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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簡瓔]凜焰掠愛(救愛任務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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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01:54 |倒序瀏覽
凜焰掠愛【救愛任務之三】  作者:簡瓔

她好狗運的抽中雜誌的讀者回函頭獎,
正在享受賭場的沙漠風情,
竟好死不死的碰上有過一夜情的對象,
她打定主意死也不承認曾放縱肉體那一回事,
可他卻不顧她的反應,開口就是要對她負責!
不會吧!現在是21世紀耶!他怎麼說出冷死人的笑話,
什麼?!才說對她負責!又要她在賭王的選妻會上雀屏中選,
以便他進行奪寶計畫,
唉!她就知道男人的甜言蜜語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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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02:53
第一章

美國內華達州

拉斯維加斯的空氣燥熱難當,柏油公路隱隱蘊含著仿佛會蒸發人的熱氣,落磯山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一片紅光,仙人掌及一干沙漠植物則燦爛的在公路兩旁開著奇花異草。

這裏入夜後是霓紅萬千的賭城,白天則像座會熱壞人的死城。

關存焰把駕照和信用卡交給留了一頭性感法拉頭的租車公司風騷老闆娘,然後皺著眉宇,忍受對方的頻送秋波。

“準備租多久呢?”風騷老闆娘笑盈盈的問。

徐娘半老的她風韻猶存,大概知道自己保養得宜的身材還挺有看頭的,因此穿著一件細肩帶的火紅緊身短洋裝,極盡能事地在沙漠裏迎風招搖。

關存焰撇撇唇。“一個月吧。”

如果他有這麼遜的話。

他自小在紐約下城區的聖瑪塔育兒院長大,不知道生他又棄他於不顧的父母是誰,也沒有任何親人,直到十四歲那年被縱橫華爾街的企業鉅子元赫領養,改寫了他一生的命運。

領養他時,元赫才二十六歲。

據說元赫因為第一任妻子車禍過世,所以萬念俱灰,愛妻至狂的他從此變成愛的絕緣體。

元赫認為此生不會再婚,也不會有自己的子女,因此便在聖瑪塔有兒院領養了他、袁昶霆、陸馳風和樊舞陽四人,準備培養他們當元氏的接班人。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兩年前,元赫遇到生命中的第二朵火花,與小他十八歲的唐人街天地盟盟主之女凌獲珊擦出愛的火苗,歷經種種波折,六個月前剛剛才步人禮堂。

沒想到元赫才一時興起隨他們四人去臺灣的子公司沒幾天,他們遠在紐約的小媽就被人綁架了。

綁架凌獲珊的綁匪限定三十天后在紐約唐人街的龍鳳酒樓一手交寶石、一手交人,逾期不候。

他與袁昶霆、陸馳風、樊舞陽四人必須在一個月之內找到世界四大寶石--藍星之愛、白星之愛、黑星之愛、紅星之愛。

也就是說,三十天后要是他們四個沒有找到四顆寶石,那就等著替凌獲珊收屍吧。

而他,向來喜歡速戰速決,今日事今日畢,如果可以用五天找到黑星之愛,他不會拖過第六天。

“一個月?”老闆娘眼睛一亮。“來觀光嗎?”

關存焰聳聳眉,不予置評。

他知道自己正在放棄讓對方投懷送抱的機會,但那又如何呢?

愛慕他關存焰的女人幾乎數不清,在紐約的社交界,沒有一個淑女不對他心存幻想。

他甚至被船王的獨生女登報求愛過,美國最大連鎖百貨業的總裁之妹也在各個社交場合不斷表達對他的好感。

除此之外,目前正走紅伸展台的十九歲西班牙籍名模吉戴兒,更公開要將他擄獲為裙下之臣。

對於這些倒追他的各界優秀女子,他一直保持著冷眼旁觀的姿態,他不排斥女人愛慕他,那是一種男人的虛榮,也是身份的表徽。

可是說到要他回應,那就免了,他寧願花一個下午替他的獵犬洗澡,也不願赴那些淑女的無聊約會。

那些約會的內容千篇一律,不外乎是燭光晚餐外加鮮花一束,在一些藝術、文化、詩歌、書籍的交談之後,最後來一場舞池擁舞。

接著上車,對方便會要求他直接把車開進羅曼蒂克的高級汽車賓館,大家好好的來瘋狂愛一場!

這個年頭已經沒有矜持含蓄的女人了,沒有人願意花個一年半載和他吃飯談心,維持心靈交流而不進行到性行為的階段。

他個人認為現代女性開放的程度已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往往拒絕上賓館的人是他,而垮下臉來的多半是那些名為淑女的雌性動物。

“那麼是來工作嘍?”老闆娘竟不氣餒地笑問:“從事哪一行的?是不是攝影師?我們這片浩瀚無盡的美麗大沙漠啊,最多各國的攝影師喜歡來取景了,我可以介紹你幾個大景點,保證你不虛此行,就拿紅石峽穀來說好了……”

“我不是攝影師。”

他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再讓她說下去,就算沙漠的白晝再長也不夠用。

老闆娘媚眼如絲地笑。“我看你也不像。”

這個男人一身的尊榮貴氣,別的不說,光說他那一身名牌行頭就知道一定大有來頭。

再說到他的長相,嘖嘖,東方人很少像他五官長得那麼顯明的,組合起來剛毅而冷峻。

他的劍眉濃密上揚,自有一股睥睨威儀;黑眸銳利,顯得冰冷犀利,還帶著股陰鬱的神情;堅毅倔傲的唇角有股懾人的霸氣,而頎長的身軀則比他們西方人還高大挺拔三分,那雙長腿,哇!簡直會讓天下女人為之瘋狂、讚歎和膜拜。

“要不要嚮導呢?”老闆娘撩了撩法拉長髮,故意微微傾斜身子,搖擺胸前的波瀾壯闊。“‘雖然沒有導遊執照,可是我對這裏可是熟的很呢,尤其是各大飯店的設備,哪個飯店好,哪個飯店差,我都了若指掌喲……”

關存焰蹩著眉心,很忍耐的等待對方自討沒趣之後自動閉嘴,然後交出車鑰匙。

他實在不明白陸馳風對女人怎麼可以那麼有教無類?

只要是女人主動搭訕,陸馳風向來不分年齡層的來者不拒、大小通吃,而且吃的歡天喜地。

他就不行了,不是最好的女人,輕易開口簡直就是褻讀了自己。

現在他就有被褻讀的感覺,她那分明已經下垂又不穿胸罩的胸部,看了真是令人倒盡胃口,就算波圍再大也吸引不了他的目光。

“哦,鑰匙……”看見關存焰的白眼,老闆娘終於停止毛遂自薦了,她有點尷尬但不失嫵媚的笑了笑,然後無所謂地聳聳香肩。“我忘了把鑰匙給你了,喏,這是車鑰匙,好好保管哦。”

接過車鑰匙,關存焰立刻轉身走人。

他再也不要聽見這只老花麻雀的聲音,真是吵死人了。

要不是元赫以死威脅他們四個,他也不會答應做這麼無聊的事,現在更不會在這裏被個沒有看頭的老女人挑逗得肝火上升。

偷竊耶,想起來就不怎麼光彩,非常有辱他在上流社會建立起來的名聲。

可是,一個大男人爬到窗臺上威脅著要跳下去,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再說元氏集團在臺灣的分公司樓高總共有三十六層,元赫要是真跳下去,肯定血肉模糊。

所以他們這四個受元赫助養得以順利就學深造、享受一流富裕生活的受恩者只好就範了。

他們四人分別出發到馬來西亞、義大利、拉斯維加斯、日本找尋傳說中集合起來便價值連城的四大寶石。

他負責尋找的黑星之愛在一位賭城大亨的手中,因此他的目標明確,在賭城能被稱為大亨的只有一個人--威特•拉蒙。

他認為自己很快就會見到威特•拉蒙,因為他正打算不浪費任何一點時間,等車加滿了油之後就直接直搗威特的住處,然後在第一時間把黑星之愛拿到手,再迅速的飛回紐約交差他相信,事情就會如同他計畫的那麼完美順利,因為,他是關存焰。


此刻,瞪著空無一物的大馬路,關存焰憤怒的想殺人!

是哪個天殺的三八蛋趁他上洗手間之際偷走他租來的車?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發生在陸馳風身上嗎?

畢竟陸馳風去的是強盜猖獗的義大利,而他,他在拉斯維加斯耶!這裏是賭城,了不起應該賭徒、賭鬼多一些而已,為什麼還會有這種目無王法的竊賊呢?

“你有看到是什麼人開走剛剛那部跑車的嗎?”他氣急敗壞的詢問加油站的人員。

“沒注意。”加油站裏穿天藍色工作服的胖白人忙著替另一部車加油,連頭也沒抬就很敷衍的回答。

“你為什麼不注意一點!”關存焰對他吼。

去他的修養!遇到這種事,就算修養再好也會發火。

他所有的家當都留在車上了,此刻的他非但行李全丟,還連塊可以打電話求救的銅板都沒有,怎麼不叫他心急如焚?

胖白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先生,我的工作是加油,不是看車。”

關存焰咬牙切齒的瞪著胖白人。“你可以加油,順便看車!”

“神經病。”胖白人揮揮手,一副懶得理他的姿態,然後晃進收銀台裏去打發票。

“你說什麼?”關存焰陡然揚高的聲音表現出他絕對的憤怒。

豈有此理?這個洋鬼子居然說他是神經病?他關存焰此生還沒受過這樣的污辱!

“上車吧,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一個同情的聲音傳入關存焰的耳中,他皺了皺眉頭,找到聲音發源處。

一個女人。

女人繼續說;“你怎麼那麼笨?上廁所車鑰匙也不拔起來,還連皮夾都放在車裏,你真是太高估人類的道德心了,那種金錢與物質的誘惑會使每個人都想犯罪,你該牢記這一點。”

關存焰瞪著車裏的女人。

坐在駕駛座裏的她正在等胖白人找錢,顯然閑著沒事做的她已經把他們剛剛的對話都聽進耳裏了。

“上車啊。”女人又催了聲。“要是你想繼續留在這裏咆哮怒吼,我是不反對啦,可是我要提醒你,洋鬼子通常對不同膚色的人是沒有什麼同情心的,我是看在大家都是中國人的份上才好心要送你……咦,你--你該不會是日本人吧?”

如果是這樣,那她就是對牛彈了半天琴。

“我是中國人。”

關存焰終於開口了。

“哦,那就好。”女人松了口氣。“老實說,雖然現在臺灣的哈日風正盛,可是我對日語卻是一點都不通,英文還可以聊幾句,要是你是日本人,那我們真的就要比手劃腳、雞同鴨講了。”

關存焰皺了皺眉頭。“你從臺灣來的?”

世界怎麼那麼小?他剛從臺灣飛回來,在這裏又遇上個臺灣人。

“你也是吧。”女人不以為意的說:‘“你知道,臺灣人最喜歡旅遊了,走到全世界,到處都可以碰到同胞,不蓋你,有一次我在馬來西亞的蘭卡威,就一口氣碰到兩百多名臺灣客,夠嚇人吧。”

關存焰不置可否地扯扯嘴角。

這是個和他兩極化的女人,她很健談,雖然談吐有點拉雜和沒有組織性,不過聲音還算好聽,可以說的上是……好吧,有點悅耳。

他對女人的要求是很嚴格的,等閒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這個女人長得還算可以,眉毛濃而挺,一張漂亮的面孔,可是在柔和中卻揉和了執拗,這女人在性格上的剛強毫不保留的表現在長相裏,唯一可喜可賀的是,她的皮膚白皙而細膩,總算還有點動人之處……

咦--

他驀然停止了評價,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

“還有一次我到羅馬去,你曉得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許願池旁,居然滿滿都是臺灣遊客,大家丟銅板、拍照之後又被導遊趕鴨子似的奔向另一個景點……保證十天遊五國!旅行社的招牌臺詞,不過臺灣人卻很熱愛這樣的行程。”

女人逕自說的津津有味,沒有注意到關存焰的異狀。

“怎麼了?還不上車?”

她將發票和找零收進皮夾裏,再次催促關存焰。

關存焰盯著她。“你--似乎有點眼熟。”

不是似乎,他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她,因為……她左邊頸項的那顆微紅小恁,他曾親吻她那個地方,醉態迷蒙的說她很性感。

“我眼熟?”女人微感失笑。“我保證會送你離開這個熱死人的鬼地方,所以你不必找藉口跟我搭訕了,我想我應該沒那麼大眾臉吧。”

想當初她剛進公司最風光時,同時有六個出類拔萃的男人在追求她,因為她芳名叫方蘇蘇,所以那票打算追求她、想要追求她、正在追求她、追求她失敗的男人,索性親熱的喚她“小蓉蓉”。

誰都知道蘇蓉蓉是楚留香身邊最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又多情的美麗女子,由此可知她方蘇蘇有多麼受異性的歡迎,她的美麗是公認的,只要是男人,都想搶著當她身邊的楚香帥哪。

所以嘍,現在這個落魄男人都已經窮途末路了,還想破腦子要跟她塔訕也是情有可原,她太美了,美的令他無法自拔,這個理由完全成立,也完全被她自己的女人虛榮心給接受。

但話說回來,她是好心腸,也想表現點同胞愛啦,但她可不想載到一名披著考究羊皮的登徒子,要是他對她來個先奸後殺,客死異鄉就劃不來了。

“你真的--一點都認不出我嗎?”

關存焰還是瞪著她,他不相信自己真的乏味到會讓一個跟他發生過關係的女人忘了他,而且才事隔五天而已。

“你?”方蘇蘇看著瞪著她的男人。

這個男人還真執著,她都已經承諾會載他一程了,他還想怎麼樣?

如果他妄想和她發生一段異國韻事,那是不可能的,雖然她的追求者眾多,可是她早已心有所屬,不會隨便交出她的心的……

咦……這個男人……

方蘇蘇突然半眯起了眼瞳,然後放大,再放大。

“噢!你--你--天哪!是你……居然是你……你這個奪走我處女之身的男人……殺了我!”

她失神地喃喃自語,腦袋搖搖欲墜,表情則是一片天崩地裂、山河色變。

“你終於認出我了。”關存焰掀動嘴角,這個女人令他永生難忘。“你就是那一夜的……”

她迅速搖起車窗大喊,“不是我!”

循規蹈矩了二十四年,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和陌生男人發生一夜情,更糟的是,那是她的初夜!

而現在,她最害怕的一刻終於來臨了,她居然與那個跟她發生一夜情的臭男人相逢了,這算是她放縱肉體的報應嗎?

那是她一生中最荒唐的夜晚,荒唐的令她沒齒難忘,她犯下了永難彌補的過錯,事後更是懊惱的要死掉。

其實如果夠勇氣的話,她應該直接去整容才對,如此一來,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在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晴天霹靂的被認出來了。

“現在否認似乎遲了一點。”

關存焰在她拼命搖車窗想落跑之際,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另一邊的車門坐了進去。

“你想怎麼樣?”方蘇蘇驚跳起來,她緊靠著車門,十分防備的瞪著他。“我曾告你不要亂來,如果你敢拿那件事威脅我,我就把你丟在這個鬼地方,讓你在這裏活活餓死!”

關存焰笑了,他還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笑的那麼輕鬆和不設防。

“現在到底是誰在威脅誰?”他有趣的盯著她看,他看得出來她的神經繃得很緊。

這是當然的,因為她給他的是她的第一次,那一夜,他比她還震驚。

除了N多年前他那位初戀的純純小情人奉獻給他的是初夜之外,他就沒遇過處女。

更何況是個和他在酒吧邂逅的女孩,他作夢也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純潔,這把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給嚇壞了。

他想追根究底,可是一覺醒來,兩人打過照面之後,她卻慌慌張張穿起衣服就落荒而逃,除了床單上那點血跡,他實在留不住什麼證據。

其實說起來,那次是個很糟的經驗。

那夜的她,在酒吧裏行為開放、言談豪放,到了賓館房間還一徑的挑逗他、熱烈的親吻他,使他不疑有他,以為她是一夜情的慣犯。

沒想到她是只披著狼皮的小綿羊,他一進入她柔軟緊實的身軀就發現不對勁,而她也立即像攤死水似的沒有任何精采的演出,一任他予取於求,賣力演出到最後。

“你你你究竟想怎麼樣?”她瞪著他,直覺到他笑得好邪惡。

他在想什麼?莫非在想那一夜的事?

該死的他!

為什麼她會那麼倒楣?

天地之大,竟沒有她躲藏之處?

她也只不過好狗運的抽中某旅遊雜誌的讀者回函頭獎,所以被招待來賭城一遊罷了,為什麼不能讓她好好的玩、安心的玩呢?

老天非要安排這個讓她掉下巴的驚喜,讓她去痛苦、懊悔自己為什麼要一時手癢起來填寄那張問卷回函又中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一切都是命啊。

關存焰用他沉穩銳利的眼眸盯著她。“我問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情,你為什麼要這麼自甘墮落的隨便獻身?”

“我是不小心的!”

可惡!她也很後悔啊。

第一次沒有給她心愛的俞昕,卻給了這個不知道姓什麼、名什麼的好運鬼,占了她的便宜還說她自甘墮落,他這是什麼該死的理論?

而她,卻還得獨嘗苦果,在事後拼命的安慰自己,她的俞昕不是那種會要求老婆要是處女的膚淺男人。

“不小心?”他微揚了揚眉,譏誚道:“那你可真是不小心,不小心到把自己的初夜給弄丟了。”

他說過,他對女人是很挑的。

初到臺灣,他只是到酒吧去放鬆一下,沒想過要找女人調劑,也不認為在臺灣的酒吧裏會有他看得上眼的女人。

所以如果要解釋那晚他跟她上床的理由,那麼只有一個老套到不能再老套的原因--他喝醉了。

嗜咖啡的他向來不勝酒力,醉了之後完全出於男人的動物本能,找個女人發洩過盛的精力是天經地義的事,她就是那個在天時、地利、人和時出現的女人,所以他接受她的邀請,和她上了賓館。

“你有完沒完?”她也火了。

這個傢夥真是越看越討厭,現在是他有求於她耶,居然還敢對她冷嘲熱諷的,太囂張了。

他以為她想在那種情況下失身嗎?

要不是那天報紙的娛樂版上刊登她心愛的俞昕和那個三級片豔星到法國尼斯度假的旖旎照片,而那天又正好是她的二十四歲生日,俞昕曾口頭答應過去幫她慶祝生日的,而他卻和豔星在尼斯的海灘上親密纏綿,所以她才會落寞的跑到酒吧去藉酒消愁,做出那種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她是懷才不遇,辛辛苦苦念完服裝設計課程,可是她設計出來的服裝卻沒有人欣賞,她畫的服裝設計的草圖比不上那些三流漫畫家畫的手稿。

可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她就不配擁有一份美好的戀情啊?

俞昕是她自小的青梅竹馬,俞、方兩家仳鄰而居,她二哥和俞昕從小到大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拜把哥兒們。

而她,也就從小一直愛慕著才華洋溢、會玩又會讀書的俞昕,這份甜蜜的幻想與愛慕不曾間斷,直到如今,她簡直就唯俞昕馬首是瞻、非俞昕不嫁!

現在俞昕是名滿港臺的商業導演,他拍的電影向來叫好又叫座,手下捧紅的俊男美女可以組成一支軍隊。

他喜歡起用新人,自然有許多急於成名的女星對他投懷送抱,關於他風流倜儻的緋聞時有所見,她都一直告訴自己,那只是身在娛樂圈不得已的逢場作戲而已,不必太在意啦。

可是這一次,那張俞昕接吻比基尼豔星的照片深深刺傷了她的心,她不能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事實擺在眼前,有誰瞭解她的痛?

她除了把自己灌醉之外,別無他法可以減輕心裏的傷……

關存焰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我不必為那晚的事對你負責任?”

“負責任?”她髮指的瞪著他。“你別癡心妄想了,不必!”

見鬼了,他居然想對她負責任?他還配當這個世紀的男人嗎?

現在的男人不都是爽完了逃之夭夭,有誰還會想把麻煩往身上背?

