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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吉]無情大丈夫(誰怕誰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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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7 07:36:55 |倒序瀏覽 | x 2
無情大丈夫【誰怕誰之四】  作者:金吉

一場各取所需的桃色交易?
呵,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果能這樣單純就好了
朋友對他說,她是禍水,她不值得他全心對待
更何況在她的心裡早已有了最重要的對象
她的青春、她的甜美、她的努力、她的犧牲
全都奉獻給那個男人,留予他的只有滿腔苦澀……
這些他都知道,他也嘗試過要割捨
卻依舊無法控制自己,多年來始終默默關注著她
直到那個該死的傢伙遠走他鄉避難
拋下她獨自面對家族的危機和棘手的難題──
他承認,不應該趁人之危,對她提出交換條件
但是除了採取冷酷無情的併吞手段,強行將她納入羽翼之下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麼方法保護她不受外界的風雨摧殘!
就當他是個自私又愚蠢的男人吧
屬於他和她的年少美夢,在那個下著雨的夜裡
她選擇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就已經結束了
是他執意重複輪迴、自找苦吃,又怎麼能夠責怪她
再一次,將「無愛」的利刃狠狠插入他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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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7 07:37:23
楔子

三十九樓的窗外,天氣清朗時可以遠眺整個淡水河的景致,夜色緩緩退到河口處,城市將醒未醒,街燈與日光燈像浸在蛋白色的酒液裡一樣,整座台北城被濃霧環繞。

人有錢就想住得高、住得遠離塵囂,但電視一打開,網絡一連上,攤開報章和雜誌,紅塵還是滾滾而來。

最近穹宇的幾件案子成了焦點,外頭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在談論、在批判、在審度。衛穹蒼冷酷無情又橫霸,手段決絕不留餘地,有信用無道義,幾件案子讓政府盯上,他身邊和手下能人多,又有強硬的後台當靠山,找來達官貴人幫忙搓湯圓,搓啊搓,搓得所有人服服帖帖,搞到最後罵他沒血沒淚的媒體轉而歌頌他年輕有為,把他當成新寵兒,開始關注起他的私生活。

衛穹蒼從來沒鬧過緋聞,所以各種臆測滿天飛,清晨時段重撥的命理節目裡,勞什子大師信誓旦旦地說衛穹蒼有個前世情人,塔羅專家則言語曖昧地暗示衛穹蒼喜歡的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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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7 07:37:45
第一章

梁深雲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掉,她聽到房裡有呻吟聲。

百坪大的豪宅,沒什麼多餘的擺飾,只有必要的傢俱。也不是沒做過空間設計和規畫,可就是讓人覺得空曠又清冷,也許設計師本來的藍圖不是這樣,但那個男人太獨斷,太我行我素。什麼設計師?他的地方他說了算!任何一件沒有機能性的傢俱裝飾,想當然耳不會出現在這屋子裡。

很安靜,她得躡手躡腳地移動,在客廳里拉長耳朵就能知道房裡的動靜。

床上的男人依舊昏睡,本來放在他額頭上的冰毛巾被他甩掉了,古銅色的臉沒有昨夜那種異常的紅暈了,不過看起來反而沒什麼血色。

熬個粥吧,梁深雲忖道,冰箱裡有她昨天洗好冰在冷凍庫的米,煮起來很快。她把掉在地上的毛巾撿起,重新打濕擰乾,貼平放在男人額上。

男人擰起眉,睡夢中不安地揮手,毛巾又掉到枕頭上。

「雲……」

梁深雲靜靜地看著他。

他平日也睡得不安穩,有時喃喃囈語,喊著她的名字。

她感覺自己像看著他在水中滅頂,她知道她可以伸出手,卻又踟躕於她的原則與他們之間無形的桎梏。

那是愛嗎?不!不是,那只是可憐。她給不了他想要的,也沒有陪著他就此沉淪的勇氣。她只是一再施捨,一再心軟,像不停地給他鴉片,藉以止住他的痛,卻治不了真正的癥結所在。

終究,她仍是歎了一口氣,柔荑握住他在夢境中茫然地尋找她的手。

男人睜開眼,神色像孩子般,還有些將醒未醒的呆滯,他總算意識到她的存在,意識到她真的活生生地、完整地在他眼前。他的手握得更緊,五指和她的交扣,掌心貼緊,雙眼牢牢地鎖住她的容顏。

她冰湖般的心,在他沉默而難掩脆弱的凝視下,悄悄掀起波濤。她以為自己能把持住,那不知打哪兒竄出的火苗卻由她的血管鑽進心窩處悶燒起來,害她狼狽地別開視線。

「你好點了嗎?」她聲音乾啞。

男人沒回答,在她以為他又睡著的當兒,使勁一拉,讓她跌在他身上。

不等梁深雲反應過來,他另一隻手臂一個猿抱──不知是她低估了病人的力氣,又或者這男人連在病榻中也像頭野獸,總之一陣天旋地轉後,她已被他壓制在身下。

不,壓制有禁錮的意味,雖然他總說要禁錮她,但此刻她感覺到的卻是另一種讓她臉紅的箝制。他像耍賴的大孩子,像撒野的大狗狗,巴著她,臉埋在她胸前,睡了。

「喂……」她試著擺出平日會讓他投降的嚴肅臉孔來,但不知是因為對生病的他心軟,或者這男人越來越不怕她了,他咕噥著,蹭了蹭他的「枕頭」,眉心擰著像睡得不舒坦,把她摟得更緊。

梁深雲洩氣。真的拿他沒轍!

她只得躺了下來,任他當成大骨頭似地抱著,一手不自覺地撫上他眉心,梳過他有著薄荷香氣,睡得凌亂的發。

冷酷無情又橫霸?

嗯,難道她該說,獅子也有會撒嬌的時候?梁深雲斂了斂隱忍不住的笑意,只能要自己暫時別去想,這個可以橫眉冷對千夫指,卻單單只對她撒嬌的男人;這個從沒鬧過緋聞,更讓人不敢親近的衛穹蒼,其實是她的債主,是她的敵人,更是她那逃亡在外的未婚夫唯一的弟弟……

★★★

「女人果然還是不行啊!」幸災樂禍的口吻,出自一張滿口黃牙的嘴,邊說著還順手摸了一把倒茶水小妹的軟嫩小手,十根肥如香腸的手指各戴著不下五枚金戒指,夾在兩指間的雪茄看起來竟然還顯得秀氣。

「都說老佛爺神智不清了,才會把大權交給一個黃毛丫頭,史丹佛大學畢業又怎樣?我孫子可是哈佛MBA畢業,怎麼樣也不至於輸給一個女人,真不知老董事長在想什麼,竟然只讓他擔任區區一個副理,每天看那個女人臉色,他說東,她偏要往西,結果呢?」肥厚大掌用力拍了兩拍。「公司給搞成這樣。嘉佑說早聽他的還有轉圜的餘地,但那丫頭簡直自信過頭,她真當自己是什麼商界女神龍啊,哼!」

「噯,老佛爺當年接手公司時,老總裁可是在旁邊給了不少提點,公司多少董事也都是賣老總裁的面子,否則她一個女人能有那麼大能耐?這下可好,又搞出個娃娃女王,真是貽笑大方!」

你一言我一語,三個女人成菜市場有什麼了不起?這六頭公豬瞬間讓七十餘坪大的會議室變得像廟會一樣熱鬧,才真的算得上是厲害哩!

死老頭。

梁深雲在會議室門口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和一幹幹部魚貫入內。

她向來圓潤的臉蛋消瘦不少,總是浮著兩朵紅雲的粉頰也蒼白無血色,這兩個禮拜來,她每天睡不到三小時,即便再累,在公司上下所有人的面前,她總是抬頭挺胸、精神抖擻的模樣。

真難想像十年前,她不過還是個穿著牛仔褲,熱愛小可愛和花俏T恤,在假日時到連鎖書店與快餐店打工的天真女學生。

雖然心裡很嘔,可是她輸了這一仗,一敗塗地是事實。而且更糟糕的消息她還沒公佈,只怕接下來數小時她就算任這些老早對她不滿的老臣與幹部奚落到灰頭土臉,也終結不了自己繼續跌得粉身碎骨的悲慘命運。

有人說危機就是轉機,可是當你披荊斬棘,像頭被斗累的狗,以為上一波磨難已經結束,下一秒卻又置身風暴當中,甚至發現自己所經歷的只是危機的前奏曲,但那威力已經令你站不住腳時,還能有多少勇氣繼續昂首闊步?

百年老店「旗峰」就要被對手併吞,而且對方完全不給他們商量的餘地,要求明日就必須交接公司的一切。換言之,可能有很多人今天一如往常地到公司上班,卻發現自己飯碗不保。

這個消息幾乎讓幾位老董事心臟病發。

幾家媒體也不知打哪兒得到的消息,一時間,她這位曾經是眾多年輕女孩偶像的美女總裁,成了斷送江山、處境堪憐的末代女帝。奚落有之,失望有之,剩下的那些人眼裡雖寫著同情,但多半是同樣的調調——

這樣的擔子,對女人來說還是太重了。

會有這樣的聲音,也難怪公司裡一堆本來就不爽被女人管的男人一個個跳出來放馬後炮,聲明絕對不是旗峰沒有先知卓見的男人,而是身為決策者的女人太不講理。

兩個小時的董事會,叫來了三輛救護車——話說回來,也不知是他們公司的高階主管特別容易有心血管疾病,或者其實是光領龐大薪水,吃太好不做事卻專門放屁的肥貓太多?

會議後,公司上下氣氛低迷可想而知。

梁深雲揉著太陽穴,幾乎要無力地趴在辦公桌上。換作少女時代的她,一定早就受不了地大叫了,但現在她卻得忍耐著,因為知道情緒失控於事無補,更沒有人會來替她收拾爛攤子,何況她若倒下,還眼巴巴地盼著她想法子的員工們該怎麼辦?

她甚至不敢告知仍在加護病房的奶奶這個消息。她知道旗峰垮臺的新聞一定會在今天中午以前佔遍全台各大媒體版面,她只希望看護記得她的交代,別讓奶奶有機會接觸報章雜誌和電子媒體,能瞞得了一時是一時。

敲門聲傳來,她尚不及回過神,對方已經開門入內。

「累了吧?」高嘉佑穿著頂級手工西裝,才剛走進這間三十坪大的總裁辦公室,濃烈的古龍水味道就瀰漫在每個角落,堪稱俊秀的臉孔滿溢驕矜之氣,額前梳著劉海掩飾提前到來的禿頭危機。

梁深雲擰起眉。「明莉在幹什麼?你怎麼沒有經過她通報……」

「有必要把這裡搞得像皇宮一樣,見你一面還得讓宮女替我傳話嗎?」高嘉佑冷嗤。「何況眼前這種情況,每個人都無心工作,有空的話還是先替自己的未來打算比較要緊。」

旗峰因為她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又怪得了誰無心工作呢?雖然高嘉佑的舉動很沒禮貌,但梁深雲已經懶得跟他計較。

「有事嗎?」

「聽說我老頭今天對你很不客氣。」

梁深雲瞧他的態度不像來落井下石,便道:「是有點激動。」

「你不要理他,老頭子吃飽撐著。」他像散步般來到她身邊,梁深雲還來不及開口阻止,他已伸手按在她肩上。「別再任性賭氣了,聽我一次,讓我處理這次的問題,你只要好好休息……」

以往梁深雲是高嶺之花,他不敢放肆,現在高嶺之花成了落難女王,過去只敢偷偷流口水的男人膽子自然大了起來。

「高副理,請拿開你的手。」梁深雲沒有慌亂,只是冷著臉沉聲警告。

高嘉佑涎著臉道:「我只是看你很累的樣子,我在哈佛時學過一點按摩,不如我幫你按按……」說著,整個人更貼近她。

「不用了。」梁深雲向後躺進椅背,順勢讓辦公椅輾過他的腳趾,一手按下警衛室的通話鍵。「請你們上來一趟,這裡有事請你們處理。」她聲音不帶一絲倉促地下令,小臉卻比方才更白了些。

高嘉佑忍著痛楚,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諷笑道:「怎麼,這麼開不起玩笑?我只是想讓你放鬆一點,等會兒穹宇的人就要來了,你這樣要怎麼跟人家談事情?」

「謝謝你的關心,所以現在我需要一點時間做準備,麻煩你回自己的崗位上。」

「都要被併吞了,還什麼崗位不崗位?」又被牽著鼻子走,讓他渾身不爽快。「你要是早聽我的,公司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能反駁什麼?馬後炮人人會放,但她不認為當初採用他的策略,公司下場就會好多少。這傢伙敢情忘了,是他半年前捅了個大樓子,害她忙著替他擦屁股,分身乏術,才會導致面對突如其來的危機措手不及嗎?

現在倒好了,他們大概覺得她捅的樓子更大,有人當墊背,全都幸災樂禍地看好戲。

「承認吧,你不適合當一個女強人,你適合在男人的背後被保護。」高嘉佑兩手拉整著領口,一派灑脫不羈的口吻。「我會幫你解決的。」

梁深雲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連和他鬥嘴都懶,面無表情地道:「對不起,雖然你們可能覺得已經沒必要繼續分內的工作,但我還有其它工作要完成,如果你能體諒,我會很感激。」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高嘉佑聳聳肩。「下禮拜一你有空吧?公司都倒了,不如我們一起到歐洲去度個假?」

真了不起,都面臨失業危機了還能想著要去度假。還是說這就是因為高家三代貴為旗峰資深肥貓,油水撈得夠多,未來躺著吃三代都沒問題?

「我沒空。」她直接拒絕。

「怎麼會沒空?公司都沒了……」

他有完沒完?公司沒了很值得慶幸嗎?他到底知不知道禮義廉恥怎麼寫?梁深雲幾乎快按捺不住了,此時內線電話響起,剛剛不知跑到哪裡去的秘書倉促地通報──

「總裁,穹宇的人來了!」

辦公室內的兩人同時變了臉色,只不過不停碰軟釘子的高嘉佑是看好戲的成分居多。

「傳聞穹宇的負責人對對手絕不心慈手軟,而且完全不給商量的餘地,我真想知道咱們的末代女王還有什麼談判籌碼?」高嘉佑不懷好意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惡意與陰沉。「另外,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衛穹蒼對女人沒興趣?所以如果你打算色誘——前提是那個傲慢又冷酷的傢伙會親自來跟你談……我建議你可以省省了,如果被他嫌棄,記得我的雙臂永遠為你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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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7 07:38:15
第二章

他怎麼會沒想到?梁深雲若是真想來美人計這招,討好穹宇的高層必然比討好他來得有利。思及到嘴的天鵝肉就這麼飛了,他也顧不得什麼紳士面具,極盡挖苦之能事。

不過梁深雲也不是小女孩,面對他的惡意,她氣定神閒地道:「雖然美人計不在我的計劃裡,但是謝謝你提醒了我,我們還有美男計。」她用一種冷靜到令人發毛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你最近有點發福,頭髮也少了不少,不過這好歹是你除了那張嘴以外僅存的價值,我相信你會為了公司犧牲吧?」

高嘉佑壓抑著羞惱與不滿,臉頰不住的抖動。想不到,他竟會被這個從來不曾破口大罵,更不曾對人冷言譏諷的三腳貓反咬一口!

他不知道,其實梁深雲從小就是出了名的毒舌派,只不過進了李家、接掌旗峰之後,為了男友的家人收斂不少。高嘉佑若遇到高中時代的她,只怕早就口吐白沫了吧!

敲門聲傳來,梁深雲沒再理會高嘉佑,隨意整理了一下儀容,便讓秘書明莉領著穹宇的人進辦公室來。

「既然你這麼有本事,就自己看著辦吧!」原本他也不是真的有辦法讓公司起死回生,只是想「大發慈悲」地在逃往國外時把梁深雲也帶著,他們家前陣子才買了私人飛機,正好可以用來在佳人面前展示雄厚的財力。

高嘉佑走得有些倉皇,畢竟說起談判他沒半點本事,更不想你這淌渾水,但是在見到明莉領進來的人時,他卻一臉怪異地停下腳步。梁深雲無暇注意他的反應,心思全放在來者身上,她這一整天不僅僅是為了公司的狀況而心神不寧,真正讓她頻頻恍神的,是併吞旗峰的集團幕後主事者竟然是「他」!

他到底想幹什麼?是為了報復而來嗎?因為對李家不滿,所以在這時候給予致命的一擊?

梁深雲想過要找「他」談,卻沒料到「他」立刻就找上門來了。

即使是剛剛接到梁深雲的命令來到辦公室外的年輕警衛,也知道這個自稱代表穹宇的人,就是穹宇的負責人之一──衛穹蒼。這兩個月來,各大媒體上幾乎都有他的報導。

他很高大,肩線寬闊有力,直挺挺的背與倨傲的神態,表露出他的頑固與硬派作風。全身上下,包括五官,都暗藏陽剛的勁道與線條,跟螢光幕上那些粉味濃重的明星偶像相比,當然算不上俊美,甚至也稱不上帥,但有型。方正的下巴和鬢角有些未刮乾淨的胡碴,眉毛又濃又黑又跋扈,單眼皮,目光卻炯炯有神,鼻樑側看時像刀一樣又利又直,那張臉上唯一柔軟的地方,大概是他的嘴唇吧……

梁深雲緊張地嚥了口口水,手心開始冒汗,覺得臉頰熱了起來。

他好像沒變,又好像變了很多,那是一種與故人重逢後的恍惚感。她不知道自己忐忑不安的原因包不包括:他對她,是否依然如往昔?

或許有一點自私,梁深雲從來就很明白自己對他的影響力。他總會在她的好言相求下退讓,所以她總是盡可能不使用這項「特權」,除了那一次……

她給不起任何回報,也知道這樣對他不公平。

思及此,她反而變得平靜許多。如果他心裡已經不再有她,也許她手上的籌碼少了,但至少她可以不再良心不安。

「這位是我們的梁總裁……」秘書明莉也很緊張,衛穹蒼只帶了兩名助理就來了,事前她只知道今天穹宇將有人來訪,卻不知道衛穹蒼會親自出馬。

梁深雲決定大方地打招呼,但衛穹蒼卻率先伸出大掌。

「久仰。」

梁深雲微微愣了一下才握住他的手,衛穹蒼厚實的大掌不若表面那般從容有禮,而是幾乎將她的柔荑包覆,牢牢緊握,然後在其它人起疑之前放開。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在那一瞬間捕捉到過去總會在他眼裡看到的熱切期待,哪怕只是一閃即逝,那一眼也已經足夠在她心裡燃起燎原火。

總是那樣……他總是那樣看著她。梁深雲不知該不該說服自己,她只是太累了才產生錯覺,但他的情感總是強烈又直接——至少對她是如此——她不會錯認。

「今天是私人拜訪。」衛穹蒼開口的時候,梁深雲有一瞬間恍神,無法集中注意力,她真的太累了。

很久以後,有時她回想起這一段,不禁會想:也許不僅僅是累,她從不願承認,更不認為自己會依賴衛穹蒼,但是當她咬緊牙關死撐到極限,在看到那個一定會替她擋下風雨的男人後,就這麼崩潰了……

她不知道她睜著大眼呆站了多久,回過神來才發現明莉和高嘉佑,以及衛穹蒼帶來的兩位下屬早已離開辦公室。

「人呢?」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問題擺明了她方才在恍神,不禁雙頰一紅。

衛穹蒼只是深深地看著她。

「你過得好嗎?」他牽起她的手,這次沒有其它人在場,他牢牢握著便不再放開。

梁深雲又下意識地裝作無知,裝作不知道這樣的舉動代表什麼。

他們一起長大,他總是最聽她的話——或者該說只聽她的話。在育幼院時,修女拿衛穹蒼沒轍,總是讓她來管束衛穹蒼,甚至連後來離開了育幼院,她也是衛穹蒼唯一的緊箍咒。

「我很好。」梁深雲沒有主動收回手,她知道自己不該偽善,但她從來不是因為偽善才對他好。「先坐下吧,明莉怎麼沒有倒杯茶給你?」

她想起自己一向會準備熱紅茶給他。她知道穹蒼喜歡甜的熱紅茶,就跟她一樣,而且不需要什麼名貴茶種,簡簡單單的,一杯十塊錢的那種就好。

那是他們從小到大共同的回憶,冬天時一人捧著一杯熱紅茶,夏天時喝同一杯冰紅茶。雖然便宜,但是卻可以享受到甜蜜的滿足,冬天時暖和了身子,夏天時沁涼透心脾。

茶端上桌時她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自作主張。今非昔比,現在的他不見得稀罕一杯十塊錢的熱紅茶。

但他捧起來喝了一口,滿意地抿了抿唇──是他最習慣的甜度。

熟悉的感覺回來了,梁深雲的心情也隨之放鬆,一整天下來的委屈與疲累煙消雲散,她像以前那樣,和他捧著相同的熱紅茶,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慢慢地喝,好一會兒才想起正事。

「你真的要拿下旗峰?」

衛穹蒼啜著紅茶,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打從一進到辦公室,他的眼裡彷彿除了她以外,什麼也沒瞧見。

「旗峰還有別條路可走嗎?」他露出諷刺的笑,聲音冰冷毫無感情,只有看著梁深雲的眼神熾熱依舊。

「你怎麼可以這樣?旗峰是你爺爺和父親兩代努力的成果……」

「深雲。」衛穹蒼語調平靜地打斷她的話,眼裡有著自我防衛與難以察覺的傷痕。「你真的認為我是李家的一分子?」

梁深雲看著他,很想說是,可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是看著衛穹蒼苦過來的,不管李家有再多理由,他真的不欠李家任何恩情,今天站在這裡的衛穹蒼從來不曾受過李家任何好處,只除了李家老爺所賜的血與肉。

除了那陳腐而無奈的血緣關係之外,衛穹蒼跟李家沒有任何牽連。

「穹蒼……」

「你認為我是為了報復才這麼做?」

梁深雲無語。

「事實上我不是非要旗峰不可,我不接手,它就等著被其它虎視眈眈的企業禿鷹瓜分,或者宣佈破產,處境不會比現在更好。」衛穹蒼頓了下,看著一臉尷尬的梁深雲,才委婉地道:「旗峰在前任總裁時就已經開始走下坡了,你接手的是一家體質不良的公司,如果你有好的團隊與後台,或許假以時日能起死回生,但我想李家根本沒空給你任何後援吧?」

他說的沒錯。穹蒼不是那些會取笑她失敗的人,他總是為她設想,她更毋須擔心在他面前出糗。梁深雲想了想,忍不住大著膽子道:「既然你不是非要旗峰不可,那可不可以看在……看在奶奶的面子上,給我們一個月的緩衝期?」

衛穹蒼放下茶杯,眼神深沉了起來。

「為什麼不是說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又露出諷笑的表情,「你以為那老太婆的面子在我心裡有多少斤兩?」

梁深雲雙頰一紅,她當然知道比起奶奶,自己對他更有影響力,只是她說不出口啊!

