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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簡瓔]雷霆怒愛(救愛任務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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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2:52:47 |倒序瀏覽 | x 1
雷霆怒愛【救愛任務之一】  作者:簡瓔

他是個凡事追求完美的男人,
他的女人最好就像白雪公主純潔無瑕,
而她這淪為飯店服務人員的老同學,
根本完全符合他的想望,
讓他直感謝那被他用床罩住的榴槤臭得巧,
誰知,為了養父所托的救愛任務,
急著色誘目標的他,
竟忘了換下門口「請整理」的吊牌,
當迷糊的她一頭闖進,
只窺得羞人春色,
這怎成,他的不完美就此現出原形……

男主角:袁昶霆
女主角:尚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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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2:54:13
楔子

「什麼?」

接起鈴聲乍響的電話之後,只見元赫從黑色牛皮高背椅裏整個人地彈跳起來,身軀頓時僵硬無比,俊容一片槁木死灰,連對方已掛斷電話都不自覺。

回神之後,他立刻動手撥號到美國紐約的家中。

「哈囉!」一個輕快的聲音自電話另一頭傳來。

「李嫂?」元赫陰沉地問。

「先……先生嗎?」李嫂原本輕快如青春小鳥的聲音瞬間轉為怯生生。

元赫臭著一張臉。「請太太來聽電話。」

「太太她……她已經失蹤……失蹤三……三天了。」李嫂的聲音小得可憐,還夾雜著不穩定的顫抖。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元赫對著話筒大吼,然後毫無風度的摔上電話。

他怒氣騰騰看著因他用力過度,摔到地上五馬分屍的電話,雙手撐著桌面,眉峰聚凝,整個人猶如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半晌之後,確定自己是個不受關心的人,他終於不滿的質問。

「難道你們都不問問我怎麼回事嗎?」

他辦公桌對面有四個人,一個蹙著眉心在看財經雜誌,一個懶洋洋的斜躺在義大利進口的L型亮橘色真皮沙發裏,一個優雅的啜著藍山咖啡,一個則拿著瑞士刀正修飾她那已經光禿禿的指甲。

總之,他們很閑,但沒有人關心他。

「怎麼回事啊?」

樊舞陽敷衍地代表四人開口,一邊還繼續修她的指甲。

「你們的小媽被人綁架了!」元赫以驚天動地的聲量宣佈,滿心以為對面那四個人應該會良知發現的驚跳起來。

「是嗎?」樊舞陽微微挑挑秀眉,輕鬆地說:「放心,摳爹,小媽生得嬌美動人,是人都不會殺她的。」

「不會殺她,可是有可能會上她呀!」元赫一副心痛得快死的樣子。「我就怕下流無恥的綁匪會對她下手。」

「怕什麼?」樊舞陽一臉不以為然。「反正小媽又不是處女,該會的技巧她從你裏都學會了,還怕人家碰嗎?」

關存焰一口咖啡噴出來,破壞了他的優雅。

「天哪!聽聽這是什麼話?女孩子家可以這麼粗野的話嗎?」元赫揉揉太陽穴。

不見一個小珊已經夠頭疼的了,舞陽還在這裏瞎攪和。

「小媽綁走是報應。」樊舞陽冷靜的望進元赫眼底。

「誰叫你平時那麼摳,現在就乖乖給那幫人渣贖金好了。」

排名全球頂尖富豪級的元赫對每個人都奇摳無比,只有對他的愛妻慷慨得義無反顧。

沙發懶洋洋的陸馳風伸了個懶腰,順便打個大哈欠。

「對,舞陽說得對,給錢,破財消災嘛,這樣小媽就會平安回來,安啦,不必擔心那麼多。」

元赫凝重地、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說:「可是,他們不要錢。」

「那他們要什麼?」陸馳風稀奇地問。

「世界寶石之首的四大寶石。」元赫的目光緩緩梭巡過眼前四張面孔。「藍星之愛,白星之愛,黑星之愛,紅星之愛。」

「他們瘋了嗎?」袁昶霆從財經雜誌裏抬起頭,撇撇唇。「這些都是無價之寶,就算有錢也未必買得到。」

「所以我才煩呀。」元赫誇張地叫。

「等等!你該不會……」陸馳風不確定,但很懷疑的看了元赫一眼。「叫我們去找吧?」

有可能,非常有可能。

元赫就是那種別人的命死不了的自私男人,全世界的人他都會辜負,唯獨對小他十八歲的愛妻淩獲珊一往情深。

「我不是叫你們去找。」元赫搖搖頭。「是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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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2:54:50
第一章

馬來西亞對於經常往返於世界各地元氏集團子公司視察業務的袁昶霆來說,從臺灣到吉隆玻這區區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在算不了什麼。

他是華人,但是他對臺灣並沒有感情,這塊島嶼所代表的意義,不過是一處可供元氏投資獲利的地方了。

他自小在紐約下城區的聖瑪塔育幼院長大,不知道生他又棄他于不顧的父母是誰,更沒有任何親人,直到十四歲那年被縱橫華爾沖的企業鉅於元赫領養,改寫了他一生的命運。

領養他時,元赫才二十六歲。

據說元赫因為第一任妻子車禍過世,所以萬念俱灰,愛妻至狂的他從此變成愛情絕緣體。

他認為自己此生不會再婚,也不會有自己的子女,因此便在聖瑪塔育幼院領養了他、陸馳風、關存焰和樊舞陽四人,準備養他們成為元氏的接班人。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兩年前,元赫遇到生命中的第二朵火花,與小他十八歲的唐人街天地盟盟主之女淩獲珊擦出愛的火苗,歷經種種波折,六個月前剛剛才步入禮堂。

沒想到元赫才一時興起隨他們四人到臺灣的子公司沒幾天,他們遠在紐約的小媽就被人綁架了。

看來他們和臺灣還真是犯沖,以後還是少去為妙。

「先生,可以點餐了嗎?」站在櫃檯後的女服務員好脾氣地問。

「這個客人已經瞪著他們的Menu達五分鐘了,不過就幾種漢堡和飲料的選擇,有那麼難下決定嗎?

看了半晌,袁昶霆終於皺著眉頭說:「給我一個沒有起司的漢堡和一杯不加糖的冰咖啡。」

他不喜歡甜食……好吧,事實上他是非常厭惡與嫌棄甜食,還有,他更討厭起司的怪味道。

或許是自小在育幼院長大吧,甜食對他來說是種奢侈品,而起司,他覺得基本上那不是屬於華人的食物。

女服務員歉然一笑。「抱歉,我們的冰咖啡都已經加了糖。」

「什麼?」袁昶霆的眉宇攏得更緊,不甘願的妥協。「好吧,那麼給我一杯熱咖啡好了。」

這些馬來人還真會整人,三十幾度的氣溫叫他喝熱咖啡,真是個不友善的民族。

「是的,一杯熱咖啡。」女服務員在收銀機鍵盤上下單,微笑問:「那麼我為您點一個雞肉漢堡可以嗎?雞肉漢堡沒有夾起司。」

袁昶霆皺皺眉頭。「我不吃雞肉。」

真是去他的,下了飛機還得吃速食餐,但誰叫他對那些酸又酸又辛辣的馬來食物不敢恭維。

女服務員遺憾的說:「那麼很抱歉,本店恐怕沒有適合您的漢堡。」

「那好吧,勉強給我一個牛肉漢堡好了,把起司拿掉。」袁昶霆以一副「赦免你」的獨裁語氣說。

女服務員的微笑終於消失了。

「很抱歉,先生,我們製作漢堡的程式有標準流程,不能這麼做。」

她快抓狂了,從沒見過那麼難搞的客人,雖然他是長得很帥沒錯,可是難道他沒看見後面已經大排長龍了嗎?還有,這裏是連鎖速食店,不是什麼高級的法國、義大利餐廳,他到底在挑剔什麼啊?

袁昶霆也失去了耐性,他沒好氣的問:「這也沒有,那也不行,你們開店開假的?」

他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天外飛來的這個怪任務更讓他心情惡劣,要不是昨天元赫以死威脅他們四個,他們壓根兒就不曾接下這個聽起來就不怎麼光彩的偷竊任務。

想想看,一個大男人爬到窗臺上威脅著要跳下去,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再說元氏集團分公司樓高三十六,跳下去肯定血肉模糊。

所以他們這四個受元赫領養,得以順利就學深造、享受一流富裕生活的受恩者只好就範了。

三十天之內要找到四大寶石——藍星之愛、白星之愛、黑星之愛、紅星之愛。

綁架淩獲珊的綁匪限定三十天后在紐約唐人街的龍鳳酒樓一手交寶石、一手交人,逾期不候。

也就是說,三十天后要是他們四個沒有找到四顆寶石,那就等著替淩獲珊收屍吧。

「先、先生……」女服務生嚇得講不出話來,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又可以一副理直氣壯指責別人的人。

袁昶霆的手機霍然作響。

「喂?」按下接聽鍵,他口氣不善。

「怎麼?’剛到吉隆玻,吃不慣又酸辣的馬來食物,正在速食店裏和櫃檯服務人員糾纏不清?」

陸馳風悠閒調侃的聲音來,而且猜得一字不差。

自小一起長大,他們四人對彼此可是熟透了,只要有些動靜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麼,因此陸馳風把他目前的情況描述得那麼寫實也不奇怪。

「你無聊!」袁昶霆罵了句,撇撇唇。「閑著沒事幹嗎?」

抽中白星之愛的陸馳風,現在應該在飛往義大利的途中才對,白星之愛在羅馬一位收藏家手中。

「確實無聊。」陸馳風愉快的笑了起來。「因為飛機誤點還沒起飛,我現在正在機場的吧台喝小酒怡情。」

「還怡情?」袁昶霆看陸馳風的悠閒很不順眼。「你不覺得這個任務煩透了嗎?」

是大馬天氣燥熱的關係嗎?他總覺得自己的脾氣從入境的那一刻起,起碼壞了一倍。

陸馳風笑了笑。「不會啊,反正完成任務之後,我們可以獲得一年的長假不是嗎?想起來就爽。」

「這是他們答應元赫出任務的條件。

沒有人相信,身為元氏集團最高幕僚的他們,全年無休,元赫的摳,他們深深領教。

雖然他們未必渴望休假啦,可是四人同時休假肯定會把元赫整得焦頭爛額,這樣他們也甘願。

「你倒想得開。」袁昶霆哼了哼。

「這不是做人的基本態度嗎?凡事總有解決的辦法。」陸馳風樂觀的一笑。「對了,其實起司的味道並沒有那麼難以忍受,還挺香的哩,你偶爾也應該嘗試吃吃看才對。」

袁昶霆皺皺鼻子。「謝了,打死我也不會吃那種噁心的東西。」

陸馳風不予置評,笑盈盈地說:「那好吧,祝你順利達成任務!」

「彼此彼此。」


吉隆玻,馬來西亞的首都,多元化的建築風格為它贏得東南亞最美都市的美譽。

馬國融合了回教文化、中華文化和殖民文化,市區裏,洋蔥式的尖塔建築和摩爾式的高塔建築隨處可見,熱鬧的馬路上,頭戴圍巾,穿著馬來沙龍的少女令人感覺仿佛置身於阿拉伯國家。

袁昶霆提著簡單行李走進雪萊飯店。

高大英俊的他幾乎在踏進飯店自動玻璃門的那一剎那就引起騷動,辦理住房手續時,甚至還可以聽到後面女接待人員興奮的互相掩嘴討論他。

「花癡。」袁昶霆不以為然的用中文罵了句,反正他們也聽不懂。

女人跟男人一樣,看見心儀的獵物就會發情。

但他是個追求完美的龜毛處女座,普通女人根本無法符合他的要求,他要的是像白雪公主般純潔無瑕的女人,甚至他的女人最好是像聖母瑪麗亞那樣,即使懷孕生子了也還是個處女最好。

「先生,請跟我來。」

客服人員替他提起行李,帶領他來到商務套房,在服務生打開門的那一剎那,滿室迎賓鮮花香氣撲鼻。

此行因為任務特別,所以他不想引人注目,選擇住在最受商務人土青睞的商務套房掩護真實身份。

事實上在成為元氏家族一份子的同時,在元赫的安排下,他與陸馳風、關存焰、樊舞陽同時拜師于牟天的門下。

牟天——出身以色列位於澤裏芬基地的軍校,是電腦專家、投資專家、鑒賞專家、武器製造專家。

更重要的是,他素來有「盜帥」的美名,他的老虎俱樂部是全曼哈頓最賺錢的雅痞流連消費場所。

牟天和元赫既是死黨也是天敵,交情好到沒你我會死,加上錯綜複雜的情愛糾葛,使他們註定相連一輩子。

「這也是為什麼向來不收弟子的牟天肯傳授技藝給他’們四人的原因,更是元赫一把年紀了,還死皮賴臉的以跳樓威脅他們幫他偷寶石的原因。

試想,他們四人既是牟天的得意弟子,就等於有四個牟天的實力,那麼這個任務不成功才怪哩。

「你出去吧。」

十元美金的小費打發走服務生,袁昶霆把行李箱裏的衣物掛好,然後開始仔細的檢查房間,確定沒有任何偷窺器材之後才脫掉衣物,進入浴室洗澡。

真是熱死他了,汗流浹背的感覺實在難受,他是個愛乾淨的男人,稍微不乾淨的東西他便看不顧眼,更何況是自己的身體,一定要保持乾淨才行。

掛在浴室牆面的電話突然響起,他拉開浴簾,奇怪的瞪著電話好幾秒,然後接起。

「昶霆,你到吉隆玻了?」元赫的聲音傳來。

袁昶霆挑挑眉毛。「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雪萊飯店?」

難道元赫派人跟蹤他?

「當然,別忘了我是你老爸,養了你十幾年,知道你會在哪落腳也不奇怪。」說完,元赫不放心地問:「言歸正傳,你到吉隆玻了嗎?」

袁昶霆忍不住反問他,「廢話,不然你是打到哪里去?」

「火氣別這麼大。」元赫連忙解釋。「我只是要確定你不會中途轉機到別的地方去。」

「要擔心你就擔心馳風吧,他到現在還沒有上飛機。」

他自己陷在水深火熱之中,自然也不想讓陸馳風太逍遙。

依照陸馳風那懶洋洋又很隨興的個性,就算任務迫在眉睫、火燒屁股了,他也有辦法先到大溪地去度個假,然後才去找寶石。

「是嗎?」元赫一愣,直覺反應的問:「他搞什麼鬼?」

袁昶霆冷笑。「我怎麼知道,反正別人的老婆死不了。」

這下元赫急了。「既然你到了就好,我們以後再聊,我先連絡馳風!」

元赫匆匆掛掉電話。

袁昶霆看著發出嘟嘟聲響的話筒,揚了揚嘴角,終於露出他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袁褪霆在泳池來回奮力的遊了二十圈之後,穿起浴袍躺在躺椅上休息,池畔酒吧裏的服務生立即端來一顆剖開插著吸管的椰子。

「袁先生,這是本飯店的招待,請享用。」

袁昶霆不怎麼感興趣的瞥了椰子一眼,順手給了一張美金紙鈔當小費。

「給我一瓶氣泡礦泉水,還有,幫我安排晚餐,我要海鮮和白酒,不沾醬料的水果沙拉,清靜的靠窗位子。」

「是的,袁先生。」服務生喜孜孜拿著小費走了。

袁昶霆扭動頸部活絡筋骨,今天他不打算出去打探消息,先在飯店裏好好休息一天再說,反正距離交易日期還有二十九天,他有自信找到藍星之愛,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先生,介不介意把你的椰子請我喝呢?」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袁昶霆抬頭看了一眼。

很美的女人。

穿著白色比基尼泳裝的身段玲瓏有致,深深的乳溝,呼之欲出的圓挺雙峰,平坦的小腹和修長健美的腿,相當性感的尤物。

經常在世界各地出差,看多了各式各樣的女人,他很清楚現在是怎麼一回事,很明顯,這就是所謂的豔遇。

這個女人對他有意思。

袁昶霆抬抬眉毛。「不介意。」

一個二十六歲的正常男人,他有他的生理需要,但是沒有固定的女朋友。

潔癖使然,他不喜歡找那些一天可以交易十幾個客人的應召女郎,所以嘍,他並不排斥露水姻緣式的一夜情。

女郎柔媚地看著他,纖纖手指輕輕刮搔他寬厚結實的肩膀。「那麼,介不介意我借你的浴室沖個澡?我遊得好累。」

袁昶霆爽快的起身。「走吧。」

這是邀請,她在對他做性的邀請,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女郎立即親密的把手插進他的臂彎之中,兩人在步入電梯之前,袁昶霆一愣,他無意間瞥見池畔一名穿著飯店制服的女服務生。

一時之間,他心跳加速。

那眉眼有點熟悉,是……她嗎?

他蹙了蹙眉心。

不可能,她是溫室裏的花朵,家境富裕又備受疼愛,怎麼會來做這種打掃清潔的工作,一定是他眼花看錯了。

「怎麼啦?」女郎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除了一個在擦拭休閒椅的女服務生之外,就沒有什麼了。

「沒什麼。」他甩了甩頭,走進電梯。


袁昶霆看著他身下的性感尤物,一進門她就主動脫下比基尼,然後拉著他上床,所以現在是一副最原始、最色欲誘人的春光展現在他眼前。

「我叫雪麗,你呢?」

女郎勾著他的頸子,雙腿緊緊夾著他的腰部,雙峰大膽的磨蹭著他尚穿著黑色泳褲的堅硬。

「叫我袁就可以了。」

他真懷疑自己怎麼還沒對她撲上去,她性感得可以叫每一個男人瘋狂。

「袁是嗎?」雪麗欣賞的看著他。「知道嗎?你長得好帥,英俊挺拔,你一走進游泳池,我就被你吸引了。」

他對她的讚美充耳不聞,蹙著眉心問:「你……應該不是處女吧?」

問完之後他才覺得自己在問廢話,有哪一個處女會對陌生男人獻身。

「當然。」雪麗笑了,熱情的挺起身子,在他喉結印下一吻。「難道你要找處女?」

她的反問令他有點尷尬的清了清喉嚨。「沒有那回事,我隨便問問。」

見鬼了,他在想什麼?

