翔的小鳥。

  女人--妳的名字是善變!雷君毅在心里具體明確的下定論,不過他還滿訝異自己的忍耐力,他居然能忍受一個女人的碎碎念。

  「對了,你有沒有私人專機?像總統的空軍一號那種?」粱珊珀異想天開的問,「或是直升機,全台灣到處繞,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當然有,不過要是說有的話,不知道她會不會提議要他帶她那群飛女仔全世界一游。「沒有。」

  「有夠爛!」她斜眼看著他。「索多瑪的老大居然連私人飛機都沒有。」

  「我只有加長型的凱迪拉克。」有夠爛?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說有夠爛……新鮮又新奇。跟她在一起可以經歷太多人生的第一次,難怪他會喜歡她,甚至是愛上她。

  「要這種笨重沒用的大恐龍干什么?」說著說著她還踹了車子一腳。

  笨重的大恐龍?雷君毅挑眉看她。她剛剛還和她朋友在車后座高興的玩牌、吃喝玩樂,現在居然說它沒用?!

  「好啦!別生氣,我載妳去逛街,隨便妳買什么,我出錢。」

  「奸吧!」她有點勉強的說,算是接受他的補償。

  ※                                   ※                                      ※        

  雷君毅包下一整問超高級精品店,專供梁珊珀一人挑選。

  她站在原地,環顧店內的舶來品約莫幾分鐘,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怎么了?」他走近她。「都沒喜歡的嗎?」

  「這些都不是我喜歡的。」

  她講這句話的時候,店內所有的女店員都訝異,甚至是驚恐萬分的看著她。

  「小姐,這些商品都是和法國同步上市。」店里的女經理趕緊說道。

  「但我不喜歡啊!」

  女店員們面面相覷。

  「這些根本不適合我。」

  雷君毅也覺得很奇怪,他見過的女人都愛死了這些名牌。「那妳喜歡哪一種牌子?」

  「愛迪達、佐丹奴、或是NET啦這些的。」

  「什么?!」女店員驚呼。

  「這些東西我根本沒興趣。」她拉拉雷君毅的手臂。「走啦、走啦!」

  在他們走以后,女店員才聚在一起討論。

  「什么嘛!根本是扶不起的阿斗。」

  「居然有女人不喜歡名牌,那男的看起來氣質不凡又有錢,怎么會看上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啊?」

  「誰知?我看是玩玩算了吧!」

  ※                                   ※                                      ※        

  梁珊珀踩著新布鞋,蹦蹦跳跳的走出鞋店。

  看她心滿意足的模樣,雷君毅好笑的問,「妳不多買幾雙?」

  「買那么多雙干什么?」她拿著手里的提袋。「你欠我兩雙,我就買兩雙。」

  「這么容易就滿足?」

  「雖然你是我的男朋友,但我不會把你當凱子削啦!」

  那剛剛要他負責她跟她朋友換輪胎的錢算什么?雷君毅挑挑眉,不置可否。

  「吊娃娃機!?」喜出望外,她指著前面的店家大叫。

  她快速的把手里的提袋丟給雷君毅,自己飛快的跑去玩夾娃娃。

  看著手里硬塞過來的提袋,他想不透自己怎么會淪人當跟班的地步,他搖搖頭走了過去,陪在她身邊。

  看到她專心致志的夾娃娃,他揚起嘴角。

  「身為飛女幫的幫主,怎么還這么幼稚玩這種東西?」

  「為什么飛女幫幫主就不能玩夾娃娃?」梁珊珀的眼睛還專注在移來移去的吊桿上。

  結果失敗了,她慘叫一聲,然后把帳算到他頭上。「都是你啦!跟我說話,害我分心。」

  「怎么可以怪我?是妳自己技朮爛吧!」

  「才怪!」她投下硬幣,准備再來一次。

  「小心!歪了!又歪了!」他看著看著竟也投入下去,手直指著。

  「哪有歪?別吵啦!」果然,吊桿在栘向洞口的時候,布娃娃掉了下來。

  「妳這樣子是不行的!」

  「你那么厲害你來!」

  「我來就我來。」把她的提袋,連帶脫下的西裝外套丟給她,他卷起衣袖,雖然他沒玩過,但是他深信自己會百發百中。

  結果雷君毅的表現比她還爛,重來十幾次,投了兩百塊,連一個娃娃也沒夾到。

  梁珊珀站在一邊,等得很不耐煩。「算了啦!吊不到就吊不到,我們走啦!」

  「不行!我非吊到不可!」雷君毅又投下了一枚硬幣,店里老板看了樂得笑哈哈。

  「到底誰比較幼稚啊?」她才高中畢業,沉迷這種游戲理所當然,可是他已經是拿到碩士的成熟男人了耶!還沉迷就很說不過去了吧?

  「啰唆!妳說話會讓我分心!」他聚精會神的盯著櫃子里的娃娃,右手小心翼翼的操縱著搖稈。

  她噘了噘嘴,走向另一台夾娃娃機。

  「耶!」不久后,她拍著手大叫。她夾到一只哆啦A夢了!

  她拿著哆啦A夢走近他,他還在努力,而機台上已經迭了一迭換好的十元硬幣,顯示他還要再接再厲。

  「非吊到一只不可!」他看著她手中的娃娃,斗志與不服輸的心熊熊燃起,眼里充滿火光。

  「又沒吊到!?」

  「還是沒吊到!」

  雷君毅一聲聲的扼腕。

  不行!再這樣下去不行,他吊到民國一千年也吊不到!梁珊珀把哆啦A夢拿到他眼前。

  「喏!給你。」

  他伸手將眼前的布偶撥開。「這算什么?」

  「算我送給你的定情禮物嘛!」她甜甜的笑道,「你買了兩雙布鞋給我,我也總要有點回禮啊!」

  「定情禮物?」他拿著她吊來的娃娃。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

  雷君毅著迷于她臉上綻放的笑靨,抓緊手里的哆啦A夢,內心被注入一道道暖流。

  ※                                   ※                                      ※        

  雷君毅躺在床尾,看著床頭櫃的哆啦A夢,傻笑了一整夜。

  不只是他的保鑣也是他貼身祕書的墨非,正在向他報告幫務,但任誰都看得出他根本無心在聽。

  「喂!」墨非再也受不了了。「你已經對著一只豬不像豬,鼠不像鼠、貓不像貓的布偶傻笑了一整晚。」

  「墨非,」他手枕著頭,盯著天花板。「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墨非瞇著眼睛,冷冷的看著他。「這是你第一次的戀愛?」他敢說他還不敢聽咧,真想吐。