「你想保住旗峰?」他問,梁深雲沒察覺他開始將情緒深藏,連聲音也毫無溫度。

「當然。」梁深雲忐忑地看著他。「我知道這要求有些過分,但請你相信我,給旗峰一次機會,或者你可以入股……」

「我可以答應你讓旗峰渡過這次難關。」

「真的?」梁深雲沒察覺,這一刻她的口氣、她的神情根本不像一個領導者,彷彿又變回了當年那個任性自我的女孩。

「我答應你的事,可曾食言過?」

梁深雲搖頭,回想起他對她的百依百順,縱使她一直以來都不想讓這份糾葛加深,卻還是忍不住心頭一熱。

「這就對了,不過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你。」

★★★

她不應該感到意外,畢竟再怎麼裝傻,也逃避不了現實。

但梁深雲還是差點打翻茶杯,她把雙手擺在膝上,迴避衛穹蒼的視線。

「穹蒼……」

「我不是說著玩的,好或不好,就等你一個答案。」他完全不給她逃避的空間。

梁深雲有些無奈地看著他。「穹蒼,你知道這超出我的接受範圍,我跟穹光還有婚約,而且……」她的臉熱了起來,覺得口乾舌燥。「別忘了,穹光是你的親哥哥。」

「你早就該取消婚約了,他在外面逍遙快活,有想過你的辛苦嗎?」衛穹蒼一想起那個橫刀奪愛的男人就滿心憤恨。「另外,我姓衛,他姓李,我們之間沒有關係,至於你們的婚約是你們的事,你只要給我一個答案,點頭,我就幫旗峰一把;否則明天你跟那個老女人就等著跟我的律師談。」

梁深雲看著又變得蠻不講理的衛穹蒼,頭隱隱犯疼,她是瞭解他的牛脾氣的,一固執起來,非鬥個兩敗俱傷不可。

「你在逼我……」更可惡的是還拿重病的奶奶威脅她。

衛穹蒼看著她泛紅的眼,不覺心軟了。他欺身向前,來到她身邊,雙臂將她鎖在他的懷抱和沙發之間。

「我只是跟你交換條件,用你希望的,換我唯一想要的。」他的氣息吹吐在她頸間。「還是,你真的這麼討厭我?」他擺出了哀兵姿態。

梁深雲因他的貼近而輕輕顫抖,想挪開距離,背後卻抵著沙發。都怪他倆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摸透了對方的脾性和底牌,這下勝負更是難分難解。

「我不想對不起穹光。穹蒼,你不要逼我好嗎?我可以用李家名下幾處不動產向銀行貸款……」

衛穹蒼右手探向她纖細的頸項,愛憐地搓揉著。與面對高嘉佑時不同,她並不排斥他的親近,因此毫不設防。

「怎麼樣算是對不起他?你心裡還有他不是嗎?」他的嗓音低沉你瘂,滿是濃濃的苦澀,即便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卻只能自嘲地攤開來一一檢視。

「婚姻包括的是身跟心的承諾,我……」

「還包括兩個人要有共識,你怎麼知道他還記得自己有一個未婚妻?就我所知,上回有狗仔拍到他上酒店……」他感覺掌心下的嬌軀一僵,知道自己有點卑鄙,嘴角的苦笑一閃即逝。「這樣的婚約有名無實。」

「他不仁,不等於我可以不義。」更何況李家有恩於她。

衛穹蒼忍不住笑了,搖搖頭。

「你總是這樣。」對那些禮義規範堅守到底。她總說他是牛脾氣,可他這頭牛對上她,只有變成泥牛的份,她才是真正頑固如石的那一個。「記不記得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你總是不肯跟別的同學一起作弊,或趁老師不在時偷溜出去玩?」

當然她也不會刻意打小報告,只是一旦東窗事發,難免第一個被懷疑,遭同學排擠,那時他總是替她出頭,找那些同學討公道、打架,像鬥牛似的拉都拉不住。

大部分的結局都是,守規矩的她得因為他跟人打架而連帶受罰。

想起往事,梁深雲的臉色柔和了,衛穹蒼感覺到掌心下她全然的放鬆,輕輕一使勁,將她擁入懷中。

「我只想要你,成全我,讓我幫你。」他的唇貼著她的額頭,呢喃低語,他的懷抱堅實而寬闊,將疲累不堪的她收在羽翼之下。

梁深雲掙扎著搖頭,怕自己把持不住。

「你討厭我,所以連接受我的幫助都難以忍受嗎?」他又擰起眉,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哀傷,夜色般深邃的瞳眸深處,惡魔卻在微笑。

「不,不是這樣。」梁深雲急忙否認。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經歷過許多風風雨雨,他在她心裡一直有著特別的地位。

是特別的,是難割捨的,卻未必與愛情有關。

「那就答應我……」他歎息般低語,沉厚的嗓音像催眠曲一樣讓人暈頭轉向,高挺的鼻尖滑過她的臉頰,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龐,來到她唇邊。「給我……」他張口,舌尖舔過已然顫抖不止的櫻唇,他的氣息像致命的毒藥一般滲透她的知覺,喚醒被刻意遺落的記憶。

他們是彼此最初的情人。

「穹……」無力的抗拒消失在輕如羽毛的啄吻中,曖昧的吮吻聲在只有兩人的辦公室裡聽來如此響亮誘人。

梁深雲在推拒與就範間掙扎,衛穹蒼抬起頭,笑看她迷亂的紅顏,歎息地低喃,嗓音因為壓抑而沙啞。「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無數想念與妄念,隨即化作足以融化大地的吻,綿密地將她包圍。

她怎能容許自己接受口口聲聲說不愛的男人?怎能容許自己的心跳如此狂野?或許不單單是因為他的吻,還有他說著想念的眼神,溫柔得近乎哀傷。

他吻她,捧著她鵝蛋般的小臉,像捧著易碎的水晶,雙手隱隱顫抖,因為狂喜,也因為近情情怯。

他放手過,割捨過,遠遠地逃離,試圖讓血液冷卻,不知午夜夢迴時茫然是為何,總想閉上眼,待生活的巨輪繼續運轉,一切都會過去;誰知愛神那傷人的箭早在他心上鑿出了口子,血止了,缺口依舊,在他忘記要武裝自己時,隱隱作痛。

時間只是鴉片,解藥恐怕是那碗孟婆湯。

隔著衣物,梁深雲能夠感覺到他激烈的心跳,與她的相呼應。那從來只懂為她悸動的心呵……

她終究是閉上眼,放任理智灰飛煙滅。

戀人以吻纏綿,他卻僅能以吻慰藉愛慾與情思,於是那吻既放蕩又溫柔,既激狂又小心翼翼。當他的吻在她唇畔和芙頰上滑過,吹著熱氣,她被吻得紅腫的小嘴發出讓他愉悅的輕喘和低吟。

衛穹蒼的手順著她的臉龐,細細地描畫著屬於她的每一分曲線,在頸窩處流連不止,又在鎖骨處戀戀不捨,難以相信她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梁深雲忘了阻止自己響應他的吻,忘了自己不該有任何邀請的舉動,雙手攀上衛穹蒼的肩膀,因為不那麼做,她怕自己會像春陽下的雪,片片融盡。

她的動作讓衛穹蒼得到了鼓舞,伸手解開她上衣的鈕扣。是不是因為他忘記讓別的女人走進他的生命,才會半生牽牽唸唸?她會否笑他笨拙?十年前十年後,他依然會在解她衣衫時雙手顫抖。白色絲質襯衫像海芋花瓣似地被輕輕扯開,露出蜜色的無瑕肌膚,和包裹著豐滿蜜桃的嫩綠色胸衣。

衛穹蒼感受到懷裡的女人有一瞬間的遲疑,他狡詐地在她耳邊吹氣,而後一口含住那圓潤的耳珠。

梁深雲咬住唇,壓抑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嚶嚀,卻還是讓他聽到了。衛穹蒼得意又欣喜地笑了,繼續滑動舌尖,舔弄並吸吮她敏感的耳珠,大掌則將她胸衣的肩帶推向兩邊,故意往下扯,俏挺的雙峰立刻彈出。

她縮起肩膀,妄想閃躲,衛穹蒼左手環住她,立刻成了鋼鐵一般的禁錮,右手迫不及待地覆上一隻圓乳,有些急切地搓揉起來。

「嗯……」梁深雲的乳尖感受到他手掌的粗糙,在他越發放肆的撫弄下變得硬挺。

衛穹蒼一邊捧起豐滿的嫩乳狎玩著,推擠揉弄,一邊用拇指繞著敏感的乳蕾嬉戲,那飽經風霜的黝黑大掌襯得她的雪乳像奶油似的,白膩的乳肉更因為他粗魯的動作泛起玫瑰色紅暈。

他越來越粗礪的氣息伴隨著濕熱的吻來到梁深雲怕癢的頸間,在無瑕的頸背烙上一朵又一朵的吻痕。玻璃上的倒影提醒了梁深雲,她是如何不知羞恥地在自己的小叔面前袒胸露乳,任他輕薄。那一刻,她幾乎要推開衛穹蒼,他卻快一步地低下頭,完全不掩飾飢渴地含住被他玩弄至緊繃硬挺的乳尖,大口地吸吮起來,一口一口地含進更多。

「啊……別這樣……」梁深雲想推開他的手,卻反而像捧住他的臉,鼓勵他恣意地品嚐她胸前的紅莓。

衛穹蒼毫不費力地就將她推倒在沙發上,健壯的身軀立刻壓制住她的雙腿和下腹,不讓她臨陣脫逃,他的俊顏一刻沒離地埋在她胸前,舌頭貼著乳尖滑動,不停吻出嘖嘖聲響,另一手也不再客氣地狎玩起另一邊的。

梁深雲被迫張開的大腿內側,感受到他西裝褲底下勃發得驚人的硬挺,儘管她不想面對自己失控的情感,兩腿間卻還是猛地情潮氾濫。

「哼嗯……」她難受地挺起胸膛,併攏雙腿,卻更方便他貪婪的侵犯。

衛穹蒼不只含吻她的胸乳,更像要用雙手膜拜她的全部,重溫那些當魂縈舊夢時一再讓他熱血沸騰的美好,他細細地撫過嬌軀每一吋,也把羅衫漸褪。

「穹蒼……」梁深雲夢囈般地輕喊,身體不自覺地迎合他的擺弄,迷迷濛濛間任他一件件剝開礙事的衣裳,直到赤裸春色完全呈現在他眼前。

他捧起那對蜜桃,著迷地一口一口啄吻,讓峰頂紅莓與嫩白雙乳佈滿吻痕與津液,身下的小女人不由自主地擺動臀部,妖嬈地折磨他兩腿間的腫脹,他終於低吼著,一手探向她兩腿間柔密的森林,逗弄起早就濕熱不已的花瓣。他粗糙的手指讓她顫抖。

「穹蒼,別……」她泣然欲泣,雙腿卻被他霸道地扳開成放浪的角度,被架高至他肩上,而他持續地撫弄柔嫩的私花,狎玩得更徹底,無比濕潤淫靡的聲響充斥一室,幾乎蓋過她壓抑的輕喘。

她的熱情鼓舞了他,在她腿間的手指更加邪肆而毫無忌憚,拉扯彈弄,仔細地撥開層層花瓣,用指腹來回愛撫著已濕滑無比的嫩蕊,甚至往那不斷張合的小穴伸進一指,緩緩轉動抽插。

梁深雲忍不住抬手遮住紅到像要滴血的臉,嚶嚶啜泣混雜著聲聲嬌啼與愉悅的戰慄。

「蒼……啊……不要這樣……」

他的吻又如雨點,落在她的腹部和大腿上,舌尖滑過膝蓋後的凹痕,忘情地與她每一吋肌膚廝磨著,彷彿不知道她正哀哀乞求他的給予。

從小腿到大腿內側,他沒有放過任何一處,直來到她濕熱的禁地,舌尖舔過顫抖而晶瑩濕潤的花蒂,甚至一口含住,輾轉吸吮,舌頭在幽穴口舔弄。

「穹蒼……啊……嗯……」梁深雲的十指伸進他濃密的黑髮間,明明想推開他,卻不由自主地捧著他的頭顱,開始扭擺腰身迎合他舌頭的拍打動作,兩腿大膽而羞恥地大開著。衛穹蒼埋在她腿間,渴飲著動情花液,孟浪地吸吮出嘖嘖聲響,並不時將充血的小花蕊含進嘴裡愛撫,用舌頭安慰起哭泣不止的小穴。

「嗯啊……蒼……」她嬌顏泛紅,忘情地吶喊,身體擺動得越來越瘋狂,雙乳甚至輕輕顫抖起來,幾乎要承受不住強大的慾望狂潮,要翻上慾望的巔峰了……

他突然起身,偉岸的身軀覆上赤裸裸的人兒,一手扯開褲腰帶,釋放早已怒吼不止的男性。

「答應我,把你給我,讓我幫你,嗯?」他在她耳畔柔聲誘哄,雙唇輕夾耳殼,舌尖勾舔著她的耳朵,男性的前端在她哭泣的穴口輕輕頂著、逗著,甚至在花瓣間來回滑動,誘引出濕浪淫靡聲響,卻不再給予更多。

梁深雲搖頭,雙手無力地揪住他衣襟,開口卻是破碎的乞求,「幫我,給我……求你……」她開始擺動臀部,想貼近那磨得她瘋狂的元兇,不知自己模樣多放浪,晶瑩透亮的愛液沾滿他健壯的腹肌與大腿,卻還不知羞恥地妖嬈扭動,多讓她的男人心憐又心悅。

衛穹蒼終於滿意地勾起邪惡而愉悅的笑,吻了吻她紅艷的櫻唇。「會的,我從來沒讓你失望過,不是嗎?」他吻住她開始無意識地呻吟的小嘴,下身奮力向前挺進,狂野而深沉地埋進花穴深處,赤紅而碩大的男性強悍地填滿了她。他的力道太強悍,而她太緊窒,兩人幾乎同時輕喊出聲,她被難以消受的巨大充滿,而他則被致命的柔軟所包覆,將他的慾望、他的心、他的魂,一併纏繞。

他開始需索無度,開始猛烈衝刺,用他的全部填滿她,也侵犯她,每一次衝撞都進入得更深、更快。

「嗯……啊!」

沙發在晃動,而她衰弱得猶如布娃娃,明明已被逼至極限,吞著他男性的私花卻一次次貪得無厭地纏緊他,吐出更多晶亮愛液,潤滑他不停穿刺她的火熱凶器,仍濕亮的雙乳因為他的野蠻而放浪地顫動,任他以男性的野蠻逼她一次次正視自己原始的愛與欲,逼她感受他們無與倫比的親密。

他就在她體內,火熱而赤裸裸地緊密相連,要把她的靈與肉狠狠揉進他的血肉裡,不一起瘋狂墮落誓不罷休。

明知不該如此,明知這是驚世駭俗,她還是任由這個男人完全佔有自己,最私密的愛慾之境,毫無保留地接納他。然而,她的心呢?慶幸的是慾望本來就原始而毫無理性可言,她至少可以暫時不用和自己的心辯解,這一切究竟是否與愛有關?

梁深雲不懂他壓抑了半生的渴望,只道他太野蠻、太狂悍,直到他終於喊著她的名,在她體內釋放,她幾乎已經要暈厥過去。良久良久,她睜開眼,才發現衛穹蒼將她摟抱在懷裡,任她像虛弱的雛鳥般依附著他。

衛穹蒼靜靜地替她整理一身的凌亂,輕攏她的發,像怕太粗魯會扯斷她的髮絲似的,連拿著面紙擦拭她下體的動作都輕得不敢使上分毫力道。

真不知剛才是哪頭野獸把她折騰得這麼累、這麼狼狽?

皓首枕在他寬闊的肩上,紊亂的呼吸吹吐在他頸間,梁深雲可以感覺到衛穹蒼才紆解過一次的身體又緊繃起來,抵著她下腹的男性再次充血如熱鐵,但他沒有停下擦拭她下體的動作,甚至也沒有一絲急躁,將她腿間的濕痕擦拭乾淨後,他開始一件件地替她穿好衣服。

「我自己來。」她羞紅臉,拿過胸衣,雙手顫抖地胡亂套上,那一刻她強烈地感覺到自己像個偷情的蕩婦、急於掩飾自己放浪不堪的行徑。就在她幾乎挫敗地呻吟出聲時,衛穹蒼伸手拉整她怎麼都拉不好的內衣肩帶,慢條斯理又泰然自若地替她扣好暗扣。

「謝謝……」梁深雲真想躲進洞裡不要出來見人算了。

衛穹蒼甚至拿起了被他脫下隨手丟到桌上的小褲,梁深雲來不及阻止,他已半跪在她腳邊,握住她一隻裸足,替她把小褲套上。

「你讓我自己來嘛……」抗議的話語漸漸藏不了心中的嬌柔與依賴。

她站起身讓小褲套上,衛穹蒼扶住她的腰,她的小手攀在他臂膀上,依然感覺到他硬挺的男性昂揚地抵著她的小腹。

她忍不住擔心地開口,「你……」

衛穹蒼卻更快地低下頭,偷了個輕淺又淘氣的吻。

她才經過一場激狂如死亡與重生的性愛,還難以鎮定自持的心幾乎禁不起這小小的甜蜜挑逗,不由得一陣心蕩神馳。

「噯……」她小臉更紅了,只好低頭裝忙。「我的衣服……」

衛穹蒼長臂一伸,勾起沙發上的襯衫,替她穿上,她囁嚅著,終究乖乖低下頭,連耳朵都紅透了,讓他像服侍女王一般把她全身上下打理好。

當他伸手替她把領子翻好時,梁深雲才想起他一個勁兒地照顧她,自己的襯衫都還有些凌亂,領帶也歪了,連褲子都只是隨手套上,她忍不住好氣又好笑,順手也替他打理了起來。衛穹蒼專注地看著她溫柔的神情,看著她的手熟練地替他重新打上領帶,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已經許久不曾出現的笑。這些年他的笑總是半分虛假,半分防衛,冷冷的,看不到真心。而此刻,他的眼裡有幸福的光彩在閃耀,左頰有個小小的酒窩,這神情是梁深雲很熟悉的,因為他總是對著她露出像這樣孩子氣的、毫無心機的笑。

她沒深想,只不過是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舉動,這樣小小的關懷而已……

「怎麼了?」她抬起頭,見他一臉專注的看著她的模樣。

「沒什麼。」他把她散落在頰畔的髮絲向耳後攏。

「我們……」想起正事,想起他已經在她辦公室待得太久了,梁深雲不禁一陣緊張。「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衛穹蒼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放心吧,天底下的人都猜我愛的是男人,甚至根本沒發過情,搞不好還是性無能,你暫時是安全的。」

想起報章雜誌上那些猜測,梁深雲其實覺得有些荒謬,她比誰都清楚他的性向,還有……他究竟是不是性無能。然而這樣的他何以一直都沒有緋聞、沒有對象?

她心裡隱約猜到答案,卻沒有勇氣去正視它。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無措地絞著手指,驚覺自己在他面前竟然像個需要肩膀依靠的小女孩。那明明是她早就決定捨棄的。她不著痕跡地武裝起自己,「關於我們的約定,希望你不要說出去。」衛穹蒼早知道她會這麼說,他從西裝外套的內襯裡,拿出一張磁卡和一串鑰匙,放到她手上。

「這是?」她不明所以地看著手中的鑰匙和他意味深長的淺笑。

「我說我要你,你認為我想得到的是什麼?」

梁深雲臉一紅,「你已經……」

「不是已經,是正要。這是我住處的鑰匙和卡片,今晚我會去你的住處接你。」他的大掌包覆她的手,讓她緊握手上的鑰匙和卡片。「你不會以為我要的只是一次的激情而已吧?云云……」

梁深雲睜大眼,「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公開做出對不起李家的事!」

她對李家的維護讓衛穹蒼心裡極度不是滋味。

「旗峰還有沒有明天,就看你的決定了。」他彷彿換了個人,這一刻站在梁深雲眼前的,是世人眼裡橫霸又冷酷的獨裁者。「我會接掌旗峰,到時會替你安排新的職務。」

「你明明答應我會放過旗峰。」她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對她!

「旗峰現在只是苟延殘喘而已,我會接手,由我來大刀闊斧重整,比你一個人力挽狂瀾有用吧?你放心,到時我會完整的把大權還給李家,至於我要的報酬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你總不會以為我會為了跟你做幾次愛就這麼費心地替別人做白工吧?」

他沒說的是,就算把經營權還給李家,也不代表他會輕易放棄宰制李家和旗峰生死的權力,只是要怎麼對付李家,要怎麼討回他要的公道,他決定看心情再做決定。也許他心情大好,決定網開一面;又也許他決定瞞著深雲狠狠地大開殺戒……無所謂,畢竟現在他是掌握一切優勢的主宰者,他理當好好享受這一切。

他是商人,沒理由做賠本生意,即便這樁交易已經能換來他夢寐以求的,也不代表他需要當冤大頭、當大好人。

梁深雲傻愣住。她知道他說得沒錯,可她該怎麼對奶奶說實話?她又該怎麼面對自己的未婚夫?

「你先好好休息吧,不用送我了。」他傾身在她額上吻了吻,深深地看著她失神的容顏,才苦笑著邁步離開。

梁深雲跌坐在沙發上,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早就累得沒有任何力氣了,她一手撐住額頭,無法不對未來戚到志下心與茫然。魚與熊掌本就不可兼得,保住旗峰跟守護和穹光的婚約都是她認定的責任,現在兩者起了衝突,她勢必得犧牲其中一個,來保全另外一個,她難道還能貪心地指望面面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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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7 07:38:42
第三章

看護很盡職地杜絕李老太太接觸任何關於旗峰消息的機會,加上李老太太體力也不是很好,通常吃完東西,傭人推著她的輪椅到花園裡曬曬太陽,或是聽看護讀一小段無關緊要的新聞或睡前必讀的佛經,便累了躺回去歇著。這日,老太太的健康狀況跟平常一樣:虛弱,但大致上沒什麼大礙。

梁深雲聽完看護的報告,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老太太已經睡了,梁深雲只在她房間逗留了一會兒,又交代了近期內不准任何人打擾李老太太靜養,所有訪客一律回絕,才放心地離開。

她並沒有住在李家大宅,李家一方面因為栽培她對她有恩,一方面又因為李穹光依然是潛逃在外的經濟犯,讓她守活寡而對她有愧,她在李家雖說是備受疼愛,但那種關愛也壓得人喘不過氣,何況她這個被李老太太臨危授命的掌權者幾乎是個娃娃女王,李家上頭還有一堆伯父叔父輩,她的一舉一動就更受李家人注目了。

她現在一個人住在李家人在天母買給穹光,原本要當作他們新婚愛巢的獨楝小樓房,雖然一個人住是空曠了些,但至少自由自在。還沒停好車,梁深雲就注意到那輛停在街燈下的中塚織,跟悠閒地靠在車旁吞雲吐霧的高大身影。梁深雲沒想到他已經在等她了。

把車停進車庫,她沒有遲疑地走向他。「你怎麼不先打電話給我?要不要進去坐一會兒?」

他跟她畢竟不是仇人,甚至曾經比親人更親,即使現在兩人之間有了那樣的交易,她也無法把他當成需要防備的外人。

衛穹蒼在她靠近前把煙捻熄,直接牽起她的手,握在手心把玩著,沒應她的話。

他才不想踏進她和李穹光的「愛巢」!就算現在那男人不在,就算他們可能根本還來不及住在一起,李穹光那傢伙就急著潛逃出國,那也不代表他會想踏進那間房子。

「吃過飯了嗎?」他問。

梁深雲搖頭。「你呢?」

衛穹蒼笑了笑。「你都沒吃,我怎麼可能先吃?」他轉而環住她的腰,另一手打開自己的車門。「走吧。」

「我剛下班……」她以為自己有時間收拾一些東西,雖然那些東西其實也幾乎都是李家的財產──思及此,梁深雲也打消了整理隨身行李的念頭,重要的晚一點再回來拿也無妨。

「我先載你回去洗個澡,餐廳我訂好了,晚一點再過去也無妨。」

其實他的性格太過獨斷獨行,而梁深雲看似從不與人爭意氣,在打定主意要堅持原則時卻是可以玉石俱焚的,只能說他們對彼此太熟悉,老早有一套獨特的相處模式,他知道她的底限在哪,她也不會在不必要的地方和他賭氣。

「回哪兒?」梁深雲這才想到,他回台灣也不過才幾天的時間,是在哪兒落腳呢?媒體曾經報導過他喜歡住在飯店,私人住宅反而少見他的蹤影,不知現在回台灣是不是還以飯店為家?