他怎麼會問這種怪問題?又為什麼會覺得心神不寧呢?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太反常了。

「那麼就來吧,我等不及了。」

她扯著他的泳褲,雙手不安份的來回探索他男性的表徵,還故意挺起身子讓雙峰上誘人的蓓蕾觸碰他小麥色的胸膛。

「好。」

袁昶霆下定決心似的脫掉泳褲。

雪麗滿意的吻住他的唇,靈活的舌尖技巧地探入他唇齒之間,需索的身子緊緊抵住他,導引他進入。

在推進之前,袁昶霆突然停住動作。「等等。」

「怎麼了?」雪麗又不解又驚訝的看著他。

這個男人跟她認識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樣,他一點也不猴急,甚至還有點婆婆媽媽,他們只差一步就要結合了,他居然忍得住?

「你乾淨嗎?」看著她美麗的臉孔,他潤了潤唇。「我的意思是……」

「我沒有愛滋病,也沒有性病。」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別有深意的說:「而且我現在是安全期,你可以為所欲為,只要你覺得舒服。」

「是、是嗎?」

奇怪,聽了她的話,他應該覺得興奮才對,可是為什麼他會有點反感,女孩子家不應該太大膽的,應該保守一點。

保守一點才好,就像「她」一樣……

老天,他又想起池畔的身影,他是怎麼了?不過是神似的身影罷了,又不是真的……

「看樣子,你今天似乎沒什麼興趣。」雪麗放棄的起身,拾起一旁的泳衣。

她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對他產生了好感,現在這種男人已經絕種了,至少她不曾遇過,這是第一次。

袁昶霆沒有說話,他拿起浴袍穿上,逕自點了根煙抽,這是男人在有點煩時的共同動作。

雪麗穿回比基尼,傾身吻了吻他額頭。「不打擾你了,我也住在這家飯店,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

她識趣的走了。

吞吐煙霧之間,袁昶霆還是蹙著眉心。

這麼多年了,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她,沒想到只不過是看到一個神似她的人罷了,他就心緒大亂。

「這就是所謂的癩蝦蟆想吃天鵝肉吧?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是癩蝦蟆了,就算是也起碼鍍了金,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

她是公主,擁有與生俱來的貴氣,像他這種半路才變,王子的青蛙根本就配不上她。

還是別想那麼多了,情懷依舊,但世事已非,他不可能再見到她了,也或許,集家世與美貌於一身的她早就結婚了,他還妄想什麼啊?

袁昶霆心煩的撚熄煙蒂,決定把那個擾人的身影忘掉,現在對他最重要的不是女人,而是那顆寶石——藍星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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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2:55:25
第二章

一整天袁昶霆都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在外頭團團轉,藍星之愛的下落比他想像中難找,因為那位擁有寶石的首富太神秘了,沒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也沒有人知道他會在什麼地方出現。

所以,他毫無斬獲。

疲累的他在傍晚時回到飯店房間,此時,他只想洗個冷水澡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來想對策。

路是人走出來的,方法也是人想出來的,他就不相信無從探聽,那位首富總不可能長年關在家裏吧?

只要有人,就一定有消息可探,他十分相信這一點,他會找到的。

「老天,這是什麼怪味道?」

一走進房間他就覺得不對,原本撲鼻的花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形容的濃濃怪味,像瓦斯又像糞便,總之噁心極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

袁昶霆蹙著眉心、掩住口鼻四處梭巡,終於看到早上原本整理得乾乾淨淨的桌面多了一樣水果,他立即暴跳如雷。

「是誰把這個東西放在這裏的?」他快瘋了。

榴槤——

居然是一大盤剖好的榴槤盛在水晶盤中,那麼一大盤,難怪臭氣沖天了。

「該死的!」

他立即撥電話到櫃檯。

「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嗎?」櫃檯小姐甜美地問。

袁昶霆大吼道:「這裏是八O八號房,是誰把榴連放在這裏的?馬上把人給我找來,立刻!」

他摔上電話,越看那盤榴槤越不順眼,索性把床單扯下來蓋在上面。

叩門聲響起的時候,他正打算把被單也蓋上去。

「進來!」他沒好氣的揚聲道。

一名低垂著頭顱的女服務生走了進來。

「對不起,我是奉部長之命來道歉的。」她沒有抬頭,只是深深一鞠躬。「我不小心弄錯了房間,把八一八號房客量特別訂的榴連送到您房間了,請您原諒我的粗心大意。」

袁昶霆不悅的哼了哼。「你以為道歉就可以了?」

這些辦事馬馬虎虎的服務生,領薪水領假的?她的粗重心大意害他差點要吐,隨隨便便一句對不起就想解決事情?沒那麼容易!

「真的很對不起。」女服務生緩緩抬起頭來,真心誠意的說:「請您原諒,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你別廢話這麼……」

一看到她的面孔,袁昶霆就愣住了。「尚盈盈……」

真的是她,這次他絕對不會錯認,是她!

那麼昨天在泳池看到的身影也是她嘍?他沒有眼花,他心目中永遠的白雪公主真的又出現在他眼前。

「袁昶霆……是嗎?」尚盈盈瞪大了眼睛,與他一樣愕然。

拋掉手中的被單,他深吸了口氣,深深的凝視著她「沒錯,是我。」


尚盈盈半垂著面頰坐在陽臺的籐椅中,風吹拂著她烏黑亮麗的及肩長髮,黑翹的長睫毛微傲眨動,古典柔美晶瑩臉孔和白皙的頸子在夕陽映照下顯得我見猶憐,十分動人。

「喝杯水吧。」

袁昶霆從房裏拿出一瓶氣泡礦泉水和兩隻玻璃杯,倒了杯遞給她,也為自己倒了一杯後,在她對面坐下。

「謝謝。」

尚盈盈啜了口礦泉水,黑亮的眼瞳看了一眼袁昶霆,她完全沒想到會再見到他,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如果她沒迷糊的送錯特別房的榴槤,就算他住在飯店裏,他們也可能擦身而過吧?人與人之間的緣份就是這麼微妙與奇怪。

兩個人都沉默著,突然——

「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怎麼會在這裏?」

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讓尚盈盈柔柔地笑了。「我先說吧。」

「好。」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她的近況,雖然可想而知是不好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她為什麼會在這工作?

更糟糕的是,他剛剛居然對她破口大罵,而且她還看見他在榴槤上蓋床單,天哪,他真幼稚!

為了一盤榴槤對一個女孩子大發脾氣,這麼失風度又沒有氣質的行為,他袁昶霆做出來了。

哦,他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我在這裏工作。」尚盈盈簡單的。「平時負責整理客房,有需要的話也要到廚房幫忙,我指的是在訂房旺季時,那時廚房通常比較忙,碗盤也多得洗不完。」

「你的意思是,你要洗碗?」他皺起了眉頭盯著她看。

「依你的身份,你沒必要做這種事。」

他記得很清楚,她母親早逝,父親是飯店業的大亨,雪萊集團的主席,在全球擁有的連鎖飯店多達三十多家。

她是家中的獨生女,每天上學都是由司機開著黑色勞斯萊斯房車接送,她是一朵被保護得極好、極周全的溫室花朵。

「說來話長。」她笑了笑,想一語帶過。

他們在同一所貴族中學就讀,同班了三年,雖然當時她是眾星拱月,追求她的男孩于不計其數,但她喜歡的人是他。

他很沉默,但成績很好,她聽說過一些關於他的傳說。

他的身世複雜,十四歲以前是個謎,後來被元氏集團的主席給收養,他的脾氣其壞無比,喜歡獨來獨往,校園裏稍微聰明一點的都知道最好不要惹他。

所以三年之中,她只敢偷偷的注意他,只敢在他上臺領取獎狀的時候以崇拜的眼神注視臺上傲然的他,而不敢真的與他交談。

「那麼就說給我聽,我想知道。」袁昶霆堅持的說。

「其實也沒什麼。」她淡淡地道。「我爸爸在一場車禍中喪生,我叔父接管了一切,他全家人原本就定居在吉隆玻,所以才把雪萊集團的總公司移到這裏來,也順便要我到飯店裏工作。」

「這樣你也行?」他激動起來。

有沒有搞錯?這麼輕描淡寫?

她得很簡單,但已經夠清楚的了。

事實就是——她那個天殺的該死惡父奪走了原本該屬於她的一切,然後把她變成灰姑娘。

雖然他知道她的脾氣溫婉得沒話說,可是家產被奪這種非常的大事,她居然可以等閒視之?

她究竟是真的那麼豁達還是沒有大腦?

「你別這麼激動。」她連忙安撫他。「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反正我一個人也用不了多少錢,而且我對飯店的事一竅不通……」

「該死!」袁昶霆狠狠捶了陽臺壁面一下,覺得氣不過,又捶了一下。

「別捶了,你會痛!」尚盈盈急著阻止。

「這一點痛死不了。」他沒好氣的。「他們分明把你當做……」

他硬生生把女傭兩個字吞回去,為了不傷她的自尊心。

「其實他們對我很好,給我薪水,還有員工宿舍可以住,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

她雖然這麼說,不過怎麼聽都很像在自我安慰。

「他XX的!」他忍不住又罵。

她工作領薪水是應該的,員工宿舍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有必要這麼感激嗎?

他瞪著她,氣她不會保護自己的權益,也不會照顧自己,當個打雜的還甘之如飴。

她被他看得心慌意亂,擱下玻璃杯站起來。「我……我要回去工作了,那個榴槤……真的很對不起!」

他伸手拉住急著想走的她,不讓她離開。「別管什麼榴槤了,我們去吃飯!」

瞧她一身瘦骨鱗峋的,肯定是被他們虐待,他要帶她去吃頓好的補一補。

「不行,我還要工作,下班的時間還沒到。」

雖然她也很想跟他一起吃飯,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她還有好幾間房間沒打掃呢。

「跟我去吃飯!」他強硬的命令。

「真的不行,你別為難我。」

她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央求,他終於松了手。

袁昶霆撇撇唇。「好吧,今天不行,反正我還要在這裏待上一陣子,總會有機會。」

「那我先走了。」

尚盈盈急急忙忙走掉之後,袁昶霆看著那盤被床單蓋住的榴槤,第一次感覺其實榴槤的味道也沒那麼恐怖嘛。

幸好他沒抽中其他的寶石,否則他就遇不到他的白雪公主了。


慵懶的音樂流泄在點著昏暗燈光的酒吧裏,袁昶霆獨自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遇見尚盈盈的心情還未平復,要不是硬要自己在這裏喝一杯,待在房裏窮極無聊的他肯定會再跑去找尚盈盈。

「她又在找男人了。」

一個不知道是佩服還是扼腕自己沒福份的男聲傳至袁昶霆耳中,他不以為意,敲敲桌面示意酒保倒酒。

「身為莫伊烈的情婦還這麼大膽,這倒是少見。」

另一名男子接話,終於引起了袁昶霆的注意。

莫伊烈——

嗯,很熟悉的名字。

廢話,就是馬來西亞的首富,藍星之愛的擁有者,他目前正積極在尋找的人嘛。

他看了旁邊兩名交談中的男子一眼,順著他們愛慕的視線,找到了情婦本人。

他半眯起眼,挑了挑眉。

他還不至於老得忘了她是誰,昨天吻也吻了,抱也抱了,只差沒發生性關係而已,她應該叫……雪麗。

原來她是莫伊烈的情婦。

他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活生生放走這麼寶貴的線索?

不過沒關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現在就改。

袁昶霆端著酒杯起身,以最瀟灑的姿態走近雪麗身邊。

她正在跟一名年輕男子交談,那名男子很俊美,充滿了貴族氣質,但陰柔有陽剛不足,感覺有點脂粉味。

「嗨,我們又見面了。」

他故意學陸馳風的那種痞子調調,心裏一邊唾棄自己用這麼老套俗氣的手法釣女人。

「哦,袁,是你!」雪麗立即拋下與她交談的年輕男子,驚喜地看著他。「我說我們會再見面。」

袁昶霆址動唇線,性感無比的笑了笑。「你的第六感很靈。」

他這句也是從陸馳風那裏學來的,陸馳風最喜歡胡亂

恭維女人的第六感了,什麼瞎貓碰上死耗子的狗屁倒灶事都歸咎於第六感。

「一個人來喝酒嗎?」她媚眼如絲地看著他,美麗的臉孔充滿勾魂攝魄的風情。

「一個人。」回答了她,他直搗黃龍笑著問:「在這裏喝太吵了,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到我房裏喝一杯?」

「我可還沒有忘記昨天的事哦。」她興味盎然地看著他,提醒昨天的敗興而歸。

「我保證不會再有那樣的事發生。」

當人家的情婦還敢亂找男人,如果她是他的情婦,他鐵定掐死她。

不過現在她不是他的情婦,那麼他樂得上她。

男人總是有身為男人的欲望,更何況他還可以從她身上找到莫伊烈的下落,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你的意思是,你會好好滿足我?」她噯昧地問。

袁昶霆給她一個魅力十足的男性笑容。「如果你不介意今天也讓我為所欲為的話。」

他快吐了,他居然說得出這麼噁心的話?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哪,他都是被陸馳風那個壞小子帶壞的。

雪麗動情的瞅著他。「我很樂意。」

尚盈盈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內心波濤洶湧的情緒。

她騙不了自己,她還喜歡他!

幾年不見,他更帥氣了,雖然脾氣依然壞得沒話說,可是歲月畢竟洗練了他,他成熟多了,同時也多了一股危險的男性魅力。

命運怎麼會如此安排呢?

當年的她是富家千金,有足夠的條件仰慕他,可是現在的她……

唉,重逢又如何?

她該有自知之明,現在她什麼都沒有,甚至還負債累累,有誰會娶像她這樣的女孩子?

驀然地,她面紅耳赤起來。

尚盈盈,你也想太多了,人家只是約你吃飯而已,又沒有說要娶你,你到底在心猿意馬些什麼?

「盈盈,聽說八O八號房住進來一位好帥氣的客人,你不是整理那個房間的嗎?你見過他沒有?」卜文芝閒話家常的問。

她也是雪萊飯店的員工,和盈盈一樣負責客房整理,現在她們正在儲藏室整理剛送洗回來的大量床單。

「什……什麼?」尚盈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文芝她、她有透視眼嗎?怎麼知道她在想袁昶霆?

「我,聽說八O八號居住著一位好帥的男客人,你有沒有看過他?」卜文芝不厭其煩的重複一遍。

「沒、沒有。」尚盈盈心虛的垂下眼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她說謊。

卜文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怎麼回事?從被部長叫去跟客人道歉後你就怪怪的,是不是那個客人罵了你什麼難聽的話?」都怪飯店有那種為特別客人準備榴槤的做法,找麻煩嘛!

「不是。」尚盈盈搖搖頭。

文芝雖然是她在飯店裏最好的朋友,可是她還是不知道怎麼對她說明,自己與袁昶霆重逢的經過和她對他特殊的情懷。

「那你幹麼……啊,你臉好紅。」盯著尚盈盈,卜文芝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尚盈盈訥訥地問,一顆心直跳,頭垂得更低,被文芝看出來了?她猜到了……

「你發燒!」卜文芝斬釘截鐵地說。

尚盈盈一愣。「我……」

「發燒就要吃藥退燒呀,你別這麼省了,連顆退燒藥都捨不得吃,要是燒壞腦子可划不來,這樣吧,下班後我陪你到藥房去買藥,我自己順便也要買點胃藥,最近胃老是覺得不舒服。」

卜文芝一邊念,一邊將疊好的床單收進櫥櫃中。

尚盈盈傻眼的看著碎碎念的她。

文芝是個單純的人,不會往情情愛愛那方面去想,就因為這樣,所以她們兩個才那麼合得來。

「咦?我的戒指?」

尚盈盈突然發現原本戴在自己左手拇指的金戒指不見了,那是她爸爸唯一留給她,而沒被她叔父一家拿走的東西。

戒指原本戴在她爸爸的中指,她因為尺寸太大的關係改戴在拇指,一直以來,她都當那只戒指是她的護身符,從來不曾摘下來過。

現在不見了,怎麼辦才好?

她迅速在腦中回想今天去過什麼地方,除了整理客房之外她哪里也沒去啊,那麼戒指會掉在哪里呢?

整理客房……

啊!她知道了!一定是那時候在袁昶霆房裏和他拉扯的時候。

「怎麼啦?」收好床單,卜文芝靠過來問。

「文芝,這裏先交給你了,我去找東西!」

尚盈盈飛快沖出儲藏室,然後沖進電梯裏,直奔八O八號房。

房門口掛著「請整理」的牌子,她松了口氣。

幸好袁昶霆不在,否則再看到他,難保她不會又心跳加速,他可不會像文芝一樣認為她在發燒,他會覺得她在發情!

