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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簡瓔]惡陽征愛(救愛任務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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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09:57 |倒序瀏覽 | x 2
惡陽征愛【救愛任務之四】  作者:簡瓔

天下可沒他這麼囂張的私生子,
老爸是中東的華裔大富豪,
老媽是坐擁日本黑社會天王的女兒,
名為私生子,實為雙方家族的繼承人,
他不想囂張都難,
老媽怕他老是流連花叢,
三不五時總是邀請些鶯鶯燕燕來串門子,
令他實在無福消受美人恩!
不過,可奇特了,
為什麼不獨獨對替老爸擋子彈的偷渡客閃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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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10:35
楔子

“什麼?”

接到一通來路不明的電話之後,元赫從黑色牛皮高背椅裏驚嚇過度地彈跳起來,身軀頓時僵硬無比,俊容一片槁木死灰。

回神之後,他立刻動手撥號到美國紐約的家中。

“哈羅!”一個輕快的聲音從電話被端傳來。

“李嫂?”元赫陰沉地問。

“先……先生嗎?”李嫂原本輕快如小鳥的聲音瞬間轉為怯生生。

元赫臭著一張臉。“請太太來聽電話。”

“太太她……她已經失蹤……失蹤三……三天了。”李嫂的聲音小得可憐,而且還夾雜著不穩定的顫抖。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元赫對著話筒大吼後,毫無風度的摔上電話。

他怒氣騰騰的看著他摔得五馬分屍的電話,雙手撐著桌面,眉峰聚凝著一觸即發的火山。

半晌之後,確定自己是個不受重視的人,他終於不滿的質問:“難道你們都不問問我怎麼回事嗎?”

他辦公桌對面的四個人,一個蹩著眉心在看財經雜誌,一個懶洋洋的斜倚在義大利進口L型亮橘色的皮沙發裏,一個優雅的啜著藍山咖啡,一個剛拿著瑞士刀在挫飾她那已經光禿禿的指甲。

總之,他們很閑,但沒有人關心他。

“怎麼回事啊?”

樊舞陽敷衍地代表四人開口,手上還繼續她的指甲。

“你們的小媽被人綁架了!”元赫以驚天動地的語氣宣佈,滿心以為對面四個人應該會良知發現的跳起來。

“是嗎?”樊舞陽微微挑挑秀眉,輕鬆地說:“放心,摳爹,小媽生得嬌美動人,是人都不會殺她的。”

“不會殺她,可是有可能會上她呀!”元赫一副心痛且快死掉的樣子。“我就怕下流無恥的綁匪會對她下手。”

“怕什麼?”樊舞陽不以為然。“反正小媽又不是處女,該會的技巧她從你那裏都學會了,還怕人家碰嗎?”

聞言,關存焰一口咖啡噴出來,破壞了他的優雅。

“天哪!聽聽這是什麼話?女孩子家可以說這麼粗野的話嗎?”

元赫揉揉太陽穴。

不見一個小珊已經夠頭疼了,舞陽還在這裏瞎攪和。

“小媽被綁走是報應。”樊舞陽冷靜的望進元赫眼底。“誰叫你平時那麼摳,現在乖乖給那幫人渣贖金好了。”

排名全球頂尖富豪級的元赫對每個人都其摳無比,只有對他的愛妻慷慨得義無反顧。

沙發裏懶洋洋的陸馳風伸了個懶腰,順便打個大哈欠。

“對,舞陽說的對,給錢,破財消災嘛,小媽就會平安回來,安啦,不必擔心那麼多。”

元赫凝重地、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說:“可是,他們不要錢。”

“那他們要什麼?”陸馳風稀奇地問。

“世界寶石之首的四大寶石。”元赫緩緩巡過眼前四張面孔。“藍星之愛、白星之愛、黑星之愛、紅心之愛。”

“他們瘋了嗎?”袁昶霆抬起頭,撇撇唇。“這些都是無價之寶,就算有錢也未必買得到。”

“所以我才煩呀。”元赫誇張地叫。

“等等!你該不會——”陸馳風不確定,但很懷疑的看了元赫一眼。“叫我們去找吧?”

有可能,非常有可能。

元赫就是那種別人的命死不了的自私男人,全世界的人他都會辜負,唯獨對小他十八歲的愛妻凌獲珊一往情深。

“我不是叫你們去找。”元赫搖搖頭。“是偷。”第一章

香損的氣息在微涼向晚的空氣中營造出誘人氛圍,椰林樹影環繞美麗的露天花園,賓客皆自在地走動交談著,笑語彌漫在食物的香味與薩克斯的悠揚音樂中,氣氛相當的輕鬆。

這裏是澳洲一處私密的度假村,豪門巨富最愛的度假首選島嶼。

今天島上看不到任何一個閒雜人等,因為整個度假村被包了下來,做為宴客的場所。

宴客期間。每一位賓客都得以入往獨棟海景套房,如此的大手筆,叫人驚歎主人雄厚的財力與闊綽作風。

“馭征,來見見你鈴木世伯的千金,鈴木尚美小姐。”

豐川由香輕喚獨生愛子,年過四十的她,依然保有姣好的身段及雍容的美貌。

隨著豐川由香的含笑引見,宮馭征看到一名舉止得宜的日本女子。

“鈴木小姐。”

宮馭征微微頷首,從對方微眯的眼中看到熱烈回應。

他對這種“一頭熱”式的回應一點都不陌生,他在東京的社交圈中常見此類的名門淑媛,她們都對他有著莫大的興趣,

豐川集團的預定接班人——這不是他引人矚目的唯一理由。

他是私生子,這是早已公開的秘密,而那些千金們根本不在乎他的生父是誰。

其實說起來,每個人都知道他的生父是誰,這同樣是個公開的秘密。

也許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她們對他更加傾心。

而他備受矚目的原因還有一個,

他是千騰幫的少主,千騰幫未來的幫主.他外公一手創建的日本第一幫派,近兩年早已在他手中遊刃有餘地運作著。

就因為這樣複雜的身世及縱橫黑白兩道的勢力,所以他才會成為那些淑女爭相擄獲的對象吧。

“叫我尚美就可以了。”鈴木尚美熱烈的望著眼前的男子。

噢!宮馭征……

氣宇軒昂的外表,挺拔勁瘦的身段。

西裝筆挺下的他顯得英姿勃發,一雙深沉銳利的黑瞳叫人著迷不已,搭配挺直的鼻樑和一身的陽剛味,堪稱上帝最完美的傑作。

“這次尚美特地從英國飛來為我慶生。”豐川由香看著兒子微笑。“馭征,你要替我好好招待尚美哦。”

宮馭征皺眉目瞪他母親。

他才二十七歲,就算五年後再來找對象也來得及,有必要這麼急著替他相親嗎?

再說.他對眼前這個叫鈴木尚美的女子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完全不想招惹她,也不想讓她對他們未來的可能發展產生幻想。

“征哥……”

鈴木尚美對意中人的表情回應感到不甚滿意。

再怎麼說她也是鈴木家的千金,鈴木企業的掌上明珠。

她向來自認容貌端莊秀麗,還擁有傲人家世,是男人的莫不主動粘上來,沒人像宮馭征這般對她避之唯恐不及。

“由香。”

露天花園裏,一彎新月,夜色如畫,一名身著鐵灰色西裝的英挺男子朝車八由香走來。

他高大魁梧的體格立即讓纖細的豐川由香有種小鳥依人之感,一雙炯亮有神的黑眸深情的落在豐川由香身上。

“伯父!”儘管才剛在宮馭征身上碰了個軟釘子,鈴木尚美一見來人還是馬上殷勤地打招呼。

宮慶威在中東擁有驚人的財富,已有家室的他在二十八年前邂逅了當時十七歲的豐川由香,並且有了愛情結晶。

他無法給他們母子名份,但他從不曾對各界隱瞞豐川由香和宮馭征的存在。

他時常往來於中東和日本,甚至公開與豐川由香出席各種社交場合,這次還專程飛來替她慶生。

因此人們都臆測著,宮馭征將凌駕他其餘兒子之上,繼承他在中東富可敵國的龐大事業。

“爸!”宮馭征一臉得救的表情。

當今世上唯有他父親可以轉移他母親的注意力。

“你不是在和仲村聊天嗎?”仰起螓首,豐川由香溫柔的看著宮慶威。“他怎麼肯放過向你打聽中東行情的大好機會呢?”

宮慶威伸手輕摟住豐川由香的腰際,強勢地展露他沉穩的男性霸道。

“小由香,你該知道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更何況今天是你的生日,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能佔據我的目光。”

“哦,慶威……”

豐川由香專注地看著情人,感動的美眸微漾淚光。

天長地久、旁若無人的深情凝視開始,官馭征沒什麼反應,也沒什麼表情,他對這種畫面早已見慣不怪。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父母的恩愛就一直是他印象中最深刻的事。

他從不曾介意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份,因為他知道,他是在愛與期待中誕生的。

再者,更別說他母親那方的豐川家族有多疼寵他了,他外公恨不得他能改姓豐川,老是以豐川家富饒的財富及權勢當誘餌,要他成為豐川馭征。

“太帥了……”

鈴木尚美著迷的看著宮馭征迷人的俊挺面孔。

雖然她知道那俊挺的面孔不是為她而展現的,可是她就是情不自禁的為他而癡迷。

“小由香,再生一個女兒,再幫我生一個女兒好嗎?”官慶威的目光片刻不離她,緊鎖著豐川由香精緻的臉蛋。“我們的女兒要有你的美貌,還要有你濃密的黑髮和窈窕的身段,哦!她一定會很美!”

“再生一個女兒?”豐川由香為這個瘋狂的提議驚呼一聲。“可是我都四十五歲了,會不會太晚了些……”

“一點都不晚!”宮慶威熱烈地說:“你的身段依舊柔軟迷人,你在床上還是那麼的熱情如火,我相信你可以。”

鈴木尚美傻眼的聽著他們的對話,一時間面紅耳赤,不知該繼續站在原地聽還是該走開。

她父母都是教養高尚的人,從沒在她面前講過這些不三不四的對話,她真難以置信宮馭征的父母會這樣公然的調情。

官馭征目睹鈴木尚美俏臉迥然變色之後,反倒微微噙著笑意。

他知道他們非常、非常恩愛,也知道他們什麼肉麻的話都說得出口,但是若他母親在這個年紀幫他生一個小妹,那……似乎也太離譜了一點。

驀地,尖叫聲四起。

一道黑影從椰影間閃過,刺耳的槍聲在悠揚的薩克斯風中顯得格外叫人膽戰心怯,賓客驚亂之間碰倒一排香檳杯。弄碎一地玻璃。

宮馭征驚跳起來,眼睜睜看著子彈正對著父親的胸膛飛過去,他一顆心差點跳出胸膛。

“爸!當心!”宮馭征急切的大吼。

最後,那一槍沒有打中宮慶威的胸日,子彈斜斜的穿透一名女侍的臂膀。

女傳手中的託盤被拋到空中,她驚慌的面孔只激昂了一下便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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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11:01
第一章

宮馭征凝視著床上微磨著眉心臉色蒼白的女子。

她是飯店的服務生。卻不走運的替他父親挨了一槍。

現在她一定很痛吧?子彈雖然已經取出,可是以她十分嬌弱的模樣來看,怎麼都是個大負荷。

他不由自主的盯著她的面孔,即使是在昏迷當中,她仍舊是美麗的。

微彎的眉形仿佛是她溫婉性情的衰微,緊抿的櫻展失去血色但形狀膠好誘人,雖然在海島工作,她的肌膚依然晶瑩似雪。

她有張秀氣的瓜子臉,美得相當脫俗,渾身上下有股說不出的雅致味道,清純靈秀的氣質相當動人。

适才她中彈之後,他抱起她上救護車,發現她的體重跟只小貓沒兩樣,不盈一握的腰肢驚人的纖細,她的食量一定很小、很小。

“唔……”她蹙了蹙眉心,幽幽轉醒。

她的清醒過久侯的他松了口氣。“醒了,你還好嗎?”

他忘情的握住地垂在被單上的秀氣手掌。

她緩緩睜開眼睛的瞬間,他忽然感覺到頃刻間的怦然心動。

一雙澄澈如水的眼眸恍如丹撤長長的黑睫毛在雪白的肌膚上投下一排陰影,眼底後間詩意盎然。

然而她的眉心依然緊蹩著。

“這裏……”她不太清楚地介口。

“這裏是醫院!”他拉回震盪的神魂,簡單的對她說明,“你在飯店裏中了一槍,醫生已經替你將子彈取出來了。”

“哦……”她微垂下眼瞼。氣息虛弱無比。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對不起。”

她的臉色實在太蒼白了,像是長期營養不良。

她不懂。“為什麼要對不起……這是意外……”

他嚴肅的美著她。

“開槍的兇手是沖著家父而來,而你替他擋了一槍,我和我的家人都對你感到十分抱歉。”

她十分驚訝。“原來如此……”

“我們已經著手追查兇手的下落,相信很快就會有眉目。”

依他父親大人的權勢和財富,要他命的人不在少數。

至於何方神聖居然追殺到這處隱密的度假中心來,他們也難以猜測。

“令尊……沒事吧?”她關心地問。

“你該擔心你自己。”他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你好瘦,你工作的飯店虧待你嗎?”

“沒那回事。”

她突然意識到手被他握著,慌亂地抽回自己的手。

“只是開個玩笑,別這麼緊張。”他笑了。“你就留在這裏好好休息,至於飯店方面,我會替你請假。”

“千萬不要!”

盯著她驚慌的面孔,他有點不解。“為什麼?”

“我……”她住了嘴,垂下眼。

他微微一笑。“你放心,由我替你出面,飯店不會因為這樣而開除你。”

她擔心的應該是這個吧?

“不是這樣的。”她搖了搖頭,幽幽然的眸光欲語還休。

“有什麼難言之隱嗎?你不妨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你。”

經過幾分鐘的考慮,她終於開口了。

“其實我……我是個偷渡客。”

他微揚起眉。“偷渡客?”

“是的。”她垂著小小的腦袋瓜子,頭低得不能再低。“我並沒有正式的居留權,飯店方面也沒有聘請我,我不是他們的員工。”

他禁不住感到好奇。“可是,你在替他們工作,中彈的時候,你還穿著女服務生的制服。”

她迅速抬頭瞄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去。

“那是大廚可憐我無處可去才收留我的,如果你替我出面,就會連累了那位好心的大廚。”

他點點頭。“我懂了。”

他開始在腦中思索著另一個可能性,一個關於她未來的去處。

雖然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想到這個,也尚未詢問她的意願,但在此時,他竟想得有點急切。

“所以請你千萬千萬不要去向飯店說些什麼,好嗎?”

面對她可憐兮兮的哀求眼神,他當然不會殘忍的拒絕。

“我答應你,不會向飯店透露隻字片語。”看著她松了口氣的小臉,他忍不住想知道一些關於她的事。“告訴我,你來自何處?”

“香港。”

她以輕描淡寫的語氣表達了她不想多談她的來處。

對於這點,他可以理解,也不多加追問。

畢竟一個偷渡客若沒有不堪的回憶,又如何會走上偷渡的不歸路呢?

聽聞港澳有許多不要命的賭徒,她,也應該是有個狠心嗜賭的父親在逼迫著她吧。

想到這裏,他的心頭一陣熱。

“我叫宮馭征。”他憐惜的盯著她。“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他緊迫的眼光像是在對她訴說一件事——他要瞭解她!

她展露她清醒之後的第一個笑容,雖然有點虛弱乏力,但柔美的笑靨依然能令太陽失色。

“我叫元舞兒。”她說。


就在宮馭征離開病房的幾分鐘後,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來人進門後落了鎖,顯然不想讓人打擾。

他筆直的走到病床前,唇嘴掛著一抹調侃的笑意。

“嘖,為了這個任務,你的犧牲可真多。”凌獲仰笑著打量病床上的纖弱女子。“修剪了你濃密的眉型,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來達到虛弱的效果,還有手臂上的那一槍,我射的還准吧?”

“謝謝你的拔槍相助。”

她動了動手臂,活絡被紗布包紮的部份。

她的舉動讓凌獲仰頗不認同。“不痛嗎?”

那一槍他刻意射的偏,雖沒傷及她的骨頭。但畢竟是血淋淋的一槍,不可能沒有感覺吧。

她淡淡的笑了笑。“在牟天的魔鬼訓練營待過,這點小傷你認為足以道痛嗎?”

“確實。”提到這個,他不得不認同。

他深知為了讓他們四人成材,元赫可說是用心良苦。

沒錯,化名元舞兒的女子正是樊舞陽。

她自小在約約下城區的聖瑪塔育幼院長大,不知道生她又棄她于不顧的父母是誰,也沒有任何親人,直到十一歲那年被縱橫華爾街的企業矩子元赫領養,改寫了她一生的命運。

領養她時,元赫才二十六歲。

據說元赫因為第一任妻子車禍過世,所以萬念俱灰,愛妻至狂的他從此變成愛的絕緣體。

元赫認為此生不會再婚.也不會有自己的子女,因此便在聖瑪塔育幼院領養了袁昶霆、陸馳風、關存焰和她,準備培養他們當元氏的接班人。

然而人算不天算。

兩年前,元赫遇到生命中的第二朵火花,與小他十八歲的唐人街天地盟盟主之女凌獲珊擦出愛的火苗,歷經種種波折,六個月前剛剛才步入禮堂。

沒想到元赫才一時興起隨他們四人去臺灣的子公司沒幾天,他們遠在紐約的小媽就被人綁架。

三十天之內要找到四大寶石——一藍星之愛、白星之愛、黑星之愛、紅星之愛,這是歹徒的條件。

綁架凌獲珊的綁匪限定三十天后在紐約唐人街的龍鳳酒樓一手交寶石、一手交人,逾期不候。

也就是說,三十天后要是他們四個沒有找到四顆寶石,那就等著替凌獲珊收屍。

她所要尋訪的紅星之愛在一名華裔的中東富商手中,而那名中東富商又轉送給伴隨他二十幾年的情婦。

情婦名喚豐川由香,正是日本千騰幫幫主的掌上明珠。

今天是豐川由香的四十五歲生日,得知消息後,她比豐川家族的親友們早四天到達這座度假島嶼。

如此早到為的就是不露痕跡的混到豐川由香身邊,取得她的信任,進而竊取紅星之愛。

“凌大少,依你的愚見,他們應該沒有起疑吧?”樊舞陽淡淡的問。

凌獲仰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搭乘的飛機上,並且自告奮勇要助她一臂之力。

有人力可以使喚,聰明的她當然不會巨絕。

想來因為凌獲珊是他的親妹妹、手足遭人綁架、他如此積極也是應該。

“依你樊大小姐最擅長的偽裝表演來看,要拆穿你,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然而這個自然界的現象萬不可能,所以你當然沒有拆穿之虞。”

他對她的刻薄一點都不以為意。

樊舞陽牙尖嘴利,既聰敏又機靈。

她被元赫的敵手們牙癢癢的稱為“小血豹”,這足以說明她的性格。

自小在育幼院過活的她,十分懂得保護自己。

為了抗衡那些比她大的女孩們毫無道理的欺負,她練就了一身還擊的本領,她的美麗更助長了她的氣焰。

所以他以追求她為樂,並且假設著,能有個聰明美麗的女伴是令人多麼愉快的一件事啊,大家都會羡慕他。

“如果在這麼萬全周密的準備下,我還會被拆穿。那麼都要歸咎於你。”她似笑非笑的盯著他。“你千不該,萬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要是被人撞見……沒忘記我現在的身份是千山我獨行的偷渡客吧,元舞兒不該有人來探視。”

“我是關心你的傷勢呀,舞陽。”

凌獲仰一派深情但有點滑稽的對她擠眉弄眼,接著大膽的對她欺身而上。

“你做什麼?”樊舞陽挑起眉毛。

“你讓我心動。”他深深的凝視著她,用低低的磁性嗓音對她情挑,“舞陽,我們不如就在這裏締結一段雨露良緣,別管什麼紅星之愛了,做我的女人吧。”

她用手堵住他不由分說湊過來的熱唇。

“凌大少,我現在要救的是你妹妹、我小媽,而你居然把自己的肉欲看得比目己妹妹的死活還重要?”