她知道了,他一定是對她另有所圖,所以才會對她提起責任二字,分明是想再占她一次便宜,她才不會上當!

“你居然敢說我想對你負責是癡心妄想?”他火大的想掐死她,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那夜他什麼保護措施都沒做,既然她不要他負責任,那麼如果她中獎了,那就算她自己活該。

“反正我們說好,我只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之後就橋歸橋、路歸路,我不欠你,你不欠我,以後在路上遇到了也別叫我,我不會認你的,聽清楚了嗎?OK?”

她開始很認真、很認真的與他做劃清界限的談判,並且天真的以為這麼一來一切就會在她的掌控之中,未來也將不會再有任何麻煩。

“開車吧。”關存焰撇撇唇,仿佛有聽沒有到,只懶洋洋的戴上太陽眼鏡,然後就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要劃清界限,再說吧。

這次她將沒那麼容易甩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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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03:26
第二章

“為什麼要住這麼差的飯店?”

關存焰蹩了蹩眉心,對這間不到十坪的房間頗有微詞。

方蘇蘇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是免費的,不然你還想要有多好?”

這個男人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現在她受制於他,她才懶得聽他喋喋不休的抱怨,早就一腳把他端出去了。

他真可惡,要他忘掉那一夜激情的交換條件是--她也必須一直陪著他,直到他的金錢後援來到為止。

天殺的!誰知道他的金錢後援什麼時候才會來,如果一萬年不來,她豈不是要和他耗上一萬年?

關存焰冷冷的看了咬牙切齒的她一眼,睥睨的說:“你放心,你不會和我在一起太久,很快就會有人幫我送錢來。”

他已經和元赫連絡過了,為了救出凌獲珊,他想元赫大概會派專機替他送錢來。

看到他臉色不佳,方蘇蘇連忙虛偽的對他嫣然一笑。“你想太多了,我又沒有那個意思。”

現在她被他威脅中,要是不好好地討好他,難保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他把他們之間的事抖出去,那她就完了。

“不必對我笑得那麼虛偽,你嘴角牽動的弧度十分難看。”關存焰冷淡的轉身走進浴室,拋下這麼一句話。

方蘇蘇為之氣結的瞪著他。“你--”

這個可惡加三級的臭男人!居然說她人見人誇的甜美笑容虛偽,他究竟有沒有品味啊?

“我先洗澡,你最好去幫我弄一套衣褲來,否則我不保證我會光著身體在房裏走動。”

“一天不換衣服又不會死。”她撇撇唇嘀咕。

他把她當什麼?女傭還是專屬採購員?也不想想她可是個黃花大閨女耶,去買男人的內衣褲成什麼體統?

“我沒你那麼髒。”

關上浴室門之前,關存焰冷淡的把這句話拋給她,然後優雅的關上門。

方蘇蘇憤怒的把手裏的枕頭擊向浴室門。“去你的關存焰!你有種就不要出來!”

怎麼會有男人俊美成那樣,卻擁有令人想踹他一腳的討厭性格?

他真不配得到她的貞操,她實在太大意了,要獻身就算了,居然還找了一個人面獸心,她真是不走運啊……

詛咒歸詛咒,她還是乖乖的在他走出浴室之前飛奔下樓去幫他買齊了他要的衣物。


“尺寸剛剛好。”他看著坐在床沿微微咪笑的她,很顯然的,她以為這是一種稱讚。

她輕描淡寫的聳聳小巧香肩。“這沒什麼啦,男人的身材比女人容易抓,況且你的身材又是最標準的那一種,買錯的機率太小了。”

“你很瞭解男人的身材。”他挑挑眉,莫非她是職業的應召女郎嗎?臺灣的酒吧已經變成色情媒介的場所了嗎?

她瞪著他。

這姓關的傢夥可真會激怒她啊,一下子就把她氣質美女的形象搞得面目全非。

“我是服裝設計師!”

她寒著一張俏臉糾正他邪惡的思想,就如同剛剛他知道她在想什麼,現在她也知道他下流的腦袋在想什麼淫穢的東西一樣。

他看著她身上的針織無袖上衣和一條洗得泛白的牛仔褲,沒型沒款又舊又落伍。

“你是服裝設計師?”他很懷疑。

他想,那她設計的衣服一定沒有人要穿。

“我平常不是這樣穿的!”她連忙為自己分辨,“上飛機前睡過頭,隨便抓了上衣褲子就套上,所以沒時間好好打扮打扮,明天你就會對我刮目相看了,真的,相信我!”

她可是帶了一整箱又清涼又時髦的夏裝,準備來這裏和高挑的洋妞較較勁。

來自東方的她,身高雖然沒有那些洋妞高,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高聳的地方很高聳,該纖細的地方很纖細,該結實的地方很結實,該修長的地方也很修長,身材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

“如果明天你的腿再長長個二十公分,我或許會對你刮目相看,其他的就免談了。”

他涼涼地走開,優雅的坐在沙發裏扭開電視。

雖然他不像袁昶霆對女人要求得那麼完美,可是他也是很挑的,等閒女人才入不了他的眼。

而她,雖然五官勉強過關,但是性情卻一點女人該有的嬌柔甜美都沒有,她不是他喜歡的那型女人,他喜歡小鳥依人型的。

“腿再長長?”她挑起眉毛。“簡直強人所難!”

當她會隨身變啊,高興變長就變長,變短就變短。

這只傲慢的男孔雀,他究竟懂不懂人體結構?健康教育課本上不是寫得很清楚嗎?超過發育期的男女要再長高是很難的事。

而她,發育期離她已經是很遠很遠很遠的事了。

他點點頭。“那就對了,要我相信你是服裝設計師也是強人所難。”

她揚揚眉梢。“哼,好女不跟惡男鬥才不上你的當哩,氣死自己便宜了你,你現在身無分文,所以想盡辦法激怒我,讓我氣死再謀奪我的遺產!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休想從我身上分得半毛遺產……”

他盯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你一定沒有男朋友。”

“咦,你怎麼知……”她驀然住了口,陣地一聲,“去你的,你才是沒有女人會看你半眼哩!不知道多少男人踏破我家門檻要追我,我都不屑一顧,那裏面不乏博士、碩士,或博碩士的雙料菁英,想不到吧?”

“確實想不到。”他無可無不可地說:“你這種碎碎念的習慣要是再不改掉,沒有男人會想接近你。”

她得意地揚眉一笑。

“你錯了!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一樣人在福中不知福,喏,這個男人就非常喜歡我在他身邊不停的關切叮嚀!”

她從行李中拿出一本雜誌來,寶愛地翻到某一頁,深情地凝視著那上頭圖文並茂的報導。

他嗤之以鼻地撤撇唇。“都這麼大了還搞崇拜偶像明星這一套。”

他最不屑那些無聊的追星族了,明知明星是遙不及的夢,卻因為愚蠢的迷戀而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期望有朝一日能獲得偶像的青睞。

簡直可笑。

“他才不是偶像哩,他是我的青梅竹馬!”她獻寶的、與有榮焉地說:“揚名國際、鼎鼎大名的華裔導演俞昕你應該聽過吧?我們自小一塊兒長大,他對我愛護有加,我呢,則是非他不嫁!”

他抬了抬眉毛。“‘你是說,你的意中人是個電影導演?”

這跟愛上明星有什麼分別?都一樣蠢不可言,有些名導演的私生活甚至比明星們還複雜。

“有什麼奇怪?”她瞪了他一眼,他那是什麼眼神?好像她很笨似的。“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又還不是導演。”

“導演的身邊通常都會環繞一些美女。”

她不服氣的皺皺鼻子。“哼哼,你少挑撥離間了,我的俞昕才不會那麼膚淺,那些只有臉蛋、身材,沒有內涵的女人是無法吸引他的!”

“那你就錯了。”他不以為然說:“男人是獸性的動物,通常漂亮的臉蛋和火爆的身材比無聊的內涵還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她不滿的瞪著他。“你憑什麼這麼說?”

可惡!她好心讓他跟著她在這裏白吃白住,可不是讓他用來打擊她的自信心的。

他扯開唇線,眼裏寫滿了對她那番可笑問話的奚落。

“因為我是男人。”


“你不覺得你的穿著太暴露了一點嗎?”

關存焰啜了一口藍山咖啡,俊挺的濃眉微揚,透露出他對方蘇蘇的不以為然。

她和昨天不修邊幅的她判若兩人,清涼時髦的打扮確實如她自己昨天所說的,讓他刮目相看!

想不到她的腿居然那麼白皙、那麼修長,勻稱的小腿肚有著勾人的曲線,細跟涼鞋露出雪白的足踝,足以帶給大部份男人無盡的遐想。

其實她的身材還真不惜,臉蛋當然稱得上是漂亮,否則那晚他也不會和她上床,可是她對那個名叫俞昕的年輕導演的癡迷,多少讓他有點不是滋味。

想他關存焰雖然不至於像陸馳風那般處處留情,但一心追隨他的女人也不少,這個他偶然為之的一夜情物件居然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她太離譜了,事實上他認為她……簡直就罪無可恕!

“不會啊。”方蘇蘇自顧自吃她的火腿煎蛋。“那你呢?你不覺得你的穿著太悶熱了一點嗎?”

這傢夥很奇怪,酷愛黑白兩色的裝扮。

他借用她的信用卡在附近精品店刷了一堆名牌西裝,每一套都是這兩個顏色在搭配,說他性格嘛,還不如說他沒創意。

難道男人都以為穿黑色就是穩重成熟的代表,而白色就代表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嗎?

哈,好幼稚哪。

關存焰冷淡的掃了她一眼。“現在是我在問你話,你只要回答我就可以了,沒必要反問我。”

“關存焰,你對我說話可不可以禮貌一點?”

她氣結地瞪著他。“我不是你的女傭,不必對我用命令的語氣。”

他那副不可一世又睥睨一切的神態,簡直和中國古代有名的暴君秦始皇沒兩樣。

她到底欠他什麼了?

說穿了,不過就是不走運的和他上了一次床而已,為什麼她就要處處受制於他?

這個世界真的變了,一點天理都沒有,她沒有向他要求遮羞費,他反而對她壓榨無度。

看著,如果他再不對她心存感激,她一定狠狠的把他拋棄在這座沙漠築起來的城市裏,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哇哈哈,看高高在上、宛如貴族的他落魄,那一定很爽!

可是……唉。

幻想歸幻想,她知道自己沒膽量那麼做,現在她有把柄在他手上,萬一他把他們兩人那不像話的一夜告訴俞昕,那她多年美夢就會成為泡影,想到這裏她就心痛。

哦,不!她不能讓他破壞她肖想了二十多年,即將唾手可得的俞太太寶座。

就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那麼沒骨氣的供養他,一任他的貶低、糟踏而無怨無悔。

他挑挑眉。“想當我的女傭,至少英語會話要夠流利,你的英文有那麼好嗎?”

她看起來就是一副英文不佳,日語也不行的樣子。

“哪不是重點!”真是氣死她了,她又不是真的要當他的女傭。

他真的一點都不討人喜歡,昨晚他大肆批評俞昕的結果是讓他們兩人的“初夜”不歡而散,各自擁被而眠,直到天亮都不理睬對方。

剛開始她緊緊擁著棉被提防他的侵犯,可是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他一點舉動都沒有,最後是她困不過,就睡著了。

奇怪了,莫非她那麼沒有魅力?一個成熟的女人活生生的睡在他旁邊,他居然半點想越逾矩的舉動都沒有。

她那些經驗豐富的死黨們總說,只要換上睡衣在男人身邊一躺,再怎麼忠厚老實的男人都會忍不住破戒。

而她……

她想起她昨晚穿的睡衣。

雖然不至於性感薄紗加蕾絲,但那柔柔滑滑的乳白色絲綢怎麼說也很有看頭才對啊,那他怎麼都不會心癢?

“哪確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眼一沉。“你的穿著就像那些急欲釣金主的三流小明星,沒有格調。”

他不知道自己幹麼這麼刻薄的批評她,她不過是個和他有過一夜激情的女人罷了,難道是周遭那些男人流口水的眼光讓他感到不舒服嗎?

見鬼了,那怎麼可能?

她氣惱的瞪著他。“你……你管我。”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心態就胡亂開口批評,這種滿嘴挑剔的男人最討厭了……唉,其實他說對了。

以一個設計師的品味來說,她的穿著確實沒有格調。

可是天知道,她就是為了和圍繞在俞昕身邊那些美麗的女明星較勁,所以才這麼打扮的呀。

除非是假道學的男人,否則她相信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一個成天穿保守套裝的女人。

說起來她的心態有點可笑,可是這就是女人。

把自己裝扮成男人愛看的樣子,希冀留住他的目光,讓他傾倒……

怪了,她方蘇蘇不是一向說服自己她是以氣質取勝的嗎?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庸俗啦?

“我是沒資格管你,你自己好自為之。”

關存焰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推開座椅站起來。

“笑話了,我……我幹麼好自為之?”她說的理不直氣不壯,也學他喝完咖啡,推開座椅站起來。

笨死了,笨蛋!

難道他就不會用腦袋去想想嗎,為什麼她要在這裏穿成這樣?

那就是因為她在臺灣根本沒勇氣做此打扮啊,在臺灣她要是敢穿成這樣,鐵定被她古板又嚴肅的老爸打到只剩一條腿!

兩人出走飯店餐廳,突然間,一件外套披到了她肩上。

她抬眼瞪著面部表情很傲然的關存焰。“幹麼?這裏是沙漠耶,很熱!”

他以為每個人都有像他一樣耐高溫的本領啊?

“你最好穿上。”他抬了抬眉毛。“這裏雖然是沙漠,也是犯罪的溫床,那些粗暴的黑人最喜歡你這種纖細又不介意暴露胴體的東方女人了。”

她哼了哼。“你嚇我啊?我才不怕哩。”

說歸說,她還是乖乖地披著他的外套沒有取下來。

“好了,現在我要展開我的觀光之旅了,我們分道揚鑣晚上見吧。”她愉快的向他宣佈。

他長臂一伸,將踏開輕快腳步的她給扯回來。

“又有什麼事?”她不耐煩的翻翻白眼。

“載我去我要去的地方。”

她眉心乍攏。“什麼?”

莫非這傢夥打算在金錢援助沒來之前,都要她當他的專屬司機兼跑腿?她才不幹咧。

“除非你要我把我們的關係透露給那位你愛慕的導演知道。”

她氣急敗壞的指著他。“你居然這樣威脅我?關存焰,你真的太可惡了……還有,我和俞昕的關係不是我愛慕他,我們是兩情相悅!”

他淡漠的說:“如果你高興這麼騙自己,我沒有意見。”

“去你的!我才沒有騙自己!”

她氣呼呼的拿起車鑰匙上車發動引擎。

這個討厭的男人,什麼話不好說,偏偏說實話,太可惡了!


“我們到這裏來幹麼?”

看著眼前富麗堂皇到奢華境界的白色宮殿式建築物,方蘇蘇不明白的問駕駛座旁戴著墨鏡的關存焰。

關存焰盯著建築物,冷淡的說:“你不必要知道。”

這就是賭城大亨威特•拉蒙的宅邪,果然豪華又氣派,和元赫在比佛利的度假別墅不相上下。

看來門禁森嚴,而黑星之愛就在裏頭。

他要怎麼接近威特•拉蒙而得到黑星之愛呢?這很棘手。

“不必知道就不必知道,希罕啊?”碰了一鼻子灰,方蘇蘇自付沒趣地撤撇唇。

搞不懂耶,他的傲慢從何而來?現在是他身無分文,而她居然還要聽他的,當他的小跟班,受他差遣,真是沒天理。

三十分鐘之後,他們離開豪華宅邸,兩人坐在高級的法國餐廳裏,正被待者以微笑和親切周到的服務著。

“只是頓中餐而已,隨便一個漢堡、一杯可樂就可以打發了,有必要吃的這麼好嗎?”她壓低聲音問他。

她真是心疼她的荷包啊,他身無分文,待會付帳的鐵定是她,這也就是他可以連想都不想,就這麼狠的走進這家以貴聞名的餐廳的理由了。

“你不必擔心。”他喂了口白酒,淡淡地說:“等我的人把錢送到,我會把我所有的花費乘以二十倍還給你。”

“是嗎?”她還是覺得狠心疼。“可是我陪著你吃,我根本不想吃這麼好,我是個很樸實的女孩,平常只要清粥小菜就可以打發了……”

他打斷她的碎碎念。“我也會把你的花費乘以二十倍給你。”

“真的?”她眼睛一亮。

既然他願意當凱子,那她就義不容辭了,連忙招來待者又追加了許多昂費的餐點。

“聽說威特•拉蒙這個情場浪子終於決定要定下來了。”

“是啊。”一個聲音介面,“要不是他父親下了最後通牒令,言明身為拉蒙家族獨生子的他再不結婚就無法繼承家產,他也不會捨得放棄他這三十五年來愉快的黃金單身漢生活。”

鄰座有幾名衣著考究、神態愜意的男子在品酒閒聊,突然聽見目標物的名字,關存焰倏地停下動刀叉的動作,專心聆聽他們說話。

“你幹麼不吃了?”她不明就裏地問,涼掉的香煎小羊排可不好吃。

他皺了皺眉心。“不要吵。”

居然嫌她吵?她悻悻然的瞪了他一眼。“我是關心你耶,怕你的羊排冷了不好吃,真是好心沒好報,狗咬呂洞賓……”

“我預料兩天后在拉蒙飯店舉行的選妻會鐵定會很有看頭,你們說呢?”

方蘇蘇還在碎碎念,一名身著米山色西裝,有著稚氣笑容的男子興奮地說。

他們平時都是威特•拉蒙吃喝玩樂的同伴,因此預期自己會收到選妻宴會的請帖,到時就可以看盡東西方的美女了。

“看頭和排場是一定有的,那個就別說了。”身著白色西裝的男子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重要的是,據傳威特打算將價值連城的黑星之愛鑲成戒指送給雀屏中選的女子,當做他們的訂情信物。”

一名男子優雅地笑了笑。“這一點也不奇怪,那傢夥對女人一向大方不是嗎?”

“但是黑星之愛可是舉世無雙的寶貝啊,他居然也送得出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嘖嘖稱奇地說。

“我說過了,他對女人大方。”男子很優雅的用餐巾紙拭了拭沾到蘑菇醬的嘴角。“尤其是東方美人。”

東方美人--

關存焰聳聳眉心。

他的眼光緩緩移到他對面邊吃邊念的方蘇蘇臉上。

“幹麼?”她突然意識到他盯著她的目光很不尋常,遂警惕地問他。

她剛才雖然邊吃邊念,可是多少也聽到鄰座那幾個洋鬼子在聊些什麼,所以現在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倒楣事就快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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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04:03
第三章

“絕對不行!”

方蘇蘇從房間這頭走到房間那頭,很堅決的拒絕了沙發裏那名正在優雅地品啜著藍山咖啡的男子的要求。

這真是個荒謬的要求,關存焰居然要她去選妻!

“我說過會給你報酬。”關存焰將咖啡杯擱在茶几上,對她反彈頗大的反應無動於衷。

想在三十天的期限內得到黑星之愛,這是條捷徑。

聞言,方蘇蘇皮笑肉不笑的說:“謝了,我什麼報酬都不要。”

這傢夥真是狗眼看人低,以為她方蘇蘇是區區的臭錢可以收買的嗎?

還有,現在他身上根本一毛錢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金錢援助什麼時候會來,現在她才是他的衣食父母耶,他憑哪一點來跟她談條件?

真是笑話了!