想到這裏,她連忙開門進入房間。

大床上,一對赤裸交纏的男女吻得難捨難分,地毯上散落著許多衣物,她腳跟旁硬生生就是一件紅色的性感蕾絲胸罩。

「哦……」

女人的呻吟傳至尚盈盈耳中,她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

「什麼人?」

不悅的男聲揚起,覆在雪麗身上的袁昶霆轉過頭,看到呆立在門前的尚盈盈,一張俊容瞬間罩上千年寒霜。

「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尚盈盈遮住自己漲紅的臉,轉身飛快沖出去,這輩子她心臟沒跳得這麼快過,幾乎快跳出胸口了。

「盈盈!」袁昶霆圍著一條浴巾追出來。

她背對著他,不敢轉過去。

「我只是來找一個戒指,那個戒指對我很重要,我沒想到裏面有人,因為門口掛著請整理的牌子,如果知道裏面有人,我一定不會進去的,真的!對不起!」

她一古腦的說完,一頭沖進大開的電梯,完全不敢去看身後的袁昶霆會有什麼反應。

望著合上的電梯門,袁昶霆惱怒的蹙緊眉心。

她在緊張些什麼?該死的,難道她不知道他比她還懊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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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看著門上那塊「請整理」的牌子許久,尚盈盈終於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開門而入。

她會這麼膽戰心驚不是沒有道理的,昨夜撞見的那一幕還記憶猶新,她實在很怕會再重演一次,除了那活春宮外,更害怕袁昶霆會在房裏,因為她真的不曉得該怎麼面對他。

就在尚盈盈千祈禱萬祈禱房最好沒人的時候,她看到人了。

袁昶霆好端端的坐在單人沙發裏,雖然穿著睡袍,但他看起來卻像一夜無眠的模樣,眼裏有著紅血絲,誇張的是連胡碴都長出來了,有點頹廢的男性美……

尚盈盈臉一紅,連忙把偏離軌道的思緒拉回來,離譜!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你……你在。」拿著吸塵器站在原地,她訥訥地看看自己的腳丫子又看看地毯,就是不敢與他視線相接。

窗簾迎風微動,房間裏沒有半絲女人的氣息,昨夜濃重的香水味已經消失了,落地窗該不會就這樣開了一夜吧?

雖然馬國的天氣燠熱,可是畢竟夜涼如水,這樣開著窗睡覺很容易著涼的。

「我一直沒有離開。」袁昶霆看了她一眼,沒什麼表情的撇撇唇,伸出手掌。「喏,你要找的東西。」

看她一副不敢靠近他的樣子,就知道她把他當成色情狂了。

其實昨晚到最後他和雪麗還是沒有怎麼樣,因為她的關係,他對雪麗那副誘人的胴體完全免疫,頓失男歡女愛的興趣。

他第二次把雪麗請出他的房間,他想她不可能再給他機會了,一個女人絕不會讓同一個男人污辱第三次。

其實他不應該埋怨的,畢竟昨晚又不是他第一次與女人上床,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何況,誰叫他想利用那樣,獲得藍星之愛的情報。

只是被自己心儀的女人撞見自己在和別的女人做愛,他可就真的笑不出來了。

唉,這種感覺很複雜,他就是不想讓尚盈盈看到,他希望他在她心目中是完美的,這樣才足以和她匹配。

「你找到了!」

尚盈盈開心的拿過他掌心的金戒指,很快的戴回自己的拇指。

「這麼緊張?男朋友送你的?」他不是滋味的問。

哼,她的男朋友一定很俗氣,送這麼大一隻金戒指,一點都不浪漫,如果是他就不同了,他會送她一隻秀氣小巧的卡地亞鑽戒,這樣才配她。

「當然不是。」尚盈盈珍愛的摸摸戒指。「這是我爸爸的遺物,他唯一留給我的紀念品。」

「原來如此。」袁昶霆的惡劣心情突然輕快起來。「吃早餐了嗎?我們一起吃早餐。」

「我吃過了,你自己吃吧。」她有點慌亂的說。

「你……」他潤了潤唇,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還在介意昨晚的事?

「不是、不是!」她小手搖得慌亂,忙不迭的撇清。「我一點都不介意,那是你的私生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只要你自己覺得高興就好,真的,你高興就好……」

「我不高興!」他突然大喝,打斷她的澄清。

尚盈盈嚇了一跳。

「你在生氣嗎?」她怯怯地問。

撞見昨晚那個畫面,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點介意。

可她介意也不奇怪,畢竟她喜歡他,看見那種畫面總是不好受。

可是奇怪了,他在生什麼氣啊?

莫非是氣她昨晚那麼冒失,打斷他的興致嗎?

「沒錯!我是在生氣。」他粗聲粗氣的回答她。

他在氣她為什麼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還說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難道她心裏對他沒有一絲絲感覺嗎?

「那……你氣什麼?」她問得十分小心。

「算了,那不重要。」他悶悶的說,看著她哼了兩聲。「我想告訴你,昨天那個女人……」他頓了頓,索性直截了當的說:「我和她什麼都沒做,這樣你明白嗎?」

尚盈盈臉一紅,垂下睫毛。「其實你沒必要跟我解釋。」

他瞪著她,這個笨女人,他講得還不夠明顯嗎?他喜歡她,在乎她啊!否則他何必一夜沒睡,眼巴巴的在這裏等她來?

「我就是要跟你解釋!」袁昶霆粗聲說完,起身走進浴室。「我洗澡,你慢慢打掃吧。」

他知道自己的存在讓她很不自在,既然昨天的事無法改變,那現在他還是體貼她一點,自動消失好了,省得她看到他又想到昨夜的事,徒留壞印象。

看著他進入浴室,尚盈盈有點悵然。

冒失打斷他和女人做愛的興致,她就知道他一定恨死她了。

唉,她該怎麼補救呢?


站在雪萊飯店的員工宿舍前,袁昶霆第N次看手錶,十點三十分。

她應該要出來了吧?

沒錯,他在等尚盈盈。

他用了點錢打聽到今天是她的休假日,而那個見錢眼開的廚房歐巴桑又順便告訴他,每月一次的休假日,尚盈盈都會去祭拜她的亡父,於是他從一早就站在這裏癡癡的等。

事實上昨天他才又接到元赫打來催任務進度的電話,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找藍星之愛才對。

可是他沒去做那件應該做的事,反而在這裏等一個或許對他沒有任何特別感覺的女人。

尚盈盈對他有感覺嗎?

如果有的話,她可能還是覺得他淫亂吧?

女人對愛情總是有無可救藥的完美主義,別說女人了,連他都對未來的伴侶充滿完美的幻想。

在他理想的規劃中,他最好是他未來妻子的初戀、初吻物件,當然,她也一定要是個處女。

瞧,這就是男人喪心病狂的地方,明明自己身經百戰了,還要對方純潔得連牽手都會害羞、接吻會顫抖。

他認為尚盈盈百分之百符合他的理想與要求,雖然他不是因為這些理由才對她心動的,但那些可都是附加價值,忽視不得。

一個令他心動的女人,加上從未讓男人開發過的純真,那就完美無瑕了,他會永遠愛她,一輩子對她忠貞不貳。

樊舞陽說過,外表英俊時髦如伸展臺上模特兒般的他,其實是個古板、守舊又易怒的大男人主義者,聰明的她不會愛上他這種男人。

他完全不否認,也不容他否認,因為這根本是事實嘛。

鐵門開啟的聲音打斷袁昶霆的思緒,讓他精神為之一振,他連忙踩熄煙蒂,迎向員工宿舍的白色大門方向。

果然,尚盈盈穿著一身輕便素雅的白襯衫和駝色及膝裙走了出來,她簡單的提著一個咖啡色束口帆布圓筒提包,神情平和而愉快。

「早,盈盈。」

察覺到自己總是不經意就嚇著她,於是他先開口打招呼,長腿邁大步的走向她。

見到迎面而來的他,尚盈盈的眼珠子瞪得圓滾滾的,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你……你怎麼在這裏?」

昨天她不等他洗澡出來就草草打掃完畢逃掉,甚至吸塵器的零件掉了都是事後才發現。

每次看到他都令她心慌意亂、手足無措,那份對他的還

少女情懷在與他重逢之後急速燃燒,燒得她暈頭轉向,還來不及好好整理思緒,她就好像已經單方面墜入愛河了。

「我知道你今天休假,在等你。」走到她面前之後停住腳步,袁昶霆把手中的錦盒遞過去。「有個小禮物要送你。」

「是什麼?」她不敢伸手去接。

「沒什麼,只是一支手錶。」他輕描淡寫的說。「我看見你沒有手錶,所以買了一支給你。」

她松了口氣。「這樣啊,謝謝。」

她順手打開表盒,如果是她喜歡的米妮圖案那就太好了,不過如果是皮卡丘的圖案也不錯,反正現在很流行。

可是,一看到表盒裏銀光閃閃的女表,她不禁傻眼。

他說只是一支手錶?這個「只是」還真貴啊!

曾經家境富裕的她很識貨,這不是普通的手錶,這只價值三萬美元的百達翡麗女表太昂貴了,她不能接受。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禮物。」她馬上把表盒合上遞回去。

「為什麼?」他火了。

她居然拒絕他?居然!

他可是從來沒有送任何禮物給身邊的女人過,第一次送就碰根釘子,要是陸馳風知道肯定會笑死他。

「這太貴了。」她一本正經的說。

「貴?」袁昶霆皺了皺眉頭。「有什麼關係嗎?你的皮膚很白,它戴在你手上一定很好看。」

她嚴肅的拒絕。「可是我沒有任何場合可以佩帶它,也沒有任何衣服可以搭配它,送給我太浪費了,你還是轉送給別人吧!」

他拉起她的手。「那我現在馬上帶你去買衣服!」

尚盈盈急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天,他真不懂嗎?整天負責打掃客房的她,戴一支那麼好的表幹什麼?讓自己綁手綁腳嗎?

他瞪著她。

「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總之我已經送給你了,要不要隨便你,如果你不要的話,就丟進垃圾桶好了。」

「我……」她咬著下唇,看看手錶,看向不遠處的垃圾日,很是掙扎。

沒有人會笨得選擇將它丟進垃圾桶,就算她不能要,把它賣了將錢捐給孤兒院也是可行。

於是她吞下拒絕的話。「好吧,我接受。」

「這就對了。」他泛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順手攬住她的肩膀:「走吧,我陪你去看你爸爸。」

她驚訝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我要去看我爸爸?」

「這你不必管。」袁昶霆的聲音帶著獨裁傳到她耳裏。總之早上我陪你,下午換你陪我,這樣很公平,對吧?」


「這叫生鍋,跟火鍋的意思差不多,生鍋料以海鮮和青菜為主,沾的醬料是辣椒和蒜,你吃吃看喜不喜歡。」

尚盈盈指著送上來的食物對袁昶霆解釋。

熱鬧的夜晚,他們坐在露天大排檔裏,和當地人一起享用最廉價又最道地的美食。

早上祭拜完尚盈盈的父親之後,中午他們在一家西餐廳吃了簡餐,下午則乘坐市內迷你巴士遊覽市區,最後在手工藝品中心逛了一會,買了幾項藝品之後才晃到大排檔來。

袁昶霆對最後一項節目完全沒有興趣,他不覺得那些藝品有什麼特別之處,純粹是為了陪尚盈盈,看她逛得津津有味,他陪得也甘願。

「怎麼啦?你不是很餓嗎?怎麼不吃呢?」尚盈盈看著遲遲沒有動筷于的袁昶霆,不解地問。

瞪著那碟生鍋的沾醬,袁昶霆皺起眉頭。「我不吃蒜頭。」

他對食物很挑剔,凡是有一丁點他覺得不對勁的怪味道,他一律敬謝不敏。

尚盈盈笑了。「沒關係,那我請老闆直接給我們一碟醬油好了。」

醬油送上來之後,袁昶霆總算動筷子了。

勉強舉箸,直到食物入口,他不得不承認,雖然環境雜亂了點,但這裏的東西確實很好吃。

「味道如何?」尚盈盈緊張的問。

他會不會不喜歡?他看起來似乎對吃的要求很高,這裏的環境又不是太好,他會不會嫌這裏的東西不乾淨?

袁昶霆扯扯嘴角。「不錯。」他向來是吝於給新食物讚美的,這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

「你喜歡就好。」尚盈盈松了口氣,由衷的笑了。

吃完生鍋,看著顯然很熱的袁昶霆,尚盈盈帶他去另一頭的一家茶店喝飲品。

「喏,拿著。」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她,他正在喝她為他點的淡粉紅色飲料,不知道是什麼混合打成的果汁,不過還滿好喝。

「什麼?」她打開紙條,上面有一組號碼。

他用滿不在乎的語氣淡淡的說:「我的手機號碼,收好,有事就打給我。」

他當然希望她沒事也可以打給他,但他不想嚇跑了她,因為她顯然還看不出他對她的意圖。

「你會在這裏停留很久嗎?」她看著那張紙條,突然又抬頭看他。「我都忘了問你來這裏做什麼了。」

「度假。」他輕描淡寫的說。

開玩笑,和女人在床上被她撞見已經象夠糟的了,他可不能讓她知道他是來這裏偷東西的……

「尚盈盈!」

一幫兇神惡煞的流氓突然從街的那一頭朝他們殺過來。

「糟了,快走!」她連忙拉起他的手要走。

袁昶霆挑起眉宇。「那是什麼人?」

「別跑!站住!」那幫人惡狠狠的追上來,少說也有七、八名大漢,每名大漢都又高大又粗壯,其中還有幾個拿著刀。

尚盈盈拉著他跑,無暇回頭,氣喘吁吁的說:「先別問了,沒時間解釋。」好累,她的體力一向不好。

「知道了。」

袁昶霆薄唇一揚,反握住她的手,矯捷如箭朝另一頭狂奔。


一路狂奔下來,袁昶霆終於擺脫那幫人,安全的與尚盈盈回到自己在雪萊飯店的房間。

「你流血了。」

尚盈盈看著手腕流血的他,急得差點掉眼淚。

都是為了保護她,他才會受傷的,如果他沒為她擋那一刀,現在受傷的就是她了。

「只是一點小傷。」他一點都不以為意,反倒是她淚眼汪汪的樣子美極了,被砍一刀也值得。

「我幫你包紮!」

她連忙找出房裏預備的小型急救箱,讓他坐在床沿,開始用碘酒幫他清潔傷口。

「你怎麼和那些人結仇的?」

他實在不解,她這麼單純,生活又這麼樸實,沒理由會和流氓扯上關係,然而那些人也不像找錯人,他們分明就是沖著她來的。

「那些人……」尚盈盈有口難言,欲言又止。

袁昶霆挑挑眉。「不能說嗎?」

「不是。」她幽幽的搖了搖頭,他為了她而受傷,他有權利知道原因。

「那麼就告訴我。」他會替她徹底解決事情,讓他們不再騷擾她。

「他們……」她潤了潤唇,輕聲道:「他們說我爸爸生前欠他們錢,父債女償,所以經常向我討債。」

他兩道濃眉幾乎要豎起來。「豈有此理!有這種事?」

她爸爸明明住在紐約,也在紐約車禍身亡,怎麼可能跑到吉隆玻來欠他們錢?

那些地痞流氓居然連這種話也說得出來,分明是欺負她是無依無靠、無人幫忙出頭的孤女。

她平靜的說:「其實我每個月已經將薪水的三分之二給他們了,可是他們還是不滿意,只要想到就會來找我麻煩。」

「該死!你根本沒必要給他們錢。」

她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那些流氓這樣欺負她,她可以報警的,沒必要這樣姑息他們。

她抬起頭很憂心的道:「我已經習慣了,倒是你,是我連累了你。」

今天他這樣保護她,她還真擔心那些流氓會找他算帳。

「傻瓜!」他忍不住脫口罵她。

究竟驟然失去父親溫暖羽翼的她,過的是怎麼樣的生活?

天堂與地獄的差別,這一路她是怎麼走過來的?

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想到這裏,他心疼不已。

「好了。」最後為他套上保護的紗網,她抬頭關心的看著他凝重的俊容。「還會不會痛?」

「會。」他點點頭,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哪?哪里還痛?」尚盈盈聞盲緊張兮兮的探問。

「這裏!」

他捉住她的手摸向自己的心臟處,然後傾身吻住她柔軟、甜美的唇瓣,他早就渴望這麼做了。

一道熱流沖上尚盈盈腦門。

她震撼得不敢掙動,一任他吸吮著自己的唇片,感覺他的舌尖在她溫熱的唇齒間嬉戲,越吻越深。

為什麼他們兩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在吻她,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這樣會不會太快了?

可是,說實話,她並不覺得討厭他的吻,反而……反而有些心蕩神馳,不能自己,希望這個吻永遠不要結束。

「盈盈!」袁昶霆喘息著離開她的唇,聲音有點沙啞,顯然是動情過度了。

她雙眸如癡如醉的看著他,臉頰出現一抹紅暈,身體輕飄飄的,仿佛置身在大海之中。

他緊緊盯著她,這樣迷醉的眼光會讓他的身體起反應,腹下無可避免的燥熱起來。

天殺的,他想帶她上床!

「我喜歡你。」他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進出這麼一句還算人模人樣的正常告白。

「你……你……」她結結巴巴,下一秒霍然站起身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改天、改天見!」

心慌意亂的拋下幾句話,她連忙逃出他房間。

看著房門合上,袁昶霆蹙起眉心。

他嚇跑她了嗎?剛才她笨拙得不知道怎麼反應他的吻,全身先是僵硬,爾後又酥軟無力,這樣的現象……

他黑眸出現一抹神采,興奮的雙拳一擊。

他就知道!他是她的初吻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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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2:56:29
第四章

袁昶霆整個早上心神不定,從房間這頭走到那頭,再從那頭走到這頭,他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他在等尚盈盈來整理房間。

雖然他是盈盈的初吻物件讓他很得意,可是昨天鐵定也嚇壞了她。

經過一夜的沉澱思緒,她考慮好要接受他了嗎?