“小珊一時之間死不了。”他賴皮的笑。“可是我的欲火再不滅熄的話,是會燎原的,所以好心的你就幫幫我,來吧!”

他熱情的對她吻過去。

突然,他頸上有股涼颼颼的感覺。

一把亮晃晃的瑞士刀在樊舞陽手中耍弄,她笑問:“知道這是什麼嗎?”

“刀。”他回答的毫無疑問。

她的笑意加深了。

“那麼想像它鑽進你心窩的感覺——”

他想了想,一本正經的回答,“一定很痛。”

“那麼給你三秒鐘,立即竄離我眼前。”

“不要。”他笑嘻嘻的纏著她,手伸到她腰後抱住她。“有句名言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瘋狂的跟你愛一場,死也值得。”

她毫不留情的打掉他不規矩的毛毛手。

“小媽沒有告訴你嗎?我不是牡丹,我是一株有刺的仙人掌。”而且是荒野沙漠裏,最多刺的那一株。

“那正好。”他笑得邪惡。“我自小就對仙人掌的生長生態充滿了興趣,我不介意與你切磋切磋。”

兩人四目交投了幾分鐘,凌獲仰笑著放開手。

他輕鬆的離開她的身軀。

“對了,美麗的舞陽小姐,對於這次的救愛任務,你不必太認真。”說完他便瀟灑離去。

樊舞陽不以為然的抬高眉毛。

她怎麼可能不認真?

獲知凌獲珊遭綁架的那日,元赫爬到三十六層的高樓窗臺外,以死威脅他們四人替他達成偷寶石的任務。

那高樓的高度之高,跳下去鐵定血肉模糊,所以,足以證明元赫是多麼重視凌獲珊。

失去凌獲珊,元赫的下半輩子恐怕會同行屍走向,盧紀恩的死曾讓他槁木死灰過,那可怕的歷史萬不能重演一次。

因此他們這四個受元赫幫助得以順利就學深造、享受一流富裕生活的受恩者只好就範了。

時間迫切,她必須儘快得到豐川由香的信任。

而接下來,達成任務的她將獲得一段長假,這是他們答應元赫出任務的條件。

沒有人相信,身為元氏集團最高幕僚的他們,全年無休,元赫的摳,他們深深領教。

雖然他們未必渴望休假,可是同時休假的四人肯定會把元赫整得焦頭爛額,這樣他們也甘願。

想來,趁著養傷的空檔.她可以開始想想她該到哪里度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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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11:41
第二章

“一定很痛吧。”

美麗優雅的豐川由香輕輕執起樊舞陽的手,軟聲慰問。

樊舞陽溫婉地追出淡淡笑痕。

“沒有關係,謝謝夫人來看我。”她得體地、有禮地、守份地回答。

那點皮肉之痛真的算不了什麼,在成為元氏家族一份子的同時,且在元赫的安排下,他與袁昶霆、陸馳風、關存焰同時拜師于牟天門下。

牟天——出身以色列位於澤裏芬基地的軍校,是電腦專家。投資專家、鑒賞專家和武器製造專家。

更重要的是,他素來有“盜帥”的美名.他的“老虎俱樂部”是全曼哈頓最賺錢的雅痞場所。

牟天和元赫既是死黨也是天敵,交情好到沒你我會死,加上錯綜複雜的情愛糾葛使他們註定相連一輩子。

這也是為什麼向來不收弟子的牟天肯傳授技藝給他們四人的原因,這更是元赫一把年紀了還死皮賴臉的以跳樓威脅他們幫他偷寶石的原因。

試想,他們四人既是牟天的得意弟子,就等於有四個牟天的賣力,那麼這個任務不成功才怪哩。

在牟天手下受訓的那段日子才足以堪稱她一生最苦的時候,所以了,以後的任何苦痛對她來說都不算苦痛。

“聽馭征說,你在這裏沒有合法的身份。”豐川由香問。

樊舞陽輕掃了一旁的宮馭征一眼才幽幽地垂下眼瞼。

“是的。”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有少女味道的婦人。

雖然年過四十,但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種嬌憨與甜蜜;就連凌獲珊那名真正的少女也該甘拜下風。

她是朵真正的溫室花朵,未生子之前被其父在掌中捧著寵愛,遇上宮慶威之後又成為他一生最愛的女人,連點為愛傷感的苦都沒吃過,人生一帆風順得不可思議。

“唉。”豐川由香憐惜地看著樊舞陽。“那麼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這是我的命。”她的語氣十分認命。

正如她預設的一般,豐川由香開始對她的身世感到堪憐,這正是她極有可能可以隨豐川由香回日本取得紅星之愛的機會。

“談過戀愛嗎?”豐川由香忽然笑咪咪地問。

樊舞陽錯愣地一頓。

這是什麼怪問題?

“沒有。”

這倒是她對他們唯一的坦白。

在十一歲之前,她是身世飄零的孤女。

被元赫收養之後,不管課業或工作能力,她好強的性格使她日以繼夜的努力,就為了不輸給袁昶霆他們三個男生。

目前她在元氏負責最重要的企劃統籌部門,日理萬機。

至於戀愛。是有幾名上流社會的世家子弟對她展開過追求,不過她都興趣缺缺,因為懷疑他們不過是看上她在元氏的權勢。

她對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不過認為與男人談情說愛是很浪費時間的一件事,身為棄嬰,她的疑心病很重,也很沒有安全感。

所以,那些熱情的男人在碰了幾次釘子之後,統統打退堂鼓了。

目前對她最熱烈的追求者,大就是那位名義上與她有姻親關係的凌獲仰,以及一名不怕死的船廠小開。

“這麼漂亮的美人兒沒談過戀愛,真是太可惜了。”

豐川由香若有所指地瞄了兒子一眼。

“媽,你說太多了。”宮馭征挑挑眉。“不是要去做SPA嗎?過了預約的時間不好吧。”

“對呵。”豐川由香如夢初醒,連忙提起皮包。

她畢生的最大興趣就是美容,潛意識裏,她是在和宮慶威那位中東妻子相比吧,長年待在沙漠的正房,是怎麼也比不過白皙嬌貴的她。

“舞兒,你好好養傷,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不要客氣。”

豐川由香親呢地吩咐完之後,隨行人員立即護送她離開。

臨出病房,宮馭征停下步履。

“元小姐,別怪家母問太多,她有為人作媒的怪嗜好。”

他太瞭解了,他母親的好意通常都是不由分說以及一時興起。

“我知道。”

她以一種幽幽然的音調低首回答,像株有自知之明的小草。

他聳起眉毛。“你別誤會,我沒那個意思。”

她不會以為他嫌她配不上他吧?他只是不喜歡他母親的瞎起哄。

至於他對她,不可否認的,有某種程度上的好感。

她笑了笑,拉起被子。“宮先生,我休息了,請替我帶上門。”

他還想說些什麼,但她虛弱的容顏令他最終點了頭。

“好,你休息。”

宮馭征離開後,病房恢復寂靜,樊舞陽掀被下床,拉開窗簾一角,外頭陽光充沛,整座海島都有種花香。

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在門板外響起,沒多久,門被打開了。

“小血豹,看來你很得豐川由香的喜愛,不過嘛,好像同時也得到了宮馭征的青睞,這點倒是有點不妙。”他的聲調有點醋味。

樊舞陽回身,看到一臉笑意的凌獲仰,他身著悠閒的高爾夫球裝,瀟瀟灑灑的帶了束花來,悠閒的就像陪她在此地度假似的。

那傢伙仿佛沒有人性,一點也不把自己妹子的生死放在心上。

她撇撇唇。“我以為你回紐約去了。”

起碼也該去查查凌獲珊的下落或安慰快急瘋的元赫吧。

他邪笑著走近她,將她圈在兩臂之中。

“與其回去那紊亂的城市,不如陪你留在這裏,我體貼的想,或許你會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樊舞陽扯扯嘴角,笑。

“我唯一用得到你的地方,恐怕你也不肯。”

“說來聽聽。”他一副好商好量的口吻。

“色誘豐川由香,套她說出紅星之愛的藏處。”她戲謔地笑說。

“舞陽。”他困擾的看著她,認真的眼眸充滿感情。“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枉費他對她滿腔的熱情,她居然要他去對別的女子獻身?太叫人傷心了。

“沒有。”

她揚起一抹淺笑,彎身穿越他的雙臂,被子一掀,俐落的躺回去。

他垮下俊臉。“舞陽……”

她滑溜的像尾魚,他想在不知不覺中收攏手臂抱她偷香的計謀又落空了。

“不要叫我。”她輕鬆的打斷他。“你最好不要常常出現,若是元舞兒這個身份穿幫了,我和元赫,唯你是問。”


樊舞陽走在潔淨的細白沙灘上,綿綿長長的沙灘像是沒有盡頭,雖然天色有點暗,那一大片湛藍海洋仍十分誘惑,只是怕水的她同時也不諳水性,否則真該跳下去狂遊一番才不負此行。

她在島上唯一的那家醫院住了四天之後,得到醫生的首肯,搬回飯店養傷。

住在飯店最好的房間裏,一切費用由宮馭征支出,她樂得度假。

只是豐川由香四天前探望過她之後,一直沒再出現。

根據牟天提供的資料,豐川由香喜歡溫婉乖馴的女孩。

如果她能順利的博得豐川由香的喜歡,在度假結束後將她帶回日本,那麼她才有進一步奪寶的空間,否則一切計畫與心機都是空談。

豐川由香為什麼沒再來探望她?

她救了宮慶威一命,他們對她的感謝毋庸置疑,宮馭征對她很關心,然而豐川由香卻像消失了一般……

“元小姐!”

宮馭征與兩名手下從椰林處走來,高大挺拔的他出色瀟灑,那種傲然於天地間的天之驕子氣息是袁昶霆他們學不來的。

是家世形成他銳不可擋的卓絕偉岸吧。

英挺的濃眉,倔傲的嘴角,渾身的剛毅……

他是名好看得叫人怦然心動的男子。

他走近她,在沙灘上留下一排腳印。

“護士說你堅持自己到海灘來散步。”

他皺起濃眉肛著連薄罩衫都沒披一件的她。

海島雖然四季如夏,但向晚落日時分仍是微涼的,她大傷未愈,這樣大不愛惜自己了。

她拉回審視他的目光,柔柔的笑了笑。“我覺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出來透透氣。”

出院之後,宮馭征堅持為她聘請一位護士照料她的傷勢,但卻使得她不自在極了,也阻礙了她的行動。

他不以為然的蹙著眉心。“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他回頭對手下吩咐了幾句,遣退他們,與她一同散步。

他收攏闊步配合著她秀氣的步伐。“出來怎麼不穿件外套?現在是風正涼的時候。”

她先是抬起明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垂下眼瞼悄聲長歎。

“怎麼了?”他不由得慢下步伐。

她的歎息像是長長的未境遺憾。

她幽幽地說:“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過我,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關心對我來說好像是個夢,太不真實了。”

她的話讓他胸口一陣熱。

他身邊圍繞的都是富家千金,優握環境養成她們驕縱的個性,他與其中幾個千金約會過,沒有人會因為他一言半語的關心而感動。

她們得到的關注都太多了,多到把旁人的關心都視為理所當然!一點都不珍惜。

然而那麼普通的一句話,卻讓元舞兒感觸這麼深,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像是有魔力似的,她的落寞讓他伸出手,搭在她細小的香肩,輕輕拍撫。

“別想這麼多,每個人的命運都不同,換個角度想,像你這麼好的女孩,老天一定會給你一樣最完美的東西來彌補你過去的遺憾。”

他盡可能的安慰她,雖然他知道說這些太空泛。

她並沒有逃開他不帶任何欲念的輕摟,只是輕揚起羽睫。“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凝視著她一瞬也不瞬的澄澈眼睛,美麗的小臉蛋散發著動人光芒。

她真是叫他心動!他竟有吻她的衝動。

不行,她太怯弱了,他這麼做會嚇跑她。

要是他喜歡她,他應該光明正大的追求她,否則自卑感好像頗深的她恐怕會以為他仗勢欺負她。

“當然是真的。”他堅定的告訴她。

因為他就是那個老天,他要當她的上帝,替她築夢圓夢。

一次的槍擊意外,搭起他們的情緣,他……說感謝他的父親也不對,不過他還真是亂感謝的。

“但願如此!”

她的小臉十分虔誠,仿佛把他奉若神抵,認為他說的話真會實現似的。

“下雨了,你的傷口不能沾到水。”

天空開始飄起細雨,他立即脫下西裝外套為她遮雨。

她有點惶恐的推拒。“我的傷不要緊,你還是把外套穿回吧。”

“一點小雨不算什麼。”

他堅持用外套替她遮雨,她用感激的神情接受他的好意,只是細雨越下越大,似乎有擴大的跡象。

“我們快回去吧。要不然我們兩個都會變成落湯雞。”

他一路護送她回房間,站在門口與她短暫交談。

“先沖個熱水澡,我叫飯店準備晚餐,我陪你一起吃。”

她沒有說不的機會,就被他輕巧的推進房裏。

他心情輕鬆的走回自己房間,想到待會可以再見到她,他竟有種亢奮的感覺。

“少主,你可回來了。”

他的房門口有一名年輕男子等著,原本一臉的無聊,見到他之後就變得十分雀躍。

看著忠心手下北野正太,宮馭征挑挑眉。“有什麼事嗎?”

他刷卡入房,北野正太連忙跟進去。

北野正太笑著說:“後天就要回去了,大夥說晚上要到飯店的鋼琴酒吧去喝兩杯,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在編制上,他隸屬千騰幫,但實為宮馭征的貼身保嫖,擁有高學歷的他,同時也是豐川集團副總經理。

“不去了,你們玩得高興點。”

他平時喜歡與手下喝幾杯,但今天不行。

想到他以衣為元舞兒遮雨時,她靠緊著他時傳來的淡淡馨香,他就不自禁泛起笑意。

“少主,你在想什麼?”北野正太懷疑的盯著主子,那種溫柔的神情太陌生了。

宮馭征回過神來,愉快的拿起衣物進浴室。

“沒什麼。”

雖然滿腹疑惑,但北野正太還是在嘩啦嘩啦的水流聲傳來之際,識趣的離開主子的房間。

宮馭征很快的洗完澡之後。走到佳人房間,護士替他開了門。

“宮先生。”

他隨意點了頭,看見餐桌上的料理已經準備好了,回身對護士吩咐,“你可以走了,明天再來照顧元小姐。”

“是的。”

護士離開之後,他打開電視節目製造一點聲響,以免她出浴後面對兩人的獨處感到緊張。

浴室門刷地開了。

她披著未幹的長髮走出來,光裸的小巧腳板細緻美麗,露在棉裙外的白皙小腿無比誘人。

沐浴後的她穿著一件簡單的棉罩衫,長髮披肩,楚楚動人!

“怎麼了?”她不安的拉拉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我……我穿的太隨便了?”

“不,不是,你這樣很好看。”他連忙說道,簡直無法移開視線。

她笑了笑,眼眸探向餐桌處。“好豐富的材料,這是——”

“涮牛肉鍋。”

他介面,走過去替她拉開椅子,卻發現自己的動作非常笨拙。

從來沒有替女人拉過座椅,非參加不可的應酬,他都帶著正太同行,所以扮演紳士通常都是正太的工作。

“謝謝。”

她輕盈的身子滑進椅中,一陣發香飄到他鼻間,他要定定神才能克制地回到對面坐下。

好不容易轉移視線,他們又同時央到一片薄肉要人鍋。

她連忙鬆開筷子。“哦,你用!”美麗的臉蛋瞬間紅了。

他笑了,搖搖頭,想止住笑意又忍不住。

他臉上的笑意令她又垂下睫毛。“老實說,我從來沒有跟男人一起吃過飯,所以我……很緊張,有點手足無措。”

一時之間,有種男性的虛榮在他體內擴大。

她居然連跟男人同桌吃飯都沒有過,她比他想像中更加清純無暇。

“舞兒,我不是在取笑你,真的,我一點取笑你的意思都沒有。”他認真的看著她,決定對她坦白,“其實,我跟你一樣緊張。”

她瞪大眼睛。“真的?”

“當然是真的。”

因為這樣彼此坦白,之後相處就不會那麼拘束了。

他非常健談,而她則是個好的傾聽者,對他的話題總是充滿興趣及崇拜的眸光,讓他說得起勁。

兩個小時之後,一鍋涮牛肉他們吃得見底,當然大部份都是他吃掉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胃口怎麼會那麼好,活像個天賦異稟的大胃王,她則吃得很少,食量像只小貓,更是令人憐愛。

“好好休息。”

道晚安前,她送他到門口,他叮囑她。

其實他多想給她一個蜻蜓點水式的晚安吻,不過他總算是成功的將這份衝動壓抑下來。

來日方長,他告訴自己,並且微笑起來。


“怎麼回事?”