“何不先聽聽交易的條件再下決定。”他優雅地補充。

她更是一臉敬謝不敏的表情。“我不想聽。”

她才不要聽他說哩。

她不明不白被他纏上,當他白吃白喝白住的冤大頭已經夠倒楣的了,她死也不要再膛這淌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渾水。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滿腹的心機沉重,占了她的便宜複又威脅她,現在又想利用她來達成目的,她還是早點跟他劃清界限的好,以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事成之後,我將會資助俞昕拍一部他想拍的非商業型態電影,並保證他這部片子會人圍奧斯卡的最佳外語片,讓他揚名國際,真正在國際影壇佔有一席之地。”也不管她要聽與否,他輕鬆地說。

他調查過了,她心儀的俞昕是個很有才氣的導演,向來以拍商業娛樂片取勝,多年來一直苦無機會在藝術電影上將所學發揚光大。

因此,拍一部萬眾矚目的藝術電影變成俞昕最大的心願,也是他目前最深的遺憾。

但這個心願似乎不容易實現,全球經濟的不景氣,沒有哪個錢太多的傻瓜願意把錢投資到藝術電影上。

所以,這是他可以利用的籌碼,最大的勝算是她對俞昕的一心愛慕。

“你說什麼?”她瞪大了眼睛,也豎起了耳朵。

他姿態優雅地交疊起修長的雙腿。“我說,你的夢中情人俞昕將可以實現他拍藝術電影的理想。”

雖然她一再強調她與那個姓俞的是兩情相悅,但他根本不以為然。

這個笨女人,分明就是在進行著長達二十年的暗戀與單戀還死不承認。

方蘇蘇深吸了口氣。

贊助俞昕拍電影,而且是一部幾乎不可能賣座的藝術片,那一直是俞昕的夢想……

想也知道那是等閒也要上千萬的事。

“哈哈,你哪來的錢?”她震愕過度,索性乾笑兩聲。

他挪動身軀,調整一個更舒適的姿態看著她,淡淡地開口,“你不必管我的金錢來源,只要回答我答應與否。”

她掙紮了起來。

不可否認的,雖然她一再挑剔他現在身無分文,可是她絕對可以相信他真的很有錢,因為他看起來就是一副有錢人的死樣子。

“你真的要贊助他?”她小心翼翼的問。

“不計血本。”他答的爽快。

“還會讓他人圍奧卡斯?”她再次確定。

他淡淡地扯開一抹笑意。“包他手到擒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金錢是萬能的,他深信沒有什麼是錢辦不到的事。

她還是不放心。“萬--……我沒被選上……

雖然她對自己的外貌向來深具信心,可是那個叫威特的洋鬼子對女人的喜好究竟何在,這很難捉摸,她可不敢保證自己會順利達成他交代的任務。

“那不關你的事,我還是會遵守諾言,資助電影的拍攝。”

他對她有信心,能被他看上眼帶上床的女人不可能差到哪里去,如果那個叫威特的賭城大亨有眼光,就知道來到面前的東方美人是極品中的極品。

“你說的!”她大大的吸了口氣,咬著牙,豁出去的說:“好!可是你絕對不能反悔!”

為了完成俞昕多年的願望,她做點小小的犧牲又算什麼?

再說他只是要她去參加選妻會,萬一選上再把那顆叫黑星之愛的寶石從威特那裏拿過來交給他而已,又沒有叫她真的嫁給威特,想想這樁交易也不算太難完成嘛。

“我關存焰從來不說做不到的事。”

何況元赫也不會介意他以區區幾千萬的投資幫他找回愛妻。

事情即將塵埃落定,十分符合他個人速戰速決的風格。

完成元赫的救愛任務之後,他與袁昶霆、陸馳風、樊舞陽四人將獲得一年的長假,這是他們答應元赫出任務的條件。

沒有人相信,身為元氏集團最高幕僚的他們,全年無休,元赫的摳,他們深深領教。

雖然他們未必渴望休假啦,可是同時休假的四人肯定會把元赫整得焦頭爛額,這樣他們也甘願。

看來他可以開始想想該到哪里度這個長假了。


第二天,關存焰帶著方蘇蘇跑遍拉斯維加斯大道上的所有精品店,可是就是買不到理想中的選美禮服。

“不對!這件不對!你本身的古典味道完全走樣了,換下來!我叫你換下來!”

關存焰暴跳如雷,這是以貴族自居的他所沒有過的反常表現。

選妻會明天就要舉行了,在這種燃眉時刻卻找不到適合她的衣服,那些昂貴卻俗不可耐的禮服根本無法將方蘇蘇的特質表現出來,這樣的她,一點勝算都沒有。

“我們再到下一家!”他鐵青著一張俊臉,拉著她轉身就要走。

“我不去了!”她擺脫了他的箝制,秀氣的眉心蹩擾著隱隱約約的不耐煩。

脫衣服、換衣服,再脫衣服,再換衣服,一整天下來,起碼換了五、六十次衣服,他已經把她折磨得半死了還想怎麼樣?

她真後悔自己答應他這個見鬼的該死的任務,這個任務一點都不像他講的那麼輕鬆。

如果依照他對晚禮服這麼吹毛求疵的地步來說,那麼她的晚宴頭和高跟鞋、皮包、首飾之類的配件他們就有得瘋了,他鐵定不會讓她太好過的。

“你說什麼?”他瞪著她。

她膽敢說她不要到下一家,莫非她想反悔?

“我想,整個拉斯維加斯都找不到令你滿意的禮服,所以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她索性坦白的告訴他,預期他的俊臉會垮下來。

關存焰危險的半眯起眼眸。“那麼你的意思是,你要穿你那一身三流小明星似的衣服去參加選妻會?”

“我沒這麼說。”

又來了,他又開始對她做人身攻擊了。

這個男人還真是偏激,不是開頭,就是結論,一點都沒有折衷的辦法,難道他沒聽過條條道路通羅馬嗎?

“那麼你說,你要穿什麼衣服去參加選妻會?性感的比基尼泳裝嗎?”他嗤之以鼻的哼了哼。“別以為威特•拉蒙會對噴火女郎有興趣,據我所知,他對女人的要求是很高的。”

如果威特•拉蒙喜歡花花公子女郎型的女人那倒好辦,整個賭城幾乎都是那些淘金女郎,他隨便也可以用金錢收買一個。

但是經過他的調查,威特•拉蒙不但對東方美女情有獨鐘,還偏愛保守、含蓄又高雅型的女子,就算他可以找到這樣特質的女子,恐怕也不是金錢可以收買得了的。

所以了,方蘇蘇的外型符合威特•拉蒙的擇偶條件,只要稍加掩飾她那並不是很好的脾氣即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搞砸他的計畫。

“我知道!”那天在餐廳裏她又不是聾子。“所以我要自己裁制禮服,這樣才能突顯我的優點,讓那個男人眼睛一亮,繼而拿到你想要的那顆寶石。”

他挑起眉毛。“你要自己裁制禮服……”

譏誚的聲音戛然停止。

對啊,他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她是個服裝設計師,既然買不到適合她的禮服,量身訂做豈不完美?

再說選妻會美女如雲,每個人一定會極盡所能的花枝招展,這麼一來也不怕憧衫,真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走!”

他拉著她就跑。

“去哪里?”她被他的快速弄得眼冒金星。

莫非這傢夥還不死心,還要拉著她去買衣服,他可知道只有吃了早餐的她真的快餓扁了。

“買布!”


柔和的燈光下,一對俊男美女獨處在溫馨浪漫的房間裏,房裏裏彌漫著濃濃的咖啡香,十分的羅曼蒂克。

“辛苦你了,休息一下吧。”

關存焰將待者剛剛送進來的熱咖啡遞到方蘇蘇面前,無限溫柔體貼地說。

“先放著。”

她正專心一意的在裁布縫製,明天下午就是選妻會的初選了,她的時間並不多,手腳不快點不行。

關存焰依言將咖啡杯擱在一旁的茶几上,善解人意地說:“好,那我不吵你,你忙你的吧,我看報陪你。”

他這輩子還沒對一個女人如此和顏悅色過,並不是認真工作的女人最美,而是茲事體大,關係著元赫的救愛任務,他對她當然要極盡所能的好。

她匆匆看了他一眼。“不必了,你先睡吧,我不知道還要弄多久。”

這個男人變了。

自從她買了布開始縫製選妻會要穿的禮服之後,他對她的頤指氣使突然統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噁心巴拉的體貼,一會兒遞茶,一會兒送水的,弄得她渾身不對勁。

原來犯賤不是男人的專利,像現在她就覺得自己有點犯賤,她情願他像之前那樣對她傲慢不客氣,也不習慣他現在這麼矯情。

關存焰微笑著。“沒關係,我陪你。”

她看了一眼時鐘,才剛過十二點而已。“你還是去睡吧。”

關存焰依然保持著善體人意的微笑。“我說了沒關係,就讓我陪你。”

她撇撇唇。“好吧,隨便你。”

如果他堅持要陪她熬夜的話,她也沒有意見,可是她不認為他可以撐得了多久。

今天他們跑了一天,她累得眼睛都已經快閉上了,要不是為了趕縫禮服,她一定倒頭就睡,他要是不會累才奇怪哩。

算了,現在不是想他累不累的時候,他就算累死也不關她的事,因為他在她心目中根本舉無輕重啊,所以她還是多想想她在乎的人兒吧。

一想到她的俞昕不久後將可以完成拍藝術電影的心願,她的心就雀躍不已。

如果俞昕知道她為了他做如此重大的犧牲,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到時候不管是一流的氣質女明星也好,三流的美豔女明星也罷,統統得滾到一邊去,那些女人再也及不上她在俞昕心目中的地位了,哈哈哈哈哈……

忽而臉露微笑,忽而哺哺自語,她就在精神極度興奮中將手中的晚禮服給縫製完成。

當晨光透過窗簾照進室內,她伸了伸懶腰,揉揉酸澀的眼睛,不由自主打了個大哈欠,眸光瞥向一邊--

她就知道!

昨晚那個信誓旦旦要陪她熬夜的男人已經在沙發裏睡得東倒西歪了,西裝肯定皺得不像話。

“喂。”

她走過去戳戳他結實的臂膀。

“晤……”關存焰吃語一聲,夢裏他正一臉冷然的坐在元氏的會議室裏對一群不長進的主管精神訓活。

“起來了。”

關存焰終於睜開了眼睛,隨即因起床氣而皺起眉宇。“幹什麼?”

他一向重視睡眠,認為充足的睡眠才有助於保持冷靜的頭腦,所以沒人膽敢打擾他尊貴的睡眠,現在站在他面前叫他起床的女人是不要命的第一個。

“禮服已經縫製好了。”說著,方蘇蘇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真的?”

他霍然從沙發裏起身,當視線觸及掛在牆壁的那件黑底飯小珍珠的美麗改良式旗袍,他打從心裏眼睛一亮。

“好美!”他真心讚歎。“我總算相信你是服裝設計師了。”

原來她真有其才華,是他有眼不識泰山。

方蘇蘇苦笑一記。“算了,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我設計的衣服根本沒人看得上眼。”

她是公司裏最不被重視的設計師,通常負責設計一些外銷到大陸或印尼的運動服,搞得她一點自信心都沒有。

“胡說!”他斥責一聲。“假以時日,你的才華一定會被肯定,我敢說你的設計天份連米蘭的一流服裝設計師都沒有。”

她懷疑的看著他。“你真的這麼認為?”

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她的才華連她父母都視而不見,他們甚至每到年終都建議她改行不要設計衣服,乾脆去市場賣衣服算了,否則她遲早會被業界淘汰,如果她自動退出服裝設計界,至少面子還比較掛得住。

這樣的她,連家人都吝于給她掌聲,叫她怎麼可能對自己的才華有自信心呢?

“當然!”他毫不猶豫的說,“憑你的天份,我甚至可以幫你自創品牌,讓你的名字打進歐美的時尚界。”

聽完偉大的美好遠景,她只歎了口氣。

“好了,你不必要再拍我的馬屁了,我反正會信守承諾就是,所以你也不必亂開支票,有時間的話,還是好好想想我們該怎麼混進那個選妻會的會場吧。”

“我拍你馬屁?”關存焰的低沉男聲陡然高了起來。

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他是真心讚美她,她居然說他在拍她的馬屁?真是氣死他了。

“不是嗎?”

她不懂他幹麼氣成那樣,現在沒才華沒天份的人是她耶,他氣什麼氣啊?

“當然不是!”他把她拉到自己胸前,讓驚悸不定的她仰望他的怒容。

“你你你……你想幹麼?”

抵住他結實的胸膛,她因兩人突然的肢體接觸而呼吸急促。

雖然他們有過一夜激情,可是那夜她是存心放浪形骸的,情況和現在完全不能比。

關存焰挑起了眉心。

她幹麼這麼怕他?

又是為了那個俞昕嗎?為他守身如玉,所以害怕他的侵犯會玷污了她聖潔的暗戀。

真是可笑至極。

思及此,他驀地扣住她頭顱,在她猝不及防之際吻住她冰涼的唇瓣.輾轉吸吮她的甜蜜。

“晤……”

她掙紮著,可是身子被他緊緊箝制在懷中,她根本動彈不得。

這個色狼!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強吻他,太可惡了……可是奇怪了,他的熱吻竟然讓她感覺到陣陣心動的痙攣,她是瘋了不成?

她愛的人可是俞昕啊!

想到心愛的俞昕,她終於使盡力氣推開他,嫣紅的面頰臉紅心跳,反身沖進了浴室。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關存焰泛起一記冷笑。

一個熱吻就輕易的撩動了她的心,看來她對那個姓俞的導演的愛情也不怎麼忠貞嘛。


拉蒙皇宮旅館這個由拉蒙家族一手打造起來的賭場王國,今天正舉行著一場史無前例的盛宴。

威特•拉蒙選妻,這對拉蒙家族來說可是件大事,因此會場極盡所能的奢華,就是要叫那些來參與選妻會的女人感到無上光榮,能夠成為威特的妻子,代表著將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沉著點,別緊張,展現你的從容與大方。”關存焰壓低了聲音吩咐他身邊的方蘇蘇,可是他的眉心卻緊蹩著。

他真懷疑方蘇蘇可以突圍而出。

昨天他還對她信心滿滿,可是今天來到會場一看差點昏倒。

原來夢想成為賭後的女人有那麼多,上百名豔女爭奇鬥豔,個個都極盡所能的搔首弄姿,期盼得到威特•拉蒙的欽點。

女人果然天生是虛榮的,全都妄想坐享其成,借由當男人的附屬品來分享拉蒙家族的財富。

方蘇蘇瞪了關存焰一眼,這個人還真是會說風涼話啊。

“不會緊張才怪,你來試試看,看你會不會緊張。”

雖然自恃長得不錯,可是從小到大她都不曾動過選美的念頭,她總認為那些華麗的舞臺不屬於她,她只想在服裝設計這項長才上發揮她的天份。

可是天不從人願,現在她居然跑來跟人家選妻?還是同時與幾百名妖嬈,美豔的各國美女競豔,她真有勝算嗎?

這個疑問在後來的競賽中輕而易舉的得到解答。

一路過關斬將,最後她與一位容貌豔麗但冰冷的東方美女一起角逐後座。

基本上,不是她長得特別美、特別吸引人,而是那個威特根本就如同那天在餐廳裏那幾個男人所說的,他對東方美人特別感興趣。

所以嘍,各國美人陸續被皺著眉頭的威特淘汰出局,她不費吹灰之力就站到了決選區,並且得到台下關存焰的一個讚賞眼神。

“勢利。”她嘀咕一聲。

關存焰大概看死了她無法人圍,原先的死人臉在看到她進入決選會終於有了笑容,還對她笑得很恭維。

她瞄了瞄身邊的冰山美人一眼。

黑色的長髮如瀑布般迷人,丹鳳眼充滿了古典美人的韻味,薄薄的唇片完全符合美人的標準,她身上那一襲印著怒放紅薔薇的服裝更是讓她更形野豔,整個人有股說不出的魅誘力。

她聳了聳眉。

不用比了,白癡也知道要挑她旁邊這名美女,一點笑容都沒有的美女已經夠豔驚四座的了,要是笑起來一定更加傾國傾城,就算西施再世也肯定輸給她。

“各位,緊張的時刻來臨了。”司儀微笑地巡視會場一周。“根據威特•拉蒙先生的意願,今天的王后人選已經產生了。”

方蘇蘇緊張的聆聽著司儀的宣佈,雖然知道希望微乎其微,可是她還是抱存著一絲希望,畢竟她知道關存焰有多在乎那顆寶石。

“各位現場的來賓們,未來的准拉蒙夫人人選就是--”司儀停頓了下,笑意盈盈地宣佈,“就是編號兩百一十一號,來自臺灣臺北的方蘇蘇小姐!”

如雷掌聲隨著人選抵定而響起,方蘇蘇意外的瞪大美眸。

她成功了!她居然成功了?

仿佛像一場夢,要不是眾目睽睽,她還真想捏捏自己的臉頰來確定真假。

可是,接下來她要做些什麼呢?

她忐忑不安的想。

這對她而言或許只是一項交易,可是對那個慎重其事來選妻的拉威而言可是決定終身的大事哪。

如願得到關存焰要的黑星之愛後,她有辦法全身而退嗎?

她蹙起了秀麗的眉心。

原本是擔心選不上,而現在,選上了,麻煩卻好像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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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04:35
第四章

坐上豪華的頂級加長禮車,關存焰與方蘇蘇備受禮遇的被接往威特•拉蒙的私人豪宅。

“蘇蘇,你來啦!”

威特•拉蒙親自在玄關處迎接,高大威猛的他帶著迷戀的笑意看著未婚妻。

昨天在會場他就對這名來自東方的長髮美女一見鍾情,古典優雅的她深深擄獲了他的心,所以他根本就不管在場的各國豔女對他一再放電,心有所屬的他直接就欽點了她成為他的女人。

“提啊。”

方蘇蘇笑了笑,對這個大個子洋鬼子對自己的親熱感到有點拘束。

真是奇怪,一夜之間,她居然變成一個外國人的未婚妻?而且這個外國人還來頭不小,是目前賭城最有影響力的男人。

自從昨天在拉蒙皇宮飯店雀屏中選為威特•拉蒙的未婚妻之後,現在的她簡直在拉斯維加斯就可以橫著走,是人都對她尊敬斃了,也令她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榮待遇。

“這位是--”威特看著方蘇蘇身後的關存焰。

“哦,他啊,他是我兄長。”她說著昨天與關存焰套好的臺詞,希望威特不要發現她長得和關存焰一點都不像。

“原來是大哥!”威特笑盈盈的趨前握手致意。“我是威特,您未來的妹婿,還請大哥你多多指教!”

關存焰特意保持冷漠高貴的氣質,淡淡地道:“‘既然你有心要娶蘇蘇,我們就先談談婚禮的細節。”

“好!好!”威特笑容滿面,一想到他即將可以娶這位古典美人為妻,他的心就雀躍的快飛上天了。

三人在豪華的客廳坐定,傭人魚貫端出奢侈的高級茶點,看的方蘇蘇眼睛越瞪越大,為了保持淑女的氣質,她忍住狼吞虎嚥的衝動,淺嘗即止。

“蘇蘇是我家族裏的掌上明珠,你要娶她,必須符合所有的古禮和規矩,這點你能接受嗎?”關存焰吸了一口咖啡說道。

他這麼說是為了要拖延婚禮的時間,因為他的目的是黑星之愛,並不是真的要讓方蘇蘇嫁給威特•拉蒙。

所以了,在時間上能拖就拖,等到黑星之愛一到手,他與方蘇蘇便會立即消失在威特面前,讓他永遠找不到他們這兩個騙子。

“我完全能夠接受!”威特豪氣幹雲地承諾。“無論什麼古禮我都能辦到,大哥你儘管開出條件來吧!”

想他拉蒙家族的勢力無遠弗屆,就算要他摘天上的月亮當聘禮也難不倒他,頂多買艘大空船罷了,有何難呢?

“首先,你要打造一頂用一百五十八顆天然養珠鑲成的鳳冠,覆蓋其上的紅巾必須從中國北方的絲綢大鋪特別訂制蠶絲織造。”

方蘇蘇瞪著氣定神閑的關存焰。

這傢夥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都什麼年代了,誰結婚還用鳳冠霞帔的?