她最好不要拒絕他,否則……嗯哼,否則他是禁不起打擊的……

門把轉動的聲響讓他立即停止神經兮兮的走動,他滿心期待的轉向房門,然後有個人拉著吸塵器走進來。

看著走進來的短髮女孩,袁昶霆的俊臉霎時難看到了極點。

「你是誰?」他皺著眉頭。

「我?」卜文芝莫名其妙的指指自己,還是以客為尊恭敬地道:「我是來替您打掃房間的服務人員,我叫卜文芝。」

「尚盈盈呢?」他的眉頭蹙得更緊。

該死的,她該不會為了逃避他而辭職了吧?他有那麼可怕嗎?他的吻技有那麼糟嗎?

「盈盈?」卜文芝一愣,隨即回答。「她調到別層客房服務去了。」

「說!為什麼她要調到別層客房去?」他咄咄逼人的問。

卜文芝傻眼了,有點害怕。「沒有、沒有什麼原因啊,只是職務重新分配而已,您……您別生氣。」

難怪盈盈從來不誇八O八號這位人人公認的俊男帥啊、俊啊什麼的,原來他脾氣這麼壞,害她還滿心期待。

「該死!」袁昶霆低咒一聲。

這麼剛好重新分配什麼去他的職務,那是不是表示他見不到她了?

不行,他得想想辦法,他現在就想見她,一刻也不能等!

丟下一頭霧水的卜文芝,袁昶霆沖了出去。


「我要見尚盈盈!」

袁昶霆以天神之姿在櫃檯處找碴,弄得人仰馬翻。

「您找尚盈盈有什麼事嗎?」

一身名牌美麗套裝的尚佩臻被手足無措的接待小姐請了出來,年紀輕輕的她是雪萊飯店的經理,同時也是飯店總裁的女兒,又自認長得美,所以集傲慢、自信於一身。

這樣的她才看到袁昶霆就眼睛一亮,毫不掩飾對眼前俊男的興趣。

他就是這幾天讓飯店女職員心癢難搔的禍源吧?

果然帥氣非凡!

深邃俊挺的五官,充滿陽剛味的古銅色臉龐,起碼一八五公分,還有一雙令人嫉妒的長腿。

「不關你的事。」

袁昶霆懾人的霸氣沒嚇退尚佩臻,反而加深她對他的愛慕。

她做作的擺出一臉為難。「可是我們這裏的規定,服務人員不得與客人私下會面,所以……」

袁昶霆不耐煩的打斷她。「我再說一次,我要見尚盈盈!不要讓我等太久。」

尚佩臻癡迷的看著他。

哇,性格!

她低聲吩咐呆立一旁的服務人員,「叫尚盈盈來。」

她是連鎖飯店大亨的愛女,吉隆玻上流社會男士爭相追求的對象,可是那些蟑螂螞蟻她都看不上眼,此刻她終於知道她虛度了二十二年的青春是為誰了,就是為了眼前的俊男啊!

尚盈盈被帶過來時,就看到她僅有一百五十二公分的矮小堂妹尚佩臻,辛苦的抬頭癡望著挺拔的袁昶霆。

「經理,尚盈盈來了。」服務人員回報。

尚佩臻還來不及開口說話,袁昶霆在第一時間轉回過頭去,拉起尚盈盈大步往旁邊走。

「你調到別層客房去了?」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指責。

「嗯。」她小小聲地應答,還垂著眼瞼,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面前會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他抱怨著。

他不知道她的電話,不知道任何可以聯絡她的方法,而她知道他的電話卻沒通知他,寫電話給她簡直就是白費苦心。

「是早上臨時重新分配職務的,我沒時間打電話。」她的聲音更小了,被他一講,她好像真的很對不起他。

「好吧,不能怪你。」他撇撇唇,沒頭沒腦的塞給她一張支票。「收好。」

看清楚支票金額後,尚盈盈嚇一大跳。「為什麼給我這麼多錢?」

難道……她心一沉,是昨天的遮羞費?

她就知道他會後悔吻她,他只是一時衝動,所以現在給她一筆錢,要她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盯著她,奇怪,她的臉色怎麼突然黯淡下來?

「拿去給那些流氓,叫他們不要再來騷擾你。」他納悶的補充說。

聞言,尚盈盈如釋重負。

還好,她想太多了,他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遮羞費,她誤會他了。

「不行,我不能拿你的錢。」

昨天收下那支昂貴的手錶她已經很不安了,現在怎麼可以又拿他的巨額支票呢?

他老早料到她會這麼說。

「老話一句,你不要的話,丟進垃圾桶好了。」

「你……唉。」她無可奈何的收下支票,暗忖只好伺機再還給他了。

袁昶霆暗暗得意。她真是好威脅。

可是他現在該開始好好想想將來怎麼讓她答應嫁給他,否則到時候總不能又是來這句,萬一她真的不答應的話,被丟進垃圾桶的就是他了。


袁昶霆在陸馳風打電話向他炫耀自己在義大利尋找白星之愛大有靳獲之後,總算開始積極的尋找藍星之愛。

離交易日期還有二十五天。

而那位被他耍了兩次的雪麗,無疑是他最直接的線索,於是他在午夜十二點過後,西裝革履的走進飯店的酒吧。

他的出現恍如耀眼明星,不必他主動出擊,原本和一名外國男子相談甚歡的雪麗立即端著酒杯走向他。

她就像那些男人所說的,是這裏的常客,意欲找尋中意的男人。

「嗨。」她慵懶的掠掠法拉長髮,情生意動的瞅著他。「希望你到這裏是來找我的。」

「我確實是來找你。」袁昶霆面帶瀟灑笑容。「你不介意我之前對你的不禮貌嗎?」

要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麼,就必須先付出,他的笑容就是報酬,他可不是隨便笑給人看的。

「一點也不介意。」她對他眨眨眼。「好的男人跟好的女人一樣,值得花多一點時間等待,不是嗎?」

「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

看來莫伊烈的品味很高,她不是個俗氣驕蠻的女人,她很成熟,也很有風情,充滿了女人的韻味。

他很慶倖莫伊烈的情婦不是個只有胸部而沒有大腦的草包,否則他鐵定要稍微犧牲一點色相才能騙取得到情報。

「我們到房裏聊。」雪麗媚笑著搭上他的肩,在他耳邊呵氣。「你的房間或是我的房間?」

這個男人很有味道,她很中意他,否則她不會三番兩次由著他來接近。

她不知道今晚可不可以和他翻雲複雨一番,不過她並不是很在乎,喜歡一個男人不一定要和他發生肉體關係。

他笑了笑,順勢摟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身邊。「今天在這裏喝酒,我想享受酒吧的氣氛。」

其實他也是有貞操觀念的,心裏已經有喜歡的女人,他無論如何沒辦法再碰別的女人。

現在能讓他有欲望的就只有尚盈盈。

雪麗一愣,旋即不置可否的笑了。

「好吧,只要你喜歡。」她已經認定他特別了。

既然是特別的男人必有其特殊之處,或許他喜歡細火慢熬,不喜歡乾柴烈火式的一拍即合。

無論如何都好,總之她欣賞他。

「給小姐一杯紅粉佳人。」袁昶霆吩咐酒保,現在他扮演的是紳士角色,當然要體貼入微。

她心喜的瞅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這個?」

袁昶霆在心裏歡呼一聲。

陸馳風好樣兒的!他說過和女人在一起喝酒時,點紅粉佳人就對了,她們十個有八個會喜歡,果然沒錯。

這能代表什麼呢?再度印證陸馳風是泡妞高手嗎?管他的,總之他已經抓住雪麗的心,這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他佯裝隨性的笑了笑,懶洋洋的點起一根煙。「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雪麗嬌媚的看著他。「我喜歡這說法,你們中國人的話真妙。」

「喜歡的話,我可以教你更多,中國五千年的文化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融會貫通的。」

袁昶霆在心裏對自己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見鬼了,講得好像他很懂似的。

其實他還不是喝外國墨水長大的,除了會講中文之外,他對中國文化根本一竅不通,程度好比小學生。

「好啊,我天天可以跟你學。」雪麗興致頗為高昂。

他揚揚眉梢。「你有時間嗎?不必工作?」

球快入袋了,只要他再努力一點,導人正題就等於成功了一半。

「我?」她淡淡的笑了笑。「你不會對我的職業有興趣的,我是個職業情婦。」

沒想到她會那麼直接承認,袁昶霆一愣。

「你是大亨的情婦?」他明知故問。

「莫伊烈是我的金主。」她啜了口酒,笑著看向他。「如果你是本地人的話,你一定知道莫伊烈富可敵國。」

「聽過這個名字,他很神秘。」袁昶霆用不置可否的語氣淡淡回答。

「有錢人的通病吧,喜歡故弄玄虛。」她揚揚眉。「其實他和一般人一樣,也偶爾會出來吃頓飯,或者在酒吧裏待一個晚上。」

「你們住在一起?」如果她和莫伊烈不住在一起,那麼她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她眼波含媚地瞅了他一眼。「當然住在一起,我的責任就是在夜晚的時候服侍他,莫家大得可以住一列軍隊。」

「看來你出入自由,他並不怎麼約束你。」他啜了口酒,淡淡問起。「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雪麗挑挑眉。「怎麼了?你好像對莫伊烈很有興趣。」

」我對他沒有興趣,我對他的房子興趣比較大。「他慵懶的黑眸鎖住她,無可無不可地說:「我喜歡參觀大宅邸,那是我的癖好。」

她看他得心頭一震。

原來男人的眼睛也會電人,就像此刻,她被他電到了。莫宅確實有參觀的價值,不過你可能要失望了,莫伊烈是不會隨便讓人參雞肉他的住所的,他不歡迎陌生人。」

「是嗎?那太可惜了。」以退為進,他的語氣並不是很在乎。

她沉吟著。」如果你真的想進莫宅看一看的話,我或許可以替你想辦法。」

「再說吧。」他沒有正式回答她,兩人又各叫了杯酒,舉杯互碰。

應付了雪麗一晚上,袁昶霆疲累的回到房間,才趟上床,手機就響了。

他看了看顯示螢幕,是個陌生的號碼。

他皺了皺眉頭,按下接聽鍵。「我是袁昶霆。」

「是我,盈盈。」

柔美的嗓音傳來,他立即從床上筆直的彈坐起來。

「你終於打電話給我了。」他覺得得很高興,和雪麗周旋的疲累一掃而空。「是不是有什麼事?」

藍星之愛與尚盈盈比起來,他還是覺得尚盈盈比較重要。

不管有沒有找到寶石,他離開馬來西亞時都會把尚盈盈給帶走,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留她一個人在這裏被欺負。

她潤了潤唇。「不知道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我想約你吃晚飯。」

「沒問題!」他一口就答應,興匆匆的問:「七點我去你宿舍門口接你,想吃什麼菜呢?」

「不必了,你不必來接我。」尚盈盈連忙拒絕。「你直接到餐廳去就行了,距離飯店只有一條街,餐廳的名字叫做費登,是吃西餐的,我已經訂好了位子……」

「不必特別說明,我知道你姓什麼。」他愉快的笑了。「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我會準時赴約。」

「那麼……晚安。」

他微微一笑。「晚安,祝你有個好夢。」

是不是他太多心了,盈盈的聲音怎麼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安?

不可能吧?一定是他聽錯了,今晚他太累了,又喝多了酒,所以才會感覺失靈。

現在他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他要讓盈盈看見最容光煥發的自己,那麼她就會知道,他對他們的約會有多麼的重視!


袁昶霆在侍者拉開的紅絲絨椅落坐,他這一生從沒有將自己打扮得如此正式過。

這算是他和尚盈盈的第一次約會,他是個追求完美的人,當然要求他們的首次約會要完美得令她一生都很難忘,他還打算吃完飯後帶她去看星星,共度他們的浪漫之夜……

「嗨,等很久了嗎?」

興奮的嗓音傳來,一個陌生女子在侍者的引領下來到桌旁。

袁昶霆引頸盼望,沒等到他期待中的尚盈盈,反而見到尚佩臻翩然來到,一身成熟的淺紫色細肩帶洋裝與她的兒童身材有點不配。

袁昶霆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有點眼熟,不過那不是重點。

「小姐,你坐錯位子。」他冷冷的提醒她。

「沒錯啊,這是我訂的位子。」尚佩臻笑盈盈地坐下。「還記得我嗎?我們在雪萊飯店見過一面,我姓尚,叫尚佩臻,至於你呢,我就直接喊你昶霆,這樣比較親切。」

袁昶霆不耐煩的看著她。「我看你搞錯了,訂位子的人是姓尚沒錯,她叫尚盈盈,不是你。」

尚佩臻得意的笑了。「訂位子的人是我,至於電話嘛,是我叫盈盈打給你的。」

「你說什麼?」他霍然站起來瞪著她,紳士男瞬間變成狂暴虎。

她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我……我說訂位子的人是我……」

「講清楚!」他粗聲命令。

她期期艾艾的說:「我、我想請你吃飯,所以就……就叫盈盈打電話約你。」

「該死的!」

原來此!

害他滿心期待,為了這一刻,他今天還特地上男土理容院去修整有點長的髮鬢,而她——尚盈盈,這個沒心沒肝沒肺又沒感情的小女人居然這樣整他?

真是要他不怒也難!

他推開椅子,丟下愣然的尚佩臻走人。

「你要去哪里?」尚佩臻連忙大喊,男主角走了,那她一個人還吃什麼啊?

離開餐廳,袁昶霆怒氣騰騰的來到飯店員工宿舍門口等人,這個時時尚盈盈還沒下班,所以他在這裏等就對了,

一定可以等到她!

就在他完一包煙後,終於看到他想等的人。

「尚盈盈!」

他一個箭步向前,把她拉到暗處。

「你怎麼在這裏?」她心虛的偷覷他鐵青的俊容。「你不是和佩臻在吃飯嗎?」

他瞪著她。「我是不是令你很討厭?」他不答反問。

她潤了潤唇,小心翼翼地問:「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挑起眉毛,怒火在他眼睛裏燃燒。「我和別的女人約會你很開心嗎?」

「我……」

「講清楚!」他粗聲命令。

她期期艾艾的說:「我、我想請你吃飯,所以就……就叫盈盈打電話約你。」

她是無奈的,佩臻逼她打電話,她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佩臻一向是那麼霸道,根本就不把她這個堂姐放在眼裏,她早就被她這小堂妹欺負習慣了,不懂如何反抗。

「什麼都不必說,我不想聽!」

他一把將她帶進懷裏,狂暴的吻住她的唇,憤怒的眼瞳中儘是對她的不諒解,他吻得她紅唇腫脹。

「聽好!」他惡狠狠的看著她。「不必你替我找女人,如果要女人的話,我自己會找!」

袁昶霆怒氣衝衝的走了。

尚盈盈摸著自己紅腫的嘴唇,懊悔與無奈的情緒在心中交織發酵,她悵然的意識到,自己真的傷了袁昶霆的感情和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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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尚盈盈魂不守舍的過了兩天,袁昶霆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這種忐忑不安與牽掛不已的感覺使她承認一件事

她真的愛上袁昶霆了!

事情發展得太快了,還不到十天,她居然這麼輕易就愛上一個男人。

可這種說法也不儘然正確,她和他相識已經多年,他早就是她偷偷愛慕崇拜的物件,此次重逢不過是讓她已經不存幻想的心又複燃罷了。

她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受佩臻的威脅,真的很後悔。

那晚她打電話約他時,她明明可以感覺到他的興奮溢於言表,而她卻還是硬著頭皮騙了他,讓佩臻得逞。

她是殘忍的,太殘忍了。

「喂,盈盈,你怎麼了?」

卜文芝奇怪的看著她,她把沖茶器裏殘餘的茶葉倒到咖啡壺裏去幹麼?再沖一次茶葉嗎?還是想把茶葉殘渣當咖啡粉用?

「我……」尚盈盈十分苦惱的蹙著眉心,凝重的看著手裏的沖茶器。」文芝,我愛上了一個男人。」

「很正常啊。」卜文芝稀鬆平常的說,「不然難道你要愛上女人啊?」

「這兩天盈盈的意志顯得很消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原來是戀愛了呀,真是好事。」

尚盈盈傻眼的看著她的好朋友。「文芝,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啦!你何必這麼煩?」,卜文芝大而化之的聳聳肩。「談戀愛是好事啊,戀愛中的女人不必用保養品也會變美,反正你這麼省,這種美容方法對你最適合了。」

「可是我做錯了一件事。」尚盈盈咬著下唇。「我傷了那個男人的自尊心,他現在不想見我。」

「他不想見你,你可以去見他呀。」卜文芝毫不考慮的說。「做錯事就要彌補,俗語,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現在補救還來得及。」

「是嗎?」

尚盈盈思索沉吟了好半晌,終於丟下手中的抹布。「那這裏交給你,我去補救了。」

她轉身離開廚房。

「喂!盈盈——」卜文芝看著水槽裏一堆待洗的髒杯盤,終於瞭解自找麻煩是什麼意思了。


尚盈盈站在八O八號房門口,這次門上掛著「請勿打挽」的牌子。

都這麼了晚,想必袁昶霆已經睡了。

她要按鈴嗎?

他會不會把她轟出去?