宮馭征責問一旁手足無措的護士小姐,他專程來約佳人吃午餐.卻發現她竟抱病在床。

“不關我的事,元小姐昨夜發燒,一直到我今天早上進來才發現。”護士的說明有些許撇清的味道。

“為什麼不通知我?”他的語氣還是十分責備。

“呃——您——您——”護士張口結舌地說:“您沒有這樣要求啊。”

他撤撇唇,算是接受這個理由:“以後元小姐有什麼問題,馬上通知我。”

“是的。”護士吞了口口水,自認倒楣的站在一邊。

“出去吧,我來照顧她就行了。”

這個看起來笨手笨腳的護士鐵定不會照顧人,難怪舞兒幾次要他將護士辭退,想來是發現這個護士不好。

“舞兒……”

他輕輕叫喚她的名字,而她當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盯著她嫣紅的臉頰和虛弱的氣息,他不禁深深自責起來。

醫生早就叮囑過,傷口還沒完全復原以前,最好以清淡食物為主,病人切記要忌口。

而他,昨晚偏偏拉著她一起燙呼呼的吃涮牛肉火鍋,還自以為體貼的猛叫她多喝幾碗很有營養的湯汁,搞得她半夜發高燒。

他真是粗心哪。

不放心,又打電話命北野正太將島上最好的醫生請到飯店裏來。

“只是發燒,並無大礙。”

醫生非常仔細的檢查過後,下了結論。

宮馭征盯著床上那張虛弱的小臉,皺著眉頭對老醫生再度命令。

“你再檢查一次。”

北野正太又好氣又好笑地插嘴,“少主,醫生都已經說了,元小姐只是發燒,我想應該燒退了就會沒事。”

“正是這樣、正是這樣。”老醫生忙不迭附和。

他是島上最有權威的名醫,被延請出診的費用高得驚人,不料病人卻如此小兒科,令他感覺有點受辱。

“知道了,你們出去吧。”宮馭征總算死心。

北野正太松了口氣,領著同樣如釋重負的老醫生走出去,不意主子的聲音隨後傳來。

“正太,把醫生留在飯店裏休息,替他另開一個房間休息,元小姐醒後才准他離開。”

北野正太無奈的垮下病,看到老醫生也是一臉的不情願。

他的心裏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他們少主是中了什麼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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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12:05
第三章

仿佛睡了許久,又仿佛多年沒這麼長睡休養過,渾身有股通體舒暢的舒服感,四肢百骸無比輕鬆。

樊舞陽睜開眼眸,窗簾沒拉,窗外是美麗的清晨景色,昨夜大概下過雨,枝葉被雨水沖洗得十分潔淨,搖曳著相當動人。

然後她看到房裏的另一個人。

沙發裏有名睡得深沉的英挺男人,他似乎睡得極不安穩,劍眉微微蹙著,挺拔的身軀擠在單人沙發裏,大概是令他睡不好的原因。

宮馭征為何會在她房中?

她記得吃完涮牛肉火鍋之後,他就回房了啊,怎麼現在他又在這裏?

而自己……她怎麼了嗎?她覺得全身乏力,而且——

她感覺到腹部傳來的饑餓感,她好餓!

她想下床找吃的,於是緩緩的移動身子,然後掀開被子,但根本沒有力氣下床。

怪了,她是得了什麼軟骨症嗎?怎麼會這樣?

她沒辦法獨自下床,但挪動的聲響倒是驚擾了沙發裏的宮馭征。

他醒了,睜開眼睛,先是揉揉有點發疼的太陽穴,半眯起眼環顧四周一眼,然後跳起來。

“宮先生。”她開口叫他,文靜的待在床上微笑。

“你醒了。”

他奔到床前,伸手就摸她額際,她額際正常的溫度讓他展開笑容。

“你退燒了。”

昨夜她的燒反反復複,有時退了又高燒到三十九度,因此他極不放心,小心翼翼的守著,後來,不小心睡著了。

她一怔。“我發過燒嗎?”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不記得?”

她搖搖頭。

他細心的替她拉好滑落的被子。“我們吃完火鍋的當晚你就發燒了,已經過了兩夜一天。”

聞言,她驚訝不已,難怪她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他走過去推開窗戶,“半夜下了場不小的雨。”他踱回她面前,凝視她有些蒼白的臉蛋。“餓嗎?”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她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不過“元舞兒”的食量小得像貓,待會她得注意點,不要吃過頭了才好。

他撥電話吩咐客房服務,過沒多久,食物用餐車就來到,香味盈滿一室,樊舞陽盯著豐富的各式早餐,頓時食指大動。

服務生將餐點—一上桌,最後在玻璃花瓶裏插上一朵白玫瑰才離去。

“好香。”她由衷地說,掙扎起身。

一隻強壯的手臂暫態摟住她腰際,輕輕鬆松就將她的身子落坐。

“謝謝。”她垂著眉眼,粉頰驟紅。

這樣被一個大男人抱著,就算沒有元舞兒的身份,身為樊舞陽的她也會臉紅,畢竟她才二十三歲,自我保護的意識再強也無法戰勝感覺。

宮馭征之於她是陌生男子,然而剛才的身體接觸卻又是那麼的親密,這跟凌獲仰平時對她戲謔的調情完全不同。

宮馭征摟抱她時非常小心,像怕碰碎了她似的。

而他,挺拔勁瘦的身軀完全令人想像不到有那麼堅硬寬闊的胸膛,舒服得讓她想合起眼休息。

她自認機靈敏銳,以元舞兒的身份完成救愛任務綽綽有餘,不意卻忘了將男女之間可能產生的化學作用算進去。

面對自己剛才被宮馭征抱起時的心跳加速,她感到有點狼狽。

為了掩飾突如其來的心慌,她拿起面前的咖啡杯就唇。

“慢著。”

他突地出聲,接著取走她手中的咖啡杯,換上一杯溫牛奶。

“你高燒才退,槍傷又未愈,別喝刺激性的東西,牛奶對你比較好。”

他的忠言恍如春風,她溫順的點頭。

“好。”

然後,她完全不知道最討厭奶味的自己是怎麼將那一大杯溫牛奶給喝完的。

奇怪了,扮演元舞兒的同時,她好像漸漸像個溫馴女子,居然對宮馭征言聽計從。

是他天生有叫人馴服的魅力嗎?

她再度偷眼打量他。

英挺劍眉,薄唇上揚,他長得好看毋庸置疑,那份陽剛的男性氣息即使是在男人堆中長大的她,也要給他極高的分數。

男人分很多種,袁昶霆的霸道和壞脾氣、陸馳風的雅痞調攪。關存焰的高貴脾脫,或者是元赫未娶凌獲珊之前的冷癖及牟天的狂放……

而宮馭征,他是屬於哪一型?

他好像發現她在看他.黑眸突地定定的看著她。

她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你在看我。”他笑。

她連忙低頭撕開麵包手忙腳亂的往嘴裏塞,不敢再抬頭。

接著,她耳旁聽到他爽朗愉快的笑聲,久久不散。


技巧純熟的按摩師在光裸的美麗胭體緩緩施勁揉按,野生薄荷的芳香油在空氣中散發出無比香氣,讓人不由得鬆弛下來。

樊舞陽閉著眼睛享受官馭征為她預約的SPA療程,感覺到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迴圈,她的大腦暫時停止思考,只覺得無比的舒服。

宮馭征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特效藥,使她的臂傷迅速癒合,昨天還叫護士陪著她洗了個充滿花香和精油伺候的澎澎澡,讓她像個高貴的皇后般備受榮寵。

熱情的島嶼皇宮處處充滿了悠閒風情,真是讓她差點忘記她還有個很緊急的任務尚未完成。

“好了,元小姐。”

按摩師捧來一個託盤,玻璃香擯杯裏是清爽的淡綠色飲品。

按摩師神秘地微笑道:“這是特製的水果優酪乳,是保持身材和年輕的秘方哦。”

女人誰不愛美?

她一口氣喝完飲品,走出花園療程室時,帶著一身香噴噴的植物香。

元氏富可敵國,她的高薪自然不在話下,可是長年為元赫賣命的她,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

宮馭征是個懂生活的男人,光看他為她花的這些心思就知道跟他一道生活鐵定不會無聊。

呃,她好像想太多了,現在她的首要目標是擁有紅星之愛的豐川由香,她滿腦子想宮馭征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整座度假村完全失去豐川由香的蹤影,她感到焦急不已。

相信袁昶霆他們三人跟她一樣,都想儘快將四大寶石湊齊,人心是肉做的,她無法將小媽的生死等閒視之。

再者元赫三天兩頭的催命電話也擾得她心煩,速戰速決才是根本之道。

但,豐川由香在何方?

這座度假村據稱有十八洞高爾夫球場,五個大型游泳池,八間東西方餐廳,一座健身中心,還有廣闊的露天花園及一望無際的潔白沙灘。

更別說客房數目多的驚人,要找出一個人談何容易?

她在飯店裏左縛右統後,發現徒勞無功。

看來要得知豐川由香的去處,還是要從宮馭證身上下手,當然她不能打探得太明顯,宮馭征絕非等閒之輩,要是他察覺了,那麼任務就功虧一潰……

通往西翼客房的走道上,一行人與她迎面走來,是清一色只著泳褲的半裸男,顯然正結束熱情的沙灘活動歸來,他們談笑著,充滿活力與朝氣。

“嗨,元小姐!”北野正太率先跟她打招呼。

他沒見宮馭征重視過什麼女人,但那日元舞兒的發燒真讓他見識到了,原來他的主子也會對女人那麼小心翼翼的呵護,真是不可思議。

楚舞陽輕盈的止住腳步,她心跳得好快,因為人群裏特別高大的那名男子,剛剛她才在腦海胡思亂想著他,沒想到會突然遇到他。

宮馭征也看到她了,他隨一干鬧烘烘的手下停下來,高挑的身形有股不凡的氣勢。

樊舞陽紅了雙頰,心跳個不停。

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會,他眼裏流動著驚喜的光彩。

然後他薄唇微彎,傾泄出笑意。

“做完SPA了嗎?”他的黑眸定定的看著她。

她小小尖尖的下巴點了點,晶亮的眸子半合著。

“那好,跟我回房。”

他拉起她的小手,一點也不避諱手下們的起哄,一路牽著,把臉如晚霞的樊舞陽帶進房間。

“等我沖個澡,我們去散步。”

他興匆匆的道出計畫,隨即入浴。

她幾乎沒等幾分鐘他就出來了,圍著白浴巾的他,身材均勻好看,精健的上身擁有做人的結實肌肉,古銅色的肌膚叫人眩惑。

他打開衣櫃,套了件簡單的純棉白T恤。

“轉過身去。”他笑著命令,手中拎著一條深藍休閒短褲。

她耳根子一紅,飛快轉過去面壁。

原來她一直盯著他看,從他走出浴室後,她就一直盯著他。

她自己居然都沒發現?

“可以回頭了。”他的聲音很快的又傳來。

她緩緩回過身去,發現他就站在她面前,雙手交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望著她,黑眸裏閃爍著笑意。

她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眼光左轉右兜,就是不肯和他正面相對。

或許他會解讀成她在害羞吧,這樣也好。

他黑眸灼灼地盯著她。

“知道嗎?舞兒,你剛才的眼光讓我很虛榮。”

她著迷的眸光真像咒語,害他想不顧一切把她摟來狂吻一番。

她還是不肯抬眼看他,不過隨即,小手被一隻大掌給牢牢握住,頭頂飄來他笑意滿滿的聲音。

“走,看夕陽去!”


潔白的沙灘上有好幾對牽手散步的親密愛侶,也有人把握住最後時刻,在沙灘上做短暫的日光浴,一切看來都是悠閒隨興的。

樊舞陽抬頭看看向晚的落日,又看看遠方被一大片夕陽映紅的絕美海面,她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綿長歎息。

歎息並非滿足,而是十分感慨。

向來她就與這種美麗的好日子無緣,她是個工作狂,工作是她的命、她的一切、她的人生。

她可以在辦公室裏伏案二十個小時,卻無法安安份份的在電影院裏坐上兩個鐘頭。

陸馳風常調侃她會為元氏鞠躬盡瘁、吐血而亡,她這只小血豹並非浪得虛名,她是元氏集團裏僅次於元赫的工作狂,她享受著工作,以及工作帶來的成就感。

她痛恨假日,那漫長無所事事的一天常令她煩躁莫名,所以了,她怎麼可能會習慣目前散漫悠閒的生活?

但怪的是,現在她非但習慣了,而且還很喜歡,她怎麼可以這樣?

一股自我厭惡的情緒驀地高漲,她抬眼看向晚霞與海水,再看看那群在玩沙灘排球的年輕男女,試圖找出討厭此地的理由。

她蹙著眉心,仔細思量,然後掙扎的投降了。

哦,不行!她無法痛恨這裏,海岸線美得叫人窒息,彩色風帆是那麼可愛,微醇的海風實在叫人不由自主的慵懶。

這裏是天堂,人間天堂!

凡人有理由討厭一座天堂嗎?她想答案應該是否定的。

突然之間,握著她的大掌一緊,微低的男音傳至她耳畔。

“在想什麼?”

宮馭征看著矮自己一個頭的她,黑眸閃著興味的笑意。

她美麗的側臉精緻動人,迷人長長的睫毛恍如羽扇,時而蹙眉,時而輕輕吐氣,仿佛有無盡的思緒。

他好奇她的腦袋瓜子裏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她迎著頭讓海風拂拂長髮。笑了笑。“我只是覺得那些被打上岸的貝殼好美麗,就這樣躺在沙灘上太可惜了。”

“覺得可惜,那麼我們就帶走它,”

他興匆匆牽著她的手往海的方向走去,她怕的緊緊握住他的手不放。

水是她唯一的弱點。十歲那年,育幼院第一次舉辦戶外活動,一群孩子對著海水浴場興奮的又叫又跳。

她也同樣興舊的期待著那些高大的救生員叔叔們會教她游泳,她小小的腦袋裏有一堆跟海有關的童話待實現。

可是事與願違,就在她滿心期待之際,一名壞心的女孩將她推到海裏,她差點溺死,最後幸運的撿回一條命,卻從此怕水。

“你怕水?”他察覺到她的不安。

她點點頭,小臉上淨是嚴肅。

他笑了,笑意彎成一道好看迷人的弧度。

“你在海灘度假中心,而你居然怕水?”

她咬著下唇不說話,清麗的小臉十分逗人憐愛,他竟捨不得移開目光,只是一逞追隨著她對海水小心翼翼的視線。

驀地,一陣浪打來,她嚇得往他身上靠。

“有我在,別怕。”

他笑著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讓她安安穩穩地落在他臂彎中,看著她的黑眸流動著異樣神采。

她睜大眼睛與他對看,心裏有點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動情的黑眸說明了一切。

注視片刻,他終於低頭吻住她玫瑰花般的柔嫩唇瓣。

他熱情的侵人她微張的檀香小口,輾轉地吻她,吸吮她甜美的舌尖。

他的欲望比他自己想像的更多、更澎湃。他對她的渴望早就存在,他根本無法否認他愛上她的事實。

樊舞陽被他男性的陽剛牢牢鎖在懷中執吻,她低喘出聲,身軀由緊張到迷醉,被他的熱情擺佈的不象她自己。

身子怎麼會那麼燙?

她渾身像著火,被燒得難以忍耐。

她昏昏沉沉的沉溺在熱吻裏,天地都停止了,耳邊只餘一波一波的海浪聲拍打著,聲音絕美。

“舞兒,我要你隨我回日本!”以他的能力,要把她帶到日本,即使她是個偷渡客也不是難事。

他的聲音激切的傳來,她驚詫的看著他。

他的俊顏認真固執,一絲玩笑意味都沒有。


樊舞陽一直到回房沐浴後,臉頰還是火紅的。

“海灘激情熱吻……嘖,說我不把小妹的生死放在心上,你何嘗又顧到她了?”

沙發裏有名不速之客,是失蹤了幾天的凌獲仰。

“你跟蹤我?”她挑挑眉,倒了杯紅酒定神。

事情的演變急轉直下,一開始她並沒有打算與宮馭徵發展成現在這樣的關係,在達成任務之前,她原想利用的人只有豐川由香對她的喜愛而已。

可是現在,顯然她的計畫要改變了,隨宮馭征回日本也是方法之一,同樣能夠接近車川由香。

只是,沒有把握能控制自己不對宮馭征心動,他已經認真了,看樣子是相當的認真。

而她,她能若無其事的只把兩人的關係建立在達成任務之上嗎?紅星之愛到手後,她是不是也可以同樣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瀟灑離去?

她終於曉得情愛惹塵埃這句話的意思,事情一旦牽扯上感情,就剪不斷、理還亂了。

“我是擔心你的安危。”凌獲仰替自己的行為辯解。

她不怒反笑,輕輕鬆松的說:“待會走之前別忘了交五百元觀賞費,下次再看要付雙倍。”

“舞陽,那是你的初吻吧?”凌獲仰問得垂涎,語氣相當遺憾。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幸運兒不是他?

她先是對他溫柔的一笑,然後冷冷地說:“好像不關你的事。”

“你會跟他回日本?”他不死心的問。

“當然。”她的美眸因這個話題而半眯起。“在這裏已經找不到豐川由香,要是不跟宮馭征回去,我和她一輩子都無緣再見,得不到紅星之愛,到時候你跟小媽也是同樣情況,天人永隔,見不了面。”

他大大的搖了搖頭。“哎,事情沒有那麼嚴重,你太認真了,輕鬆一點嘛,能找到寶石就當賺到,找不到就算了,一場遊戲一場夢啊……”

她嘲諷的扯動嘴角。“人命關天,我輕鬆不起來。”

他摸摸鼻子。“說的我好像很沒人性似的。”

她哼了一聲。“知道就好。”

俐落的叩門聲在他們抬扛間響起。

在樊舞陽的眼神示意下,凌獲仰聳聳肩,不情不願的踱進浴室暫時回避。

接著,他看到樊舞陽眼露凶光,這才乖乖地動手關上門。

見狀,樊舞陽才滿意的打開房門。

宮馭征瀟瀟灑灑的立於門口,高大挺拔的身軀一下子為她製造了一片陰影。

“送給你的。”

不等她開口,他奉上一個秀氣精美的粉紅色小盒。

她的一顆心亂跳了起來,不會才吻了她就送訂婚戒指來吧?

