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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果麗]難為夫妻[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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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11 21:47:04 |倒序瀏覽 | x 2
難為夫妻  作者:果麗

雖然她手上拿著這場「選妻大會」的邀請函
但她的目標可不是「秀色可餐」的男主角
而是他家世界名廚的手藝
所以當其它「候選人」使出渾身解數勾引男主角
她卻是每天吃飽睡、睡飽吃,過得輕鬆愜意又自在──
噯,她連男主角長得是圓是扁都不太清楚咧
最後怎麼會是她「雀屏中選」?!
哼,她是不知道這男人看上她哪一點啦
不過他要是敢對她胡來,就得嘗嘗她的厲害──
咦,沒想到他的身手竟然如此矯健,和她不相上下
看來這個男人似乎沒那麼簡單……
她打定主意要離這男人越遠越好
卻又糊里糊塗地跑到人家的專屬浴池去泡澡
這下可好,對於「自投羅網」的獵物
男人哪裡還會客氣,當場就把她吃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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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11 21:48:08
第一章
  
  勁星集團大樓內,原本安靜無聲的辦公室裡,此刻一點也不安靜。在孤零零一女,四人各佔一角,煙硝味十足。
  
  「你們到底煩不煩啊?」室內唯一的女性不耐煩地開口道,聲音雖然不大,但足矣表達她此刻不悅的情緒。
  
  「只要你說出唐天司與你妹妹現在人在何處,我們自然不會再來煩你。」
  
  站在杜晶晶左側的展立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杜晶晶瞪著他,心中滿腔的怒火。吼!被這幾個大男人纏了一個月他們不煩,她可快被煩死了。
  
  他們急欲得知唐天司與杜綿綿的去向,原因為何?難道他們真以為她不知道嗎?就因為知道,所以她更不想說,也不爽說。
  
  「不知道。」她說出第N百遍的制式回答。
  
  「杜小姐,我們知道綿綿與你一直有聯繫,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夫妻倆現在的去處,就請你告訴我們吧!」站在右側的范剛雖然不情願,卻不得不捺著性子問道,沒辦法,誰教他們有求於人呢?
  
  「不知道。「這一次杜晶晶加重語氣,再次說著第N百遍的制式回答。
  
  見杜晶晶如此固執,展立洋與范剛很有默契地現望著在場的另一名男子,示意要他開口說些什麼,好替大伙想想辦法。
  
  接收到兩位的眼神求救訊息,一向惜言如金的左以軍只好徐緩地開口:「到底要如何你才肯說?你開個條件吧!「
  
  吼!這哪是求人的態度啊?
  
  展立洋和范剛此刻巴不得一掌劈死這個只會壞事的傢伙,早知道就不要他開口了,真是越幫越忙!
  
  他們兩人連忙移動位置,將幫錯忙的左以軍擠到後頭,假裝從頭到尾都沒有這個人的存在,剛才的話也只是蚊子叫而已,沒人聽見、沒聽見……
  
  只可惜,杜晶晶既沒瞎也不聾,怎可能沒看見沒聽見?
  
  「真是夠了,『勁星』裡少了個唐天司又不會怎樣,,何必非要他回來不可?你們四人持有的股份不相當嗎?那麼總裁的位置由誰來做還不是一樣?」杜晶晶堆起假笑,心底明知他們為何執意要唐天司回來不可,卻還故意往他們的痛處踩。
  
  哼!誰教他們纏了她整整一個月之久,不電話騷擾,還找人大搖大擺地跟著她,說是要她受不了,進而主動說出他們想要的答案,偏偏她就是不吃這一套。
  
  對此,她的確感到厭煩,但他們越是如此煩人,她就越是不說,看他們能拿她如何?有種來硬的啊,她才不怕呢!
  
  杜晶晶來回看著三個大男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一個比一個沉重,看得她瞬間怒火全消,心情大好。
  
  在場的三個男人知道杜晶晶說得沒錯,但在唐天司尚未娶杜綿綿為妻時,他們四人在「勁星」裡頭各司其職,而唐天司本是工作狂一個,所以多數繁重的工作便自動全落在唐天司頭上。
  
  可是他們千算萬算不到,那工作狂居然會帶著老婆「落跑」,擺明棄他們於不顧,他不知道他這一走,帶走的不僅是他的親親老婆,也帶走他們三人長久以來的快樂逍遙日子呀!
  
  沒道理任他帶著老婆享樂去了,而他們卻得留在「勁星」埋頭苦幹,是不?
  
  此時三人心中的想法一致,若想繼續優閒度日,唯有將唐天司找出來,所以無論如何,一定得想辦法要杜晶晶將他們夫妻倆的下落說出來才行。
  
  「你不說,我們會一直纏到你說為止,與其這樣,不如現在就說出來,大家都輕鬆不是嗎?」
  
  展立洋試著誘導杜晶晶。
  
  「立洋說得沒錯,早說晚說都是要說,你就說吧!」為了往後的優閒日子,范剛也加入了遊說的行列。
  
  唐天司夫妻存心要躲,他們也莫可奈何,唯有靠杜家人才有一線希望。
  
  「你們就這麼怕坐上總裁的位置嗎?」不必等他們回答,杜晶晶已從他們三人萬分抗拒的神色上得到了解答。
  
  杜晶晶笑了,「別怕,大不了你們三人猜拳,輸的人當總裁不就得了,何必大費周章找人呢?」她涼涼地說。
  
  三人頓時無言以對。
  
  「是嘛,猜個拳不必花上三秒鐘,何必再使勁掙扎呢?猜吧!猜吧!」她繼續揚風,外加點火。
  
  三個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心底還真的起了掙扎。
  
  猜拳真的比較快嗎?
  
  
  
  「不是去逛街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杜媽媽一見杜晶晶走進家門,滿臉的疑惑。
  
  「唉……」杜晶晶坐進母親身旁的位置,長歎了口氣,「媽,全杜家上下就我長得最好欺負嗎?」要不那三隻煩人的蒼蠅為何只纏著她,而不去纏其他也姓杜的?
  
  「他們又來煩你了?」
  
  「嗯,他們似乎打定主意纏我到底,直到我說出綿綿夫妻倆的下落才肯放過我。」一說到那三隻煩人的的臭蟲,杜晶晶不由自主地垂下嘴角。
  
  她是杜家大姐,底下除了杜綿綿之外尚有兩位弟妹,他們怎麼不去纏其他人,老是來煩她呢?莫名其妙!
  
  「你打算跟他們糾纏到底嗎?」面對杜晶晶一臉的苦瓜相,反觀杜媽媽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因為杜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也絕對不是好惹的,表面上杜家一家老小看似平凡,但那只是一層欺騙世人專用的保護色,其實他們真實的身份,是令各界聞名喪膽的「殺手世家」,而這個秘密只有少數人知道,其中包括唐天司與他身旁的三位好兄弟,
  
  但「殺手世家」的名號嚇不倒他們,因為他們個個也是擁有不凡身份的大人物,難纏的程度跟杜家很有得拼。
  
  「不知道,見招拆招。」杜晶晶聳聳肩,狀似不經心,但她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們得逞的,唐天司與杜綿綿就是想擁有完整屬於彼此的時間、空間。所以才扔下勁星集團,躲到國外享受甜蜜的兩人世界;她這個做大姐的,理所當然是挺自家人,想從她這兒挖出他們夫妻倆的下落,門兒都沒有。「那你看著辦吧!」杜媽媽也不再多說什麼,因為她相信自個兒的女兒應付得來。
  
  她拍拍杜晶晶的手臂,起身轉進廚房中,自裡頭拿出預先準備的點心及水果茶回到客廳裡。
  
  杜晶晶與母親一同享用著下午茶點,驀地,桌緣上一張像是特殊材質的黑色紙張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杜媽媽拿起紙張,隨意地扔至她面前。
  
  杜晶晶打開紙張,裡頭的金色字樣全是日文,但長期至國外執行任務,練就了她精通六國語言的好功夫,日文自是難不倒她。
  
  「這是伊籐家族發出的邀請函,你哪弄來的?」據說這邀請函一共只有七張,全日本的名門淑媛個個搶破頭,想盡辦法都想得到,而他們杜家根本連名門的邊都勾不上,上哪弄來的邀請函?
  
  該不會是偷的吧?杜晶晶一雙若有所思的眼不自覺地溜到母親身上,懷疑這張邀請函是她從某戶人家家裡偷渡來的。
  
  杜媽媽賞她一記白眼。「伊籐夫人是我的老朋友,這張邀請函是她給我的。」自個兒女兒的心思,她怎會不明白?
  
  「哪來的老朋友?我怎麼都不知道?」杜晶晶一臉疑惑。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杜媽媽擺出高深莫測的表情。
  
  「什麼邀請函?」剛從樓上下樓的杜小小也聽見了她們的對話。
  
  杜晶晶將手中的邀請函扔給小妹,要她自個兒去看。
  
  杜小小很快地看過內容,近來的新聞大事件,就屬伊籐家的新聞最令各界矚目。
  
  「伊籐博史,伊籐唯一的繼承人,三十三歲,未婚。」
  
  最近各大新聞雜誌的報導,光是伊籐博史的個人報導就佔了大篇幅,要杜小小不記得都難。
  
  自上個月伊籐夫人向外界公開霍霍伊籐博史徵婚,並發出七張邀請函,各大新聞雜誌全爭先報導有關伊籐家的一切,甚至已有人開了地下賭盤,賭誰是最終搶下伊籐家未來女主人寶座的人。
  
  「怎麼?你有興趣參加?」杜晶晶半開玩笑地睨了杜小小一眼。
  
  她這小妹腦子裡的記憶體,向來只用來記憶有用或是有興趣的事物,其餘對她無關緊要的東西,她是半點記憶也沒有,所以她會記著有關伊籐博史這號人物,肯定是受到某些事物的吸引。
  
  杜小小回以白眼一記。「我對這選妻的邀請沒興趣,但若不是有課業在身,我肯定會去參加,因為世界各大名廚及知名甜點師傅,在這為期三個月的期間內都任聘於伊籐家,如果能讓我連蹺三個月的課,我就去伊籐家度假兼白吃白喝!」
  
  她看上的世界名廚及甜點師傅的手藝,對伊籐博史的選妻大會,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她的一番話,聽得杜晶晶雙眼直發亮,心底有個聲音反覆重覆著度假、白吃白喝、度假、白吃白喝、度假、白吃白喝、度假……
  
  一旁的兩人見到她那閃著亮光的瞳仁,很有默契地說:「你想去白吃白喝兼度假是吧?」
  
  「嘿嘿!說話要有藝術,我是要去嘗嘗世界名廚的手藝,還有頂級的甜點,順道替小小完成白吃白喝兼度假的心願。」呵,多麼美好的願景啊!
  
  杜媽媽與杜小小兩人翻了個白眼。
  
  天啊!這是那門子的的說話藝術?
  
  「媽,是不是沒有邀請函就無法進入伊籐家,不論是誰?」杜晶晶思緒轉得飛快,很快便想到另一個問題。
  
  「沒錯。」
  
  「哈哈哈!天助我也,這下子我若住進伊籐家,看那三隻臭蟲如何再來煩我?」杜晶晶笑得十分得意且開心,連眼睛都笑彎了。
  
  「美食、甜點、我來了!」
  
  她舉起雙手,高聲呼喊著。
  
  呵呵,人生真美好。
  
  
  
  翌日,杜晶晶表明願意參加伊籐家的徵婚邀請,杜媽媽用一切「隨你便」的表情看她,也替她向伊籐夫人回覆了此事。
  
  而伊籐家辦事果真是效率一流,三天後,杜晶晶飛抵日本,伊籐家的司機早在機場等候多時。
  
  司機恭敬的迎她上車,並說明他們即將在一個小時之後抵達目的地。
  
  一路上,杜晶晶始終安靜地望著車窗外飛逝的街景,而伊籐家的司機訓練有素,嚴守紀律,她不開口說話,司機也不會主動開口攀談,儼然就是以客為尊,絕不輕易冒犯。
  
  當車子駛入伊籐家宅內,杜晶晶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眸出現了一絲微訝。
  
  本以為伊籐家的宅邸該是純正的日式建築,可出現要她眼前的歐式豪宅,令她有些詫異。
  
  司機下了車,先繞過車頭恭敬地為杜晶晶打開車門,還不忘對她行九十度的大禮。她一下車,身旁立即出現一位年約四十的中年婦人。
  
  婦人親切有禮地對著杜晶晶自我介紹:「杜小姐您好,我是中谷友子,是您在伊籐家作客期間的貼身管家,有任何的需要,您只要交代我一聲即可。」
  
  伊籐家極有效率且貼心的安排,再一次令杜晶晶感到不可思議。
  
  知道她是來自台灣的客人,所以便安排一位說中文的貼身管家給她,看來伊籐家遠比她想像中還要重視這一次的選妻大會。
  
  「你好,在伊籐家作客這段期間就勞煩你了。」杜晶晶回以標準的日語。
  
  她第一眼便對這名貼身管家很有好感,雖然中谷友子的中文堪稱流暢,但部分咬字略顯僵硬,而她的日文極為流利,就當是她對她的體貼吧!
  
  中谷友子為杜晶晶流利的日語感到非常訝異,她微微地愣住了,沒想到這位台灣來的客人日語說得極好,若不是事先得知她是台灣人,當下或許會將她誤認為日本人。
  
  驚覺自己瞬間的失態,中谷友子連忙收起吃驚的表情,改回以更為親切的笑容。
  
  杜晶晶體貼的舉動,讓她真心地喜歡她,並深信這段期間內她們定能相處愉快。
  
  中谷友子帶著杜晶晶直接穿過主樓,來到連接主樓西側的樓房前。
  
  她為杜晶晶解釋著,「主樓是伊籐夫人及少爺的居所,是不招待客人居住的。而主樓東、西側的兩棟樓層則提供客人們使用居住,伊籐少爺的臥房在主樓的西側,其餘受邀的六位小姐在一個星期前都已到達,現在全住進西側的樓裡,扣除六間已使用中的客房,西側樓尚有八間空房可住,由杜小姐自由挑選。」
  
  杜晶晶點點頭表示明白。這一次受邀請的共有七人,她是最後抵達伊籐家的,若按中谷友子的解釋來說,先到先贏,至少先到達的人可以擁有先挑房間的權利。
  
  除了她以外,她相信其他受邀的六位小姐們,都是抱著得到伊籐太太的頭銜而來的。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她們理所當然是挑選距離伊籐博史臥房最近的客戶住下,但她偏不。
  
  她指著東側的樓層問:「也就是說,那棟樓裡的房間也任由我挑選囉?」
  
  「是的。」
  
  「那麼我決定住那,而且要住最尾端的那間房。」杜晶晶語氣極為輕鬆愉快,卻教中谷友子錯愕不已。
  
  中谷友子以為剛才自己的解釋杜晶晶沒聽清楚,於是她挑明了說:「雖然西側離伊籐少爺臥房的房間都被先挑走了,但其他房間也是離得不遠,至少都東側的房間來得近些。」
  
  她喜歡杜晶晶,所以私心地想多幫她一些,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多了一份焦急。
  
  聞言,杜晶晶露出恬淡無邪的笑容。
  
  中谷友子的心意她明白,可惜她不是為了伊籐博史而來的,自然不想與他有所接觸,更不想加入角逐伊籐家少夫人寶座的角力賽,所以住所當然要遠離戰場,而且越遠越好。
  
  況且,伊籐家的豪宅佔地寬廣,選擇最偏僻的角落住下,只要沒有打擾,那往後的三個月裡,她便可安靜優閒地生活,多麼美好的願景呀!為了保持美好的度假生活品質,所以中谷友子的好意,她勢必要辜負了。
  
  她要低調,不受注目。
  
  「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但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與其強求,倒不如順其自然,只要有緣,再遙遠的距離都不會是問題,你說是嗎?」以上緣分論全是狗屁!杜晶晶暗自在心底扮了個大鬼臉。
  
  剛才那番話是拿來唬中谷友子的,她不能,也不可能向她坦白自己來到伊籐家的目的,就怕她只想來白吃白喝的事傳到伊籐博史的耳朵裡,難保她不會以「誠意不足」的理由被伊籐家攆回台灣去。
  
  那可不成,她未來的三個月裡還得仰賴伊籐家養呢!在人前她就做做樣子,反正動動嘴皮子說些好聽話並不會要了她的命,現下,能留在伊籐家享受吃喝才是她的最高宗旨,嘿嘿!
  
  「好吧,請您隨我來。」
  
  中谷友子帶杜晶晶來到東側樓層。「小姐,您要不要在二樓前側住下?那離主樓近些,不論想做什麼也方便,至少與少爺碰面的機會也多一點。」
  
  中谷友子還是不放棄勸說,她一點也不想讓杜晶晶住進最後頭的房間裡,那裡等於是伊籐家的邊界,也是最不起眼的角落,平時除了定時打掃的傭僕以外,沒有人會在那裡走動的。
  
  「不,我要最內側的那間房,而且要在四樓,我喜歡住得高一點。」
  
  什麼?四樓?
  
  杜晶晶的回應讓中谷友子相當無力,也為她往後對伊籐家少夫人寶座的競爭力感到質疑,「好吧!」 中谷友子的聲音顯得沮喪,但她身後的人兒笑得可開心了,唉,這下可好了!少爺的臥房及活動範圍全在二樓,如果杜晶晶不主動一些,肯定吸引不了他的目光,這該怎麼辦才好?
  