不知道他消氣了沒?或許看到她,他會對她冷言冷語,不過她該要忍受,反正是她有負於他,就算他的臉色再難看,她也不能埋怨什麼。

掙扎了一會,想通之後,她終於伸手按鈴。

沒多久,房門刷地一聲打開,袁昶霆赤裸著上半身,腰際圍著一條白浴巾,頭髮濕淋淋的,顯然才剛洗完澡。

看到立於房門前的她,他先是錯愕,而後悶悶地哼了一聲。「你來幹麼?」

雖然已經兩天了,他看到她還是忍不住怒火上揚,想到自己那天赴約的呆瓜行為,他就覺得愚蠢又可笑。

「我是來向你解釋的。」她怯怯的看著他,他看起來還是很氣。

他睥睨地眯起眼。「解釋什麼?」

「就是那天的事,我……我不是存心的。」她潤了潤唇。「佩臻是我的堂妹,也是我的上司,她威脅我打電話給你,我根本不能說不,她對你……誓在必得,這是她的性格。」

他薄唇揚起。「所以你也不在乎我和她吃飽飯之後會做什麼了?」

「會做什麼?」她傻傻地問。

他皺了下眉。「算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意義了。」

「那麼你原諒我了嗎?」她看著他,可以感覺自己的臉頰發燙起來。「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你對我很好,非常非常好,我不該替佩臻打那通電話,就算她威脅我,我也不應該打,哦,我不是要講這個,其實我想講的是,我想告訴你,我……」

「昶霆,是香檳送來了嗎?」

一個極嫵媚的女聲傳來,打斷尚盈盈的告白。

她瞪大了眼睛,他房裏還有別人,而且很明顯是個女人。

嬌柔的女聲繼續毫不避諱的傳來。「親愛的,我找不到保險套放在什麼地方,你可以來幫忙嗎?」

袁昶霆低咒一聲。

該死的雪麗,難道她就不能不要開口嗎?

他似乎可以感覺到盈盈要告訴他的是什麼,他如果天殺的錯過了這最重要的一段話,他會後悔終身,一定會!

他瞪著尚盈盈,她顯然在發怔,還沒自雪麗的話中反應過來。

「盈盈……」他試著開口解釋。

真是風水輪流轉呀,本來是她來向他解釋,現在急欲解釋的人變成他。

尚盈盈回過神來,臉上儘是受傷的表情,她倉卒的說:「哦,我想講的是,我很抱歉騙了你,我以後都不會再打擾你了,再見!」

她轉身就跑。

「盈盈!」

他根本叫不住她,她跑得比飛還快。

「怎麼啦?」半裸的雪麗來到玄關處從身後抱住他,對著門口張望了一下。「剛才不是送香檳來了嗎?」

她叫了客房服務,香檳和魚子醬是催情妙方,今晚是個縱情夜。

「不是。」袁昶霆陰鬱的瞪著無人的走廊。

雪麗柔柔的撫摸他的胸膛。「那麼剛才是……」

「走錯門的。」他關上房門,微微甩開她黏人的身子,逕自坐回床沿,點上一根煙。

今晚他在酒吧見到雪麗,原本借酒澆愁的他,便應她的要求將她帶到房間。不能說他決定和她上床是自暴自棄,他只是……只是有點幼稚的報復心態吧。

既然盈盈不珍惜他對她的感情,那麼他又何必為她守身如玉?在她眼裏,他只是一個她不在乎的男人罷了,她可以任意地將他塞給別的女人。

就是這種想法促使他今晚的墮落。

他怎麼料得到盈盈今晚會突然來找他,又該死的那麼剛好,雪麗叫了客房服務,讓他在毫無防備下開了門。

一切難道是天意?

老天要他們沒有緣份,所以始終棋差一著,他明明可以聽到她的真心話,現在卻只能坐在這懊惱得要死,沒有補救的辦法。

「看來你今天又沒有心情了。」雪麗挑挑眉,了然的看著他。

袁昶霆撇撇唇。「抱歉。」

他確實沒有心情,盈盈離去前那受傷的表情讓他心煩意亂。

為什麼她會有那種神情?難道她……也喜歡他?

這個想法讓他心神一震,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就真的該死了。

雪麗默默的穿好衣服,走到床沿吻他額頭。

「我還是先走了,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或許會給你一個你想要的驚喜。」她神秘的一笑,開門離去。


尚盈盈蹲在梯間哭得淅瀝嘩啦,小小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沒用,她真是沒用,只是小事一樁嘛,何必哭得這麼淒慘。

她和袁昶霆既沒婚約也沒承諾,他絕對有自由和別的女人上床,她也一點干涉他的權力都沒有。

既然這樣,那她還難過個什麼意思?

但是她就是難過,酸楚的感覺從心臟開始蔓延,害她完全慌亂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不想讓別人看到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因為她覺得自己根本就對袁昶霆表錯了情。

怎麼會這樣呢?

上次撞見他和女人在床上,她只是覺得很尷尬,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這次卻是又難堪又酸楚,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過,這和上次的心情完全不同。

「盈盈!」

一個焦急的聲音傳到她耳中,她緩緩的、不相信的抬起頭來,看見袁昶霆站在她身後。

她抬起淚眼眨了眨。

他怎麼會在這?他不是應該和別的女人在床上快樂嗎?

「你哭了。」

袁昶霆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去,蹙起眉心。

雪麗走後,他忍不住洶湧起伏的心情走出房間,他原本就是想去找她,聽到樓梯間傳來的啜泣聲,他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她真的沒走,還笨笨的一個人蹲在這裏哭。

她真是笨極了。

「你……你來做什麼?」

她的眼睛亮晶晶而水汪汪的,淚水在眼眶裏威脅著氾濫而出,他忍不住將她抱起來,轉身筆直走向他的房間。

「你放我下來!」她在他臂彎裏掙扎著,雖然現在很晚了,可是要是被飯店裏的同事或客人看到就糟了。

「我等一下自然會放你下來。」

袁昶霆不理會她的要求,逕自抱著她進入房間,然後將她放在床上。

房裏空無一人,尚盈盈不自在的坐在床上,心頭亂糟糟的。

「你……你的客人呢?」

這是比較含蓄的問法,正確的問法是,你的女人呢?

「她走了。」他頓了頓,瞪著她輕蹙起眉。「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除了掛在眼眶的淚水和有點慌亂之外,看不出她有發怒的跡象。

這個小女人的脾氣真是好得叫人可恨,似乎什麼情況都無法激怒她,如果她有一點在乎他,看見別的女人在他房裏,她現在應該賞他一巴掌才對。

「我為什麼要生氣?」尚盈盈垂下眼瞼。

她根本不敢看他,如果告訴他,她非常生氣也非常傷心和難過,這樣不就等於承認自己喜歡他。

她不只一次見到他的房裏有別的女人,要是她承認喜歡他,她豈不是自作多情,還會帶給他困擾?

所以她死都不能承認。

袁昶霆銳利的眸子低睨著她。「如果我告訴你,剛剛那個女人是我的未婚妻呢?你也沒有任何感覺?」

他不相信她不喜歡他,她離去時受傷的表情可以說明一切,她為什麼不承認?為什麼不坦白她心底真正的感覺?

「未婚妻……」她呆住了,臉色霎時一片蒼白。

所有的猜測與內心話都沒有意義了,因為她被擊潰了。

原來他已經有未婚妻。

可是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好得讓她產生誤會,誤以為他喜歡她、在乎她……

她真是笨哪!

她恍如晴天霹靂的表情撼動了袁昶霆,想不到一句話就試出了她的真情,她真的好單純。

他猛然將她摟進懷中。

「我騙你的!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沒有未婚妻,連女朋友都沒有!」

剛才沒有在雪麗身上釋出的激情在此刻全部傾巢而出,他將她壓向床鋪,熱切的堵住她的嘴唇。

「我愛你!盈盈……」

他狂熱的吻她,蓄勢待發的欲火因她柔美的胴體更加難耐,他解開她的衣扣,急切的需索著。

她幾乎要融化在他靈活的唇舌之間,今天的和前兩次都不一樣,她可以感覺到他對她的欲望,男人對女人足以燎原的欲火。

熱吻之間,他已經熟練的解開她胸衣的束縛,飽滿柔美的雙峰叫他驚歎,他饑渴的順著她白皙的頸於往下,流連在她動人的尖蕾之上。

吮吻雙峰的同時,他的欲火更加高張,腹下的硬挺說明了一切,他恨不得現在就佔有她,他要她馬上變成他袁昶霆的女人!

「我……可以嗎?」他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激情快把他沖昏頭了,他還不忘尊重她。

尚盈盈因緊張而有些僵硬,被動的點了點頭。

她願意把自己給他,一千個願意。

「還是不要了。」袁昶霆歎息一聲,用了最大的克制力將她的衣服拉好。「我要你保留你的純潔,等到新婚之夜再好好愛你。」

她瞪大了眼睛,怎麼……急轉直下了?

「我是個很糟糕的完美主義者。」他對她深情的一笑。「我希望一切都以最完美的方式進行,我要你永生難忘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一切,包括點點滴滴的細節。」

完美?

原來如此,尚盈盈突然感覺到一股壓力。

「是嗎?那你最好不要這樣期待,我……」她舔舔乾燥的唇,清了清喉嚨,不安的。「其實我並沒有那麼的完美。」

他挑了挑眉。「你在胡說些什麼?你當然是最完美的。」

他不以為意,再度堵住她的唇。

她歎息一聲。

如果他知道……她不敢想了。


電話鈴聲吵醒了沉睡中的袁昶霆,晨光從窗簾透進來,他看了一眼在臂彎中熟睡的尚盈盈,然後接起電話。

「我是袁昶霆,哪一位?」

有可能是陸馳風,他最愛擾人清夢了。

「我是雪麗。」

「是你?」

他很意外會接到她的電話,因為昨天他第三度令她敗興而歸,照理說她應該把他列為拒絕往來戶才對,或者索性把他想成性無能。

「今天可以見一面嗎?」雪麗用她一貫慵懶柔軟的聲調問。

他心一凜。「有什麼事嗎?」.

「很重要的事。」她低柔地說。「我手上有進入莫伊烈住宅的磁卡,我想你會需要它。」

「為什麼給我?」

他很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對雪麗什麼都沒有付出,她的慷慨未免太奇怪了。

她輕笑一聲。「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愛上你了。」

「愛上我?」他皺皺眉宇,他袁某人的魅力有這麼大嗎?

可疑。

「我不想知道你進入莫伊烈的房子要做什麼,總之,這張磁卡可以進入莫宅,今天中午十二點在默迪卡廣場旁的雪蘭莪俱樂部見,我等你。」

她掛斷了電話。

袁昶霆挑挑眉,跟著把話筒放回去。

這個女人……他要小心了。

他吻了吻臂彎中的尚盈盈,她沉睡的面容好美麗,他凝視著她,滿足的看著她眨動眼皮,然後醒來。

「醒啦?」他給她一個笑容。「我們一起下樓吃早餐。」

「什麼?!天亮了?」尚盈盈跳起來,原本惺忪的表情換成一臉慌亂。

糟糕了,她怎麼一覺到天亮,原本只想在他懷裏睡一會兒的,沒想到他的懷抱太溫暖、太安全,害她一夜無夢的沉睡,連天亮了也不知道。

他挑挑眉,很不以為然。「何必這麼緊張?」

「當然緊張,我遲到了!」她手忙腳亂的把被他解開的上衣鈕扣扣回去。

他拉住她的手,把她拉進懷中。

「我要你今天就辭職。」他獨裁的命令她。

他的女人沒必要工作,他可以養活她,今後一切有他,她只要安心等著當袁夫人。

「辭職?為什麼?」

他微微一笑。「因為我要帶你回美國結婚。」

「結……結婚?」

這兩個字太敏感了,她有點恐懼。

「沒錯!」他堅定的看著她,又露出笑容。「高興嗎?」

暗戀了她三年,畢業之後又牽掛她數年,現在她終於屬於他了,他這只鍍金的癩蝦蟆總算摘到她這顆蒙塵的明珠,真是幸福極了。

陸馳風肯定會嫉妒死他,盈盈她端莊、高雅,比陸馳風身邊來來去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高貴多了。

「高……興。」她只好點點頭。

在袁昶霆的堅持下,尚盈盈忐忑不安的隨著他來到飯店一樓的高雅餐廳。

他為她點了一客最豐盛的早餐,帶著微笑看她吃東西,一副滿足而愉快的樣子。

「你也吃啊,別光看著我。」她被他看得臉頰泛起紅潮,不過心裏很甜蜜。

「尚盈盈!」尖銳的質問隨著高跟鞋的足音而來,尚佩臻盛氣淩人的來到他們桌旁。

「佩、經……經理……」尚盈盈反射性的就要站起來立正。

「你居然遲到沒有打卡,現在還悠閒的坐在這裏吃早餐?你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嗎?你是服務生!也配坐在這裏?」

尚佩臻的質問幾乎快問到尚盈盈的鼻尖上。

「住嘴!」

袁昶霆火了,他把尚盈盈按回椅中,轉頭向尚佩臻睥睨以對。

「你這個女人給我聽好,以後永遠都不准你用這麼沒禮貌的語氣和我的未婚妻講話,聽清楚了沒有?」

「未——婚——妻?」尚佩臻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她釣不到的俊男說,尚盈盈是他的未婚妻?

天哪,她不相信!

「沒錯!我的未婚妻。」袁昶霆冷冷地道。「現在你可以滾了,你們不是強調以客為尊嗎?記住,尊重她!」

「知、知道了。」尚佩臻承受的打擊太大,歪歪斜斜的走了。

「你不應該這麼凶的。」尚盈盈有點不安,佩臻再怎麼說都是她的堂妹,他剛剛的態度好像太高傲了。

「對待那種人就是要用這種方式。」他撇撇唇。「吃東西吧,待會我送你回宿舍,收拾好東西就到我房裏等我回來,知道嗎?」

尚盈盈柔順地點點頭,低頭吃她的早餐。

袁昶霆思索著。找到藍星之愛後,他要立即與她飛回紐約,距離交易日期只有二十二天,他必須要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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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袁昶霆走進雪蘭莪俱樂部。

這是一間高級的俱樂部,每年的入會費極其高價,普通的百姓根本負擔不起,也因為如此,這裏出入的人水準相當,都是上流社精英份子。

他輕易的在餐廳找到雪麗,這也是他第一次正式白天與雪麗見面,一身雪白無袖洋裝的她很成熟動人,與夜的妖媚截然不同。

「我來了。」袁昶霆拉開椅子坐下。

餐廳裏的人不多,大部份都是邊談生意邊吃午餐,他只點了杯黑咖啡,表示他並不打算在這裏逗留太久。

「吃過午餐了?」雪麗用迷人的笑容迎接他,她正抽著煙,面前是一盤沒吃完的義大利海鮮面。

「我不餓。」

事實上他是想回飯店陪盈盈吃,要她一個人待在房裏一定很無聊,要是他沒回去,搞不好她會省略午餐,可能以喝水什麼的打發。

雪麗笑了笑,世故的她很明白。

「看來你急著走,本來想跟你喝咖啡的,只好等你想感謝我的時候再喝了。」

她很乾脆的交給他一隻白信封,目光凝視著他,別有深意的說:「磁卡在裏面,祝你好運。」

「謝謝。」他也不囉嗦,很快把信封放進西裝內袋裏。「我欠你一個人情。」

她柔媚的一笑。「別這麼想,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他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

事情順利得出乎他意料之外,但他不想去猜測雪麗的企圖,或者她什麼企圖都沒有,就如她所說,她愛上了他,所以甘心為他付出。

但世界上有這麼好的事嗎?

管他的,現在找到藍星之愛最重要,除了任務期限一天一天的逼近之外,他也不想成為最後一個到達紐約的人,那多沒面子啊。

不知道舞陽的紅星之愛找得怎麼樣了?那小女子一向聰明過人,不過就怕她聰明反聰明誤,虛長舞陽三歲的他,還是關心一下她比較好。

思忖間,他驟然回頭擋住後頭那名高明的跟蹤者。「你是誰?」

袁昶霆瞪著眼前相貌普通的跟蹤者,這個人從他走出。雪蘭莪俱樂部就一直跟著他,讓他覺得火大。

歐司宇笑了笑。「不愧是牟天的傳人,感覺十分敏銳。」

受過專業訓練,他自認自己的跟蹤術一流,不意還是被袁昶霆發現了。

「你到底是誰?」袁昶霆挑起一眉。

這個人居然知道牟天?

「我是紐約國際刑警組織的幹員,我姓歐,歐司宇。」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不友善的他表明身份。

袁昶霆哼了哼。「我想我袁某人應該沒有犯罪吧。」

「千萬別這麼說。」歐司宇很職業化的壓低聲音。「袁先生,我們只是想請你協助調查一宗奇怪的綁架案。」

袁昶霆眯了眯眼。「我不懂。」警方知道了?

關於淩獲珊被綁架,元赫一再強調千萬不可以報警,他說綁匪都是沒人性的,要是警方插手了,綁匪肯定會撕票,到時失去淩獲珊的他就會生不如死。

既然元赫不可能報警,那麼警方從何得知?

「袁先生,這宗綁架案是不是和紐約唐人沖的兩大幫派惡鬥有關?」歐司宇繼續追問。

袁昶霆嗤之以鼻的看了他一眼。「這位幹員先生,你在胡說些什麼?」

綁架就綁架,綁匪要的是四大寶石,怎麼無緣無故會和幫派惡鬥扯上關係?他們的聯想力也太豐富了。

「我說所的兩大幫派是指天地盟和至尊盟。」歐司宇很專業的說。「天地盟盟主淩一坤和至尊盟盟主歐陽海棠向來恨著對方,我們警方注意到最近這兩大幫派有很不尋常的活動,所以……」

「所以我什麼都無可奉告。」袁昶霆冷冷的介面。

真可笑,他們的小媽是天地盟盟主的愛女沒錯,但綁匪絕不是天地盟的人,綁架盟主的女兒,不要命的才會這麼做。

至於至尊盟,雖然兩幫不和由來已久,但基於他們極看重的江湖基本道義,相信他們不可能綁架淩獲珊,因為這樣做對他們根本一點好處都沒有。

「袁先生,請你合作一點,我們警方……」

「你們警力最好滾遠一點!」袁褪霆揚起下巴。「我警告你不要再跟著我,否則我會要你好看!」

他拂袖而去。

歐司宇不敢再跟上去,那傢伙肌肉結實又殺氣騰騰,看起來確實有讓他好看的本領。

只是他奉命調查這個案件,已經掌握初步線索了,不繼續追蹤豈不是太可惜了?