衛穹蒼又笑著露出了左頰的酒窩。「帶你去看,忍耐一會兒,不會讓你餓太久。」

他發動車子,平穩地行駛在紛擾庸碌的大台北街頭,車窗外喧囂的夜似火龍奔竄不止,那種種的沸騰擾攘卻又奇異地變成一出出靜謐的啞劇;車內的音響,低沉渾厚的女嗓幽幽地唱著魂縈舊夢,瞬間把他們的時空錯置在被世界遺忘的角落,只有他倆呼吸著相同的空氣。

她淡笑,心想他八成忘了她是來還債的吧?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總想著她累不累,開不開心,哪怕他們的關係其實如此弔詭。不得已答應他的交換條件後,梁深雲不只一次地想起李穹光。不管八卦雜誌怎麼說,她相信穹光,而如今她卻先對不起穹光。她沒有試圖在穹蒼面前為穹光辯解,因為她知道那會讓他對穹光更不諒解。

車子駛向山區,來到雄偉地矗立在坡地上,面海的景觀大樓。

下了車,衛穹蒼走過來牽她的手,寬闊的地下停車場,這時間大約停了五成滿,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敲出回音,一輛藍色奔馳自離他們不遠處駛過,衛穹蒼可以感覺到梁深雲那一瞬間的緊張,她不著痕跡地想要縮回手,原本與他並肩走的腳步也遲疑了。

他臉上笑意驟失,收緊大掌,牢牢地與她五指交握,不讓她有任何抗拒的空間,原本配合著她的腳步而行進緩慢的步伐,也變得急迫起來。

電梯前,大樓警衛迎面而來,他甚至緊摟住她的腰,以充滿佔有慾的姿態將她攬進電梯裡。

梁深雲知道自己有點弄,被拖進電梯裡,知道身邊的男人肯定心情不會太好,卻低著頭沒吭半聲。

衛穹蒼也沒開口,只是讓時間靜靜地帶走他的怒氣。這些日子以來,每當回首過往,他很明白,過去他的火爆曾不只一次傷害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讓梁深雲陷入為難之中。是一往情深也好,是一相情願也罷,至少這點他能為她改變,讓自己脾氣不要那麼差。電梯來到三十九樓。這裡的每一層都是獨門獨戶,在進門前還有個走道,連接著安全梯。

客廳裡還有幾個箱子沒開封,電視櫃甚至空空如也,顯然衛穹蒼也是剛搬進來。他從冰箱裡拿了瓶沛綠雅給她。

「還沒裝濾水器,所以只有這個。」他昨天才讓助理幫他的冰箱塞滿啤酒以外的食物和飲料。

衛穹蒼拿著啤酒,挨著她,坐沒坐相地滑進沙發裡。

人前,他自我要求甚高,難以親近,有時連跟他最久的助理裴安都不知道這個老闆到底有沒有放鬆自己的時候。但此刻在梁深雲身邊的衛穹蒼,簡直像個大男孩,懶洋洋地賴在最親密的人身邊。

梁深雲從來不覺得衛穹蒼有何不同,因為他永遠都只拿世人從未見過的那一面與她相處,她甚至不知道在外人眼中他有多冷酷獨斷、難以親近。

「你搬進來多久了?」她打量著屋子的其它地方,這裡顯然曾做過一番空間規畫,但依她對衛穹蒼的瞭解,恐怕他是不太甩設計師的建議,他出錢,設計師把房子規畫好,不合他意的東西就直接打包當垃圾丟掉,玄關處那扇屏風可能就是慘遭主人嫌棄,才擺在那奇怪的位置等著被資源回收。

「上個月就買了房子,先讓裴安幫我處理搬家的事,不過一些細節還沒整理好,回台灣後裴安跟我都很忙。」他頓了頓,然後才解釋道:「裴安是我的助理,那天你也見過,戴著黑框眼鏡,梳著油頭,臉很嚴肅的那個。」

「你要不要請一個鐘點管家?都一個月了,住的地方卻還沒打點好,你白天忙著上班,回到家應該要能好好休息才對。」想到他一個人忙累了卻睡在根本算不上是家的房子裡,太習慣關心他的梁深雲忍不住叨念了起來。

有時候她不禁會想,是否因為穹蒼從小缺乏關愛,她又總是放不下他,才會讓他對她這麼的執著?她是否該試著不要對他好,狠下心來不要管他,對兩人才是最好的?

衛穹蒼又朝她坐得更近,簡直貼著她耍賴起來了。「我有請清潔公司和鐘點傭人,還缺一個女主人。」

梁深雲迴避他的暗示,但終究無法放下他不管。「我在家的時間會幫你,既然有鐘點傭人,剩下的工作就不多了。」

衛穹蒼手肘撐在膝蓋上,單手支頰,笑看著她。「不只下班,我要你上班也在我身邊。醒著在我身邊,睡著時也在我身邊,從這一刻起我不要再有看不到你、聽不到你的時候了。」說罷,他衝著梁深雲笑得好開心、好稚氣,令她已到嘴邊的抗拒又吞了回去,滿頰緋紅。

「別鬧了,難道連我上廁所你也要跟?」她嗔怒地瞪他,心中暗惱這樣的抗議一點力道也沒有,簡直像在打情罵俏。

「你要讓我跟是最好嘍!」衛穹蒼貼近她,在她真的出聲抗議之前先吻了吻她微歙的紅唇,先聲奪人道:「好了,去洗澡吧,等會兒要吃飯了。」

他起身領著她到浴室。浴室外有個小隔間,除了有一片不規則形的鏡牆之外,還擺了張籐沙發與玻璃五斗櫃,沙發上已經有一套女裝和內衣褲。

實在是累了,也餓了,梁深雲決定什麼都別想,洗完澡,吃完飯後再說。

脫了衣服,才發現身上佈滿衛穹蒼孟浪的痕跡,她臉一紅,接著想起什麼似地,站在鏡子前拚命檢查自己的脖子。

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她耳朵下方、肩膀上方的吻痕?希望沒有……噯,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期望她和衛穹蒼之間的交易是秘密,會不會太異想天開?

梁深雲心亂如麻,甚至沒心思欣賞衛穹蒼為她選的那件質料輕軟,印著扶桑花與桔梗圖案的米白小洋裝,以前她曾經覺得衛穹蒼最瞭解她的喜好與品味,總是知道她會喜歡櫥窗裡的哪一件衣服、飾品或傢俱。

走出浴室,她聽到廚房的方向傳來聲響,讓人飢腸轆轆的香味吸引了她。緊鄰廚房的餐廳桌上,已經擺上幾樣義式和法式料理,衛穹蒼正把濃湯也端上桌。

「你做的?」她一臉驚訝。

「如果我說是,你會因為我是個好男人而心動嗎?」他吊兒郎當地打趣道。

幸虧他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這句話,她一向就對他那些暗示與表白不知所措。梁深雲笑道:「我才不相信。」他一向粗魯又沒耐性,以前連打個蛋都會讓蛋白灑滿流理台。

「你真瞭解我。」衛穹蒼嘴唇勾起,又露出酒窩來。「只有這道湯是我的傑作,其它的是我打電話讓餐廳直接送過來,再出門繞到那邊去太麻煩。」

「這樣的菜色配上料理湯包會不會太可惜?」她故意模他。

「保證全部都是新鮮料理現煮,而且我有練過,不會讓你拉肚子。」衛穹蒼替她拉開椅子,梁深雲裝作興致勃勃地研究菜色,不去看他臉上那種又讓她雙頰發熱的溫柔淺笑。

衛穹蒼總說他吃不來精緻又講究的食物,但是他卻記得她喜歡的食物,喜歡的口味。他不見得記住那些菜名,但想必研究過每一道菜的材料與調味,全是她愛吃的為主。她知道他用了心,卻寧可他不要花這些心思,她還不起啊……

雖然心事重重,雖然抗拒他的溫柔,但梁深雲還是忍不住覺得好像回到了以前,桌上的食物不是出自美食年鑒的高級餐廳或藍帶名廚之手,而是她做的幾樣家常小菜,或者他打工拿到薪水,他們便小小地奢侈一餐,吃現在絕對不會吃的快餐。

那時的他們總是吃得很開心,聊著漫無邊際的無聊瑣事,吃對方的那份,打打鬧鬧,那麼的年輕。

穹光讓懵懂的她明白了何謂悸動,穹蒼則讓她割捨不下,她始終相信她與穹光之間是愛情,與穹蒼之間則是親情與友情,即使他們上了床,那也改變不了什麼。

然而當年她和穹蒼上床時畢竟不是李穹光的誰,如今她卻以李穹光未婚妻的身份和穹蒼作了那樣的交易,一切又變得不一樣了。

用過飯後已經很晚了,她跟他都還有些話想說,一頓飯的時間不夠塞進兩個在彼此心目中佔有一席之地的人分離整整六年、相隔天涯兩端的點點滴滴。

或許對梁深雲而言,還有一點是想拖延兩人回房的時間,讓她遲些面對可能會有的親密行為──

因為心中的不安,也因為害怕越陷越深,沉淪在不被允許的慾望之中。

衛穹蒼怎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他暗暗苦笑。「你累了一天,去睡吧。」他是想要她,但她難道以為他會不顧她的感受,硬要跟她作愛?他不禁帶著嫉妒和惡意,苦澀地想著:如果是穹光,她絕不會那樣想他吧?也許就算穹光真的強迫她,她也寧願委屈自己以滿足他……

想到這裡,他幾乎分不清讓他下腹男性立刻昂揚抬頭的,究竟是妒火或是慾火。但他終究選擇藏起自己的情緒。

「這屋子暫時只有我的房間有床,你只能將就了,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你先睡吧。」不想讓梁深雲察覺他的狼狽與渴望,他的神情與舉止冷靜依舊,只有他知道自己其實是當著她的面,落荒而逃。

主臥室很寬敞,而且同樣沒有多餘的擺設,但不知巧合與否,床上的枕頭、棉被與溫床,都和她現在慣睡的一樣,床套組甚至不是男性化的深冷色調,而是她習慣選購的綠色系。

房間的某個角落擺了一小盤S . M . Z的樸樸莉乾燥花,帶著木質芬芳的香氣輕易地就瀰漫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似有若無的,一點也不刺鼻,跟她今天上班時擦的香水一樣。

床上擺了套款式簡單,質料柔軟舒適的嫩綠色睡衣,如果是太裸露太大膽的樣式,她可能連換都不敢換。梁深雲接受了衛穹蒼的好意,換下那件只陪她吃了一頓輕鬆晚餐的小洋裝,也在換下它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欣賞起布料上美麗的花色,有些後悔沒在鏡子前多轉兩圈。她喜歡洋裝領口和背後別具巧思的剪裁,雖然可能讓貼近她的人一飽眼福!想到這兒,她不禁有些嬌嗔衛穹蒼的壞心眼。而且這件裙襬的長度與弧

度也剛好,遮掩她一向自認太有存在感的下圍。

梁深雲換好睡衣,坐在床畔,摸著嶄新且洗過的被套,發現上頭甚至還有她喜歡的鴿子與幸運草圖案。想到衛穹蒼一個大男人躺在有這可愛圖案的被子下,她就覺得有點好笑。

她該不該認定這些都是他對她的體貼?心頭亂糟糟的,剪不斷理還亂,最後她又決定用老方法來解決這些煩惱──那就是什麼都不要想。

右邊的床頭櫃上放了書本和記事本。衛穹蒼從以前就有在睡前看書和記事的習慣,於是梁深雲躺在床的左側。

她根本不可能睡得著,明明累極了,卻仍是忐忑,輾轉反側。她驚覺自己其實也不知道究竟是希望衛穹蒼回房,或希望他就這麼在書房睡下?

當房門輕輕地打開,梁深雲連忙閉上眼,假寐。

衛穹蒼調暗她特地留給他的夜燈,脫了睡袍,小心翼翼地爬上床,不願驚擾她。梁深雲閉緊雙眼,等了又等,身邊的男人卻遲遲沒動靜,但她可以清楚地聽到他的呼吸聲,明顯還沒有睡著。衛穹蒼側躺著,看著梁深雲好久好久,終究忍不住伸手撫向她芙頰,輕輕地撥開頰畔散落的髮絲,指尖戀戀不捨地,在她的眉骨和頰畔來回輕畫,拇指撫過她較為圓潤飽滿但仍屬小巧的下巴,來到她柔軟的雙唇。

粗糙的指腹彷彿要代替他的舌頭般,以羽毛般的力道愛撫敏感的唇瓣,梁深雲幾乎無法繼續假裝睡著,就要顫抖著,呼吸焦灼紊亂起來。

幸好他終於收回手,下一秒,衛穹蒼的身子挪近幾乎睡在床沿的梁深雲,將她往懷裡攬。

女人對男人有什麼感覺,擁抱時的身體反應最清楚。梁深雲僅僅只有一秒鐘的僵硬,接著便軟化在他宛如抱著珍稀寶物般小心翼翼的動作之下、就這麼任由衛穹蒼將她密密地摟在懷裡,輕撫她的發。他的唇貼著她的額頭,輕輕地贈著、吻著,彷彿他樂於兩人這樣單純而毫無激情的擁抱。

但梁深雲明明感覺到他下腹腫脹無比的硬挺正抵著她。

男性的慾望,隨著每一個吻,越來越激昂壯碩,他的雙唇在她臉上羽毛般的輕觸,好幾次都帶著壓抑的喘息,甚至幾乎要熱烈無比地與她四唇相貼,狠狠地纏綿。但那無邊無際的野蠻之火,終究被他以鋼鐵般的意志困縛在體內,梁深雲只感覺到他顫抖的唇吻上她的,不敢使力,卻又難忍深切情慾,貼著她的雙唇綿密愛撫,也品嚐她口裡的蜜,好久好久,幾乎要持續到世界末日。

那夜,至少在她忍耐不住困意睡著前,衛穹蒼都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始終用那種像愛憐又像撒嬌的方式吻著她,也寵著她。

梁深雲不敢也不願承認她幾乎沒睡,因為情火早已悄悄被那種既磨人卻又讓人心疼的吻挑起,還好她是真的累了,否則只怕早已拋下矜持,回應他隱忍的熱情……

雖然是快天亮才入睡,但那個被他溫柔擁抱的夢境裡,有著野薔薇和月桂的香氣,和一種讓她泣然欲泣的歸屬感,所以她睡得很沉。

衛穹蒼醒來,下腹疼痛的火焰讓他想呻吟,晨間慣有的反應再加上心愛的女人在懷裡,前晚又慾求不滿,他所有的夢境都是一段又一段的激情纏綿。

真是磨人的煎熬,卻讓他開心得想笑。

他聞著她發間淡淡的洗髮精香氣,一醒來就沒辦法讓自己的雙手安分,雖然他替深雲選的睡衣樣式並不性感,但卻非常方便他上下其手,三兩下剝個精光更不是難事。想到這兒,衛穹蒼就覺得再不吃了她,他一定會發狂!梁深雲翻了身,背貼著他的懷抱,衛穹蒼右手往上探,隔著單薄的絲質睡衣,握住了一隻椒乳。

她沒穿內衣,換言之她並不防他,是嗎?他一直知道就算他倆有協議,也不代表深雲保守的個性會放任他對她瘋狂的糾纏。但她竟可以睡在他懷裡卻不穿內衣,這代表什麼?她總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是柳下惠吧?

衛穹蒼管不了那麼多,右手立刻探進她睡衣底,握住一隻赤裸的圓潤軟乳便揉弄起來。他不敢放肆,不想太快吵醒她,於是動作不疾不徐地,哪怕兩腿間其實充血得快要爆炸。

一整晚都忍過了,再多忍一會兒又何妨?反正今天他是打定主意,要把她綁在床上一整天!

女性肌膚獨有的軟膩觸感,教他愛不釋手,他輕輕翻過梁深雲的身子,讓她仰躺著,開始動手解開她睡衣的扣子,沒一會兒,雪白的酥胸便完全袒露在他眼前。

衛穹蒼忍住飢渴的抽氣與呻吟,單手撐起上身,眼裡難掩狂熱的欲焰,像要把身下睡得香沉的人兒一口吞進肚子裡。如果他眼裡的火花有溫度,只怕那雪白的肌膚已經泛起一片又一片的紅暈。在他眼裡,在他心裡,她的美無可取代,無論是哪一種樣子都讓他魂牽夢縈,心臟狂野悸動。他著迷地看著熟睡的、毫無防備的在他面前袒胸露乳的梁深雲,一手持續抓揉著她的雪乳,直到乳尖的紅莓漸漸硬挺,嬌艷欲滴,他終於迫不及待地低下頭品嚐她。

睡夢中的梁深雲似有所感,眉頭微擰,胸口隨著歎息起伏。衛穹蒼沒有停止他的挑逗,另一手握住空虛的那只軟乳,大掌與雙唇以著相同的節奏挑動她敏感部位的神經。

衛穹蒼貪婪地將她的右乳大口大口地含進嘴裡,吸得她的乳尖貼緊他的上顎,甚至以舌頭一下下地撥弄,透明的唾液瞬間滿佈峰頂,他吮吻的聲響也越來越清楚。他粗糙的大掌則托住她的左乳,以漸漸急切的力道狎弄抓揉,拇指開始繞著圓珠轉動,甚至輕輕地拉扯。

梁深雲嚶嚀著,想翻身卻被高大昂藏的他壓制著,還在夢境中徘徊的意識只能憑著身體最真實的渴望,將胸口往上挺。

他吻得不過癮,又轉向另一邊的,任被吻得濕亮的右乳在冷空氣中空虛地挺立著,晶亮的唾液讓紅艷艷的乳尖更加地妖冶。

衛穹蒼像餓極的嬰兒般把她的乳尖吸吮出嘖嘖聲響,右手開始往下探,不忍心放過她嬌軀上的每一處,用他粗糙的指掌磨踏她的細緻,然後他伸手探進她的睡褲和內褲裡,毫不迂迴地直往她兩腿間柔密禁地而去,輕而易舉地找到已經泛著濕意的嬌羞花蕊。

「嗯……」梁深雲下意識地併攏雙腿,但睡夢中的力道不足以阻擋他的侵犯,衛穹蒼毫無阻礙地展開了足以把她逼瘋的挑逗。

他的吮吻,他的觸撫,放慢了節奏,手指輕輕撥開軟嫩花瓣,指尖在瓣肉上來回畫著,他的嘴則吐出了被吸得紅腫濕亮的乳尖,用舌頭代替手指,在紅莓上以著和在嫩瓣上滑動的手同樣的方式和速度,同時作弄著兩處敏感部位。

「啊……」梁深雲開始扭動臀部,漸漸氾濫的愛液一下子便濕透了他的指掌,每當他的手指一次次地滑動,濕潤誘人的聲響就越來越響亮。

衛穹蒼起身,欣賞著她在睡夢中仍因為他的挑逗而耽溺於情慾中的模樣,她的睡衣前襟完全敞開,任他放肆地欣賞佈滿他孟浪痕跡的赤裸。

毫無保留與遮掩的胴體,滑膩的、泛著蜜色光澤的肌膚!造物者的心血本就純潔無瑕,人類只需要誠心讚歎,羞恥心本是多餘。誰教文明自以為是地去禁錮野性,道德教會人類羞恥的同時,也教會逾越與叛逆帶來的快感與刺激;慾望被妖魔化的同時,它的力量也因為人類被壓抑的妄念而壯大,開始無所不在地提醒人類它的存在。

於是他眼前熟睡的、赤裸的女人,有了各種情慾意義,有了強烈到足以殺死他的誘惑。櫻吹雪似的紅痕是他一口一口地愛撫和佔有她,雨露般的濕痕是他將屬於自己的一部分,留在她最私密的領域裡……衛穹蒼動手拉扯梁深雲的睡褲,直接連同裡褲一起脫下,甩到一旁,將醒未醒的梁深雲只能由著他擺弄,甚至連雙腿都被他扳開成大膽的角度,好讓他看清楚她有多濕,看清楚每一個女人最羞於被窺伺的隱密。

女人熱情的反應總是激勵男人,讓他更興奮,衛穹蒼不顧兩腿間的腫脹和疼痛,只想更徹底地玩弄這個他渴望了半輩子,今後將完全專屬於他的女人。

他橫臂取來抱枕,墊在她的腰臀下,接著俯下身,舌頭舔過白嫩的大腿內側,刻意啃咬吸吮出一處處紅痕。

他當然捨不得讓她疼,於是那啃咬又輕又擾人安眠,搔得人心癢卻又不讓人痛快,令睡夢中的梁深雲擰眉微嗔。吮吻不停地落下,直到濕熱的谷地,他的雙手輕輕撥開包覆著蜜蕊的花瓣,立刻放縱野蠻的渴望,將顫抖且充血的嫩蕊含進嘴裡,嘖嘖地吸吮起腥甜的花蜜。

梁深雲輕喘著。她夢見過去,夢見昨天,衛穹蒼野蠻且飢渴地推倒她,像小獸般吸吮她的胸乳,她出聲制止,卻沒有伸手推開他,甚至當她低頭看著他貪婪而迷醉的神情時,心裡竟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濃烈情感,慾望瞬間沸騰。