  
  
  寬敞的書房中,挑高設計的天花板懸掛著復古式吊燈,四面牆上排滿多到細數的書籍。每一面牆的書籍全都自地板一層層排高至天花板,一旁甚至還有小型梯子以供使用,乍看之下,會讓人以為這是一間圖書館,而非個人的書房。
  
  一旁加長的L形原木桌上放置著兩台正在運作中的電腦,而螢幕前的男人正一心二用,一方面 的心思在開啟的電腦檔案上瀏覽,一方面則張著耳聆聽老管家內田剛呈報宅第內的大小事務。
  
  在伊籐家任職近四十年的老管家內田剛,年近六十,有著典型的日本男人的身形和五官,但那總微揚的嘴角,讓人直覺他是個好脾氣,好相處的人。
  
  內田剛先是以輕鬆的口吻向伊籐博史報告著近日伊籐家內的大小事務,而當他提起最後一件事時,那輕鬆的口吻瞬間轉為嚴謹的態度。
  
  剛才報告的一長串事務,不管對內田剛還是伊籐博史來說,都只能算是瑣事,聽聽就行了,那一點也不重要,接下來,他要說的可是伊籐家內的大事,有關他們家少爺的終身大事。
  
  「夫人秘發出的第七張邀請函,受邀人已在今日抵達,小姐名為杜晶晶,台灣人,年紀二十歲,是夫人年輕時在台灣的友人之女,目前……」
  
  杜晶晶個人的基本資料尚未在翔實說完,伊籐博史已伸出右手,阻止了內田剛繼續說下去。
  
  或許在母親與老管家心目中,他的婚姻是大事,但在他這當事人心目中,結婚一事卻如同日常瑣事,無需多費心思,只需完成即可。
  
  「還有其他事情嗎?」伊籐博史淡淡地開口。
  
  他對那第七位,也就是最後一位受邀都半點興趣也沒有,更不想再多浪費時間去瞭解她的背景。
  
  「目前沒了,--唉……」內田剛心底暗歎了口氣。
  
  在伊籐家工作近四十年,少爺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但他從小就比其他同年孩子來得早熟,個性沉穩內斂,更延續了伊籐家特有的經商天份,將家族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
  
  就大方向而言,這些特質全是他的優點,但就小部分來說,卻是大大的缺點,至少在他這老管家與夫人眼中是如此。
  
  對家族事業他是非常地用心負責,在事業上有責任心是好的,但若連自己的婚姻也視為伊籐家的責任,那可就不對了。
  
  伊籐博史的父親去世得早,他成年之後,逐一接掌伊籐家的事業,伊籐夫人身負的重擔也一一卸下,但相對地也逐漸失去生活的重心。
  
  雖然唯一的兒子寡言,但對她的孝心卻是顯而易見的,伊籐家宅第離市區非常遠,但他卻不願搬離,情願花長時間慇勤上班工作,也不願讓她獨自一人在偌大的宅子裡生活,可見他體貼的心思。
  
  不愛說話的他,在面對母親問的話卻是有問必答,十足表現出他的尊重。
  
  這一次母親發出邀請函,請來各家名媛至家中作客,意欲為何他非常明白,也支持她的做法。
  
  他確實已到了適婚年齡,結婚生子可為伊籐家下一代,也能讓母親重新找回生活重心,這何嘗不是件喜事?
  
  內田剛帶著些許去無奈的心情退出書房,恰好遇上門外的伊籐夫人。他向伊籐夫人無聲地行了個禮便安靜地退開。
  
  伊籐夫人帶著身後一名手端著養生茶及紅茶的傭人走進書房。
  
  傭人將養生茶放至伊籐博史面前,便安靜地退出書房。
  
  伊籐夫人啜了口紅茶,徐徐開口問道:「有看上哪一家的女孩嗎?」
  
  「目前沒有。」因為根本沒花心思在上頭。
  
  對他而言只是生命中必經的階段之一,而母親所邀請來的名媛們,每個人身上多少都有她所認定的特點,也就是說,每個人都有當她媳婦的資格,所以只要三個月的時間一到,他從中挑出一名作為他的妻子即可,這任務很簡單。
  
  「這是你的終身大事,我希望你能放點心思上去,挑選你真正喜歡的人,千萬別隨便挑個身價最好、利益最優的當老婆,我們伊籐家不缺這一點錢,別把婚姻商業化了。」伊籐夫人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柔,但她絕對是相當認真的。
  
  自己生的兒子她最瞭解,六個女孩都住進家裡一個星期了,還見他一臉興趣缺缺的模樣,成天躲在書房裡辦公,看也不看人家女孩一眼,真懷疑他究竟知不知道她到底請了哪些人來家中作客?
  
  雖然他順了她這個做母親的的意,答應結婚,但他淡漠的態度擺明了只要她高興,要他娶誰都無所謂,那怎麼辦?
  
  母親的一番話,讓伊籐博史收回原本放在桌案上的視線,改而直視她。
  
  她果然瞭解他的心思。
  
  「我保證不將它商業化。」他作出保證。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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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11 21:49:02
第二章
  
  叩叩叩!
  
  門板上傳來敲門聲響,正在整理行李的杜晶晶立即停止手中的工作,轉身開門。
  
  當杜晶晶的小臉出現在內田剛的眼前,有那麼一瞬間令他忘了自己來敲門的目的。
  
  前面受邀的六位小姐都是大美人,容貌身段個個都沒得挑剔,氣質全是一流,美麗風貌各有千秋,但……全都比不上眼前這一位。
  
  細緻的五官、白皙的肌膚加上水汪汪的瞳眸,嫻雅中卻又似機靈慧黠,而最讓他欣賞的是她眉眼之間毫無千金名媛的驕縱之氣,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親近的衝動。
  
  縱然眼前出現的臉孔是陌生的,但杜晶晶仍是有禮地露出恬淡的微笑。
  
  「您好。」她以日語有禮地說。
  
  內田剛收回差點飛失的心緒,而杜晶晶似乎也很習慣別人因她而失神的模樣,仍是一副正經有禮的神態,毫不讓自己抑或對方感到失禮。
  
  「你好,我是伊籐家的管家內田剛,伊籐夫人有請杜小姐。」
  
  聞言,杜晶晶也不多問,輕輕帶上房門便隨著內田剛的腳步來到一間寬敞的起居室內。
  
  當伊籐夫人見到杜晶晶的瞬間,臉上的表情驚艷不已。
  
  這孩子比想像中還來得美麗迷人,真不愧是孟絹的孩子!
  
  伊籐夫人眼底儘是對杜晶晶的讚賞;當然,杜晶晶自然也看見了。
  
  她露出長輩們最喜見的甜甜笑容,並主動開口問好。「阿姨您好。」
  
  這一句阿姨可真叫進伊籐夫人的心坎裡去,心裡對杜晶晶的喜歡又增一分,「乖、乖,真乖,快過來讓阿姨看看。」她很高興杜晶晶不是以「伊籐夫人」來尊稱她,她那一句「阿姨」聽來格外親切入耳,呵!
  
  杜晶晶順從地走上前去,伊籐夫人連忙牽起她的手,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
  
  伊籐夫人表現出的熱情以及對她毫不掩飾的喜愛,也讓杜晶晶在第一時間以同等的心情喜歡眼前的長輩。
  
  「孟絹真是好命,生了個如此標緻可人的女兒,真教人羨慕。」伊籐夫人拉著杜晶晶坐在她身旁,她出奇的熱情讓一旁的內田剛感到十分詫異。
  
  他從沒見夫人對人如此熱情,可見她是打從心底喜歡杜晶晶。
  
  聽見讚美,杜晶晶更是笑彎了眼,對眼前的長輩也更是喜愛了。
  
  呵呵,看來這趟日本之行果真是來對了呢!
  
  
  
  陽光自窗簾縫隙中偷偷溜進,為原本靜謐的房間帶來一絲絲酥暖亮意。
  
  長長的一道光亮斜迤至床被上,照耀上一雙白皙光滑的玉腿,映出教人目眩的粉澤,美麗且誘人。
  
  房門一開,中谷友子看見的就是這一副美人圖。她在心中讚歎著,若她是個男人,肯定會為眼前的美景神魂顛倒,可惜她不是。
  
  「幾點了?」低啞的嗓音出自躺在床鋪上的主人。
  
  早在中谷友子站在房門前,杜晶晶便已醒來,只是不願起身,執意賴在舒服柔軟的床鋪上做個賴床鬼。
  
  「快兩點了,你錯過了午餐。」
  
  刷地一聲,中谷友子一個大動作,將窗簾全拉開,午後的陽光全數侵入室內,光亮立即佔滿各個角落,令杜晶晶一時無法適應光亮,迷濛不清的雙眼不停地眨啊眨。
  
  「我可不可以連晚餐也一起錯過?」不知道是不是這張柔軟的大床太好睡了?她一點都不想起床,只想徹底地當一隻睡豬。
  
  「我是沒意見,只怕到時候史塔森大廚會親自來挖你起床。」中谷友子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仍是賴在床上的睡美人,一派輕鬆地說道。
  
  與杜晶晶相處了一星期,她平易近人的態度感染了週遭的人,大伙都喜愛她,說起話來也不再生疏客套。
  
  「起來了、起來了。」杜晶晶連忙掀開被子坐起身,眼睛瞬間睜大,一臉再清醒不過的模樣。
  
  沒辦法,她一點也不想讓大嗓門的史塔森給吼起床,那太可怕了。
  
  「哼、哼。」中谷友子一臉「算你識相」的表情。「法蘭克今天做了新口味的甜點,問你想不想試試。」她口裡的法蘭克,便是伊籐家特地聘來的點心師傅法蘭克•羅根。
  
  為了這一次的「選妻大會」,伊籐家除了原有的兩位廚子之外,另外加聘了三位大廚與點心師傅,而杜晶晶是七位應邀而來的女孩中,唯一與所有廚子們熟識的人。
  
  因為其餘六位女孩的心思全放在伊籐博史身上,根本無心品嚐大廚們的好手藝,也不在乎大廚們究竟花了多少心血在菜餚上,只有杜晶晶例外。
  
  她正好與所有女孩恰恰相反,一心只將注意力放在美食上頭,每當大廚們拿出一生絕活做出美味料理,她永遠是最捧場的那一個,莫怪所有大廚們都疼愛她,但這也是中谷友子最憂心與不解的一點。
  
  她對美食的興趣似乎勝過於伊籐少爺,但是……話說回來,會應邀來至伊籐家,不應該都對角逐女主人之位格外有野心?可是一個星期都過去了,她與每位大廚們都成了好朋友,唯獨沒見過伊籐少爺,這又是怎麼回事?
  
  中谷友子完全被杜晶晶的態度給搞混了,不可否認,她確實十分冀望杜晶晶能成為伊籐家女主人,但再這樣下去,只怕三個月的時間一到,杜晶晶只能乖乖地拍拍屁股回台灣去。
  
  不行,一定得想想法子才行。
  
  「沒問題,樂意之至。」一聽見又有甜點可吃,杜晶晶雙眼出奇地晶亮。
  
  見狀,中谷友子只能暗自在心底搖頭歎氣。唉!如果杜晶晶能將對美食的熱情分一些到少爺身上,不知有多好呢?
  
  「嗯……晶晶,今晚我希望你能到餐廳與所有人用餐,再怎麼說,你都住進這兒一星期了,連男主人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是吧?」中谷友子婉轉地說著,還不忘細細觀察杜晶晶的反應,像是生怕遭到拒絕。
  
  「你說得有道理。」杜晶晶點點頭。回想起這七天,她不是吃就是睡,混得也太過火了些,伊籐博史的名字三天兩頭便出現在耳邊,但她還真不知道他長得是圓是扁呢!
  
  「沒錯。」快、快點頭答應!
  
  「好吧,我去。」去看看那伊籐博史長什麼樣子也好,也算是她到此一遊的見證。
  
  「乖女孩,這才對。」中谷友子露出十分開心的笑臉。
  
  只是答應到餐廳裡吃個飯、露個臉,她有必要開心成這樣嗎?又不是中了樂透!
  
  「晚上我要把你打扮得美美的,好讓少爺的目光捨不得離開你,要他一眼就愛上你。」一見鍾情的戲碼,數種不同的版本,如同跑馬燈一一在中谷友子的腦海中上演著,她彷彿可以預見他們結婚的場景了。
  
  「嘖!」相對於中谷友子一臉的妄想期待,杜晶晶倒是十分不以為然。她一眼便看穿中谷友子天真的幻想,但也懶得開口說什麼。
  
  就讓她繼續做著白日夢吧!
  
  
  
  到了晚上,中谷友子並未如願地將杜晶晶打扮得美美的,在杜晶晶的堅持下,她仍是以平日輕鬆簡便的裝扮來到餐廳。
  
  伊籐博史幾乎整日待在書房內辦公,無暇抽空一一與各家名媛培養感情,也休想在屋內的其他角落瞥見他的身影,只有晚餐時刻能看見他。因此,所有受邀而來的名媛抓準時間,紛紛以最完美的姿態現身,期望在每天這短短的用餐時間裡吸引他的目光,好踩著其他競爭者的頭奔向伊籐家少夫人的寶座。
  
  以上的消息來源,全賴中谷友子的友情提供,但杜晶晶根本不在意,不管伊籐博史是否已跟哪家的小姐對上眼,她只當自個兒是來度假的,少夫人的寶座,誰要就拿去,儘管去爭個你死我活吧!反正那都與她無關。
  
  杜晶晶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長形的豪華餐桌上,為首的男人僅是淡淡瞟了她一眼便專注用餐,那態度顯然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看樣子這男人對她沒興趣……很好,這也是她要的。
  
  相對伊籐博史那冷冷淡淡的態度,其餘在座的六位女子除了吃驚杜晶晶的突然出現,更有較勁打量的意味。
  
  那一瞬間,讓杜晶晶有種置身於戰場上的錯覺。
  
  但如果以為她會因為四方投射而來的強烈敵意而退縮,那可就錯了,她不是膽小的人,從來就不是。
  
  見所有人早已開始用餐,顯然她是遲到了。
  
  她挑了個離伊籐博史最遠的位置坐定,一旁的傭人迅速地為她上菜。
  
  她低著頭用餐,一來可以專心吃飯,二來也可以避開其他女人投射而來的打量目光。
  
  雖然低著頭,但敏銳如她,仍是感覺到四周直射而來的不善目光,彷彿想用無形的箭將她射得千瘡百孔。當下,她以為自己走入的不是餐廳,而是龍潭虎穴。
  
  而其中令她最倍感壓迫的來源,來自於伊籐博史右側的古典美人身上。
  
  然而,鄰近伊籐博史左側座位上的另一位美女卻很難令人忽略,因為她是在座唯一的金髮碧眼。
  
  比起其他人所發出的濃濃敵意,金髮碧眼的夏洛特倒是沒那般強烈,因為她根本就不將其他人放在眼底,逕自朝著伊籐博史猛撒嬌。
  
  「親愛的,人家到日本都已經半個月了,你每天忙著辦公,什麼時候才能帶我到處去逛逛呢?」
  
  伊籐博史的祖母是法國人,與夏洛特是無血緣的遠親,她仗著這等身份與他攀親,且故意以法文與他交談,擺明欺負其他人聽不懂法文。
  
  「不知道。」伊籐博史口氣很淡,壓根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除了杜晶晶之外,其餘的人全將注意力轉到伊籐博史與夏洛特身上。雖然聽不懂他們的對話內容,卻想從他們兩人的肢體動作上窺知一二。
  
  而杜晶晶卻是連頭也沒抬一下,仍是專心用餐。
  
  不關她的事,吃飯、吃飯,專心吃飯——她在心底默念著。
  
  「那麼……你喜歡女人穿什麼顏色的內衣?」夏洛特將身體向右移了些,有意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四周頓時迸射出殺人的眸光。
  
  噗……
  
  搞什麼呀?那法國女人的話題未免也轉太快了吧?害得杜晶晶一口湯差點就這麼噴了出來,真是的!
  
  杜晶晶喝湯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但僅僅一下而已,接著她仍是專心地繼續用餐。
  
  當所有人的目光全鎮定在夏洛特身上戒備著,只有一個人注意到杜晶晶那微乎其微的停頓動作。
  
  
  
  夏洛特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答,但她一點也不在意。她再次將身體往伊籐博史方向靠去,一襲低胸上衣讓她豐滿傲人的上圍呼之欲出,像是隨時會彈跳出來跟大家sayhello似的。
  
  只要伊籐博史有意,左臂隨時都能觸碰上她胸前的「波」濤洶湧。
  
  夏洛特用視線環繞著其他人,並露出得意的神色。她深信男人的身體比心來得誠實,即使再冷酷的男人也是一樣,全抵擋不住身體渴望的高潮快感,呵……
  
  雖然伊籐博史態度冷漠得近乎無情,但他終究會如同其他男人一般,沉迷於她的女性魅力之下,一定會的。
  
  她再次開口,「我……」
  
  挑逗人的話語尚未出口,已有人無法忍受她那目中無人的放浪態度,於是直接無禮地截去她未出口的話語。
  
  「夏洛特,在場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你開口說法語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若你擔心自己的日語不夠流利,你大可改用英文說。」說話的是蒼井真希。
  
  「是啊,至少英文大家都聽得懂,這才不失禮。」一旁的南果京香附和著。說話的同時,她的眼眸飄移著,最後定在只看得見半邊側臉的杜晶晶身上。
  
  來到伊籐家已有半個月的時間,一直沒見到第七位受邀者出現,原以為只有她們六人,沒想到今晚卻莫名其妙出現了第七人。剛才伊籐博史的反應她全看在眼底,他那沉穩的神態說明了他早知道有第七人的存在。
  
  看來,得找人探探第七人的底才是。
  
  夏洛特用力瞪了南果京香與蒼井真希一眼,佯裝沒聽見她們的話,又逕自以法語向伊籐博史撒嬌道:「喜歡你所看到的嗎?」
  
  豪放大膽的夏洛特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自己的豪乳擠向伊籐博史,有意無意地磨蹭著他的手臂。
  
  哼!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抵擋得住她這般的挑逗,在場的女人,也沒有一個比得上她,東方女性可沒有這魔鬼般的好身材。
  
  夏洛特眼底儘是得意之色,其他人雖然對她這大膽挑逗的舉動恨得牙癢癢,卻也莫可奈何,誰教她們胸前沒有人家來得偉大,更是聽不懂她到底對伊籐博史說了些什麼。
  
  此時此刻,在座每個人心底都是又氣又急,巴不得將夏洛特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扔回法國去,只除了杜晶晶之外。
  
  她像沒神經似地,無視於滿室的暗潮洶湧,泰然自若地依著一定的速度一口接著一口喝著湯品,心底仍是老話一句——不關她的事。
  
  手臂上傳來陣陣柔軟的觸感,伊籐博史不是沒感覺,但他並非重欲的男人,這般的挑逗他一點也不放在眼底,況且,他早過了喝奶的幼兒時期。
  
  他抬起眸,意興闌珊地淡掃了夏洛特一眼,隨即回復用餐動作,擺明了對她沒興趣。
  
  這一幕恰巧落入正伸手接過傭人遞來紙巾的杜晶晶眼中。
  
  
  
  哦……天啊!他看著她了!他看著她了!
  