不知道他另外三位同胞手足會不會比他先偵破這個怪案?

既然袁昶霆不合作又很暴力,看來他只好自求多福,伺機而動。


袁昶霆在暗夜裏順利翻進圍牆進入莫宅,磁卡讓他光明正大的進入這像迷宮一般的地方。

這裏豪華得像國王的宮殿,難怪莫伊烈要把自己保護得像外太空的生物,任何一個擁有這麼多財富的人會變得小心翼翼並不為過。

出發之前他和牟天連絡過,根據他從牟天那裏得來的準確情報,藍星之愛放在莫宅一隻古老的海盜式鑄鐵箱裏。

穿過長廊走上二樓,基本上除了進入這幢沒有窗戶的宅邸需要一些技巧之外,屋內並沒有任何機關。

他輕鬆的按照牟天給的大屋平面圖找到擱置鑄鐵箱的房間,鐵箱放在極其顯眼的位置,他緩緩靠近,不費吹灰之力。

這下子他應該是第一個找到寶石的人了吧?想來即使喜歡速戰速決的關存焰也沒他快速,他僅僅用了十天而已。

「失禮了,莫先生,借你的寶石一用,不過恐怕不會歸還了,還請你見諒。」袁昶霆掀掀嘴角揚起笑意。

他拿出牟天特製的百變銀鑰打開鐵箱上面的鎖,常識告訴他,這鎖只是個幌子,開箱子的真正機關設在蓋內。

果不其然。

一根銅箭在他開箱之後射出,幸好他早有準備,頭顱一偏,銅箭射進牆壁之中,箭勢淩厲,極度駭人。

「牟天的人不會那麼容易上當。」

他誇讚自己一句,伸手取走箱中唯一的小鐵盒。

他輕鬆的聳了聳眉,藍星之愛就在其中。

「姑且看看你的長相。」他還玩興甚濃。

袁昶霆打開小鐵盒,一顆湛藍色的寶石躺在盒裏,左看右看都覺得不怎麼起眼,不過倒是和元赫給他看過的照片長得一模一樣,證明他沒偷錯。

收起鐵盒藏在懷中,最後將鑄鐵箱關上,他來無影去無蹤的沒有驚動任何人,輕鬆地離開莫宅。

事情很順利,明天他就可以和盈盈離開馬來西亞。

盈盈會喜歡他在紐約的住所的,他一向沒有心思在家里弄什麼擺飾品,這下子可以任由她佈置,他相信依她的巧思定會讓他們的家煥然一新。

他們的家……他和盈盈即將其組家庭。

「把藍星之愛交出來!」

低沉的嗓音響起,一個黑衣勁裝的蒙面人攔住他的去路,幽然的玫瑰花香飄至,在暗夜裏感覺十分詭異。

「做夢!」

袁昶霆躲開蒙面人突如其來的直拳,自從十四歲起,中國武術就是他必學的專案,因此動起拳腳完全不是問題。

蒙面人再度出拳阻攔他的去路,沉聲恐嚇道。不交出藍星之愛就休想離開這。」

「是嗎?」袁昶霆嗤之以鼻的笑了聲。

他不受人威脅,從不。

「我會讓你知道是不是!」

蒙面人的口氣冷如冰霜,伸出手掌猛然抓住他的手腕。

袁霆嘲弄地撇撇唇,手腕出其不意地朝蒙面人側推,接著馬上從蒙面人的拇指口方向上舉,他粗魯的拉過蒙面人的手打直,用自己的手肘往對方的關節上力猛撞。

「該死的你!」

蒙面人咬著牙,不服氣又攻上去。

「還來?」袁昶霆眯起眼睛,打量眼前這個整整矮他一個半頭顱的對手,人雖然矮小,但攻擊力不弱。

「怕的話就把藍星之愛留下,或許你可以留條命離開這裏。」蒙面人冷冷的說。

蒙面人的狂妄得到袁昶霆一個不以為然的冷哼。「真是笑話。」

「那麼就試試看!」

袁昶霆挑挑眉。「奉陪。」

說話的同時,蒙面人一個直拳飛過來,袁昶霆身體向後挪移,躲開這來勢洶洶的第一拳。

蒙面人眼裏閃過一抹驚訝。

直拳一直是她引以為傲的,也是她下過一番心思苦練的招數,向來沒人躲得過,袁昶霆竟一連閃過兩次。

「算你閃得快。」她哼了哼。「不過接下來可就沒那麼容易讓你躲過了,要命的話,你最好多向上帝禱告禱告。」

「我們東方人不拜西方的神。」袁昶霆嘲弄著對手的自負。「不過如果有需要的話,你自己可以多念幾句阿門,或許會幫幫你。」

「死到臨頭了還敢耍嘴皮子?」蒙面人被激怒了,她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反而是朵帶刺的野玫瑰。

「當然敢了。」袁昶霆露齒微笑。「因為你那幾招三腳貓的功夫還不至於令我怕得失去幽默感。」

蒙面人挑起眉。「你說什麼?」這個該死的姓袁的!

他竟然敢說她高超的武術造詣是三腳貓的功夫?

她豁出去了,就算不是為了藍星之愛,今天也非要好好教訓這個又討厭又帥得過頭的傢伙。

疾如雷電的直拳猛往袁昶霆攻去,蒙面人拼了命的猛攻。

「你幹什麼?想跟我同歸於盡嗎?」袁昶霆一邊防守一邊挑眉。「可惜我對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沒什麼興趣。」

袁昶霆連續閃避了蒙面人幾拳之後,蒙面人看起來有點著急,突然伸腿朝袁昶霆去。

袁昶霆覺得好笑,從來沒有遇過這麼無賴的招式,只有女人才會在攻守之間用一這招。

戲弄之意乍起,他突如其來伸手拉住蒙面人伸過來的那只腳,往上抬起。

「啊!」蒙面人大叫一聲,驟然跌了個四腳朝天。

「滋味如何?」袁昶霆笑盈盈地問。

看著袁昶霆揶揄的臉,蒙面人不甘心,伸手狠狠拉了他一把。

袁昶霆揚起眉毛,他的唇無可避免的印在蒙面人的唇上。

奇怪,好柔軟,像女人的嘴唇。

「你幹什麼?!」

蒙面人推開他,氣急敗壞的從他身下起采,惱羞成怒的喊道。「該死的無賴,我要殺了你!」

袁昶霆用手背抹抹嘴唇,濃郁的玫瑰香味沾染了他一身,幸好盈盈脾氣好,絕對不至於盤問他,否則他就難解釋了。

「別以為我想吻你,我也是迫不得已。」他不屑地說。

「你說什麼?」蒙面人眉一挑,真的發怒了。

「難不成你以為跟男人接吻好玩?」袁昶霆睥睨的看了對方一眼,這個大男人活像太監,生起氣來連聲音也變尖了,噁心。

「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蒙面人掏出槍來,一雙稱得上漂亮的眼瞳旺燒著怒焰。

「你以為只有你有槍嗎?」袁昶撇撇瞥唇,也掏出一把槍。

他的手槍是牟天的特製品,小巧精緻,放在口袋裏剛剛好。

蒙面人首先開槍,袁昶霆也不甘示弱回敬,兩人互開幾槍後,在混亂之中,一支紅色飛鏢突然射向袁昶霆。

飛鏢筆直射進他的右肩,一陣蝕骨的劇痛襲向他的神經。

「該死!」他皺起眉宇。

之後他出其不意舉槍對蒙面人的足部開了一槍。

只見兩人雙雙負傷,在暗夜裏分別奔往不同方向。


袁昶霆回到雪萊飯店,直到進入房間才整個人松卸下來。

「你回來啦。」尚盈盈聽到開門聲很快樂的迎上去。

她一個人待在房裏有點悶,他陪她吃完午飯後就不見人影,她很掛心他。

袁昶霆蹙著眉心脫下外套,怵目驚心的血跡染紅了他的衣服,飛鏢他已經拔出來了,但那支飛鏢上有毒,因此他血流不止。

「天哪!你受傷了!」尚盈盈大驚失色,慌亂的要找電話。「我馬上叫救護車!」

「不行!」他拉住她,痛苦的擰著眉心,冷汗直流。「聽我說,我不能去醫院,員警會盤問我的傷怎麼來的,我不能告訴他們。」

「可是你在流血!」她不想知道他的傷怎麼來的,可是她不要他一直流血,而且他的血一流出來就迅速的變成幹褐色,看起來很不對勁。

袁昶霆感覺冷汗直流,還是佯裝鎮定。「我休息休息就沒事了,你幫我倒杯酒來,我要麻痹一下自己的神經。」

他疲憊的走到床沿,吃力的坐下。

雖然受了點傷,但藍星之愛順利偷到了,這次的任務算是有驚無險,很快他就可以帶著盈盈回美國。

「這樣不行。」尚盈盈苦著臉,她雖然溫馴,但該堅持的時候卻是不容動搖的。「我們去我舅公家,他是退休的中醫,雖然沒有什麼現代化的設備,但我想多少可以幫助你。」

她已經把自己的心許給了他,她不能讓他這麼玩命,不能去醫院,好歹要先止住血再說。

袁昶霆皺了皺眉頭。「你舅公……」聽起來不太保險,好像什麼蒙古大夫之類的怪密醫。

「放心,他老人家很疼我,我會要求他不要報警。」

尚盈盈火速收拾了兩人的衣物,她把沾染血跡的外套塞進皮箱之中,找出袁昶霆另一件外套給他披上。

離開飯店後,計程車將他們送到八靈打路,兩旁矮舊的房屋販賣著各式商品、南北貨和中藥,這裏夜晚是個熱鬧又傳統的市集,但由於此時夜已深,四周一片寂靜。

「來,下車。」尚盈盈把袁昶霆扶下車,原本在飯店裏說休息一下就會好的他,現在已經呈現半昏迷狀態。

尚盈盈叩門之後,一名頭髮花白,老態龍鍾的老者開了門。

「舅公!」她如見救星的急聲叫喚。舅公年事已高,一直是單身,喜歡雲遊四海,幸好今天在。

楊永祿眯了眯眼。「盈……盈盈嗎?」

「是我。」盈盈把昶霆扶進屋,另一隻手還提著兩人的行李。

「他受傷了。」楊永祿微微下垂但精銳的老眼看了袁昶霆一眼。「傷口有劇毒。」

尚盈盈深吸了口氣。

果然!她就覺得傷口不對勁。「舅公,您救救他!」

「你別著急。」楊永祿拍拍她的手安慰。「到一旁等著,自己泡杯茶喝,我要為他動個小手術。」

楊永祿把昏迷的袁昶霆扶到另一個小房間,裏頭的儀器都很古老,手術臺也很簡陋,木櫃裏則擺著許多玻璃盅,裝的都是他多年來行醫的獨家秘方和藥草。

手術室的房門關上了,時間靜悄悄的流逝。

尚盈盈心急如焚的在外頭廳堂等著,她知道她舅公的怪脾氣,施行手術的時候不需要幫手,也不喜歡有第三者在場,因此現在除了等待和禱告之外,她什麼都不能做。

終於,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楊永祿有點疲倦的走出來,袁昶霆則臉色蒼白的躺在手術臺上,他已經睜開雙眼,脫離昏迷狀態。

「怎麼樣?舅公,他怎麼樣?」尚盈盈急問。

楊永祿把她拉到一邊去,壓低聲音問:「盈盈,他是個什麼人哪?」

見多識廣的他覺得盈盈帶來的男子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舅公,他是好人!」她急著為袁昶霆說話,就怕舅公不肯收留他們,袁昶霆剛動了手術,現在實在不宜隨便搬動。

「可是他傷成這樣……「楊永祿搖搖頭。「這種傷勢很少見,他招惹了什麼人了嗎?」

據他所知,傷口是由毒鏢造成,而劇毒的出處,只有姓歐陽的才調配得出來,可是歐陽海棠已經許久不親自出手了,那麼……

「您放心,我們不會連累您的,天一亮我們就走,不會給您添麻煩。」尚盈盈連忙保證。

楊永祿笑了笑。「傻孩子,我的意思是,他傷成這樣要好好補一補才行,我去給他熬點中藥瘦肉粥,你也順便吃一點,看你瘦的,你媽要是知道你過得這麼苦,她會心疼的。」

盈盈感動的看著老人。「謝謝你,舅公。」

「別說這些了,進去看看他吧,把他扶到裏頭的小房間去休息,那裏舒適得多。」

盈盈趕忙照著吩咐將袁昶霆扶進手術室裏的小房間。

頗為寬敞的單人床上擱著乾淨的枕頭和棉被,她把袁昶霆安置在床上,看到他綁著繃帶的傷口已經止血了,一顆憂慮似火焚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覺得怎麼樣?傷口還疼嗎?」她關切的問。「你在車裏突然呈現半昏迷狀態的時候,真是嚇死我了。」

袁昶霆虛弱的扯動嘴角,動手將她攬近胸口。「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他對盈盈的焦急可想而知,她的膽子不大,但對於送他就醫這件事倒是挺堅持的。

他在心裏滿足的微笑了下,這個小女人。

尚盈盈小小的頭顱溫馴地伏在他赤裸的胸前,聆聽著他的心跳聲。

「抱住我。」他拉起她的手環住自己的腰,讓兩人的身體更加貼合。

「這樣你的傷口不會痛嗎?」她有點擔心。

「不會。」

他感受著她女性柔軟的曲線,按捺不住的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充滿柔情的雙瞳,他堵住了她的唇。

他像磁鐵一般牢牢的吸吮著她的唇,靈活的舌尖霸道地汲取著她口中的芳香及甜蜜。

尚盈盈暈眩的閉上眼睛,他的熱吻佔有欲十足,體內某種不知名的感覺在竄動,隨著他雙手的撫摸而燥熱起來。

「盈盈……」欲望讓他的喉嚨發緊。

他隔著衣物輕撫著她高聳誘人的胸線,直到感覺到她的身軀輕輕顫抖著,他才意識到她有多麼緊張,而自己正在進行即將將她占為已有的前戲。

「不行、現在不行,要留給新婚之夜!」

他對自己耳提面命,然後很掙扎、很痛苦的放開她。

他的自我訓誡落入尚盈盈耳中,她的臉龐一下子漲紅了,真是不害羞啊,剛剛她根本沒想過要拒絕他,要不是他緊急煞車,她肯定會意亂情迷的獻出自己,萬一被舅公撞見那可就糟了,這不是個好女孩該有的行為。

「我去幫舅公煮粥!」她害羞的飛奔出房間。

袁昶霆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胸中的欲望。

「別心急,盈盈早晚是你的人,不必急在一時,況且你們會有個最完美的新婚之夜,想想這個就值得了對不對……」

他自我安慰著,手機在寧靜的房間裏響起,他立刻接聽。

「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元赫的聲音從彼方傳來。

「存焰已經拿到黑星之愛了喲。」

袁昶霆不以為然地挑挑眉,元赫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挑釁,這是他慣用的伎倆——激將。

「我也已經拿到藍星之愛,很快會飛回練約。」他用冷冷的語調回答。

如果以裏來算,他肯定不會比人在拉斯維加斯的關存焰飛得快。

不過無所謂,反正他已經達成任務,誰快誰慢他才不在乎,更何況他還獲得一個至寶——一個他心愛的女人,那是其他人都沒有的收穫。

「真的?」元赫驚喜無比。「那太好了,我在紐約等你,不聊了,我現在得打電話催催馳風那個不中用的傢伙,看來我要擔心的人似乎是他,白星之愛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除了激將之外,元赫還擅長褒甲貶乙,這點大家都很清楚,因此袁昶霆只哼了一聲,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結束通話,袁昶霆嗅到一陣香味,房門外傳來腳步聲,是盈盈回來了。

那是肉粥混合著中藥草的香味,一種非常幸福的味道,他的嘴角不由得上揚,泛起微笑。

很快他就會和盈盈展開新生活,他要她做他的妻子,為他孕育孩子,她會是個賢妻良母,他終於要實現他少年時的夢想了——

娶尚盈盈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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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2:57:56
第七章

在尚盈盈的舅公家借住了五天,袁昶霆評估自己傷勢已無礙之後,決定與尚盈盈動身飛回紐約。

臨走前,楊永祿叫尚盈盈去幫他買些備用的中藥材,他好和袁昶霆談一談。

「盈盈是個好女孩,好好對她。」楊永祿歎了口氣。「自從她父母過世之後,她就沒過過什麼好日子,我是沒有餘力照顧她了,我把她交給你,不要辜負她,否則我……」

頓了頓,楊永祿瞬間惡眉怒目的看著袁昶霆,威脅道:「否則我會找人做了你!不要不相信,我雖然老了,可是在這條街還是有點勢力的!」

袁昶霆登時有點傻眼,想不到這個老人家老歸老,除了醫術不賴之外還會恐嚇人,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您放心,有我在,盈盈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