“大哥,什麼是鳳冠?”威特不明白,但很有禮的請教著。

“就是一種我們東方女子結婚必須佩戴的帽子。”

“哦,我懂了。”威特自覺聰明地舉一反三,“就是我們西方人的白紗嘛。”

“你可以辦到嗎?”關存焰睥睨地問。

“沒有問題。”想他拉蒙家的財勢,沒有什麼辦不到的。

“另外,你們的新房要請歐洲名師畢亞斯重新設計,迎娶的專機至少要十架以上的飛機,機身全都要彩繪上梅花字樣,以示尊重我們的國家。”

方蘇蘇傻眼的聽著。

呵,這傢夥還真會做,他這樣幫威特花錢,就算拉蒙家再有錢,遲早也會為了娶她這位新嫁娘而敗光。

“這不成問題,大哥你有所不知,光是我名下的專機就不止五十架,全部可以派往臺灣,就算蘇蘇所有的親朋好友都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也無所謂,我全都歡迎。”

“威特,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在關存焰的示意下,她柔情地看著威特放電。

威特也回以深情的凝視。“這不算什麼,只要你開心就行了。”

就在兩人深情款款、濃情蜜意的相互凝視中,一聲咳嗽聲傳來--

“咳!”關存焰不悅地挑起眉心。

這只是演戲而已,她有必要這麼人戲嗎?還是她真的被威特•拉蒙的財富給迷惑了?

一陣不安的感覺突然悄然滑過他心底。

“您喉嚨不舒服嗎?”威特關心地問。

“少詛咒我。”關存焰撇撇唇。“你的結婚戒指準備好了嗎?”

前面說那麼多都是廢話,只有這項是重點。

“當然!”威特得意的說,“我送給蘇蘇的戒指是用赫赫有名的黑星之愛寶石鑲造的,現在正在法國的秘密戒廠趕制中。”

方蘇蘇小心翼翼地問:“那戒指什麼時候可以鑲好?”

她還真怕時間拖太久,她會不小心露出馬腳,畢竟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幹這種騙死人不償命的勾當啊。

“親愛的,你等不及我們的婚禮了嗎?”威特深情的看了她一眼。

她嫣然一笑。“你怎麼知道我心裏在想些什麼?我們真是有默契啊。”

威特被她的笑容迷得暈頭轉向。“戒指再兩個禮拜就可以如期鑲好,到時候我們就立刻舉行婚禮,蘇蘇,你想到哪里度蜜月呢?希臘還是北歐,我在世界各國都有別墅,隨便你想到哪里都行……還有,在還沒舉行婚禮之前,你和大哥就暫時留在這裏,讓我盡地主之誼好好的招待你們……”

威特如癡如醉的倘佯在他的美好計畫之中。

兩個禮拜--

關存焰和方蘇蘇對看一眼。

時間還算充裕,既然還有那麼久的時間才可以拿到戒指,那就聽他的,暫時留在這裏享受好了。


方蘇蘇啜飲著下午茶。

這輩子她還沒這麼享受過,這幾天她過著有如富家少奶奶的生活,什麼都不必她動手,只要動動口,馬上就有一列僕人等著爭先恐後的服侍她,把他捧得像女王似的。

哈,有錢真好!

她眯了眯眼,俯懶的在休閒椅裏交疊起修長勻稱的雙腿。

這是拉蒙皇宮旅館的游泳池畔,現在的她不但可以自由出人,想什麼時候來游泳就什麼時候來,甚至還可以要求飯店經理將客人全部清場,只因她特殊的身份。

身為威特•拉蒙的未婚妻,她擁有無數特權,如果不是她心系俞昕,這樣的金錢攻勢難保她不會真的嫁給威特。

“很享受嘛。”

一個低沉的男聲近在她身畔,她睜開眼眸,看見西裝筆挺的關存焰站在她旁邊,俊容冰冷,好像她欠了他幾百萬。

“有事嗎?”她摘掉墨鏡,坐直身子。

她奇怪他會跑來找她,用黑星之愛鑲成的戒指還有十多天才會送回來,他現在來找她也沒用啊。

“沒事就不能找你?”他挑了挑眉心,黑眸在她穿著性感比基尼泳裝的胴體掃了一圈。“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太過份了一點?”

這幾天她與威特出雙人對,旁若無人地表現他們的親呢,簡直真把她自己當成了威特的未婚妻!

更過火的是,威特非但派了保嫖、隨從跟著保護他們的安全,甚至還派了保母、司機和女傭給方蘇蘇使喚。

威特把她放在掌心裏呵護著,讓她過著豪華到不行的生活,而她似乎也很享受被呵護的感覺,要是他再不來提醒她,她恐怕會忘了他們此行的目的而假戲真做了。

“我過份?”方蘇蘇不滿地抗議。

她每天安份守己地待在威特身邊陪笑臉,已經做盡了一個未婚妻的本份,這樣還算過份?

他對她的指責才算過份哩。

“難道不是嗎?”他咄咄逼人的看著她。

“物質的享受讓你忘了一切,你這個拜金女郎!”

她皺著眉心。“你說什麼?”

她真懷疑他是不是瘋了?

叫她到威特身邊騙取黑星之愛的是他,當初他好說歹說、威脅利誘到她答應為止,現在卻反過來咬她一口,說她拜金?

如果她拜金的話,她早就對威特獻身,讓威特對她死心塌地,還用留在這裏被他莫名其妙的糟踏嗎?

“我希望你認清你自己的身份,你的目的是奪取黑星之愛,不是成天在那裏扮多情花癡。”

“關存焰!”

她眼冒火花的瞪著他,氣得想咬他一口。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理取鬧的人?策劃奪寶計畫的是他,現在卻要她不能太入戲,難道他希望她被威特拆穿嗎?

他一點都不理會她燎原的怒意,逕自說道:“總之我提醒你,你的任務是拿到黑星之愛,多餘的放電都是不必要的,我看得出來威特很迷戀你,你不必在他身上再多下什麼工夫,這樣只會讓你自己日後難以脫身。”

她悶悶地說:“知道了!”

對威特放電……他以為她愛啊?

要不是為了他那個見鬼的任務,她才懶得和威特打情罵俏哩,和一個自己根本就不愛的男人調情也是很辛苦的。

“還有,你最好不要穿得這麼性感,要是威特忍不住他男性的雄風想與未婚妻親熱時,你就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她臉紅了一紅,仍舊倔強地說:“親熱就親熱,怕什麼?反正我又不是沒和男人親熱過。”

這件泳裝是威特送給她的,她穿上時確實博得了威特迷戀傾倒的目光,只不過威特很尊重她,除了目光的侵犯之外,他什麼都沒有做。

他忽地捉住她的手腕,眸光倏然黯沉。“不許你這麼說!”

這只是一個計畫,他絕不容許她真的和威特•拉蒙上床,就憑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他因而產生了這麼一種奇怪的獨佔欲。

她是他的女人嗎?

理論上來說不是,否則他不會容許她去假扮別人的未婚妻。

雖然理論上不是,可是在心理上,他卻認為她是他的女人。

他是她第一個獻身的對象,連她暗戀多年的俞昕都沒有碰過她的身體,她是這樣的純潔無理,叫他怎不產生佔有她的念頭?

“你……你幹麼?”她嚇了一跳,他的面容看起來好嚇人。

“任務達成的同時,你要全身而退,其中也包括你的身體。”他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威特•拉蒙不准碰你一根寒毛。”

他的話語令她心跳加速。“笑話了,如果我高興讓他碰,你有什麼理由反對?”

他為什麼要在乎威特與她的關係?

如果她和威特真的發展出愛情來,這樣不是會更逼真,她也比較容易取得威特的信任而得到黑星之愛,難道他不希望這樣?

“你--不--能!”

他的語氣很獨裁。

“不……不能就不能,你放開我的手,我被你抓得好痛。”她輕顰著眉心抱怨,“你看,都紅起來了。”

他的理直氣壯讓她有點英雄氣短,說不出為什麼,事實上她並不討厭他對她的要求。

“我看看。”

他沒有放開她的手,反而將她帶進懷中,審視著她吃痛的手腕。

她在他懷中滿臉通紅。“好了,我不痛了,你不必看了,快點放開我吧,要是有人看到就完了,沒有一個哥哥會這樣抱住妹妹不放的……

還沒說完,兩片溫熱的嘴唇封住了她的話語,靈活的舌尖探進了她口中,恣意翻攪她口中的甜美。

她不得動彈。“哦,天……”

他又吻她了!

她真不知道他這樣吻她是吻什麼意思的?雖然有過一夜情,可是現在他們只是合作救愛任務的夥伴,事成之後,各取所需,他有必要對她表現得這麼多情嗎?

情?

她想得好像太嚴重了點,搞不好他這樣熱吻她的意思只是想要來一場激烈的性愛罷了。

雖然他這麼想讓她有點氣,但其實想開一點,他會這樣想也無可厚非啊。

在這裏他沒有女伴,而她恰好又和他有過一夜激情,是男人都會想再來一次,除非他不是個男人,又除非她是沒有魅力的女人。

她用力推開他,深吸了一口氣。“晤……關存焰,我要和你說清楚,我是不可能再跟你上床的,所以你再怎麼吻我也沒用。”

他皺著眉心。“誰說要和你上床了?”

她是想到哪里去了?他吻她是因為……因為……

他蹩了蹩眉心。

他為什麼要吻她,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看著他。“那你幹麼要吻我?”

既然不是想跟她上床,那更不可能是因為愛上她了吧。

“你別管那麼多。”他粗聲回答,毫無預警的又將她拉到懷中,忍不住繼續剛剛未完的吻。

“方小姐!”

一個聲音尋來,他們閃電分開,關存焰若無其事的板著臉孔,方蘇蘇則紅透了一張俏臉,仔細一點追究,不難發現他們的異狀。

方蘇蘇調整了一下呼吸,回過頭去,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什麼事呢,麥克?”

麥克是威特的得力助手,這幾天被威特派在她身邊,任憑她的差遣。

“拉蒙先生找您,他在水晶酒店訂了下午茶,希望您賞光。”麥克恭敬地對他未來的女主人說。

方蘇蘇保持著嘴角甜美的笑容,很優雅地說:“我去換件衣服,我們這就走吧。”

領著恭敬的麥克離開泳池畔,她心中小小的騷動總算緩緩平復下來。

她可不要想大多,她現在的角色是威特的未婚妻,而現實生活裏,她則是深愛俞昕的深情女子。

所以了,她怎麼可以被關存焰一個小小的吻給弄得暈頭轉向、迷失了方向呢?

她才不會。


豪華的遊輪進行著奢華的舞會,今天是威特•拉蒙的生日,身為他的未婚妻,方蘇蘇理所當然登上游輪,扮演起女主人的角色。

“喜歡這件禮服嗎?蘇蘇。”威特深情款款地問身畔的佳人。

這件雪白的露肩晚禮服是他特別派手下飛到米蘭為他心愛的未婚妻採購的,在他生日這天,他要她以最美麗的形貌出現,贏得所有喝采。

方蘇蘇輕輕地點點頭。“喜歡。”

以她設計師的眼光來看,這件昂貴的禮服確實無法挑剔,搭配同一系列的高跟鞋和鑲滿水鑽的復古小提包,今晚的她就像明星一般耀眼。

“我們跳支舞。”

威特摟住她的纖腰,熟練地將她帶進舞池中,與她浪漫共舞。

羅曼蒂克的氣息在他們之間流動,宴會的最高潮是他們在賓客的掌聲中一起切蛋糕,威特還親吻了她額際一下。

“希望我這麼做不會冒犯了你。”他附在她耳邊輕聲悄語。

他可從來沒有對女人這麼尊重過,過去交往的女友通常不到兩天必定跳上床,接著就天天品嘗魚水之歡,直到他厭倦了那個女人為止。

可是這次不同,方蘇蘇是他的未婚妻,來自國情保守的東方,她像個易碎又高雅的水晶品,讓他想碰她卻不敢造次,只敢把她當女神般寶愛著。

“不會。”方蘇蘇很配合的微紅了臉。

“蘇蘇……”威特激動地喊,眼中滿是對她的憐愛。

現在被男人吻吻額頭就會臉紅的女人已經絕跡了,他何德何能,居然能遇到這麼純潔的女孩,就算要他把名下一半的財產都過戶到她名下,他也願意!

晚會在眾人盡興中結束,威特依依不捨地送方蘇蘇到房門口。

“晚安。”她柔柔地說。

這個東方古典氣質美人的角色還真不好演,和她原本的性格相差十萬八千里,因此演起來格外累。

“蘇蘇!”他突然摟住她的腰,捨不得放開。

他不心急,反正她早晚會屬於他,再過不久他們就要結婚了,到時候他想要怎麼樣與她耳鬢廝磨都行,可是現在……

老天!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他真的忍不住了!

“別這樣,威特。”她推拒著他的大掌,他不安份的手掌來回在她腰際撫摸,鐵般火熱的溫度讓她毛骨悚然。

她不是討厭他,其實威特是個很可愛很豪邁的男子漢,可是她真的無法和一個有著濃密胸毛的異國男子做愛,況且她也一點都不愛他。

威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下腹的衝動。

“對不起,蘇蘇……”他扶著她的雙肩。“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該對你有非份之想。”

可是,她的身材是那麼迷人窈窕,他對她要是一點非份之想都沒有,那才有鬼!

“沒關係,我能瞭解的。”她善解人意地說。

他含情脈脈的看著她。“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見了,明早我們一起在甲板上用早餐。”

她笑了。“好,晚安。”

她在威特癡戀她笑容的眼光中關上了房門,然後吐出一口氣,踢掉高跟鞋。

總算有驚無險的混了過去,要是剛剛威特來硬的,必是她想抵抗也沒有力氣吧,畢竟他這個美國人成天吃牛排、漢堡的,把他自己吃得壯得像條牛,普通女孩子哪有辦法抵抗他?

可是,這也證明瞭她真的很有魅力,堂堂一代賭王被她迷得暈頭轉向,她想獲得黑星之愛根本就輕而易舉嘛……

低低的叩門聲在她卸完妝、換上睡衣之際響起,該不會是情欲難耐的威特又去而複返吧?

她打開門,綻露一朵美麗笑靨。

“是威特嗎……”她巧笑倩兮地問。

任務沒有成功之前,她都要緊緊抓牢威特的心,因此對大金主和顏悅色是很重要的。

“是我。”

關存焰踏進房中,順手鎖上門。

“要是來的人真是威特,你打算穿成這樣讓他進門嗎?”

他不悅的盯著她。

她的睡衣簡直性感過頭,畢露的曲線是男人都不會放過她。

“我又不是沒有穿衣服。”她沒好氣地說。

他老是喜歡挑剔她、找她的碴,她真不明白,如果他那麼看她不順眼,那天在泳池畔他又為何要強吻她呢?

他哼了哼。“你這樣跟沒有穿衣服也差不多了。”

今晚他是個冷眼旁觀者,看著她與威特一直親密的相摟著,又不時咬耳朵談談笑笑,他竟然越看越覺礙眼。

“你喝酒了?”她敏感地聞到了酒味。

他又哼了哼。“一點點。”

他不過喝了幾杯紅酒而已,但酒一直不是他的領域,因此他現在算是有點醉意。

她露出不苟同的神情。

“你不是說你不擅長喝酒嗎?不會喝還硬要喝,現在知道難受了吧?我勸你以後還是少喝酒為妙……”

“原來你還會關心威特以外的男人。”他譏誚地說,也不知道自己的語氣幹麼酸的和醋有拼。

“我不該關心他嗎?”他的語氣令她不滿。“起碼他是我的未婚夫,一個未婚妻關心未婚夫也是應該的。”

“未婚夫?”他目光一沉,把她扯進懷中。“別忘了你們只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莫非你想假戲真做?”

這是他一手策劃的劇本,可是現在他卻深深厭惡起來,每當看見威特對她著迷,而她也不吝回給威特笑容的畫面,他就沒由來的感到心煩。

他對方蘇蘇有感覺嗎?

要他承認這點似乎有點困難,可是不承認……

“關存焰,你想怎麼樣?”

看到他越來越逼近的俊容,她竟然感到心慌意亂。

他不會又想吻她吧?她惴惴不安地想。

他蹩著眉心將她壓倒在床,她喉嚨驀然一陣緊縮。

“不要!”她驚聲尖叫。

一夜的放縱已經讓她後悔極了,她不能再迷失,她絕對、絕對、絕對不可以再背叛她深愛的俞昕了。

他不理她的反抗,雙手開始探索。

“我可以愛你吧,蘇蘇?”他吻著她的鎖骨,這輩子第一次這麼卑微的詢問一個女人雲雨的意願。

“嗯……”她迷亂的呻吟她的腦中一片迷蒙,殘存最後一絲理智。“不,還是不行……你……你放了我吧,我……我愛的人是俞昕……我不可以……”

她說的斷斷續續,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但是,他仍然恍如挨了一棍,驀然清醒。

她愛的人是俞昕,這本來就是個事實,他一直在她與威特的曖昧情事上打轉,忘了她心有所屬才是重點。

“見鬼!”他詛咒著。

他詛咒著從她身上翻身而起,衣衫不整的她雙額嫣紅,雙峰展露在他面前,白皙的雙腿還糾纏著他的下半身。

如果她真的想拒絕他,就不要一副發情的模樣,那會讓他發瘋!

“放下你的腿!”他粗聲命令。

她紅著臉離開他的身體,看著他臉罩寒冰的走出房間。

她知道他在生氣,可是,她比他更加生氣。

他是氣她,而她,她在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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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05:14
第五章

甲板上風和日麗,微暖的晨光淡淡灑落,海鷗自由自在的環繞在海面上翱翔,柔風徐徐吹拂,陣陣涼風送人舒爽。

基本上,這是一個會讓人心情雀躍的氣候,可是--

“蘇蘇,吃一塊熏鮭魚三明治好嗎?這是我吩咐廚房特別為你烹調的。”

威特把盛有三種美味三明治的精緻餐碟送到未婚妻面前,藍瞳非常熱情地望著她。

“哦,謝謝。”

方蘇蘇心不在焉,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應答威特的殷勤,偷眼望去,坐在她對面的關存焰還是板著一張臉。

他還在生氣。

其實昨晚她也不好過,他走了之後,她懊惱後悔到想掐死自己。

捫心自問,她對關存焰並不是沒有感覺的,可是為什麼她卻搞砸了一切?保有了她對俞昕的忠貞,而她卻一點高興的情緒都沒有。

“蘇蘇,要不要再來一杯熱拿鐵?早上喝太多黑咖啡對胃不好,還是拿鐵比較適合你們女孩子。”威特體貼地說。

“好”

她根本不在乎威特給她喝什麼,只要他不要那麼聰明的發現她與關存焰的異狀就謝天謝地了。

“蘇蘇,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威特伸手要試她額際,一個扭頭,她下意識的閃開了。

“蘇蘇--”威特的表情很受傷。

他的未婚妻閃躲他?

她居然當著一堆傭僕、保鏢的面前閃掉他對她的關心和愛意,這簡直讓他沒面子極了。

看到威特扭曲的面孔,方蘇蘇這才警覺事情有點大條。

“哦--親愛的威特,你千萬別誤會!”她趕緊堆滿甜美笑容。“我脖子有點不舒服,所以就小小的運動一下,誰知道你剛好把手伸過來,相信我,我不是有心的。”

“原來如此。”笑容重回威特的臉。“我來幫你按摩按摩吧,保證你馬上就會感到很舒服。”

“按摩啊--那--好吧。”

除了答應,她想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吧,這是最快可以消除他很受傷的方法。

況且她也應該感到榮幸才對,賭王親自為她按摩耶,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待遇。

“來,放輕鬆。”

威特按摩師的架式十足,而她呢,她只好一臉尷尬的任威特在她白皙的頸部使力揉捏按摩,然後發現關存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舒服嗎?”威特帶著笑容問她。

她享受的閉起了眼。“嗯……舒服。”

她真的不得不承認威特的按摩功力真是一流,如果旁邊不要站著這麼多人,她的感覺會更好。

“你們夠了吧。”

一個冷冷的聲音插進他們和諧的按摩節奏之中,嚇得方蘇蘇連忙睜開眼睛,而威特也立即停掉手指的動作。

“哥--’城特有點惶恐地看著關存焰,嘴裏喊的是走音的中文。

關存焰蹩起眉心。

這傢夥喊他什麼?