她瞪著美麗的粉色小盒動也不動。

“打開看看。”他笑,眸光落在她如畫的眉目。

她幾乎是顫抖著手打開,生怕他寄放在她身上的感情太多,她會傷了他,這是註定了。

如果他發現她根本不是什麼溫馴可人的元舞兒時,他會想掐死她吧?

一定是!

“喜歡嗎?”他迫不及待的問。

她的目光霎時怔住。

粉紅色小盒裏不是什麼名貴的戒指,是她在沙灘隨手拾起的一隻貝殼,貝殼十分漂亮,淡淡的淺黃和淡藍構出它的獨特。

可是,貝殼怎麼會在他那裏?她明明記得自己放到裙子的日袋裏。

“我從你口袋取走的。”他看出她的困惑,微笑解答。

她的臉頰出現一抹紅暈。“噢,我一點都沒發現。”

他是什麼時候拿走的?敏銳如她居然沒有發現?她真是太糊塗、太大意了。

他拿走貝殼時,她大概是沉醉在他的熱吻裏不可自拔,所以才沒有發現。

想到這個,她把玩著貝殼,頭垂更低了。

然而他溫柔無比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貝殼洗乾淨了,我請這裏最好的手工師傅在裏頭刻上你我的名字,讓你永遠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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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豐川宅院坐落于東京最高級的住宅區,隱密的設計使它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擾,在財富雄厚的基礎下,優美又自然的造景讓人心曠神恰。

豐川家的這一代主人是豐川誠,年過六旬的他是豐料集團的社長,獨生愛女豐川由香從來不插手集團內的事務,也不在集團的編制內。

豐川誠有著老一輩男尊女卑的守舊觀念,雖然一生都寵溺女兒,不過他還是預備將豐川集團與千騰幫都交給他最鍾愛的外孫宮馭征來接班。

“冷嗎?”宮馭征緊緊牽著一名東方女子的小手,垂首相詢。

時直隆冬,雖未降雪,但氣候仍是酷寒得叫人打顫,他真怕初來乍到的元舞兒適應不來。

“有點……”她往宮馭征高大的身軀靠近些,抬頭對他笑了笑,呵出霧氣。“這裏好冷。”

其實她從來就不怕冷,反倒是此刻身上過重的大衣讓她極不舒服。

往常,即使紐約下大雪,她還是一身輕便的套裝穿梭在公司與公寓之間,所以袁昶霆才會說她是標準的冷血動物。

宮馭征微笑道:“你會慢慢習慣的。”

他也不管後頭管家的瞠目結舌,毫不避諱的伸出長臂將她摟緊些,為她小巧的身子取暖。

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他外公認識舞兒,雖然他知道有可能會遭到他外公門戶之見的反對,不過,這些都無損他的決心。

舞兒是個既單純又美好的女孩,他外公若瞭解這一點,必然會跟他一樣喜愛她。

溫馴柔美的她怎麼可能會不討人喜歡呢?

他不由的望向她的小臉,她正嚴肅的、認真的在看兩旁的景物,烏黑如漆的眸子叫他心動無比。

他五指穿過她指間,與她的手指交攏,唇角微笑起來,神情如此認真,她是想早日習慣這裏吧?

沒錯,從入豐川家的大門開始,樊舞陽就沉斂地打量宅裏的一景一物,她不是想早日習慣這裏,而是在肖想紅星之愛的落腳處。

紅星之愛是宮慶威送給李川由香的訂情物,這麼深具意義的東西理應與豐川由香左右相隨才對。

所以首先她得找出豐川由香的閨房……不,她該先確定豐川由香有沒有住在這裏,搞不好她和宮慶威另有愛巢,那她此行可就白搭了。

經過回廊水榭,美麗亭台,越往宅裏走,她就越佩服豐川家的財勢。

如此遼闊靜的住所,不可能養出扶不起的阿斗,宮馭征的出色不是沒有道理的。

年輕飛揚的他瀟灑不羈、卓爾不凡,他是豐州集團的下任社長,千騰幫的准幫主,更是宮慶威驚人財富的繼承不二人選。

總觀來說,不管在各方面,他都可以吸引各式各樣的異性對他投懷送抱,相信二十七歲的他不缺女人。

可是,她不解,這麼一個出類拔萃的男人為什麼會看上元舞兒這樣沒個性、沒特色、沒主意又柔弱無比的女孩?

如果今天她是以樊舞陽的真面目與他邂逅,他愛上樊舞陽,她還比較能接受。

畢竟她認為身為樊舞陽的自己,在各方面都與他旗鼓相當,這樣相處起來也才別有一番棋逢敵手的樂趣。

而元舞兒,不過是只膽怯的小貓罷了,除了百依百順之外.哪有半點可取之處?

難道接受傳統日本教育的他,也和那些沙豬主義的男人一樣,只對需要他們保護的弱者有興趣。

只是,如果他發現了她的真實面目,他還會喜歡她嗎?

驀地,一種觸電的感覺通過她的身軀,宮馭征的手指緊緊的扣住她,與她親密地交纏在一起。

她抬眼,看到他神采飛揚的黑眸正定在她臉上,望著她笑,她不由癡癡地回望他。

那笑意溫暖而寵溺,讓她的心不由得融化了……

“馭征哥!”

兩兩相望之際,廳堂裏奔出一名可愛的女孩,稚氣未脫的圓臉嵌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身著亮白和服的她行動倒是很矯捷。

“度假好玩嗎?那裏很熱吧?如何,那邊的女孩子漂亮嗎?”一連迭聲的問完,她遺憾又懊惱的說:“可惜我要考試,不然就能跟你們一起去瘋一瘋了,天曉得我盼了多久,噢!”

宮馭征看著那女孩,微笑著。“別失望,以後還有機會,現在先替我帶這位元小姐到特別客房休息,我要去見幫主。”

藍野直美看著俊容帶笑的宮馭征,又看看眼前那名姓元的陌生女子,目光往下又看到他們交纏的十指,她突地瞪直雙眼。

“舞兒,她是我奶娘的孫女,名叫藍野直美,她會帶你到客房休息。”他體貼地附注道:“她自小就跟著我學中文,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告訴她。”

樊舞陽柔順的點頭,看著身著黑色風衣的他,瀟灑頎長的身形消失在回廊彎處。


這是一間十分雅淨的套房,拉開紙門就可以欣賞庭園裏的景致,擁有暖氣設備,所以並不覺得冷。

樊舞陽低首喝了口熱茶,纖纖雙手捧著茶杯,一直沒敢抬眼。

她早已習慣男子打量她及驚豔的眼光,但被一名小女子如此盯著探索,還是頭一回。

監野直美好奇的打量著她,半晌後直呼,“哇!你真的好美!”

樊舞陽禮貌的笑了笑,不知該做何回答,只好再啜口茶。

她原以為這名可愛的女孩一定是宮馭征的愛慕者,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哇……你好文靜。”藍野直美著迷的盯著她。“又不愛講話,不像我這麼聒噪,難怪馭征哥會喜歡你!”

樊舞陽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別騙我了,我看得出來。”藍野直美露出莫測高深的微笑。“你們剛才手牽得好緊,馭征哥對你百般呵護,最重要的是,馭征哥從來沒有帶女人回來過,你是第一個。”

她皺起眉心。“是嗎?”

這真是加深了她的罪惡感,如果她真是宮馭征第一個帶回來的女人,那麼他對對元舞兒的用情就很深了。

這樣一來,她算是很嚴重、很過份的欺騙了他的感情。

“當然了,你就是他最喜歡的類型。”藍野直美盯著她,如數家珍地說:“清麗絕倫、柔美動人、氣質如夢、我見猶憐。”

她輕哼了哼。“你的中文很不錯。”

原來宮馭征喜歡的女人類型人盡皆知,既然這樣,他鐵定不會喜歡牙尖嘴利的樊舞陽。

她突然覺得空氣很悶,很想出去走走。

“真的嗎?”藍野直美眼睛閃閃發亮。“我的中文都是馭征哥和由香姨教我的,由香姨雖然是日本人,可是她的中文好得沒話說。”

聽到她的名字,樊舞陽微微斂眉,淡淡地問:“豐川小姐她住在這裏嗎?我和她在度假村有見過面,只是後來一直無緣再見。”

藍野直美想了想。

“我不知道耶,由香姨有時候會陪宮先生出國,一出去就大半年不回來,所以要見她滿難的。”

聽她這樣說,樊舞陽差點沒昏倒。

“對了,待會你要洗個澡嗎?”藍野直美天真的聲音傳來,“衣櫃有些沒人穿過的和服,你要不要穿穿看?”

樊舞陽挫折的閉了閉眼睛,現在只能祈禱豐川由香不要陪宮慶威見鬼的出什麼國了。


人夜後開始下雪,紛紛細雪在窗外墜落點綴得黑夜更美。

跪坐在溫暖的榻榻米上,樊舞陽喝完一熱茶,她提起小茶壺,往瓷裏替自己再添一杯。

這裏的清茶清遠益清,還有抹淡淡的桂花香氣,搭配下人送來的幾味精致點心,她坐在這裏舒服的不想動。

心想就這麼睡了也好,可是窗外不同於紐約的雪景實在吸引人,她想出去逛逛,到處看看。

藍野直美絕對不是一個可以陪她靜靜賞雪的,而宮馭征呢,他從下午將她交給藍野直美後就不見人影。

其實,沒有人陪不要緊,她決定自己去走一走,於是她起身拉開紙門,不意門外有個人同時與她一道拉門。

門開了,四目相交,門外低首的那個高大男人笑了。

“要出去?”

宮馭征扶著門框,灼熱的黑眸落在她微微錯愕的清麗小臉上。

突然他眸中掠過一抹驚豔,他定定的望住她,黑眸深不見底。

此刻的她穿著和服,他就知道溫婉如她,典雅的和服一定很適合她。

但是,他沒想到會這麼適合,長長的黑髮披在肩頭,一身淡紫色雅致和服的她,簡直就像古典娃娃。

“怎麼一直盯著我?不好看是嗎?”他的眸光那麼肆無忌憚,害她粉頰驀然燙紅。“直美說我可以穿衣櫃裏所有的和服,所以我就挑了一件來穿,沒想到會……會那麼怪。”

“一點都不怪,好看極了。”

他笑著拉住她的雙手,將她拉到門檻邊,將一件美麗的白色披風罩上她的肩。

“我們出去賞雪。”

他在她耳輕輕說,細心的替她綁好風衣的系帶。

樊舞陽吶吶地隨著他走,手被他包在掌心裏,因為他的親密動作,她無法克制的雙頓一直嫣紅,燃燒,再燃燒。

“我已經見過外公了,他老人家也想見見你。”他微笑著說。

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外公並沒有反對舞兒。

或許是瞭解他的個性吧,知道縱然反對也無效,倒不如接納外孫愛的女人,樂觀其成的等著抱曾孫。

“見你外公?”她覺得頭皮發麻。“我沒有心理準備,我還沒有準備好……”

欺騙宮馭征的感情就算了,總不能連他外公也騙吧?

有些老人家的心臟是很脆弱,禁不起她這麼一擊,會崩潰的。

“你什麼都不必準備。”他笑著點點她美麗的鼻尖。“這樣去見他就行了,你這麼好,他一定會喜歡你,我保證!”

“可是……如果……萬—……”

她擔憂地輕道,掙扎著還想要拒絕,偏偏連個稍微合理點的藉口都想不出來推辭。

“舞兒。”

他突然停下腳步,昏暗夜色中,他的眼眸認真又嚴肅。

“不必擔心,把一切交給我,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相信我。”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

就因為知道他不會讓她受委屈,所以她才有那麼深的罪惡感,他是一片深執濃情,而她就對他太不老實了。

“不要歎氣,我會捨不得。”

他輕輕將她帶人懷中,溫存的將她的發絲撥到耳後,大雪紛落中,他俯首吻住她的軟唇。

她輕吟一聲,幾乎立刻癱軟在他懷中。

她的柔激起他所有的男性陽剛,他沉穩地固定她的小頭顱,火舌再度探進她唇齒之間,熱情的挑逗讓她招架不住。

她緊緊攀著他結實的肩,像一鬆手就會因承受不住激情而昏過去。

“舞兒,我們回房裏去!”

他急促的喘息著央求,從他沙啞的聲音就聽得出他的渴望。

“不,還不是時候,我太急切……”他自責的說:“原諒我做出這樣的要求。”

半晌,他把她的頭壓在自己胸前,租喘的氣息漸漸平穩。

她知道他的欲念已經消退了。

他們就這樣擁著,雪夜,寂靜的回廊上,靜靜聆聽彼此的心跳聲。


豐川家的宅院大得驚人,樊舞陽在宮馭征恢復正常上班之後,經常在豐川宅裏各個不可能的角落搜尋,就為了紅星之愛的蛛絲馬跡。

正確來說,她找的人是豐川由香,可是奇怪的是,她閒談間問過宮馭征,連他也不知道母親的下落。

二十天過去,距離綁匪要求的交易日期只剩十天,近日元赫騷擾她的午夜電話變本加厲,還告訴她一個殘酷的事實——

袁、陸、關三人都已經快將寶石到手了,只有她尚在原地打轉。

說真的,她有些分心,並沒有盡全力在找寶石。

都是宮馭征讓她分心的,她定不下心來,每當該想寶石的下落時,腦海裏總會不經意的想起他的俊顏。

難道她也愛上他了?

她蹙起眉尖,不會吧?

她只是……只是有點沉醉在他的溫柔裏罷了,因為從來沒有男人對她這麼溫柔過,所以她一時迷惑。

可是,小血豹是不會動心的,小血豹應當沒有感情才對。

“喂,你,你過來。”

一個冷冷的聲音像冰一般傳進樊舞陽耳朵,面前不遠的一座石燈籠前站著一名削瘦的女子。

她昂著下巴,美眸微眯,高傲的目光直射向樊舞陽,美麗的五宮輕視地透著鄙夷之意,模樣像個標準的冰山美人。

樊舞陽緩步走到發話者面前,走姿十分慵懶隨興,與她平時扮演元舞兒時完全不同。

沒什麼原因,因為她討厭這個高姿態的女人。

冰山美人脾睨的看著樊舞陽。“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在那裏做什麼?”

樊舞陽淡淡地挑挑眉。“沒做什麼,散步。”

“散步?”冰山美人狐疑地盯著樊舞陽。“看你的樣子,分明就別有所圖,你到底是誰?再不,我叫人趕你出府。”

“我叫元舞兒,是宮征的客人。”

聽到對方表明身份,冰山美人秀眉一挑,渾身立即戒備起來充滿敵意。

原來就是她!

她聽宅裏的傭僕說馭征近日來帶回一名東方女子,且對她十分照顧,他不在的時候,還會派直美跟她做伴。

對於馭征帶回來的女子,她一直不屑也不願去會一會,沒想到今天在這裏遇上了。

這個元舞兒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女孩,滿眼的機靈狡猾,馭征可不能被這樣的女人迷惑了,她一定要拯救馭征!

“我是上原愛子。”她輕鄙地對樊舞陽道:“別用你這張面孔迷惑男人,馭征不會喜歡你的,你最好快點知難而退。”

樊舞陽挑動優美的唇線,淺笑漾上她唇角。“這位大姊,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上原愛子是宮馭征包養在家裏的女人嗎?否則怎會對她敵意這麼深?

她曾經想過,以宮馭征的條件,擁有各種女人也不奇怪,可是遇到了,又是另一回事。

他對她的溫柔多情,也對別的女人展現嗎?

“你叫我大姊?”上原愛子拔尖嗓音,氣瘋了。

“那只是尊稱。”樊舞陽淡淡地:“我知道女人都在乎年齡,你不想聽就拋到腦後,我不會介意,要是你太介意,我也沒辦法,不過你最好花時間保養保養。”

講這些話純粹氣人的,其實上原愛子看起來不老,修長瘦弱的她有一張古典美人的瓜子臉,直直的長髮頗為飄逸,儘管不是少女,但絕對和老字扯不上邊。

“你——你這個牙尖嘴利的丫頭!”上原愛子氣衝衝地道:“我的身份很特別,我說什麼,馭征都會聽我的,要是我叫他拋棄你,他也一定不敢留下你。”

樊舞陽笑了笑。“講拋棄大嚴重。”

“怕的想撇清?”上原愛子揚起嘴角,惡意的說:“聽說你是個孤女,又在飯店當過服務生,憑你這種卑微的出身,你不必作夢了,外公不會讓馭征娶你的,那會讓豐川家族蒙羞!”

樊舞陽慢條斯理的開口,“很遺憾,那位外公好像不怎麼反對我與馭征的婚事。”

“什麼?”上原愛子又拔尖聲音。

這個女人太可惡了,不但沒有被她擊倒,還反擊她,反擊的如此輕鬆?

過去馭征曾經安排一位新加坡的女經理在公差期間住在豐川宅邸,為了怕他們日久生情,威赫加上恐嚇,她成功地將那位女經理嚇得搬去住飯店。

而現在,她故技重施居然失敗了。

她不能忍受,絕對不能忍受!

樊舞陽有趣的微笑起來,她發現上原愛子有個壞習慣,每當對方講到她無法接的事時,她就尖嗓以示抗議。

“你不必騙我,我會親自去向外公求證!”上原愛子盡失美女風度,咬牙切齒說:“告訴你一件事,馭征換女人的速度跟換衣服差不多,你不會得逞太久!哼!”

上原愛子挾帶著怒氣,雷霆一般的走掉之後,樊舞陽興致不減,瀟灑的走到道館。

這是整座宅鄰她最中意的地方,地方夠大,材質上乘,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她喜歡日本的武道,在牟天的魔鬼訓練營,她最拿手的也是這一項,而且總能將袁昶霆摔得猛皺眉毛,把陸馳風摔得哇哇叫。

想到那兩個情同手足的夥伴,不由得掛心他們的任務進行的怎麼樣了?

袁昶霆的藍星之愛在馬來西亞一位首富手中,而陸馳風負責尋找的白星之愛則在盜匪猖撅的義大利。

依照他們不凡的身手,大抵是輪不到她替他們操心,她還是操心自己吧,至今仍下落不明的紅星之愛究竟在何方……

“你怎麼會在這裏?”