  「這次是真正的戀愛。」他轉頭看他。「梁珊珀是我的真命天女。」

  墨非皺起眉,實在很不能適應。「雷君毅,你明不明白你的角色,你是黑社會老大,通常黑道大哥都是妻妾成群,不太可能對一個女人專情。」

  「我爸對我媽不就是。」他相信自己也是能制造童話的。

  「這種例子少之又少。」基本上,墨非到現在還認為他們是異類,仿佛小說才會發生的情節,黑幫老大竟對一個女人情有獨鐘!?人間。

  「真不可思議,愛情竟會有這樣大的魔力,讓我變得一點也不像自己。」雷君毅從床上坐起,伸長手構著哆啦A夢,然后把它緊緊抱在懷里。「好幸福哦!」

  「你少惡心了!」這次真的再也忍受不了了,墨非站了起來,忍著作嘔的感覺,拉開門,沖出去。

  這時,又有人走進雷君毅的房間。

  雷光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看到兒子正抱著一只布偶猛親。

  他揉揉眼睛,不可思議,全身戰栗。

  雷君毅看到父親,遂停止一切動作,鎮靜的與他對望。

  雷光從兒子五歲以后就沒看到他有這種舉止,怎么現在已經快三十的人會表現出這種幼稚的行為?

  慢慢放下手中的哆啦A夢,雷君毅坐正身子。「爸,有什么事嗎?」

  雷光抹了一抹蒼白的臉。「我剛剛跟綠島幫的洪一吃飯。」

  「哦!」那又怎樣?

  「他對你有些不滿。」

  「一定又說我斷了他們的毒品生意吧!」

  「二十年前我們就已達成協議,軍火市場跟賭場由索多瑪包下,毒跟黃則歸綠島幫,大家分得很清楚,你現在禁止他們在夜店賣搖頭丸跟FM2就違反了規定。」

  「洪一沒跟你說他暗中成立了地下兵工廠吧?」

  雷光皺起眉。

  「你現在不管事,人又在國外,他可以輕易掩住你的耳目,但是他以為收了一堆龐大的青少年子弟兵里沒有我的人?」他牽著嘴角冷笑。「我收到了線報,他們改造槍械好像是要進行一筆大買賣。」

  「他竟然連提都沒提!」雷光咬牙切齒。他一直以為像他們這種已經當到黑幫幫主級的人物,應該是講信義、重承諾,沒想到洪一會這么小人!

  「算了,別生氣,你既已把索多瑪交給我就別再管事,好好跟媽過你們兩個人的退休生活吧!」雷君毅從床上爬起來,拍拍父親氣得聳動的肩膀。「而且我會幫你報仇,以后絕不讓他們在我的地盤上賣毒品。」

  「你要自己攬起來賣?」

  「販毒?」雷君毅高高的揚起眉。「媽說這會生孩子沒屁眼。」

  「索多瑪雖是黑道組織,但是幫規嚴密,毒這種東西是絕對不碰的。」

  「而且我懷疑綠島幫派了殺手對付我。」

  「是嗎?那你要小心點,出門要帶幾個保鑣。」雷光擔心的說,「算了!沒事最好不要出門。」

  「這怎么可以?這樣洪一會真的以為我怕他。」

  「先避風頭再說。」

  「誰知風頭什么時候結束?而且--」他眼里閃過一抹精光。「這場風波必須要由我來結束。」

  「什么?」

  「沒什么。」他笑得詭異,令人猜不透想法。

  「我知道你自己有辦法處理,但你還是要小心,記得,我跟你媽只有你一個兒子……更何況你還沒生孫子給我們兩老抱。」再怎么呼風喚雨的大哥,面對骨肉親情,還是像一般慈父。

  「你們很想抱孫子嗎?」他怎么會突然想起梁珊珀呢?難道他希望她做他孩子的媽?

  「當然!對了,這幾天你跟小櫻相處得怎么樣?」雷光興致勃勃的詢問。

  雷君毅翻了個白眼,往后又躺回床上。「沒什么感覺。」

  「怎么會沒感覺?小櫻很好啊!」

  「爸,難道你……」他側頭看向父親,眼睛危險的細瞇。

  「別亂說,這謠言要是傳到你媽耳里,她不要死要活才怪!」雷光緊張的說。

  「佐佐木櫻是不錯,但是不對我的胃口。」不知是不是讓辣椒嗆習慣了,現在對那種溫柔婉約的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偏愛重口味的,例如像芥末一般的梁珊珀。

  「我覺得她比你以前交的女朋友都好。」他認為兒子根本是為了逃避婚姻,故意不接受佐佐木櫻。

  「你又沒看過我現在這個馬子。」

  「你現在有女朋友?」

  「爸,你要是敢像電視劇一樣暗中給我搞破壞,別怪我翻臉不認父!」雷君毅手指著父親,鄭重的警告。

  「不是……我只是可惜你錯過像小櫻這樣好的女孩子,人好、背景又好……」雷光深感惋惜。

  「我那個也不錯。」只不過……

  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嗎?他是到了適婚年齡,但梁珊珀才剛高中畢業啊!