  夏洛特在心底大喊著,現在她樂得直想跳舞,雖然伊籐博史只是很淡很淡地看了她一眼,但這一眼代表的意義非凡,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她,而她也是唯一讓他「正」眼看過的女人,顯然她是特別的。
  
  伊籐博史萬般沒料想到自己淡得近乎冷酷的一瞥,會讓夏洛特得到如此大的「鼓舞」效果,也令她接下來的言語更為大膽挑逗。
  
  「人家好餓、好餓哦……」夏洛特別有深意地望著伊籐博史寬厚結實的胸膛。「我想,只有你能餵飽我,你願意嗎?」
  
  噗!這女人未免也太飢渴了吧?
  
  聽見夏洛特當場給予伊籐博史的性暗示,不,她根本就是在邀他上床,杜晶晶含在嘴裡的一口湯差點就噴了出來。好不容易在不嗆著的情況下吞下嘴裡的湯,但左手肘卻不小心碰落了杯子,瓷杯碎裂的巨大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讓夏洛特頓時失了焦,沒人在意。
  
  「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呢?」蒼井真希故意誇大動作、提高聲響,想引起眾人目光。
  
  夏洛特故意用著法語與伊籐博史交談,擺明將其他人排拒在外,雖然無從得知話語裡的內容,但從她那狐媚的騷樣看來,不難看出她正在勾引他。
  
  哼!不要臉的騷狐狸。
  
  蒼井真希的驚呼,果真如願地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所有人同時將視線全放在杜晶晶身上,但她仍是低著頭,吭也不吭一聲。
  
  「不過是打破了杯子而已,需要如此大驚小怪嗎?」這句話,夏洛特故意改以英文說道。
  
  哼!誰也別想壞她好事。
  
  夏洛特不滿伊籐博史將注意力轉移至無關痛癢的小事上,再次用法語向他軟聲說道:「你知道嗎?我現在,滿腦子全是你在我身上駕馭我的模樣,真教人心癢難耐呢!你也感覺到了嗎?」
  
  「沒有。」沒有預想中的熱烈回應,伊籐博史的聲調冷得可以凍人。
  
  他的態度就像是當頭潑了夏洛特一桶冷水,她慶幸在場其他人都聽不懂法文,要不然她有十張臉都不夠丟了。
  
  哼!男人就愛裝模作樣,她就不信到了床上,他還能保持這般冷靜自持的模樣,今晚就到他房裡引誘他,到時她要以最原始的慾望來折磨他,要他像個奴隸般匍匐在她的腳下求她。
  
  夏洛特快速地掩去眼中被拒絕的窘態,並暗自做了引誘伊籐博史的決心,她相信自己絕對會是七位女性中最後勝出的冠軍。
  
  當其他人的注意力再次落在夏洛特與伊籐博史身上的同時,杜晶晶卻選擇了在此時悄悄地離席。
  
  不行了、不行了……
  
  雖然中途離席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她想沒人會在意吧?若再留在原地,聽著那金髮妞如何地推銷自己,她恐怕會做出更不禮貌的行為來,所以……
  
  她背著眾人悄然無聲地走出餐廳,雙肩輕顫著。
  
  再不走不行了,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爆笑出聲。原來忍笑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也難怪有人說憋笑會內傷,果然所言不假啊!
  
  真懷疑那金髮妞的眼睛長哪去了?人家伊籐博史擺明了對她沒興趣,只差沒大字寫在臉上了,她卻還看不懂,這就是傳說中的胸大無腦嗎?
  
  嗯……今天真教她開了眼界。
  
  
  
  「少爺,已經很晚了,該休息了。」內田剛朝仍埋首於卷宗的伊籐博史說道。
  
  為了順應母親的要求,他這三個月不進公司上班,將所有的公事全帶回家做,需要他親自簽章的文件,幹部們會主動帶到宅內,而非他主持不可的會議,則透過網路視訊系統。雖然他人不在公司坐鎮,但仍是猶如往常忙碌著,一旁的內田剛怕他忙過頭,總會適時地提醒他該休息了。
  
  「嗯!」伊籐博史順手關閉電腦,並不執著於未完成的工作。
  
  這一切的動作,內田剛全看在眼底,佈滿皺紋的臉上漾著笑意。
  
  之前少爺總是辦公至深夜,而他更是堅持在一旁候著,少爺不忍見他年紀大了還得跟著熬夜,現在只要他開口提醒休息時間到了,少爺便會乖乖放下工作回房休息,也算是對他這老管家的一種體貼,他可真是個令人欣慰的孩子。
  
  出了書房,內田剛跟著伊籐博史的腳步來到他的臥房門口。
  
  「剛叔,你也早點回房休息吧!」淡淡的語調,卻包含了無限的關心。
  
  「好的。」內田剛微笑著離開伊籐博史的視線。
  
  伊籐博史伸手打開房門,在房門尚未全開之際,他便察覺了不對勁。
  
  有人在他房裡!
  
  他全神戒備著,像只蓄勢待發的猛獸,隨時準備攻向獵物。
  
  一陣屬於女性的濃郁香氣突地飄散於空氣之中,同時間他打開室內所有的燈光,並卸下全身的戒備,鷹般的銳利眼神直掃床鋪。
  
  夏洛特身穿透明性感睡衣,睡衣底下則空無一物,以自認最撩人的姿態橫臥在伊籐博史的大床上。
  
  那胸前令人無法掌握的偉大,隨著呼吸高低起伏著,配合著完美的身段,她無疑是令人血脈賁張的尤物。
  
  「人家等了好久了呢!還以為你今晚不回房了。」酥麻入骨的口吻,十足的曖昧。
  
  夏洛特朝伊籐博史勾勾手,示意他上前去,眉目流轉著引人犯罪的媚態。
  
  伊籐博史果真聽話地朝他走去。
  
  得意的笑容,漸漸地在夏洛特臉上漾開來。再冷峻嚴謹的男人,也逃不開她誘人的女人香,除非是柳下惠,否則沒人逃得開她所撒下的網。
  
  哼!今晚她定要教他離不開她。
  
  夏洛特得意的神情,伊籐博史看得一清二楚,也明白她在耍什麼手段。
  
  「你在我的床上做什麼?」生冷的語氣令房內氣氛驟然凝結。
  
  他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床邊,凌厲的目光直掃向床鋪上的女人,渾身上下散發著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令人油然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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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11 21:49:57
第三章
  
  「我……我……」
  
  夏洛特被伊籐博史強烈的氣勢給懾住,一時之間無法言語。
  
  「別讓我問第二次。」冷峻的語調再次響起。
  
  「人……人家想你嘛!」夏洛特吞了吞口水,潤了潤發乾的喉嚨,這才順利將話給說出口。
  
  唉,她後悔了!早知道就別擅自躺上他的床,但現在已是騎虎難下,她也無法裝作沒事走人,只好做到底了。
  
  她像是無意地抬高肩膀,讓一邊的睡衣肩帶滑落,露出胸前一片好風光,屏著呼吸,等待著男人慾火難耐地撲向她。
  
  可惜,男人並沒有餓虎撲羊般地撲向她,有的只是不耐與厭惡的神情。
  
  「滾出去!」伊籐博史沉聲命令道,裡頭有著不容忽視的警告意味。
  
  他最討厭濃郁的香水味,那令人想吐!眼前這近乎全裸的女人,不僅踩中他的地雷,更用她身上足以媲美殺蟲劑的濃厚香水染指了他的房間及床鋪,滿室的香水味令他濃眉緊鎖,不滿的情緒也高漲到了極點。
  
  伊籐博史不善的語氣及態度讓夏洛特驚愕不已,困窘的尷尬令她瞬間僵化,全身僵硬不得動彈。現在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真是尷尬到了極點。
  
  她該怎麼辦才好?他好像真的對她沒「性趣」。
  
  最後,在內心強烈掙扎一番過後,她決定拋棄女性最後一絲羞恥心及尊嚴,豁出去了!
  
  「別死撐了,我知道你也想要的,還不快點過來?」夏洛特朝伊籐博史伸出魔爪,想拉他上床。
  
  無論如何,她都要達到今晚的目的,既然色誘不成,就別怪她用強的了!
  
  那只爪……不,是那隻手,在半空中撲了空,並沒有順利攀上伊籐博史的手臂,反倒落入他的大掌之中。
  
  伊籐博史拽著夏洛特的手腕,將她自床鋪上拉起,強大的力道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味,更不在乎因此弄疼了她。現在,他一心一意只想將這個猶如廁所芳香劑的女人丟出他的房間。
  
  這個念頭剛閃過心頭,下一秒,夏洛特已被他拖至房門外。
  
  「好痛……你……你快放手呀!疼死我了。」夏洛特疼痛難耐地叫喊著。
  
  如果這時的狼狽模樣教人給撞見,那她可真糗大了!
  
  
  
  白天裡大半的時間,杜晶晶都是在睡眠中度過的,而另一半的時間就用來吃吃喝喝,兼與大廚們打打屁、消磨時間。
  
  到了夜裡,伊籐家的書房便是她最愛停留的地方。
  
  話說某日夜裡,她無意間閒晃至書房內,便一頭栽進書海的世界中。
  
  她沒料想到伊籐博史的書房大得驚人,數以萬計的書籍,不論各種語文、各種範疇的都有。
  
  由此可見,書房的主人是個喜愛閱讀的人,正巧她也是。
  
  於是乎,每當伊籐博史結束一天的工作後,他前腳一踏出書房,杜晶晶後腳便踱進,大大方方地使用起他的書房。
  
  今晚,她按照慣例,算準時間來到書房裡,才挑了本書打算仔細細讀,連前頭的序文都還沒看完,極敏銳的耳力便聽見奇怪的聲響。
  
  好像是女人的尖叫聲。
  
  她扔下手裡的書本,走出書房一探究竟。
  
  長廊的另一頭,有兩道清晰可見的身影。
  
  是伊籐博史,而另一個衣服有穿跟沒穿沒兩樣的女人她也認得,不就是那胸前偉大得跟波神潘蜜拉有得比的金髮妞嗎?
  
  「噗……」杜晶晶連忙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就怕自己會忍不住大笑出聲。
  
  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那金髮妞晚餐在餐桌上推銷自己不成,現在自動送上門給人吃嗎?可是按照眼前的狀況看來,「男主角」可是一點也不買賬,挑食得很吶!
  
  「完了,真的被人給撞見了。」顧不得手腕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夏洛特一臉慘澹地低喃著。
  
  雖然她看不清對方的臉,但看她那顫動的雙肩,不必看表情也知道那女人鐵定在笑。
  
  如果那女人將她今晚狼狽的慘狀向其他受邀者說起,那她可沒臉在伊籐家待下去!
  
  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無視夏洛特滿臉的惶恐,伊籐博史冷冷地說:「別再擅自闖入我房裡。」
  
  語畢,隨即甩開她的手轉身離去。
  
  今晚那遭人「染指」過的臥房他是沒辦法睡了,明天一早也得要人先過來消毒才行。
  
  看著夏洛特被「男主角」給晾在原地,杜晶晶憋著一口氣,很有良心地閃入書房內才縱聲狂笑。
  
  哈哈哈……好玩、真好玩!
  
  有得吃、有得睡,又有免費的戲可供欣賞,看來這一次選擇來到伊籐家,是再正確不過了。
  
  
  
  伊籐博史停下敲打鍵盤的動作,視線停留在螢幕上顯示的時間。
  
  三點三十分。
  
  已經連著好幾天了,母親不曾再踏入書房與他喝下午茶聊天,她的注意力似乎已不在他這兒了。
  
  「我母親呢?」他抬首向剛步進書房的內田剛問道。
  
  「正與杜小姐在起居室喝下午茶。」事實上,他正從起居室過來。
  
  「我母親似乎很喜歡那位杜小姐。」這不是問句。
  
  他知道母親不是容易與人熱絡的性子,能讓她連著多日丟下兒子,只為與他人作伴,可見她是真的很喜歡那位來自台灣的友人之女。
  
  「是的。」內田剛微微笑著,心裡很高興伊籐博史除了公事以外,終於注意起其他的事物。
  
  「夫人很喜歡杜小姐的陪伴,杜小姐為人親切隨和,對夫人很是尊重,卻不似其他小姐們過度迎合奉承,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此。」
  
  杜晶晶那孩子他也很喜歡,忍不住多嘴誇了她幾句,希望少爺能用心去瞭解並喜愛她。
  
  內田剛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伊籐博史,期望得到他滿意的反應。至少表現出些微的情緒反應都好,別總一副讓人看不出思緒的冷臉就好,更別一副沒興趣的樣子啊!
  
  「嗯!」伊籐博史輕聲應和,若有所思的表情卻給了內田剛很大的鼓舞。
  
  呵呵,看來杜晶晶成為伊籐家的女主人,機會要比其他人來得大多了!很好、很好……
  
  內田剛嘴角彎起的弧度不斷增加,伊籐博史看見了,心中同時也有著盤算。
  
  
  
  晚餐時間,餐桌上仍是不見杜晶晶的身影,但沒人在乎,更希望她最好別再出現,因為多一個人的出現,就多一份競爭,誰也不想的。
  
  夏洛特依舊坐在伊籐博史的身側,但已不復昨日那目中無人的妖媚姿態,用餐期間她自始至終不發一語,連眼睛都不敢亂瞄。
  
  她不確定自己被伊籐博史趕出房門的事有多少人知道,就怕一個抬眼,便收到他人投射而來的嘲弄目光,她還想為自己保留一些僅存的尊嚴,要不她哪來的勇氣留下來繼續角逐伊籐家的女主人寶座?
  
  用餐完畢,伊籐博史只在書房內短暫停留一會兒,不復以往工作狂的模樣。
  
  母親與剛叔明顯偏愛杜晶晶,如果她真如他們所言的好相處,那麼他也不排斥與她直接結婚的可能性,至少可以減去婆媳間的問題,而他也不必再費心思與其他女人相處,這可為他省下不少時間與精力,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他決定犧牲一點工作時間,來採訪那位比他還要神秘的女主角。
  
  遠遠地,伊籐博史便聽見有人交談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安靜聆聽著。
  
  「喂、喂,前面那個姓杜的,停下來!」一道略為尖銳的女聲響起,杜晶晶依著不疾不徐的步調繼續向前走著,對於身後那聲不客氣的叫喚則充耳不聞。
  
  見杜晶晶不理不睬,蒼井真希認定她是故意擺高姿態不理人,驕縱的大小姐哪容得了別人如此無禮的對待?她怒瞪著杜晶晶的背影,灼熱的目光像是想把背影的主人燒出洞似的。
  
  一旁的深津繪理子不語,反倒是南果京香忍不住開口問:「她是不是沒聽見呀?」
  
  沒聽見?不可能,她喊得那麼大聲,杜晶晶不可能沒聽見,蒼井真希快步向前,追上杜晶晶的腳步。她伸出手,想一把拉住杜晶晶,阻止她再繼續向前進。
  
  咦?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揮了揮,卻什麼也沒抓著,而杜晶晶不知何時已站在蒼井真希的左側,宛如鬼魅般的飄移方式,令蒼井真希瞠目結舌。
  
  她……她是怎麼辦到的?
  
  不,這不是重點!蒼井真希回了神,趕忙掩去方纔的失態,不客氣地說:「叫你吶,沒聽見啊?」
  
  杜晶晶看著她,再望向後頭的兩人,心裡當下便明瞭這三人的來意,百分之兩百準是來找碴的。
  
  明知來者不善,但她仍是神色自若,沒露出半點疑惑或懼色,嘴角甚至噙著淡淡的笑意。
  
  笑?她難不成以為她們是來同她話家常,找她做朋友的?真是白癡一個!
  