興味的詢問響起,樊舞陽嚇得迅速的回過身去。

宮馭征微笑的站在人口處,西裝革履的他特別有種神采飛揚的帥氣,應該是剛從豐川集團回來吧,他俊挺的面容有一絲疲憊。

“哦……我迷路了,看到這裏很大,一時好奇便走進來,這裏好大,也……好壯觀。”

幸好她沒一時興起練武,否則嬌柔的元舞兒如何自圓其說。

“這裏是給弟兄們練武或集會時用的。”他脫掉皮鞋走進來。“對武道有興趣嗎?”

她立即怯懦的搖手搖頭。

他微微一笑。“其實武道可以健身,你的身子太單薄了,學一些基礎武道,說不定可以讓你不這麼蒼白。”

“不……不必了。”

他是習武之人,要是他教她的話,肯定很容易發現她根本不是新手。

“別怕。”

他拉起她的雙手。

“不用了,我真的不想學……啊!”

為了怕露出馬腳,無奈之下,樊舞陽只得驚呼一聲,嬌弱地跌向他。

他抱住她,避免她受傷,但卻雙雙滾倒在木質地板上。

她上他下,他抱著她細細的小蠻腰,她的長髮則垂在他胸膛兩側,形成一副極曖昧、極親密的畫面。

她半垂著雙眸,長長的睫毛彎彎的翹著,星眸不敢與他接觸。

“舞兒。”

他黑眸灼灼地盯著她,嬌豔欲滴的唇引誘著他,他想要她!

她不必抬眼也感受得到那股灼人的熱力,他扶住她腰肢的手驀然收擾,溫熱的氣息從他掌間傳進她的身子,頓時,她的心臟滑過一陣顫慄。

“舞兒……”

他又叫她了,聲音溫柔如風,但卻充滿渴望。

不等她回應,他的手穿過她發間,溫柔的捧住她的頭,貼住她的唇,吸吮她芳甜的唇瓣,男性的欲望使他低吟一聲,下腹驟然緊繃起來。

他摸索著她細細的腰,雙手在她修長的大腿間移動,然後來回地摩挲她腰際,最後來到她豐潤的胸前,解開她洋裝的第一顆鈕扣。

她倒抽了口氣,心跳跳得無比迅速。

他動情的看著她,拉扯著她上身最後的束縛,傳遞酥麻的熱力。

她咬著下唇,雙頰嫣紅如火,她的唇發燙,心發熱,體內像有一股熾烈的火焰要衝出似的。

終於,他扯開她的束縛,饑渴的埋進她胸前,濕熱的吻一路從她的鎖骨吻到她胸前的柔軟。

他以牙齒輕輕咬住她的唇瓣,熾熱的男性唇舌越來越狂野,一陣一陣的顫慄刷過她的身體,摧毀她的理智。

她什麼也不能想了,只剩一種感覺,而那種強烈的感覺筆直地撞擊著她的心臟——她,也想要他?

那麼強烈的感覺,如此深濃的渴望,可是她不能,不能以元舞兒的身份與他發生關係!

雖然她也渴望彼此佔有的甜蜜,但是她不想將來看到他後悔的表情。

她認為他萬萬不會喜歡一個視工作如生命的女子,也不會喜歡一個能力比男人強的女子。

她並不是依人小鳥哪,她是血豹!

她作了一個痛苦的決定,推開他!

他深吸了口氣,沒有惱羞成怒,俊容反而有抹羞赧和歉疚。

“對不起,我不該侵犯你。”他憐愛的看著她,輕輕撥開她凌亂的發。“你一定被我嚇壞了。”

“我……”她說不出話來,心亂如麻。

“什麼都別說了,我明白的,像你這樣純潔保守的好女孩,當然要等到新婚之夜才交出自己,是我太情不自禁了,都怪我不好,都是我不對,舞兒,原諒我,好嗎?”

他認真的自我數落,等著她回答。

她苦惱的看著他。

俊挺的濃眉,剛毅的鼻樑,還有那雙神采飛揚的黑瞳……他實在太完美了。

如此的欺騙他,她真會不得好死。

“我們都沒有錯,要怪……就……怪氣氛吧。”

要命!她真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

他笑了,然後開始替她穿回衣物,扣好鈕扣,起身後伸手把她從地板拉起來,最後拉她入懷。

“總有一天你會屬於我的。”他抵著她的唇瓣低語,“總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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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13:07
第五章

“一無所獲。”女子平板無起伏的音調。

“什麼?”

彼方男子陡然拔高音量,透露著不信、不解、不耐、不悅與不爽。

“沒有人知道豐川由香的去處,如果要小媽平安無事,我勸你最好現在開始改變計畫。”

“你說,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周轉的計畫?”元赫捺著性子問。

天哪!地哪!他最得力的手下、最得意的義女、最信任的小血豹,居然這樣子對他說話?

自從領養了他們四人後,舞陽在他心中的地位一直凌駕其他三個皮得要死的臭男生。

其實外界給舞陽起的綽號都不足以形容她,他真正想給她的外號是——元赫Ⅱ!

對!沒錯,舞陽就是第二個元赫,她是不二人選!

她代表著他,有旺盛的工作力、不倦的學習力,還有永不言輸的戰鬥力,她的能力一流超強,沒有什麼難得倒她。

他還認定她會是第一個將寶石帶回紐約的人,沒想到卻她出捶,還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他對她真是太失望、太失望了。

樊舞陽漫不經心的說:“或許你可以考慮在龍鳳酒樓一手交人、一手交貨時把對方打得片甲不留。”

說著不負責任的話的同時,她突然感覺到自己跟凌獲仰有點像,都狼心狗肺的不把別人的生死置之度內。

“樊舞陽,你聽著!””元赫一字一字的吼,“我——現——在——只——想把你打得片甲不留!”

他喀的一聲掛掉電話,火氣沖天。

樊舞陽看看話機,再看看話筒,然後平靜的放回去。

隨便說說罷了,何必氣成這樣?

元赫真是數十年來如一日,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真不懂這麼摳的老男人為什麼會有青春如花的少女癡戀他?

想來,是天下無奇不有吧。

她當然是對元赫開玩笑的,雖然找不到豐川由香,可是她已經盤算好了,她要改弦易轍從宮馭征身上著手,這樣應該就容易多。

距離交易的期限不遠,她真要好好開始認真的找紅星之愛。

綜觀她這些日子以來的表現,也難怪元赫會跳腳,她確實不夠用心。

她,也許,大概,肯定是被愛情沖昏頭了吧。

愛情是盲目的,明知道宮馭征喜歡的人是元舞兒,可是他對她的寵溺、溫柔與體貼讓她不由得心動。

她生命中的五個男人——

袁昶霆、陸馳風、關存焰把她當哥兒們、當夥伴,而元赫和牟天則對她嚴厲無比,當她是不打不成器的女兒般的教,狠心的琢磨她,她從來沒有遇過像宮馭征這樣的男子。

她看過他對手下嚴厲嚴肅的一面,可是他就是不會對她發脾氣t不會把壞心情轉嫁到她身上。

或許在他眼中,元舞兒真的太柔弱了吧,身世坎坷堪磷的元舞兒是無法再接受他對她的不好,所以他對元舞兒好的連她都覺得嫉妒。

好笑吧,她嫉妒自己扮演的角色,那個溫馴可人的元舞兒深得宮馭征的歡心,甚至在道館那一次,他忍不住想要她。

這麼的激切情濃,他對元舞兒真的用情很深哪……

突然敲門聲傳來,打斷她的思緒,她起身去開門,門外是本木健郎,是這裏的管家。

“元小姐,老爺請你過去一趟。”

聞言,她有點驚訝。

本木健郎口中的老爺就是宮馭征的外公——豐川誠老先生,同時也是豐川集團的現任社長,千騰幫的幫主,是個在黑道令人聞風喪膽的硬漢。

未結識宮馭征之前,她在牟天那裏就聽過關于豐川誠的某些鐵腕作為,能創建這樣龐大的集團和浩大的幫派,必是不簡單的人物。

想到這裏,她眉頭打了個結,突然希望宮馭征會丟下公事跑回來陪她。

不過,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到了,元小姐。”

本木健郎領著她來到一處清幽的別院,踏入正廳,簡單的佈置傳達了主人的品味。

樊舞陽環顧四周,欣賞著室內幾株蒼勁感十足的盆栽。

宮馭征一直想安排她與他外公見面炮都因他外公太忙而作罷,他一定沒想到他們兩個今天會私下會面吧。

雖然從宮馭征口中,她知道豐川誠不反對他們交往,可是那樣一位高高在上的人物,對自己及整個家族必定自視甚高,有可能將她一名柔弱孤女放在眼裏嗎?

豐川誠會以什麼姿態與她會見?

幸好她在牟天手下見過許多大風大浪,對於這點倒是無懼的。

她賞玩著盆栽,驀地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那叫石突,樹根纏繞在岩石上的一種盆栽結構。”

她回過身去,看見一名矮小的、灰白著頭髮的慈祥老人站在她面前,他甚至比她還矮,穿著深藍和服,踩著木展,移動敏捷,顯得十分可親。

樊舞陽瞪直了眼睛,他就是豐川誠?

“你就是舞兒吧,坐、坐。”豐川誠熱誠的招呼著她,笑咪咪地說:“馭征幾次要我見見你,可是我都沒能撥出時間來,對你真是抱歉。”

樊舞陽眩惑的看著他。

他就是那個——那傳說中的豐川誠嗎?

怎麼跟她想像中差那麼多?

豐川誠笑盈盈的說:“坐嘛,別淨站著。”

樊舞陽被動的坐下,有人立即將一杯熱騰騰的茶放在她椅旁的茶几上。

“果然夠美。”豐川城笑咪咪的打量她。“你們結婚後,打算什麼時候生孩子啊?想必一定會是個粉雕玉琢的美娃兒,真是令人期待呀。”

“外公您……說笑了。”

她拿起茶杯啜了口茶,掩飾面頰上的尷尬神色。

“舞兒,你和馭征的婚期就訂在下個月如何?會不會太慢了?”豐川誠很認真的問她,一邊思考盤算著。

樊舞陽瞪大眼睛。“什麼?”

“歐多桑,你嚇壞我未來的媳婦兒啦。”

笑盈盈的清脆嗓音從珠簾後傳出,樊舞陽一怔,這聲音有點耳熟。

她看向珠簾,一名美麗的少婦風姿綽約地走出來,眼角帶著風情,唇角帶著笑意,竟是令她踏破鐵鞋無覓處的豐川由香!

樊舞陽瞪著豐川由香,真不知道老天是在戲弄她還是在幫她,今天的驚喜……不,該說驚嚇才對,驚嚇也太多了。

“舞兒,好久不見了,真高興馭征把你帶回來。”

豐川由香優雅地在她身邊坐下,暫態她從衣衫間飄來一陣迷人的香氣,充滿了女人味。

樊舞陽回過神,向她打了招呼,“你好,豐川小姐。”

獵物出現了,她要如何讓豐川由香交出紅星之愛呢?

想必豐川由香一定將寶石收在一處很隱密的地方,還設有機關、毒箭和密碼之類的。

“都快是一家人了,以後你就跟馭征一樣,喊我媽就行了。”

豐川由香看著她,美眸充滿期待。

樊舞陽猶豫著。

那樣期待的一雙美眸實在讓人不忍心拒絕,再瞥向豐川誠,慈樣的臉上同樣也是寫著“期待”兩字。

她想,她是眾望所歸,不叫不行了。

“媽。”她硬著頭皮叫了聲,這個單字對她好陌生。

豐川由香大喜過望,迅速從裙袋掏出一個戒指套進她的右手中指。“這是媽給你的見面禮,快收下吧!”

時間像在一瞬間停止,樊舞陽瞪著套在自己指中的紅色寶石戒指,一股荒謬的感覺慢慢擴大。

紅星之愛,這是紅星之愛!她居然這麼容易就得到紅星之愛?

沒有機關?沒有毒箭?也沒有密碼?

“這顆寶石很珍貴的,你要好好收藏它。”豐川由香甜蜜的微笑著。“這是馭征他爸爸送給我的訂情之物,將來給你和馭征的媳婦兒,知道嗎?”


紅星之愛到手了,她似乎就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了。

樊舞陽從屋裏這頭走到那頭斤頭萬緒不知從何理起。

她應該高興才對,可是她就是沒有那種感覺。

她應該馬不停蹄的離開這裏才對,可是她連動都沒動。

為什麼?

元赫的需求迫在眉睫,她知道凌獲珊對他有多麼重要,她也知道那些綁匪的手段會多麼殘忍,人命關天。說什麼她都應該快馬加鞭奔回去才對。

然而,她完全無法以那些理由說服自己。

她伸指輕輕彈了下矮枝上的積雪,抬眼看看灰暗的天色,眼角餘光瞥見一抹高大的身影由回廊處走來。

宮馭征踏步飛揚地朝她走來,黑色風衣裏是極為考究的時髦西裝,將他挺拔的身軀襯托的益加迷人。

“你又連斗篷都沒穿。”

他輕聲斥責,脫下自己的風衣披上她的肩,欣賞著他最愛看她穿的和服——熏衣草圖騰。

“我……忘了。”

事實上當然是她根本不覺得冷,可是他的關心仍讓她感到窩心。

他眼裏流轉著笑意,黑眸灼灼地望住她。

“我母親說,你接受她給你的戒指了?”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然後點頭。

如果他知道她是因為戒指是紅星之愛才接受,他會有多難受?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麼是不是表示,我可以開始籌備婚禮了?”

她揚揚眉梢,輕輕的哼了哼,不予置評。

“你這種表情好可愛。”

他笑著將她摟進懷中,薄唇微綻。

“愛子說你修理了她一頓,外公說你看到他一點也不膽怯。”他輕點她鼻尖,微笑的看著她。“你好像跟我認識的你,越來越不一樣了。”

她心跳猛然加速。他發現了什麼嗎?因為她接受紅星之愛而發現什麼了嗎?

她仰著頭看他,澄澈的眼眸十分認真。“如果我跟你所認識的元舞兒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你還會愛我嗎?”

他笑著搖了搖頭,她的心臟仿佛嘎的一聲停止跳動,渾身血液往她腦裏逆流。

他繼續搖頭,笑著說:“這個假設太沒意思了,我不回答。”

她籲了口氣,感覺心臟像海盜船蕩到最高點又回到原位,一顆提到胸口的心這才放下來。

原來她在乎他!這麼這麼的在乎他!

剛才他的搖頭幾乎摧毀她的理智,她只聽到自己的心臟如擂鼓般的跳動著,叫人發瘋!

“不,我要你回答我!”“元舞兒”難得呈現執拗的一面。

他一怔,隨即笑了。

“不管你是誰,我都愛你!”他動情的抱住她,溫存地在她耳畔輕言蜜語,“我已經愛定你、愛上你、愛慘你,就算你變成ET外星人,我也追你到外太空,如何?滿意了嗎?准宮夫人!”

他的吻隨語落下,綿綿密密將她的櫻桃小嘴封了起來。

她深深懊惱起這個救愛任務,救回凌獲珊,卻讓她自己掉進萬丈深淵!


婚禮如火如茶在籌備著,即使公事再忙、幫裏有處理不完的事等著處理,宮馭征還是體貼的陪著樊舞陽一起選購婚禮要用的各種物品,他享受著這種當未婚夫妻的感覺,而且樂在其中。

“你快去公司吧,正太不是說你今天下午有個非常重要的會要開嗎?”

今天是他們試西式禮服的日子,穿上白紗的她美得驚人,剪裁合身、華麗優雅的白紗禮服將她窈窕的身段完全表現出來。

從她穿上白紗開始,他就不停在她身邊打轉,像只貪吃蜜的蜂,怎麼趕,趕不走。

“我知道。”他眷戀的黑眸停在她美麗精緻的面孔上。“可是你太美了,美得讓我真不想走。”

“反正這套禮服我們已經買下來了,以後你要看,我隨時可以穿給你看,現在你還是去開會吧,別讓客人等太久了。”

他大笑,親密的摟摟她的腰,湊唇到她耳際。

“我有種感覺,你一定會是個賢內助,有了你相伴,我一生都不會對工作怠惰。”

樊舞陽提著白紗裙角,笑著催他。“你快點去公司吧。”

在她的連聲催促中,宮馭征終於甘願離開婚紗公司。

她站在玻璃落地窗內目送他離開,只是上了車的他,居然又開門下來。

“你又要做什麼?”她又好氣又好笑地問。

“親親你!”

他啄吻她紅唇一下,這才真的上車離去。

他有點孩子氣的舉止讓婚紗公司的小姐們笑彎了腰,不過也同時羡慕著他們的幸福。

樊舞陽—一將宴客禮服試穿完之後,命令司機送她到百貨公司。

“我還要買些衣服,渡邊,麻煩你先到半月彎糕餅屋幫我買一個九寸的香草蛋糕,我進去逛逛,兩個小時之後我在這裏等你。”

“是的,元小姐。”

支開司機之後,她馬上招來計程車,她的目的地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旅行社,她要去拿昨晚訂好的機票。

後天就是元赫要與綁匪交易的日期了,她不回紐約不行,就算她再怎麼想留在日本,也得先將救命的紅星之愛交回去再說。

至於官馭征,她只好將來再向他解釋了。

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景物,她腦海裏閃過的都是宮馭征的面孔。

他帥氣的笑容、他溫柔的情話、他熱情的擁吻……

他知道後會怎麼樣呢?

她該不該留書告訴他一切真相?

基於道義,她是應該向他吐露一切的,當他知道之後會多麼厭惡她,她鴕鳥地不願去想。

至於他們籌備中的婚禮,那更是她的一大夢魘,她註定要當個逃婚新娘,她自我嘲解的哼笑一聲,這真像電影中的情節啊。

突然之間,她覺得有點不對勁。

旅行社距離她剛才上車地點不過才五公里,有必要開這麼久嗎?而且這條路越來越偏僻,不但建築物少了,也沒看到人煙。

“司機先生,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沒錯,就是這條路。”

那冷冷的聲音令樊舞陽挑起眉毛。

“你是女的。”

或許是上車上得太過匆促,她一直沒有察覺到戴著棒球帽的司機不是男人,來到日本之後,她的敏銳度好像降低了。

司機冷冷的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臭男人。”

樊舞陽好笑地揚起唇角。

這個女司機似乎很厭惡男人,搞不好是個有偏激狂的神經病,早上剛從精神病院裏逃出來,然後倒楣地被她碰上了。

“麻煩你載我回去我剛剛上車的地點。”

樊舞陽的語氣還算客氣,因為想到有些神經病是禁不起激怒的,人在異鄉還是替自己留些餘地比較好。

“留下你指中的紅星之愛,你隨時可以離開。”

聽到這話,樊舞陽終於警戒起來。“你究竟是什麼人?”