  ※                                   ※                                      ※        

  墨非陪著佐佐木櫻一步步登上故宮前的階梯。

  「雷先生是不是很討厭我?」她突然問道。

  「雷先生……老爺很喜歡妳。」

  「我是指雷君毅。」她顰起秀眉。

  「怎么會。」

  「我很早就發覺,他跟我在一起時常常心不在焉,說話總像在敷衍我,其實他討厭我的話,大可不必來陪我。」她又不一定要他來陪。

  墨非不知該如何應對她的埋怨,討好女人本來就不是他所擅長的。他忽然覺得,還是跟著雷君毅比較好,他們兩個男人比較有話聊。

  「我不喜歡他應付人的態度,不喜歡就別來,何必勉強。」

  「妳想太多了。」

  「別人是不是在應酬我,難道我還感覺不出來嗎?」

  墨非低著頭拾級而上,沒說話,心想女人都很難纏,那個混帳老大竟然把這燙手山芋丟給他!

  「就像你,被派來保護我也很勉--」佐佐木櫻微慍,腳步一個沒踩穩,竟整個人往后跌。

  墨非下意識飛躍過去,伸手摟抱住她,滾到階梯下。

  這一驚險的畫面,引起許多人的驚呼。

  佐佐木櫻被緊緊的壓在他懷里,花容失色。

  真疼!一路滾下來,墨非覺得全身骨頭都快散了。

  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務,他趕緊低下頭,看著懷里的女人。「妳沒事吧?」

  佐佐木櫻與他四目相對,心臟怦怦跳,蒼白的臉迅速恢復血色,而且似乎更紅。

  墨非自己也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心好像被電了一下,隨即感覺自己還壓著她,趕緊從地上跳起來。


  佐佐木櫻的心越跳越快,她還兀自坐在地上發呆。怎么回事?她竟對個保鑣出現不正常的心理反應?!

  墨非伸手拉起她,看她發著楞,不知是嚇傻還是摔傻了?「妳哪里不舒服?」

  「哦……沒……」她捧著不斷發燙的雙頰搖了搖頭,然后看到他血跡斑斑的雙手,還有他的臉也有血痕。他為了保護她而受傷了!「你……」

  「沒事。」這點小case他才下看在眼里,更大的刀傷、槍傷他都經歷過了,他不以為然的拉著上衣下襬,擦掉傷口的血漬。

  佐佐木櫻趕緊低頭翻著皮包,拿出濕紙巾,輕輕擦拭他臉上的血傷。

  不敢妄動,墨非低頭看著她仰起的美麗臉龐,心口束得好緊好緊,覺得自己快無法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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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2 13:42:02
第八章

  雷君毅站在穿衣鏡前綁領帶。

  墨非站在他身后。「你又要出去?」

  「是公事。」他不是成天只會玩的紈?子弟。

  轉身,雷君毅拿著公文包,儼然一副企業大亨的模樣,配著鼻梁上的銀框眼鏡,誰看得出他是索多瑪幫的老大。

  墨非跟在他身后走出總裁辦公室。

  「干么?」雷君毅停止腳步,回頭看他。「你現在的工作是保護佐佐木櫻。」好不容易才在最近擺脫這跟了二十多年的牛皮糖,現在怎能再給他機會黏上來!

  「我不想保護她。」

  「為什么?」

  墨非沒說話,不過一瞼灰不灰、青不青。

  看著他的怪臉色,雷君毅說,「我就知道,怎么可能像我爸說的那么好,她一定很難搞吧?」

  「小櫻很溫柔又有教養,才不像你那個小太妹潑辣!」墨非臉色丕變,眼神突然變得凶狠。

  「喂……」雷君毅訝異的看著他。「我開個玩笑,怎么突然變得那么正經?你吃錯了什么藥?」

  「別說小櫻的壞話,小櫻人很好……她很好。」墨非的眼神慢慢變得溫柔。

  「哦,她很好……」不對,越聽越覺得奇怪。「你叫她小櫻?」

  墨非看到他懷疑的眼神,急忙轉過視線,一向方正冷硬的臉龐競閃現一抹暗紅。

  雷君毅嚇了一跳,但心里已若有領悟。「墨非,你是不是喜歡……小櫻?」

  墨非立刻轉頭回來,瞠大眼睛瞪他,扯著喉嚨大叫。「放屁!」

  此地無銀三百兩。「正所謂臭屁不響、響屁不臭,有人已經放了一個屁,沒聲沒響,但他確實是放了一個屁!」雷君毅繼續舉步,走向電梯。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墨非很執意的跟他進電梯內。

  雷君毅也沒把他趕出去,電梯門關上,他倚著光潔的玻璃鏡面看他。「也就是說有一個人喜歡上一個女人,雖然不聲不響沒有說,但他確實是已經愛上了。」

  「你在胡說什么?!」墨非忽然大喝,臉色漲紅。

  雷君毅用手指指大片鏡子。「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看看鏡子就知道,你的臉都紅了。」

  墨非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轉頭望去,証實了他所言不虛,然后他懊惱的伸出拳頭捶向玻璃鏡子。「媽的!」

  「嘖嘖嘖!」在他放下拳頭后,雷君毅用手指刮刮剛剛被他敲過的地方。「這鏡子的材質不錯,很堅固。」

  「我有分寸也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那個是嫂子,你放心,我不會再接近她,再跟她多說一句話。」墨非聲音低沉的說。

  「嫂子?」雷君毅用小指頭挖挖耳朵。「我有沒有聽錯,你說誰是嫂子?」

  「你以為我現在還有心情看你演瘋戲?」墨非黑著臉瞪他。

  雷君毅聳聳肩,「我對你的小櫻一點意思也沒有。」

  「為什么?小櫻是個那么好的女孩子,你為什么不喜歡她?」墨非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你很希望我喜歡你的小櫻啊?」