  「聽說你家開了一間小到不能再小的保全公司,是不是?」蒼井真希滿臉不屑的神色。
  
  杜晶晶仍是不語,靈動的水眸卻教人讀不出任何的思緒。
  
  蒼井真希當她是默認了,更是打從心底看不起她,說起話來也更不客氣了。
  
  「你聽好了,我們六人的家族在日本全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尤其是深津小姐,她家在日本的權勢僅次於伊籐家,也只有她才配得上伊籐博史,識相點就趕緊滾回台灣去!哼,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保全公司,什麼東西!」
  
  咻、咻、咻……
  
  微風輕輕吹撫著,杜晶晶依然無語。
  
  「她是不是聽不懂日文呀?」南果京香挨至蒼井真希身旁,小聲地對她說道。她見杜晶晶一直對她們三人沒有反應,忍不住猜測著。
  
  聽了南果京香的話,蒼井真希這才恍然大悟。
  
  是呀!她是台灣人,不是日本人。
  
  於是,蒼井真希用英文再重述了一次剛才的話。
  
  說話的同時,她那不耐煩至極點的神態,彷彿認定杜晶晶是不入流的人種,十足十地鄙夷。
  
  咻、咻、咻……
  
  「不會連英文也聽不懂吧?」
  
  結果,南果京香用著破爛不堪、甚至不及三歲孩童的中文再次表達她們想要說的話。
  
  「你……你滾走……蛋……你……不行。」嘿,這下子她總該聽懂了吧?
  
  六隻眼睛全望著杜晶晶,等待著她的回應。
  
  咻、咻、咻……
  
  風,不停地吹撫著,靜默數分鐘之後,南果京香再也忍受不住這詭譎怪異的氣氛,忍不住大聲地說道:「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她看著杜晶晶,仍是得不到任何回應,唉……真是教人白擔心一場。
  
  不可否認地,杜晶晶的出現的確是一大威脅,她清靈甜美的容貌,在此可稱得上是群芳之冠,就連古典美人深津繪理子都比不上,感到無比的威脅,所以她們才會來警告她。
  
  但現在看來,她構不成任何的威脅,除非伊籐家想要一個啞巴做媳婦。
  
  「走吧!」一直沒說話的深津繪理子淡淡地開口,為這一場「下馬威」的戲碼畫上句號。
  
  離走前,她深深地看了杜晶晶一眼。
  
  「哼!」蒼井真希重重哼了口氣。為了一個啞巴浪費了她寶貴的時間,真是氣人!
  
  待三人走遠,一直沒開口的杜晶晶反倒大笑出聲。
  
  呵呵呵……真是太好笑了!
  
  什麼跟什麼嘛?看來那古典美人才是三人裡頭城府最深的,那嫻靜古典的氣質全是騙人的表相,這種人她看多了,當她是純潔的小老百姓嗎?哼!人生黑暗面她看得可多了,她們還太嫩了些,尤其是不斷出口警告她的那兩人,表面上順應著古典美人,心底還不都冀望自己能有機會坐上伊籐家女主人的位置,要不她們大可立即退出這場可笑的角逐賽不是嗎?
  
  啞巴?什麼東西呀!真虧她們那自以為聰明的腦袋想得出來,真服了她們!
  
  
  
  「什麼事這麼好笑?介意與我分享嗎?!」
  
  突兀的聲音自杜晶晶身後響起,也打斷了她的笑聲。
  
  伊籐博史望著杜晶晶,眸底散發著不知名的光芒。
  
  比起其他人,眼前的女人有趣多了。他知道她不是啞巴,而且連法文都會說。
  
  「你是從哪冒出來的啊?」沒有夾雜任何敵意,純粹疑惑。
  
  糟糕,居然被人近了身都沒察覺,鐵定是笑得太忘形,一時失察。
  
  杜晶晶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不著痕跡地防備著。這男人不簡單!
  
  伊籐博史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彷彿明瞭了什麼,也看透了什麼。
  
  但他迷人的笑容看在杜晶晶眼裡刺眼極了,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我看見了,也全聽見了。」不是沒察覺她防備的態度,但他倒是坦白。
  
  「你有偷窺他人的癖好嗎?」她冷冷地問。
  
  伊籐博史聳聳肩,漫不經心地回答。「或許吧!」
  
  若對象是她,那麼,他並不介意成為一名偷窺狂。
  
  杜晶晶白了伊籐博史一眼,深深覺得他病得不輕。「你該去看醫生了。」
  
  神經病!
  
  這是她第一次正眼打量伊籐博史。他很高大,她一六五的身高,目測似乎還不到他下巴的高度;好看且深邃的五官,遺傳自他母親的花容月貌,再加上體內流有部分法國血統,使他渾身散發著迷人且高貴的氣質。
  
  據他母親的轉述中得知,夏洛特是他祖母法國那方的遠親,但毫無血緣上的關係。
  
  以她的標準來評判,他確實是個長相十分出色的男子,若再去掉面容上那過分的嚴峻與眸底隱約可見的冰霜,他會更教人移不開目光。也難怪會有一堆女人前仆後繼,一一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不論是為他的人,抑或是他身後所代表的伊籐家。
  
  只可惜,這些她都沒興趣。
  
  「借過,我困了。」雖然眼前的男人長得超優又有錢得不像話,但這都跟她沒關係。
  
  「困了?」伊籐博史挑起眉,同時向前一步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這麼早?她不是挺愛摸黑上他的書房裡去?
  
  杜晶晶皺著眉,她不想知道他為何突然向她靠近,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三十公分,這也未免太近了吧?她無聲無息地向後退了一步,迅速拉開彼此間過於親暱的距離。
  
  她那急欲撇開他的模樣,讓他對她的興趣更濃了,從未有女人像她這般不屑搭理他,這倒新鮮了。
  
  「我送你回房。」伊籐博史伸出手臂,擺出一副女士優先的低姿態。他掀了掀眼皮,看著主樓東側的方向。
  
  她甚至挑了個離他最遠的房間住,是打從一開始便無意與他有任何瓜葛是嗎?
  
  杜晶晶冷冷地掃了伊籐博史一眼,懶得再多說什麼,也沒拒絕的意思。
  
  開玩笑!對方都擺出紳士的姿勢,她還不至於沒品地拒絕。
  
  「請。」
  
  她走在前頭,不再與他交談,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地走向主樓東側。
  
  回到了房門前,杜晶晶這才打破一路的沉默開口說道:「謝謝你,晚安。」語畢,便轉身扭開門鎖。
  
  「等等!」
  
  聽見伊籐博史的聲音,杜晶晶轉過身,卻怎麼也想不到他竟在同時傾身,在她唇上留下輕輕的印記。
  
  她,杜晶晶,是何等人物?怎能任人如此輕薄!
  
  一抬手,便是一記狠招。可惜,並未如願打在伊籐博史身上。
  
  練家子?
  
  杜晶晶一臉訝異,沒料到該被擊倒的男人,非但沒倒下,竟能輕易化去她的攻擊。
  
  伊籐博史的驚訝並不亞於杜晶晶,深知自己輕佻的舉動必然會激怒她,早已做好被罵的心理準備,但預想中的呼罵並未出口,得到的竟是一記意想不到的手刀。
  
  呵!太有趣了。
  
  「晚安。」他嘴角噙著笑。
  
  砰!門板被用力地甩上。
  
  一句晚安,換來的是一頓閉門羹。
  
  望著緊閉的門板,伊籐博史仍是笑著,眼底卻多出一道不明的忖度。
  
  
  
  「丫頭,你見過我那兒子了沒呀?」不只是身段、舉止,伊籐夫人就連聲音都很優雅。
  
  「見過一、兩次。」但不會有第三次了。
  
  「感覺如何?」伊籐夫人問話的口吻相當清淡,彷彿只是說著天氣很晴朗似的,天知道她心底可沒這般平靜。她很喜愛杜晶晶,急著想將他倆湊成一對呢!
  
  「很帥。」也很可惡。
  
  居然趁她不備時偷了她一個吻,如果再有下次,她肯定會……嗯?想到哪去了?怎麼可能還會有下一次?別想了、別想了……
  
  「可惜你並不喜歡。」伊籐夫人對著杜晶晶淡淡一笑。
  
  「你怎麼知道?」杜晶晶沒有否認,反倒好奇伊籐夫人如何得知她不喜歡伊籐博史,難道她真的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只要有長眼睛的人都知道。」
  
  呃……果然表現得太明顯了。
  
  「嘿嘿嘿……」杜晶晶除了乾笑,也只能乾笑了。
  
  雖然伊籐夫人不插手兒子與各家小姐之間的事,但並不表示她不關心此事。杜晶晶在伊籐家每天都怡然自得地過著悠閒的生活,反倒像度假似的,不若其他人戰戰兢兢的,只為坐上伊籐少夫人的寶座,這些她可都是看在眼底、放在心底。
  
  「我看得出來,你對這場『相親宴』完全沒興趣,我比較想知道的是,為何你會答應這次的邀請?」伊籐夫人望著杜晶晶的眸底全是真心寵愛。
  
  這孩子她很喜愛,待她的方式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她不像其他女孩們,見了她當她是未來婆婆般極力巴結奉承,反倒以極其自然的方式與她相處。她們就像母女,也像朋友般契合。
  
  「阿姨,我可以告訴你實話,但聽完以後你可別趕我回家哦!」杜晶晶將大半身體依在伊籐夫人身上,半是撒嬌、半是賴皮。
  
  「如果你的實話夠動聽,我就不趕你回家。」
  
  「你才不會捨得趕我回家去呢!」哼哼!若阿姨真捨得趕她回家,那麼蟑螂大軍就會是下個世紀的統治者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阿姨疼她都來不及了,又怎會趕她走呢?
  
  「其實我是為了躲開某些麻煩人物,所以才會答應邀請,但也拜那些麻煩人物之賜,我才得以認識我美麗大方、親切可人的阿姨是也。」杜晶晶說著又朝伊籐夫人偎近了些,乍看之下,她們還真像是一對母女,自然而親暱。
  
  「這話雖然有些噁心諂媚之嫌,但倒也中肯,我接受。」伊籐夫人煞有介事地說著,結果說到最後,俏皮的對話讓兩人全忍不住笑開了。與杜晶晶相處久了,很容易感染她那隨和俏皮的個性,也讓她找回了年輕時的感覺。
  
  接著,杜晶晶將所有的前因後果大略說明了一下。
  
  「這麼聽來,你也挺無辜的。」
  
  「我根本就是無辜的,又不是我慫恿綿綿夫妻倆落跑的,找我做什麼?又憑什麼把事情栽到我頭上來?」哼,還好她閃到伊籐家裡來度假了,嘿嘿……
  
  「那等你回台灣後,這件事要怎麼收尾?聽了你的描述,他們可不是普通地纏人。」伊籐夫人皺著眉頭又說:「乾脆你留在日本陪阿姨,直到他們放棄為止。」
  
  最好可以陪她一輩子……呵,這個想法真是好!
  
  伊籐夫人用眼角偷瞟了杜晶晶一眼,決定不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口,就怕話一出口,她人也跟著跑了,到時候要她上哪再去找一個對眼的丫頭來陪她呢?
  
  「這倒不用擔心,這三個月的時間夠他們另尋解決之道了。」因為他們超沒耐心的。
  
  「那就好。」伊籐夫人點著頭,看似專心地與杜晶晶聊著天,事實上她的心思早已飛離,想的全是同一件事。
  
  到底該如何將這丫頭給留住呢?
  
  不一會兒,伊籐夫人豁然開悟,臉上的笑容隱藏不住,但她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笑得過分開心,並快速轉移了話題。
  
  「聽友子說,你挺愛泡澡的是嗎?」
  
  「嗯!」杜晶晶用力點了點頭。住在伊籐家,簡直比住在頂級飯店還要舒適,各項豪華的設備是飯店無法比擬的。
  
  光是室內外的游泳池共六座,大大小小的浴池就有十來座,偌大的前庭已教人咋舌,還有座打小白球的球場及馬場,聽說建築物後方那些有花花草草的地方叫「花園」,放眼望去不著邊際,在她眼裡那可是一座山,但在伊籐家裡只能稱作是一座花園。
  
  究竟是伊籐家太過富有,還是她個人視野太小?要不,對事物的判別程度差距為何如此之大?
  
  「晚一點我叫人帶你去主樓,那裡也有一處浴池,保證你會喜歡的。」伊籐夫人在說到「主樓」兩個字時,雙眸盈滿熱切,但杜晶晶只看見她疼愛的心,看不見在那顆心的背後藏著什麼樣的私心。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阿姨。」杜晶晶忍不住在心底為她喜愛的阿姨加分再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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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11 21:50:44
第四章
  
  凌晨一點鐘,杜晶晶獨自走出房門,來到稍早前中谷友子帶領她來到的浴室裡。
  
  浴室裡頭的浴池不小,雖然不是伊籐家最大的浴池,但卻是最吸引她的。
  
  整座池子裡的溫泉水,因高壓氣泡而呈現乳白色,宛如牛奶一般。
  
  她毫不遲疑地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走入池中。
  
  「真舒服!」適中的水溫瞬間淹至她的肩頭下,通體舒暢的舒適感令她讚歎著。
  
  在泡澡的同時,她悠閒地打量著浴室內的裝設,右手邊一座約三尺長的玄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上頭還有一扇門。
  
  是另一個入口吧?她想。
  
  但就算那是另一個入口她也不在意,現在已是深夜時分,整座宅第裡還有誰會像她一樣挑這時候洗澡?所以,不怕、不怕,沒人會突然間進看見她一絲不掛的樣子。
  
  但她哪裡料想得到,令人安心的念頭剛閃過心頭,下一刻立即被推翻。
  
  一副偉岸的身影出現玄廊中,證明了不只有她會挑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泡澡。
  
  糟糕!
  
  杜晶晶暗自叫糟,但想抽身已來不及,除非她有讓人「欣賞」自己裸體的準備。
  
  為了不讓自己曝光,她只能選擇讓身體下沉,直到乳白色的池水淹至她的下巴。
  
  玄廊上的身影,在她下沉的同時已來到池邊,並居高臨下俯視著池中的美人魚。
  
  此時,杜晶晶只能慶幸池水是乳白色的,即使一絲不掛地待在水中,也無法令人看透水底下的景色。今天若換作是一般透明的池水,那她這不可就虧大了,得任人吃足免費的冰淇淋,她可沒這麼大方。
  
  她微仰著頭,死命地瞪著來人——伊籐博史。
  
  這傢伙百分之百不是個正人君子,一般正常人見著這種意外的場面,應該都是連聲道歉,並以最快的速度退出門外,怎會有人如此理所當然地走近,甚至連一句道歉的話語也沒有?
  
  而此時此刻,伊籐博史的目光正一瞬也不瞬地落在杜晶晶身上。
  
  該死!這傢伙眼睛在看哪裡啊?
  
  那黝黑的雙眸中並無任何情色的慾念,卻有種迫人的侵略性,看得杜晶晶十分不自在,即使知道他不可能看到水面下赤裸裸的身軀,但她仍是本能地環著胸。
  
  「嗨,美人魚,希望我的到來沒有打擾你泡澡的興致。」伊籐博史勾起微笑,無視杜晶晶臉上顯露的不悅,她只差沒在臉上寫上「滾出去」三個大字,但說出口的話也相去無幾了,只不過多了份婉轉。
  
  「請你迴避,我要起身穿衣服了。」語氣雖是冷硬無比,但總比口出穢語來得好,這已是她最大的忍耐限度了。
  
  比較起此刻一絲不掛的自己,伊籐博史身上僅著黑色浴袍,想必浴袍下也是空無一物。有了這項認知,杜晶晶更想早點離開這間浴室。
  
  只可惜,來不及了!
  
  「別急,不是才剛下水而已,不介意我一同下水吧?」語畢,也不等杜晶晶有所回應,伊籐博史便伸手扯開浴袍。
  
  他這番毫無預警的話,讓杜晶晶忍不住瞇起雙眼,迸發出危險的訊息。
  
  一開始他便打定主意要下水,也不管她同意與否,這番「有禮」的問話反倒顯得十分做作,也令她火冒三丈。
  
  「你……」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因他接連下來的動作而暫時作罷。她以最快的速度閉上雙眼,免得因為看了不乾淨的「東西」而傷了眼。
  
  閉著眼,聽見他下水的聲音,她忍不住心底用各國語言辱罵他家祖宗十八代,當然不忘跳過她最喜歡的阿姨。
  
  「有話就說,別悶在心底,會悶壞人的。」伊籐博史發現逗她是一件有趣且愉悅的事,即便明白她此時此刻百分之百是在罵他,但他就是無法抑止地想逗弄她。
  
  「你就不能到別處去泡嗎?你家的池子那麼多,就非得跑來跟我擠嗎?」
  
  王八蛋!
  
  
  
  知道他已下水,什麼「東西」都被乳白色的池水給掩蔽,她這才放心睜開雙眼狠瞪著他。
  
  「我還以為是你想跟我擠呢!」他吐出半句,不輕不重。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如果現在出手打暈他,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伊籐博史舉起左手,指了指玄廊上的門說道:「那是我的臥房。」
  
  言下之意,這裡是他個人的專屬浴池,不對任何貴賓開放的,而杜晶晶走入的那扇門,是讓傭人打掃時方便進出使用的。
  
  「什麼?」她不自覺地低喊出聲。
  
  她當然明白他在說什麼,更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蠢事,跑到別人的地盤上泡澡,還妄想趕走主人,這無疑是愚蠢至極的事。
  
  見杜晶晶嘴角抿得死緊,整個情緒繃到一個極點,卻又發作不得,伊籐博史將笑意全藏在心底。
  
  肯定是有人帶她進來這兒的,因為就算她誤打誤撞來到這,傭人也該會口頭告知她才是,更別說那扇門平時都是鎖著的,為何今日沒鎖呢?
  