她居然提到紅星之愛?她真是小看人家了,先前還一直把人家當精神患者看待。

“你不必知道,我的目的是紅星之愛,要是你不交出來,你就不能離開。”

樊舞陽皺起眉頭。

一對一的與她較量,她有自信不會輸。

但這裏不是她的地盤,她不知道這名女子還有多少幫手,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女子冷冷的說:“宮馭征不可能來救你的,你還是乖乖交出戒指,毫髮無傷的回去……”

驀然間,一部黑色吉普車沖了出來,車頭大膽的朝計程車開來,越駛越近,越開越快。

“這個人瘋了嗎?”

樊舞陽才聽到駕駛座那名女子這麼尖銳的喊,接著就聽到刺耳的煞車聲和轟然巨響,兩車對撞之後,一團白煙緩緩上升。

樊舞陽發出一陣痛楚的呻吟,急速前沖的後果,大概把她脖子給扭斷了。

前面那個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痛苦的把頭埋進方向盤裏動也不動。

樊舞陽皺了皺眉心,那個女的該不會死了吧?

一張俊美的笑臉探到玻璃窗口,輕輕叩了叩車窗。

“哈羅,美女,你還好吧?”

凌獲仰拉開微扁的車門,把軟軟的樊舞陽扶出來。

她瞪著他。“你一定要用這種方法救我嗎?撞車不是好玩的。”

凌獲仰雅痞地一笑。“報你連吻都不賞我一個之仇。”

他接著把駕駛座的女子也救出來,棒球帽被撞擊力撞掉的她,面孔竟出奇的美麗。

她精緻秀麗的五官恍如白玉,彎彎的柳眉清秀無比,一張淡粉紅色的檀香小口十分誘人,唯一的礙眼之處大概是她頸中的那個刺青。

她白皙的頸於刺著一朵水仙,花形優雅,但是卻突兀地與她整個人的姣美不配。

樊舞陽吐露出一聲讚歎。“想不到她這麼美。”

她與凌獲仰一樣,都被這名陌生女子的美色給迷惑住。

“我的車停在那裏,你走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你失蹤太久,宮馭征可是會起疑的。”

他丟給她另一串鑰匙,眸光示意處,一部毫不起眼的小轎車就停在不遠的樹旁。

“謝了。”她俐落的接到鑰匙,揚起唇角一笑。“凌少爺,別趁人之危,這個女人看起來相當不好惹。”

“我還會怕她?”凌獲仰挑挑眉,意有所指的說:“最不好惹的女人我都勇於嘗試過了,更何況是區區一名昏迷中且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那麼,祝你好運了。”

說完,樊舞陽瀟灑的上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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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樊舞陽在傍晚時分回到豐川家,一屋子的人急得團團轉,包括豐川誠和豐川由香,當然還有被大家罵得狗血淋頭的司機渡邊。

“哦!回來了!回來了!”

看到人影,藍野直美第一個嚷起來,她興奮的叫聲仿佛天籟,讓滿屋子焦急的人都靜了下來。

樊舞陽緩緩走進正廳,感覺到關心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向她湧來。

“舞兒,你去哪里了?”

宮馭征氣急敗壞的迎向她,擔心溢於言表。

她垂下眼瞼,硬著頭皮胡扯,“我……多逛了幾條街,就……迷路了。”

“什麼?”宮馭征皺起眉頭,顯然不太能接受這個理田。

渡邊回報元小姐不見後,正在公司主持會議的他幾乎發狂。

他丟下開了一半的會跑回來,詳加盤問了渡邊之後,派出千騰幫一百二十名身手矯健的保鏢找她。

幾個小時下來遍尋不獲,而現在她居然說她只是在幾條街中迷路罷了。

這麼說來,他的手下都是飯桶嘍?

嗅到那股火藥味兒,豐川由香笑著說:“人平安回來就好,大家都累了也餓了,先到餐廳用餐吧,讓他們小倆口好好談談。”

豐川誠頻頻點頭。“對,由香說得對,大家吃飯吧。”

他臨走前還含笑看了孫子及未來的孫媳一眼,顯得十分滿意。

一時間人去樓空,偌大的廳堂恢復了寂靜。

宮馭征蹙著眉心看著她,想教訓她,卻什麼也沒說,最後他歎息一聲,伸手把低頭不言的她拉進懷裏,緊緊的、緊緊的抱住她。

“舞兒,你真是把我急死!”

他把她的頭顱壓在胸前,她聽到他劇烈的心跳聲,像在控訴著她讓他有多麼擔心!

她悄悄的抬起睫毛看著他。

她才不見幾小時他就這麼失魂落魄,要是明天發現她不告而別時,他不就要發狂了?

“別怪我小題大做。”他心有餘悸地說:“最近有許多心狠手辣的歹徒四處作案,媒體又報導了你我的婚期,我怕他們對你不利。”

“你想太多了。”她滿足的輕歎一聲。“我說了,我只是看櫥窗漂亮,一時貪心多走了幾條街,哪知道這樣就迷路了。”

他心疼的看著她。“那你一定餓壞了。”

“哦一一迷路的時候,我太餓了,所以就隨便找了家西餐廳進去吃一頓,才會耽擱那麼久的時間,你知道的,一頓西餐吃下來,至少一個小時跑不掉。”她含糊地說。

他笑了。“你真聰明,懂得先填飽自己的肚子。”

“這樣我才有力氣認路回來啊。”

他認真的說:“總而言之,從今以後你再也不許單獨行動,若不是我陪你,就是渡邊陪你,不可以再單獨行動了。”

她凝視著他的眼睛,想牢牢的記住,因為明天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她專注的凝視令他怦然心動,那澄亮的黑眸如星般動人,令他忍不住低頭吻了她紅唇一下。

他唇邊浮著笑容。“怎麼了,這麼一直盯著我看?”

她著迷的看著他,如夢似幻的問:“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很英俊。”

他笑著搖頭。“以有,你從來不曾說這種情話,都是我說比較多。”

她也微笑起來。“馭征,你真的很英俊,而且很有男性魅力,我想,只要是女人都會無法自拔的愛上你,遇到你,真是我最大的幸運。”

“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可是她脫口而出喊得那麼自然,就像已經在心中喊過千遍萬遍。

就算明日一別再也不會相見,他的名字也會根植於她心中,她不會忘記他的……永遠不會忘記面前這張迷人的面孔。

他狐疑地打量她。“今天晚上你究竟在外面喝了什麼湯?怎麼嘴巴變得這麼甜?”

今晚的她很反常,平常她很羞澀,還經常因為他稍微親熱的舉動而臉紅不安,他從來沒有想過她也會說情話。

不過情話從情人的嘴裏說出來總是動聽的,他忍不住將她擁進懷中,吻她的額心、眉毛、眼皮、漂亮的鼻心……一路吻到她尖尖的下巴,然後溫存的取下她的圍巾,親吻她頸項。

摹然,他停止親熱的進攻。

“你的脖子怎麼了?”

那是一塊明顯的瘀青,而且大得離譜。

“哦——”她拉長聲音,微張著嘴。

她知道了,一定是車禍的撞擊造成的,而且鐵定瘀青不小,否則他的表情不會那麼凝重。

“我也不知道。”她輕描淡寫的笑了笑。“大概早上在雪地裏不小心滑倒造成的,不要緊,我一點都不會痛。”

“你這樣真令我不放心。”他皺著眉頭。“我明天要到沖繩去開會,要去三天,乾脆你跟我一起去。”

她連忙否決。“不!不必了,你開會不方便帶著我,我還是待在這裏就好。”

他的眉頭還是深深蹩緊著。

“那麼你答應我,不可以亂跑,乖乖在家裏等我回來,知道嗎?不要再讓我著急,不要讓我放不下心。”

她重重點頭,就怕他再提起要她同行的要求。

他重新擁她人懷,汲問她淡淡發香,卻有種莫名的、隱隱不安的感覺滑過他心頭。

他失笑了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婚前症候群吧,但願是他想多了。


清晨的東京,大地尚在一片白雪複蓋之中。

樊舞陽一身合貼的黑色勁裝出現,她提著簡便行李,輕而易舉便躍上高牆。

要避開重重森嚴的守衛離開豐川家對她而言不是難事,牟天的魔鬼訓練營不是白待的,她武藝精湛。

翻牆過後,她回頭深深的看了壯觀的宅院一眼,高牆裏參天的樹木被白雪蓋住了,天地之間就仿佛只見雪。

這個早晨美得叫人歎息!

她眯了眯眼眸,終於上了她昨天開回來的小車,發動冰冷的引擎,直奔成田機場。

人是順利離開了,而她的心卻遺落在某處……

她甩甩頭,不能想,現在不能想這個,她要專心的開車,在預定時間到達機場,然後在宮馭征沒有發現之前順利飛離日本。

這是個不可能的任務,也是酷刑,不管對她或官馭征都是酷刑。

五點三十分,分秒不差,她走進機場大廳。

一名男子在她進人機場大廳的第一時間立即尾隨著她而行。

她本來置之不理,可是他真的跟得太離譜了,於是她停下腳步,回身直視著跟蹤者,不悅的挑起眉。

“你想做什麼?”

他友善地笑了笑。“樊小姐……”

他還沒說完就被她給打斷。“我不認識你。”

而且她現在心情欠佳,識相的話,最好不要惹她,自動滾遠一點。

“樊小姐,我是紐約國際刑警組織的探員,我叫歐司敵。”他誠懇的再度開口,“樊小姐,事情是這樣的……”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她以殺人的眼光瞪著那名無聊男子。“要搭訕找別人。”

歐司敵無辜的看著她。“我不是登徒子,我真的是紐約國際刑警組織的探員。”

他只是長得比較不稱頭而已,可是也不能否決他探員的身份啊。

不過據聞他的其他三名孿生手足也在袁昶霆、陸馳風、關存焰那碰了大釘子,所以他現在這點小小挫折應該不算什麼,他要再接再厲!

“樊小姐……”歐司敵不氣餒的追上去。

突然之間,樊舞陽移動步伐,幾秒鐘之內就與歐司敵拉長距離。

歐司敵傻眼的看著目標越走越遠,他根本追不上,她的腳程居然那麼快,太匪夷所思了。

樊舞陽順利的擺脫歐司敵的糾纏順利登機,可是她的座位旁卻等著另一個比歐司敵更難纏的男人,而且還是個標準的登徒子。

“你應該不意外看到我才對,美女。”

凌獲仰對她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歡迎她登機。

“猜到了。”她撇撇唇,把手提行李放好落坐。

昨天凌獲仰現身救了她,她就猜測他一定知道她訂了今天的機票回紐約。

依他的個性,當然會想盡辦法弄到一張跟她同班鄰座的機票,好向她炫耀他的“有辦法”。

“親愛的舞陽,待會飛機上就會供應餐食,我們終於可以一道用餐了,真浪漫!”他對她綻放一記期待的笑容。

“昨天那朵水仙花呢?”她揚揚眉。“被你搞了嗎?”

“別把我講的那麼下流。”他開懷的笑了。“我放了她。”

她不置可否的哼了哼。“還真仁慈。”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十分遺憾的說:“她醒了之後就要咬舌自盡,我不放人行嗎?”

樊舞陽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你可以選擇讓她咬舌死。”

凌獲仰對美女向來沒有免疫力,尤其昨天那種絕色,更是他無法抗拒的美女品種之一。

“太殘忍了。”他嘖嘖搖頭。“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讓她死對你有什麼好處?”

“別忘了她昨天差點置我於死地。”

凌獲仰慵懶的笑了笑。“忘了那點小仇小恨吧,你的前方還有更大的大仇大恨等著你去韃伐呢。”

她秀眉一皺。“什麼意思?”

他一副“不會吧”的表情。“元赫還沒通知你嗎?”

她瞪著他。“別賣關子。”

此時,飛機繞著跑道滑行了幾圈之後,緩緩起飛。

樊舞陽心一緊,刻意忽略的離愁在瞬間悉數湧上,心中那股微酸的感覺太清晰了。

“那我就說嘍。”凌獲仰那張英俊又促狹的面孔,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她看著他,等他的下文。

“事情是這樣的。”他興味地微笑道:“你知道至尊盟的盟主歐陽海棠女士和家父向來勢不兩立吧?”

她點點頭,覺得這個開頭有點文不對題。

“其實,他們過去是一對戀人,因為細故,分別嫁娶。”

聽到這裏,樊舞陽總算挑起眉毛,有點反應。

她不知道凌一坤和歐陽海棠曾是戀人。

“這大不可思議了,那樣一相見就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竟曾經深深愛過?他們是怎麼辦到的?

“家母病逝,歐陽女士的丈夫戀上別的女子,拋妻棄女走了,所以這一對有緣無份的戀人現在都恢復單身。”

她挑挑眉。“然後呢?”

凌獲仰微笑道:“他們一直在爭,誰才是唐人街的最大。”

她點點頭。“這點我知道。”

因為兩大幫派素來不合已不是新聞了。

但奇怪的是,雖然火藥味十足,倒是從來沒有傳出兩方人馬有械鬥傷亡的情形,滿特別的,跟一些水火不容的黑幫不太一樣。

甚至她記得有一次,凌一坤被某黑幫刺傷,救護車送達醫院,歐陽海棠竟在附近出沒,被眼尖的記者拍到後,她忙說自己是來散步,然後慌張的逃掉。

“你也察覺到某些地方不對勁了,是嗎?聰明的小血豹。”凌獲仰扯出一抹笑意。“因為私底下,家父和歐陽女士還深深愛著對方。”

在他們談話間,飛機進人平流層平穩的飛行著,在機艙的安全帶警示燈熄滅後,旅客紛紛解開安全帶,美麗的空姐開始來回走動,以甜美的笑容詢問旅客的需要。

凌獲仰向空姐要了一杯白蘭地,十分享受的啜飲著。

“瞧,老年人的愛就是這麼彆扭。”他對她眨眨眼。“因為面子上的問題,都不肯先向對方低頭,還不時招惹一些煙幕彈來使對方暴跳如雷……當然我是不會這樣對你的,舞陽,我對你從無貳心。”

她不領情的白他一眼。“你偏離主題了,少爺。”

他痞痞的笑了笑,拉回主題。

“就在一個月前,他們又開始大爭特爭誰才是唐人街的最大,這次雙方撂下狠話,誰先得到世界四大寶石,誰就是唐人街的最大!”

他微微一笑,續道:“成為唐人街的最大後,贏的那方可以要求輸方做一件事,輸方不可以拒絕,以三十天為期限,截止日當天在唐人街的龍鳳酒樓交驗成果。”

樊舞陽皺著眉頭,他則舒服地伸長腿。

“我想你可能已經猜到了,為了爭一口氣,家父不惜派人擄走小珊,為的就是號令元赫替他找寶石,因為他知曉元赫的四名養子女,就是你們,師出牟天之門,沒有什麼是鬼才牟天做不到的,所以嘍……你們應當很好用吧。”

聽到這裏,樊舞陽的俏臉繃得死緊。

“令尊何必出此怪招,元赫是他的女婿,他大可親自對他開口,相信元赫高興替他效力都來不及,根本不會拒絕他的要求。”她冷冷的說。

他笑。“你也知道家父直到小珊結婚那天都還不接受元赫,認為一把年紀的元赫拐了他的女兒,婚後更是硬起心腸對他們夫婦不聞不問,又怎麼臨時拉下老臉來求他向來都表明不鐘意的女婿呢?”

“令尊真是高明。”她忍不住嘲諷。

“原諒這個無知的老人家,還有,順便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

凌獲仰傾泄出滿滿笑意。

“賭約開始不久,有天我經過書房窗外,看見家父暗暗握著拳頭發誓,嘴裏念念有辭,內容大概是這樣——如果我贏了,我就要她嫁給我,一定、絕對、要!唉,為了成全這個老不修的私欲,真是辛苦你們四個了。”

樊舞陽看著凌獲仰,他俊容上那抹幸災樂禍實在讓人看了不爽。

他閑閑的繼續說:“在這場比賽裏,歐陽女士全軍複沒,四大寶石被你和袁昶霆、陸馳風、關存焰分別得到,所以,”他對她夢幻式的一笑。“我家快辦喜事了。”

她瞪著他。

“對了,我查過了,那朵水仙花是歐陽女士的小女兒。”他嘰哩呱啦的說:“袁昶霆、陸馳風、關存焰在尋找寶石的過程中,也受到歐陽女士其餘三名女兒的攻擊,她們分別是歐陽玫瑰、歐陽茉莉、歐陽薔薇,不過你們實在太高強了,她們根本就不是你們的對手啦。”

她還是瞪著他。

他乾笑兩聲。“怎麼這樣看著我,怪恐怖的。”

她揚起眉毛,眯起眼眸。“你根本早就知道。”

所以他才會一開始就叫她不必太認真,所以他才會一點也不著急,昨天他的出現也不是個意外巧合,他老早就知道那個歐陽水仙是派來狙擊她的。

他聳聳肩。“找與家父去參加市長家的宴會,歐陽女士也是座上賓,他們各帶舞伴,先互相嘲諷之後打起賭來,我無意間經過

她眼眸眯了起來,想到剛才那自稱紐約刑警探員的傢伙

“那個歐司敵——”

“哦,他啊。”他無辜的笑了笑。“為了讓這場遊戲更有趣豐富,我匿名向紐約國際刑警報案,宣稱兩大幫派因綁架案會引起重大火拼,要他們速速處理,誰知道他們竟然派出四個自認神探的笨蛋來查案,一點意思都沒有。”

“為什麼故意在飛機起飛後才告訴我真相?”她根本不必急著飛回紐約,不過現在想下飛機也來不及了。他再度無辜的對她展露他迷人的微笑。“原諒我的小心眼,我實在太嫉妒那個擁有你心的傢伙了,美女。”


樊舞陽一下飛機就風塵僕僕的直赴元氏大樓。這個時候元赫應該在辦公室,他的行程向來一板一眼,該坐在辦公室批公文的時候,就絕不會坐在會議室裏開會。

斐麗張口結舌的看著她。“呃——樊小姐——”

她像怒火女神般的沖進元赫的辦公室,一

麗不敢阻止。

“舞陽?”。。MIM:;”如”’看到她之後,元赫停下手中撥電話的工作,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你回來的正好,我正想打電話給你。”

她逼視著元赫,平時的冷靜自持全消失了。

“聽說這個見鬼的救愛任務全是你岳父搞的鬼?”