濕熱柔軟的唇舌在她最敏感的幽穴口拍打夾弄著,她終於禁不住挑逗,迷濛地睜開眼,最先刺進知覺的是腿心間幾乎令她滅頂的快感,柔軟的舌頭開始在她的花穴邊緣來回舔舐,耳邊傳來的儘是羞人的吮吻和濕潤聲響。她低下頭,看見自己睡衣的扣子全部被解開,衣襟大敞,挺立的雙峰上佈滿濕亮痕跡,乳尖硬鋌而紅潤,連下體都毫無遮掩,大腿則不知羞恥地左右大開,衛穹蒼俊顏埋在她兩腿間,正享受地舔吮著她私處氾濫的愛潮。

「別……」

察覺她醒過來,衛穹蒼故意將她的腿扳得更開,食指伸進早已張合著乞求他給予的小穴,抽插滑動,唇舌一刻沒離開她的小花核。

「啊……」明明想抗議,梁深雲卻忍不住扭擺腰臀,雙手揪緊床單。

衛穹蒼又伸進一指,不停地折騰玩弄,然後再一指,她幾乎快承受不住。

他的手指在緊窒花穴內惡劣地彎曲、轉動,慢慢加快抽插的速度,甚至連他的舌頭也一下下地拍打著紅腫不已的嫩蕊,梁深雲終於忘情地伸手抱住他的頭顱,兩腿張得更開,臀部大幅扭擺著,像個浪蕩的妖婦一般放聲吟哦。

「穹蒼……啊……好舒服……」她晶瑩而豐沛的愛液染濕了床單,也沾滿他的下巴和雙手,幽穴因為快感而不停地收緊、痙攣,纏緊了放肆的手指。

梁深雲在戰慄得要酥麻四肢百骸的強烈快感中達到高潮。有好幾秒的時間,她腦袋一片空茫,身體也維持著那種放蕩的姿態,衛穹蒼起身擦拭臉頰和下巴,脫下長褲,釋放已經無法再忍耐的慾望,雙眼不曾稍離身前姿態淫蕩無比,也美麗無比的心上人。他抬高她的臀,讚歎出聲,「你好濕,我讓你很舒服對吧?」他把男性在她佈滿晶亮情露和吮吻痕跡的花蕊上滑動著。

梁深雲還有些迷茫的眼看著他,雙頰酷紅的模樣,讓衛穹蒼的心愛憐得都痛了起來。

「乖,接下來輪到你讓我舒服了,嗯?」說著,他將巨大的熱鐵狠狠衝刺進花心深處。

「啊……」比剛才更完整地被填滿,梁深雲瞬間又感到那種強烈得宛如電流在體內奔竄的快感,衛穹蒼沒有留情地立刻就開始狂野衝刺,猛烈地抽插和挺進,肉體衝擊和水乳交融的聲響無比放浪地一聲接著一聲。

他紅腫而炙熱的男性一次比一次挺得更深、更野蠻,毫不憐惜地狠狠折騰咬緊它的花穴。在不斷衝刺間,他甚至抬起她的雙膝高舉到肩膀上,讓她被佔有的花穴完全呈現在他眼前,任他更肆無忌憚地要她、欣賞她。

他腿間的圓囊一下下地頂撞著她的臀肉,簡直把她當洩慾娃娃般沒有節制的衝撞,啪啪地發出聲響,和著淫浪水聲,一室的纏綿之聲近乎沸騰。

「嗯……啊……」梁深雲的嬌吟幾乎被他衝撞得碎不成聲,這男人簡直可惡,那麼瘋狂又不知節制地需索她,讓她毫無招架之力,像個完全任主人擺弄發洩的性愛娃娃,豐滿傲人的雙乳也震顫著急劇晃動。他彷彿要她將一切掏出來給他,也不得不完完全全地給他,蠻橫又霸道,她越是嬌柔地臣服,他就越唯我獨尊,越強悍地逼進。

他根本要不夠她,不斷地把她逼至極限。

梁深雲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高潮,衛穹蒼的慾望卻像沒完沒了,她終於忍不住啜泣,「不要了……啊……」

「寶貝……云云……再一會兒!」他猛地扣緊她的臀,像要同歸於盡那般狠狠地一撞,低吼著,終於在她體內瘋狂地爆發。

梁深雲像被掏空了一般,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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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7 07:39:19
第四章

梁深雲再次醒來,依然是因為衛穹蒼的不安分,不過這回他收斂多了,她感覺到有人在吻她,睜開眼時,那張明顯已經梳洗過的俊顏一點愧疚也無,又露出左頰上的酒窩笑嘻嘻地退開,接著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含著櫻桃喂到她嘴裡。

他的舌頭捲走果核,吻去她嘴邊的櫻桃汁液,轉身吐掉果核後才滿是不正經地笑道:「喂晏起的女王吃水果是寵臣的責任。」

梁深雲瞋怒地瞪他。「這是誰害的啊?」她看向窗邊的電子鐘,瞬間忘了自己渾身赤裸,驚坐而起,原本稍能遮掩春色的薄被滑至腰下,讓身前早就沒安好心眼的色狼大飽眼福。「天啊!都中午了!公司……」

就那短短的一秒,無數情色幻想已經在他腦海裡轉了幾百轉,而他當然有堅決無比的意志去實現它們!重點是對象是她。

他承認他是很肉慾的男人,他的愛情無時無刻都伴隨著想要將心愛的她吃干抹淨、徹底玩弄的狂熱慾念。然而這麼崇尚性愛的他,這些年在所有人眼中卻是個沒有慾望的柳下惠。他當然會想要發洩,想要女人,也許他的愛情基因裡有一點自虐傾向吧,再說實踐那些色情的想像去「欺負」心愛的女人,那種快感享受過一次就會上癮,其它的次級性愛就會成為可有可無的揮霍行為──揮霍時間,揮霍精蟲,揮霍體力。如果他過去不是一天要工作十六個小時,如果他沒有能力安排自己工作之餘的休閒活動,他或許會偶爾為之。

但他沒空,對莫名其妙的猜測和耳語更加覺得無所謂。

「我今天休假,至於你,當然是跟我一起休假。」

衛穹蒼這回拿了顆摘去葉梗的草莓餵她,食指故意在她檀口間一陣搗弄,惡作劇地挑逗她柔軟的粉舌,害她嘴裡的草莓汁溢出嘴角。他在她的怒瞪下笑嘻嘻地爬上床,抱起又讓他硬到發疼的赤裸人兒,吻去她嘴角酸甜的果汁和唾沬,不害躁地吻出聲響,甚至厚臉皮地就著她的小嘴吃她嘴裡的果肉。

「你啊……」她推拒著不正經時就黏得讓她臉紅的大男人,挪動臀部想離這色情狂遠一點。「別鬧了。」

衛穹蒼閉上眼,喉結滾動,急速抬頭並壯大的男性伴隨著低沉的呻吟,凶悍地抵在梁深雲還一絲不掛的兩股之間。

明明累極了,兩腿間也還酸痛著,梁深雲卻感覺小腹微微地悶痛,她忙不迭地想離開他的懷抱。「我餓了,你不可以再這樣……」她芙頰羞紅,覺得自己的抗拒好沒有力道。

「你餓了?」他一臉不懷好意。「那是我失職了,餵飽你是我的責任。」說罷,大掌輕而易舉地捉住她兩隻手腕,陽剛身軀像獵豹般以侵略者的姿態逼近她。

梁深雲又羞又驚。「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麼這樣啊……」

她不想去注意,但很難不盯著他撐得像小山似的褲襠,發現自己很弄的腿軟了,全身愉悅地顫抖起來。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重視性慾,甚至覺得自己是有點冷感的,可是跟這傢伙在一起,她卻覺得自己像個蕩婦!

「什麼那個意思?」他一臉好奇寶寶的表情,把無路可躲的小女人撈進懷裡,抓起一旁的薄被將她肩膀以下的身軀包起來。

梁深雲錯愕地看著他的動作。「你做什麼?」

他打橫抱起身上只裹著薄被的梁深雲,離開床鋪。「喂你吃飯啊。」

噢,所以是她誤會了嗎?梁深雲忍不住捧著紅到發燙的臉,覺得好糗,完全忘了追究為什麼不是讓她穿好衣服再用餐。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他不懷好意的笑臉逼近她,偷咬一口粉嫩的蜜桃香頰。

「沒事。」她端出一本正經的臉孔,紅辣辣的耳朵和粉頰卻背叛了她。

「哦?」他似笑非笑,嗓音帶點玩味。梁深雲不敢看他,以為他會抓緊機會椰你她一番,再趁機戲弄她,不過等了半天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自顧自地抱著她往餐廳移動。

梁深雲抬眼看他,卻見他眼裡和嘴角都是曖昧不明的笑,心裡更不安了。

她囁嚅著,想問他笑什麼,可又覺得這麼問似乎是自投羅網,只好裝作若無其事,也完完全全忘了該抗議自己等於光溜溜地被他抱到餐廳。

餐桌上,有他叫的外賣,和他自己做的幾道菜。衛穹蒼讓梁深雲坐在他大腿上,一坐下,梁深雲立刻清楚地感受到他褲子底下的男性有多硬挺,幾乎要頂進她的腿心處,但更讓她抬不起頭的是自己的生理反應。

有時男人跟女人之間的性吸引力,就像磁石的正負極一樣,她在發現衛穹蒼對她的渴望時,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有了回應。

衛穹蒼將臉埋進她如雲秀髮間好一會兒,才沙啞地道:「抱歉,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

她該說沒關係嗎?梁深雲嘟著嘴,既羞窘又好笑。

衛穹蒼故意以鼻尖在她耳邊一陣磨贈,再開口時,聲音裡有著難以掩飾的笑意和惡作劇。「你剛剛說的『那個意思』是哪個意思,嗯?」他沒事似地拿起桌上擺好的小湯匙,挖了一口馬鈴薯泥沙拉餵她。

真是丟臉!可是色拉好可口,加了芥茉和龍蝦呢!「沒別的意思。」她才不上他的當!可是她的眼還是忍不住閃亮亮地,等著他再餵她第二口色拉。

好好吃哦……她是真的餓了,尤其一醒來就吃了酸酸甜甜的櫻桃和草莓,胃口都開了。

他真愛她這麼驕傲卻又忍不住撒著嬌、雙眼閃閃發亮的模樣,像可愛的小動物,卻又該死的有女人味,於是他再度拖延先享受「大餐」的打算,又餵她吃了一口色拉。

「好吃嗎?」他低頭舔去她嘴邊的薯泥。

「好吃。」芥茉和蔬菜減淡了龍蝦的腥味,而且她本來就愛吃薯泥沙拉。

以前他常笑她,要是有人拿她愛吃又做得好吃的食物誘惑她,她保證不管對方是敵人還是朋友,立刻臨陣倒戈跑去向對方搖尾巴!

他舔吻她嘴角的動作慢得不可思議,原本拿著湯匙的手早就滑到她光滑的兩腿間。

「剛剛……」他在她唇邊吹口氣,令她輕輕顫抖,因為他的手在她大腿內側輕如羽毛地滑動,那種速度和力道看似構不成威脅,卻標準的沒安好心眼。

「你說我不可以再這樣,是怎樣?」他的手持續在她大腿上愛撫,另一手又從水果盆上揀了顆櫻桃含進嘴裡,把果核挑掉再餵她。

「沒……沒有怎樣啊……」梁深雲真不敢相信她變得這麼沒用,聲音竟然在顫抖。更糟糕的是,她覺得自己快被他在腿上摸來摸去就是不肯滿足她的那隻手逗得腿心又熱又癢,她真怕被子會濕透,會被他發現她是個浪蕩女。

「嗯?我怎麼覺得你想的不是沒有怎樣,而是很怎麼樣……」說著,衛穹蒼眼裡惡魔的笑意擴大,逼近梁深雲兩股間的手往上探,捻壓住已經漸漸充血腫脹的小果核。

羞人的濕潤聲響傳來,梁深雲終於忍不住將小臉埋進他胸口,吞進嘴裡的櫻桃果肉,也吞下幾乎要隱忍不住的呻吟。

「已經這麼濕了……」

男人欺負女人時,怎麼能夠這麼惡劣又這麼溫柔呢?他的手明明大膽無比地揉捻起濕熱蕊瓣,卻又擔心她今天早上被折騰得夠徹底了,力道好輕好輕。

可是這麼輕如羽毛的力道,會逼瘋人哪!

「嗯……」梁深雲無力地捉住他衣襟,挫敗地認為被子一定濕透了,因為那聲音好明顯。

「你剛才都在想什麼呢,寶貝?想到讓你把被單都弄濕了……」被單隨著他的動作,下襬早已滑開,這會兒更因為梁深雲弓著身子,整件滑落。她就這麼渾身赤裸地,在餐廳,坐在他懷裡,而他兩腿間囂張的慾望會讓每個女人看了都尖叫,昂揚的壯碩幾乎抵住她,隆起的被單早就一片濕亮。

她往前傾,想就這麼夾住他的巨大,安撫被挑起的欲焰,但他不允許,還用那種誘哄的深情嗓音對她說道:「你太累了,我捨不得,讓我來,嗯?」

她像無知的小白免,輕易相信惡魔的耳語,真的乖乖任他擺佈。

「你肚子餓了,先吃點東西。」他用另一手將濃湯推到她眼前。

這時候她不想喝湯!梁深雲有些賭氣,可確實肚子也餓了,重點是她剛剛明明是想吃飯的啊!這時說她不想吃,會顯得好像她對作愛很飢渴吧?於是她乖乖拿起湯匙喝湯。

衛穹蒼卻在她喝湯時一手握住她的右乳狎玩,一邊貼著她耳朵低喃:「喝慢點,別噎著……」接著含住她敏感的耳珠吮吻出聲響,抓揉她雪乳的力道有些急切而粗魯。

她還喝得下才有鬼!梁深雲差點嗆到,她紅著臉,猶豫著該不該制止他,在情慾被挑起的此刻,她確實不想他停止。

可她在喝湯啊!還是乾脆別喝了?不過這濃湯跟昨天的一樣好喝,更何況她真的餓了。她開始覺得以前衛穹蒼的取笑是真的,他太瞭解她,為了口腹之慾連靈魂都能賣給惡魔,她到現在還沒肥成米其林輪胎,真的要歸功於忙碌的工作,當然重質不重量也是身材能維持的原因之一。

他的吻往下,沒再惡劣地製造吻痕宣示所有權,而是以舌頭一路愛撫,從肩頸至手臂,最後扳開她的手,低頭含住早已硬挺的乳珠。

梁深雲手中的湯匙差點滑落,沒來得及吞進肚子裡的乳白濃湯跟著呻吟溢出嘴角,她抬手擦拭,衛穹蒼卻在這時低吼一聲,另一手環住她,握住另一隻空虛的軟乳,將她的身子抱近他,方便他更大口地吸吮她的乳尖,接著被愛液濕透的手朝軟熱的小穴伸進一指,便開始來回地抽插滑動。

梁深雲湯也不喝了,兩隻手在光滑的玻璃桌面和木質椅背上游移,完全不知該擺在哪,身上的敏感點不停地承受衛穹蒼邪惡的挑逗,她甚至不能將臉埋進被褥裡當鴕鳥。

她還發現自己面對著廚房冰箱的黑色鏡面表板,那幾乎像鏡子一樣光亮的黑色表板上,清楚地映照著他倆此刻讓人臉紅的舉動。

她看到他將薄被撐得高高鼓起的男性,看到他的頭顱在她胸前貪婪地吸吮,也看到她的右乳在他掌握間被狎玩成各種樣子,又挺又圓的乳尖招搖地像在邀請情人也一併品嚐。他手指滑動的速度加快,卻沒再給得更多,梁深雲忍不住含咬住自己的手指,臀部也不住地擺動著。她低下頭,就看見衛穹蒼吸著她的胸乳入迷而沉醉的模樣,當他輕輕吐出她軟乳的一部分,雪白乳肉都泛紅了,他的唾液也把她大半雪胸沾濕。

「嗯……」她垂眸看他瘋狂迷戀的神情,心裡和下腹同時升起一股柔軟且綿密得化不開的情絛,忍不住一手抱住他的頭顱,把胸口更挺向他,另一手將食指伸進嘴裡,學著他吸吮的動作,抒解她說不出口也難以名狀的渴求。

衛穹蒼根本不打算滿足她,只是以一根手指誘引出更多的蜜,讓她更渴、更狂熱。然後他收手,那潔白的大腿,甚至是被他的男性撐起的被單上都有動情的痕跡,而她的左乳更是被吻得紅腫又晶亮,右乳也在他手中被狎揉得敏感不堪。

「你太累了,我怕你吃不消。」他故意說。

「不……」他怎麼可以這樣?梁深雲幾乎想哭了。

「先幫我解決一次,我再幫你,嗯?」

拿食物哄肚子餓的人,跟用性誘惑被慾火焚身的人一樣奸詐,梁深雲豁出去了,乖順地點點頭。衛穹蒼將薄被丟向一邊,牽著渾身赤裸的她來到客廳,梁深雲沒有心思感覺羞恥,即便腿心間和大腿內側明顯地感覺到溫暖的熱液向下流淌,她依然像被催眠一般地跟著衛穹蒼。走在她身前的男人當然不放過欣賞她赤身裸體走在他屋子裡的模樣,這是屬於他的地方,而她是屬於他的女人。

他胯間脹得都痛了,一路解開褲腰帶和拉煉,坐到沙發上時,昂揚碩大的男性已彈出褲襠。

「知道怎麼做吧?你以前做過的,舔到我舒服為止。」

梁深雲已經不再像當年一樣生澀害羞,從他解開褲子開始,她就像被下咒似地,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那高高揚起、青筋暴露且充血發紅的男性。她吞了口唾沫,毫無遲疑地在衛穹蒼大開的兩腿間跪下,柔軟的小手握住脈搏強烈跳動的赤紅熱鐵,先是上下套弄著,然後低下頭將它含進嘴裡,像稍早吸吮自己手指那般對待它,另一手也主動找到底下的圓囊,輕輕地揉了起來。

「嗯……寶貝,你做得真好……」衛穹蒼彎下身,兩手各握住她一隻圓乳狎玩著,推擠著,捏起乳尖彈弄。

梁深雲彷彿著了魔一般,下腹和腿心的空虛讓她想哭,她只能更加賣力地舔弄嘴裡的男性,想像他在她體內,是她私密的飢渴緊緊吸纏住他。但幻想無異是火上澆油,她幾乎感覺得到愛液沿著大腿滴到地毯上,慾火的延燒彷彿沒有盡頭。

「寶貝……噢……」衛穹蒼也瘋狂了,理智斷線,抱住她的頭顱向前挺,但她的嘴根本承受不了他的粗大,只能緊緊含住就要往喉嚨頂的男性,同時也吸住了它,這強力的刺激讓他悶哼著在她嘴裡釋放了,白灼熱液直直灑進她喉嚨裡。

梁深雲吐出有些消腫的男性,喉嚨的異物她只能選擇嗆咳或吞嚥,她大口地吞著唾沬,模樣無助地癱坐在地板上,衛穹蒼方纔的粗魯讓她嗆出了淚水,她這才記得伸手抹去眼角的濕潤。

衛穹蒼心疼死了,攔腰將她抱進懷裡安撫。

「有弄傷你嗎?對不起……」他抱緊她,搖啊搖的,又吻又拍,不捨之情溢於言表,慾火消除後就只剩滿滿的愧疚和憐愛。

梁深雲獗著嘴,仍是慾火翻騰的魔女,才不吃溫柔男人這一套,一手又握住衛穹蒼的男性,聲音有些沙啞,泛紅的眼眶水盈盈的,剛剛讓他欲仙欲死的小嘴也紅嘟嘟的,衛穹蒼真想連心都掏出來給她。

「輪到我了,你不可以賴帳。」

「當然不會,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了?」他吻了吻她的紅唇,讓她躺在沙發上。「把腿張開點,寶貝。」他握住她兩邊的膝蓋,讓她的腳分別弓起,踩在左右側,抓來抱枕墊在她臀部下方。這次她很配合,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在她開口催促前,衛穹蒼已經伏下身,低頭將濕潤腫脹的小花核含進嘴裡,沒有浪費時間地以他所懂得的各種技巧取悅他的寶貝。

「嗯……啊……穹蒼……」梁深雲抱住他的頭顱,臀部賣力地扭擺著,他的舌頭在她的小穴口拍打出聲響,甚至將翻湧而出的花蜜大口大口地吸飲進嘴裡,原本抓住她粉臀的大手開始朝不停收縮的小穴伸進一指、兩指,甚至三根指頭,接著開始前後滑動翻轉。

「啊……穹蒼……好舒服……」她鬆開抱住他頭顱的手,轉而捧住自己因扭擺而顫動的雙乳,學他那般自己狎玩起來,甚至粗野地拉扯著乳尖,向來矜持的腿也張得更開,腦海裡有個野蠻的聲音,在鼓舞她更加墮落,更加放蕩,她才可以得到她所想要的滿足。

衛穹蒼一邊吸吮著她的小核,一邊快速地抽動手指,舌頭更沒忘舔弄她敏感的花瓣,她的愛液幾乎沾滿他的下巴和臉頰,但他仍舊醉心於取悅心愛的女人,在她體內的手指邪惡地彎曲扭轉。

當他感覺到她的痙攣與顫抖,他倏地抽出手指,更大口地張嘴含住整個花穴,伸進舌頭,並用力吸吮起來。

「啊……」梁深雲忘情地吶喊出聲,向來矜持的小口甚至逸出那些讓人聽了臉紅的淫聲穢語。她在一片炫目的迷光中被拋向慾望的高峰,比電流更強的快感幾乎麻痺了她其它的知覺。

衛穹蒼趁著她短暫的意識飄茫,將她安置在沙發上,拿抱枕讓她躺臥著,並脫下自己的襯衫替她蓋住肚子免得著涼,然後打著赤膊,裸露精壯上身回到餐廳,把一開始就全放在托盤上的餐點端到客廳。

「唔……」理智回籠,梁深雲又開始當鴕鳥了,她把臉埋在沙發椅背和抱枕間。

她不知道這動作讓她又圓又翹的小屁股對著衛穹蒼,簡直就像小白兔把圓滾滾的屁股對準大野狼一樣,讓他心癢之際又忍俊不住。

衛穹蒼在她身畔坐下,從托盤上拿起剛剛端出烤盤,烤得香味四溢的蜜汁雞肉,大腿肉被切成一口一塊的小丁。

「吃飯嘍。」

好香啊……本來打定主意裝死到底的梁深雲聞到香味,才吃了幾口色拉和濃湯,根本還餓著的肚子立刻咕嚕嚕地叫了起來。她還聞到烤麵包跟玉米筍的香味,而且她記得衛穹蒼烤了她喜歡吃的起司杏鮑棻。

吞了口口水,害羞的小腦袋終於轉動了,怯怯地瞥了眼身邊笑得好溫柔好善良的男人,瞥見那讓她變成蕩婦的性感嘴唇,前一刻還在她兩腿間把她挑逗得忘情吶喊,現在卻抹著溫文儒雅的笑──真是見鬼了!哪有人變臉變得如此徹底?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和剛剛滿肚子壞水時截然不同,眼前的他簡直像背後生著六翼的天使啊!