  思及此,他心裡也有個底了。
  
  「對不起,我並不知道這是你專屬的地方。」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道著歉。
  
  雖然伊籐博史在她心中的評價並不比一頭豬來得高,但她誤闖人家的私人浴池是事實。
  
  唉,顯然阿姨並不是表裡如一的人,居然這樣陷害她?就知道,能跟她母親成為好朋友的人,也絕不會是什麼善良的老百姓。
  
  哼,可惡!
  
  「沒關係,我不介意。」伊籐博史嘴上說著,身體還朝著杜晶晶的位置不斷靠近中。
  
  但我介意啊!杜晶晶在心中大喊著。
  
  眼看兩人之間的距離僅剩半尺,她不得不開口要他別再靠近。
  
  「別再靠過來了!」一想到水面下兩人皆赤裸著身體,她就感到全身不自在,連帶四肢跟著僵硬,一股不知名的熱氣直衝腦門。
  
  奇怪!明明才剛下水,為何會有一種泡過頭的暈眩感?
  
  她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像是看不見也聽不見她的抗拒,他繼續逗弄著她。「你看起來很緊張,是因為我的關係嗎?」
  
  「誰……誰緊張了?你別再靠過來了!」她只不過是心臟跳快了點,但她一點都不緊張,真的。
  
  他離得好近、好近,近得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而他說話時的熱氣全噴灑在她的頸側,引起她一陣戰慄。
  
  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了?不是該掄起拳頭將他狠扁一頓才是嗎?怎會是待在原地動也不動,任由他欺近?
  
  誰能告訴她答案?
  
  心底冒出無數個問題泡泡,在還來不及釐清自己為何如此失常之前,伊籐博史接下來的動作,更促使杜晶晶所有的腦細胞瞬間罷工,甚至一一死去,無法再做任何思考。
  
  
  
  溫熱的唇以極快的速度覆上,讓杜晶晶無處閃躲,也教她整個人瞬間呆滯,忘了她應該要反抗才是,就這麼睜大著雙眼看著伊籐博史吻著自己。
  
  她的心開始狂跳起來。
  
  他吻著她,就這麼一直吻著她,一點也不在乎此時的她仍睜大著雙眼瞪視著他,更不在乎她將滿室該有的浪漫氣氛給破壞殆盡。
  
  他要她眼眸中只有他,就只能有他。
  
  如此濃烈的佔有訊息傳遞至她的腦中,她想抗拒,卻無力。
  
  他的吻,以及週身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吸引了她所有的感官知覺。她看見了他眼底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卻無力去深思其中的含義。
  
  時間不停地流逝,杜晶晶懷疑自己是否被催眠了,要不,她的雙手怎會搭在他的肩頭上?她甚至早已閉上雙眼回應著他,她究竟是怎麼了?
  
  水面下,兩具赤裸裸的身軀緊緊貼合著,相互傳遞彼此燙熱的體溫。
  
  好熱、好熱,晶瑩剔透的肌膚浮現情潮的紅暈,她無力抗拒,更不自覺地發出低吟。「唔……」
  
  他的吻逐步下移,在她的頸項上留下斑斑紅痕。
  
  水面下,他悄然地分開她的雙腿,將自己結實的大腿置入其中,再輕輕一頂。這動作使她的上半身離開了水面,那圓潤飽滿的雙峰以絕佳的誘人姿態展現在他眼前。
  
  乳白色的池水滑過她雪嫩的渾圓之間,那景象格外水潤迷人,且極度腸情。當然,也全落入伊籐博史的眼底。
  
  「好美。」熱燙的呼吸吹拂過她的頸項間,火熱的唇舌也隨著水珠的腳步一路向下滑落。
  
  「伊籐……伊籐……」她抖瑟地開口,卻無力喊出他的全名。
  
  不該是這樣的,他和她壓根稱不上認識彼此,但他的吻卻像有某種魔力,讓她捨不得喊停,甚至還想要更多。
  
  理智要她現在就推開他,逃離這一切,但陌生迫切的渴望卻令她想要更多、更多……
  
  她睜著迷離的雙眸看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像是明白她心底的掙扎,伊籐博史決心不讓她有逃離的可能。
  
  隨著呼吸而上下起伏的雙峰,像是在召喚著他,看在他眼底,無疑是最誘人可口的甜品。
  
  杜晶晶潔白的身子從來沒教人這麼碰觸過,她只能顫抖著承受他有意的挑弄,即便先前有抗拒的念頭,現在也已無力將他推離自己。
  
  一股奇異的熱流聚攏在下腹,甚至沁出些許蜜液,讓她忍不住想收攏雙腿,無奈男人結實的腿卡在中間,教她動彈不得。
  
  
  
  察覺她的動作,伊籐博史的唇回到她的唇上。「你真甜。」
  
  先是輕啄著她,再以最狂暴粗魯的方式挑開她的唇,以舌尖恣意在她口中挑弄翻攪。
  
  「唔……」她被他一陣激狂的吻弄得分不出東南西北,現在他的手居然又朝著她私處進犯,那撫摸的動作很輕柔,卻又帶來一陣陣強烈快感,她不由得嬌喘了起來。
  
  伊籐博史在她耳邊以著低沉的嗓音說道:「可以的,你都已經濕了。」
  
  看著眼前因情動而迷亂的女人,他差點就克制不住強烈的慾望,當下就埋入了她,但最終他還是忍下了,他要先看著她達到高潮,再與她同赴雲雨頂端。
  
  長指停留在她深處不斷挑弄著,彷彿覺得不夠激狂,他再擠入第二指,這也令她倒抽了口氣。
  
  他……他居然放了兩根手指進去,這會不會太……
  
  但她沒辦法繼續思考,因為深埋在花穴裡的長指突然加快抽插的速度,高速的快感直襲而來。
  
  「對,就是這樣,別忍著,想叫就放聲地叫。」看著那因他用力抽插而上下顫動的雙乳,他低下頭重重吸吮著其中一隻乳尖,並用牙齒輕輕嚙咬,惹得她一陣吃痛及酥麻,想伸手推開他卻又不捨得。
  
  從沒讓人這麼挑弄過,杜晶晶也不知該如何忍耐,只能順著慾望本能忘情地呻吟著。
  
  不經人事的她哪經得起這般猛烈的慾望衝擊,一波接著一波的快感,很快便衝破了高潮的臨界點,她忍不住仰起螓首放聲尖叫。
  
  「呵,你這迷人的小東西可真敏感。」伊籐博史的聲音因渴望而沙啞。
  
  他撤出長指,雙手改放在她腰上,輕微地施力,將她的身體再向上提起一些。「睜開你的眼看著我。」他半是誘哄、半是命令地說。
  
  高潮後的餘韻還在她體內流竄著,她知道這只是前奏,也知曉男女性愛是怎麼一回事,雖然她已達到高潮,但顯然他並沒有,因為他男性的硬挺像征依舊挺立,他需要她來為他解放。
  
  「你……」她虛軟無力地開口,視線模糊地看著他,下意識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要你。」他堅定地宣示著。
  
  熾熱的慾望早已蓄勢待發,那跟剛才他手指頭插入的感覺不一樣,是更火熱巨大的觸感。
  
  像是突然驚醒,不,是她已經醒了,也意識到現下的情況,消失了好一陣子的理智瞬間回籠,並對著她大聲喊著「不可以」!
  
  「不可以……」她大喊,並用力推開身前的男人。
  
  只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她……他們……就那個了……
  
  伊籐博史沒料到她會突然中止一切將他給推開,所以並沒有施力防她,被她這一推,他果真離開了她的身前,也離開了她的體內。
  
  事實證明,她被眼前的男人吃盡了豆腐,不該吻的、摸的,全吻遍、摸遍了,他……他甚至還用「那裡」放了進來,雖然只有那麼一點,但這樣到底算不算做了?
  
  「哇啊!」她發出這輩子的第一聲慘叫。
  
  杜晶晶以前所未見的神奇速度離開水池,她不在乎、也無法在乎自己毫無遮掩的赤裸身軀就這麼落入伊籐博史的眼底。
  
  她抓起大浴巾將自己緊緊包裹住,所有的衣物包括內衣褲全不要了,就這麼狼狽地逃走,更假裝自己沒有聽見身後傳來男人可惡的笑聲,一路逃回客房裡去。
  
  
  
  「怎麼來了?今天很閒嗎?」看見兒子主動來找她,伊籐夫人有些微訝。
  
  平時都是她主動找他,難得今天他主動上門,莫怪乎她會感到驚訝。
  
  伊籐博史挑了挑眉,彷彿在告訴她:怎麼可能?
  
  見他眼神朝起居室內四處飄移著,似是在找什麼東西,她當下心底便明白了。原來啊!
  
  「丫頭今天還沒來找我,平時這時間她早該來陪我的才是,不知今天是怎麼了?」伊籐夫人看著兒子,似乎篤定答案在他身上。
  
  「您似乎很喜歡她?」雖是問句,但伊籐博史心中早有肯定的答案,要不然昨夜他的浴池裡就不會莫名多出個人來,這肯定是母親的傑作,整個屋子裡也只有她能這麼做。
  
  「呵呵,你不也是?」不都跑到她這兒來找人了嗎?
  
  自己生的兒子她最瞭解不過了,只有令他感興趣的人,他才會有主動出擊的動力,其餘閒雜人等他是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的。
  
  伊籐博史笑了,也不否認。
  
  「你有把握娶到人家嗎?」
  
  「您太瞧不起我了!」
  
  「不是我瞧不起你,是那丫頭好像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她看得出來,杜晶晶可不是在作態,所以她才擔心啦!
  
  「沒興趣?」是嗎?
  
  或許先前是真的對他沒興趣,但在經過昨夜的一番「交流」之後,她身體誠實的回應可不是這麼一回事。
  
  回想起昨夜池水中的激情片段,伊籐博史的眼神變了,連帶地嘴角都出現可疑的微笑。
  
  可疑、可疑,非常地可疑!
  
  伊籐夫人帶著試探的目光,上下不停來回打量著眼前的兒子。
  
  瞧,他笑得就像只偷腥的貓似的,滿足得很。
  
  「你是不是對人家做了什麼?」她滿臉狐疑地問道。
  
  肯定是他做了什麼,要不,晶晶那丫頭怎會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呢?
  
  伊籐博史回以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是不肯痛快地給她一個答案。
  
  誰教昨晚上演的「愛情動作片」是老少皆不宜,他還是什麼都別說的好!
  
  
  
  「少爺?」
  
  沒料到自己會在杜晶晶房門前碰上伊籐博史,中谷友子的語氣有掩不住的訝異,當下忘了平時遇上主人家該有的恭敬儀態,就這麼呆愣在原地。
  
  「杜小姐在房裡頭嗎?」不甚在意中谷友子的失態,伊籐博史淡淡地開口問道。
  
  「呃……在、在,杜小姐在房裡頭,」中谷友子回了神,但下一刻卻憶不起杜晶晶與少爺之間何時曾有過交集,也納悶他找人的動機。
  
  忽地,一股念頭閃進中谷友子的腦海裡,令她有些遲疑,卻也帶著一絲冀望和心喜。
  
  少爺會不會是喜歡上杜晶晶了?所以特地來找她談情說愛培養感情?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想的一般,那真是太好了!她誠心地希望杜晶晶能成為這個家中的女主人。
  
  中谷友子仍沉浸在自己美麗的幻想中,伊籐博史看得出她正想著什麼,也不打擾她,抬手便打算敲門。
  
  「別……別敲。」中谷友子急忙阻止了伊籐博史的動作。
  
  如果少爺真是來找杜晶晶培養感情的,那此時此刻更不能讓他進入房裡。
  
  想像一下,一個剛睡醒的女人,穿著睡衣、沒有化妝,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哪裡適合談情說愛?更別說房裡頭的人壓根還沒醒來。
  
  不成、不成,倘若他倆真有發展的可能性,那就更不能讓少爺見著杜晶晶不完美的一面。至少,先讓她打點好一切,好將杜晶晶最美的一面完美呈現在他眼前。
  
  「為什麼?」伊籐博史看著中谷友子。
  
  「小姐可能還沒睡醒,還是由我來叫醒她吧!免得彼此失了禮,若少爺不介意,可否稍待一會兒?」至少也讓她先將人打扮好了再說。
  
  「不必了。」
  
  伊籐博史放棄敲門的念頭,選擇直接推門而入,並將中谷友子阻絕在門外,當著她的面將門板合上。
  
  中谷友子顯然被他突兀的舉動給嚇著了,她張著嘴,吐不出話,整個人就這麼僵住,忘了應該要阻止才是。
  
  少……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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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11 21:51:34
第五章
  
  窗簾阻隔了窗外所有的光源,使得整個房間十分幽暗,但還不至於讓伊籐博史看不清楚室內的一切。
  
  床鋪上的隆起物毫無動靜,絲毫沒有覺察私人的空間裡出現了另一個身影。
  
  他走近床鋪,看著依舊沉睡的杜晶晶。
  
  此刻的她,猶如童話裡走出的睡美人,嫻雅美麗,有別於清醒時水靈嬌俏的模樣,無疑地,又是另一番迷人的風情。
  
  他悄悄地拉開窗簾一角,讓陽光投射在床上人兒的臉上,目的是要她轉醒,而他的目的達成了。
  
  杜晶晶睜開雙眼,目光定定落在伊籐博史身上,看似清醒,但一開口便破功了。
  
  「友子,拜託你,再讓我睡一會兒。」
  
  友子?他?他是女人?
  
  伊籐博史挑著眉,眼底寫著玩味,嘴角帶著寵溺的輕笑。
  
  還以為在見著他的第一眼,她會朝著他嘶吼叫囂,畢竟,她是有這個資格的;但千想萬想,就是料想不到她會有這般迷糊不清的可愛反應。
  
  見她合上眼,再一次會周公去,他也不打算馬上叫醒她。他伸出大掌,食指由上緩緩向下游移,細細描摹她細緻的五官。
  
  不一會兒,杜晶晶像是不耐被擾地蹙起眉頭,伸手就抓住那只在她睡夢中不斷騷擾她的煩人蒼蠅。
  
  嘿嘿,被她給抓到了吧?
  
  她鬆了眉頭,卻換伊籐博史皺了眉。
  
  被她抓住的手掌所傳來的溫度並不正常,比一般正常體溫還要高出許多。
  
  他毫不遲疑地迅速抽回手,改探向她的額頭。
  
  果然如他所料,她的體溫過高,說明了她此刻的身體狀況。
  
  「該死的!」他忍不住低咒。
  
  她在發燒!難怪她會意識不清地將他誤認為女人。
  
  
  
  杜晶晶的房間呈現前所未有的熱鬧景象,醫生來了又走,中谷友子不斷進出。聽聞杜晶晶發燒,伊籐夫人也連忙來探視情況,就連平時全窩在廚房中忙著切磋廚藝的大廚們也全到齊了。
  
  一堆人圍在床側,不時輪流伸手探測她額頭上的溫度,彷彿只要這麼做,她過高的體溫就能瞬間降低。
  
  擔任點心師傅的法蘭克,上一秒才收回放在杜晶晶額頭上的大手,下一秒,史塔森的大手便接著覆上。
  
  「醫生不是替她打了退燒針,怎麼體溫還是那麼燙人?」史塔森一張長得粗獷豪邁的大臉,因擔憂杜晶晶的病況,此時全皺成了一團。
  
  「你當醫生是神仙不成?你看過哪個病人在打了退燒針後,五分鐘內就馬上退燒的?蠢蛋!」另一名大廚保羅,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狠狠瞪了史塔森一眼,他嘴上雖然罵著史塔森,但右手也忍不住伸了出去,目標同樣是杜晶晶的額頭。
  
  杜晶晶沒醒來,整個人因高燒而呈現昏睡的狀態,但週遭的雜音太多,再加上史塔森天生大嗓門,使得昏睡中的她睡得極不安穩,眉頭甚至緊蹙著。
  
  伊籐博史注意到了。在保羅的大手碰到她之前,他適時地攔截住那隻手。
  
  「全都給我出去。」伊籐博史十分不悅地下達命令。
  
  「但……」
  
  法蘭克才吐出第一個字,一道凌厲的目光立即向他射來,射得他千瘡百孔、體無完膚,上一秒想說的話,在下一秒便全吞回肚子裡去了。
  
  室內的氣溫驟降,猶似寒冬。
  
  眾人望著伊籐博史一臉陰鷙的表情,雙腳像是有意識似地,全都自動自發地向門口移動著,有落荒而逃的嫌疑。
  
  伊籐博史臉上寫著擔憂,望著杜晶晶的眸光十分霸道佔有,好似……她是他個人所有物。雖然眾人忙著逃跑,但個個眼睛仍是雪亮的,兩人之間的關係此刻不言而喻。
  
  「有鬼……有鬼……」法蘭克逕自喃喃自語著,逃跑的動作明顯較慢,他後頭的史塔森忍不住抬腳朝他一踹。
  
  「啊!」法蘭克發出一聲慘叫,跌出門外的姿勢十分可笑。
  
  後頭排成一列等著逃命的人,在這時全都很有默契地朝史塔森投以感激的眼神。
  
  上帝保佑!
  