  墨非收回視線,別開頭。

  這時電梯門打開,雷君毅卻還沒有走出去的打算,于是電梯又關上。

  「可是看得出老爺很滿意小櫻。」墨非低聲囁嚅的說,這模樣一點也不像個冷面保鑣。

  「但我沒興趣。」在他心里,梁珊珀的光芒已蓋過任何一個女人。

  「是嗎?」墨非是松了一口氣,但很顯然的他也並非高興。

  「干么?我都不跟你爭了,你還在煩什么?」雷君毅伸手敲敲他的肩頭。

  「我跟小櫻還是不可能,她那么好、那么高貴、那么美麗,我配不上她……」墨非沮喪的低著頭。

  雷君毅一陣陣加冷筍,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更何況她是日本海口組大哥的女兒。」他越說頭越低。

  「那又怎樣?你是我們索多瑪幫的金牌保鑣。」

  「而且我也不知道小櫻的心意,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什么?!」雷君毅聽了快暈倒。「你還沒把到手?」

  墨非拾起頭瞪他。「小櫻不是那么隨便的女孩子。」

  「對,她端莊得像公主。」他轉了一圈白眼,接著開口,「你至少該采取行動追她、對她表示,看她對你到底有沒有意思。」

  「怎么可以?!她這次是來跟你相親的!」

  「她是來度假觀光的。」雷君毅堅定的看著他。

  「我……我說不出口。」

  「看你平常是個男子漢大丈夫,遇上喜歡的女人竟然這么扭扭捏捏。」雷君毅啐道。

  「我對感情的態度是很嚴肅認真,不像你,隨便就可以跟女人玩玩,說我愛你像在放屁。」

  「女人聽到我愛你都很高興,既然這三個字能讓女人這么高興,那說說又何妨。」何樂而不為呢?

  「我不是在玩弄小櫻,我真的喜歡她!」

  「那你就跟她說啊!」

  墨非挺起的胸膛又消了下來。「也許小櫻根本不喜歡我,也許她喜歡的人是你,不然她干么跟老爺來台灣?」

  「你管那么多干么?不管結果如何,問就對了!」

  墨非低著頭,背靠著電梯的鏡子,很沮喪的模樣。

  「不敢問?」一個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保鑣,居然連表白的勇氣也沒有?!「你不是說你以前也談過戀愛嗎?」

  「那是對方先跟我表白的。」他低低的說。

  雷君毅被他打敗了,嘆了口氣,也重重的低下頭。

  ※                                   ※                                      ※        

  為了好兄弟的未來幸福著想,雷君毅臨時取消了跟梁珊珀的約會,反而跟佐佐木櫻到已訂位的餐廳用餐。

  從文學到藝朮、經濟,再到天文,經過一連串漫長的開場白后,雷君毅決定導入正題。

  「妳覺得台灣如何?」

  「很好。」

  「妳覺得台灣人如何?」

  「不錯。」

  「妳覺得台灣的男人如何?」

  這次佐佐木櫻沒回答了,她眨巴著翦水秋瞳凝望著他。

  「台灣男人很棒,很有男子氣概,看起來剛毅木訥、不苟言笑,而且一點情趣也沒有,但是他內心卻是柔情萬千,我想……」雷君毅努力描繪著內心里墨非的模樣。

  佐佐木櫻越聽臉色越不對勁,她閃避著視線,不願對上他的眼睛。

  「雖然總是擺著一副棺材臉,說話也沒什么趣味,既不懂得開玩笑,也不曉得討女人開心,不過我想對心愛的女人會很深情專一、溫柔體貼吧!」

  「對不起!」佐佐木櫻突然低下頭,口齒清晰有力的說。

  她干么突然跟他道歉?雷君毅不明所以的盯著她。

  「我知道為什么歐多桑一直促力要讓我跟雷伯伯來台灣,兩位長輩希望我們兩個在一起,但是……」她吞吞吐吐的道。

  「有什么話妳直說無妨。」他很有風度的說。

  她喝光一整杯檸檬水,仿佛它可以帶給人勇氣,她提起膽量開口,「我不是說你人不好,事實上你真的是個很好的對象,可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不想當政策聯姻的棋子,我想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當結婚對象。」

  「妳不喜歡我?」啊……有一點點的自尊受挫,不過,也還好她不喜歡吧,不然依她是海口組老大的獨生女,為了得到他,不知將會帶給他多大的麻煩。

  「對不起!」她又低下頭,萬分抱歉的說。

  「別這樣說。」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必須幫墨非問。「妳已有喜歡的人?」

  「嗯……」她紅著臉點點頭。「如果沒有他,也許我真的會喜歡上你吧!」

  「原諒我的冒犯,請問這個幸運的男人是誰?我認識嗎?」他想知道自己到底輸給誰?

  「這……」

  看她這樣子,那戰勝自己的男人八成他認識。「妳說,我不會介意。」

  佐佐木櫻抿著嘴唇,依然多所顧慮。

  「事實上,我最近也有了個感覺還不錯的女朋友,所以妳大可放心,我不會對妳糾纏的。」

  她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那太好了!恭喜你,希望你愛情順利。」

  日本人真是太有禮貌的民族了,連這種時刻都還不忘祝他幸福。雷君毅搖搖頭,甩開題外不相干的想法。

  「請問……」她鼓足勇氣了。「墨非有女朋友嗎?」

  「啊?!」雷君毅有說也說不出的驚訝。

  「還是他已經結婚了?」她揪著一顆心問。

  雷君毅拍拍額頭。天哪……他的魅力居然真輸給木頭墨非?!

  「你一直都不說話……還是他跟女人同居?還是他根本不喜歡女人,是……同性戀!?」她緊緊咬著發白的下唇。

  「不是、不是!」他失笑的擺擺手。「妳放心好了,墨非他很正常。」應該吧?

  「這么說……他是有固定的女朋友了?」她黯然的說。

  「原來妳喜歡的人是墨非。」這下好玩了!兩個彼此喜歡的人卻在互相猜疑,他該不該順水推舟一下呢?