方蘇蘇一怔。“威特?”

威特不拘小節的笑了。“親愛的,他是你的哥,當然也是我的哥,為了表示對你家人的尊重,以後,我都要這麼叫他。”

說完,他沖著關存焰又是咧嘴一笑。“哥!”

關存焰嫌惡的蹩蹙眉心,什麼跟什麼?

一個賭城大亨、黑道大哥喊他哥?他還真是榮幸。

雖然非常不悅,但他還是清了清喉嚨,以兄長的口吻說道:“威特,蘇蘇系出名門,大庭廣眾之下,你們的行為最好收斂一點。”

她居然天殺的答應讓威特幫她按摩,她就那麼想證明她自己擁有擋不住的魅力嗎?

威特點點頭,十分鄭重地說:“我知道蘇蘇是十分有教養的淑女,我們也一直遵守著禮教,沒有逾越半步。”

關存焰撇撇唇。“最好是這樣,我不想在你們婚前見到什麼不名譽的事情傳出。”

威特愛意深濃的看了一眼方蘇蘇的肚子,含蓄地說:“我知道您的意思,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的,蘇蘇她一直……一直很堅持必須等到我們婚後,我也會尊重她的決定……”

關存焰的臉色因威特的話而越加難看。

原來這傢夥曾要求過蘇蘇,要是蘇蘇沒有拒絕,那麼他們……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越覺得快點結束這個救愛任務才是明智之舉。

“還有,”威特繼續說:“戒指已經送回來了,婚禮也籌備的差不多,只差白紗的式樣還沒決定而已。”

關存焰與方蘇蘇對看一眼,瞬間精神都來了。

“戒指送回來啦?”她驚喜地看著威特。“親愛的,我想看看戒指可以嗎?”

雖然威特待她真心真意,和他在一起之後她就一直吃香喝辣,可是和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假扮相愛實在太累了,現在她只想趕快回復到平凡又平靜的生活。

威特握住她的手,含情脈脈地說:“等到結婚那天再看好了,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你一定會愛死那枚戒指的。”

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是嗎?既然你這麼說,那麼就等結婚當天再看好了。”

她可不想因為太猴急而引起威特的疑心,前功盡棄可不好玩。

她瞄了關存焰一眼。

這傢夥,面無表情的。

他不會真要等到她與威特結婚那天才奪取黑星之愛吧?賭城的結婚法律以隨便聞名,她可不想真的變成拉蒙夫人啊。


夜晚在豪華遊輪裏又是盛大的舞會,威特擁著方蘇蘇以男女主人的姿態在舞池開舞,他替她量身訂制的禮服和各式珠寶首飾一箱一箱的送至遊輪,羨煞一干貴婦淑女。

“親愛的,你看你哥會不會太無聊了?”

威特瞥見關存焰執著一杯雞尾酒站在舞池外,一臉的木然,因此想討好他未來的大舅子。

蘇蘇柔柔的笑了笑。“不會吧。”

她相信關存焰那個自傲的男人,一定不屑和在場的任何一個女人共舞,因此要介紹他舞伴,基本上會自討沒趣。

“可是,沒有一個舞伴實在太奇怪了,我看我還是幫他找個舞伴好了。”

“親愛的,你要幫我大哥找什麼樣的舞伴呢?”

“喏,就那位紅衣女郎。”

順著威特的指示方位,方蘇蘇看了之後,不由的挑起眉毛。

威特說的那名女郎穿著貼身的低胸緊身洋裝,非但濃妝豔抹,身材也好得不像話。

她吃味地想,威特要找這麼一位幾近半裸的噴火女郎給關存焰當舞伴,他可真是好狗運啊。

“很美嘛,她是誰?”她皮笑肉不笑地問。

“美吧!”威特邀功地說。“她是我飯店裏最紅的歌舞女郎,身材一級棒,很多男人都爭著當她的入幕之賓,只要我開口,叫她做什麼都行。”

關存焰是他未來大舅子,所以他才討好得格外賣力,把旗下最美豔的女人送去准沒錯。

“我想我大哥一定會很滿意。”她哼了呼,說著反話。

除非關存焰瘋了,否則沒有一個正常男人會放棄跟這麼一位豔女親熱的機會。

看來今晚船艙裏少不了陣陣淫聲浪語了。

“你也這麼認為?”

威特得到佳人的“鼓勵”,連忙喜孜孜地帶著旗下豔女走到關存焰面前。

“大哥,她叫丹妮絲,是拉蒙皇宮飯店最紅的歌舞女郎,希望她有這個榮幸可以當您今晚的舞伴。”

關存焰冷冷的看著媚眼如絲的丹妮絲。

一點都不是他喜歡的型,他連開口和她講話都懶,遑論和她跳舞。

“大哥,蘇蘇說您一定會滿意。”見他不表態,威特又強力推薦的附加一句。

聽見蘇蘇的名字,關存焰微微挑了挑眉毛。

難道是她要威特這麼做的?

他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搜尋著她的方位,最後發現舞池對面的她也在看他這個方向。

兩人都抬高著下巴,視線在空中無言交流。

“好吧,把她留下。”終於,他對威特這麼說。

既然她想隨便塞個女人給他,那他就奉陪,反正吃虧的人不是他,他樂的晚上有女人溫床。

“哦,你的胸肌好健壯哦。”

丹妮絲柔媚地纏上他,一點也不介意將自己尖挺的豐胸貼到關存焰的胸膛前。

“是嗎?”

他非常明白,這是女人的性暗示。

“我們跳支舞好嗎?”她很主動。

如果能釣上未來拉蒙夫人的親大哥,那她往後就不必在舞臺上賣弄身體了,光想到這點她就心癢難搔,更何況他還是個大帥哥呢。

關存焰不置可否地與丹妮絲進入舞池,她是跳舞的個中高手,一首曲子下來,她極盡能事地對他施展媚功,還大方的連連在笑談之間親吻他的耳垂。

“哦,你真性感!”她讚歎。

關存焰皺了皺眉頭。

她真的是歌舞女郎嗎?怎麼她讓他感覺她像個應召女郎。

“來,我敬你,為這個美好的夜晚!”

丹妮絲在一舞完畢之後將他拖到吧台邊,以撩人的姿態開始猛灌他酒。

這個男人有別于她身邊的那些狂蜂浪蝶,要得手恐怕還得費一番功夫,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灌醉。

“再敬你,為我們之間奇妙的緣份!”

她找盡各種無聊的理由敬他酒,而他也因為心情欠佳的緣故,縱然不勝酒力還是與她喝了一杯又一杯。

“你好像醉了。”丹妮絲笑著,順利從他上衣口袋摸到房間鑰匙。

未來拉蒙夫人的兄長,住的果然是遊輪最頂級的房間,正好可以讓她好好享受享受房裏的一流設施。

“親愛的,今晚是屬於我們的激情夜晚,我會讓你如癡如狂……”

她曖昧的和他咬著耳朵,然後扶著關存焰離開宴會會場。


方蘇蘇急急忙忙提著裙角奔到高級套房區的走廊,那個該死的歌舞女郎扶著關存焰離開宴會會場已經半小時了,誰知道他們這對同處一室的曠男怨女會做出什麼好事來?

“關存焰!”

她死命拍打著門板,可是沒人理會她。

他大概正在大享豔福吧,所以無暇理會她,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就拍得更用力了。

“關存焰!”

她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態,可是她就是不要那個歌舞女郎趁人之危,關存焰已經醉了,如果他清醒之後發現自己和這麼一個庸俗不堪的女人上了床,他一定會皺眉的。

為了不聽他的抱怨,所以她還是趁早來阻止的好。

“關--”

她叫第三次的時候,門板終於打開了。

“有什麼事嗎?”

丹妮絲慵懶地出現在門口,穿著浴袍的她把自己吹得香香的,醉意盎然地倚著門框,看起來十分撩人養眼。

“我大哥呢?”

方蘇蘇閃過丹妮絲進入房內,就見關存焰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渾身上下被丹妮絲脫得只剩一條性感的黑色內褲。

“他醉了。”

丹妮絲簡單地宣佈,柳腰款擺地靠近床沿,像尾蛇般的爬上床去,然後很親熱也很親密的低頭吻了關存焰的嘴唇一下。

“你起來。”方蘇蘇動手拉人,粗魯的把丹妮絲從床上扯下來。

才認識多久而已,頂多兩個小時吧,而這個女人居然堂而皇之的吻關存焰?簡直就沒半點羞恥心。

威特也太沒水準了,居然介紹這樣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給關存焰,他以為關存焰跟他們白種人一樣性行為開放嗎?他對女人可是很挑的!

“幹麼?”丹妮絲跌到地毯上,一頭霧水的她還搞不清楚狀況。

“你可以走了。”方蘇蘇索性踢她一腳,越看她噴火的身材越不順眼,她不知道已經偷親關存焰幾次了,想起來就嘔。

百忙之中她又瞪了關存焰一眼。

他怎麼可以隨便讓女人親呢?難道他一點節操都沒有嗎?男人雖然沒有處女膜,可是也是有名聲的,隨便和一個女人上床會讓他聲名狼藉,關於這點,等他清醒之後,她會好好告誡他,算是朋友一場的忠告。

“你踢我?”丹妮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未來的拉蒙夫人據說不是位端莊斯文又優雅的富家千金嗎?怎麼可能會踢人呢?

再說,她實在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這位未來拉蒙夫人了?她不是已經使盡渾身解數在討好她的大哥了嗎?她對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對!我踢你。”

方蘇蘇直言不諱,她才不怕丹妮絲告狀哩,反正沒人會相信丹妮絲的話,她這位准拉蒙夫人可是相當有份量的。

她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拋到丹妮絲懷中,連拖帶拉把半醉的丹妮絲推出房門,在對方一臉錯愕之中關上門板鎖上。

關存焰還是睡得像死人。

“水……”他模糊的囈語。

她無奈的倒了杯水準備喂他,嫌晚禮服礙事,順手脫了擱在沙發上。

反正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不可能睜開眼睛,所以就算她脫得精光,他也無福消受。

“喏,水。”她把水杯靠近他唇緣。

他口渴的喝完一杯開水,動了動眉峰,驟然睜開眼睛。

“啊!”她尖叫一聲,連忙抓起被子蓋住自己。

見鬼了,他不是醉得半死了鳴?怎麼會突然清醒過來?

“是你?”他皺著眉頭,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疼。“你怎麼在這裏?”

他沒忘記喝醉之前的事,有個煩死人的女人一直纏著他,搞的他為了不想聽她說話,所以心一橫,把自己喝醉了事。

“很失望嗎?”她揚揚眉。“大好的銷魂夜被我給破壞了,心裏一定很痛吧?”

他臉色一斂。“為什麼要破壞我們?她不是你安排的嗎?”

她哼了哼。“去你的!我幹麼沒事找事做?幫你安排女人可不是這次的任務之一。還有,我為什麼要讓你這麼爽快?可是說實話,你很想跟那個丹妮絲上床對不對?威特告訴我,很多男人都想當她的人幕之賓,這麼說來她的床上功夫一定很棒,你是不是也想試試……”

“住嘴。”

他手一伸把擁被而坐、喋喋不休的她拉到懷中,堵住了她的嘴唇。

她被他吻得毫無招架的餘地,擁在胸前的被子被他扯開了,他在她白淨無暇的頸間落下無數個激情熱吻,雙手也開始在她豐胸上探索。

“關存焰,我不能……”

她推拒著他,卻感覺一股熱流在小腹蔓延,她驀然驚覺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她根本就口是心非。

“管你能不能,我要就是要!”

他霸道的將她壓在身下,扯落的衣物掉在地毯上,交疊的身影織出一夜狂情……


她想不通自己昨晚為什麼會那麼容易就對關存焰獻身。

她愛的人不是俞昕嗎?

既然她很明確的知道自己愛的男人是誰,就沒理由在關存焰對她霸王硬上弓之時乖乖地投降啊。

說他霸王硬上弓並不客觀,她根本就只稍微的反抗了一下就接受了他,甚至,她覺得自己像在投懷送抱,自動送上門去。

這麼說來,她是不是也暗中在期待著他對她採取行動?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矛盾,她愛的男人究竟是誰?關存焰和她有過兩夜激情,可是難道她對俞昕多年的愛戀全都只是迷戀而已嗎?

唉,真是頭大啊,越想越不通。

“親愛的,你穿這件白紗真是好看啊!”

威特的聲音將她的神智拉回現實之中,她看著寬大穿衣鏡中的自己,一襲出自名師打造的白紗確實讓她十分動人。

“在想什麼?”威特趨身向前,摟住她纖細迷人的腰際,深情款款地說:“是不是在想我們的婚禮?”

她動了動腰身,有點不自在的笑了笑。“你怎麼知道?”

今她不自在的原因是--

關存焰正在他們身後緊盯著她,他那道冷然的目光讓她有點火大。

他這麼冷冷的看著她是什麼意思?毫不在乎她與威特摟摟抱抱嗎?如果他不在乎的話,那她也不在乎!

於是,她沒有拒絕威特的親近,反而將頭顱靠在他肩頭,令他受寵若驚。

“蘇蘇,白紗的領口好像太低了,我不願意別的男人分享你的美麗,你的春光只能讓我一個人獨享,你說對嗎?”

威特自認為蘇蘇的舉動是在鼓勵他,所以一臉春風,開始調起情來。

“當然,我是你的。”她百依百順,還執起他的大手把弄。

威特心猿意馬地看著她。“哦,我迫不及待想品嘗你的甜美了,我們真的非要等到新婚之夜才可以嗎?如果可以的話,今晚到我房裏來。”

她無辜地眨眨美眸。“你真的那麼想?”

“我想死了。”他動情地摟緊她的腰,光是這樣根本無法澆息他的欲火,他想佔有她!

“可是……”她咬著下唇假裝猶豫。

威特一臉的激情難耐。“哦!親愛的!給我,求你!”

威特俯下頭親吻她額際,當他的親吻想緩緩移到她唇瓣時--

“別忘了禮教!”

關存焰將他們兩人分開,淡漠的黑眸罩著一層寒霜。

她可以拒絕的,可是她卻由著威特摟她、吻她,還不羞的接受他言語上的性騷擾,她以為這樣就可以證明她很有魅力嗎?

她確實很有魅力!

身著白紗的她美得驚人,他幾乎看得呆掉,若不是她和威特的舉止越來越超過,他大概會一直沉溺于她穿白紗的美麗中。

“噢,哥……”威特感到很挫敗。

“你答應過我,婚前絕對會遵守禮教!”他義正辭嚴地提出警告。

“我知道,可是蘇蘇實在太迷人了。”威特貪戀地說:“我迫不及待想與她共度春宵,你知道男人根本無法忍耐看得到卻碰不到,尤其是面對像蘇蘇這麼性感的美女的時候,我只想替她寬農解帶……”

關存焰瞪著威特。

這傢夥簡直越說越離譜了,他真懷疑接下來威特就要開始描述他的床上功夫怎麼神奇了。

“自從有了蘇蘇之後,我的夢裏都是她,她一絲不掛的樣子,她的傲人三圍,我們翻雲覆雨、昏天暗地,要她為我生兒育女……”

忽地,一記鐵拳揍上威特的鼻樑。

他又驚慌又憤怒的看著關存焰。“革!為什麼打我?”

方蘇蘇也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關存焰居然會出手打威特,真是好大的膽子,他不要他的黑星之愛了嗎?

就算不要黑星之愛,他也該知道憑威特在賭城的勢力,足以組一列軍隊用口水將他淹死。

“我不是要打你。”轉轉關節,關存焰淡淡地說:“你鼻子附近有只討厭的蒼蠅一直在徘徊,我是替你趕走它。”

“原來如此!”威特忍著痛,“謝謝革!”

他雖然覺得趕只蒼蠅也不必用到這麼大力氣吧,可是又找不出什麼破綻,當然只得相信了。

方蘇蘇忍住笑意,別過頭去調整頭紗的角度。

她還以為關存焰一點也不在乎她呢,原來他比任何人都在乎。

瞬間,她的心情忽然輕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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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關存焰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面穿著清涼的方蘇蘇。

他搞不懂自己這幾天對方蘇蘇的佔有欲從何而來,如果只是因為兩次親密關係他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那天底下符合這個條件的女人多的是,他何必獨獨對她放不開?

他必須好好的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緒。

第一,方蘇蘇為了俞昕而答應演出這個計畫,計畫完成之後,他將資助俞昕拍片,所以,她深愛著姓俞的,這點毋庸置疑。

第二,因為元赫以死要脅,所以他一定要拿到黑星之愛,他此行的目的是黑星之愛,這點也沒有問題。

第三,因為配合計畫的原故,方蘇蘇必須與威特•拉蒙出雙人對,甚至還必須與威特有些親密的小動作,這樣才不致引起威特的疑心,這點是他要求的,更加沒有疑問。

既然如此,什麼都沒有問題,那他對方蘇蘇和威特經常粘在一起看不順眼是什麼原因?

莫非……

他皺了皺眉頭,難道他真的喜歡方蘇蘇?

這怎麼可能?

他嗤笑了聲……不過,很有這個可能。

“嗨,蘇蘇、大哥,喝下午茶嗎?”

威特和男秘書笑容滿面的走進花園,秘書立即恭敬地遞上一份報紙給方蘇蘇。

“蘇蘇小姐,這是拉蒙先生特別為您訂的中文報紙。”秘書報告。

“哦,威特,你真是大有心了。”方蘇蘇感動的接過報紙,離台這麼久,她確實也想看看國內有什麼大新聞。

“沒什麼,只要你喜歡就好。”

威特自然而然地在她身邊坐下,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陪著她一起看攤開的報紙。

“哦!老天!”

方蘇蘇驚跳起來。

關存焰蹩了蹩眉心。

怎麼回事?她忘了她正在扮演的角色是溫文有禮的富家千金嗎?怎麼可以做那種不雅的動作呢?

“怎麼啦,親愛的?”威特也被她的舉動嚇一跳。

方蘇蘇沒有理會威特,她緊張兮兮的把報紙送到關存焰面前,鬥大的娛樂版頭條寫著俞昕帶著大隊人馬遠赴賭城拉斯維加斯拍片的消息。

“那又如何?”關存焰冷淡地問。

“我不能讓他知道我在做這種事情,否則他一定會不要我!”她如臨大敵地說。

關存焰微聳眉梢。

不要她最好,他要。

“賭城這麼大,你們未必碰得到面。”他說著風涼話,反正又不關他的事。

她對他不負責任的說法一點都不認同。“可是拉蒙家族選妻的新聞這麼大條,你說他會不會不注意到?”

他無可無不可的吸了口花茶。“那你說怎麼辦?”

她皺起眉頭。“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看好戲?”

他挑挑眉。“你想太多了。”

她瞪著他,他也看著她,兩人對峙著,頗有點火藥味。

“抱歉,你們--哥、蘇蘇,發生了什麼事了嗎?”插不上嘴的威特終於找了個空檔插上嘴。

他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時間好好學學中文,否則下次他們再用中文交談的時候,他又要當白癡了。

“其實也沒什麼。”關存焰淡淡地說“蘇蘇看到中文報,一時忍不住想起遠在臺灣的雙親,她恨不得早點跟你結婚,可以把你帶到臺灣去給我們的長輩們看看。”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威特欣然微笑。“親愛的,如果你想早點結婚,那我們就把婚禮再提前好了,我也想去臺灣看看岳父、岳母。”

“婚禮提前?”方蘇蘇瞪了一眼關存焰。

他是唯恐天下不亂嗎?

報上說俞昕到賭城來了,這個時候將婚禮提前,媒體勢必又有一番報導,俞昕不會看到才怪。

威特微微一笑。“不必替我擔心,拉蒙家族財勢雄厚,多花點錢就可以讓婚禮盡善盡美。”

方蘇蘇忍著脾氣說:“關於這點,威特,我想我要跟我哥好好商量一下,你自己慢慢在這裏坐,我先走一步!”