  最可憐的人莫過於中谷友子了,她手心冒著汗,內心十分忐忑不安,見所有人全逃出了房門外,就剩她一個人,嗚……如果可以,她很樂意成為第一個逃出門外的那個人,但偏偏她得留下來照顧病人,她不能逃,也沒資格逃,只能暗自在心底祈求伊籐博史趕緊跟著眾人的腳步離開。
  
  唉……
  
  「下去吧!」伊籐博史淡淡地對中谷友子下達指令,目光始終停留在床上人兒的身上。
  
  中谷友子杵著不動,眾多疑問在腦子裡打轉。
  
  下去?那麼由誰來照顧病人呢?少爺嗎?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附帶著凍人的氣息。
  
  「是。」
  
  中谷友子顯然是讓伊籐博史難得的怒氣給嚇著了,手不由自主地撫在胸口,卻仍是安撫不了因驚嚇而狂跳的心臟。
  
  她聽命地開始向門口移動著,卻在半途中停留。不是她不想離開,但為了杜晶晶的生命安全著想,她只能硬著頭皮留下。
  
  「少……」
  
  「我會照顧她的,你先出去,有事我會叫你的。」看出中谷友子的疑慮,伊籐博史破天荒地主動解釋道。
  
  他?
  
  行嗎?
  
  質疑的話她沒膽問出口,只能帶著無奈的心情默默地退出房門外。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讓杜晶晶昏睡了一天一夜。
  
  朦朧間,她隱約感覺到一隻溫暖的大手不斷撫著她的額、她的臉以及她的唇。
  
  那溫柔的大手,給予了她溫暖,更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令她好安心、好眷戀。
  
  是誰?
  
  她很想張開雙眼瞧瞧那溫暖大手的主人究竟是誰,可惜眼皮卻猶如千斤般重,不論她如何奮力使勁,就是無法睜開。
  
  沮喪的心情蔓延開來,她就怕當她睜開雙眼時,大手的主人也隨之消失。
  
  「不,別走……別走啊!」隨著喊出口的話語,她如願地睜開了雙眼,但已是許久之後。
  
  看著昏暗的燈光,那有點熟悉卻帶著陌生的環境,一時之間她茫然了,彷彿忘了自己置身何處。
  
  原是假寐中的伊籐博史,在杜晶晶開口說話的一瞬間,也隨之睜開了眼,在昏暗的房間裡,他的眼眸卻猶如黑夜裡的星光般晶亮。見她一動也不動,雙眼無焦距地盯著天花板直看,他懷疑她是否清醒著。
  
  「哪裡不舒服嗎?」他蹙著眉,雙眼緊盯仍在「癡呆」狀態中的人兒。
  
  聽聞他的問話,杜晶晶緩緩地轉過頭去。
  
  一張放大的男性臉龐近在咫尺,只要她輕輕向前移動三公分,便能貼上那張臉。
  
  見她難得失神的可愛模樣,伊籐博史勾起嘴角,出其不意地輕啄她的唇角一下。
  
  直到唇上傳來另一個溫度,杜晶晶這才猛然回神。
  
  她驚恐地瞪大雙眼,嘴唇無法自制地抖啊抖。
  
  男人?他?
  
  「啊?!」
  
  為何要尖叫?就因為他吻了她嗎?
  
  「別叫了,又不是第一次被我親,需要這麼激動嗎?」
  
  誰?誰尖叫?
  
  杜晶晶後知後覺地發現尖叫聲出自她的嘴,這下子不只是驚恐,對她來說更是一大打擊。
  
  「啊?!」又一次的尖叫。
  
  伊籐博史不明白她為何再次尖叫,但他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制止她的尖叫,那就是封住她的嘴。
  
  二話不說,他低頭就狠狠吻住她,讓她的尖叫聲消失在他的口中。
  
  「唔……」她無法繼續尖叫,因為他的舌已侵入她的口中,甚至開始勾弄她的。
  
  不久,細碎的呻吟低喘便自她口裡溢出。
  
  伊籐博史很滿意這個吻所收到的成效,但身體某個部位也因此起了反應,訴說著強烈的不滿足。
  
  該死的!他在心底咒罵著。
  
  緊繃的挺立昂揚讓他極度煩悶,但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結束這個吻。
  
  唉!雖然身心強烈反應想要得到她的甜美,但現在不是時候,時機不對,該死地不對!
  
  杜晶晶迷濛的雙眼裡寫滿了失落。為何要停下呢?
  
  「別再用那種眼神誘惑我了,你現在還病著呢!」伊籐博史的聲音十分低啞,他正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她的慾望,但若她一再用這種期望的眼神看著他,他實在沒把握自己是否可以忍得住疼痛的慾望而不碰她。
  
  
  
  眼神?什麼眼神?誰在看著他?
  
  他……他是伊籐……
  
  「你……你……你……」這下子,杜晶晶是真的清醒了,只是一時之間還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她……居然像個色女般巴望著得到他更進一步的觸碰,她是怎麼了?
  
  哦……天啊!
  
  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又期望著什麼,她忍不住在心底呻吟著,心情更是複雜到了極點。
  
  「感覺好點了嗎?」一隻大手覆上她的額頭,一路來至她的臉頰。
  
  「什……什麼?」停留在她臉頰上的大手,讓她瞬間失了神。一直出現在她夢裡那令人感到溫暖的安全感又回來了。
  
  「你發燒睡了一天一夜,我問你是不是感覺好多了。」怎麼還是一副不清不醒的模樣?燒明明就已經退了啊!
  
  見她一臉呆滯樣,於是他又說:「還是叫醫生再來一趟好了。」
  
  「不必了,我已經沒事了。」她忙不迭出聲阻止。
  
  「醫生說你有再次發燒的可能性,還是讓他再來一趟比較保險。」伊籐博史作勢起身,但手臂卻讓杜晶晶給拉住了。
  
  「你是豬啊!聽不懂人話是嗎?我說不必了,我現在好得很,聽清楚了沒?」
  
  有力氣罵人了?很好,看來她是真的沒事了。
  
  伊籐博史挑著眉,晶亮有神的瞳眸直盯著杜晶晶,看得她全身不自在。
  
  「你看什麼看?」話才問出口,她便發現一件更教她吃驚的事實。「你為什麼睡在我的床上?」
  
  「我為什麼不能睡在你的床上?好歹我也照顧了你一天一夜,分你一半床睡,我自認這並不過分。」伊籐博史不論是表情、語氣都再正經不過。
  
  莫名其妙,睡別人的床還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哇!要做到這種子彈打不穿的厚臉皮程度,也真是不簡單了。
  
  杜晶晶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道:「請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那你得先向我道謝才行。」伊籐博史下了床,但並沒有馬上走人的打算。
  
  「為什麼?」要道什麼謝?她像是突然墜入五里霧之中。
  
  「我照顧了生病的你。」非常理所當然的語氣。
  
  是啊,照顧到她的床上來了,還偷吻了她!她在心底嘀咕著。
  
  「真是謝謝你的雞婆。」免費贈送白眼一記。
  
  「還有。」
  
  「還有?」什麼跟什麼啊?
  
  「我替你換了乾淨的衣服。」他指了指她身上的睡衣笑道。
  
  但他的笑容看在杜晶晶眼裡,卻成了淫笑。
  
  她不語,臉色微微泛青,快速抄起床頭邊的夜燈,二話不說便使勁砸向伊籐博史。
  
  力道與準度都十分完美,可惜被躲開了。
  
  杜晶晶深知自己現在的體力,沒有足夠的本錢與人力拼,所以只好尋找可扔的器皿,最好是可以將他砸到頭破血流的那一種。
  
  她的目光停駐在距離三尺遠的花瓶上頭,伊籐博史也看見了。
  
  「你想謀殺我?」話是這麼說,但他卻一點也不感到害怕。
  
  「有何不可?」話尾一落,她快速地起身飛奔抄起花瓶便出手扔去,那流暢的動作可說是一氣呵成。
  
  花瓶被摔得粉身碎骨,但是摔在門板上頭,而非伊籐博史的頭上。
  
  哈哈哈……門外傳來伊籐博史可惡的笑聲。
  
  門內則爆出杜晶晶成串的國罵。
  
  「靠!沒事生個什麼爛病,連罵人都會頭暈,他媽的!」
  
  
  
  一陣打鬧下來,加上體力不濟,杜晶晶只能選擇重新趴回床上休息。
  
  雖然頭昏昏、眼花花,但她的思緒卻清晰得可怕。
  
  唉!自己清白的身體莫名地被摸遍、吻遍,只差那麼一點就被吃乾抹淨了……不!不對,他其實有將那個……地方放進她身體裡,只是放進那麼一點,沒有做到底,那……這麼算來,他們到底是有做過還是沒做過啊?
  
  哎呀,這是什麼問題?難道要她隨便抓個人來問嗎?她才丟不起這個臉呢。
  
  還有,她自己的反應也是異常地遲鈍,在被他親吻撫摸的當下,為何沒出手痛扁他一頓,反倒狼狽地落荒而逃,這意味著什麼?身體下意識地接受了他,所以沒有對他做出回擊動作,是否表示著她的心裡其實也是接受他的?
  
  真是如此嗎?
  
  難道說,她表現出排斥他的動作只是假象,實際上她是喜歡他的……有可能嗎?
  
  「哦,誰來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喜歡上那個色胚,她便忍不住將臉埋進枕頭裡呻吟。
  
  她就像縮頭烏龜,整個人緊縮在床上,腦子裡不斷反覆思忖著同一個問題,想到出了神都不自覺,直到有人敲門,她才回過神來,但那已是許久過後。
  
  中谷友子端著香噴噴的食物走進房裡,但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並沒有平時面對杜晶晶的輕鬆自在,因為伊籐博史就在她身後。
  
  「嘿!有好料的……你進來做什麼?」前一句話對中谷友子說的,後面那句是針對中谷友子身後的男人說的。
  
  「吃飯。」伊籐博史朝中谷友子使了個眼色。
  
  收到了指令,中谷友子將食物置於離床邊最近的矮桌上,再以最為迅速的動作清走地上所有的碎瓦片,接著便安靜地退出房門外。
  
  「吃飯。」伊籐博史再次說出相同的字眼。
  
  杜晶晶狐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嘴裡說吃飯是要她吃飯,還是他要吃飯?
  
  哎呀!不管了,就當是叫她吃飯好了。
  
  「我吃飯你進來做什麼?」一思及自己在池子裡跟他這樣又那樣的,教她既羞憤又懊惱,現在她真不想看見他那張臉,即使只是短暫的逃避也好。
  
  「吃飯。」伊籐博史掃了她一眼,懷疑她是哪個字聽不懂。
  
  不予理會杜晶晶臉上寫滿大大不歡迎的字樣,他逕自拿起放滿食物的托盤來到床邊,將托盤放在床中央,他則坐在床沿。
  
  「喂!各家美麗的小姐全在餐廳裡等著你用餐,你窩在我房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杜晶晶皺著眉瞪著伊籐博史。他以為他在做什麼?
  
  「我沒要她們等。」既然心底已有了目標人選,他還去露什麼臉?浪費時間!
  
  「喂,做人要懂得禮節,要人等是不對的,況且裡頭還有你未來老婆在呢!」她是不在乎其他人等不等的問題,反正她現在就是不想看見他。
  
  「她們沒有一個會是我老婆。」說這話的同時,伊籐博史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杜晶晶,明白表示出他的心意。
  
  「難不成……你想讓她們全做小的?」這話說得很故意。
  
  她不是笨蛋,怎會不明白他的心思?但眼珠子不斷地左飄、右飄,就是不正眼看他。
  
  他瞪了她一眼,明白她是故意曲解他的語意,但他也不想多做爭論。
  
  「張嘴。」他舀了一匙粥遞到她面前。
  
  比起托盤上的其他料理,這粥顯得清淡多了。
  
  杜晶晶並沒有乖乖張嘴吃下那口粥,反倒朝著其他食物伸出手。
  
  只可惜,她伸出的手在半途便給人攔了下來。
  
  伊籐博史將她不安分的手給抓下,並壓制在床鋪上,令她動彈不得。
  
  「搞什麼鬼?」她怒斥。
  
  「張嘴。」他仍是同一句話。
  
  「我要吃別的東西。」她狠狠瞪著他,就是不願張口吃下那已遞到她嘴邊的粥。
  
  「粥是你的,其餘的食物全是我的。」他的語氣很淡很淡,但看著她的眼神可是十分地堅定。
  
  「我不要。」杜晶晶火大地說著。
  
  她想將這礙眼的傢伙扔到門外去,但她還病著,也餓了,四肢發軟的她根本沒多餘的力氣這麼做,要不,他哪還能安穩地坐在床邊與她大眼瞪小眼?
  
  哼!
  
  她任性的態度並未惹毛伊籐博史,他勾著神秘的微笑,傾身在杜晶晶的耳邊,以很平淡、很平淡的口吻說:「你想,以你現在的體力贏得過我嗎?我想我不介意用嘴巴餵你,如果你也這麼想,開口說就好,我不會拒絕你的。」
  
  「你……」杜晶晶氣得身體都發抖了。他居然說出這麼寡廉鮮恥的話來,他都不怕咬到舌頭嗎?
  
  她視線停留在托盤上,看著那一大碗熱騰騰的粥,心中有個強烈的念頭。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做出不利於自己的舉動來,生病的人就該聽話一點才是。」他的語氣仍是很淡,但杜晶晶已感受到無形的壓迫及威脅。
  
  「我自己吃。」她很不情願地接過伊籐博史手裡的湯匙。
  
  終究她還是妥協了,沒有將那碗熱騰騰的粥倒扣在他頭上,而是一口一口地吃進嘴裡。
  
  因為她明白,若她真有意將大碗倒扣在他頭上,她可能連碗都還摸不著,便受到他的反制懲罰,在還不瞭解他有多少能耐之前,她一點也不想幹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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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11 21:52:51
第六章
  
  伊籐博史連續三天沒有出現在飯桌上,這對平時準時在餐桌上等待他的六位小姐而言,是十分嚴重的一件事。
  
  每個人心思迥異,有人猜想他可能因公事繁忙走不開,或許根本沒回家也說不定,但也有人知道他消失的這三天去了哪裡,只是不做聲罷了。
  
  伊籐家的傭僕很快地將各位小姐的晚餐送上桌。餐廳裡,除了用餐時杯盤所發出的碰撞聲之外,安靜得詭譎。
  
  主位上的男人不在,餐盤上的佳餚似乎失去了吸引人的美味。在座的人不是食不知味,便是心不在焉,深津繪理子更是沒吃進半口晚餐,推開座椅就走人了。
  
  平時老是跟在她身後的蒼井真希和南果京香見狀,連忙扔下手上的刀叉,起身便跟著走出餐廳,留下其餘三位同是應邀而來的小姐面面相覷,不知這下應該要跟著走出去才好,還是該繼續留下來用餐,當做什麼事也沒有?
  
  深津繪理子一反平日的優雅姿態,足下的腳步顯得浮躁不定,就跟她的心一樣。
  
  「別跟著我。」她回頭對著身後兩個老是緊黏著她的跟屁蟲投以一個凌厲無比的眼神。
  
  「可是……」
  
  「馬上滾出我的視線!」深津繪理子忽地表情猙獰地朝著兩人吼道。本是古典嫻雅的美顏瞬間扭曲,身後兩人被她無預警的變臉給嚇著了,紛紛定在原地動也不動,忘了要立即「滾」出她的視線。
  
  待她們回神之後,深津繪理子早已走遠。
  
  看著那已然走遠的身影,南果京香與蒼井真希互看著彼此,無需言語,就能從對方的眼底看見相同的思緒。
  
  原來,她們所認為最為沉著冷靜的深津繪理子,其實才是三人之中最為喜怒無常的那一個,看來……想在她身旁討點好處是難了,還是得各憑本事才是。
  
  
  
  現在是怎樣?不,是他到底想怎樣?
  
  「你沒地方去了嗎?」杜晶晶看著坐在對面的伊籐博史,懷疑他是將她的房間當飯廳了,要不,怎麼每到吃飯時間,他就會自動帶著食物上門來?不當這裡是飯廳還能是什麼?
  
  「為什麼這麼問?」伊籐博史反問,嘴角隱藏著微微的笑意。
  
  很好,有進步,說話的口氣很正常,不似前兩天,看見他就只會大吼大叫的,很好……
  
  「要不,為何總賴在我這兒吃飯?」沒錯,現在他倆正是在吃飯,地點仍是在她房裡。
  
  「我以為你喜歡。」伊籐博史停下進食的動作,一本正經地說。
  
  噗……
  
  這又是什麼鬼話?才以為他安分了兩天,不再用奇怪的話語來刺激人,怎麼又開始了?
  
  杜晶晶差點將剛送進嘴裡的湯全數噴了出來,她忍住了,但嘴角仍是溢出了些。
  
  伊籐博史拿起桌上的紙巾,她以為是要給她的,伸手想接過,但紙巾卻沒到她手裡,而是直接為她拭去嘴角的湯汁。
  
  「你……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喜歡?我什麼也沒說,更沒說過我喜歡的字眼。」為了掩飾自己不自然的表情,杜晶晶趕緊開口吼了回去。
  
  不習慣與人親近,而他的動作又過顯親暱,甚至自然地讓人以為這事他早做過不下百次,但事實上,這三天他在她房裡規矩得很,連她的小手也沒碰過一下,害她數次以為那天在浴池裡的激情全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總是帶著緊張的心情與他共處一室。
  
  唉!好不容易今天她放鬆了心神,也不再想起那天的激情畫面,他卻幫她擦嘴,還用那麼複雜難辨的眼神看著她,害她不自覺心跳漏了一拍,又憶起那天浴池裡的事。天啊……臉頰怎麼有些發熱?她不會是臉紅了吧?
  