說這句話的時候,袁昶霆的表情很認真,不是因為被恐嚇,他原就想保護尚盈盈一輩子,那是他的女人,他的至愛,他當然會做到這一點。

「好了,我相信你會保護盈盈。倒是你,認識一個叫歐陽海棠的女人嗎?」楊永祿不放心地盯著袁昶霆問。

他想也不想就搖頭。「不認識。」

「那就奇怪了。」楊永祿不解的沉吟。

袁昶霆敏感地問:「您是什麼意思?」

楊永祿道。「你臂上的毒來自那個叫歐陽海棠的女人,除了她,沒有人有那種毒液,你再仔細想想,你真的不認識歐陽海棠?」

袁昶霆淡淡的說:「我不想追究了,反正他沒有達成目的。」

而且他開的那一槍搞不好會讓蒙面人變殘廢,就算是報了他的中鏢之苦,兩不相欠,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

「你們在聊什麼,聊得這麼起勁?」

尚盈盈拎著大包小包快樂的進門,除了中藥材之外,她還細心的替楊永祿買了些日常用品,老人家總是這樣,少了什麼都懶得添購,這樣可是不行的。

「聊我們的婚禮。」袁昶霆對進門的她露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我想請舅公當我們的主婚人。」

「你在胡說什麼?」尚盈盈笑斥,不過心裏甜甜的。

「難道你不願嫁給我嗎?」袁昶霆反問。

她嫣然一笑。「別說這些了,我們該起程了吧,你不是已經訂好機票了嗎?」

袁昶霆訂的是下午的班機,趁著有時間,告別楊永祿之後,尚盈盈帶著他到清真寺做最後一遊。

清真寺是東南亞最古老的回教廟宇,傳統的圓拱式設計,圍繞著數座小型的尖塔,四周種滿了椰子樹。

以往每當她心情低落的時候,總會來這裏與回教徒一起祈禱,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時會再回來?她還真對這個她住了幾年的地有點依依難舍。

「你還欠我一個答案。」

就在尚盈盈神游之時,袁昶霆的聲音飄到她耳際。

「什麼?」她一時無法會意。

「我在舅公家問你的問題。」他專注的看著她,很認真的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慌亂的反問:「你、你……你在跟我求婚?」

他瀟灑的一笑。「這不是很明顯嗎?還是你希望我拿束玫瑰和鑽戒,跪著向你求婚呢?」

「我不是服個意思!」她連忙解釋。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酡紅的臉蛋。「那麼你的意思是答應嘍?」

她潤了潤唇,小心翼翼的問:「你……你不是很要求完美嗎?我、我……」

「沒錯!」他笑著打斷她的支支吾吾,斬釘截鐵的說。「所以你就是我一直尋尋覓覓,最完美的百分百新娘!」

尚盈盈嚇得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她的表情不是喜悅,而是恍如被霄劈到一般僵硬。

「怎麼了?」袁昶霆笑著將她拉進懷裏,輕撩她的秀髮。「高興得傻啦?」

「可是……我……可能不太完美。」她掙扎的說。

他要是知道……嗅,他一定會很失望。

「總之,你只要點頭就行了。」他繼續以寵溺的語氣說。「其餘的你都不必擔心,婚禮的一切細節我都會籌備,你不必擔心不夠完美。」

她又潤了潤乾燥的唇。「是嗎?那……」既然他這麼說,那她就不客氣了。

她終於點了點頭。

是他說的,她只要點頭就行了,到時候可不要怪她。

「太好了!」他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興匆匆地問:「你想到哪里度蜜月?夏威夷?好像太俗氣了……巴黎?還是不要好了,那裏到處都是人,不夠有隱私,我們應該到一個可以盡情享受兩人世界的地方,聽說泰國的蘇美島還不錯,你覺得呢?要是你不喜歡東南亞,我們就跑遠一點的地方……」

袁昶霆的手機在他大編特編未來的完美藍圖時,殺風景的響起。

「誰啊?」他不耐煩的接聽。

女人的聲音來。「我是雪麗。」

袁昶霆眉一皺。「有什麼事嗎?」

他不是無情的男人,但也知道在必要的時候,絕情是一定要的,因為他並沒有打算和她有什麼不一樣的關係。

「一個壞消息。」雪麗說。「你從莫伊烈那裏偷走的藍星之愛是假的。」

「假的?」袁昶霆不禁揚起了嘴角。

這怎麼可能?如果是假的,那麼,還真是以假亂真哪。

「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可以幫助你取得真正的藍星之愛。」

雪麗的話讓袁昶霆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我想要藍星之愛?」

她笑了。「我還不至於那麼笨,你只從莫宅偷走假的藍星之愛,那只寶石當然是你的唯一目標。」

「你要怎麼幫我?」袁昶霆淡淡的問,並不是很熱中。

雖然剛剛才想不想跟她有什麼關係,可是現在既然她主動說要幫他,他若不給她表現的機會就太不上道了。

雪麗很快的說:「搭最近的一班火車到曼谷,我在車站旁的小酒吧等你,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怎麼做,不見不散。」她不給他置喙的餘地掛斷了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尚盈盈見他掛斷電話之後臉色突變,也跟著有點擔心。

「一點小事。」袁昶霆看看手錶。「我們不去紐約了,我現在必須馬上搭火車到曼谷。」


中央火車站,南上北下的人潮熙來攘往。這座尖塔設計的白色圓拱式建築物很受國際旅客的歡迎,南北縱貫一千九百多公里,還開發了一條東方特快車之旅,南可到新加坡,北接泰國曼谷。

「你不問問我臨時改道到曼谷的原因?」

候車的同時,袁昶霆緊緊牽著尚盈盈的手,另一手則提著他們的行李,雖然尚盈盈擔心他的臂傷搶著要提行李,不過他還是堅持由他提。

試問,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讓一個小女人提行李呢?那太蹩腳了,不符合他袁昶霆的作風。

「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如果你不告訴我,那麼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不知道也不要緊。」她柔柔地說。

「盈盈……」袁昶霆以感動又深情的眸光看著她。

相處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感覺到尚盈盈的好。

她不問原因就跟著他來到火車站,光憑這一點就知道她是個多麼善體人意的女孩。

這麼溫柔、美好又可人的小女人已經不多了,他要好好珍惜她,等一解決藍星之愛的事就風風光光的將她娶進門。

不過想到藍星之愛,他就想到那個聰明的混帳莫伊烈。

居然在家裏擺個贗品戲弄他,太可惡了,就算現在不是為了救他的小媽,他也非要把藍星之愛拿走不可!

「昶霆,車來了。」尚盈盈提醒眼露凶光的他。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怎麼突然一副要砍人的樣子,怪恐怖的。

「你……叫我什麼?」他非常震驚地回過神。

「昶霆啊。」她笑了笑,有點羞意。「還是你不喜歡?那我以後不叫了,我……」

「不!我要你叫!」

他大喝一聲,像一個捍衛自己家園的戰士。

他的音量引來旁人的側目,尚盈盈羞得想找地洞鑽,幸好不是每個人都聽得懂華語,這種暖昧不清的話還真叫她抬不起頭來。

「我們上車吧。」她拉拉他衣袖,小小聲的說。

袁昶霆摟住她的肩膀上車,在車門處不小心絆倒一名戴著貴婦帽、身著考究長洋裝的優雅女子。

「抱歉。」他隨便的道著歉。

一陣幽幽的玫瑰花香飄然而至。

袁昶霆蹙蹙眉心,奇怪了,有點熟悉,好像在哪里聞過?

不可能,他向來是「植物殺手」,什麼植物都養不活,玫瑰那種麻煩的花兒他更是敬謝不敏,而眼前鼻息間濃濃的玫瑰花香……是他鼻塞吧。

「好痛……」女子蹲下身,按摩著足部,精緻美麗的五官皺成一團,似乎在忍耐著極大的痛楚。

「我扶你。」袁昶霆伸手攙扶起她,等她站穩後隨即放手,改摟住尚盈盈楚楚動人的小蠻腰。「我們進去找位子。」

他沒再理會陌生女子,尚盈盈卻驀然眼皮一跳,因為她好像看到那名陌生女子紅唇微微彎起,好似不是滋味。

「昶霆……」找到座位坐下後,尚盈盈不安地問:「你認識剛才那個女人嗎?」

「怎麼可能?」袁昶霆挑挑眉,一副「別鬧了」的表情。

「全馬來西亞我認識的女人只有你一個!」

她笑了,他的話還真誇張。

不過既然不認識就好,或許是她想太多了。這陣子她身邊突然多了個對她關心、寵愛備至的他,或許是太幸福了,她還來不及消化,會有那些幻覺。

「不要胡思亂想,好好睡一覺。」他吻了吻她的面頰,在她耳邊輕語。「到了我再叫醒你。」

「好。」她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他越來越喜愛有她相伴的這種感覺,很踏實、很安心,像是有人隨時等著與他分享生活上的點點滴滴。

找到相愛的另一半,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此吧,他想。


袁昶霆一下火車就帶著尚盈盈直奔雪麗指定的小酒吧。

這間沒有招牌的小酒吧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小,最多只可以容納十個人,生意也不怎麼好,冷冷清清的。

「給我們兩杯可樂。」袁昶霆對吧台裏的男人吩咐,看不出那個中年肚子微胖的男人是酒保還是老闆。

「嗯。」中年男子淡淡的應了聲,人轉進簾布後的小廚房,很快用玻璃杯倒了兩杯可樂出來。

袁昶霆拿起玻璃杯,一下子牛飲掉三分之二,然後很沒氣的打了個嗝。

曼谷好像比吉隆玻還熱,他渴得要死。

「別喝這麼快,這種有氣泡的飲料還是少喝比較好。」

尚盈盈邊說邊吸可樂,她跟袁昶霆一樣很渴,只是她不喜歡氣泡飲料,所以喝得比較慢。

「怎麼還沒來?」袁昶霆又看了看表,雪麗該不會放他鴿子吧?

他開始有點後悔了。

牟天曾說他是衝動派的,做事往往沒考慮前因後果,只憑一時衝動行事,像他這種型的人最容易遭奸人利用,他忽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難道他又上當了?雪麗只是把他騙來這裏耍一耍,或者他偷到的藍星之愛根本是真的,她為了報復他前幾次戲弄他,所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白走一趟。

驀然地,袁昶霆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哈欠。

剛剛在火車上才睡了一覺,現在怎麼又想睡?

「奇怪……昶霆,我……好想睡。」尚盈盈蹙著眉心喝可樂,她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你怎麼跟我一樣?」袁昶霆看了她一眼,感覺眼皮有點重。

他也好想睡,大概是因為臂傷的關係吧,他幾天都沒有睡好,現在才忽然被睡意侵襲,想乾脆趴在桌上睡算了。

尚盈盈苦苫撐著,她語無倫次的說:「是嗎?你也想睡,那太好了,我們一起睡吧……」

咚地一聲,她已不支的倒在吧臺上睡著了,袁昶霆沒幾分鐘之後也跟進,兩個人完全不省人事。


這個房間很華麗。

這是袁昶霆醒來之後,腦中第一個結論。

而第二個結論是,他並不熟悉這裏。

那麼,這裏是哪?!

他依稀記得他搭火車到了曼谷,然後喝了一杯可樂,接著很想睡……

他驚跳起來。

很顯然的,他被下藥了。

「哪個該死的敢下我藥……」他氣呼呼的在房裏跳腳。

正如牟天所說,他是有勇無謀型,心思不夠細密,但是「搶到底」的決心倒很強。

門把轉動的聲音讓袁昶霆暫時停止跳腳,只見穿著誘人細肩帶緊身洋裝的雪麗走了進來。

「你醒啦。」她的聲音溫柔得就像袁昶霆是她的愛人。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他惡狠狠的瞪著她,把她當仇人。

雪麗失笑地搖搖頭。

沒見過掉進獵人陷阱的獵物還可以這麼趾高氣揚的,難怪那個人會看中他。

「我知道你滿腹疑問。」她走到茶几倒了兩杯開水,一杯給他。「先喝水吧,睡了那麼久,你應該渴了。」

「我死也不再喝任何飲料。」他橫眉豎眼的拒絕她。

「好吧,關於這點我不能勉強你。」她無所謂的擱下其中一杯水,注視著他。「其實我本來真的想幫你的,因為事成之後,我想與你雙宿雙飛,誰知道被莫伊烈給發現了,他偷偷把真的藍星之愛換掉……」

「現在講這些廢話有用嗎?」他照例不耐煩的打斷美人的話。

雙宿雙飛?哼,虧她想得到這四個字。

他從來沒給她這種承諾,為什麼她會這麼一相情願?難道就因為她給他進入莫伊烈家中的磁卡,他欠她一個人情,於是他就得把自己後半輩子的幸福貢獻出來給她享用嗎?

嘖,女人的腦袋也未免感性得太厲害了一點,他可是恕不奉陪。

「事實上……」雪麗啜了口水,抬頭看著他,緩緩地說。「這件事情還有一個重點。」

袁昶霆看著她,不耐煩的皺著眉頭,為什麼女人總是喜歡把話分兩段講?幸好他的盈盈沒有這個壞習慣。

她凝視著他。「莫伊烈喜歡你,他希望你能成為他的伴侶。」

「姓莫的不是男人嗎?」袁昶霆臉色一沉,口氣很差。

這點不會有錯,他所有的情報資料都指向他的目標物——藍星之愛的擁有者是一名東方籍的男性。

而現在雪麗這個女人卻說莫伊烈想要他袁某人當他的伴侶,這是什麼邏輯?

「他是男人沒錯,但他喜歡你,他想得到你。」

身為莫伊烈的情婦,其實她只是他在上流社會掩飾他同性戀身份的煙幕罷了,所以她可以自由的尋找男人滿足她,莫伊烈從不會說什麼,因為他根本就不屑碰她的身體,當然也不會在乎有什麼男人碰了她。

「他想得到我?」袁昶霆的眉毛越挑越高,不可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那傢伙是同性戀,他要我做他的女人?」

這像是天方夜譚,聽起來太詭異了,他完全無法接受,而且他明明是個男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變成一個男人的女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不是。」雪麗搖搖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是他想做你的女人,自從在雪萊飯店的酒吧見過你之後,他就把你視為他的獵物。」

「哈。」袁昶霆怒極反而冷笑,他鄙夷的哼了哼。

這更怪異了,莫伊烈是個男人,卻想做他的女人?

「好冷酷的神情,我就是喜歡你這麼性格率性。」

低沉、悅耳的男音傳來,一名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走進房間,他陰柔俊美,華麗的衣飾使他充滿貴族氣息,黑色長髮別具慵懶情調。

袁昶霆半眯起眼睛。

他見過這個男人,在雪萊飯店的酒吧裏,當時還以為是雪麗釣上的新歡,嫌人家脂粉味太重,原來……

他該死的、見鬼的不應該去雪萊飯店的酒吧,不然就不會倒楣的被個男人給看上。

「你出去吧。」莫伊烈對雪麗吩咐。

雪麗看了袁昶霆一眼,無言的離開房間。

袁昶霆瞪著莫伊烈,後者正用迷戀的眼光追隨著他。

「你最好也出去,不然就讓我離開這裏,因為我極端厭惡和你這種人同處一室。」說完覺得不夠狠,他又冷冷的說:「順便告訴你,你最好死心,就算我對男人有意思也不會看上你,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男人……」

袁昶霆戛然住嘴。

去他的!越說越離譜了,他倒想問問自己喜歡的是哪一型的男人,什麼跟什麼嘛。

他大概是氣昏頭了,所以語無倫次。

莫伊烈看著他,對他的威脅恐嚇與鄙視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微微一笑,扯了扯完美的嘴角問:「昶霆,你忘了那個姓尚的女人了嗎?」

袁昶霆——他就是他今生的愛侶,他尋尋覓覓了好久,終於遇到他的天神、他的主宰,他怎麼可能輕易就放過他呢?

當他在酒吧裏第一眼見到袁昶霆時,他永遠不會忘記那種感覺,那種前世今生已註定糾纏下去的感覺,太迷離了。

他深深迷戀於他帥氣挺拔的外表,古銅色的肌膚,陽剛味極濃的男人味……總之,他想佔有袁昶霆,完全的佔有!

「你想怎麼樣?還有,不要直呼我的名字!」袁昶霆眼中閃著怒火,壓抑住出手揍扁他的衝動。

可惡的傢伙,竟敢拿尚盈盈來威脅他?

莫伊烈對他的怒火視若無睹,慢條斯理的笑了笑。「如果你應我的要求,我會放了她,如果你不答應,那麼,我就不會放她走,還可能永永遠遠的囚禁著她,直到她人老珠黃,自動結束生命為止。」

袁昶霆緊握著拳頭。「混帳!」

莫伊烈笑了。「唉,你越是兇惡,我就越迷戀你。總之,你好好考慮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聽你的答案。」

莫伊烈雅的走出房間。

他XX的!袁昶霆狠狠捶了牆壁一下。

幾個月前,喜歡占卜的淩獲珊就會興奮的說他今年會有桃花運,而且是很不同凡響的桃花劫,當時讓向來自詡風流倜儻的陸馳風,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他則暗爽在心裏,暗暗得意著,在女人這方面,他總算比陸馳風道高一尺了吧。

沒想到事實的實況卻魔高一丈,他的桃花劫竟是個男人!