元赫覺得稀奇了。“你怎麼知道?”

樊舞陽蹙著眉心,重重握拳。“該死!”

原本她還不大相信凌獲仰的話,可是現在連元赫都承認了,她還能說什麼?

元赫連忙勸她。“別這麼生氣,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已經通知昶霆、馳風和存焰,可是他們三個都不給我開口的機會,只好等他們回來再向他們解釋了,這也不是我的錯啊,你們不能全怪我。”

“不是你的錯,哼。”樊舞陽撇撇唇。“為什麼你現在又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都是小珊的功勞。”

提到愛妻,元赫就得意了。

“小珊機智的聽出其中一名綁匪的聲音非常耳熟,那群綁匪見被她識破十分惶恐,在她的威脅恐赫下,他們拉開她的眼罩,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是被關在天地盟的倉庫裏,當場大發脾氣,我岳父那些綁匪手下們嚇得魂飛魄散,立即放了她。”

小珊告訴他,在被禁錮當時她就覺得奇怪。

哪有一個肉票可以在被綁期間吃香喝辣的?可是她就是那樣,每天都吃得好撐,而且送來的都是她愛吃的東西。

樊舞陽挑挑眉。“所以,你們現在大團圓了?”

元赫很滿意的說:“而且我老丈人也接受了我。”

她眯起美麗的眼眸。“還有嗎?”

元赫的順遂聽在她耳裏真不是滋味,想到自己對官馭征的欺騙無可挽救,元赫的聲音就益加刺耳。

“你怎麼知道還有?”元赫笑咪咪的說:“小珊回來後,我堅持送她到醫院檢查檢查,怕她這一個月被關壞了,沒想到卻檢查出她有身孕的結果,真是把我樂壞了。”

“真是皆大歡喜啊。”她的語氣十分譏消。

“我要做爸爸了。”

元赫咧開一個十分滿足的笑容,想像他與凌獲珊的孩子會有怎樣的一張天使面孔。

但願是女兒,他要一個百分百像小珊的女兒,然後極度疼寵她,把女兒寵上天也沒關係……

“這麼說來,紅星之愛是用不著了?”

她不由得轉動手上的戒指,眉心緊緊聚攏。

“是用不到了。”元赫保證地說:“不過我答應過你們的事還是會兌現,你們可以開始想想要到哪里度假了。”

樊舞陽深吸了口氣,昂起頭轉身要走。

元赫一怔,連忙出聲叫回她。

“舞陽,怎麼了,你要去哪里?一個月不見。不一起吃個晚飯嗎?”

她沒有回頭,依然走她的。

“不了,你自己吃吧。”

她真懷疑往後的自己還會有胃口,在她如此欺騙了一個男人的感情之後,她大概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會食不下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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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14:12
第七章

深夜的老虎俱樂部充滿頹廢氣息,強烈的音樂節奏讓人根本不會想在這裏交談,這裏純粹是個跳舞、品酒的好力,不適合太心靈層面。

“再來一杯。”

樊舞陽吩咐酒保,已經喝了好幾杯的她,理智依然清醒。

“樊小姐,你的酒量真好。”

一名英俊的男士對她大為讚賞,她是社交界的名人又擁有一張豔驚四座的面孔,想忽略她太難了。

她淡淡的笑了笑。“謝謝。””

這一個月來,她成了老虎俱樂部的常客。

幸而這裏是個真正的高級場所,偶有對她流露好感的追求者,但都不是下流之輩。

“看來家父的爛賭約真的害慘了你。”

凌獲仰拿著酒杯坐到她身邊,盯著她美麗落寞的側臉,替她扼腕。

自從舞陽常來這喝酒後,他也常跟著來。

他知道她跟他不來電,所以他不是想趁虛而入,只是單純的想陪陪她,這是一種道義上的感覺。

因為只有他最清楚她在這趟救愛任務裏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他覺得自己有義務陪著她。

老天很不公平,不是嗎?

那三個大男人不約而同因救愛任務而覓得終身伴侶,唯有她形單影隻,還要抱著對宮馭征的歉疚過活,真是殘忍。

“你可以不必陪我。”

她很感激凌獲仰的好感,但是她真的只想自己靜靜的喝酒。

事到如今她能怎麼樣呢?

回頭去找宮馭征,飛回去見他,對他說明一切,請求他的原諒,然後一切就會有個圓滿結局了嗎?

她一點也不那麼認為,事情不會那麼樂觀的。

天下又不是沒有別的女人,宮馭征是什麼人物?他豈會原諒一名欺騙他的女子?

她耍得他團團轉,還答應跟他結婚,卻拿走紅星之愛就一走了之,這樣的行徑,怎麼想就怎麼可惡!

就算他不介意她騙他之事,難道他曾愛上不是元舞兒的樊舞陽嗎?

她一點把握都沒有,而她最怕的也就是這點。

“哈,水仙來了。”

凌獲仰高興的聲音揚起,歐陽水仙一身白色冬裝翩然推門而人,驚人美麗的她,俏臉上雖然還是帶著難以親近的傲然神情,但依然得到全場注目。

凌一坤與歐陽海棠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得到幸福的歐陽海棠對女兒們的管教明顯不再像過去那般嚴厲。

尤其愛上袁昶霆又不得開花結果的歐陽玫瑰從馬來西亞回來後,整個人就顯得十分憔悴,這簡直把歐陽海棠給嚇壞了。

自小教導女兒們要恨死男人的她從來沒想過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兒們也有愛情的渴求,玫瑰的落寞使她徹底省悟。

所以她開始鼓勵女兒們出去結交男朋友,這開通的作法雖然來得晚,不過希望可以彌補些什麼。

當然,凌獲仰是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他一下子多了四個如花似玉的繼妹,尤其是像水仙這樣標緻的美人兒,他當然要以“准大哥”的身份好好跟她親近親近嘍。

“你喜歡她?”

她知道凌獲仰的愛情向來很氾濫,不過她突然有點羡慕他。

這樣隨興多情也未嘗不好,不把感情專注的放在同一個人身上,就不會思念這麼深……

她轉動把玩著已空的酒杯,幽幽地歎了口氣。

“我當然喜歡她嘍!”凌獲仰誇張的擠眉弄眼。“除了你之外,水仙是這個城最美麗的東方女子,你們這些美麗的姻親呀,家父和舍妹為我帶來的福利實在太多了,我很感謝他們兩個。”

說完他立即起身,以翩翩貴公子的瀟灑形象朝歐陽水仙走過去。

“再來一杯。”樊舞陽再度吩咐酒保。

而另一邊,凌獲仰正在對歐陽水仙大獻殷勤。

水仙當然是不理會他,高傲的水仙花是自戀的,又怎麼會傻的去迷戀別人呢?

樊舞陽轉動旋轉高腳椅,像看戲一般地看著凌獲仰和歐陽水仙。

她啜了口酒,點起一根煙。

夜已深沉,俱樂部裏雖然人聲沸騰,可是她的心卻覺得孤寂無比,曾經被宮馭征溫暖的部份又掏空了。

今年的紐約冬天特別的冷,真的、真的特別冷。


“您今天要主持三個會議,其中最重要的加勒比海度假島嶼的開發案安排在上午十點開始,合資的矽穀財團與岱爾集團屆時都會派高層參加。另外,晚上七點要為來自新加坡的光明集團高總裁設洗塵宴,元先生請您替他接待高總裁,他要陪夫人產檢。”

康鼎奇有條不紊地報告著。

他是樊舞陽的秘書,年方二十八的他年少有為、擁有哈佛大學的管理學位,做事一向精明冷靜,是樊舞陽自擔任要務後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知道了。”

她站在辦公桌後隨手翻動著會議資料。

她修長窈窕的身段在百葉窗上投下一個美好的剪影,長長的睫毛低垂著,令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康鼎奇看著她,輕聲問:“要替您準備宴服嗎?”

近來他的頂頭上司常心不在焉,他好幾次撞見她對著滿桌待處理的資料發呆,出神的境界與她過去對工作的狂熱判若兩人。

這種現象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似乎,仿佛從一個多月之前,她從東京出差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幸好她還不曾離譜的耽誤過工作,他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以前那個談到工作,美麗的雙瞳會發出獵狩光芒的樊舞陽,現在時常出現落寞神情的她,跟以前比實在差太多了。

“晚宴服?”樊舞陽抬頭看了康鼎奇一眼。

康鼎奇無奈的在心裏歎了口氣。

“晚上您要替元先生接待來自新加坡的光明集團高總裁。”

“哦。”樊舞陽明白的點點頭,看看自己俐落的套裝,再抬眼直視她的得力秘書。“我穿這樣很不像樣嗎?”

“是不合宜。”康鼎奇再度感到無奈。“席設星光法國餐廳。”

“好吧,那就替我準備一套晚宴服。”她沒有異議,掃了一眼時鐘,開始動手整理桌面凌亂的資料。“該開會了吧?”

等待的同時,康鼎奇看著她匯整檔的玉手。

白皙的右手中指戴著一隻奪目的紅寶石戒指,那是他今生見過最美麗的寶石。

他記得,那只紅寶石戒指從一個多月前她從日本回來後就出現在她手指上。

他經常看見她瞪著寶石緊蹙眉心,就像那顆寶石有多麼困擾她似的,幾次見她瞪完寶石拿起電話又放下,一副十分掙扎的模樣。

到底她在煩些什麼呢?

這不是身為下屬的他該管轄的範圍。

他只希望她可以快點恢復正常,要不然整個總企劃中心現在一片死氣沉沉,戰鬥力減弱許多,再這麼下去,舞陽這個總執行長的位子恐怕就要換人坐了。

“走吧。”

樊舞陽對康鼎奇審視她的憂心目光視若無睹,拿起整理好的公文夾率先走出辦公室。

從她的背影看來,剪裁俐落大方的套裝,黑緞般的長髮清爽地束起,怎麼看都是一個無懈可擊的白領麗人。

她踩著漂亮的淑女高跟鞋走進寬敞的會議室,原本在交談中的與會人士立即鴉雀無聲。

“元小姐。”

負責記錄的另一位元女秘書恭敬地把會議流程呈上。

樊舞陽尋常的走到自己的主席座位前,驀然間,有道灼熱的逼人目光讓她下意識的掃了全場一圈。

一名高大俊挺的東方男子坐在其中,強烈的震驚罩上她所有的感官,她身子一僵,幾乎搖搖欲墜。

那名年輕男子看到她如此反應,從容的逸出一抹笑來。

他噙著一抹泰若自然的笑容,但是那抹笑容很怪異,仿佛有種要透視她的意味,那樣大膽、無情,帶著譏誚的嘲弄。

四目交投,視線越過所有人在空中交會。

樊舞陽恍速電擊般,震撼地立於原地,一顆心火速跳動。

“我來介紹。”公關經理笑盈盈地開口,誤以為這對年輕的俊男美女一見鍾情,正在進射愛的火花。

“這位是我們公司的總執行長,樊舞陽小姐;而這位呢,是即將並購矽穀財團的日本第一集團——豐州集團現任的副社長,宮馭征先生。”

宮馭征緩緩起身,嘴角依然噙著笑意,他伸手至她面前,用迫人的目光迎視她。

“你好,樊小姐,幸會了。”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玩世不恭,凌厲的眼光牢牢的鎖住她,那股旺怒烈恨卻是不容忽視的。

她無法靜下心來,與他再相見才知思念那麼深、那麼濃。

她深深吸了口氣,試圖平息心中紊亂的情緒。

她知道,該來的躲不掉,是自己要給他一個交代的時候了。


空無一人的會議室靜得沒有半點聲響,會議已經結束後,所有人在樊舞陽的示意下全部離開。

“你把會議主持的很好。”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讚美她。

不過,這當然是反話,事實上,他心痛極了。

事情怎麼會這樣?他的小舞兒居然是紐約商場上聞名的小血豹?

當他請的私家偵探交給他那份完整的報告時,他震驚至極,一整天都翻了無胃口,不敢相信事實的真相。

那日早晨,體貼的不打擾她的睡眠,他逕自出發前往沖繩島開會。

誰知道結束會議卻得知她失蹤的消息,他憂心如焚,差點把整個東京都翻過來。

地毯式的搜索之下,仍然一無所獲。

她沒有像前一次那樣自己回來,她完全失蹤,沒帶走半件他送給她的衣物飾品,唯獨帶走了以紅星之愛鑲成的寶石戒指。

就因為這樣,他非找到她不可。

如果她留下戒指,那麼或許可以解釋為她不想嫁給他,可是她將戒指帶走,他相信她心中仍是對他有情。

於是他繼續瘋狂的找她,找了半個月,思念與焦急讓他迅速消瘦。

他無法處理公司的事,也無法碰千騰幫的幫務,逼得他外公只好出來主持大局。

婚禮的籌備暫時擱置,新房的裝潢也停工,一切就像在與時間抗衡般,一分一秒地消逝,她還是沒有出現。

他不要就這麼認輸!

他不能接受她就這麼憑空消失於他的生命之中,他狠狠的發誓,就算她死了,他也要找到她的屍首!

於是他發出高額的懸賞,超高的獎金讓那些微信社擠破頭替他找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終於找到她了,也讓自己陷人更痛苦的境地。

原來世界上根本沒有元舞兒這個人,元舞兒是樊舞陽假扮的,她的目的只是為了要得到他母親擁有的紅星之愛。

他震驚震怒,複而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讓他又愛又恨的她。

於是,他決定有計劃的並購紐約矽穀財團。

他先是派人和元氏集團談合作事宜,然後千里迢迢來這一趟。

這麼大費周章的設計一切,就是要聽聽她怎麼說。

幾經折騰,他終於見到她了。

然而在初見的那一剎那,他就發現了一個事實。

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恨她,有的只是深切的渴望和思念,不管她是元舞兒或者樊舞陽,他只想把她帶進懷中,狠狠的吻她!

樊舞陽看著他,很明白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可以解釋。”她清了清喉嚨。

“解釋什麼?事情不是很簡單嗎?”他抬起下顎,半眯起異眸。“一個任務!你要的就是一顆寶石,和感情無關,如此而已!”

她的心一緊。

“不是的……”

她無法接受他的說法。

一開始,她並沒有想到會和他產生感情,也沒有想過要利用他的感情來獲取紅星之愛。

她的目標是豐川由香,一直是豐川由香,她扮演溫婉的元舞兒也是因為豐川由香喜歡溫馴乖巧的女孩,絕不是為了要投他所好。

可是事情發生了,他的溫存、他的體貼、他的魅力讓她心動了。

她——同樣也愛上了他,這是她可以控制的嗎?

他冷酷的指責對她並不公平哪。

“那麼是如何?”他節節逼近她。“難道你要否認你假扮元舞兒的事實?還是要否認你沒有帶走紅星之愛?”

他的指責讓她頓覺軟弱。“這個戒指還給你,我想……我們以後沒必要見面了。”

她摘下戒指,送還到他面前。

他擰著眉心,猙獰的瞪著她。

“該死!”

他終於把她拉進懷,嘴唇就瘋狂的蓋在她的唇上,狂暴的吻她,恨不得壓碎她。

他的吻喚起他們之間過去所有的甜蜜,她不由自主的攀住他的頸子,沉淪在他的熱吻之中。

思念像風,輕輕拂過她的心頭,原來她這麼想念他的吻、他的氣息、他的聲音、他的笑容,他的一切……

因為察覺到門口站著一名不清自來的不速之客,他放開了她。

“豐川集團即將和元氏集團密切合作,你躲不開我的!我們一定會再見面!”

他宣戰地說完,大踏步離去。

樊舞陽苦惱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撫上微腫的紅唇.四周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

“真是精采。”陸馳風瀟灑的踱進會議室,毫不介意剛剛宮某人把他當隱形人。

“你來做什麼?”樊舞陽的語氣轉為冷淡。

陸馳風戲謔地揚起嘴角微笑。

“我聽說你和一名來自東京的俊男關在會議室裏非常的久,所以特地來關心你,怕你遭受辦公室性騷擾。”

她白他一眼。“真是謝謝你了。”

她當然知道陸馳風是來看好戲的,但她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沒精力與他鬥嘴抬扛。

“他很帥。”陸馳風突然沒頭沒尾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樊舞陽看了陸馳風一眼,這點不必他說,她也知道。

“其實元氏有我們三個大男人坐鎮就足夠了。”陸馳風突然很自大地說道。“而且說真的,你待在這裏也沒什麼作用。”

樊舞陽挑起眉毛。他在說什麼?

她自認自己對元氏的貢獻一定比愛玩的陸馳風還多,比脾氣暴躁的袁昶霆細心,比面對大量工作就經常會感到不耐煩的關存焰多十倍耐心。

而現在他居然大言不慚的說她在元氏沒有作用?

太不像話了!

“沒錯,就算你嫁到日本去,我們也可以把你的工作搞定。”

一個不同的聲音出現,一張俊挺陽剛的面孔,是不知何時也走到會議室門口來的袁昶霆。

“再說除了我們三個之外,能與你匹配的男人就只有那個姓宮的,你不好好把握的話,恐怕就要變成老處女了。”

關存焰的聲音加入他們,形成三劍客的畫面。

樊舞陽抬眼看著他們。

驚訝與愣然之後,她的眼眶竟然慢慢的濕了。

雖然剛剛才從宮征那遭到莫大挫折,但現在她的心房滿滿的,暖洋洋的。

原來,這三個平時看似漫不經心的大男人,也會這麼可愛,就算將來她嫁到北極去,也不會忘記一起成長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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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5 03:14:42
第八章

凌一坤和歐陽海棠終於訂婚了。

面對這場熱鬧非凡的訂婚宴,所有人的感覺不是快樂、興奮或祝福什麼的,而是安慰和……如釋重負。

這對有情老人終於成為眷屬,這代表著兩方人馬再也不必替他們曖昧不明的戀情提心吊膽,也不必承受他們吃對方醋之後的壞脾氣和各種匪夷所思的可怕行為。

“坤哥再也不會因為歐陽盟主和別的男人交談而抓狂了。”一名屬下松了口氣。

凌獲珊小鳥依人的依偎在高大的元赫身邊,甜甜的笑意充滿母性的溫柔,雖然才懷孕四個多月,她已經誇張的穿起孕婦裝來。

“他們很相配。”

元赫也很高興,因為他的嶽夫終於接受他了。

所以,就算現在他因那個烏龍到極點的救愛任務被他四名養子女怨得半死,他也覺得很值得。

“宮先生來了嗎?”