  伊籐博史似乎對她過度的反應挺不以為然,聳肩說道:「你確實沒說過喜歡,不過無所謂,我喜歡。」
  
  「你說什麼?」杜晶晶張大眼瞪著他。「你說你喜歡,我就得奉陪嗎?」
  
  話一吼完,她立刻驚覺自己的語病。
  
  即使他沒說喜歡,她不也默許了一切?只要他一拿著食物上門,她便乖乖地與他一同用餐,這麼說來,她真的是喜歡嗎?不、不,她喜歡的是他手上的食物,絕對不會是因為有他陪伴。
  
  伊籐博史輕扯嘴角,並不打算將話給點破,只說:「你慢慢吃,等會兒若沒事做,可以到書房來找我。」
  
  語畢,他傾身向前,在她嘴角親了一記,接著便離開她的視線。
  
  緊盯著他離去的方向,杜晶晶有那麼一刻的出神。
  
  為何他的姿態可以那麼輕鬆自然?一個小小的動作,一句簡單的話語,彷彿他倆是一對戀人,這樣的動作、這樣的對話,全是再正常不過,他究竟是怎麼想的?而她自己又是以什麼樣的態度在面對這一切?
  
  看來,真得好好想清楚才是。
  
  
  
  「你好。」深津繪理子臉上帶著嫻淑的微笑,連說話的語調都教人感到十分舒適優雅,表現出百分百的名媛高雅氣質。
  
  杜晶晶在房裡無聊地磨磨蹭蹭了兩個小時,也想了很多的事,很多有關她與那可惡男人的事,但心底的答案仍是模模糊糊,她不想為難自己的腦袋,與其在那傷腦筋地思索著,倒不如起身找答案。
  
  只是她沒料到一踏出房門,迎頭便遇上深津繪理子,還一反常態地向她問好。
  
  杜晶晶雖是面無表情,但仍不失禮地輕點一下頭。
  
  來者不善,這四個大字她自小便寫得很漂亮,從小她就知道壞人臉上不會刻字,會咬人的狗不叫,當然,臉上笑容越是無害的人,肚子裡的算計就越是狠毒,而眼前的古典美人以上皆是。
  
  她可不會傻傻地讓她的笑容給騙倒了。
  
  「聽說你病了,我才想來看看你呢,看來你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深津繪理子仍然用著舒適優雅的語調說著,但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眼底也多了抹冷意。
  
  「托福。」杜晶晶淡淡丟出兩個字,等著深津繪理子主動開口。
  
  看來,這個台灣來的女人不能小覷!她的背景雖是所有人之中最微弱的,但相對地,她吸引人的手段卻是最高段的。先是假意挑了離伊籐博史最遠的房間住,教人忽視她的存在後,再特意出現在眾人眼前,現在又來生病這一招,她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引人注意的高招,之前真是小看她了。
  
  「那麼……從現在起,也請你要好好照顧身體了,別讓一些『小事』傷了身,更傷了心。」深津繪理子相當雲淡風輕地說著,冰冷的瞳眸卻有意無意地瞟著杜晶晶,像是某種暗示。
  
  早在杜晶晶入住伊籐家那刻起,她早就要人將她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調查的結果很清楚,也十分單調,沒什麼出人意表的答案,她家所屬的保全公司背後並沒有任何大型集團支撐著,也就是說,只是一家隨時任人擺弄便可倒閉的小公司。
  
  哼,對她來說,操弄這些小公司的生死是多麼地輕而易舉,即使要跨國弄垮那家沒靠山的小小保全公司,也是易如反掌。
  
  「我會的。」杜晶晶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她向左移了些,打算繞過身前的深津繪理子。
  
  「等等。」深津繪理子也跟著移動,執意擋去杜晶晶的去路。
  
  在更早之前,她就躲在沒人看得見的角落,親眼看著伊籐博史從杜晶晶的房裡走出,現在她也出來了,不必多想也知道她要上哪去,她不會讓她得意太久的。
  
  「有事?」路被擋去了,但杜晶晶連抬眼看深津繪理子一眼都懶,因為她想說什麼她都知道,現在她沒興趣應付她,她還有別的事要做呢!
  
  希望深津繪理子沒有想像中的多話,她的耐心有限,要不,她可能會不給面子地走人。
  
  「我知道你是聰明人,我們把話說清楚就好……」
  
  嗯,看來深津繪理子是打算長篇大論,但這不表示她得奉陪。
  
  杜晶晶毫不猶豫地截去深津繪理子的話尾。「我跟你不熟,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她繼續向另一邊移動,不打算讓深津繪理子浪費她的時間。
  
  她以為她能輕易擺脫她嗎?想得美!
  
  深津繪理子再次阻擋了杜晶晶的去路,非要將話說清楚。「這麼急著走人,是怕我不成?」
  
  激將法是嗎?
  
  「是啊,我好怕。」這句話杜晶晶是笑著說的。她連敷衍說謊的耐心也沒有,根本是惡意地挑釁著深津繪理子。
  
  「你……沒人敢這麼對我的,你以為憑你家那間隨時可以倒閉的保全公司能保得住你嗎?還是你天真地以為我沒辦法讓它一夕之間倒閉?我還以為你是這些人之間算是聰明的,看來是我看走眼了,你跟其他沒大腦的女人沒兩樣,你真以為你能嫁入伊籐家嗎?你以為伊籐博史會挑個沒背景的女人當妻子嗎?不管現在你跟他進展到什麼程度,即使上過床,這都不表示最後他會選擇你,別太天真了!這是個現實又殘忍的世界,別不甘心,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深津繪理子用滿是輕蔑的眼斜睨著杜晶晶,也等著她的回應。
  
  「嗯,你真是個說笑高手,謝謝你的笑話,我笑了。」杜晶晶扯扯嘴角,當是笑了,那敷衍至極的態度再次惹得深津繪理子相當氣憤,「別給臉不要臉了,聰明的話就趕緊回台灣去,要不,只要我一通電話,你家的保全公司就等著倒閉,全家人等著過貧窮的下半輩子吧!這一切就端看你怎麼做了。」
  
  哼!沒見過這麼不識相的人,通常只要聽見她深津繪理子的大名,就會立刻折下腰來奉承她,就只有這個姓杜的女人,不僅不識相,居然還妄想與她作對,她以為她是誰呀?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打從一開始她便沒打算放過這個姓杜的女人。
  
  「你的笑話真的很好笑,但有幾個錯誤點我必須糾正一下。第一,我不需要任何人來保護我;第二,任何人都弄不倒我家的保全公司,不信你可以親自去試試;還有,我從來沒想過要嫁入伊籐家。以上,請你記清楚了。」
  
  杜晶晶嘴角雖是帶著笑,但冷冽冰寒的眸子直落在深津繪理子身上,看得她一陣冷意直竄上身。
  
  只是個不入流的角色,為何會有如此懾人的眼神?不,她只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嗯……我會讓你後悔現在所說過的話,明天你就別來哭著求我放過你。」深津繪理子撂下狠話,心裡正得意著明天的到來。
  
  她等著杜晶晶哭著來求她,她要讓她深深地體會到,有些人是她窮極一生也惹不起的。
  
  「後悔的人永遠不會是我。」
  
  「你記清楚了,我叫深津繪理子,你會後悔遇上我的。」
  
  這一次,深津繪理子沒再擋住杜晶晶的去路,狠狠丟下最後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你來了。」伊籐博史勾唇一笑,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寵溺神態。
  
  原本待在一旁協助辦公的管家內田剛見杜晶晶來了,很識趣地看了伊籐博史一眼,便安靜地退出書房,把時間與空間留給這一對年輕的男女。
  
  「你專心工作,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看書的。」杜晶晶的口氣不甚好,直接反應出她此刻的心情。
  
  她隨意瞟了伊籐博史一眼,便將視線轉移到書牆上,表面上像是認真地找著書籍,但心底卻是氣惱著。
  
  惹惱她的原凶不是剛才惡意擋她去路的深津繪理子,那種愛玩手段的女人她還不放在眼底,讓她氣惱的是眼前的男人。
  
  剛才她一踏進書房,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早就猜到她會依言來書房找他,她討厭他那種什麼都看穿、什麼都料想得到的姿態,那令她有種無所遁形的錯覺。
  
  而她,就討厭那種感覺。
  
  「我知道。」男人順著她的話語說道,仍是聰明地選擇不點破。
  
  杜晶晶不做聲,背對著伊籐博史,望著書牆看了許久。
  
  現在她根本無心看書,她的本意原就不是看書,她打算長時間與他相處,好釐清自己的心意,是不是真的如同她所以為的喜歡他?但她人都站在這兒了,不做做樣子也不行。
  
  於是,她隨意點兵,點到哪一本就將它抽出。
  
  她拿著不知名的書本轉回身,目光首先落在伊籐博史身上,發現他雖是面對電腦螢幕,但視線卻是在她身上。
  
  就這麼大方盯著一個人看?怕她不知道他正在看她嗎?這個人真是的……
  
  都不知道該說他不要臉呢?還是要感謝他的真情流露?
  
  伊籐博史挑起眉,樣子看起來有些不正經,甚至將臉全轉向她這頭來。
  
  杜晶晶心裡想著,若他現在開口說些挑逗她的話語,她定是二話不說,馬上將手裡厚重的書本砸到他頭上去。
  
  她用力清清喉嚨,警告意味濃厚。
  
  「我知道你愛看書,特地為你準備了一個舒適的座位,請!」伊籐博史坐在原位,伸出左手做出請的手勢。
  
  順著他的手勢望去,杜晶晶這才發現左邊角落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紅色貴妃躺椅。
  
  紅色的貴妃椅放置在原木色系的書房內,特顯突兀,不搭調的傢俱、不搭調的色系,一般人家誰會將鮮紅色的躺椅放在書房內?
  
  她掩不住上揚的嘴角,不看他一眼,逕自半躺在貴妃椅上,一掃先前氣悶的心情。現在她的心情可說是頂好,為了這張貴妃躺椅,也為了他那份體貼的心意。
  
  他注意到了吧?知道她最喜愛的顏色是紅色,所以才會有這張鮮紅色的躺椅出現。
  
  或許……讓他當她的男人也不是個壞主意。
  
  
  
  伊籐博史一邊處理著公事,卻時時不忘抬眼看向半躺在貴妃椅上的人兒。
  
  起先她仍看著書,到後來她卻睡著了。
  
  看著那天使般的睡顏,試問,還有誰能專心一致地繼續工作?
  
  他起身離開座位,偉岸的身形蹲在貴妃躺椅前。
  
  男人的臉俯視著她,也遮去原本散落在她臉上的光線。
  
  長睫輕顫了顫,似是要醒來,但終究還是緊閉著。
  
  他輕撫著她一頭烏黑的髮絲,情不自禁地低頭嗅著其中的香甜氣味,最後停留在她的肩頸處低喃。「你好香。」
  
  溫熱的指頭滑過她的髮絲,輕點上她紅嫩的唇,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訴著他的情意與想望。
  
  男人真心傾訴的話語,猶如香甜的蜜糖般,一點一滴地滲入她的心房。不自覺地,小巧紅嫩的唇柔美地彎揚著,似是回應。
  
  他的情話綿綿,令她全身甜蜜蜜、暖洋洋。原是吹拂在她耳邊的溫熱氣息,也在這時轉移至她的唇上。
  
  「你聽好了,這是一場你我心知肚明的拉鋸戰,但沒有單方的贏家,只會有完美的雙贏。」他的薄唇抵著她的,輕吐出的字句卻隱含強大的力道,容不得人抗拒。
  
  他的意思是說她只能選擇接受他是嗎?哼!這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霸道。
  
  杜晶晶仍是沒睜開雙眼,輕啟紅唇正想反駁他時,原本抵著她的唇卻選擇在此時展開攻勢。
  
  「唔……」反駁的話語注定沒機會說出口了。
  
  伊籐博史心情大好地吻住她紅嫩的雙唇,細細品嚐專屬她的甘甜滋味。
  
  這一次有了心理準備,杜晶晶不慌張,也不發愣,甚至學著他吻著她的方式回應著他。
  
  她的回應像是一種莫大的鼓舞,靈活的大舌就這麼鑽進她甜美的檀口裡,不斷以舌尖勾弄她生澀的小舌,時而用力吸吮,吻得她無力招架,全身虛軟。
  
  「你好甜,我恨不得現在就將你一口吃下肚去。」他整個人覆在她柔軟的嬌軀上,不停地以唇舌膜拜她,一路自唇上吻至她的頸項,並在上頭留下許許多多青紅的印記。
  
  原就是微露香肩的寬口上衣,抵不住他一個輕扯,包覆著豐滿圓潤的粉紫色內衣全暴露在空氣之中。
  
  「別看。」一陣涼意襲上,她下意識地想伸手擋住胸前的春色,卻教他給阻擋了。
  
  伊籐博史單手就將她的雙腕給箝制住,並將它高舉架在她頭頂之上。
  
  「睜開你的眼,看著我!看著我怎麼愛你。」他一手忽輕忽重地隔著布料搓揉著她胸前的柔軟,再無預警地將內衣蕾絲拉下,擠出那迷人粉嫩的蓓蕾以指頭挑弄著。
  
  杜晶晶羞怯地睜開雙眼,一入眼便是伊籐博史飽含慾望的瞳眸,再看著他的指尖搓著她紅色的乳尖,那姿勢好不色情。
  
  她紅著雙頰再度合上雙眼,卻聽見他不容置喙的的命令。
  
  但即使找到人了,卻沒人有膽至他面前通報,最後只好全體哀求內田剛來做這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在哪?她……沒事吧?」一聽見找到人了,伊籐博史心神更是緊繃,生怕會聽見不好的消息。
  
  「她沒事,現在正在廚房裡與大廚們聊天。」
  
  聽見她沒事,伊籐博史緊繃許久的心神終於得以放鬆,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莫名的怒火。
  
  這股熊熊大火的主人,頭也不回地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少爺,等我……」內田剛本想跟著他的腳步而去,但隨即想到這是人家小倆口之間的事。
  
  算了,還是別插手的好。
  
  
  
  砰!廚房大門被人自外頭用力地打開,門板打到牆壁發出大大的聲響,也讓原本熱鬧滾滾的廚房內頓時失去所有聲音,安靜到一個詭異的地步。
  
  伊籐博史就站在廚房大門口,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強烈氣息,廚房裡十幾隻大眼睛全望著他看,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向他打招呼。
  
  伊籐家宅第快讓伊籐博史給翻了,唯獨這個廚房像個不受打擾的小天地,完全不知道外頭慘烈的情況。
  
  「怎麼了?」杜晶晶看著伊籐博史,率先打破一室詭譎的沉默。
  
  她眼裡寫著大大的不解,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好,不,是非常地不好,但為什麼呢?發生了什麼事嗎?他的怒氣又是針對著誰而來的呢?
  
  大腳跨進廚房裡,偉岸的身影迎面而來,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伊籐博史一把拉著杜晶晶的手腕,就當著眾主廚與助手的面將她給帶走。
  
  「喂、喂……停下來啊,你要帶我上哪去呀?」什麼也不說,就擺著一張冷臉,現在是怎樣?
  
  伊籐博史沒停下腳步,甚至沒回頭看她。
  
  「喂,你說話呀!你吃了啞巴藥不成?」這下子杜晶晶的火氣也上來了。
  
  伊籐博史的腳步又快又急,她在身形上處於劣勢,即使跨出最大的步伐也追不上他的速度,只能小跑步勉強地跟上。
  
  她的話仍舊沒有得到回應,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她將被大掌握住的手腕反轉,以同等的方式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
  
  這一扯,成功地吸引了伊籐博史的注意力,也迫使他停下腳步。
  
  「我不知道你在發什麼瘋,但剛才你臭著一張臉,不由分說就將我拉走,這是對我和其他人都很失禮的行為,你難道不知道嗎?」杜晶晶瞪著他。
  
  他以為只有他會生氣嗎?只有他會擺冷臉嚇唬人嗎?哼!她不吃這一套!
  
  伊籐博史回頭看著她,剛才冷冽迫人的氣勢收斂許多,但表情依舊嚴峻。
  
  「看著我做什麼?你說話呀!」哼,別人怕他伊籐少爺,她可不怕!
  
  他看著她,嘴唇似是張合,但終究沒吐出任何字眼,只是拉著她的手腕繼續向前走。
  
  杜晶晶不願配合,使力抵抗著,但伊籐博史似乎早料到她會有所抵抗,手裡箝制的力道加強了些,令她根本無從掙脫,整個人幾乎是被拖著走的,她氣得大罵。
  
  「你這個神經病,想發神經隨你去,你拖著我做什麼?」
  
  吼!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早上還跟她在床上翻雲覆雨的,讓她小死一次又一次,怎麼現在卻翻臉比翻書還快?
  
  無論她如何使勁與他拉扯,終究掙脫不了那如鐵般的箝制。
  
  杜晶晶眸底閃過一絲狠戾之氣。這一切,都是他逼她的……
  
  另一隻白細的小手忽地輕巧攀上伊籐博史的手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拇指向下按壓,將他肘上肌膚壓出一個小凹痕。
  
  這個動作乍看之下似是沒有任何傷人的意圖,卻像施了魔法般,他手肘以下的部位全感到一陣強烈的酸麻感,指頭無力握拳,更別想再繼續緊握著她的手腕不放。
  
  感覺到緊縛在手腕上的力道瞬間消失,杜晶晶立刻抽回手,第一個念頭便是轉身離開,她沒有義務在這兒陪他大發神經。
  
  「啊……」但她並沒有如願地轉身離去,剛才她施展的手被一隻像滑蛇般的大手給纏上,瞬間教她難以擺脫。
  
  她眼底有掩不住的驚訝,雖然之前就知道他是名練家子,但練家子不代表全是頂尖高手,只不過能以她料想不到的方式纏上她,他該也是不簡單了。至於有多麼簡單,待她試試就知道了。
  
  那只被纏上的手,她不急著擺脫,反倒以另一隻空出的手襲向那只應該仍是酸麻無力的手。
  
  不意外地,那原本該一動也不動的手舉起了,也架開了她的手,化去她的攻擊,「呵,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行嘛!」原本憤怒的情緒已然無蹤,取而代之是的另一種發現新事物的亢奮心情。
  
  已經很久沒有遇上能跟她過上幾招的對手了,呵!
  