  「墨非給人很殷實可靠的感覺,跟他在一起覺得好溫暖、好安心,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怕。」她甜甜的說。

  「嗯……」他低頭看到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粒粒的豎了起來。

  「墨非這人雖不會討女人歡心,但也正可以看得出他的老實可靠,而且他的功夫一流,好像個英雄。」

  不要再說了!現在換雷君毅喝光了一整杯檸檬水,願冰涼的檸檬水壓下他胃里陣陣的嘔意吧!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墨非到底是不是已經死會了?」

  「妳為什么不直接問他呢?」

  「我……我不敢問。」佐佐木櫻的臉蛋比盤子里的西紅柿還紅。

  又一個情場的懦夫。「不如……」捉弄人的壞心眼又起來了。「演一場苦肉計,看他緊不緊張妳,不就知道他對妳有沒有意思了?」

  「這……」

  雷君毅對她微笑,並拿起刀叉切牛排,忽然--

  一個怒氣沖沖的女人來者不善的沖過來,手里拿著一杯冰水,就往他的臉上潑去。

  「啊?!」坐在他對面的佐佐木櫻嚇了一大跳。

  雷君毅鐵青著臉站起來,但當他看到站在眼前的是渾身著火的粱珊珀時,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在地上了。

  「負心漢!」梁珊珀接著拿起桌上的盤子,整個往他臉上砸。

  只見盤子自他臉上滑下掉在地上,牛排跟花椰菜還貼在他臉上。

  雷君毅把臉上油膩的菜肉撥下。「妳聽我說--」

  「說什么說?!聽你鬼扯蛋!」她拿起隔壁桌的紅酒,又要往他頭上潑。

  他攫住她的手。「妳不要這么野蠻好不好!」

  「我野蠻?」她的眼眶在瞬間被逼紅。「對!我就是野蠻怎樣?!」

  「我跟她只是朋友。」

  粱珊珀使力抽出自己的手,淚珠止不住地掉了出來。這是她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哭,丟臉死了!雷君毅是什 混帳東西,居然讓她這個飛女幫的大姊頭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

  「是你說要談什么生意才取消約會,沒想到是另外找個女人坐在我的位子上……自己做錯事還說我野蠻,索多瑪的老大有什么了不起!索多瑪的老大就可以這樣耍人了嗎?聽著,現在是我甩你、不是你甩我,我要跟你分手!」她使盡全力的大叫,然后傷心欲絕的抹去眼淚,轉身跑出店外。

  「珊珀!」也不先擦干淨瞼上的油油膩膩,雷君毅沖了出去。

  但是梁珊珀已經眺上其它飛女仔的摩托車,揚長而去。

  「該死!」他憤憤的踹了街燈一腳。

  ※                                   ※                                      ※        

  梁珊珀抹干眼淚,坐在擎天崗的草地上暍悶酒、抽香煙。

  偏偏她既不會喝酒又不會抽香煙,所有常人用來消愁的方法只會讓她更痛苦。

  「媽的,怎么那么嗆!這是啤酒還是毒藥?」她把手里的啤酒罐瞄准垃圾桶丟掉。

  「老大,別生氣,來,抽根香煙。」一旁的小飛女立即遞上一支煙。

  梁珊珀接過,才吸了一口,便咳個不停。

  「Shit!」她把香煙捻熄,丟到垃圾袋里面,然而,垃圾袋里已經有許多根才抽了一口就捻熄的長香煙。

  梁珊珀拾眼一看,四處都是看夜景談情的情侶,這又更刺激她的心。「干么來這里?」

  「妳說要到山上……怕別人看到妳哭的樣子嘛!」一個小飛女小小聲的說。

  「那也不用來這里啊!看一大堆無聊的人談無聊的戀愛……」她腦子里又閃過雷君毅和別的女人在餐廳談笑風生的畫面,更是忍不住火大的從坐著欄桿上跳下來,跨上摩托車催緊油門。

  一旁原本陪著她暍悶酒的小飛女們,見狀也連忙跨上摩托車追上前去。

  奔馳在急速中的梁珊珀內心亂如洪流、怒潮滾滾,想到自己接擭眼尖的手下線報,抓到雷君毅跟女人投機又融洽的共餐畫面,除了憤怒跟慌亂,她還嘗到生平頭一次哀慟的情緒。

  這就是戀愛,有苦有樂,快樂的時候像上天堂,痛苦的時候像下地獄,誰碰到了都不例外,就算是飛女幫的老大……梁珊珀自憐自艾的想。

  終于在追逐了一段路程后,小飛女們在山腰處尋到停在路旁,看著山下夜景的梁珊珀。

  「老大,別為那個負心漢傷心了,男人都很賤,吃干抹淨就落跑!」

  「沒錯,老大,別難過,妳還有我們,不管發生什么事,妳永遠都是我們的老大,我們永遠陪在妳身邊!」

  梁珊珀抬起涕淚四橫的臉龐,看著身旁這群有義氣的好姊妹,無比地感動。

  遠方,來了一輛沒有開車燈的箱型車,光頭跟穿著小可愛的馬子看著遠遠站在路旁的飛女們。

  「就是她!頭發很長那一個,她就是索多瑪老大的馬子!」光頭對著身旁全身刺青的駕駛說。

  「你確定?」駕駛問。

  「當然確定,我們見過她兩次了!」穿著小可愛的女人肯定的回答。

  「好!」于是駕駛把車加速。

  「小心!」

  「有車沖過來了!」一群飛女仔看到有輛車直直的行駛過來,又沒開車前燈,紛紛閃避。

  突然箱型車追向驚弓之鳥的她們,車子一個大轉彎,停下,把頭發最長的女孩抓上車,撂下一句話,「叫索多瑪的老大來綠島幫救她馬子!」便急速把車駛走了!