他真的很懊惱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問問淩獲珊,如桌纏上他的桃花是個男人該怎麼辦?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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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2:58:27
第八章

感覺到刺眼光線的干擾,袁昶霆睜開還有點累的沉重眼皮。

昨晚他做了件損人不利己的事,他在房間裏指天指地,用盡所有他知道的三字經,詛咒莫伊烈一直到半夜。

莫伊烈有沒有因他的詛咒而怎麼樣他是知道啦,倒是他自己渴得半死,喝光水壺裏的開水後就倒頭大睡,一直睡到此刻金黃色的陽光把他擾醒。

然後他得到一個結論——

水壺裏的水果然是有放安眠藥的。

「卑鄙、無恥下流到了極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種人有多麼變態,這麼喜歡下藥迷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趁我不省人事的時候非禮我,真是世風日下,什麼人都有……啊!」

他嚇得馬上清醒。

床沿坐著一個微笑的男人,正是被他用所有髒字罵過的莫伊烈。

他還是像昨天一樣優雅,雖換了衣服,不過一樣考究、華麗,活像古代的希臘王子。

他大概也察覺到自己適合如此的打扮,所以老愛穿這些繁複的服飾,把自己穿得像古人。

u餓嗎?」莫伊烈對他露出一個微笑,沒把他的謾罵放在心裏。

「去……你的。」莫伊烈關懷的眼神讓袁昶霆的狠話有點罵不出口,他哼了哼。「你管我餓不餓,關你什麼事?」

這傢伙很無聊,他都還沒諾許他哩,他就自己扮演起盈盈的角色來了,關心他食衣住行這些問題盈盈會做到,不必他來瞎操心。

「我吩咐傭人做了咖啡和三明治,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莫伊烈面露微笑地道。

「東西是很合我的口味,但是你的人不合我的胃口。」袁昶霆不客氣的說,想到這傢伙不知道在他床邊坐多久了,他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我們好好談談,或許你會改變你的想法。」莫伊烈從餐車端起餐盤放到他面前。「吃東西吧,涼了就不好吃。」

「我要見盈盈。」他根本不想吃那些東西,誰知道吃下去以後會不會又昏迷個幾天幾夜。

莫伊烈依然好脾氣的微笑著。「等你吃完東西之後,我們再聊這個問題,如果你不吃東西的話,那麼尚盈盈將不會獲得任何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你自己斟酌吧。」

袁昶霆狠瞪著他。

什麼斟酌?這根本是脅迫。

「算你狠。」袁昶霆咬牙切齒的吃完餐盤裏的食物。

「看你吃東西真是一種享受。」莫伊烈以手優雅的撐著下巴,對狼吞虎嚥的他發出讚歎之聲。

袁昶霆從食物堆裏分神瞪了讚美者一眼。「去你的。」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遇到這個硬是要強人所難的怪傢伙。

算算時間,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早和盈盈飛回紐約溫馨的家中,然後他也順利的將藍星之愛交給元赫,成為他們四人裏頭第一個達成救愛任務的勝利者才對。

可是,現在他卻被一個大男人津津有味的盯著他吃東西,這種感覺說有多彆扭就有多彎扭。

「其實戀人之間剛開始總是這樣的,從看不順眼到越看越順眼,不急,你會慢慢瞭解我的,我會好好取悅你,相信你也會非常滿意我,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交流,這裏只有我們兩個,我們可以盡情歡愛……」

說著說著,莫伊烈扯開衣袍的系帶,解開衣上的紐扣。

「你幹什麼?」袁昶霆髮指地瞪著他的舉動。

莫伊烈笑了笑,繼境他寬衣解帶的動作。「心靈的契合也要肉體的結合才能稱得上完美。」

「你該不會是想……」袁昶霆皺了皺眉頭。

莫伊烈揚起笑意。「其實男人和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同,當你嘗試過了,你會愛上男人。」

莫伊烈爬上床,嘴角帶著興奮的笑意,緩緩地對袁昶霆爬過去。

「別過來!」

袁昶霆被他欺近的身軀逼得往後退。

莫伊烈邊爬邊脫掉上衣。「你不能阻止我,今天我一定要得到你,我已經夢想得到你很久了,久到我的心隱隱,作痛,那個女人配不上你,她太庸俗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能瞭解你。」

袁昶霆嗤之以鼻的皺了皺眉心。「荒謬!」

看來這傢伙不只是同性戀,他本已經瘋得很徹底了。

真是見鬼了,誰會想到馬國第一首富是個神智錯亂的傢伙?

天殺的!為什麼他的簽運那麼差?四支簽,四分之一的機會,這麼倒楣的事偏偏叫他給碰上,怨誰?

「昶霆,我會讓你相信我們的愛是前世就已註定,沒有人可以拆散我們,你是屬於我的,我也是屬於你的,我們彼此相愛,永不分開……」

袁昶霆越聽越肉麻,尤其是莫伊烈叫他名字的時候,他簡直想敲碎莫伊烈那顆討厭的死人頭。

「我已經警告你不要過來了,這是你自找的!」

他揮拳狠狠揍上莫伊烈的下巴。

「噢——」莫伊烈痛呼一聲,唇角滲出血絲,但隨即露出舒暢愉快的笑容。

「被揍還笑?犯賤!」袁昶霆沒好氣的罵。

「這不是他預期的結果,他本來預期英伊烈被他揍了以後會反擊,那麼他就可以痛快的和他打上一架。

沒想到莫伊烈非但打不還手,還笑得一副通體舒暢的樣子,難道他真的以為打是情、罵是愛?

「你的拳頭真硬,好性格。」莫伊烈癡迷地說。

袁昶霆揉揉發疼的太陽穴,這種一相情願的人真叫人吃不消,什麼都有他自己獨到的見解。

「廢話不必這麼多,有種就和我打一架,沒種就放了我和尚盈盈,二選一吧。」

他懶得和這種人玩心理遊戲,況且他也沒有時間,元赫和綁匪約定的日子已經逼近了,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找到真的藍星之愛回到紐約才行。

莫伊烈深情的看著他。「我不喜歡和我愛的人動粗。」

袁昶霆揚起下巴。「很好!那麼就放我走。」

既然選擇不和他打架,那麼就是選擇讓他離開嘍。

哼,算他識時務,否則一定打歪他的鼻樑,看他還能不能以他這張俊美無儔的面孔到處去騙男人。

「我不會和你打架,但也不會讓你離開。」莫伊烈穿回衣物,微笑的說。「不要抗拒我們的緣份,該來的情緣已經來了,誰都不能阻擋。」

「不要再說這些五四三了!」袁昶霆真的快抓狂了。

英伊烈溫柔的說:「你冷靜一下,吃晚飯的時候我再過來;希望到時候你已經能夠接受我了。」

莫伊烈優雅的離開,袁昶霆差點沒被他氣得吐血。

「怎麼會有這種人?臉皮這麼厚,什麼見鬼的情緣?我幹麼和一個大男人有情緣?」

袁昶霆一邊詛咒一邊接起響個不停的手機。

「昶霆!」元赫帶著急迫的聲音傳來。

「什麼事?」這種時候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元赫的聲音。

「你不是說已經買好機票要回來了嗎?」元赫急著問。「現在人呢,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袁昶霆撇撇唇。「我人在曼谷。」

元赫一愣。「什麼?」他沒聽錯吧?

袁昶霆重複道。「曼谷,我在曼谷。」

他就知道元赫完全不會接受他突然身在曼谷,而沒飛回紐約交差的事實,他那個人有點鴕鳥心態,認為只要不問出口就不是問題。

沉默了一下,元赫終於問:「你跑去那裏幹麼?」

「你最好不要問我這個問題。」袁昶霆十分冷淡。

「可是我總要知道答案。」元赫委屈的說,「你知道距離綁匪給的期限快要到了嗎?你們四個沒一個回來的,叫我怎麼不著急?你們小媽的生命就操縱在你們手裏,你們不能草菅人命呀!」

「他們三個也還沒有回去?」袁昶霆的耳朵總算尖了起來,其他拉拉雜雜講那麼多,他只抓到這個重點。

元赫開始抱怨起來,「你們一飛出去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個個跑得無影無蹤,我怎麼找得到人?」

袁昶霆沒好氣的反問:「斷了線的風箏會把手機帶在身上,讓你這麼容易找到嗎?」

「說得也是……」元赫認同,但隨即又想到。「可是那不是重點,藍星之愛到底找到沒有?他們都不可靠,我的希望都落在你身上了。」

袁昶霆悶悶的哼了哼。「你最好也別對我抱太大的期望。」

「出什麼事了?」元赫敏感的問。「難道你也被紐約的幹員給盯上?他為難你?」

這宗綁架案不知道什麼原因被警方知道了,從此他就再無寧日,警方天天盯著他,要他這個小小民協助辦案。

天知道他多害怕那些沒人性的綁匪知道警方的跟監,要是他們知道了,到時候受皮肉之苦的可是他的愛妻呀。

「我是被一個笨幹員給盯上過,不過我早就將他甩開,憑他,還不足以造成我的困擾。」

「那就好。」元赫松了口氣。

袁昶霆揚起嘴角。「別高興得太早,拜你所賜,我正好運的被人狂戀著。」

「誰?」元赫不解的問。

昶霆撇撇唇說:「這你就不必管了,總之我會在期限內把藍星之愛交到你手中。」

元赫不放心。「你真的可以找到藍星之……」

袁昶霆不等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煩!

雖然他對元赫說他會在期限內把藍星之愛交回,可是除了坐以待斃之外就束手無策的他,該怎麼辦呢?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袁昶霆都在房中坐困愁城。

他拍過門也叫囂過,不過就是沒有人理他,外頭靜悄悄得像一座死城,任憑他怎麼吶喊示威都沒有人理會,久了,他也只好安靜下來,要自己不要像瘋狗浪似的卷個不停。

手機是他僅有的對外通訊器材,現在敵暗我明,他不知道莫伊烈有多少人手,也不清楚周圍的地理環境,就算他逃得出去,恐怕一時之間也會因不明白身處何方給搞昏頭。

還有盈盈,他不能丟下盈盈不管,就算無法帶走藍星之愛,他也要帶走她,盈盈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禮貌的叩門聲後,一名不怎麼起眼的泰國女人走了進來,她端著一個大託盤,裏頭有一大盤飯菜,還有他最討厭的榴槤。

袁昶霆不的掃了泰國女人一眼。

這個女人有沒有禮貌呀?他正在思考,這是很嚴肅的事,她卻貿貿然未經過他同意就隨便走進來,萬一他沒穿衣服坐在床上,或者是開著廁所的門在蹲馬桶那怎麼辦?

真是個未開化的地方,完全不懂得尊重人!

「先生,吃飯。」泰國女人恭敬但面無表情的將託盤放在桌上。

袁昶霆嫌惡地掩著口鼻。「我不想吃,端出去。」

榴槤味道讓他想吐。

「請你吃飯。」泰國女人用生硬的英文。

他皺著眉頭拒絕。「我說不想吃,端出去!」

「你一定要吃!」她也毛了,態度很堅持。

他火爆的瞪著她。「笑話!你憑什麼命令我?」

她眼神冷冷的,索性挑明瞭說。「我就暗示到這裏,不吃你會後悔!」

泰國女人擱下託盤走人,留下氣呼呼的袁昶霆。

什麼跟什麼,難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連個貌不驚人的泰國女子也敢對他大小聲,反了,這個世界真的反了。

雖然對泰國食物沒好感也沒食欲,可是他總不能餓昏自己,他還要留著力氣逃命和營救盈盈哩。

於是他動了餐具,然後一邊告訴自己,這不叫沒骨氣,真正的英雄不會逞一時之氣,所以嘍,他是真正的英雄!

「咦——」

他嘴裏突然多了一個金屬物,幸好他牙齒夠堅固,這才發現白飯裏頭居然埋著一支鑰匙。

「鑰匙?」

他擰著眉心,拿起鑰匙反復看了看,接著,視線自然而然的投注到榴槤上。

「莫非……」

他心裏有點譜,但並不十分確定,那個泰國女人好像說過什麼暗示……難道另有玄機?

於是他忍痛開始剝開切過的榴槤。

果不期然,在他把好好的榴分屍之後,發現一張紙條。

「幸好真的有東西,不然我會嘔死。」

紙條上面畫著他所在的位置圖,而在另一端的一個房間裏畫上一抹紅點。

他大膽猜測紅點指的是盈盈被囚禁的地方。

他揚起眉毛。

誰?是誰這麼幫他?


寂靜的夜是行動的好時機,夜的沉靜讓袁昶霆的潛逃進行得很順利,走出泰國女人刻意未落鎖的房間,他對守在門外的兩名守衛微笑。

「有什麼吩咐嗎?袁先生。」

他們正納悶眼前的他為何能離開房間,交班時並未接受任何指示,但礙于他是主人的貴客,還是不敢怠慢。

「沒什麼。」袁昶霆笑了笑,從容不迫的說:「只是想請你們兩位暫時昏迷一下而已。」

「啊?」

兩名守衛還沒會意,袁昶霆已經出手,一人賞他們頸部一記手刀,瞬間兩人就軟軟的倒下。

袁昶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嘴角微微揚起,手刀是他學有專精的一部份,他很得意。

循著地圖,他找到畫有紅點所在的房間,這裏並沒有看守的人。

「盈盈!」他拍著鐵門。

「嗯……」

微弱的回應聲令他心頭一緊,他連忙掏出鑰匙開門。

室內燈光昏暗,尚盈盈精神不濟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她十分憔悴,身體的元氣似乎正一點一滴的消失。

「你怎麼了?」

袁昶霆飛奔到她身邊,觸摸到她冷冰冰的手指,他驀然一震,全身的血液差點凍結。

尚盈盈虛弱的擠出一個笑容。「別緊張,只是沒有吃東西而已。」

「該死!」他怒咒一聲。

該死的莫伊烈不守信用!他吃了東西,莫伊烈卻沒有給盈盈食物,那傢伙究竟居心何在?想餓死盈盈嗎?

就算餓死了盈盈,他也不可能取而代之,這種行為太愚蠢了。

「我帶你走!」

他不管什麼藍星之愛了,他不能讓他深愛的女人為他而受苦,他答應過楊永祿要保護她,而她卻因為他的關係被人囚禁在這裏,甚至連東西都沒得吃,若他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就枉為男人!

「好。」尚盈盈安心了。

獨自被關在這裏她感到很害怕,但她相信昶霆一定會來救她,這段時間她就憑這份信念支撐下去。

「走吧,別害怕,一切有我!」

他保證似的牽起她的手,有了這次的經驗,他不會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時時刻刻、分分秒秒他都要與她在一起。

離開幽暗的房間,兩人正準備朝地圖標示的出口路徑而去,不意就在他們離開房間的那一剎那,警報器驟然大響。

他們對看一眼,心知不妙,兩人默契十足,拔腿狂奔。

「別跑!」

大批黑衣保鏢追來,他們旨在活捉,因此沒有人帶武器。

也因為如此,袁昶霆看透了這一點,他盤算著只要他跑得夠快,他們就一定追不上,所以他越跑越快,越跑越起勁。

「我不行了,我跑不動了……」尚盈盈虛軟的停下腳步,平常沒什麼運動的她,這段長跑把她一整年的運動量都做足了。

「我背你!」袁昶霆當機立斷。

那些人追得很快,如果他們再耽擱下去,等被他們追上就不是那麼容易解決了「躲到這來裏!」

一個突然冒出的人影拉了袁昶霆一把,他順道把尚盈盈也帶進十分隱密的假山岩石洞之中。

「是你?!」看清楚營救他們的人之後,袁昶霆有些驚訝。

「我有東西要給你。」

雪麗非常鎮定,她拿出一隻錦盒打開,裏頭是一顆光芒奪目的藍寶石,小小的藍寶閃耀著璀璨光華,炫目得令人睜不開眼。

「藍星之愛?」他更霞撼。

「對,藍星之愛。」雪麗凝視著他。「你不是一直想要嗎?我保證這只寶石是真的,希望你會喜歡我送你的這份禮物。」

袁昶霆蹙著眉心。「鑰匙和地圖也是你給我的?」

她微微一笑。「沒錯。」

他看著雪麗。「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莫伊烈不是簡單人物,她是費了多大工夫才拿到藍星之愛?如果被莫伊烈發現是她做的手腳,她的處境將會非常危險。

「難道你體會不到嗎?我愛上了你。」她歎息一聲,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他聽。「這些年來我在一個又一個的男人之間徘徊,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讓我看得上眼,你是第一個,我不可自拔,也不敢妄想你會給我真愛,我只想為你做一些事情。」

「你……真的愛我?」袁昶霆迷惑了,問得很掙扎。

他自認和雪麗的交情並不深,但他也說過他不是個無情的男人。

任何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有點動心和……自責,一個女人這麼為他,而他明知道她可能會有危險,這危險還是他替她惹來的,他竟然不帶她走,他還是人嗎……

「你跟我們走吧!」尚盈盈脫口而出。

「什麼?」驚訝的不只袁昶霆,還有雪麗。

「你跟我們一起走!」尚盈盈急切的說。「你留在這裏太危險了,大家一起走,這樣你比較安全。」

雪麗看著袁昶霆,有了新的想法。「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她了,她好善良。」

一般女人是不會有這樣的度量的,原本是令她嫉妒的女人,現在她竟然也有點喜歡她。

「現在別說這些了,盈盈說得對,你跟我們一起走!」他可以把雪麗也一起帶到紐約,安排她進元氏工作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再不然,他養她也成。

「我不能走,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雪麗笑了笑。「你放心吧,就算被發現了,莫伊烈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他怕我抖出他性向的秘密,身為上流社會第一名流的他丟不起這個臉。」

「可是你這樣留下來……」尚盈盈還是不放心。

「別可是了,你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雪麗看著袁昶霆,露出一個離別的笑容。「我祝你幸運。」

在雪麗的催促聲下,袁昶霆突然將雪麗攬到胸前,他低頭匆促的吻了她唇瓣一下。

「我不會忘記你的!」

雪麗一震,淚水迅速的充斥在她眼裏,她目送他們離去,知道這一別將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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