她拉著關存焰就走,留下一臉錯愕的威特。


“你那麼說是什麼意思?存心要破壞我和俞昕的感情嗎?”

方蘇蘇一回到她原本這趟旅遊住宿的房間,劈頭就質問關存焰。

原本被威特接到豪宅之後,她就想退了這間房,省的麻煩,是關存焰主張保留空房,以備不時之需,現在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如今她的身份今非昔比,拜媒體之賜,賭城裏隨便一個路人都認得她的長相,她自然不可以當街或找間小酒館和關存焰吵,躲到這裏來吵是最保險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關存焰聳聳眉,一派事不關己的開始煮咖啡。

方蘇蘇氣急敗壞的跟在他身後撻伐起來。

“你對威特說,我想早點結婚,如果他真的照辦了,那麼俞昕到拉斯維加斯來的時候不會看到新聞報導嗎?你要我怎麼對他解釋我莫名其妙的嫁給一個賭王?”

“你認為他真的會在乎你嫁給誰?”他忽然很冷毒的反問。

“你--”她氣極了。

他居然質疑俞昕對她的感情?

俞昕當然愛她,這點不必他來懷疑!

每年的耶誕節他們都會一起過,雖然還有她哥哥和他姐妹們在場,不過他總不忘會給她一份聖誕禮物和平安夜之吻。

還有,每年的除夕、元宵、端午、中秋,他們方、俞兩家人也都會湊在一塊慶祝,除夕當天他父母總會笑嘻嘻的給她一個紅包,然後半真半假地說,希望她能成為他們俞家的媳婦。

俞昕是俞家的獨子,那是很明顯的暗示。

所以了,他父母越看她越滿意,他的姐妹們跟她合得來,他們全家都喜歡她,這就足以證明俞昕對她的愛!

“你可以當我沒說,只要你可以說服自己就好,不必來說服我。”

他譏誚地揚起眉梢,這個笨女人,連自己的心意都模不清楚,如果她的心屬於俞昕,在遊輪那晚她會對他那麼有感覺嗎?

“反正我絕不可以和威特結婚!”

發現自己居然無話可答,她只好特別強調這一點。

“我也不許你真的和他結婚。”他轉身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舉止嚇她一跳。

他盯著她,黑眸一沉。

“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婚姻紀錄上,只能有我一個男人。”

“你瘋啦。”她驚駭莫名地瞪著他。

他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說什麼?他在對她--表白耶。

“我沒有瘋,是你遲鈍。”他平靜的述言藏著深沉的火氣。

他生氣是因為她的不解風情,有哪個女人那麼笨的?如果他對她沒有感情,不會碰她第二次。

方蘇蘇皺起眉頭。

他在對她求愛,同時--也損她。

“算了,我不想跟你辯這些無聊的事。”她煩心地說。“總之你想辦法再拖延婚期,而我會儘快套出黑星之愛的下落,就這樣。”

說完她轉身想走,卻被他拉住。

他牢牢的盯著她的面孔。“你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

他一直以為,若遇到了真愛,他會是逃避的那一個,因為他一直認為感情對他來說不是那麼重要。

自幼生長在育幼院,造就了他今日的性格,他認為不虞匾乏的生活和優握的生活條件才是人生的目標,因此感情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他不刻意強求,因此也從沒遇上想共度一生的女人。

方蘇蘇卻打破了他對女人的定義,看到她和威特在一起,他感到嫉妒,聽到她對俞昕的愛意和重視,他又感到不是滋味。

如果對一個女人產生想獨佔的欲念還不能稱之為愛的話,那他就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對方蘇蘇的感覺。

可笑的是,她似乎與他沒有共鳴。

“我怎麼會不敢?”她誇張的掀起秀眉。“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愛的人是俞昕嗎?我肯這麼犧牲跟你合演這出戲也是為了他,都這樣了,你還說我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太好笑了。”

“那麼在遊輪那夜呢?你怎麼解釋那一夜發生的事?”他咄咄逼人的盯著她。

“那一夜?”她像被點到死穴般頓了一下才聳聳肩,輕佻的說:“有什麼好解釋的,大家成年男女,一場男歡女愛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一點都不介意,你也不要一直放在心上了,OK?”

“你還真開放。”他冷笑。

他的表情令她毛骨悚然,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我們回去吧,出來太久威特會起疑心的。”

“讓他起疑心好了。”

他脫掉西裝丟到沙發上,一邊解開束縛他頸部的領帶。

“你想做什麼?”她連連後退,他在脫衣服,這意圖太明顯了,她不能跟他再來第三次,要不然她的心真的要倒戈了。

“幫你搞清楚你的真感情!”

他旋即吻住她欲張的紅唇,霸道的將她帶入懷中。

熱吻像浪潮對她襲來,她慌張的想抽身,卻無力地癱軟在關存焰的懷中,任由他的熱吻挑逗。

事到如今,她只能說,女人有時候也會是情欲的動物,不能全憑感情作主,像現在就是,她雖然不愛關存焰,卻淪陷在他製造的情欲狂潮裏,老天,他實在太高明了。

倒向床的那一刻,她曾想阻止他,可是她終究沒開口,反而和他一起掉進激情的狂潮之中。

“關存焰……”她喘息著。

“你可以只叫我的名字。”他可不習慣女人在愛欲之中直呼他的姓名。

“我們沒那麼熟……啊!”

他抱著她的細腰,“這樣呢?夠熟了吧。”

她又嚶嚀了一聲,緊緊勾住了他的頸項,在感官的極樂之中,將自己再次交給了他。


威特•拉蒙的豪宅為了婚禮而大興土木重新裝修,他每天不厭其煩的與方蘇蘇溝通,為的就是要為她打造一個完美的新居。

對於威特這份心意,她很感動,可是她更心有所系的是--

俞昕就快飛來賭城啦。

根據中文報的詳述,俞昕的班機將在下午抵達機場,和他同行的還有二十多名工作人員和男女演員,以及一些電影公司派來的中外記者。

總而言之,聲勢很浩大。

她去機場見一見他應該沒關係吧?她可以喬裝易容,就算採訪的媒體再多也不怕。

可是萬一被哪個眼尖的當地媒體認出來,她就吃不完兜著走,不但俞昕不會諒解她,她的所做所為搞不好還會傳回臺灣去,到時候她怎麼對她那嚴厲的雙親解釋她荒唐的行徑?

要去?不去?

不去?要去?

一個上午,她就這麼掙紮的度過。

“蘇蘇親愛的!”

威特處理完賭場的事務回來,順道獻上一大束紮著粉紫彩帶的昂貴粉紅玫瑰給她。

“花很漂亮,謝謝。”她心不在焉的說,又瞄了一眼時鐘。

“你要出去嗎?”威特笑盈盈地說:“聽說有個很有名的東方籍導演今天下午會來拉斯維加斯。”

她驚跳起來。“你怎麼知道?”

莫非他發現了,特地來試探她的真面目?

“報上說的。”威特有趣地看著她。“怎麼啦,你是他的影迷嗎?”

她嘴角抽動了一下。“嗯……算是。”

“可惜我不能陪你去接機,下午我要招待一位西西里來的角頭老大。”他沉吟了一下,安排著,“這樣好了,請大哥陪你去,看看他們住哪間飯店,我可以把他們弄到我的飯店來,到時候你就可以盡情的欣賞他的風采了。”

“不必了!”她連忙阻止他。“其實我對他也沒有什麼興趣,我們就快結婚了,我感興趣的男人只有你一個。”

真把俞昕弄到拉蒙皇宮飯店來還得了,這麼一來就破壞了所有計劃,關存焰會捏死她。

“蘇蘇……”他感動的握住她的手。“一起用午餐?”

她點點頭,暫時松了口氣。

吃過午餐,下午威特心滿意足的離開宅邸去接待客人了,她又開始魂不守舍,距離班機抵達的時間越近,她的心情就越浮躁。

“走吧。”

關存焰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出現就丟下這麼兩個字,面無表情的等待她起身。

“走去哪里?”她無精打采的!瞄了他一眼。

“機場。”

聞言,她眼睛立即一亮。“你--願意陪我去?”她問得小心翼翼,就怕他會後悔。

他挑挑眉。

他是知道她笨,但沒想到她事到如今了還這麼笨,完全搞不清楚她自己芳心屬誰,一個勁地認定了姓俞的。

“多此一問。”他懶得多說什麼了,讓她自己去印證她的心吧。


“我這樣打扮,他真的認不出來?”

方蘇蘇用攤開的報紙擋著臉,緊張的問身邊的關存焰。

關存焰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大帽子幾乎蓋住她整顆頭,大墨鏡又遮掉她一半臉,加上一身男西服和男皮鞋,別說俞昕,就算她親生父母也認不出她來。

“大概認不出來了吧。”她自言自語著,不時殷切的望著通關出口。

她的俞昕快出來了,她真的好想他,就算不能飛奔到他懷裏,遠遠的望他一眼也好,這樣她就心滿意足了。

關存焰冷然的盯著她燃亮的雙眼。

哼,一臉的發春。

俞昕在她心目中之所以完美,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真正的進入他的真實生活吧。

雖是青梅竹馬,但對一個比起任何大明星來,完全不遜色的知名導演來說,他怎麼可能把真實的一面暴露在她的面前呢?

是她太天真了,她遲早會知道這一點的。

手機聲響打斷了他的冷眼旁觀,他接起電話。

“存焰!”元赫熱情的聲音傳來。“進展如何?”

“還可以。”

“要不要牟天提供一些賭城大亨的資料給你?”元赫殷勤的問。

關存焰是唯一沒有向他索取資料的成員,他知道關存焰喜歡用獨來獨往的方式速戰速決,可是有時外來的援助也是必須的。

“不必了,需要的話,我會自己向他請求支援。”

當年,成為元氏家族一份子的同時,在元赫的安排下,他與袁超霆、陸馳風、樊舞陽同時拜師于牟天的門下。

牟天--出身以色列位元於澤裏芬基地的軍校,是電腦專家、投資專家、鑒賞專家、武器製造專家。

更重要的是,他素來有“盜帥”的美名,他的“老虎俱樂部”是全曼哈頓最賺錢的雅痞場所。

牟天和元赫既是死黨也是天敵,交情好到沒你我會死,加上錯綜複雜的情愛糾葛,使他們註定相連一輩子。

這也是為什麼向來不收弟子的牟天肯傳授技藝給他們四人的原因,這更是元赫一把年紀了還死皮賴臉的以跳樓威脅他們幫他偷寶石的原因。

試想,他們四人既是牟天的得意弟子,就等於有四個牟天的實力,那麼這個任務不成功才怪哩。

“既然這樣的話,你自己一切小心。”無赫再次叮嚀。

他們四個是他的希望、他的寄託,任何一個都萬萬不能有事,否則他的嬌妻就完了。

“錢呢?沒有錢我要怎麼辦事?”都多久了,元赫的辦事效率還真差。

元赫笑了笑。“你放心,有個人自告奮勇要幫你送去,你很快就會拿到資金。”

他正想問什麼人幫他送錢來,就見方蘇蘇張著嫣唇,一臉的迫不及待。

“出來了、出來了……”她雙眼直視著前方,視線所及除了意中人俞昕瀟灑的身影,已經容不下身邊的任何人事物。

關存焰草草掛掉電話。

“他走出來了……”

驀然,她的語音轉為錯愕,期待的表情也隨之凝結。

俞昕是出來了沒錯,可是他身邊還伴著一位舉止優雅的美麗女子,兩人有說有笑,狀極親密。

“哼。”

關存焰哼了一聲,語音充份表達了他的譏誚之意。

“那是他電影裏的女主角。”她替俞昕分辨。

“女主角需要和導演手牽著手,還靠得那麼近嗎?”他反唇相譏。

她鬱悶的說:“他們只是在逢場作戲,製造一些話題給那些好事的記者寫,你不要想歪了,他的心裏只有我一個。”

他看了五味雜陳的她一眼,她這番話也不知道在說服誰。

“你才是想的太多了,他的心裏根本沒有你。”他殘酷的指陳。

“你在胡說什麼?”她很不高興的說,“你在嫉妒他對不對?嫉妒他那麼受女人歡迎,而你,卻連個愛你的女人都沒有。”

“沒有女人愛我?”他挑高眉毛。

“對!”她有些不安他逐漸冰冷的表情,卻還是執拗地說。

他轉身就走。

“喂!你要去哪里?”她連忙追上去。

他這個人怎麼這樣?她說實話也不行嗎?說實話得罪了他就走,他也太沒有紳士的風度了。

話說回來,他何必氣成這樣?她也只不過隨便說說而已,憑他的俊挺的外表和貴族般的舉止,倒追他的女人一定一卡車,他才不會沒有女人愛哩。

驀地,他在機場大門口停下了步伐,害她差點拉上他。

“幹麼好端端的突然不走了?”她揉揉鼻尖,不明就裏地探了探頭,見他停在一個年輕女孩面前。

“關大哥!”女孩興奮的笑開了嘴,一臉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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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06:22
第七章

“我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來賭城,打你的手機又打不通,心裏正想著要怎麼連絡你的時候,沒想到就真的遇到你了!關大哥,我們真是有默契,你說對不對?要不然也不會一秒不差的碰上,老天,真的是太巧了。”

咖啡廳裏,就聽見這個紅發女孩不停的興奮陳述,一個人獨自嘰哩呱啦的講了二十分鐘還不累。

方蘇蘇看看她,又看看啜著咖啡的關存焰。

他不是很討厭多話的女人嗎?怎麼他對這個女孩的喋喋不休一點不耐煩都沒有?

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說她是他養父元赫的妹妹,名叫元采芹。

這麼說來,她是他的姑姑嘍。

可是她卻親親熱熱的喊他關大哥,光是這一點就說不過去。

“關大哥,當我在大哥辦公室聽到你被扒得身無分文時,簡直急壞我了,我就主動要求大哥讓我幫你送錢過來。”

說著,元采芹啜了口柳橙汁,甜滋滋地沖著關存焰笑了笑又繼續說道:“可是遇上畢業考啊,沒辦法,只好等考完才幫你送錢過來,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他雲淡風輕地說。

不會才怪。

他知道元赫很寵這個唯一的妹妹,可是也不能拿他開玩笑,如果采芹剛好要去畢業旅行個一、二十天,那是不是要等一、二十天之後才幫他送錢過來,他不早客死異鄉了。

元采芹看著關存焰,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不會怪我,你對我最好了。”

方蘇蘇皺了皺眉頭,一張俏臉越來越難看。

原本還可以忍受,聽聽也就算了,可是元采芹對關存焰那越來越親呢、越來越撒嬌的語氣讓她渾身都不舒服了起來。

她很懷疑這兩個基本上沒什麼血緣關係的人,他們的關係一定不簡單。

關存焰既然可以那麼隨便的和她發生一夜情,那和元采芹當然也可以,看元采芹那一臉對他死心塌地又崇拜已極的樣子,搞不好他們早就有什麼了。

直到三人同行回到威特的豪宅,她還在懷疑他們的關係。

“天哪!蘇蘇姐,這就是你家嗎?好大哦!”

元采芹一進到房子裏就興奮的四處打量,雖然她在紐約的住宅也很豪華,但紐約市寸土寸金,環境沒有這裏來的寬敞宜人。

“這是我未婚夫的家。”方蘇蘇回答。

為了不讓這小丫頭壞事,關存焰介紹她是他自小失散的親妹妹,並且直言不諱她是賭王的未婚妻。

“這裏就是威特•拉蒙的家?”元采芹更興奮了。

她一直知道威特•拉蒙這個人,不過都是從雜誌的報導裏知道的。

方蘇蘇點點頭。“沒錯。”

她不知道元采芹在興奮些什麼,不過顯然她情緒過於高亢了一點。

“哇!太酷了。”元采芹四處走動摸看,對屋裏的擺設嘖嘖稱奇又愛不釋手,連站在一旁服侍的女傭,她都要細細觀賞一番。

“你可以告訴我,她是怎麼一回事嗎?”

方蘇蘇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關存焰。

“她迷戀教父那部電影。”

“所以呢?”她還是不明白。

“她對黑道的一切事務特別感興趣。”

“哦--”她長長的哦了一聲,瞭解了,但顯然不太能苟同。

她想,關存焰應該要讓元采芹知道,現實生活中的黑道和電影情節是很不同的,那種少女式的浪漫幻想太不切實際了。

“嗨!親愛的,你和大哥到哪里去了?我一結束應酬就趕回來了,剛剛找了你好久,我好想你!”

威特從樓梯走下來,元采芹目不轉睛,視線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癡癡的美麗雙眸燃燒一波未平、一起又起的亢奮火花。

“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你就是威特•拉蒙本人嗎?”元采芹緊盯著威特,她感覺她的心臟快停止跳動了。

“我就是。”威特咧了咧嘴笑,看著眼前美麗的東方小女子。

雖然她染了一頭紅發,髮型又十分凌亂,可是仍無損她的美麗,慧黠的瞳眸透露出她的活潑,挺俏的鼻樑有幾分嬌俏的味道,嬌小玲瓏的身材更是可愛極了。

她與他典雅的未婚妻方蘇蘇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典型,可是都同樣吸引人,也都同樣迷人。

“天哪!我要昏倒了!”

元采芹立即陷人無法自拔的情境裏,能與她最醉心的黑道人物見面是她夢寐以求的事。

雖然她的大嫂凌獲珊也出身黑道,她也見過不少天地盟的人,但同是黃種人的黑道人就沒有遇到外國人的黑道人那麼精彩。

“誰可以告訴我,這位快昏倒的可愛小女生是誰?”威特感興趣地問。

“她是我們的--表妹。”

關存焰隨便為元采芹搪塞了一個身份。

“原來是表妹啊!歡迎!歡迎!”威特熱絡的伸出手,非常有心的想和未婚妻家族裏的人建立良好關係。

“你要和我握手?”元采芹的呼吸急促起來。

“有什麼問題嗎?”威特不解的望著她雙頰的潮紅和微微的靦腆羞意。

“我--我太高興了!”元采芹淚盈於睫,居然喜極而泣了。

她的迷戀讓威特龍心大悅,原本就欣賞東方女性的他,立即自告奮勇要帶初來乍到的元采芹去皇宮賭場參觀。

“哦!我可以嗎?”她歡天喜地的問關存焰。

關存焰一逕的面無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

“記得不要闖禍,不該說的不要說,可以說的,也最好不要說。”他用中文提醒。

事實上,他很高興可以暫時擺甩這只聒噪的小麻雀。

威特與元采芹相偕離開後,方蘇蘇立即把頭一揚,冷嘲熱諷地道:“很失落對不對?她對別的男人這麼迷戀,你可真大方,還讓他們走。”

“我為什麼要失落?”他皺著眉心反問,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滿腦子尖酸刻薄。

“問你自己啊!”哼地一聲說完,她扭頭就走。“瑪麗!替我放水泡澡!”

他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趾高氣揚的上樓,忍不住火大的罵了句不甚優雅的三字經。


晚餐照例是大廚精心烹調的大餐,為了接待元采芹這位小嬌客,威特還吩咐廚房又特別準備了幾樣難得一見的道地美式佳餚,佐以醇正葡萄酒,一餐飯吃的融洽極了,賓主盡歡。

“哦!好好吃,每一樣都好好吃哦!”

其實身為元氏集團的掌上明珠,什麼好東西她沒吃過,只不過在賭王的家吃到的東西,令她感到特別珍貴,因此頻呼好吃。

“你喜歡就好,多吃點。”

威特笑盈盈的說,迷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對面的方蘇蘇身上。

今晚的她打扮得很性感美麗,清涼的露肩小洋裝,及膝長度露出她白皙均稱的小腿,非常引人遐思。

“好吃也要適可而止,吃太多,小心你肚子痛。”關存焰冷冷的說。

可惡的威特一直盯著方蘇蘇看,這個色狼,看多了不怕眼睛脫窗嗎?