算了,現在他是天使或魔鬼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裡端著的東西。

看見衛穹蒼用叉子叉起一塊雞肉,天啊……她竟然覺得那塊外皮被裹上一層蜂蜜、泛著金黃光澤的雞肉,那塊烤得油亮酥脆、肉質飽含美味汁液的雞肉,正發出一股會讓人泣然欲泣的光芒……

她幾乎是涎著口水,像被魔笛催眠的笨老鼠一般呆呆地坐起身,雙眼一刻也沒離開那塊雞肉。

那副愛吃又嬌惑的模樣,真是讓衛穹蒼覺得可愛到想把她抓過來再狠狠親幾口,不過眼前還是餵飽小寶貝最重要,他叉著雞肉送至她嘴邊,幾乎要滴出口水來的小人兒當然是忙不迭地乖乖張口吃下了。帶點微甜的雞肉香氣一沾舌尖,梁深雲幾乎想歎息出聲,眼角都感動到淚光閃爍了。雞肉烤得外酥內軟,香脆微甜的皮和鮮嫩多汁的肉,每一口都剛剛好,口味不會太重,衛穹蒼還把骨頭都挑掉了。

「好吃嗎?」他笑著將她每一個表情變化收進眼裡。

愛一個人的美妙,就是無論她的哪一種面貌,都讓他著迷,讓他微笑,讓他坪然心動吧!

梁深雲完全不想浪費嘴裡的空間說話,用力點頭。

他讓她抱著抱枕,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襯衫,不得不說當她全身上下只穿著他的衣服時,讓他有種莫名且巨大的滿足感。

他就這麼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地餵著他的寶貝,他算得剛剛好,每樣東西都方便他餵食,不會不好夾取或滴得到處都是,又全是她喜歡的食物。然後,在她忙著用全部注意力去享受美食時,拿紙巾擦去她嘴邊的醬汁。

稍早時他吃了一些,在餵她時也跟著吃一點,她一口,他一口,這樣的用餐方式雖然緩慢,但他寧可把時間消磨在這上面啊!

梁深雲一直到吃了五分飽,才想起自己沒穿衣服。

「我……我先回房間換衣服。」她低著頭,像小媳婦似地說道,可是衛穹蒼高大偉岸的身子就挨著她,把她困在沙發椅背和他之間。

「衣服我讓鐘點傭人送洗了,五點才會送回來,我的襯衫先借你吧。」他吃了一口色拉,完全沒有挪動身軀讓她起身離開的打算。

午後的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把他完美的肌肉線條照映出迷人的光影起伏,眼下他又挨著她,讓她看得小臉又羞紅了。

跟他比起來,穹光是屬於較為削瘦的那一型,而且不像他充滿霸氣和侵略性,有些時候甚至是被動的……

這時候想起未婚夫兼心愛的男人,讓她有雙重的愧疚──若她真的愛穹光,又怎能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如此忘情,如此放蕩?

少女時天真的相信慾望與感情是絕對的,跟穹蒼發生第一次性關係後卻讓她迷惘了。

你愛的男人不見得能帶給你高潮。

好友曾神秘地說過這句話,那時她駁斥好友胡言亂語,認定好友指的是性愛技巧,她記得自己當時好像是這麼回答的吧?她說:所以才會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好友笑著說她想得太簡單。但如果不是指技巧,又是指什麼呢?梁深雲回過神來,發現衛穹蒼正替她把襯衫的扣子扣上,看來還是沒打算給她找衣服穿。

「你可以借我別的衣服。」屁股光溜溜的吃飯,感覺很不自在。

「我的衣服本來就不多,鐘點傭人是這幾天請的,今天才把我的衣服全拿去送洗,所以我身上也只剩這件了。」

真是夠扯的理由!但想到他一個人剛回台灣沒人照顧,梁深雲竟然心軟地相信了。

「你沒有洗衣機嗎?」

「曬衣間外有一台,不過我沒空研究。」他夾了一片杏鮑菇餵她。

「那很簡單嘛。」梁深雲想了想。「明天開始衣服不用送洗了,我幫你洗吧。」

奸計得逞的衛穹蒼又露出那種簡直「天真無邪」的笑容。

「不過你的內褲得自己洗。」她紅著臉,迴避他閃閃發亮的眼神。

「我一直都是自己洗啊!」

那天,甚至到睡前,衛穹蒼都沒再對她亂來,因為實在怕她太累。他們就這麼待在屋子裡看DVD、聽音樂、看書、聊天,肚子餓了,衛穹蒼便下廚,悠閒地消磨了一天。而她也光著屁股一天。當她又羞又慎地要他想辦法,他就拿無辜稚氣的笑臉響應她,將她抱在懷裡安撫,好像她的羞怯都是自己想太多,他不是故意害她沒衣服可穿!

他可是很善良的哩,絕沒有悄悄滿足於心愛的女人在他屋子裡走來走去,

而身上唯一的蔽體衣物是他的襯衫……雖然這樣的妄想他有過幾百次,就算碰巧實現了,也絕不是他有所預謀!

傍晚,衛穹蒼說傭人出了車禍,衣服沒拿到,梁深雲也無法質疑,畢竟這男人對如何轉移她的注意力是越來越有心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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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7 07:39:39
第五章

「你要怎麼安排我的職位?」都要上班了她才問這個問題,會不會太混?清早,梁深雲上班要穿的套裝連同衛穹蒼的西裝神奇地出現在客廳,早餐也準備好了。梁深雲不得不說這個鐘點傭人真是克盡職守,車禍隔天一大早就上工,工作也沒有因此而馬虎,當他們吃早餐時,她的牛奶跟衛穹蒼的茶都還是熱的,她的套裝雖然是新買的,但已洗過也仔細燙過。可惜她無緣見到這位超盡責的神奇鐘點女傭,起床時對方已經離開了,簡直像貼心小精靈一樣。

衛穹蒼接手替她綁領結,把她原本隨手綁的環活結解開,綁了個有點俏皮的玫瑰結。說起來慚愧,她平常穿套裝搭配的絲巾也只會打個人結或環活結,了不起心情好時綁個蝴蝶結,其它什麼都不會。

她記得以前有一陣子都是他幫她綁絲巾。

不過,至少幫男人打領帶她也不馬虎就是了,穹光上班時領帶都是她打的,穹蒼離開台灣時也是……

動手調整他的領帶時,梁深雲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偏偏周旋在他們兩兄弟間,更不可原諒的是她愛著穹光,卻一次次和穹蒼發生關係。這樣的她有資格說愛嗎?有資格扮演受害者的角色嗎?即便是情非得已,跟穹蒼在一起,她難道不算是既得利益者?在說著愛的同時卻享受和另一個男人的性愛,究竟是她的愛情只是說說而已,又或者其實是她天生道德感低落?

「怎麼了?」衛穹蒼見她發呆,輕輕捏了一把她的臉頰。「聽到我把你安排在我身邊當貼身秘書,很失望?」

梁深雲回過神來,慢了兩秒才消化他那句話。

「秘書?」

「是太大材小用了,但我想來想去,能讓你二十四小時都在我身邊,也只有這個職位了,不然幫你想個體面一點的頭銜如何?」他有些吊兒郎當地道。

還能有多特別的頭銜?梁深雲一陣好笑。

「我只是在想,我沒做過秘書的工作,不過都聽你的安排就是了。」跟在他身邊就跟在他身邊吧,與其要去面對公司那些老臣的質問,倒不如躲在衛穹蒼背後假裝天下太平。

唉,怎麼才一天的光景,她就變得這麼懦弱了?

其實仔細想起來,從硬著頭皮接掌旗峰開始,哪一場仗她不是一再給自己加油打氣,逼自己咬牙下去打的?她沒有退路,沒有靠山,也沒有不戰而降的餘地,唯一值得稱讚的,是她沒有選擇最懦弱的逃避方式!直接人間蒸發。不過是具臭皮囊,賴活著又有何不可?商場只有強人和弱者,不是一生下來就受精英教育,耳濡目染,或天生有那樣的資質,就只能比別人更努力。她沒有怨言,但其實也曾不只一次地想,她耗去比別人多的心血,相對的也要失去更多,而失去的那些,真的是她捨得的嗎?

捨不得也沒辦法,不想做也得做。這就是昨天以前她的生活方式。

如今,她得厚臉皮地承認,衛穹蒼給了她退路,給了她當逃兵的機會,不用硬著頭皮打自己不想打的仗,她真的沒辦法不慶幸啊!

「如果不想去公司就別去了。」在出門前,衛穹蒼由她身後抱住她,下巴懶洋洋地抵著她發頂說道。

雖然深雲會跟著他到穹宇,不用擔心遇到舊部屬,但她好歹也是名人,他底下的人要認出她不是難事。當初他只想把她搶回身邊分分秒秒守著,沒考慮到她的處境和心情,他確實太自我了,被併吞的企業負責人或許有成為合夥人的,但直接降職成私人秘書,恐怕這件事在明天就上了八卦版頭條,更不用說深雲會有多難堪。

當然他可以另外安排一個符合她過去身份的職位給她,但這和他併吞旗峰的兩個主要目標背道而馳!

第一,他不要深雲再看任何人的臉色,承受任何人給她的壓力,在他身邊,她就是他罩的人,誰敢刁難她得先過他這一關;第二,他要她時時刻刻在他身邊。或許他該為她著想,捨棄第二個目標,反正只要回家就看得到她了。梁深雲看著地板上的大理石花紋,其實她也不想去公司,接受董事們的質詢跟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八卦焦點,兩種壓力是截然不同的,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放得開。

可是再想想,待在家裡也沒事做啊!她離開悠閒的日子太久了,在接掌旗峰後,她就不曾為自己安排過私人的休閒時間,連回到家都在為公事進修和賣命!誰教她不是這塊料,不努力怎麼行?現在突然要她賦閒在家,她還真不知道要幹什麼。

當然,她心裡還有個小小的聲音──很犯賤,也很對不起穹蒼……她心裡的天秤還是傾向李家的,現在公司沒了,她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待在他身邊至少可以就近「監督」他有沒有信守承諾。

她覺得自己很卑鄙,可是商場的磨練教會她不要輕易相信敵人,畢竟有時連朋友都信不過。

「還是要有工作,我天生賤骨頭,當不了米蟲。」她故作輕鬆地打趣道。

「你不是米蟲,你要當我這間屋子的女主人,替我打點它,要滿足我的需求……各方面的。」他笑得不懷好意,有點像她曾經熟悉的那種淘氣的笑,卻又不太相同。梁深雲刻意不看他。

「我覺得我是勞碌命,女主人這工作可能不適合我,我比較適合當女工或女傭之類的,所以還是要好好工作才行。」她乾脆拖著他出門,免得他後悔。

「誰說的?李家把你當女工,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那麼辛苦。」以前的他沒資格說這種話,現在不同了,他會無所不用其極地讓她和李家劃清界限。

梁深雲不想聽他詆毀自己的血親。其實她也分不清這是不是借口,也許是她根本太偏袒李家,完全忘了當年他們是怎麼對衛穹蒼不聞不問。

「我覺得待在家裡等人這種事我做不來,我還是跟你到公司去吧。」對於轉移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她也是很有一套的。

更何況若真要玩起心機,對她根本狠不下心的衛穹蒼如何是她的對手?思及此,梁深雲又更覺心虛了。

「好吧。」他也捨不得半天看不到她。「你放心,你大半時間都待在我的辦公室,開會的話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用去,跑腿或接洽之類的工作交給另一位秘書就好。」

「那我要做什麼?」

「聽我的差遣嘍!」

「聽起來很危險。」

「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我曾經讓你很危險過嗎?」

她有些嬌嗔地看他,本想反駁不知是誰一次次把她哄上床的,但這句話太親密。壞事偷偷做是一回事,說出口又是另一回事,感覺像秘密被自己揭發開了,就算沒有人聽見,仍舊讓人不安。

「你讓我很傷腦筋。」她又下意識地挑了個似是而非的安全答案。

「那就是我太想讓你把我放在心上了。」

電梯門打開,走進一男一女,衛穹蒼立刻恢復人前嚴肅冷峻的模樣,但一手卻以佔有的姿態將梁深雲攬進懷裡,那動作實在和他冷淡的表情不搭,簡直像吃醋的大男孩在宣示所有權。

梁深雲低著頭,一眼就認出進電梯的男人是某個大牌的節目主持人,這種動輒上億的豪宅,出入自然非富即貴,隨便都能數出幾個名人來。另一個女人看樣子是他的助理……或者新的緋聞對像?她對演藝圈的消息沒怎麼關注,但外人的出現讓她心裡有些緊張

來人和衛穹蒼打了招呼,寒暄了幾句,不過很識相地沒把梁深雲的迴避和沉默當成一回事,甚至也沒多嘴探問些有的沒的。也許是因為同樣都為隱私所苦吧,更何況能爬上主持界第一把交椅,人脈很重要,自目當然是大忌。只是她不確定對方會不會認出她來,更難說她和衛穹蒼出雙入對的真相還能不能夠繼續保密下去。

公務車的司機已經等在停車場,加長型勞斯萊斯,駕駛座和後頭的座位有隔板,梁深雲不得不說這讓她鬆了一口氣。

但想想只是司機而已,待會兒到公司去該怎麼辦?她已經開始退怯了。

衛穹蒼知道她在緊張什麼,他心裡不快,卻也不點破,甚至乾脆拋在腦後不去想。他得時時提醒自己,要給她多一點時間,而他絕不能成為一個妒夫,那會逼得她喘不過氣。

「公司有直達我辦公室樓層的電梯,如果誰敢對你多嘴,讓你不舒服,你儘管告訴我,我的身邊留不了不知分寸的人。」

梁深雲暗暗歎氣,他真的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禍水,男人筆下那種夜夜吹枕邊風,把明君變昏君的亂世妖姬。她難道是那種愛告狀的人嗎?

衛穹蒼將她的小手收握在掌心。他也不是不瞭解她,只是想盡自己所能地安撫她,「如果不開心,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替你想辦法。不想待在家裡可以去走走逛逛,上上才藝班什麼的,不想被指指點點,我就替你請老師!」

梁深雲打斷他的話,「我沒有那麼嬌弱。」不要再這樣無止境地寵她,那讓她覺得自己很不知好歹。

衛穹蒼握住她的手,沒再開口,車內的氣氛瞬間僵凝。她不明說,但他知道,他們之間就算緊緊地擁抱、深深地結合,依然有一道嫌隙,他依然不是最接近她心房深處的那個人。

單方面的愛情是一種暴力,他奢求有她晨昏相伴,奢求貼近她的全部,奢求能愛她疼她寵她的權利,妄想彌補得不到她心的空虛,已經到達極限了。明知道掏空她的全部也找不到那顆心,他如何再奢求更多?他還能再不滿地要求些什麼?

他坐在荒野,握著已經失去心,失去生命的玫瑰,安慰自己不寂寞,然而除了車窗外遙遠又不真實的喧鬧城市,車窗內,寂寞仍舊無邊蔓延。他吞下所有受傷的咆哮與無奈的歎息,將五指與她交扣,掌心貼著掌心,只能用這樣的方式,默默地安撫自己的心。

身為龐大企業的負責人,每天進到公司就是戰鬥的開始,通常電梯門打開,兩位秘書一邊遞上茶水,一邊拿出需要衛穹蒼立刻處理的文件,有條不紊且簡單扼要地摘錄重點讓衛穹蒼立刻掌握全盤狀況,助理裴安則在最後跟著進辦公室報告上午行程與其它要事。不過,一向流暢的行程在今天卻出現阻礙,因為總裁大人帶了一個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人物進公司,而且手牽得牢牢的,像怕被人給搶走似的。以大夥兒對自家老闆的瞭解,從不鬧緋聞的衛穹蒼會緊緊抓著人不放,八成是吃錯藥或被惡靈附身!因為他向來不喜歡太親密的舉動。然而此時此刻,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衛穹蒼的動作有多麼小心呵護,而且顯然也沒打算對這番舉動作出任何解釋,專心聽著報告。

一臉尷尬的梁深雲只能跟著專注在報告上,提醒自己她堅持上班是為了李家,好歹對穹宇要能知己知彼才行。

一向口條極佳的張秘書,忍不住吃起了螺絲。一般市井小民可能僅僅覺得梁深雲眼熟,但身為穹宇集團的總裁機要秘書,要是還認不出梁深雲,他差不多也可以捲鋪蓋回家吃自己了。

公司剛並購的企業領導人被自家頭頭牽著手若無其事地登堂入室,現在是什麼情形?老闆打算大開門戶讓對手進來參觀公司日常運作嗎?萬一他報告的內容牽涉到公司內部機密怎麼辦?

張秘書頭大極了,只好先挑重點簡單講。至於負責雜務和張羅茶水的朱秘書,只能瞪著卡在她和衛穹蒼之間的梁深雲。這女人打哪冒出來的啊?以前這個位置是她站的耶,雖然老闆從來沒牽過她的手,殘念……

她惡狠狠地瞪向衛穹蒼和梁深雲五指緊扣的手,身為女人,不用猜都知道會這麼握著手的男女是什麼關係,但這樣的舉動出現在連她都懷疑根本是同志的老闆身上,瞬間她覺得自己可能還沒睡醒。

「喂,捏我一把。」她用手肘頂了頂一旁始終面無表情、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裴安。

一向不苟言笑的裴安,這回倒是很從善如流地狠狠捏了下朱秘書冒了一顆青春痘的臉頰,痛得朱秘書差點飄淚,立刻哇哇大叫。

「你是不會捏另一邊啊?」沒看到她臉頰上的痘子發炎,很痛欽!

「別再耍蠢了。」裴安冷淡地丟出這句話,不再理她。

死裴安!「你……」

衛穹蒼低頭和梁深雲說了些什麼,然後笑得無比陽光燦爛,簡直把辦公室裡所有人全都閃到傻眼,接著以前所未有的愉悅口吻道:「Judy ,麻煩幫我們準備兩杯冰紅茶,謝謝。」說罷,他便牽著梁深雲的手進辦公室。

「你……你剛剛有沒有看到?」朱秘書又想找人捏她一把了,這回她很聰明地先把右臉頰遮住。

張秘書回過神來,無言地瞥了這個性格太外向,其實不太適合總裁秘書室的「徒弟」一眼。

「老闆要你準備冰紅茶,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他毫不手軟地賞朱秘書一顆爆栗。劣徒不受教是師父的過錯啊!

「痛……」原來她真的不是在作夢!

一向是公司所有女同事流口水的目標,卻始終守身如玉的老闆竟然被手下敗將給「把」走了!這怎麼得了?她得趕快到販賣部去找好姊妹商量對策!

裴安不愧跟著衛穹蒼最久,對辦公室裡多了一個昨日對手、今日手下敗將完全沒有多餘的反應,梁深雲的辦公桌也是他準備的,與張秘書頻頻吃螺絲不同,裴安完全不顧忌她在場,將要事報告過一遍,然後朝梁深雲點個頭算是打過招呼,便離開辦公室。

梁深雲不得不佩服起裴安,因為有關她的工作範圍,他已經事先擬好一張表格放在她桌上了。她不知道這正是裴安被衛穹蒼視為得力助手的原因之一:他總是能設想到衛穹蒼可能會做出的要求,在衛穹蒼還沒開口前就先達成,讓衛穹蒼沒有開第二次口的機會。

為什麼多年來衛穹蒼身邊始終沒有伴侶?跟衛穹蒼是同窗好友,又跟他一路打拚到現在的裴安知道,那是因為他心裡有個女人,那個女人佔據了衛穹蒼整顆心,再也沒有其它人的立足之地。只是裴安不知道,也沒打算探問那個女人的身份,直到前天他一見老友看著梁深雲的眼神,立刻猜到了答案。裴安其實是帶著看戲和玩味的心態,猜想好友應該不會喜歡梁深雲被他這位「前輩」叫到一旁,親自教導她熟悉工作流程與環境吧,所以他才打了那份表格。

衛穹蒼不知道裴安準備了那份表格,他先批閱幾份重要文件,心裡覺得奇怪,為什麼第一天上班的梁深雲還沒來問他工作內容,他抬起頭,看向正認真研究表格的梁深雲。

「你在看什麼?」她不主動來問他,那他就自己黏過去嘍!衛穹蒼心裡一邊想,裴安太多事了,為什麼把深雲的桌子放那麼遠?應該擺在他隔壁,讓他一伸手就抱得到她才對啊!

只能說裴安再怎麼瞭解老友,恐怕也不知道原來衛穹蒼還有這麼任性耍賴、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你有很好的助理呢。」梁深雲完全是佩服的口吻,因為她很明白要有好的下屬,還能讓對方忠心耿耿,身為上司必定也有過人之處。像她雖然有個貼心的秘書明莉,但完全是因為她和明莉的感情像朋友、像姊妹一樣,憑良心說,她並不認為自己有成為領導者的魅力與氣魄。那些不斷跟她唱反調、不把她放在眼裡的三朝元老和幹部們,相當大程度地打擊了她的自信心,過去她在媒體前看似風光,其實也是鴨子劃水呢!

「你就只誇裴安?」大男人吃味了。「因為有他輔佐我這個笨蛋,其實我只會想著怎麼脫你的小內褲……」

梁深雲慎怒地睨他一眼。「你還敢說!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她看著衛穹蒼像孩子似的坐在他的辦公椅上,往她這邊滑了過來,忍不住一陣好氣又好笑。「你平常上班都是這個樣子嗎?」堂堂穹宇集團的負責人,竟然做出這麼幼稚可笑的舉動,只有小朋友才會這麼玩吧?