  「老大--」

  「老大,散發被綁架了!」小飛女們大叫。

  梁珊珀追在車后,無奈車速實在太快了,她腳步一個踉膾跌倒,趴在地上看著箱型車高速遠去。

  「白癡!兩光!你們抓錯人了!」她氣憤的對著隱沒于黑暗的車與山路大叫。

  ※                                   ※                                      ※        

  「這個是誰?!」光頭抓著女人的臉驚愕的問。

  「抓錯人了啦!」他的馬子大叫。

  「什么?!」坐在車門旁邊的兩個男人也大叫起來。

  「你們不是說頭發最長的那一個嗎?」

  「這個頭發是很長,但是……不是她啊!」光頭的馬子欲哭無淚的說。

  「干!連抓個人也會抓錯,你們是瞎子是不是?」駕駛緊急煞車。

  「誰叫你不開車燈,我們看到頭發長的就抓啊!」坐在門邊動手的其中一個男人委屈的說。

  「開燈就會引起她們的注意啊!」

  「好了!別吵了,現在抓錯人了怎么辦?」光頭問著。

  「將錯就錯,那個女的應該會來救她,等她來救的時候,我們再抓住她不就行了!」穿小可愛的女人出著主意。

  「干!怎么這么麻煩!」駕駛啐了一聲,又踩下油門開車。

  坐在車內的散發則無助的望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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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2 13:42:24
第九章

  墨非已經兩天沒來看過她了,她的保鑣換了人。

  佐佐木櫻這兩天足不出戶,墨非不來陪她,她根本就不想出去玩。

  雷光來此關心過她幾回,但她根本無法釋懷,一顆心全系在墨非身上,她真希望來關心自己的人是他。

  經過那混亂的一晚后,不知雷君毅是不是跟墨非說了什么,所以他才不理她?還是他另有任務?還是……他根本就不喜歡她,是她一相情願的單相思?

  她黯然的嘆了一口氣,她在雷家大花園里百無聊賴的走著。

  突然有一輛車開進雷家,她又心急又期待的張望,車停了下來,下車的人,正是墨非!

  眼角瞥到花園處站著一個人,他望去,心臟又不按規律的跳動。

  佐佐木櫻含淚帶怨的與他對望,像是在無聲的埋怨他為何都不來找她。

  想想自己的身份吧……墨非低下頭,裝作沒看到她。

  眼看他就要走進雷家大宅,佐佐木櫻心一急,腳步混亂的追上去。

  苦肉計!那晚雷君毅是這么說的。她突然想起雷君毅說過的話。

  「啊--」

  墨非的神經其實一直繃緊著,當他聽到她的一聲痛呼時,連忙心顫的回過頭,看到她跌倒在草地上,他立刻拔腿飛奔過去。

  「妳怎么了?」他蹲在她身邊,看她手握著腳踝,以為她扭傷了腳。「很痛嗎?」

  她望著他擔憂焦急的側臉,嘴角噙著羞怯喜悅的笑意。雷君毅這招教得實在好,讓她清楚的得知墨非的心意。

  他抬起頭,見她正笑著看他,腦筋還轉不過來。「痛到笑?」

  傻瓜!佐佐木櫻迅雷不及掩耳的在他頰上印下一個吻。

  他整個人震住了。

  「看你這么擔心我……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她紅著瞼輕聲的說。

  墨非再怎么像根木頭,也意識到了她的柔情蜜意。

  「我只是個保鑣,但妳是海口組老大的女兒。」

  「只要你真心真意的愛我,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當然愛妳!」他睜著眼睛,堅定的說。

  「現在我知道了。」她雙頰紼紅,聲音細如蚊蚋。「我也愛你。」

  「小櫻……」墨非胸口滾著波濤般的感動,感情得到了響應,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他情不自禁的將她擁入懷里,低下頭,見她閉上了眼睛,便將唇湊了上去。

  在二樓陽台有個老人看到欲哭無淚。

  那個笨蛋兒子,竟讓一個這么好的女孩給墨非追走了!

  雷光含淚的看著花園內陷入纏綿熱吻的兩人,著實扼腕不已。

  ※                                   ※                                      ※        

  雷君毅心情沮喪的在俱樂部的酒吧里射飛鏢。

  「喂!你玩了一整晚。」墨非看著鏢靶上插著滿滿的飛鏢,無一絲縫隙,真不知該說他厲害還是爛。

  雷君毅回過頭,手一揮,把飛鏢往他臉上射去。

  墨非身子向后一彎,飛鏢往后飛去,竟射倒了一瓶XO。

  「還不都是你害的。」雷君毅坐回吧台,暍著冰威士忌。「要不是為了撮合你跟佐佐木櫻,我也不會被梁珊珀誤會,讓你們兩個心有靈犀一點通,倒毀了自己的愛情。」

  「我跟小櫻幫你向她解釋。」

  「她肯聽才怪!依她的個性,說不定以為我們連手演戲騙她。」

  「說得也是,她的個性實在是蠻橫又不講理!」跟他的小櫻比起來實在是差太多了。

  手上還有飛鏢,雷君毅抓著一支就想往墨非臉上戳下去。

  「好啦!」墨非抽走服務生的托盤擋。「不然要怎么補救我盡力配合。」

  「我怎么曉得,連我都拿她沒辦法。」而且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跟女人低頭賠罪,向來都是女人來討好他,現在他哪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讓粱珊珀消氣?

  俱樂部的經理定來,對著雷君毅恭敬的說,「老板,有一群年輕女孩在店門外吵著要見你。」

  「年輕女孩子?」馬上想到梁珊珀跟她那群小飛女,他立刻站了起來,走向出口。

  ※                                   ※                                      ※        

  不得其門而入,小飛女們在店門前叫囂,俱樂部的保鑣擋在門口,就是不讓她們進俱樂部。

  「老板?!」保鑣見到雷君毅匆匆走出來,馬上高喊。

  「別擋著她們!」他皺著濃眉下令。

  「是!」

  保鑣們紛紛退到一邊,小飛女們一古腦兒的湧向雷君毅。

  「散發被綁架了!」

  「本來要綁架老大的,可是他們以為散發是老大就抓了她!」

  「是綠島幫!」

  「老大不見了!一定是去綠島幫救散發!」

  「都是因為你,所以綠島幫才要綁架老大,結果綁到散發,所以老大才會單獨去救人,所以你要去救老大跟散發!」

  「一切都是你這個索多瑪老大引起的,你一定要去救她們!」

  小飛女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個不停,雷君毅雖聽得頭昏腦脹,不過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墨非跟著出來。「發生什么事?」慢來一步,他聽得不是很清楚。