他的指桑罵槐聽在方蘇蘇耳裏卻全變成了關心。

她撇撇唇,不甘示弱地要求威特,“親愛的,吃完飯後陪我到花園走一走好嗎?人家有話想對你說。”

威特受寵若驚地點頭如搗蒜。

美人的邀約是種恩賜,他真是太開心了,一想到晚上搞不好可以有什麼進展,他就更加開心的合不攏嘴了,連喝了三杯白酒。

關存焰寒著一張俊臉。

她是瘋了不成?

明知道威特想要她想的快發瘋,她還主動約他逛花園談心?不怕威特一時獸心大起吃了她嗎?

“蘇蘇,吃塊魚,這種魚含有很豐富的營養,對身體很有幫助。”威特殷勤的替她布菜。

“哦,威特!”方蘇蘇一臉的感動。

飯後她立即拉著威特去散步,在美麗的月光下,兩人漫步在花香陣陣的優美花園中。

“蘇蘇,不知道你要對我說什麼?”威特期待地問。

“其實也沒什麼。”她笑了笑,頭大的開始思考要對他說什麼,總不能告訴他,他是她存心氣關存焰的工具吧。

“是不是婚禮的事?”威特自作聰明的猜測。

她眼睛一亮。“對!你怎麼知道?”

她正愁想不出要對他說什麼,他的提點來的正是時候。

威特柔情無限的凝視著她。“你忘了嗎?因為我們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哦,說的也是。”她笑了笑,繼續扮演她的小女人,不打算反駁他毫無根據的說詞。

“蘇蘇,你真的是太柔順了,我……我好愛你!”威特激動的說。

“別這樣……”她推拒著他伸過來摟她腰際的手,感覺渾身都不對勁。

威特從來都不會對她毛手毛腳的,莫非酒精作祟真那麼嚴重?

威特一把將她帶進懷裏,強行摟住她喃喃低語,“我真的好想要你,蘇蘇,讓我吻吻你吧,只要一個吻就可以了。”

如果今晚她再不答應他,他非要找個外頭的女人解決不可。

她被威特摟得快不能呼吸了。“我……”

“不行!”

一聲沉喝分開了他們倆。關存焰像個撒旦使者般出現了,渾身黑衣的他臉容微怒,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大哥,我什麼都沒做!真的什麼都沒做!”威特連忙明哲保身,同時放開了懷裏的方蘇蘇。

“等你什麼都做了就來不及了。”

關存焰用中文道出,擺明是說給方蘇蘇聽的。

“大哥,你說什麼?”威特小心翼翼地問。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他是赫赫有名拉蒙家族的繼承人,擁有賭王的至尊封號,手中操控著多少人的生死存亡,可是卻獨獨對心上人的兄長誠惶誠恐,生怕令他不高興。

深究原因,也不是因為他是蘇蘇的兄長,大概是他那張冷凝的面孔和卓然的氣勢,讓人面對他時,不知不覺就自動矮了一截。

“沒什麼。”關存焰撇撇唇。

“大哥也來花園散步嗎?這麼剛好走在我們後頭。”威特討好地問。

“蘇蘇對小蚊子過敏,我特地來替她趕蚊子。”關存焰輕描淡寫的說。

同樣都是男人,他就知道威特會趁四下無人的幽暗時對蘇蘇下手,若不是他及時出來阻止,哼哼,她早就被威特強吻了。

方蘇蘇揚起眉梢。

除了縫製晚禮服的那天晚上,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還專程來替她趕蚊子?分明是在偷窺!

“趕蚊子?”威特一怔。

雖然這理由有點怪,但勉強還可以接受,畢竟也是關心疼愛蘇蘇嘛。

“拉蒙先生!”

威特的助手傑克走了過來。

“什麼事?”威特神色一斂。

傑克負責拉蒙皇宮飯店的賭場部,這麼晚來找他,肯定是賭場有事。

傑克壓低聲音,“三K党的老大來了,他要求直接和您談談。”

威特對方蘇蘇柔情款款的說:“親愛的,我去處理一些無聊的公事,讓大哥陪你在這裏走走,我很快就回來。”

蘇蘇連忙賢淑地一笑。“你去吧,有大哥陪我,我不會無聊的。”

威特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和傑克離開。

幽靜的花園只剩同樣凝聚著不悅氣息的兩個人,就著明亮的月光,關存焰清清楚楚的把方蘇蘇的穿著又打量了一遍,然後不以為然的哼了聲。

““你穿的太暴露了。”他下了個結論。

“這樣對男人才有吸引力啊。”她不甘示弱的回答。

“真正有吸引力的女人不必靠肉體的暴露來博得男人的讚美,保守的穿著依然可以讓男人迷醉。”

“你是指你那棵還沒發育完全的小芹菜嗎?”她的美眸寫滿挑釁。

他皺了皺眉心。“你是什麼意思?”

她好像看采芹很不順眼,難道美麗的女人真的是不能共存的,對彼此都有著天生難藏的敵意?

“我”

“關大哥,原來你在這裏啊!”

元采芹快樂的冒出來,打斷了方蘇蘇的話。

“你也在這裏啊,蘇蘇姐!”元采芹潦草的打過招呼後就不由分說地拉起關存焰的手。

“關大哥,陪我去小試一下手氣,威特先生給了我很多籌碼,今天晚上我要瘋狂的賭一賭!”

元采芹宣佈,接著就強行把關存焰給拖走了。

瞪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方蘇蘇皺起了眉心。

她究竟是在嫉妒些什麼啊?


這幾天的情況很詭異,威特安排了許多遊樂活動,可是通常都是變成他和元采芹猛聊天,關存焰板著一張臉,方蘇蘇的眼神則經常飄忽在窗外的風景上。

“真的啊!你真的好棒哦!”

元采芹又在為威特講述的某年某月某個事蹟驚歎不已時,完全沒有察覺到另外兩個人有多悶。

“那沒什麼,講到日本三口組老大和我會面的那一次,那才真是驚心動魄,當時,我才二十出頭,單槍匹馬的和他們對峙……”

受到崇拜,威特又開始口沫橫飛起來。

方蘇蘇對威特的英雄事蹟一點都不感興趣,她無聊的坐在位子上,看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

關存焰研判性的盯著她。

她在生氣元采芹對威特的親熱勁兒嗎?要不然為什麼自從采芹到了之後,她就越來越沉默?

他該找個時間好好跟她談一談,她對威特不能弄假成真,威特只是他們計畫的一顆棋子,她不能對他產生感情,她真正喜歡的男人是俞昕才對……

不對!

連這點他也要跟她好好談一談,她對俞昕根本只是盲目的單戀,她生命中真正的男人是他關存焰,是他才對!

“關大哥,下車嘍!”

元采芹笑嘻嘻地叫他。

豪華房車停在一間饒富風味的印度餐廳門口,嗜吃辣味的威特特別向他們推薦這家餐廳,而且堅持一定要帶他們來嘗嘗美味。

“人好多。”方蘇蘇皺了皺眉頭,人擠人的盛況叫她頭皮發麻,況且這麼多人也未必有位子。

威特立即向她保證,“別擔心,我有貴賓席,不必和這些閒雜人等擠來擠去。”

方蘇蘇抬頭對他嫣然一笑。“威特,你真是有辦法,不論走到哪里都可以接受頂級禮遇。”

米湯把威特灌得暈陶陶,他扣住她的腰際,體貼的攙摟著她走進餐廳。

她並沒有掙紮威特的手掌,自從元采芹出現之後,她就對威特的曲意承歡來者不拒,刻意接受他的討好,刻意讚美他。

她知道她這麼做是為了與關存焰和小芹菜相抗衡,誰叫他們經常旁若無人的說說笑笑,談些只有他們自己才懂的家務事,把她當做透明人。

“親愛的,你一定會滿意這家餐廳的,這是我吃過最棒的餐廳,每一道菜都令人回味無窮,擁有叫人吮指的魁力……”威特絮絮耳語。

“是嗎?”她敷衍的笑笑。“那我真要好好嘗嘗了。”

“哦!天哪!”元采芹突然亢奮的喊。

“你又怎麼了?”關存焰不耐煩的問。

這小妮子不論走到哪里都興奮難當,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土包子,很難讓人相信她是元氏集團的掌上明珠。

“是俞昕耶!”元采芹興奮的說。

“哪里?”方蘇蘇也驚跳起來。

“那裏!”

元采芹指了個方向,方蘇蘇只看了一眼就快昏倒了。

真的是俞昕,他戴著墨鏡,正和一堆俊男美女一起吃飯。

狀極愉快的他在元采芹的崇拜驚呼聲中往這邊看來,正好和方蘇蘇的視線對個正著。

他皺了皺眉頭,然後把墨鏡往上推,推開座椅起身,大步朝方蘇蘇的方向而來。

“我完了。”

方蘇蘇無力地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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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06:48
第八章

方蘇蘇天眩地轉的僵在原地,終於,俞昕走到她面前。

“蘇蘇。”俞昕打量了她一會兒,視線停在威特扣住地腰際的大手上,然後不以為然的挑挑眉。

“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他單刀直入的問。

一直以來,蘇蘇在他眼中都是鄰家小妹妹,可是現在她在國外和個高大魁梧的洋鬼子摟摟抱抱,這成何體統?

方家長輩不會樂見這個畫面的。

“你是蘇蘇的朋友嗎?”威特愉快的說:“我是蘇蘇的未婚夫,要不要換到包廂來,大家一起用餐呢?”

“未婚夫?!”俞昕震驚的瞪著方蘇蘇。

“老天……”她吞了口口水,艱難的說:“俞大哥,我可以解釋,事情是這樣的,說來話長,不過在這裏不方便說。”

“蘇蘇!”俞昕的口氣嚴厲了起來,她分明在打馬虎眼。

他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他不能容許她在國外墮落,隨隨便便就在賭城和一個外國人結婚。

方蘇蘇心慌意亂的說:“其實,事情不是你看的這樣,我是另有隱情,你不要誤會了。”

天哪,誰來救救她?她為什麼會陷入這種境地?

她是想見俞昕沒錯,可是她萬萬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啊,讓他誤會她和威特在鬼混,這簡直讓她生不如死哪。

俞昕捺著性子問:“什麼隱情?說出來讓我知道。”

她搖著頭,方寸大亂。“俞大哥,這裏真的不方便……”

這裏耳目眾多,她怎麼可以在這裏將利用威特的計畫說出來,就算她自己不要命可以承受威特知道事實之後的後果,她也不可以連累關存焰的救愛任務,人命關天哪。

“有什麼不方便,我就是要知道……”

“她的隱情就是你。”

關存焰冷冷的說。

他真看不出來方蘇蘇有什麼必要為這個男人著想那麼多,就算她付出的再多,對方也不會感激到把她當情人,他們之間根本一點電流都沒有。

俞昕皺眉看著關存焰。“你又是誰?”

一向生活單純的蘇蘇,怎麼來拉斯維加斯旅遊之後認識這麼多三教九流?還個個看起來都和她的關係匪淺,這很嚴重,他必須好好深入瞭解。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關存焰下著逐客令。“不過你最好馬上走開,否則你只會令她更為難。”

一想到蘇蘇肯配合這個計畫都是為了眼前這個男人,他就無法對他有什麼好口氣。

俞昕思索了一下。

他的身份不容他在公眾場合鬧出新聞,否則娛樂版又不知道要怎麼渲染了,可能會寫成他在餐廳與人爭風吃醋,那他可就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明天下午到這家飯店的咖啡廳來找我,我們談一談。”他給了她一張飯店名片,臨走前語重心長的說:“蘇蘇,你好自為之。”

接過名片,她怔忡著。

他要她好自為之,可見在他心目中,她已經不是個好女孩了。

淚水盈滿她的眼眶,她覺得十分委屈,她會這麼做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他啊,可是他卻誤解了她。

“哦,蘇蘇寶貝,你怎麼……”

見她掉淚,威特瞬間手足無措,連忙要手下送面紙過來。

關存焰擰著眉頭。

該死的俞昕!他的話一定大大傷害了蘇蘇。

不過,這一切追根究底都是他害了她。

如果不是他強迫她加入他那個見鬼的救愛任務,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境地,不但被俞昕誤解,還要和威特虛與委蛇。

她臉上的笑容真是越來越少了,整天都顯得心事重重,這些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哇,好酷,真是酷極了。”元采芹過癮的頻呼,一臉崇拜的看著方蘇蘇。“能同時和這麼赫赫有名的兩個男人有關連,這不是普通女人做得到的,真的是太精彩了,還有,俞昕好帥哦”

關存焰瞪了她一眼。“你閉嘴。”

現在他只想掐死俞昕,聽不得任何人說俞昕的好話。

“我說錯什麼了嗎?”元采芹無辜的眨眨眼。

這真的是她的心聲嘛,雖然,她還有另一個更不為人知的心聲沒敢講出來……


對月憑望、淺酌小酒都無法解除心底的煩憂,方蘇蘇愁眉不展地在房裏走來走去,她真希望有個人來和她談談,就算是威特也好,總比她一個人悶在房裏強。

可是,男人顯然都是膽小又遲頓的。

威特因為她今天的淚落而不敢來打擾她,關存焰又一副置她的生死於度外的冷漠死樣子,讓她這個夜晚過得寂寥又落寞。

她真的好郁卒,明明是一片充滿了奉獻熾愛的好意,俞昕卻因為不知情而誤解了她。

最糟的是,在那種情況之下她根本不能解釋,只好帶著一身怨懟回來,也讓俞昕帶著滿腹氣悶離開。

一想到俞昕今天對她的態度,她就輾轉反側,怎麼躺都睡不著,起來拿了本書打發時間,卻又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輕柔的敲門聲響起,她得救地跳起來。

“是誰?”飛奔到門邊,她幾近激動的問。

“蘇蘇姐。”

俏皮的聲音響起,方蘇蘇立即拉開門。

元采芹捧著一隻豐富的託盤,上面滿是各式各樣的食物和飲品,看的方蘇蘇食指大動。

中餐和晚餐她都因為沒胃口而原封不動,現在真是餓慘了,剛剛怎麼睡都睡不著,有一半也可能和饑餓有關係。

“采芹!”她感激的看著元采芹。

她之前真是太不應該了,對元采芹充滿了莫名的、連自己都難解的敵意,可是現在呢?

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來解救她的不是那兩個說愛她的男人,反而是采芹,真是太貼心了。

“我猜你一定還沒睡,所以就到廚房弄了些東西,來,我們一起吃。”元采芹甜甜地說,逕自走進方蘇蘇房中。

“謝謝,我好餓!”她直言不諱,陣陣的食物香味勾引著她的味蕾,她連忙拿起一塊香草蛋糕品嘗。

“好吃吧。”元采芹心緒複雜地看著她吃。

其實,今晚她是帶著贖罪的心情來的。

沒有人知道她犯了什麼錯,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她還是非常不安,希望能稍稍彌補眼前這個即將被她傷害的人兒。

“好吃!”方蘇蘇滿足的吃完蛋糕之後又端起沙拉盅吃起來。

難怪有人心情不好會以吃來發洩,吃東西果然是排解壓抑最好的辦法,此刻她內心的煩躁也隨著越來越飽足的胃而消失一空。

“儘量吃,吃多一點。”元采芹鼓勵著她,自己也陪著一起吃起來。

“對了,你怎麼會來呢?威特晚上沒安排節目陪你嗎?”方蘇蘇隨口問著。

自從采芹展現對威特無比的崇拜之後,威特每天都會替她安排豐富無比的節目讓她消遣,照顧采芹照顧的比她這個未婚妻還周到。

“他他他……大概忙忘了。”她的耳根開始發熱,渾身覺得不自在。

怎麼會無緣無故問到威特身上,莫非蘇蘇已經察覺到些什麼……天哪,她不敢想了。

“他今天晚上很忙嗎廣方蘇蘇漫不經心地問。

其實對威特的行程和行蹤,基本上她一點都不關心,也不想關心,知道了對她來說也沒什麼意義。

元采芹虛弱的一笑。“好像……是吧。”

其實她知道。

威特今晚有個盛大的家族聚會,原本蘇蘇理該陪他一道出席的,可是他體恤她今天心情不佳,所以就沒有打擾她,獨自一人去赴盛宴。

真是太體貼了,現在這麼體貼的男人要到哪里去找?根本已經絕種了嘛,無怪乎她會對威特……唉。

“哦。”方蘇蘇應了聲,也沒繼續追問和知道的興趣。

反正只要不要來煩她就好,威特去哪里都無所謂啦。

“蘇蘇姐……”她欲言又止的看著方蘇蘇,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煩的要死,她該怎麼說出口才好呢?

“什麼事?”她看著元采芹,像突然想起什麼的問:“那個--關--我大哥關存焰呢?你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死人關存焰,剛剛她還以為來敲門的一定是他哩,她把他想的太慈悲了,那種沒心沒肝的人才不會在乎她的痛苦哩。

“沒做什麼啊,吃完晚飯就回房了,一直沒出來。”

“哦--”方蘇蘇長長的哦了一聲,,心裏不是滋味。

該死的關存焰,他害她在這裏痛苦得半死,他自己卻回房睡大覺,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枉費她為他犧牲這麼大,還被她心愛的男人給誤會了。

“蘇蘇姐……”元采芹又叫。

坦白從寬,她真想對蘇蘇坦白,她憋的好難受啊,這種折磨是只要是稍微有點良知的人都會有的。

“嗯?”方蘇蘇抬起頭。

看著她,元采芹猶豫掙紮了一下。

“沒什麼。”她甩甩頭,放棄了。

改天再說吧,能拖一天是一天,再說她也得肯定對方的心意,現在她還不能確定。

“沒什麼就吃吧,很好吃耶。”換方蘇蘇催她了。

她要吃飽一點,待會好好睡一覺,明天容光煥發地赴俞昕的約會,順道告訴他,他即將可以進軍國際影壇的好消息!


方蘇蘇深吸一口氣,緊張的走進凱撒麗旋飯店的咖啡廳。

經過了一晚的心理建設,她還是不能消除心裏的緊張,其實她只要把實情說出來就行了,相信到時候俞昕必定會感動的抱著她痛哭,然後給她一記綿長的深吻,結盟他們的未來。

一切都會好轉的,她相信一切都會好轉的。

“蘇蘇!”

靠窗座位裏的俞昕對她揚了揚手招呼,戴著墨鏡的他顯然已經見慣了大場面,不怕被影迷和媒體認出來。

她緩緩朝俞昕走近,保持最美的儀態,然後微笑著落座,準備好好跟他解釋。

“蘇蘇,你太讓我失望了。”

俞昕皺著眉頭,一等她坐定,劈頭就開始數落她。

“關於你訂婚的事,我已經通知方伯父、方伯母了,他們非常生氣,要我結束工作將你一併帶回臺灣,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接受他們的責難。”

方蘇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天哪!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他居然通知她父母?她該如何是好?他至少也先聽聽她的解釋再採取行動吧,這樣無疑是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

“我當然可以這麼做。”俞昕嚴肅的說,“我就像你半個兄長一樣,我不能放任你在這裏自甘墮落。”

“噢--”她無力的癱軟在椅中,一想到她父母會有多麼震怒,她就一陣頭皮發麻。

“蘇蘇,追逐名利的方法有很多種,我知道你一直想成為有名的服裝設計師,可是你這樣利用你原始的美貌來獲得財富地位,你認為值得嗎?”他挑挑眉。“我相信你應該不是真的愛那個威特•拉蒙吧,我打聽過了,他的名聲非常的壞,你真的要嫁給一個賭徒嗎?”