「我要坐你旁邊。」等一下他會讓人把桌子也搬過來。衛穹蒼靠著椅背,挨到她椅子旁。「你還沒告訴我,你在看什麼?」

「我的工作內容。」

衛穹蒼想了想,決定不怪裴安多此一舉,畢竟他確實有一堆工作等著要完成,又不想把深雲交給別人。「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嗎?你隨時隨地都可以來問我,就算我在上廁所也不例外。」

梁深雲沒好氣地笑罵他不正經,「我又不是怕生的小媳婦,做什麼事都非要黏著你不可。」

「因為都只有我在黏你……」他竟然一臉被排擠的憂鬱狀,落寞地道。

奇妙的是,他這麼半開玩笑的表白方式,梁深雲反而自在許多。「你不是老闆嗎?這麼閒啊?快點回去工作,別害我第一天上班公司就倒閉,二度丟了飯碗啊!」

「我會養你,別擔心。」他依然嘻皮笑臉的,沒個正經。

梁深雲拿他沒轍,聽見這種會讓她臉紅無措的對白,她習慣性地當縮頭烏龜,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表格。

敲門聲傳來時,衛穹蒼這個打混總裁正趴在椅背上,專注地看著梁深雲研究工作內容的側臉,他看得好專心,還是梁深雲轉過頭提醒,他才回過神來。

「什麼?」話才說完他就聽到敲門聲。誰這麼不識相?大老闆一臉不爽。

梁深雲暗暗歎口氣,她當然不會認為衛穹蒼平時上班都這副模樣,於是忍不住開始思考自己堅持來上班也許是錯誤的決定。

她是偏袒李家,但也不希望害衛穹蒼無心工作。

摸魚總裁終於開了金口,朱秘書端著托盤和兩杯冰紅茶走進辦公室,愣愣地看著空無一人的總裁辦公桌,接著才轉向昨天臨時搬進辦公室的「總裁特別秘書」座位,立刻看到簡直像一對「黏TT 」小情侶似的,連椅子都要並排貼著耍甜蜜的兩人。哇,好閃!這個手下敗將真厲害,竟然能讓冰山總裁放下身段,做出這種連可魯都會被閃瞎的舉動,真是猴塞雷啊!梁深雲頭痛了,她以為衛穹蒼好歹也該避嫌一下再放人進來吧?讓屬下有八卦可以當配飯材料,可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老闆的冰紅茶。」雖然敵人很強大,但專業形象還是要拿出來,朱秘書不動聲色地奉上冰紅茶兩杯,然後稟告道:「老闆,營運長要見你。」

她還來不及說人已經在門外,在外頭等得不耐煩的急驚風敲了兩下門,就自己開門進辦公室來了。

「老衛,我告訴你!」打扮簡直像工地工頭,黝黑高大得好似一頭熊的嚴軍耀人未到聲先到,他跟朱秘書一樣看著空蕩蕩的總裁辦公桌,先是愣了一下,才轉向左手邊,接著臉上浮現滿滿的不敢置信。

「你已經把人帶進來了?」嚴君耀的大嗓門像在吼人似的,朱秘書雖然很想留下來聽八卦,但總算機靈地想起師父交代過:大人講話,小孩閃旁邊。她立刻乖乖地夾著尾巴落跑,順便把門帶上。

衛穹蒼瞪了好友一眼,嚴君耀識相地閉上嘴,雖然想裝作沒看見,但還是忍不住偷偷瞥了那個其它好友口中的「紅顏禍水」好幾眼,心裡直犯嘀咕。

原來老衛喜歡這一型啊?難怪他以前介紹的那些大奶小野貓,他沒一個看得上眼。這種良家婦女、名媛淑女型的怎麼會有趣呢?娶來當老婆是可以,交往就太無趣了。

「你不會是來我辦公室散步的吧?」衛穹蒼瞪著不識相地一直來回踱步,留在此地充當電燈泡的嚴軍耀。

嚴軍耀停下動作,看了梁深雲一眼,欲言又止。保密防諜,人人有責啊!

這老衛是怎麼回事,這麼愛當吳王夫差?

梁深雲怎會不明白嚴軍耀的顧忌,她也不是不識相的人,當下若無其事地道:「我想去上個廁所,順便買點東西。」

「買什麼?」衛穹蒼立刻露出「愛哭愛跟路」的表情。「叫Judy 去幫你買就好了。」

梁深雲真想歎氣,該不會只有他看不出來她是找借口迴避吧?而且他真的讓她覺得自己害他變成昏君了!

「我很快就回來,乖。」不是很想在他朋友面前像以前那樣安撫他,不過她真的很怕他纏死不放棄,那她可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趁衛穹蒼一臉依依不捨地猶豫著要不要放行,梁深雲已經忙不迭地起身離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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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7 07:41:20
第六章

一走出衛穹蒼的辦公室,梁深雲就感覺到總裁秘書室裡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她身上。朱秘書不在座位上,倒是多了另一個年輕女子坐在張秘書座位旁,原本像在討論著什麼,一看到她走出辦公室就停止了,令人尷尬的沉默佔據了偌大的總裁秘書室。

梁深雲只得扯出笑臉,和裴安點了點頭,問了廁所的位置便快步離開。

她真的開始覺得堅持來上班是錯誤的決定,恐怕除了衛穹蒼以外,所有人都會像防間諜一樣防著她,她還能期待自己在衛穹蒼身邊擔任小小的秘書發揮得了多少作用?

還沒走進廁所,就聽見裡頭雖然已經壓低音量,但顯然也不認為有人膽敢隨便跑到大老闆所在的這層樓,於是依然字字清晰的討論聲。

「所以說那個梁深雲用美人計迷惑了老闆嗎?」陌生的女人聲音帶點輕微的台灣腔。

「可是她沒有很美啊,我們財務長可是美多了!」回答的是朱秘書。不知道為什麼,梁深雲的注意力突然就被拉到穹宇的CFO元虹翎身上。她當然知道元虹翎,穹宇這一群年輕的高階主管當中最受媒體青睞的,除了為首的衛穹蒼以外,就是唯一的娘子軍,幾乎有資格冠上台灣商界最美麗女強人稱號的元虹翎了。

跟趕鴨子上架的她不同,元虹翎是真正作風強勢、能力卓絕的女強人。

她想,也許是被拿來比較的關係,元虹翎畢竟比她這個失敗的女王有能力多了,她只能這麼解釋心裡突然冒出來的微妙疙瘩。

「可是你們財務長超級可怕的,十八樓不是因此被笑稱是十八層地獄?雖然十八樓的廁所是我掃過最乾淨的,聽說你們財務長變態到規定職員要是上廁所沒對準,當天就全部留下來洗廁所,洗到連磁磚縫隙都沒有一絲污垢為止,後!超殺的,女暴君啦……」

「這個我有聽說,還好我沒在十八樓上班,不過一樣是女強人啊,差不了多少吧……」

「可是梁深雲有這麼殺?她不是有未婚夫了嗎?」

「對啊!欽……該不會老闆就愛人妻吧?」

接著是兩個女人幾乎壓抑不了的驚呼聲和更興奮的討論聲。「我也是人妻啊……」

梁深雲覺得她該離開了,不管流言說些什麼,不要去理會就好。只是她已經有未婚夫這個事實經由別人嘴裡說出來,還是像一盆冷水當頭潑下,突然間令她渾身顫抖。

這場交易的結局早已注定,她終將身敗名裂,和穹光再也不可能復合。

恍惚地走回衛穹蒼的辦公室外,嚴軍耀的大嗓門隱隱穿透門板,可以聽見門內的衛穹蒼也動了氣,兩人發生爭執,而總裁秘書室裡的人似乎都對老闆跟營運長動不動就一起練肺活量很習以為常了,反而是梁深雲的出現讓他們比較在意。

「這世界上我只會全心相信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你口中的禍水,我不管她是誰的未婚妻,是李家的人,你不信任她是你的事,我就要她待在我身邊!」

「你該去跳北極海,看腦袋會不會清醒一點!」

梁深雲退離門邊,幾乎是有些倉皇失措地轉身離開。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看到茶水間,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像幽魂般茫然地來到茶水間外的安全梯,不知道哪裡可以讓她安靜地一個人整理那些紊亂思緒,她只得坐在階梯上。

久久等不到梁深雲回辦公室的衛穹蒼找到她時,就看見她捧著水杯,像在發呆,他笑了笑,默默地走到她身邊坐下,等她回過神來。「怎麼出來了?」

梁深雲沒看向他,也不想讓他察覺她在逃避他的注視。

「我擔心你迷路。」梁深雲勾了勾嘴角,笑意卻在唇邊止步,眼裡一片心慌和蕭索。

他知不知道,她並不願意他這麼信任她?

因為她跟他不同,做不到全心全意的信任與付出。

衛穹蒼的話讓她突然被迫思考,如果有一天,當李家與衛穹蒼一起被擺上了天秤的兩端,她必須在兩者之間做出抉擇時,她會怎麼做?

心湖浮現的答案令她渾身發冷,開始害怕面對衛穹蒼。

穹蒼的朋友說的沒錯,她是禍水,她不值得他這般全心對待。當他只對她毫不設防,敞開心胸,只在她面前坦露真實且脆弱的那一面時,一旦有一天她發現衛穹蒼還是不打算放過李家……

她真的沒把握自己會不會因此把利刃從他胸口刺進去啊!

「回去吧,椅子都比地板舒服多了。」

梁深雲回過神來,淡笑。「好。」

她順從地隨著衛穹蒼起身,隨他握住她的手。衛穹蒼始終沒看見她平靜無波的臉上,那雙想要遠遠逃離他的眼。無情不是天性,而是愛與不愛做出的決定。而把心讓人進駐的那個人,永遠都是傻瓜和祭品,不知何時有變聰明的那一天……

幸好衛穹蒼工作上的反常也只有剛開始而已,上班前鬧一鬧,回家後像身上黏了三秒膠一樣死巴著梁深雲,其它時間又恢復成大家所熟悉的那個不近人情、冷酷獨斷的集團領導人。梁深雲的適應力也不是普通的驚人!話說回來,從一個母親過勞死的單親家庭出身的小孤女,到麻雀變鳳凰地成為豪門少奶奶,又為了輔佐未婚夫被丟出國進行特訓,英文程度只有高中的弱女子單槍匹馬地在異國完成學業,最後又被病昏頭的老佛爺臨危授命成為旗峰的娃娃女王,她的適應能力還真無法不異於常人。

為了不造成衛穹蒼的負擔,雖然有點異想天開,她還是盡量做和以前不同的打扮,甚至也戴上眼鏡。她和衛穹蒼約法三章,私底下,只有他倆時由著衛穹蒼愛怎樣就怎樣,她會百分之百配合!這對衛穹蒼來說確實是個吸引人的條件──其它時間他們還是謹守上司和下屬該有的分寸,戲要作足。

非得和衛穹蒼出差時,她會靜靜地低頭做自己分內的事,或盡可能地退到無人注目的角落。身為跨國集團的總裁,身邊多幾個不起眼的秘書,其實不會引起太多揣測,紙雖然包不住火,但至少可以拖延醜聞爆發的時間。反正衛穹蒼也做了安排,真的在公司以外的公共場合裡,她身邊一定會有裴安和保鏢作陪,閒雜人等近不了三尺範圍內。

老實說,衛穹蒼一開始也猶豫很久,他的目的就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梁深雲是他的女人!在人前演戲就和他的目的背道而馳了,不過梁深雲讓他嘗了甜頭,衛穹蒼立刻就上了癮。

私底下,她盡可能滿足他各種讓人臉紅的性幻想,於是每當人前,衛穹蒼必須壓抑著擁她入懷,與她親近的渴望,想著待會兒兩人獨處時他可以怎麼懲罰她……被壓抑的渴望總是更為誘人,能夠期待獎賞更是令人雀躍,有時看著她在人前一板一跟地離他遠遠的,他忍下失望和不滿,隨之升起的卻是更強烈的渴望,腦海裡立刻出現各種將她吃干抹淨、滿足獨佔欲的方式。

而梁深雲也確實沒讓他失望過,因此他決定暫且配合她。

反正旗峰已是囊中物,為了安撫梁深雲,不讓她發覺不對勁,他暫時還沒拿李家人開刀,不過現在李家有點腦子的大概都像熱鍋上的螞蟻,因為他們最大的資產已經被他併吞。接下來他會思考著,是要繼續蠶食到他們山窮水盡,慢慢玩死他們,又或者……反正,端看他的心情如何。

這天提早下班,梁深雲向他「請假」,說想回去搬一些東西。其實對她這麼兢兢業業地把他當成不講情面的人,衛穹蒼有些受傷,他沒有怪她或是把心裡的感覺表現出來,反而任性地道:「我陪你一起去,反正你也需要一名苦力,對吧?」

再說,從旗峰垮臺開始,如果不是他用盡各種管道與手段,一邊暫且請媒體低調處理,一邊派人看緊李家那邊的動靜,梁深雲這個斷送百年老店江山的娃娃女王老早被揪出來批鬥一番了,她的住處很可能有人守著要堵她,所以最好不要讓她一個人回去。

他至少會先讓安全人員到附近勘查過再陪同她過去。

梁深雲原本以為他不想進到那問房子,聞言不禁有些詫異。「我是要回穹光的房子哦。」

「你不想我踏進那裡?」那個靠祖產的二世祖到底有什麼了不起?衛穹蒼不快地想著,他要詛咒他!

「是你之前一副很排斥的樣子。」好像那楝房子藏了滿滿的病菌似的。

「為了你,我願意勉強一天沒關係。」

梁深雲好氣又好笑。「隨你高興。其實我也沒什麼東西要搬,最主要是我養的幾株盆栽,我怕鐘點傭人不懂怎麼照顧。」前天她問起他的陽台能不能放香草盆栽,他當然大方地答應了,她才決定回去搬。衛穹蒼想起她以前養過金絲桃和甜菊,還給它們取了名字。

「星星糖跟Sole還在嗎?」星星糖是她剛開始種香草時養的甜菊,Sole這名字很多人都覺得很怪,其實它是意大利文「太陽」的意思。

實在很不願想起,Sole是穹光教她的,她愛上穹光那年,養了金絲桃,就取名作Sole。不過他一向告訴自己:要當個心胸寬大的男人,就算重逢後她已經有了穹光的孩子,他也會視如己出──當然最好孩子還很小,他可以將孩子洗腦,這輩子都不會認穹光當老爸。

幸好他們還沒結婚,Sole不過是株草,他當然會更加大方。

「好幾年了,怎麼可能還在,不過現在都是星星糖跟Sole的後代,也是叫星星糖跟Sole就是了,還多了新成員阿肥,是株天使花。」

「……」一聽就覺得當娘的一定很偏心。「你不覺得這名字跟另外兩個比起來差很多嗎?」

「有嗎?」她一臉不解。「天使花就是發福的熏衣草嘛,阿肥很可愛啊,你不喜歡它?」

他撇了撇唇,好懷念這個以前被他笑稱是裝可愛的表情。不知是重逢後她對他免不了的生疏,又或者李家有太多規矩,她的外表和個性大體上沒變,卻又有些微妙的不同。如果說是因為人總會變,總會成長,但為什麼她還是偶爾這麼不經意地流露出少女時代他所熟悉的模樣?「你說可愛就可愛,走吧。」

其實很難不在意,她和穹光的小窩裡,處處都有兩人一起生活的痕跡,哪怕穹光已經離開好久了,床頭櫃上還擺了他們親密合照的相框,他們一起到香港玩時買的娃娃,書房裡的書櫃是穹光從工kea 買回來自己組的,上面鋪了深雲動手車縫的綠色底綴米白花邊布墊,穹光買傢俱的眼光怪異,但她總有辦法將它們巧手佈置成溫暖和諧的樣子……

「那時我還沒接下旗峰,所以時間滿多的,不過本來只是想遮蓋它醜醜的顏色,所以就隨便做做而已。」梁深雲見他盯著那些布墊,有些困窘地道,因為他正好站在最醜的一塊前面。

「這一隻是後來做的,就好多了。」她抓起她的得意作品,一隻模樣呆拙的河童娃娃。「他叫小多。」

衛穹蒼盯著黃色嘴喙尖尖,瞇著眼的蠢河童,想開口說幾句讚美的話,卻覺得喉嚨有些乾澀。

她介紹這屋子裡的一切,熟悉且眷戀的模樣,正是他原本期待她住進他房子裡時會在她臉上看到的,像個真正的女主人。然而如今她雖然已住進他的房子裡,他卻到此時才明白,她心裡的家依然只有這裡。不僅是因為她只住了幾天,還因為她不曾在他的屋子裡表示她想怎麼安排

和佈置,不曾讓屬於自己的對象佔據他房間裡的任何一個角落,哪怕只是一根頭髮,她都會仔細檢起來清理乾淨。

他不該踏進這個領域的,他在每一處看見他渴望卻得不到的,它們卻早已和這間屋子、和所有穹光的過去融合為一體,他狼狽地發現自己像個闖入者,原來緊緊抱在懷裡的還是個空殼子。

「很可愛。」最後,他扯出一個微笑道。

「我想順便帶小多回去。」她一臉乞求地啾著衛穹蒼,似乎打算他若不答應,她就拿出以前逼他投降的絕招──無敵噁心巴啦裝可愛攻擊,盧到他投降為止。

「都帶走吧,只要是你的東西全都帶走,需要我搬的再說一聲。」藏起脆弱,他只能把獨斷獨行的那一面拿出來當武裝。「反正也不會再回來了。」

說罷,他轉身走回客廳,害怕看見她猶豫或依依不捨的表情。

梁深雲看著四周,其實早就有要永遠離開的心理準備,也許因為這樣,又或者穹光離開那時她已經哭夠了,現在心裡反而莫名地平靜。她曾經相信穹光會遵守他們之間的婚約與承諾,到現在也依然深信不疑,想不到先背叛婚約的人是她。承諾與信任是她熬過穹光離開的這段日子最重要的信仰與支柱,結果她自己卻成了毀約的人,辜負穹光對她的信任,她如何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穹光身邊?

至少旗峰得救回來。她只能這麼想。

她的東西用一隻皮箱和一隻大的籐籃子就夠裝了,比較多的是書和衣服,以及少女時代買的飾品和布包之類的,還有一些好友送的禮物──不包括穹光送的,那些東西帶了多傷神,不如不帶。剩下的就是她的盆栽。

衛穹蒼還跟朋友借了休旅車,不過看來他那輛中膩織其實就綽綽有餘了,他幫著梁深雲把東西搬上車,瞥見籃子裡跟其它飾品放在一起的貓頭鷹項鏈,臉上緊繃的線條和緩了,陰鬱的神情有了一點笑意。

那是他第一次打工拿到人生第一筆薪水時買給她的生日禮物。其實現在想想有點不解風情,既然是女孩子,怎麼送貓頭鷹呢?只是他記得那年他們一起去逛夜市時,她對這隻貓頭鷹吊飾愛不釋手,她喜歡的圖案幾乎都和小動物有關,可又不是普遍女孩子喜歡的小貓咪、小兔子,他記得那時她說,如果這隻貓頭鷹是項鏈就好了,而且那一類手工飾品對當時的他們來說價錢並不便宜。他記得那時看著她失望的表情,心裡好不捨。這些年他對成功的執著,絕大部分要歸因於年少時的窮困所帶來的遺憾吧,他反而不想承認李家對他有任何影響。

「你現在不戴這些東西了?」他拿起那條項鏈,梁深雲用一隻束了墨綠色絲帶的乳白透明紗質小布袋裝著它,看起來相當別緻,其它的首飾也都有特別的保存方式。

她最後帶走的都是這些年輕人在師大夜市或士林夜市買得到的手工飾品,而不是李家或穹光給她的,昂貴的珠寶飾品。

「上班戴好像怪怪的,我想以後出去玩時可以戴。」裡面還有好多小玩意兒很久沒使用了,回去以後要好好把它們一件件拿出來檢視。

「梳妝台裡有個珠寶盒,你有看到嗎?」他說,突然有點遺憾自己怎麼忘了照她喜歡的圖案買呢?

「那個看起來好像應該裝些藍寶或鑽石之類的。」穹光也買了一個給她,不過她一樣沒在用,想到要把她的貓頭鷹跟河童裝在那個黃金棺似的珠寶盒裡面──不得不說穹光的品味真的讓她有點頭痛……她就覺得心疼啊,所以那只珠寶盒她放的全是長輩送的,金鐲子玉鐲子之類的飾品,收在保險櫃裡。

穹蒼買的那只雖然雅致許多,但檔次跟她的這些飾品完全不搭啊!

「先將就著用吧……」他心裡想著回去讓珠寶店訂作一個貓頭鷹或河童圖樣的,但突然又想起,他們很久沒去逛夜市了。「等等把盆栽放好,我們去逛夜市吧。」

梁深雲有些好奇地看著他,但也沒問為什麼,笑了起來。「好啊。」

他們年輕那時,也總是說走就走,沒有任何理由呢!想想覺得好懷念。

那天,他們在夜市買了個有蘑菇和貓頭鷹圖案,古銅金材質的珠寶盒。

「以前的貓頭鷹是不是也在這家買的啊?」梁深雲抬起頭,看著有些眼熟的黃色小雞招牌,畢竟她真的很容易被鳥類的圖樣吸引。

「好像是吧。」老闆可能交棒給晚輩,或者換了人。就算是當年那個頭髮已經花白還硬是叛逆地反戴棒球帽、裝扮很嘻哈風的老闆,可能也記不起現在全身穿著昂貴名牌,連走在夜市都讓人感覺格格不入的他,多年前曾經是個生澀的窮小子,褫著口袋裡剛發下來的薄薄薪水,一下班就衝到快打烊的店裡買要送給心愛女孩的飾品。

那時他時薪只有八十新台幣,扣除生活費與學費,買下飾品就只能餐餐吃泡麵。而現在他可以買下整個夜市所有的商品,卻依然沒辦法抓住他深愛的女人那顆心。

握著她的手,衛穹蒼沒有表現出心裡突然強烈湧上來的孤寂,只是笑看著梁深雲鑽進每一家飾品店,像小女生那樣開心地東翻西找,把她每個快樂的小發現分享給他。他開始用她每一次喚著他時的雀躍嗓音、對他露出的每一個溫暖笑臉,一點一滴地治療那些疼痛,趕走那些淒涼。他能不能期待,終於有一天──也許要很久很久也無所謂,到了兩人都老到談起風花雪月時會大笑、白髮蒼蒼的那天也沒關係,期待那時她會把他放進心裡,放進那個只留給情人的位置。

太久沒逛街,回到家時梁深雲有些累了,但還是看得出她很開心,於是他也很開心。

他們合力把她的東西擺進他的屋子裡,即便不多,不過這個工作讓他覺得稍早時心裡那些淒慘得太狼狽的傷,真的慢慢在復原中。

有一天這個家,也會處處有她的影子,他忍不住微笑。

那天睡前,他沒有索取自己的獎賞,他抱著梁深雲,手指梳著她的發,在她一下又一下打起呵欠時,忍俊不住地親吻她的臉頰。

她從來不主動親他。他突然想。

「你說私底下時,我可以對你做任何要求,對吧?」

梁深雲睜開眼,壓下呻吟。「我今天好累。」語氣裡已經有求饒的意味。

「我在你心裡這麼惡劣啊?」衛穹蒼好氣又好笑。「我只想說,我應該可以要求你,以後每天睡前都要給我一個晚安吻?」

真奇怪,做出那麼多限制級的要求時,他臉不紅氣不喘的,為何這一刻心卻跳得厲害,像他當年向她告白時那般?