  「墨非,走,我們去救人!」雷君毅臉色堅毅的說。

  ※                                   ※                                      ※        

  「哈哈哈……這就是雷君毅那小子的女人?」

  光線不明的小房間內,站了幾個高頭大馬的男人。

  洪一響徹房間的笑聲,令被綁的散發感到無限害怕。

  「大哥……其實我們綁錯人了。」光頭低著聲音說。

  洪一止住了笑,陰冷的回過頭,一拳就往他臉上揮過去。

  光頭撞到了牆壁,手搗著鼻,鼻血流個不停,雖然很痛,卻連哀也不敢哀一聲。

  「大哥!」有個人又帶了幾個男人進來小房間。

  洪一看著幾個擠進房間的東南亞人。

  「這幾個人就是我從泰國請來的殺手。」左護法黑面仔說道。

  洪一看著一個個膚色黝黑、身材結實、面色不善的男人。

  「那有什么用?這個女的根本就不是雷君毅的女人。」洪一不悅的說。

  「老大,我想雷君毅的女人一定會來救這個女的,因為她是她的手下!」光頭怯怯的說。

  「是這樣的嗎?」洪一陰寒的眼光瞟向他。

  「是的,因為那個女人很重義氣。」光頭吞了口口水。

  「最好是這樣!」

  ※                                   ※                                      ※        

  雷君毅開著車在路上狂飄。

  墨非從沒看他開車這么不要命,連闖了好幾個紅燈,還有交通警察在后面追,可竟追也追不上他。

  「開慢點!」墨非眼見一輛水泥車已經快撞過來。

  「梁珊珀說不一定已經落到他們手上!」眼看水泥車就快撞過來,雷君毅非但不煞車,還一腳踩緊油門,黃色胞車猛往前沖。

  冒了身冷汗,墨非閉上眼睛,腦子浮現佐佐木櫻的臉,一睜開眼,車子竟已把水泥車遠遠拋到后面。

  「你要是在中途掛點,小太妹也會完蛋。」他忍不住吼那不要命的男人。

  然而,雷君毅無法解釋心里的焦急,甚至不敢去想象,梁珊珀要是落到綠島幫的人手上,不知會承受多大折磨,但是思緒偏偏殘酷的直往那兒打轉,他想著想著臉色益發蒼白。

  墨非拿出行動電話,雷君毅見了,阻止他撥號。「你要干什么?」

  「叫人。」

  「不用。」

  「別在這個時候逞英雄,光憑我們兩個人深入對方的地盤,身手再好,也對付不了數十支手槍的准心。」又不是在拍電影。

  「我早有安排。」

  「什么安排?」

  雷君毅沒說話,徑自踩著油門,急速前進。

  ※                                   ※                                      ※        

  雷君毅跟墨非的出現讓綠島幫的人措手下及。

  他駕車直闖綠島幫總部,鐵卷門被他一撞再撞的撞出了一個洞。

  綠島幫內的人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幾個轟然大響后,便看到一輛黃色跑車像戰車一樣的直撞過來。

  總部內的人如鳥獸般四處逃竄,根本顧不得拔槍護主,獨留洪一坐在太師椅上張目結舌。

  雷君毅跟墨非下車,英氣凜凜。

  「做了什么事,不用我說,把人交出來。」雷君毅沒掏槍,倒是墨非雙手拿著短槍對准洪一。

  看槍眼正對著自己,洪一力持鎮定。「君毅,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對洪世叔有什么誤會?沒來由就這樣驚天動地的闖進來?你要來,通知一聲,綠島幫自然是打大門迎接,何必搞成這樣呢?」

  「我沒空聽你廢話,你是不是帶走了我的朋友?交出來,我立刻走。」

  四周洪一的人漸漸圍了上來,個個手里拿著槍,對准站在中間的雷君毅跟墨非。

  洪一看這態勢,似乎自己也不是沒有贏的勝算,便放縱了傲氣。「有這么多支槍對著你,你不認為你該放下身段好好跟我談嗎?」

  「再多枝槍對著我也沒用,你只有一條命,我的手下兩顆子彈就可以讓你死。」

  雷君毅斜牽著嘴角冷笑。

  洪一的額際流下一滴冷汗。

  「把人帶出來,如果她完完整整、安安全全,我會放你一馬。」

  「君毅,」的確,他的命只有一條,如果逼得對方狗急跳牆,那他也劃不來。

  「這其中應該有些誤會,別急、別氣,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然后洪一故意佯怒大喝左右。「干什么?!還不把槍放下來?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索多瑪幫的老大啊!」

  左右見老大都低下姿態請雷君毅上座,因此個個把槍收起來。

  「君毅,前幾天跟你爸爸一起吃飯時還提到你,說你年輕有為又有瞻識,他才把索多瑪交到你手中沒多久,就蓋了個名為合法的俱樂部,響震全台灣。」洪一皮笑肉不笑的說。

  「俱樂部確實是合法的,名實相符。」雷君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洪世叔,你還是快把我的朋友帶出來吧!」

  「這……可能是我的手下隨便亂抓人,不曉得她是你的朋友才會冒犯,別跟洪世叔計較了!」洪一靈光一閃,對著身旁的黑面仔下令,「叫阿泰他們把人帶過來。」

  「是!」與他交換了一個了解的眼神,黑面仔便打開門,走下樓梯。

  洪一拉下老臉閑扯,雷君毅有一下沒一下的哼著,不太搭理他。

  忽然,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門一開,從樓梯上下來幾個泰國人,氣氛有點詭異,雷君毅看到門打開,立刻站起來,他心急如焚,就怕梁珊珀真落在他們手中有個萬一。

  倒是墨非眼尖,憑著多年的保鑣經驗知道這群下樓來的絕非善類,他的手更加握緊槍。

  長發女孩委屈的低著頭,猛地有人把她向前推,女孩向前僕倒,雷君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扶住她,「珊珀!?」他伸手撥開她的長發--

  「啊?!」他驚愕的叫了一聲。不是梁珊珀!