她看著俞昕,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她不曉得該為自己辯解些什麼才好,他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似乎她再說什麼都是多餘。

“她這麼全都是為了你。”

一個低沉的嗓音道出,方蘇蘇驚訝的抬頭,接觸到關存焰森冷的黑眸。

“又是你。”俞昕很感冒的皺了皺眉頭。

關存焰冷然的看著他。“為了你,她答應替我接近威特•拉蒙,以取得一樣我需要的東西。我們的交換條件是--我資助你拍一部你理想中的藝術電影,不計資本。”

“蘇蘇!”俞昕大為震驚。“你太傻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方蘇蘇緊抿著唇。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自問著。

原本是因為喜歡他,想幫他達成畢生心願,可是現在,她對他的愛好像有點由濃轉淡,甚至找不出痕跡,因為……因為她的心裏好像已經住進了另一個男人……

“因為她一直深愛著你。”關存焰索性替她道出。

俞昕更加震驚。

“蘇蘇,我不值得你這麼做,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他看著發愣的她,困難的說:“我不想騙你,事實上,我已經有妻有子了。”

“什麼?”她瞪視著俞昕。

“還記得林思瑤嗎?”他提醒著她的記憶。“三年前她一片成名又迅速退出影壇,我們因片結緣而盟生愛苗,她懷孕之後我們就在美國註冊結婚了,我不願她和孩子受媒體打擾,所以一直對外以單身自居。”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奇怪,知道了事實,可是她並沒有傷心的感覺。

她只覺得驚訝,她青梅竹馬的夢中情人早已經是人家的丈夫、爸爸,而她卻還在原地作著她的俞夫人白日夢,真是太可笑了。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我只是怕風聲走漏,這件事情只有我家人知道。”俞昕歉然的看著她。“很抱歉瞞了你們大家。”

“一句抱歉就可以算了嗎?你太可惡了!”

關存焰冷不防一隻拳頭擊向俞昕鼻樑,弄得一片杯盤狼藉,也引來餐廳服務生的關注。

“你瘋啦!你怎麼可以打人?”方蘇蘇扶起俞昕,他臉上慘不忍睹已經瘀青一片了。

“事到如今你還為他講話?”關存焰鐵青著臉,“你這個笨女人!”

“我再笨也笨不過你,你才是笨男人!我才不是為他講話,我是--我是--”

我是心疼你啊,你的拳頭不痛嗎?

“我們的計畫取消了,我不需要你幫忙取得黑星之愛。”不等她說完,關存焰就毅然決然的宣佈。

“為什麼?”她知道黑星之愛對他有多麼重要。

“這小子不值得你幫他,所以你不必幫我拿黑星之愛了,你也不必嫁給威特,明天我就對他說清楚。”

“你不可以這麼做!”她急了。

他真的是瘋了,也不想想威特在拉斯維加斯的勢力有多大,告訴他真相之後,威特明白他自己被耍、被利用,他們還走得出賭城嗎?

“難道你想嫁給他?”他問得很火。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沒好氣的看著他,“總之你不要衝動行事,我們慢慢商量……”

“不是這個意思就行了。”他拖起她的手。“你什麼都不要管,先跟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早餐桌上氣氛低迷,威特一反常態非常的沉默,而方蘇蘇也因關存焰即將要吐出的真相而忐忑不安,只有關存焰若無其事的享用早餐,神情還比平時放鬆了三成。

“嗨,各位,我這樣好看嗎?”

故作輕快的俏皮聲音飄進餐廳,每個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轉向門口,看到門口那位可人兒的同時,也都同時大吃了一驚。

元采芹帶著微微笑意佇立在餐廳門口。

她將一頭亂七八糟的紅發染回烏黑,並且燙直剪齊,臉上勁爆的彩妝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薄施脂粉。

她穿著一襲淡雅的碎花及膝洋裝,整個人煥然一新,別有一番小女人的風情,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嬌柔味道。

關存焰挑挑眉。“你哪根筋不對勁?”

“我渾身的筋都不對。”元采芹緩緩走向眾人,臉上帶著一股異樣的神采,說是興奮,卻也帶著一抹忐忑不安。

“看得出來。”關存焰哼了哼。

“我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佈。”元采芹吸口氣,很鄭重的說:“我愛上了一個男人,他的名字叫威特•拉蒙。”

威特震撼的從椅子裏跳起來。

“小采芹!”

他看著元采芹,眼裏有震驚、有感動、有意外,還有深深的愛意。

“蘇蘇,原諒我對你不忠,我……我也無可自拔的愛上了采芹。”威特不由分說,自行懺悔。

“什麼?!你也喜歡我?”元采芹不敢相信的看著威特。

威特居然臉紅了。“我不只喜歡你,我是愛上了你,不知不覺中愛上你,你的活潑可愛吸引了我,只是我沒勇氣說出口,因為畢竟我還有一個……蘇蘇,沒想到是你先開口了。”

“哦!”元采芹又滿足又意外的歎了口氣。

她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她原想告白之後就馬上飛回紐約去做個千古傷心人,可是威特居然也愛著她,那她--

“你們相愛……”方蘇蘇大為驚歎。

她的感覺不像棄婦,反而覺得老天在幫她。

其實威特是個很可愛的男人,她正愁威特要是知道真相後的反應,這麼一來就不必告訴他什麼見鬼的真相了,就讓他快樂的沉醉在愛河裏吧。

“蘇蘇,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威特誠懇地說:“我會好好補償你的,任何條件都可以,只要你說得出來,我知道你不是那麼世俗的女孩,不過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希望你不要拒絕。”

“好,那就把鑲好的戒指送給我,讓我留下一點回憶吧。”她大方地說。

“就這樣?”威特想不到事情這麼容易就解決。

預期中的哭鬧場面沒有上演,他威特•拉蒙看上眼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不會做那種小家氣的事。

方蘇蘇微微一笑。“我等著收戒指,以及--你們的喜帖。”

“太棒了!”

元采芹歡呼一聲,迫不及待投向威特張開的懷抱,兩人旁若無人,熱情的吻了起來。

看著這一幕,方蘇蘇松了口氣,總算放下心中大石。

她揚揚眉梢,看向一直沒開口的關存焰。

怎麼,為什麼皺著眉頭?事情這樣發展他不高興嗎?

關存焰蹩著眉心,他開口了,但語氣絕不輕鬆,反而非常凝重。

“元赫會殺了我。”

這是他唯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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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07:13
第九章

馬卡蘭國際機場方蘇蘇啜著果汁,看著不同膚色的人種大量湧進拉斯維加斯這座豪華的現代化機場。

每天,它迎接著大量賭客,為賭城創造奇跡與燦爛,讓平凡的世人皆可過過紙醉金迷的繁華夢。

“你的登機時間快到了吧。”

關存焰將面部表情降至最少,不想洩露內心的複雜情緒。

昨天她從威特手中拿到黑星之愛鑲成的戒指,隨後兩人各自訂了機票飛返臺灣和紐約,像是一切關於情愛的糾葛都不曾惹塵埃似的,他們即將各分東西了。

方蘇蘇看了看表,笑了笑,故作輕鬆的說:“還有三十分鐘,我還可以吃一份三明治。”

她招手跟侍者點餐,然後一口氣將玻璃杯裏的果汁喝到見底。

這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吧,以後,分處在兩個國度的他們是不會再相見了。

就要分別了。

想起這二十幾天來的生活,對她恍如像經歷了一場夢般不實際。

就算回到臺北,恐怕她也要一段好長的時間才可以恢復得過來,適應她枯燥無聊的上班族生活。

唉,說起來俞昕已經明白她並不是墮落的壞女孩,這點她很安慰。

可是呢,她也同時知道了俞昕已經是一個小男孩的父親,這點更是無法改變,在情感上,她與俞昕勢必再也沒有交集。

這麼一想,這趟回程就變得多麼索然無味。

知道了她的夢中情人已經使君有婦,而她內心真正的情感又不知遺落在何處,一想到這個,她就認為自己大概會在飛機上狠狠的痛哭一場。

痛哭是哀悼一下她早夭的初戀,以及對面這個不解風情的笨男人,一點都不懂她的心,她要走,連句挽留都沒有……

“你很能吃嘛。”點燃一根煙,關存焰不是滋味地挑挑眉。

她的食欲這麼好,剛剛已經吃掉一份火腿培根煎蛋和一份薯條了,現在居然又點了一份份量頗多的三明治?

哼,可見離別一點也沒有造成她的困擾。

她紅潤的臉蛋看起來精神飽滿,昨晚也不像失了眠的樣子,從一早開始嘴角更是保持著咪咪笑意,像是為了能擺脫他而暗自竊喜著。

這個女人沒有良心。

而他在乎這個沒有良心的女人,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為了她,他一度決定放棄黑星之愛,告訴威特真相,甘冒被威特槍殺在賭城的危險。

為了她,他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失控揍人。

為了她,他第一次這麼想要一個女人,又死要面子的開不了口,任自己得內傷啊……

“你呢?食欲不好啊?”她瞄了瞄他面前的餐盤,裏面的食物幾乎原封不動,他只喝掉了兩杯熱咖啡。

他在心煩嗎?心煩什麼?

她還存著一點奢望,期盼他的煩心是為了她,為了他們即將各飛東西而束手無策,其實他是想挽留她的。

“一想到可以回到紐約,早上一時開心吃太多了,所以現在吃不下。”他輕描淡寫的說。

方蘇蘇瞪著他,一時之間對他實在恨得牙癢癢的。

他居然這麼說?

她立即收回對他殘存的一點企盼,然後命令自己把他拋到九霄雲外,回臺灣以後再也不准想起這個掠奪她身心的傲慢男人。

“哈,怎麼跟我一樣?”她誇張的笑。“一想到可以回臺灣我就開心,開心就開胃,不由得越吃越多,這就是代表我的心情極好……”

“回臺灣以後你要做什麼?”

他突然風馬牛不相及,沒頭沒腦的問。

據他所知,俞昕還留在拉斯維加斯拍片,至於拍完賭城場景的部份,他們一行人還要轉往加拿大取景,短期間不會回臺灣。

就算俞昕回台,他相信他們除了是青梅竹馬的好鄰居,外加兄妹情之外就不可能有些什麼了,關於這點他倒是十分放心,相信她不會去當人家的第三者。

那麼,初戀凋謝的她,會開始尋找新的目標戀人嗎?

“我?”她微微一愣,想了想。“設計服裝吧。”

他看著她,擺明瞭傾聽。

她聳聳肩膀。“雖然我不怎麼受公司的重視,不過這次在這裏看了這麼多歌舞秀,從那些歌舞女郎身上得到不少創作的靈感,相信我可以設計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晚禮服。”

如果這次她回去之後設計的服裝仍然讓消費者不屑一顧,那她就真的要準備轉行了。

“你一定可以的。”

他對她的才華有信心,她這匹千里馬遲早會遇到伯樂。

事實上,是他想當她的伯樂。

他想為她創立服裝品牌,把她設計的服裝行銷到世界各地,有元氏的護航加上一流的行銷網,讓她一舉成名不是難事。

“哦……謝謝”

她有點局促的低頭啜果汁,這才發現果汁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被她自己喝完了,連忙心慌意亂的拿起水杯喝開水。

他居然會鼓勵她?

她還以為她說出來之後,他一定會譏誚挪揄兼奚落一番的,可是他沒有,反而聲音聽起來誠懇極了。

“還要不要叫杯果汁?”

他注意到她的慌亂,遂非常、非常體貼的問她,深邃的黑眸裏燃起一抹異樣的柔情。

“不必了。”她跳起來,拿起手提包。“我的登機時間到了,我……我預祝你一路順風,早點救出你要救的人。”

他跟著站起來,凝視著她。

“我也祝你馬到成功,畫出你的心中所想,畫出一片屬於你自己的天地。”

她的臉一熱,一陣莫名的感動衝擊著她的心。

見鬼了,他何時變得這麼感性了?害她感動的心理酸酸楚楚,真不想走。

“好!那麼,再見了。”

她毅然決然的站起來,不要再在這裏多待一分半秒,因為她真怕自己會酸楚的想哭那樣太沒用了。

她沒有再回頭,直接往登機室走去,當然也就無法得知背後那兩道熾熱的眸光是多麼渴盼著她。

“小姐,留步。”

一名東方女子擋住了她的去路。

“什麼事?”方蘇蘇吸了吸鼻子。

“請你把黑星之愛交出來。”

“什麼?”她錯愕的抬眼,眼前是一名高佻的冷豔美女,有點眼熟,似曾相識的感覺。

飄灑著薔薇花香的女子扯動嘴唇笑了笑。

“我說,請你把黑星之愛交出來。”

原本她可以輕而易舉得到黑星之愛,可是方蘇蘇卻贏了她,讓她在威特.拉蒙的選妻會敗下陣來,真是叫她扼腕哪。

“你是什麼人啊?”方蘇蘇警覺的看著她。

“你問太多了,我要的是黑星之愛,要命的話,就快點交出來,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寶石不在我身上。”方蘇蘇宣言,這樣她應該可以走了吧?

薔薇女子略一抬眉。“哦?那麼一定在關存焰身上了。”

方蘇蘇瞪大眼睛。“你究竟是誰?”

她居然也知道關存焰?

薔薇女子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緩緩從懷裏拿出一條白色手帕,緩緩向方蘇蘇靠近……


煙灰缸裏滿是煙蒂,關存焰在混合著煙味與咖啡香的餐廳裏痛苦的度過二十分鐘。

方蘇蘇快要登機了,要是他再不會阻止她,他們就真的要永別了,因為他連她在臺灣的住址、電話都不知道,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他不該讓她走的,可是她似乎也沒有要跟他回紐約的意願,莫非她的心還系在俞昕身上?

哼,他也是很有傲氣的,他已經說過要她做他的女人了,她都沒有回應,這次她若是不主動開口對他表示相等的愛意,他就任她去了。

反正對他有愛意的女人那麼多,每一次在紐約社交界的宴會中,隨隨便便總有富家千金想對他投懷送抱,他根本不缺女人。

方蘇蘇只是他生命裏一個偶然罷了,她這個小偶然不能打亂他向來井然有序的生活,少了她,他也沒什麼缺憾,只是有一點點小小的遺憾而已……

“關先生。”

一名身穿帥氣西裝的男子鬼祟地靠近他身邊,打斷了他腦海裏種種的可能、假設和想法。

“你是誰?”關存焰冷然回答,他不認識這個傢夥。

男子熱絡的笑了笑,遞出名片。“我叫歐司無,是紐約國際刑警組織的幹探,有件案子想請你協助調查。”

“我不記得自己犯了什麼罪。”

歐司無連忙堆滿笑容。“當然!當然!以你關先生的身份、地位,自然跟任何案件都扯不上關係,我們要調查的是元夫人的綁架案。”

“你最好立刻閉嘴。”關存焰冷冷地說:“否則元氏的律帥團代表將會控告你惡意散播不實謠言的罪名。”

“沒那麼嚴重吧,關先生,我們國際刑警組織也是為了元夫人好,她被不明人士綁架已經超過二十天了,生死未蔔,可是元先生卻一直不報警處理,這樣令我們警方很為難……”

“你要是再繼續纏著關先生不走,你們警方將會更加為難。”一個頗具威脅性的粗濃男聲加入了他們。“因為我將用私因將你囚禁,直到世界末日那天才放了你。”

威特現身,雲淡風輕的威脅,頓時把歐司無嚇破膽。

“拉蒙先生……”歐司無虛弱的喊了一聲,他當然知道威特.拉蒙在賭城的勢力有多龐大,還是先走為妙。

“還不走?”在威特身後的元采芹狐假虎威地喊,現在她有大靠山,當然講什麼都大聲啦。

“我馬上走!”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可不想真的被囚禁到世界未日那天。

歐司無一走,”元采芹馬上哇啦哇啦起來。

“原來大嫂被人綁架!天哪!你們怎麼不告訴我?”

剛剛她全聽到了,她一直不知道她大嫂突然不見的原因,現在她總算知道了。

“你當然知道我們不告訴你的原因。”關存焰撇撇唇,這只小麻雀,有她在的地方就不得安寧。

元采芹閉嘴了。

哼,她知道關存焰的言下之意,說她嘴巴大嘛。

雖然平時她是聒噪了些,可是這種攸關生死的事,她還不至於會那麼沒大腦的到處傳播,他們真是太小看她的智商了。

“那現在怎麼辦?”元采芹憂心忡仲。“大嫂被綁架,大哥一定急瘋了,我們快想想辦法!”

“需要我幫忙嗎?”威特也很關切,采芹的大嫂也就是他未來的大嫂,他當然要盡綿薄之力。

“你已經幫忙了。”關存焰道。

威特與元采芹對看一眼,尤其是當事人更是十分不明白自己幫了什麼忙。

於是,關存焰把綁匪的要求告之。

元采芹轉憂為喜。“原來如此,要四大寶石交換啊……咦,蘇蘇姐呢?”

“她回臺灣,現在--”關存焰看了看手錶。“飛機應該快起飛了。”

“什麼?”元采芹大為震驚,陡然揚高聲音。“你居然讓蘇蘇姐一個人回臺灣?”

關存焰故作鎮定的扯動嘴角。“有什麼不對嗎?”

“不對極了!”元采芹大喊,“你明明喜歡她,為什麼不把她留下來?還眼睜睜的讓她走掉?”

面對元采芹的反應,關存焰揚了揚嘴角。“誰說我喜歡她?”

元采芹皺了皺眉頭。“關大哥,你別再嘴硬了,男人還是對感情坦白一點比較可愛,像我的威特就是個最好範例……”

說到這裏,她連聲催促威特,“親愛的,運用你的權勢,快打電話阻止飛機起飛!”

既然蘇蘇大方的成全了她和威特,她也希望蘇蘇和關存焰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和他們一樣幸福。

元采芹死命拉著關存焰飛奔到位於另一頭的登機室,飛機還沒有起飛,顯然空姐也已經接到上級打來關照的電話,因此對兩人十分禮遇。

“人呢?方小姐人呢?”元采芹急著問。

空姐恭敬的走過來說明,“方小姐沒有登機,我們也正在找她。”

“沒有登機?”

她意外的看向關存焰,後者擰起了眉心,俊容一片鐵青。


“關大哥,你坐一下,這樣一直走來走去也於事無補。”

元采芹柔聲勸導,可是顯然沒用,關存焰還是一直很煩躁,從機場回到威特的豪宅,他已經抽了一包煙了。

“她究竟到哪里去了?”關存焰閉了閉眼睛。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蘇蘇遇害的畫面,這裏是賭城,善類很少,匪類很多,搶案與槍案層出不窮,他實在不該太放心,讓她一個女孩子家去登機。

“不要太著急,這麼大一個人了,不可能不翼而飛,大概想到什麼紀念品沒買,所以踅回去買吧,”

元采芹說著自己也沒有把握的安慰話。

“不可能。”關存焰馬上駁斥了她的說法。

他腦海裏又出現了另一個恐怖的畫面,蘇蘇被人劫色,她正毫無抵抗能力的任由那些黑鬼凌辱她……

元采芹長長的歎了口氣。“我也知道不可能,可是,還有什麼更好的理由可以說明蘇蘇姐的失蹤呢?”

“該死!”

元采芹的問號令他劍眉打了個死結。

他真的很後悔沒有阻止她回臺灣,如果他一直跟在她身邊,現在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元采芹小心翼翼的說:“關大哥,威特已經出動他所有的手下去找人,現在自怨自艾也沒用,還是快想想對策吧。”

歐司無很贊許的點點頭。

“元小姐說的很是,說到這個嘛,我們警方對於失蹤的人口通常會採取三個步驟。第一個步驟……”

兩道不善的眸光同時射向歐司無,他乖乖地閉上了嘴。“當我沒說。”

關存焰冷眸掃過歐司無。

究竟是哪個笨蛋讓這傢夥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

據威特的手下回報,歐司無自稱是他們的朋友,不明就裏的手下見主人的東方籍朋友近日特別多,所以就沒有防心的讓他上了車,簡直引狼入室!

“其實,如果是有人綁走蘇蘇姐,那麼對方就一定會跟我們聯絡,我們只要處於被動的等就對了。”元采芹若有所思的說。

說時遲那時快,一名保鏢飛奔而來。

“元小姐,有信到,指名給關先生!”

關存焰震動了一下,保鏢將信呈上,”元采芹立即拆開。

“若要方蘇蘇平安無事,拿黑星之愛交換--”元采芹蹙著眉心念,下麵寫著一個著名遊樂園的名稱。

“這可真難抉擇啊!”她呻吟。

救了方蘇蘇,凌獲珊就會沒命,可是要是救了凌獲珊,方蘇蘇就再也不可能回來,關存焰也將永遠沉在地獄的深淵。

她同情的看著關存焰。

這對他而言,才是最痛苦的抉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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