她沉默著,而他的心瞬間揪緊,彷彿回到許多年前那個深夜,他生澀笨拙的示愛,卻只換到她四兩撥千斤的安撫。

梁深雲露出誇張的表情,他分不清她是真心或故意,因為他知道有時她會這麼演戲,把真正的感受藏起來,讓他摸不透。

苦澀如傾盆的雨,把他忐忑的心淋得更狼狽。

「這麼純情?我不信,你還有別的意思吧?」說著說著她自己也臉紅了。

「什麼別的意思?」他乾脆也像過去那般,陪她故作輕鬆,又把自己的真心當成一句玩笑話,由著她裝作視而不見。兩個人的愛情是捧著對方的淚當珍珠,一個人的愛情,淚本就要自己吞。

「就……唉,我才不知道你打什麼色情主意,我什麼都不知道!」她才不承認自己腦海裡真的浮現了難以啟齒的色情畫面,梁深雲耍賴道。

「是你自己思想不純正吧!我很純情的,你別污染我。」他的口氣好像自己真的無所謂地跟她笑鬧著,也給自己找台階下。「快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上班,你可不要再怎麼叫都叫不醒啊!」他揉亂她的發。

「每次都賴床的明明是你好嗎?」她笑著往他肚子賞一記直拳。

「噢……我得內傷了,我快吐血了,骨頭斷好幾根,明天幫我請假,我要在家裡療傷。」

「什麼?這樣就想請假?也不想想多少人看你臉色領薪水,我讓你再嚴重一點,請假請得更順理成章。」她笑著捶他,但手勁小多了。

「女王饒命……」

他們笑著鬧著,到了深夜,梁深雲累極了,靜謐又取代吵鬧聲,他依然抱著她,沒放手,也不願放手。

貪心是不好的,不貪也就不會有怨。他只能望著黑暗苦笑,腦海裡還是浮現當年無意間撞見她在夜燈下拉住正要離開的穹光,吻他吻得纏綿火熱,吻得他的心在煉獄裡焚燒成灰燼。

她不給的,他本就無法強求,不願這份愛最終變成她的夢魘,他還是得逼自己退讓。若是她心裡愛著,不用開口她也會給;若是她不愛他,一點點期待都是奢求。

一切都是自找的,他又能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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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7 07:42:05
第七章

梁深雲真想知道,她沒住進來時,誰負責叫這傢伙起床?

「不要再賴皮了,衛先生。」她瞪著把臉埋在她胸前裝死的衛穹蒼。

胸前的頭顱動了一下,贈了贈,感覺到迷人的柔軟,他睜開眼,雪白的肌膚和傲人胸線幾乎就貼在眼前,鼻尖還有熟悉的香氣,那是她洗完澡時擦的薔薇香膏,不會過分濃郁,淡淡的續,清雅宜人,夜夜伴他入眠,把綺麗的纏綿延到夢境之中。

如此美好的一刻,他才不想醒來!衛穹蒼咕噥著,抱緊他的「抱枕」,把俊臉更貼向另一邊的雪乳,用嘴唇和鼻尖贈著她滑溜的肌膚,還厚臉皮地啾吻了口,接著繼續裝睡。

她能怎麼辦?捏他?踹他?看著他沒睡飽的樣子,明明這幾天夜裡他節制很多,也不太需要熬夜處理公事,但他眼皮下的憔悴還是讓她一陣不捨。

梁深雲歎了口氣,看向床頭櫃的電子鐘。

「再睡十分鐘吧。」她的手指安撫地插進他濃密的黑髮間,他的頭髮又粗又硬,而且生命力旺盛,大多修得很短,好處是出門前隨便一抓就很有型,壞處是剛睡醒時會像頂著鳥窩一樣,有時配上他笑著露出的單邊酒窩,看起來真的很孩子氣。就知道她會心軟。衛穹蒼偷偷露出勝利的笑,眼閉緊,不過左頰的酒窩背叛了他,梁深雲沒好氣地挑起眉,按捺住想往他酒窩上戳的衝動,看著趴睡在她身上的男人左手賊兮兮地往上摸,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罩住她的右乳,有一下沒一下地揉了起來。

梁深雲乾咳一聲,衛穹蒼的手停了,不過仍沒移開,自動當起人肉胸罩把她整個雪乳握住。

真是完美又服貼,簡直是天作之合!他的手就是生來對她摸摸抱抱的,哈哈哈……衛穹蒼在心裡竊笑。

梁深雲更加無言以對。這傢伙真的很皮唷!

「苦主」默不吭聲,真是太好了,衛穹蒼立刻「色向膽邊生」,閉著眼裝無辜,大掌握住俏挺的乳,將臉湊向前去,含住還有些柔軟的乳尖,不知害躁地大口吸吮起來。

梁深雲吞下一聲呻吟,推開他也不是,打又打不下手,只好捻住他一隻耳朵嗔道:「看樣子你是醒了,用不著十分鐘了吧?」

衛穹蒼仍閉著眼,伏在她胸前繼續把雪乳吻得嘖嘖出聲,「肚子餓……」

含糊道最好是夢見肚子餓,唇舌的動作卻跟他醒著時一樣煽情,他的牙齒只在她肌膚上輕輕滑動、拉扯,只有舌頭舔弄得賣力,這哪裡像肚子餓的樣子?

衛穹蒼另一隻手也毫不客氣地朝另一邊乳峰攻頂,梁深雲咬著唇,看向電子鐘無奈地道:「別鬧了,今天真的沒時間讓你亂來,早上還得開會呢!」

衛穹蒼哀怨了。噯難怪童話故事的男主角都是王子,因為王子只要騎白馬到處跑,到處傻笑就行了,睡到日上三竿也沒關係。國王或小老百姓就不同了,一大早要認命起床認真工作啊!

衛穹蒼輕輕吐出被吻得像顆飽滿小果實的乳珠,漸漸硬挺的乳尖泛著誘人的紅暈與水光,明明歡愛過那麼多回,梁深雲還是羞得滿臉通紅,掙扎著想起身把衣服拉攏。

她身上這件仿浴袍式的睡衣,穿得好好時是很保守,但其實遠比性感睡衣更容易走光,一個不留神就袒胸露乳的,更不用說整晚把她抱在懷裡的衛穹蒼,最愛雙手自動摸進她睡袍裡當她的天然胸衣,一手握住一個,連熟睡時也不放開,等到天亮時衣襟已經完全敞開,有時睡衣還老早被甩到床下去了,讓她只穿著一件內褲睡在男性正呈升旗狀態的衛穹蒼懷裡。

衛穹蒼高大的身子壓著她,她根本動彈不得,他很快地又吻上另一邊的乳尖,惡作劇地吮吻出聲響,吻得它同樣濕潤紅腫,才終於乖乖起身,很快地在她唇上印了一吻,耍賴的大男人才退開。他一向打赤膊入睡,如果不是梁深雲太害羞,堅持他得穿上內褲才肯睡他身旁?此刻他可能就全身光溜溜的。

薄被滑落,他結實如豹子、充滿野性與力量的肌肉慵懶地延展著,伸了個懶腰,毫不避諱自己胯間高聳驚人的小山,笑嘻嘻地下床梳洗。反而梁深雲從頭到尾臉都紅透了,對他的坦蕩蕩和賣弄性感更是又嬌又嗔。

到了車上,衛穹蒼依然一副懶骨頭的模樣,硬要賴在梁深雲身上。

其實只要他人前安分,其它地方梁深雲也不再要求他了,他愛摟摟抱抱就由著他摟摟抱抱,而她也答應要盡可能配合他的……呃,性幻想。

梁深雲紅著臉,衛穹蒼開始動手解她上衣的扣子,將豐滿的雪乳掏出一邊來,手指在敏感的乳尖上滑動,他吻著她的臉頰和耳朵,大掌握住彈出胸罩外的雪乳揉弄著,然後他低下頭,在白嫩嫩的乳肉上舔了一口,愛憐她脖子以上整片羞紅的模樣,卻故意在雙峰間的溝壑印上響亮的一吻。

她試著把注意力轉向別的地方,卻看見他西裝褲底下昂揚的突起,興奮的電流又立刻竄遍全身,她急忙別開眼,直直盯著前方,下意識地併攏雙腿,怕被衛穹蒼發現僅僅是這樣的挑逗,她已經悄悄泛起熱潮。

她暗惱自己的放浪不知檢點,可也許情慾像鴉片一樣,尤其身前的男人最懂得如何挑逗她,如何讓她棄械投降。失敗的性愛會成為惡夢,那美妙又迷人的性愛當然會讓人上癮。

或者還有別的原因?是什麼呢?

她無法深思,衛穹蒼含住她沒有更多挑逗就已翹挺的乳尖,溫柔地吸吮起來,一隻大掌已經探向她沒穿絲襪的大腿,用同樣輕柔的力道愛撫。

自從和他交換了那樣的條件之後,她就沒再穿絲襪上班,免得老是被他撕毀,上一天班要換兩、三次絲襪,她可能得準備一箱在辦公室裡才夠用。

本以為他會接著把手指探向內褲裡,梁深雲羞窘地發覺自己竟然正期待他這麼做,原本併攏的腿悄悄放鬆了,方便他的手來回愛撫,但衛穹蒼直接拉扯她的小褲,梁深雲沒有反抗──不管她心裡是不是有著喜悅與期待,又或者其實她真如自己嘴裡說的那般,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反正現在她有理由放任自己順從他,也放任他繼續那些邪惡的挑逗,他們畢竟約法三章了不是嗎?

梁深雲輕輕抬起臀,小褲就被拉扯到大腿上,衛穹蒼接著慢條斯理地脫下它,這中間他的舌頭仍然一下一下地挑逗著硬挺的乳珠。

梁深雲配合地曲起長腿,小褲立刻被脫下,衛穹蒼起身將小褲湊近鼻尖,她覺得自己的臉紅燙到要冒煙了。接著,衛穹蒼居然將她的小內褲收進西裝外套的內襯暗袋裡。

「你做什麼?」

「等一下再還你。」他說著半跪到她身前,將窄裙往上掀,濕亮的黑色地帶呈現在他眼前,紅艷私花若隱若現。

衛穹蒼一邊扳開她的腿,一邊伸手撥開黑色細毛,輕輕揉捻起粉紅珠蕊,直到她雙腿被迫張開到足以容納他偉岸的身軀,嬌羞的私花也像盛開一般,綻放著,露出被狎玩得顫抖不已的蕊珠和汨汨流淌愛液的窄穴。

衛穹蒼放膽欣賞她的冶艷與羞怯,愛與憐漲滿胸間,還有胯間。他伸手將另一隻半露的雪乳也掏出,帶著安撫與佔有慾抓揉推擠著,直到它和另一邊的雪乳一樣泛著情慾的紅才放手,不懷好意地笑道:「自己玩玩看。」

「什麼?」梁深雲睜大眼。

「像之前那樣,讓你自己舒服。」他抓起她的手,貼放在雪乳上。

梁深雲沒反抗,也沒說話,看起來呆呆地,其實心裡在掙扎,掙扎著她不應該因為自己必須臣服他、聽他的命令而興奮得渾身酥軟。

她開始懷疑自己有點犯賤,喜歡他這些邪惡又下流的把戲。

然而她很明白,就算她真的淫蕩到了極點,反正激情過後,他還是會抱她在懷裡,懺悔地哄她。

是了,一定是這樣!這男人老是惡劣地欺負她,再用蜜灌她,用溫柔溺死她,如此她就無法責怪,腦中念頭兀自轉著,也無法惱他了!她的雙手卻像自己有意識那般,粗魯地捧起一對豐滿雪乳,推擠成更誘人的形狀。相比他的疼惜,她對自己反而沒那麼多耐性。

衛穹蒼見她乖乖聽話,見她用那麼急切的方式滿足自己的渴望,他滿意極了,一邊解開自己的褲腰帶,握住彈出褲襠的分身,一邊傾身向前,用舌頭繼續未完的挑逗。

「嗯……」梁深雲忍不住向後仰躺,將下體更加貼近他的俊臉,舌頭拍打著水穴和雙唇在小核上的吮吻成了車內唯一的聲響,當他含住腫脹的嫩蕊時,她也粗魯地捏住兩邊的玉珠往外扯,一下一下地彈弄。

他們的車子行經精英蒼萃的信義區,她髮髻已經微微凌亂,古板的黑色膠框眼鏡還一板一眼地架在鼻樑上,身上的襯衫前襟卻大敞,兩團傲人的雪乳不還在自己的手上被搓揉得通紅,乳尖隨她狂野的拉扯而變形。

而她雙腿大張,短裙上翻至髖骨上方,黑色地帶一片濕亮,她的老闆、地下情人……噢,還有個更糟且更驚世駭俗的身份!她未來的小叔,正埋在她濕熱的腿心處,用那不只一次吻得她飄飄然的唇舌大膽褻玩著她的私密。皮座椅上已是一片濕濘,有她動情的蜜,和他嘴裡的津液。衛穹蒼心裡一直都有所算計,在快要到公司時,他悶哼著,肌肉賁起,壓抑著激情過後的戰慄與狂喜,接著大口大口地喘息,伸手抽來面紙擦去手中的熱液,也順手擦拭她的下體。

「做什麼?」還未得到滿足的小人兒雙眼迷濛,有些慎怪地看著他。

「快到公司了。」他不理會她可憐兮兮的神情,將她的兩腿間和椅面清理乾淨,在她仍發著呆的當兒,把她的內衣穿好,襯衫扣上扣子,甚至當車子停下後,已經恢復衣冠楚楚的他還有空閒替她把散在頰邊的髮絲向後攏,有些歪斜的眼鏡扶正。

「到了,該上班了。」

「……」梁深雲錯愕地看著那個邪惡男人神清氣爽的下了車,而她的慾火還在悶燒!

可由不得她使性子,司機已經在等她下車了,總裁專用車位雖然隱密,但也不是全然的安全,她只得壓下滿肚子咕噥,挪動屁股……

噢,最重要的事她竟然給忘了!

「喂!」她困窘地出聲喚他,但衛穹蒼那可惡的傢伙竟然已經溜進電梯裡,還一副好心人的模樣,非常有「耐心」地等著慢吞吞的她。她又不能大聲開口命令他把內褲還來,梁深雲氣呼呼地咬著唇,小心翼翼地下車,雖然窄裙遮掩了一切,但她清楚地感覺到屁股一片涼颼颼的,甚至連把腳伸到車門外都害怕動作太大會走光。她小碎步跑進電梯,瞪著衛穹蒼,後者像是根本不知自己做了什麼那般衝著她皮皮地一笑,按了關門鍵。

電梯門一合上,她立刻發難,「內褲還我!」

「什麼?」

「我的內褲!」她跺腳。

「你沒穿內褲嗎?」他一臉訝異。

「衛穹蒼!」裝傻會不會裝得太假了點?

衛穹蒼終於露出得意的笑臉。「你說過,私底下任憑我處置,我想怎麼做你都會百分百配合。」他的笑越來越像狐狸,越來越壞心眼。

「可是我得穿內褲……」她抗辯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對電梯門的隔音功能完全沒信心,她可不想他們的秘密一路由地下室播放至頂樓!

「裙子放下來就沒人看見啦!你放心,今天一整天我都會遵守約定,乖乖跟你保持距離,而且我會替你保管好你的小內褲,我會保護它,絕不會讓色狼偷走它。」他一語雙關,摸著胸口,內襯暗袋裡正收著她性感甜美的小褲,讓他既興奮又滿足。他才是那個偷她內褲的色狼好嗎!

「我寧願自己保管。」她咕噥著,發現自己還真的找不到理由跟他爭辯,畢竟她都和他做了那樣的約定……「你好變態。」她低著頭,可憐兮兮地控訴,像個小媳婦。

衛穹蒼忍不住將她抱進懷裡安撫。「我只是希望你無時無刻都想著我,哪怕只是想著我身上有你的內褲。」這回輪到他裝可憐。

她無言。這種惡劣的色情行徑,他也能拼出表白的話,算他行!

「對了,」他突然放開她。「如果你今天覺得下面濕濕的很不舒服,隨時主動來找我,給我一點暗示,我就會讓你舒服。」

說完,他低下頭,偷親一口她因為無言而微張的小嘴,電梯門在這時打開了,他腳步輕快,春風滿面地率先走出電梯,立刻開始忙碌的一天,而她在電梯裡呆愣了三秒,才在電梯門快合上前衝出去。

跑沒兩步,想起自己光溜溜的小屁股,動作又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然後又羞又嗔又不知道該笑或該哭地瞪著衛穹蒼可惡的後腦勺。

色狼!變態!

「動作快一點,梁秘書,我今天工作很多。」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色狼先生在辦公室門口,笑嘻嘻地對她喊話。

噢!她好想打他!梁深雲只能在秘書室眾人探究的視線下,扯出一個僵硬又羞怯的微笑,加快小碎步,跟上衛穹蒼。

「你真的很可惡!」她應該惡狠狠地警告他,拿出以前身為唯一能管束他這頭野馬的「小姊姊」威嚴,不料一出口卻是小女人撒嬌似的嬌慎。誰教他男性的氣息太迷人,尤其對一個被挑起慾望卻沒得到滿足的女人來說,在他身邊,沐浴在他的氣息、他的味道之中,近身感受到他炙熱的注視與似有若無的體溫,只覺暈眩和酥軟。

他摟著她的腰進辦公室,關上那扇足以杜絕所有好奇打探的門。

穹宇有很好的工作團隊,有默契絕佳的領導高層,還有強力的靠山,梁深雲有時會懷恨地想,她拚死拚活,卻拚垮了旗峰,這可惡又滿腦色情廢料的男人,她真的很羨慕,或者該說有一點嫉妒,因為……

「啊……」梁深雲雙手握住椅臂,身體因為快感而向前弓起,任半跪在她桌子前的惡劣男人更大膽地品嚐她的椒乳。

最近一旦工作稍有空檔喘口氣,摸魚總裁就摸得特別大方。

一天到晚不是想著怎麼把她吃干抹淨,就是正把她吃干抹淨,這世間還有天理嗎?

穹宇卻依然穩若泰山。

「嗯……」梁深雲裸露的雪膚因為愉悅而泛著嫣紅媚色,嬌軀輕輕顫抖。衛穹蒼不只在她身上極盡色情之能事地挑逗女性敏感的部位,更樂於開發屬於她私人的、獨特的性感帶,他總是像貪玩的孩子那般舔吻遍她全身,也愛撫遍她全身,現在她知道這男人其實心機很重,看似在逗她,在玩樂,其實暗暗記住她每一個反應,記住那些特別讓她有感覺的部位。

他的舌尖來到乳坡的外緣,用牙齒輕輕刷過,她縮起肩膀,小嘴吐出連她自己都臉紅的呻吟,柔弱得像小貓的瞄瞄叫,而他得意地笑了,對一一巡訪那些讓她快樂也讓她羞赧的性感帶樂此不疲。

你愛的男人不見得能帶給你高潮。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這句話,理智在融成蜜的同時,似乎有了模糊的領悟,只是她無暇細細審思,將它用邏輯組合,用文字言語排列成解答,因為衛穹蒼正抬起她的腿,用他滑溜又賊兮兮的舌在膝蓋後的凹壑處來回舔舐著。

「嗯……」梁深雲想縮回腳,卻被他野蠻地箝制住。

他最愛在她白嫩的大腿內側和後側,慢條斯理地製造吻痕,她總是因此感到微妙的快感和歡愉,愛潮氾濫,一整天空蕩蕩的腿心處早就按捺不住地騷動著、期待著,裙襬都濕透了。是這樣的吧?愛的符號雖是一顆左右弧度對等的心,其實兩個人對彼此的愛情卻未必對等,不是不愛,不是虛假,畢竟你無法要求一個只能有十分愛情的人給你一百分的愛,因為他全部的愛就只有十分;又也許雖然他有滿滿的、一百分的愛,他給了你八十分,卻把另外二十分給了別人。

你最愛的,未必最愛你;你全心愛著的,不代表他心裡只有你。只是那依然是愛。

也許只有深愛著,且全心愛著女人的男人,會樂於花時間探訪她的身體,而不是只顧著自己發洩,只在意自己的偉大雄風是否令女伴滿意。因為漲滿了心房的疼愛與憐惜,想花時間和她玩耍,花時間瞭解她,所以……所以……梁深雲突然覺得想哭。

「不要……」她想阻止衛穹蒼拉扯她裙子的動作,想阻止衛穹蒼繼續上午在車上對她所做的,她怕自己會在極度的快感中,因為激情,因為撼動,因為多年來墊伏在內心深處、隱諱不可言的愛與欲的解放,在瞬間全然釋放所有情緒,崩潰哭泣。

可是她阻擋不了,因為她先提出了那樣的情色交易。

梁深雲慌了,不知所措,他抬起她的大腿,為了徹底地吻遍她,動作粗魯,她幾乎向後仰倒,靠在椅背上,膝蓋被高舉到他肩膀上。他的指尖挑起蜜蕊一下一下地彈著,逗著,炙熱的吻落在大腿根部軟嫩似豆腐般的部位。梁深雲遮住臉,顫抖地等著那一刻,內線電話卻響起。

「Fuck !」衛穹蒼想殺人。

梁深雲也不知該鬆了一口氣,或是該感到失落,她四肢虛軟地坐直身子,忙不迭地拿起話筒。

「哈囉。」她的手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羞窘地祈禱內線另一頭沒發覺不對勁。

「呃,梁……梁秘書,」是張秘書的聲音。「總裁的……好朋友,」他特別強調「好朋友」這三個字。「薛玲玲小姐要見總裁,她說是代表今天下午三點有約的『星光』集團。」

梁深雲一聽有客來訪,驚慌失措之際就開始整理儀容,內衣卻怎麼都扣不上,幸好把她剝到幾乎光溜溜的始作俑者有點良心,氣定神閒地接手替她穿好內衣,扣好襯衫扣子,她才能專心應付內線電話。

「我問一下穹……問一下老闆。」她這個前「總裁」,真的很不習慣叫別人老闆啊!

衛穹蒼想當然耳搖頭,要她直接回絕,高大的身子卻乾脆弓起一腳,盤坐在她腳邊,開始動手脫她的高跟鞋,玩她的腳趾。昨天他幫她上了粉嫩嫩的櫻花色指甲油,真的很配她細小的裸足。他專心地欣賞,粗糙大掌來回愛撫她的腳背和腳心,更沒忽略每一根可愛的腳趾頭。梁深雲紅著臉,沒好氣地瞪他,而後清了清喉嚨,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來正常如昔。「張秘書,總裁說……」說什麼?她怔了怔,想起人家今天明明有約在先啊!「請薛小姐稍待一會兒。」

她按掉內線,發現衛穹蒼似乎打算繼續研究她的小腳有沒有任何性感帶、指尖在每一處愛撫著,不時抬頭好奇地看她的反應。

噢……這男人……到底該說他變態還是可愛?他怎麼能在打著壞主意的同時,露出像好奇寶寶一樣的神情,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別鬧了!本來就約好三點,現在人家準時來,你難道想趕人家走?」

「星光的約我讓虹翎去談了,金融方面她在行,薛玲玲只是上來找碴的,不用理她。」

「什麼?」她記得沒錯,薛玲玲是星光董座的孫女,和衛穹光一樣身為媒體寵兒。眾所周知,確實薛玲玲對家族事業沒什麼野心,倒是聽說她自己創了品牌賣衣服!一堆影視名人都愛搞這套。

「讓裴安去應付,我們繼續。」他笑露出左頰酒窩,抓住她的腳親了親。

「衛穹蒼,你可以再變態一點!」她嬌嚷。

「真的嗎?你說的哦!」他一臉興奮,她則是好氣又好笑。

「不要再摸魚了,你這樣怎麼對得起你底下工作的人?」

「你覺得我剛剛不夠認真嗎?我明明用一百二十萬分專注把早上的工作完成了,我不相信你沒摸過魚。」

她確實沒摸過魚!至少在接下旗峰後沒一刻敢怠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時時刻刻都像在行軍打仗。但衛穹蒼也沒說錯,這道理就像有人每天用功一小時就能夠拿到一百分,而自己每天唸書念到十二點卻只能拿六十分!確切來說,她非常悲慘的拿了五十九分,不然也不會在這裡了──那又怎麼能怪人家太混?