  就在這千分之一秒的同時,剛下樓的泰國人紛紛掏出槍,墨非飛身不及,已有幾支槍架在雷君毅頭上。

  「哈哈哈……」洪一獰笑了起來。

  墨非見雷君毅受制,不敢隨便出槍貿然行動,他牙關咬緊的直起身,只想抓住機會反敗為勝。

  「雷君毅,你也有這一天!」洪一踱步至他跟前,笑聲如雷,驕縱意滿。「我老早就想干掉你了!」

  「是嗎?」雷君毅不為所動,即使幾支槍皆對著他,臉上也全無緊張的神色。

  「你斷我賣毒品的管道,處處與我作對,我一直想找殺手干掉你,但每次都被你逃掉,這次你再也逃不掉了吧!」他仰天大笑。

  「這倒未必,也許我這次還是能那么好運。」雷君毅向他微笑。

  「不可能!」洪一狡詐巨猾的看著他。「把他押到地下室!」

  黑面仔翻譯成泰語,幾名泰國人便押著雷君毅,拉開通往地下室的小門。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這次是你自投羅網來送死,我就成全你,當然,我不會那么容易就讓你死,我會先拿你來威脅雷光,侵吞索多瑪的地盤,我要綠島幫取代索多瑪成為台灣第一幫!哈哈……」洪一再次仰天長笑。

  但是,情勢突然逆轉,槍聲響起,他再也笑不出來。

  只見雷君毅還站在小門邊,根本沒被推進地下室,他雙手環胸,直挺的站著不怒而威,而原本押解他的泰國人,則陣前倒戈,竟把槍眼都對准大笑不已的洪一跟他的手下。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洪一瞪大眼睛,驚恐放大的瞳眸望向黑面仔。

  他哪曉得請回來的泰國人會瞬間倒戈!?「我……我也不知道啊!」

  「三碗豬腳!」雷君毅走向其中一個泰國人,合掌向他打招呼,而對方竟也友善的回他!?

  「他們不是我們請來的殺手嗎?!」洪一震愕萬分的大叫。

  「我知道你心里有非常大的疑惑,我來為你解說。」雷君毅悠閑的走到太師椅坐下。「我知道暗殺我的人以你們綠島幫嫌疑最重,偏偏你們最近又動作頻頻,不僅暗中成立兵工廠,又收了一堆不良少年做小弟,當然引人懷疑,我一直沒行動,就是不想打草驚蛇。」

  「這是怎么一回事?」墨非走近,情勢在干鈞一發之際改變,連他也一頭霧水。

  「別急,仔細聽我說。」雷君毅拍拍他的肩膀。「我想綠島幫不殺我是不會罷休,而在國內沒人敢和索多瑪為敵的情況,他勢必會到島外另找殺手,于是我和東南亞幾個殺手集團先打好關系,沒想到綠島幫運氣那么差,偏偏找上我在泰國最好的朋友。」雷君毅指指泰國人的頭目。「或許這該說是我運氣太好了!」

  「于是我跟阿毅將計就計,答應了綠島幫,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讓洪一措手不及。」沒想到那個泰國人竟會說國語。

  滿臉冷汗,洪一顫抖著嘴唇,以發顫的音調乞求。「君毅,看在我和你爸二十多年的交情上,放過我吧!」

  「我爸現在可對你很生氣呢!」雷君毅搖搖手指。「他一直要我懲罰你。」

  「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放我一馬,從此以后,我會率領綠島幫為你做牛做馬、忠誠不二、毫無怨言……」他苦苦的哀求。

  「這我可不敢想,今天我這么一搞,你不牢牢記在心上來日擺我一道才怪。」

  「不會!我發誓,絕對不會!我綠島幫會一輩子對索多瑪效忠!」洪一跪了下來,舉起手,做發誓狀。

  「喂!」雷君毅站了起來,對著受制的其它綠島幫成員說,「這就是你們的老大,竟為了生存而跪下來求人,跟著這樣一個沒有骨氣、恬不知恥的老大,你們不覺得瞼上無光嗎?」

  豈只臉上無光,他們覺得看錯了人、跟錯了人,個個臉上有羞恥、有氣憤。

  「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加入我索多瑪,我一視同仁,願意的人就舉起右手,喊一聲右!」

  無聊!這個時候還在自以為是的要幽默。墨非瞪了他一眼。

  卻見許多綠島幫的人不約而同的丟下槍,每個像小學生舉起右手,此起彼落、沉沉的喊右!

  「你們……你們……」洪一氣得咬牙切齒、臉色發白。

  「別生氣,棄暗投明,是人的本性。」雷君毅笑著調侃。「好啦!阿泰,叫你的人把槍都放下,這些人從此是我索多瑪的子弟兵,他們不再是綠島幫的人了!」

  叫阿泰的頭目用泰語叫手下放下槍,只有洪一還跪在地上。

  洪一也拉下臉,低聲下氣的開口,「我……我願意帶領綠島幫加入索多瑪。」

  「帶領?」雷君毅譏誚的揚起眉。「你有什么權力帶人?你沒看到剛剛綠島幫的人都加入我索多瑪了嗎?你啊……」

  他斂起眉宇,森冷的續道,「即刻起離開台灣,不要再踏進國內一步,否則,我非殺了你不可!」

  洪一低著頭,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此時,雷君毅的行動電話響起,是他另外派去尋人的手下。

  「大哥,找到梁小姐了,她正騎車往綠島幫總部去,要把她攔下來嗎?」

  「不用了,你們先離開,其它交給我就行了。」切斷電話,雷君毅捏捏鼻梁,心想自己要用什么面目來會見這個飛女幫的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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