凌獲珊不停的朝門口張望,等得有點心急。

經過陸馳風的宣傳,他們全知道舞陽和宮馭征的事。

元赫與凌獲珊自責之餘,衷心的希望宮馭征可以和樊舞陽重修舊好,將他們元氏的掌上明珠給娶回日本。

所以嘍,他們特地送請帖到宮馭征的落腳飯店給他,請他務必賞光,大駕光臨。

“別急,他一定會來。”

元赫倒是氣定神閑。

他是男人,當然比較瞭解男人。

宮馭征不可能放棄舞陽的,就算心中對她怨恨再深,都會被愛她的情緒化解掉。

這就跟當初他想漠視自己對凌獲珊的感情一樣,最終還是無法抵抗。

“水仙妹妹!”

凌獲仰快樂的滿場轉,今天他最愉快了。

歐陽家四朵嬌豔欲滴的鮮花到齊,而且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她們攀關係、打交道,和自己未來的繼妹們培養感情,沒有人會說他不像話。

“你想幹麼?”

歐陽水仙警戒地與凌獲仰保持距離。

她可不想落得像她姊姊歐陽玫瑰那種下場,人家袁昶霆都已經帶著親密女伴來了,她還不死心,真是丟人現眼。

她不懂,愛上一個男人有什麼好的?

儘管她們的母親已經鼓勵她們去交男朋友、去談戀愛,她還是寧願自己一個人。

沒有出任務的時候,她只是個平凡的十九歲大學生,她覺得課本上可以學到的東西比臭男人可愛多了……

驀然,她眼睛微微瞪大,被人口處一名氣質英挺的年輕男子給吸引。

嗯……如果是和這個男人交往倒是可以另當別論。

雖然比外表,他和凌獲仰不相上下,可是她就是不喜歡凌獲仰那種玩世不恭的調調。

人口處那個男人就不同了,劍眉飛揚,挺直鼻樑,英俊而瀟灑,卓然且剛強,昂揚氣勢無法形容,眉宇之間又無比剛毅,一身西裝含蓄考究,魅力非凡。

“呀,他來了。”

凌獲仰大步越過品頭論足中的歐陽水仙,以主人之姿迎向宮馭征。

“歡迎歡迎,真是蓬蓽生輝……”

講沒幾句客套話,他就把人巧妙的帶到樊舞陽面前,然後熱絡的帶走岱爾集團的副總裁。

宮馭征看著微怔的樊舞陽,勾起一抹笑痕,但是這次的笑容和上回一樣,都有股嘲諷意味。

“又見面了,元小姐——不,我應該稱呼你樊小姐才對。”

今天的她美極了。

一件簡單的紅色連身晚宴,收腰的剪裁將她纖細的曲線襯托的更加窈窕,适才她正在和岱爾集團的副總裁交談,薄施脂粉、淡掃蛾眉的她已經叫人驚豔無比。

他從來沒有見過盛裝打扮的她,竟是如此豔光四射,令在場的淑女都黯淡無光。

剛才一進門看見她對著那名棕發灰眸的中年男子談笑時,他就覺得很不是滋味。

她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這麼親密?她知不知道她那種專注的微笑神情會讓所有的男人都誤會她對他們有意思?

“宮先生,若你要叫我元小姐也行,我是元赫的養女,冠他的姓氏並沒有什麼不對。”樊舞陽淡淡地說。

她很意外,完全不知道他也在受邀名單之中,這想必是凌獲仰聯合大家搞的鬼,只有她被蒙在鼓裏。

他蹙起眉心。

她說要姓元赫的姓氏,這點讓他聽起來很不舒服。

如果她要改性,必定是改姓宮,必定是冠上他的夫姓,有什麼理由姓元?

“你一定要這樣叫我嗎?”他咬牙問。

她曾經叫過他馭征的,他懷念那柔軟好聽的嗓音。

“彼此彼此,你也叫我樊小姐。”她冷淡的還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對他有千言萬語想說,偏偏吐出口的卻都是什鋒相對的言語。

他瞪視著她。“我不知道你這麼的牙尖嘴利。”

他是怎麼了?

這趟飛來,不是已經決定原諒她了嗎?

為什麼他還要一開口就以言辭諷刺她,連半句思念她的情話都吝嗇告訴她,這樣會不會太小氣了一點?

“現在知道也不晚,我想你不會喜歡像我這種性格女子的。”她冷硬的說,握緊香擯杯,心一陣陣的抽痛著。

她曾經暗自著望他會愛樊舞陽就像他愛元舞兒一樣。

可是現在看來,那簡直是個天方夜譚。

現在當他看著她的時候,眼裏沒有溫存,也沒有半點憐惜,往昔他對元舞兒的輕憐蜜愛消失無蹤。

她還可以盼望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為他變成像元舞兒那麼溫馴柔的女人。

她自我解嘲的扯扯唇角,這真是荒謬又可笑的想法,這個想法也太污辱她自己了。

“我喜歡怎麼樣的女子,不必你來替我下定論!”他的口氣冷峻起來。

這個該死又不解風情的女人!

難道她不知道他一旦愛上了她就是愛了,不管她是樊舞陽或是元舞兒,他都同樣愛她!

就算身為樊舞陽的她,性格有多麼尖銳獨立,他也打算把這些缺點一起愛進去。

愛一個人,不就是要包容嗎?

自小在愛的環境裏長大,既然他父親遠在中東的那位正室可以包容他和母親的存在,他又為何不可以包容舞陽欺騙他的事呢?

可是她似乎不是這麼想的,她急於與他撇清關係。

正確來說。她像在傳達一個訊息,她一再重申她是樊舞陽的目的就是為了擺脫他的糾纏。

他的眉心擰了起來。

她當真一點也不愛他,對他沒有半點眷戀嗎?


“您今天上午要和企劃小組開會,下午兩點要面試新的財務主管,三點是每週例行會報,四點半道奇集團的傑森副理要來拜訪您……”

西裝筆挺的站在樊舞陽辦公桌前,康鼎奇慣常的在一天的工作開始之前將行事曆向上司報告。

他看得出來樊舞陽心不在焉,可是做為一名盡責的秘書.他還是繼續報告他的,絲毫沒被她的壞心情影響。

樊舞陽盯著桌面的銀制筆筒,眉心緊緊的蹙著。

昨天她和宮馭征不歡而散。

他對在場的每位淑女邀舞,就偏偏忽略他的存在。

她已經決心接受他不會愛她的事實,可是一旦面對了,卻覺難以忍受。

看著宮雙征和別的女人共舞,其中不乏美麗的溫婉淑女,她竟害怕他會被她們的柔弱給吸引,愛上其中某個女子。

“樊小姐。”

康鼎奇無奈的看著她,他已經叫了她三次,她卻依然在神遊太虛。

他盧不通,前幾天她若有所思的的症狀還不會太明顯。

可是這兩天就不得了了,她隨時隨地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讓他這個當秘書的有事都不太敢打擾她。

“什麼事?”樊舞陽終於聽到她秘書無力的叫喚。

康鼎奇松了口氣。“元先生請您到他的辦公室去。”

她點點頭,知道康鼎奇俊臉上那怪怪的表情代表什麼。

但,有什麼奇怪嗎?

女強人也會有情緒,更何況她才二十三歲,還沒有到對感情心如止水的地步,難道她不能有偶爾為之的愛情煩惱嗎?

看來是她過去的工作能力太強了,所以康鼎奇才會無法接受她現在頻頻出現的怪模怪樣。

她緩步來到元赫的辦公室前。

他的秘書不在座位上,她懶洋洋的叩門之後,退自開門而入。

元赫找她通常不會有什麼好事,她猜想得到,大概因為要陪凌獲珊去參加某某孕婦講座而要她替他代勞吧……

“你來啦,舞陽。”

元赫愉快的從沙發裏起身,背對著她的另一張三人沙發裏,還有一名男子端坐其中。

“什麼事?”樊舞陽冷淡的問。

照理說,現在是她休一年長假的時間才對,所以如果元赫膽敢給她出什麼工作上的難題,她隨時可以走人度假去,有恃無恐。

“你已經見過豐川集團的宮先生了吧?”元赫微笑道:“宮先生準備在紐約成立豐川集團的分公司,在地點沒找到之前,宮先生暫時借用你的辦公室,也要借用你的長才幫他做些規劃,沒問題吧?”

聞言,樊舞陽微怔。

宮馭征想在紐約成立分公司?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既然真相已經大白,他對她又擺著冷冷的嘲諷姿態,為什麼他不乾脆回日本去?

難道他還別有用意?

不可能!他來這一趟,不就是為了戳破她的謊言,讓她無地自容,莫非還想留下來繼續羞辱她?

好吧,如果這麼做能令他開心一點,她也只好認了。

誰叫她先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要怎麼整她,她都認栽了。

可是如果能避免跟他單獨相處就儘量避免,再給她太多時間與他在一起,她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對他流露出還愛著他的女孩心事。

樊舞陽無視元赫打量她的興味眼光,苦笑一記。

“好吧,那他什麼時候來?”

此時沙發裏的男子忽然起身,緩緩的轉過身,唇角淡淡的噙著笑。

“我已經來了。”他盯著她,黑眸深幽看不出表情,淡淡的說:“多多指教了,樊小姐!”

她倒抽一口氣,頓覺昏天暗地。

該死的元赫,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告訴她,宮馭征在這裏?

“對了,舞陽,中午我要陪小珊去買嬰兒用品,你就代表我陪宮先生好好吃頓豐盛的午餐吧。”

元赫看著他們倆,輕鬆地扔下一句,然後就走人去也。


“元先生要你陪我好好吃頓豐盛的午餐。”

宮馭征瞪著面前的三明治,一直皺著眉頭。

“這很豐盛啊。”樊舞陽頭也沒抬的吃三明治,一邊喝濃咖啡,一邊看公文,擺明瞭在敷衍元赫的嬌客。

“哪里豐盛了?”宮馭征哼了哼,不客氣的問。

她挑挑眉,眯起美眸。

“有黑胡椒三明治、鮑魚三明治、培根三明治、沙拉三明治,四種!這樣還不豐富嗎?你這個人也太貪心了。”

宮馭征皺著眉頭,認輸的往椅背一靠。

他還沒有習慣樊舞陽的說話方式。

他常常無法想像那麼尖銳的話會從她那張誘人的檀香小口吐出來,但事實就是這樣,樊舞陽不是元舞兒,她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她很特別,既不嬌柔也不溫馴,這點他從私家偵探給他的報告裏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他微微苦笑。

只是沒想到她比他想像中還辛辣,跟她生活在一起絕不會無聊。

當然了,他還得忍受她的特立獨行,會讓他連一點想保護小女人的大男人主義都施展不出來。

不過,這相對的也有很大的好處。

她的獨立、敏銳和旺盛的精力可以陪他做許多事,甚至她可以到豐川集團上班,夫妻倆同進同出,他無時無刻都可以看到她!

她絕不會是個丈夫應酬稍微晚歸就疑心四起的妻子,她也不會在丈夫發表意見時,只會唯唯諾諾的稱是。

或許她會不甘於只依附在丈夫底下,她會想開創自己的事業,那麼他會努力做個以妻子為榮的好丈夫,全力支持她!

他不會強迫年輕的她生兒育女,他會與她好好討論規劃,等她心甘情願替他孕育小生命的時候,他們再共同以喜悅的心情來迎接。

他不會改變她的性格,也會像疼寵元舞兒般的疼愛她,只不過多了一份相詢她意願的尊重。

這樣的用心良苦,但願她可以感受到!

“看著我吃,你就會飽嗎?”

樊舞陽盯著他出神的俊臉。

她挑挑眉毛,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表情忽爾感慨忽爾興奮。

他一定覺得她很難纏吧?

再相見後,他就沒見過她溫柔的一面,她總是穿著套裝,展現咄咄逼人的氣勢。

外形裝扮簡單俐落,再加上在公司裏,所有人都對她必恭必敬,自然造成一種她很強勢的感覺。

其實,她也沒有那麼強勢啊,而且她也不想這樣。

平常不上班的時候,她也會在自己公寓裏看著食譜煮一桌子菜來自娛,她也會聽浪漫的古典音樂來放鬆心情,更喜歡泡個香噴噴的香精澡,讓自己的肌膚更加柔軟有彈性。

當然,這些她死都不會讓別人知道。

對於戀愛,她也渴望,但不強求。

所以訪問的報導總說她沒有溫度,對感情無欲無求,一心只在工作上求表現,這根本是誇大其辭的不實報導!

有哪個女人會真的只喜歡工作呢?

她只不過是不願輸給袁昶霆他們三個大男人,所以比較努力,投注比較多心血罷了。

這是她自小生長在育幼院所造成的自卑心態,總想好好表現自己來證明自己的生命不是垃圾!

難道這樣也不行?

若硬要將她的性格曲解成冷酷無情太不公平了,她自認比那些真正無情的商場黑手好太多了。

“舞陽——

他蹙起眉心。“我胃好痛?”

“胃痛?”他突然扭曲的俊容讓她嚇一跳:“你沒有胃痛的毛病啊。”

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裏,從來沒見他有什麼小病小痛過,拜長期運動之賜,他的體魄強健的很。

他撫壓著胃部,痛苦的看著她。

“大概是你失蹤的那段期間,我喝多了烈酒,醫生說我有輕微胃潰瘍的症狀。”

她自責的皺起眉心,風一般的沖出去,只匆匆留下一句,“我去醫務室幫你找藥?”

現在是午休時間,她的原則是不在休息時間佔用員工的時間,因此才會親自走一趟。

她用最快的速度來回,幸好醫務室的護士小姐沒出去用午餐。

“藥拿回來了!”

她連忙替他倒開水,扶著他的頭,灌下藥片。

“我……”

他痛苦的握住她的手,將她牢牢抱在懷中,似乎這樣可以減輕他身體的不適。

“你怎麼樣?”她擱下水,擔憂的望著他痛苦的表情,任他抱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

“我……”他痛苦的聲音不減“我……愛……你……”

她突然睜大眼睛,這是什麼跟什麼?

他不是在胃疼嗎?

她突然一把推開他,立即看到他臉上狡猾的笑容。

“你裝的!”

他笑容擴大,俊挺的叫人想扁他。

“舞陽,你不是人稱精明更甚元赫的小血豹嗎?怎麼察覺不出來真假,真是浪得虛名。”

樊舞陽惱怒的瞪著他。

得了便直還賣乖?

如果不是因為他,如果她沒那麼在乎他,她才不至於分辨不出真假z

他動手一扯,輕易就讓她跌進他懷中。“剛才那麼緊張,你還敢說你不在乎我?”

她輕輕哼了一聲。“我從來沒有那麼說。”

她什麼時候當著他的面過不在乎他了?那從來不是她的心意。

“可是自從我來這裏之後,你對我很冷淡。”

他挑起眉毛指控著,雙手在她腰身使勁收攏,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撲向他,讓他抱滿懷。

她幾乎快和他鼻尖碰鼻尖,於是不自然的把視線往左移開,輕哼著:“你不也是嗎?”

他點點頭。“那我們算扯平了。”

他知道要講贏她是很困難的事,吻她還比較容易,封住她牙尖嘴利的最好方法就是讓她無法再開口。

他俯下頭吻住她唇瓣,他立即察覺到她身子的鬆軟,她一點都沒有抗拒。

她的反應形同鼓勵,他反轉身子將她壓在地毯上,強健的身軀牢牢的將她鎖在身下。

他的唇舌如火似電,熨燙的舌熱辣辣探進她芳唇之中,綿綿密密一次將對她的思念和埋怨吻個夠。

他的深吻不停,還延展到了頸子……

“這裏是辦公室!”

她連忙推開他的進攻,臉心跳的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分開她的雙腿,他們在地毯上糾纏的姿勢很曖昧。

“沒有人膽敢未經你同意就闖進來吧?”

他粗喘著氣,熱吻著她的耳根,雙手在她著絲襯衫的誘人上身不停遊移探索著。

“是沒有……”她喘著氣,無法抵抗他的熱情。

他的唇舌隔著絲襯衫挑逗她的胸部,不厭其煩的舔甜啃咬,溫熱的唇讓她的衣衫留下濕透的印痕。

他拉起她的襯衫,解下胸衣後的尖挺豐盈讓他下腹緊繃到極點。

他的雙手毫不遲疑的罩上他渴望至極的豐滿,這次他控制不住了,欲望排山倒海而來,他沒有自製力再替她穿回衣物。

“不要在這裏。”她紅著臉對他說。

雖然她的身子跟他一樣熱切,可是在這裏她根本無法放鬆,她不想自己的第一次就這樣草率浪費掉。

“一般女孩在最激情的時候是不會在乎地點的。”他神情古怪,盯著她嫣紅的臉。“你果然很特別。”

他知道她在顧慮什麼,這畢竟是她平時辦公的地方,毫無羅曼蒂克的氣氛可方,在這裏做愛未免太沒情調了。

而且最恐怖的是,搞不好真會有什麼不識相的白目者跑進來,那她的一世英明就毀於一旦了。

雖然極為難忍,他還是深吸了日氣,平息胸口的欲望。

“那麼你,我們要在哪里?”他漂亮的黑眸定定的鎖住她的臉,似笑非笑的問。“跟我回日本,在‘我們的’新房做愛,可好?”

“你在說什麼?”她彆扭起來。

忽然有點在意,那是他和元舞兒的婚禮,不是他跟她的。

自己和自己吃醋有點可笑,但她就是會鑽牛角尖的那麼想。

“別裝蒜,你還欠我一場婚禮。”他可不容她再逃脫。

她皺著眉頭:“我在這裏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完成,我走不開……”

他點住她的唇,好整以暇的說:“元赫告訴我,你有一整年的假期,三百六十五天夠我們完成終身大事,也夠讓你生個小寶寶了。”

“天哪!你又胡言亂語什麼?誰要生孩子?”

聽他這樣說,她的臉漲得更紅了。

她一向不喜歡小孩子,因為自己是棄嬰的關係。

可是孕育她和宮馭征的孩子……她眯起眼想了想。

那感覺應該會不一樣吧,或許她真的可以試試,搞不好她會愛上小孩,唉!她和宮馭征的小孩……想起來就覺得十分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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