很教人生氣,但也沒法子,何況她確實不能否認在該專注、該有魄力、該全力衝刺時,衛穹蒼也沒半分懈怠,簡單來說,他要求的是最高的工作效率,而非超時工作。

他說,要有最好的工作效率,誘人的獎賞與調劑是必要的,而她就是他的獎賞與調劑,很合理隕?

合理個頭啦!

「衛穹蒼!」她又板起臉孔,連名帶姓叫他,徒牢地想喝阻他在她腳底呵癢的動作。

偏偏內線又在這時響起。

「梁秘書,抱歉,薛小姐堅持……呃……」張秘書話沒說完,辦公室大門已經被打開。

梁深雲臉色一綠;可惡的衛穹蒼!剛剛還哄她說門鎖上了,她一定要咬死他!

「衛大哥。」身上穿著自創品牌服裝,但還是秀出卡地亞鑽石項鏈的美麗女子,不失優雅卻儼然把這裡當成自家廚房一般地走了進來,注意到總裁辦公桌後空無一人時,才轉向梁深雲。

梁深雲心臟差點停掉,衛穹蒼坐在她腳邊的舉動太讓人側目,要是被撞見了,恐怕流言會一發不可收拾,然而她眼角餘光卻瞥見衛穹蒼已經不在方纔的位置上,甚至也沒出現在她視角所能及的地方。人呢?

梁深雲無暇思考這個問題,更不敢低頭搜尋,想起自己的裡褲和高跟鞋都被脫掉、她連忙正襟危坐,悄悄地將椅子更往前滑,好把腿藏到辦公桌下。

接著她立刻知道,那個滿腦色情廢料的痞子躲到哪裡去了!

「你是……」薛玲玲美麗細緻、簡直毫無瑕疵的臉龐,連寫滿防備與敵意都那麼迷人,就算是身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看呆了。明星大多一身鉛華,舉止和臉上總有洗不盡的世故與煙塵。豪門名媛就不同了,簡直像養在溫室裡的玫瑰,精緻脫俗得夢幻又教人憧憬。

梁深雲努力維持臉上波瀾不驚,不理會桌子底下的可惡男人,她得專心應付薛玲玲,專心想好說辭,專心……

桌底下的衛穹蒼抓住她光溜溜的一雙美腿,上下其手,從腳掌心玩到膝蓋凹痕處,更惡劣地將她的雙腿左右扳開。

以衛穹蒼的身高來說,桌子底下實在太矮了,幸好空間夠寬,他斜臥著身子勉強能塞進去,要做壞事時也不至於因為狹窄的空間而礙手礙腳。

當然啦,桌子底下畢竟也是引發他某種「浪漫」幻想的好地方,他怎麼可能沒有特別計量過?

梁深雲的臉一下慘白,一下羞紅。這色狼到底想幹嘛?

「梁深雲?」認人功夫可是經常要幫父兄應酬、參加時尚派對,並親自主持晚宴的豪門名媛必備的條件之一。

梁深雲怔住。糟了,她竟然忘了,她和薛玲玲曾經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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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7 07:42:29
第八章

事到如今也只能裝傻,死馬當活馬醫。梁深雲推了推眼鏡,不知道自己演技如何,不過多年來從沒人懷疑過她只是個單親家庭出身的孤女,算起來她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了吧?她盡可能當成自己還是十多年前那個跟普通女孩沒什麼兩樣的梁深雲,要自己忘了當年在禮儀學校學的那些規矩──一定要看著人說話,不可以在人前做出漫不經心或不雅的舉動,開口前要先問候,說話要輕聲細語,音調不能太快或太慢,不要沒頭沒腦地說些不得體的話……

梁深雲手裡轉著筆,一邊看著計算機,一邊故意被發現她的腳似乎正在桌底打著節拍。「我叫梁美美,很多人都說我有明星臉,我自己也那麼覺得。」

桌子底下傳來噗笑聲,幸好音量很小,但接下來衛穹蒼的手開始滑向她大腿內側,梁深雲甚至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逼近,緊接著是高挺的鼻尖贈了贈她的膝蓋,然後濕熱柔軟的舌頭伸向膝蓋內側。

她壓下驚喘聲,身體輕輕一顫,只能更加努力擺出滿不在乎的臉孔。

可惡的衛穹蒼,見她沒反應,竟然開始搔她腳底!她真的很想朝他一腳踹下去,偏偏又怕薛玲玲發現她桌底的動靜,只好忍著。薛玲玲對梁深雲的說法有些質疑,但她畢竟只見過梁深雲幾次,加上她不太看商業新聞,都是在商界名人雲集的場合上見到她,簡單地被互相介紹,寒暄兩句,當時梁深雲穿著禮服,言行舉止也不會這麼沒規矩……

她決定這個疑問暫時不重要,她的目標是衛穹蒼。

「衛大哥呢?」

「呃……」糟糕,她還沒想好說辭,偏偏這時桌子底下的衛穹蒼更惡劣地朝她大腿以上的部位進逼。

他的手指撥開依然濕潤的黑色森林,立刻就貼著軟嫩的花瓣捻撫搓揉,將它們撐開,在內壁上滑動,另一手更惡劣地輕輕彈了小圓核兩下。

梁深雲咬緊唇,裝模作樣地在鍵盤上一陣敲打。「總裁他不在。」

衛穹蒼又惡作劇地拉扯漸漸充血的小花蕊,指腹開始在濕潤的小穴口反覆畫著圓,幾乎都可以聽見曖昧的水聲了,梁深雲只能持續地敲著鍵盤,雙眼一刻沒稍離地緊盯著計算機畫面。

薛玲玲被她的態度惹惱了,她一聽說衛穹蒼辦公室還有另一位秘書就覺得不對勁,既然是秘書,為什麼不是跟其它人一樣待在總裁秘書室?更令人費解的是,竟然還和衛穹蒼共享一個辦公室!

她壓根不相信梁深雲的說辭,質問道:「如果衛大哥不在,他又何必問你?」

這女人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囉唆?向來好說話又好脾氣的梁深雲,被桌子底下那個色情狂撩撥得頭暈腦脹,他粗糙的手指開始捏住她的花核揉著,另一手則往她越來越濕潤的小穴探進一指,轉動抽插。

她幾乎呻吟出聲,只能吞嚥著口水,手指描進掌心讓自己集中注意力應付薛玲玲。「張秘書也沒說……說總裁在……,他……他剛剛離開了。」

「他去哪?」

「不知道。」拜託快出去!她快受不了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我要告訴衛大哥,剛剛張秘書沒說衛大哥不在,你一個小秘書這樣子跟我說話,你以為你是誰?衛大哥把你放在身邊,你就自以為了不起嗎?

「我……」衛穹蒼伸出在她花穴裡的那根手指,差點讓她啜泣出聲。「我沒有。」她聲音虛弱,顯得可憐兮兮。「拜託……」

「你沒有?」薛玲玲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越發覺得她像狐狸精。「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確實男人很容易被你打動,不過你以為衛大哥是普通男人嗎?他才不吃你這套,要是你這招行得通,他身邊不會到現在都沒有女人。我就告訴你吧,衛大哥以前在哈佛很照顧我,他還答應回台灣之後會來拜訪我父親,我現在就是來邀請他參加下禮拜我旗艦店的開幕式,我父親對衛大哥也很欣賞,更何況衛大哥需要的是我這樣的女人……」

該感謝嬌嬌女自說自話的功力了得嗎?梁深雲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因為衛穹蒼抽出手指只是為了方便用舌頭代替手指的動作,他大掌伸向她的臀部,示意她往前坐一些,被挑逗得頭暈腦脹的梁深雲只有順從的份,悄悄把俏臀往前挪,兩腿擱在衛穹蒼肩上,方便他繼續舔吻她的私花。

他甚至吸吮著比過去都要氾濫的蜜,仗著薛玲玲陶醉在自言自語中,簡直膽大包天地玩起秘密的性愛遊戲。

他的舌頭一下在幽穴口繞著、轉著,一下伸進得以手指撐開的幽穴內,引誘出更多的花蜜。

梁深雲閉上眼,忍耐著一波波快感帶來的戰慄與歡愉。

「我希望你最好知難而退,我也不是那麼愛咄咄逼人。」大概是看她臉色不對勁,現在想想,這秘書連她的衛大哥去哪裡都不知道,她的威脅性可能沒有她想像中嚴重,倒是看著她隱忍的表情,她有種贏得勝利的快慰戚,尤其想到她方纔的無禮,更加令她想狠狠地落井下石一番。「我想衛大哥是收到我的E-mail和邀請函,知道我要來找他,所以想給我一個驚喜吧?我就知道衛大哥對我特別好,跟別的女人不一樣,那是因為他感情內斂,可是又特別專一的關係,我真想勸勸那些條件不如我,而且根本配不上衛大哥的女人,快點醒醒,否則真的會讓人笑話呢!」

以為成功勸退敵人的嬌嬌女。決定去找真正能告知她王子去處的人。

梁深雲低下頭,她聽到衛穹蒼太可惡、太大膽的吸吮聲響,甚至吻著她的花核發出嘖嘖聲,又含住她的肉瓣,舌頭在敏感無比的內側左右舔吮著,他的手也沒閒著,不停地在她腿上磨躇愛撫。她的裙子濕透了,椅子也沾滿愛液,內衣裡的乳尖敏感無比地挺立著,卻盼不到任何安撫。

梁深雲幾乎要啜泣起來,為自己的放浪形骸,也為慾望始終得壓抑在高潮之前,不敢爆發,也不能放縱。「你知道丟臉就好,我不跟你浪費時間了,衛大哥一定正在等我。

莫名其妙登場的嬌嬌女,也莫名其妙地像只孔雀一般退場。

她真的很感激薛玲玲,因為這嬌嬌女的好教養,又或者其實只是不想被發現她剛剛下馬威的行為害得情敵哭了,還不忘帶上門。幾乎在同時,衛穹蒼大口地吸吮起她的私花,不再忌憚,而沒了壓抑與禁錮的梁深雲,花穴一陣強烈的震顫,狂喜的電流幾乎要麻痺她。「啊……」她哭喊出聲,所有的戚官、所有的知覺被性愛的狂野衝擊著,飛向高潮之巔。

衛穹蒼從桌子下爬出來,扶起還在高潮的餘韻中顫抖的梁深雲,逼她扶著桌面,拉高她的窄裙,掏出自己早已不耐煩的雄壯,狠狠衝撞進還收縮著的幽穴深處。

「嗚……穹蒼……」她無力地趴伏在桌面上,任他抓緊她俏挺的小屁股,把私處對準他,方便他滿足自己快要爆炸的慾望。

衛穹蒼狠狠地挺進她深處好幾下,愛液跟著他野蠻的動作飛濺在他的襯衫和大腿上,但他還不過癮,貼著她伏在桌面上,粗魯而不耐地扯她的上衣,鈕扣彈掉好幾顆,接著大掌伸進她胸衣裡,掏出正不停晃動的雪乳,用力地狎玩起來,野蠻地揉捏著它們,又挺又腫的乳尖隨著他的擺弄,一下一下地磨贈著冰涼的桌面,或者被他的指尖拉扯著。

他急切得宛如發情的野獸,不停地擺動勁臀,把火熱且粗壯的男性撞得更深更猛,要讓身下的女人哭著求饒。

「啊……穹蒼……」梁深雲腿軟地趴在桌面上,任他宰制。

真讓她哭了,他明明興奮無比,卻也一陣心疼,他扳過她淚痕斑斑的臉,吻她的唇,也吻住她的嗚咽。

野蠻與溫柔怎能同時存在?他要得激狂,卻也求愛求得心都要碎了。

除了性愛之外,他還能用什麼樣的方式得到全部的她?還能怎麼去確定他已經擁有了她?

他像發情的公獸,總是不知節制,是因為愛得瘋狂,也是因為性愛對他來說已經是嗎啡,是鴉片,是止渴的酒,只能拿來暫時忘卻心慌和孤寂,於是越要越多,但已經潰爛的傷,已經藥石罔效的病,卻沒有治癒的一天。

「對不起。」梁深雲轉身,繃著臉,不理他。

「對不起。」平日高高在上,只有他給人臉色看,沒有別人給他臉色看的總裁大人,此刻像極了可憐的小狗,挨著心愛的主人,簡直要搖尾乞憐起來,如果他真的是狗,一定早就躺下來翻白肚向她示弱投降了。

梁深雲推了推眼鏡,繼續手上的工作,看也不看他一眼。這個嘴裡道歉,但一點誠意也沒有的可惡色狼,內褲都沒還她,還想要她原諒?太厚臉皮了!

「不要不理我……」他的聲音好沒精神,像病入膏肓。她才不上當!

雖然要自己狠下心來給他好看,可也不知是自己犯賤,或者從小到大的慣性使然,她總是放不下他,於是又很不爭氣地用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

衛穹蒼好落寞好落寞地垂著頭作懺悔狀。

每次她生氣,他都來這招,偏偏真的很有用就是了。她覺得好奇怪,自己為什麼對他就這麼心軟呢?

梁深雲繃著臉,朝他伸出手。先把內褲還她再說吧!

好不容易盼到佳人響應,衛穹蒼抬起頭看著她的手,馬上道:「等我一下。」他轉身走向休息室。

他把她的內褲收在休息室裡嗎?也好,想到他真的連辦公都把她的內褲放在西裝內襯的暗袋裡,怎麼想都覺他很可惡,很……很色情,也讓她覺得彆扭極了!

衛穹蒼折回來,左頰又浮現酒窩,獻寶似地將一朵小小的雪白茉莉花舉到她眼前。「請你原諒我。」他喜歡偶爾送朵花給她,經過花店時看到的,或是花販手裡兜售的。不要那些會破壞花朵純真的包裝紙與絲帶,從一大片花海裡,抽出一朵會讓他想起她的花,放在她平日會經過、會看到的地方,想到她發現花時的表情,他心裡也很開心。

「……」梁深雲無言,真是好氣又好笑,不想承認自己嘴角上揚了,更不想承認心裡真的有點感動,有些氣消了。

她是不是太好收買了?他又是打哪弄來的花?梁深雲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看向桌上每天換新,固定會插上一朵花的水晶花瓶。

今天是黃金百合,昨天是天使薔薇,她以為是另外兩位秘書或裴安換的,不過現在想想,他們三人都不會隨意進出總裁辦公室,總裁秘書室裡也沒擺任何花瓶或花插,只有她桌上有,他們更沒必要對她特別。

換花的時間不太一定,通常是她早上不在座位上的時候。

「你什麼時候買的?」她還是很沒志氣地接過那朵茉莉,花苞才剛開就已香味撲鼻,而且葉梗有些冰涼。

衛穹蒼伸出食指搔了搔臉頰,支支吾吾地說道:「我請花販每天早上到公司樓下。」他像乖寶寶般一五一十地交代,自知惹她生氣時他就會特別乖。

她抿著唇,想起以前他曾經拿了小紗袋抓幾把夜來香或飄落的雪白油桐花送給她。想起從她擔任他的秘書開始,每天桌上都擺了不同的花,其實也真的不只一次戚到開心和驚喜,心情雀躍。有時擺了她喜歡的花,她會在下班前將花瓶洗好,把花帶回家。現在想想,看到她把花拿回家時,衛穹蒼好像也特別開心;有時她沒把花帶走,他還會忍不住開口問她,是不是不喜歡今天的花?

原來她不知不覺接受了他這麼多心意,他畢竟總是把她擺在心裡特別的位置,永遠由著她使性子,對他任性要求,這會兒若她再繼續生他的氣,好像有些過意不去了。

「先把我的內褲還我吧。」她口氣和緩了,卻是不容拒絕地道。

衛穹蒼有些不捨地從內襯暗袋裡拿出她的小內褲,然後又打起什麼鬼主意似的露出酒窩。「我幫你穿上。」

他願意還她是最好了,梁深雲乾脆就不再擺臉色拒絕他,半跪在她身前的衛穹蒼握住她的腳踝,輕輕替她把小褲套上,兩人一同起身的時候,他把內褲替她穿妥,並趁她忙著拉整裙襬的同時又欺上前偷了一個吻,還不忘淘氣地吻出讓人臉紅的聲響。

「不要生氣了?」

「今天晚餐你下廚。」

「沒問題,歡迎點菜。」

梁深雲勾起唇角,不知自己笑得靦覲又溫柔。她知道她可以要求得更多,而他永遠都會答應。這算恃寵而驕嗎?她竟然從未想過。

那天衛穹蒼很反常,乖得跟綿羊一樣,從起床到下班都安安分分,梁深雲忍不住在心裡嘀咕著:他今天吃錯藥了嗎?可是又想如果她開口詢問,好像顯得她很期待他不安分似的。

不過下班前,看著他沒什麼精神的側面,梁深雲暗怪自己,重點並不是他安不安分,而是他要不要緊啊!她想開口喊他,卻又猶豫著該不該打擾他處理公事。說起來這陣子她也有些釋懷了,她發現衛穹蒼對商業管理與企業經營是真的有興趣、有天分,也確實樂在其中,加上有一群好夥伴,這樣的他在事業上成就比她亮眼,確實沒什麼好質疑。

要說這世間難得有什麼時候是衛穹蒼會擺臉色給她看的,除了吃醋以外,大概就是在公司裡,當他專心工作時卻被她不小心打擾了,雖然也只有被打斷的那一瞬間,梁深雲會看見他眉頭擰起,在把注意力轉向她前還忍不住多看了文件好幾眼,快速在心裡整理出重點,接著他會拿出平常黏她的把戲,把梁深雲黏到趕他回去工作為止。她靜靜地觀察他好一會兒,發現他神情有些睏倦,幾次伸手按了按頸子,揉了揉鼻樑和太陽穴。

是太累了嗎?她想到他昨天很晚才回房。梁深雲輕手輕腳地起身,到休息室拿出收在櫃子裡的紅茶,泡了一杯熱茶送到他桌上。

他很專心,幾乎沒抬頭看她,在她要離去時才瞥見那杯熱紅茶,抓住她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謝謝,今天會晚一點下班,得麻煩你忍耐一下。」

唉,這是老闆對下屬說的話嗎?梁深雲開始覺得自己真的不適合在他手下工作,他對她嚴厲不起來,更不准別人對她嚴厲。

她有些擔心地看著衛穹蒼。「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今天工作效率差了一點。」不想她擔心,他拿起紅茶啜了一口,笑得很開心。「好喝,就你知道我愛的甜度。」

梁深雲有些好笑地想,那是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原來他喜歡的是甜一點的熱紅茶吧?

下班後他牽著她的手,不像平常那般又要抱又要親,梁深雲本來沒多想,可是上了車後,因為他挨著她坐,她才終於有所警覺,伸手摸向他的額頭。他的手掌溫度比平常熱,坐在他身邊時,也可以感覺他的體溫比平常高了些,她怎麼會沒想到呢?「你怎麼不說你人不舒服?」她既心疼又氣憤。這男人當自己是鐵人嗎?

看她氣呼呼的,他有些愧疚,又怕她擔心,搔了搔臉頰裝傻道:「是生病嗎?我以為是因為我縱慾過度的關係……」他的語氣簡直像個皮癢的小男生,梁深雲忍俊不住?想捶他,但還是無法不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這陣子以來,她很清楚他工作的繁重,身體發燒卻放著不管,繼續做那些吃重的工作的話,鐵打的身子也會累垮。

「你知道安分點就好,現在給我乖乖去看醫生。」梁深雲按了車內的通話器,跟司機說了一串住址,是一間家庭診所。

「我不用看醫生。」衛穹蒼咕噥著,但儼然已經是一副懼內的模樣,不敢大聲發牢騷。

梁深雲沒好氣地看著他。「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怕上醫院?」

「我才不是怕!」討厭跟怕差很多好嗎?

梁深雲沒再模他,其實她知道衛穹蒼不愛醫院的原因,她默默握住他的手,把頭輕輕靠在他肩上。

衛穹蒼跟她一樣,都是被社會局安排進育幼院的。李家不想承認他的原因除了他是私生子外,更因為他的母親是流鶯,當年她也看過李家那些人對穹蒼的身世不以為然的嘴臉,他們根本不認為穹蒼是李家的種。穹蒼的母親無法照顧他,甚至染了性病,只好把穹蒼交給社會局。穹蒼十八歲那年再見到母親時是在醫院的太平間,那時是她陪著他的,醫院的藥水味跟母親屍體腐斕多日才被發現的可怕影像,讓他乾嘔了好久,跟著膽汁和胃裡的東西一起被發洩出來的,還有他從來不示人的淚水,她明白的……

穹蒼是恨穹光,但他也無法否認,穹光這個異母哥哥對他,已經比其它那些李家人好上許多。是他那位從小受良好教育,有著仁義心腸的哥哥想辦法讓他去驗DNA,讓李家對他的身份從此啞口無言。

雖然結果宣佈後,李家人的反應依然令人心寒。

因為她知道醫院對衛穹蒼來說真的不是個親切的地方,說是會讓他懷著僧惡的情緒與回憶也不為過,所以梁深雲挑了家小規模的家庭診所,至少不像大醫院那般冰冷。

「那間診所的醫生是個慈祥又細心的老爺爺,很多家長帶小朋友去他們家看病,你最好乖一點,不要做壞榜樣給小朋友們看,知道嗎?」

衛穹蒼想抱怨為什麼要帶他去看小兒科,他又不是小朋友,這樣一來豈不是那些小朋友會把他當成高頭大馬卻還害怕打針吃藥的笨蛋大人?低頭看她像遙想著回憶,露出若有所思、難掩溫柔的神情,他便明白了她的體貼,心裡激盪起無限柔情與感動。或許她對他的好是因為親情,因為友情,因為同情,從來不是為了愛情,但他無法阻止自己一再心動、一再深陷情障,哪怕她分給他的只是一點點友善,也已經讓他喜悅到無以復加。

他想永遠牽著她的手,這願望會不會太任性、太過分?

那天,他真的連打針時都握著她的手,被一旁前一刻還哭到天花板快塌下來的死小鬼嘲笑,他也孩子氣地瞪回去。

梁深雲替衛穹蒼請了一天假,先逼他好好養病。而這期間他一直都很安分,只是黏度也倍數增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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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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