  杜晶晶兩眼發亮,週身的氣勢也隨著她亢奮的心情改變。她的表情似是相當輕鬆愉悅,但伊籐博史可沒這麼愚昧,又怎麼會看不見她身後那股無形強大的壓迫感呢?
  
  現代社會富豪人家的子女學些基本的防身術很正常的,誰都害怕外人覬覦自家財富而幹下傷人的勾當,學些防身術是有其必要性的。當然有些人本是以防身為出發點而學出興趣的也有,但……她呢?
  
  一個小小保全公司的千金可以有這麼敏捷的身手?她不僅是防身,出手朝她襲來的狠勁可不小,這已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程度了。
  
  看來,他得好好查查她的背景才是,真如同表面上的單純嗎?
  
  姓杜是嗎?
  
  不,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杜晶晶週身全是懾人的強烈氣勢,她就像頭帶著利爪的大貓,隨時準備撲向前,逗弄或撕裂她所看中的獵物。
  
  這是杜晶晶的本意,她沒想要認真的,卻在不知不覺中認真了。
  
  一出手她便判定伊籐博史的身手不錯,該是中上程度,難得遇上可以吃得了她幾招的對手,於是她決定用兩成的力道來活動、活動筋骨。
  
  杜晶晶化手為利刃,左右開弓齊向伊籐博史攻去,目標是他右肩及上腹。
  
  那鬼魅般的飄移速度,令人看不清她移動的方式及攻勢,但她只用了兩成力道,目的在於測試,而非傷人。若真是傷了他,她可是會心疼的。
  
  伊籐博史一個輕巧的側身,閃過了右方的手刀,左手迅速移至胸前,以最輕柔的方式格開她另一方的攻勢,但隨即而來的是她橫掃而來的一記側踢。
  
  伊籐博史不慌不忙地曲起左腿一併擋下,杜晶晶收了手,退後兩步。
  
  「你這身好功夫哪兒學來的呀?」問話的同時,她眼底的光芒越發閃亮。
  
  她不訝異他能閃得過肩上那一擊,但接連擋去上腹及側腹的攻擊卻很是令她意外。他不只是中上程度,這項判別有待上修調整。
  
  伊籐博史不敢掉以輕心,視線更是不離她身,以防她突如其來的攻擊。
  
  雖是簡單的近身搏擊招式,但她一出手便是鬼魅般的神速,這哪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他才想問問她這好身手是怎麼學來的?
  
  不待他有所回應,杜晶晶迫不及待再次出手。她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少能耐,又能擋得了她多少次的攻擊?但一回比一回來得凌厲的攻擊,全意外地讓伊籐博史給擋下。
  
  一方主攻,一方主守,不間斷地攻擊及防守,使得杜晶晶在不知不覺中提升了力道與速度。
  
  不自覺已使上七分力道的她,卻遲遲攻不下他身上的任何一個點,這使得她開始不滿足。
  
  「別只防著我呀!你快出手啊!」只防不攻,她很難確切斷定他的身手究竟好到什麼程度。
  
  「停下來,別再打了,我不可能出手的。」要他出手打自己的女人?對不起,他辦不到。
  
  他知道她是在逼他出手反擊,但他說什麼也不會出手的,即使受傷。
  
  
  
  他沒來。
  
  一睡醒,躍入杜晶晶腦海中的第一個訊息,便是伊籐博史沒來與她同眠的事實。她睜著眼,瞪著天花板,沒有起身的打算。
  
  那傢伙究竟在發什麼神經病?
  
  「耶……你醒啦?」中谷友子難得一進房門便見杜晶晶醒著,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不是來乾貼身管家的,而是一個貼身鬧鐘,專門來叫她起床用的。
  
  「嗯!」見中谷友子來了,杜晶晶乾脆起身坐在床鋪上,但仍顯得心不在焉,腦子裡想的全是伊籐博史昨天那異常的舉動。
  
  中谷友子在一旁看了,只當她是剛睡醒還沒回神罷了。
  
  「告訴你一個消息,昨天晚上板本小姐自己一個人不小心從樓梯上跌了下來,手掌骨折了,幸好她沒跌斷頸子,真是不幸中的大幸,看樣子近期內她是無法繼續在伊籐家作客了,希望她能早日康復。」中谷友子嘴上說著祝福之詞,但從她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同情之意。
  
  雖然這是一件不幸的意外消息,但中谷友子卻私心地偏袒杜晶晶。
  
  少爺目前的心思雖是在杜晶晶身上,但沒有正式締結為夫妻之前,少一個競爭對手對她都是好事,所以……請原諒她無法真心同情板本小姐受傷的遭遇。
  
  「板本小姐?」這人又是誰啊?
  
  見杜晶晶的臉上寫著「莫宰羊」,中谷友子只有暗自歎氣的份。
  
  唉,她的猜測果然沒錯,杜晶晶打從一開始便無心爭取伊籐家女主人的寶座,要不,怎會連自個兒對手的名字都記不得呢?還好她運氣好,終究還是和少爺有緣碰在一塊。
  
  「板本香一,也是這一次受邀來作客的小姐之一。」明知杜晶晶不會將板本香一的名字放在心上,但中谷友子還是費心地再次說明。
  
  她希望杜晶晶夠聰明,可以明白這話裡的暗示。雖然少爺的心目前是在她身上,但屋裡有其他小姐們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橫刀奪愛,她可得用心好好抓著少爺的心才是呀!
  
  杜晶晶看了中谷友子一眼,明白她未出口的話意,這也讓她將心思再次轉回伊籐博史身上。
  
  「他人呢?」她現在心情不是頂好,很想再去找他打一架。
  
  「少爺現在人在書房裡。」中谷友子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杜晶晶的臉色,發現她口裡只提了個「他」字臉色就顯得更不好,不會真是吵架了吧?
  
  杜晶晶不甚在意地撇撇嘴,對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看出她現在心情不好,而且明顯是針對少爺,中谷友子忙不迭開口為伊籐博史辯解,就怕她一個不高興就把他給甩到一邊去,那可不行!
  
  雖然少爺是個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但別人稀罕,杜晶晶可不稀罕,好不容易有個平易近人的未來女主人出現,現在把人給弄跑了可不行。
  
  「少爺昨天心情不好,你就別跟他計較了。」
  
  「計較?我也想計較,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發哪門子的神經!」
  
  「少爺從沒這麼緊張過,你就別跟他鬥氣了。」中谷友子試著當和事佬。
  
  少爺昨晚沒來找杜晶晶她是知曉的,所以才會認定兩人正在慪氣當中。
  
  「緊張?他在緊張什麼?」她只看見臭臉一張,可沒見他緊張。
  
  「你不知道嗎?」
  
  「我該知道什麼?」當她神嗎?可以透視人心?
  
  屁!他什麼都不說,她當然什麼都不知道啦!
  
  「昨天他來房裡找你,結果找不到你,他就四處找,一直找、一直找,所有人也開始替他找,但一直找不著,他緊張了,所有人也跟著緊張了,以為你真的失蹤,他只差沒將房子給掀了,我從沒看過少爺臉色這麼嚇人。」中谷友子皺著眉,似乎仍清晰記得伊籐博史那時駭人的神情。
  
  「所以他只是為了找到我而緊張?」杜晶晶張著嘴,瞬間忘了要合攏。
  
  什麼?他臭臉相對的原因只是以為她不見了?這……
  
  「嗯!我從沒見少爺有這麼大的反應,他總是冷冷的,給人一種距離感,也從沒見他這麼緊張過。」雖然他只不過是四處找人,但這很明顯地就是緊張的一種表現,她絕不會搞錯的。
  
  「這樣啊……」杜晶晶沉吟著。
  
  「你要不要去書房看看少爺?我想他很樂意見到你的。」中谷友子見杜晶晶態度有所軟化,便再加緊推她一把。
  
  希望他們可以快快搞定彼此的心意,不要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嗯!」杜晶晶帶著笑容點頭應允。
  
  她會去找他的,帶著無比愉悅的心情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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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11 21:54:04
第七章
  
  書房大門在沒有敲響的情況下被打開了。
  
  一抹纖細的身影無聲地走了進來。
  
  坐在桌前的男人看到了,卻面無表情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淡瞟了她一眼,便將視線拉回電腦螢幕上頭,繼續他未完成的工作。
  
  輕盈的身影徐徐地邁開步伐,來到桌前,順著桌沿來到男人的身旁。
  
  白皙的小手伸出,拉開男人不斷在鍵盤上飛舞的大手。
  
  工作被迫中斷,男人只好抬起眼看著那始作俑者。
  
  「若不歡迎,你大可要我出去。」杜晶晶說著,不顧伊籐博史是否拒絕,長腿一跨,就這麼面對面跨坐在他身上。
  
  伊籐博史仍是面無表情,但也沒出口趕人的意思。
  
  杜晶晶勾起唇角,心情大好。呵!就知道他捨不得趕她出去。
  
  她伸手拉起他的襯衫下擺,再從上至下,一顆顆解開上頭的扣子。
  
  伊籐博史微乎其微地挑了下眉,不動聲色地等著她繼續動作。
  
  拉開襯衫,男性結實的胸腹全展露在空氣當中。不意外地,杜晶晶在他左側腹上找到一大片的紫色淤青。
  
  昨天與他纏鬥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在他身上找到了空隙,她毫不猶豫就使出一記側踢,結果她忘了起始只為了測試他的初衷,也忘了該收斂力道,這一大片的淤青就這麼留在他身上了。
  
  「你這個傻瓜!」纖細修長的指頭輕柔地在那片淤青上來回撫著,像是這麼做,淤血就能快速散去。
  
  看著那麼大一片青紫傷處,說不心疼是騙人的,她心疼死了!
  
  就他這個傻瓜,她不相信在她展現出驚人的搏擊技巧之後,他會認為他的反擊可以輕易傷到她。真是不懂,他明明可以反擊,即使目的不在傷她,但至少可以令她無法輕易傷到他,真是……傻瓜一個!
  
  收回她心疼的手,她更進一步地將雙手環上伊籐博史的頸項,以柔軟的胸部緊貼著他。
  
  感覺他的身體似乎變得緊繃,緊密相貼的私處也感到他的變化,火熱的堅挺正在甦醒中。
  
  「我知道一件不為人知的秘密。」她的唇貼上他的耳垂,溫暖的氣息有一下、沒一下地吹撫著他,似是無意,但簡單的舉動卻教那火熱的根源因此更加茁壯。
  
  伊籐博史沒接口,兩隻空閒的大手悄悄覆上她外露的腿肚,順著那柔滑的肌膚一路向上,來到她的大腿上來回游移,最後滑進裙擺直抵她大腿根處。
  
  「嗯!」細碎的呻吟在他耳旁響起。
  
  他開始在她的頸項上留下他的吻,與他專屬的印記。
  
  
  
  感覺一股熱流自下腹拓展開來,已嘗過性愛高潮滋味的她,又怎會不知這代表著什麼呢?
  
  經過伊籐博史的調教之下,她已不再對男女間親密的姿態感到羞赧,在空虛難耐的時候,她甚至會自動索求,若說他是一名好老師,那麼她絕對堪稱是個好學生。
  
  他舔弄著一邊的胸脯,不時以舌尖繞著乳暈畫圈圈,再重重地吸吮著乳尖,這個舉動惹來她的嬌喘連連。
  
  「嗯!」她忘了要說出那「秘密」,柔美的小臉上儘是情慾之色。
  
  緊窒潤滑的花徑緊緊地吸附著長指,伊籐博史的腦海裡不禁想起自己火熱的堅挺是如何被她緊緊包覆、吸吮。
  
  他粗暴地一把撕裂她的內褲丟在地上,讓長指更無阻礙地在花穴中馳騁。
  
  嗯,這件是她最喜歡的小褲褲……
  
  看著那一小片破碎的布料橫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杜晶晶忍不住抗議道:「你就不能溫柔地、慢慢地將它脫下嗎?非要每次都撕毀它,都讓你撕壞了好幾件,我都快沒得穿了。」
  
  若他每愛她一次,便要撕毀一件內褲,那她很快就沒內褲可穿了,那種私密的貼身衣物,她可沒臉要友子去為她買來,那太丟人了!
  
  聞言,伊籐博史露出邪氣的笑容。「那就別穿了,省事、省力又方便。」
  
  方便?
  
  方便他直接進入嗎?
  
  「想要了是嗎?」
  
  「唔!想要、我想要。」她急切地為他解開褲頭,渴望得到他的撫慰。
  
  「別急。」
  
  坐在桌面上,突來的一陣空虛感令杜晶晶快哭了……
  
  別急?慾火燒得正旺,怎麼教她不急呢?
  
  「給我!」
  
  「不行,你得再等等。」
  
  「我不要等啊!」話還來不及說完,他便一手抓起她的食指,直往那濕漉漉的穴口送入。
  
  天啊,他……他以為他在做什麼?他居然抓住她的手,讓她為自己……
  
  「不要,這樣好奇怪,我會害羞。」她想抽出自己的指頭,但大掌的主人不肯鬆手,還不斷地深入、抽出,讓她好害羞、好害羞,但不可否認地,那迷人的快感仍是存在的。
  
  「那我們一起進去怎麼樣?這樣就不害羞了吧?」話裡雖是詢問,但他不等她回應就逕自將食指貼上她的食指,一同深入淺出。
  
  濕熱的舌撬開她的牙關,不斷逗弄她的小舌,直到她受不住誘惑,學著他挑弄的方式將自己的舌尖采入他的口中。
  
  殊不知,這是一個陷阱。
  
  「唔!」一波波的浪潮拍擊著她,她想高聲吟叫,無奈唇舌全教他封住,她只能發出悶哼。
  
  他抽出她的指,再合併自己的三根指頭,在她來不及發出任何抗議之前,回到了她的花徑內,以更為迅速的抽插讓她升至雲端。
  
  得到自由的手,連同另一隻手同時緊緊攀上他的肩,當一波波的快感拍擊著她,她的雙手便不由自主地使力,直到指甲全陷入他的肩胛,留下深深的痕跡,她這才又小死了一回。
  
  伊籐博史撤出長指,望著她無力的渙散神情,深深滿足了他身為男人的虛榮感。
  
  「撐著點,你看起來像是要暈過去似的,重頭戲現在才要開始呢!」
  
  她伸手推開了伊籐博史,在他反應不及的情況下將他按回座位上,再次長腿一跨,又坐回他的身上。
  
  伊籐博史挑著眉,雖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但仍是期待著。
  
  柔軟的小手包覆著他的慾望,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雖然高潮的餘韻還在她體內流竄著,但現在該換她掌控一切了。
  
  呵!能主宰他的感覺真是不錯。
  
  他重重地低喘著,充滿慾望的眼眸直盯著她。這個魔女!她可真知道怎麼整瘋一個男人。
  
  她以忽快忽慢、忽重忽輕的力道折磨著他,就好像他總是惡意地逗弄著她一般,現在她一一回敬給他了。
  
  「我知道你的秘密是什麼。」她輕啄著他的唇。「原來找不到我,你會抓狂,這表示什麼呢?這表示你不能沒有我,因為你愛我。」
  
  一個冷然的男人,平日沒有任何事情能影響他的情緒,但居然只是找不到她,就意外地表現出從未有過的激動,他的在意讓她看清了他愛她的事實,他的心意她再明白不過了!
  
  是的,他愛她,這是他從未說出口的話。雖然從未說出口,但他從來不曾否認。
  
  「你愛我,那真是剛好,因為我也對你非常著迷呢!」她放開她的手,起身離開他。
  
  她來到一旁的貴妃躺椅上,跪趴在上頭,展現出極盡誘人的姿態向他招手。
  
  「愛我吧!」
  
  
  
  「少爺。」內田剛難得打斷伊籐博史的工作,雖是不願意,但他不得不這麼做。
  
  「什麼事?」
  
  「剛才深津繪理子小姐從樓梯上跌下來扭傷了腳,她本人堅持不讓我送她去醫院,也說無法繼續待在伊籐家裡作客,十分鐘前已經讓人給接回家去了。」內田剛的語氣、神情都顯得十分嚴肅。
  
  這麼巧?又是從樓梯上跌傷?
  
  第一次,可以稱之為意外,但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能說是意外嗎?
  
  不,他不相信有這種巧合。
  
  「把話說清楚。」若真只是單純的意外,今天內田剛就不會來打擾他工作,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她原本到杜晶晶小姐房裡找她聊天,但兩人似乎聊得不怎麼愉快,友子進房時,她正巧怒氣沖沖地離開,接著她便受傷了。她說,有人自她身後推了她一把才使她跌下樓的,雖然沒看見是誰做的,但她確定自己是被人推下樓的。」
  
  今天只是幸運地扭傷了腳,但不難保下次還有這樣的好運。這話深津繪理子雖沒說出口,但從她臉上的表情看來,她表示得夠明白了。
  
  「事情發生的當下,還有其他人在現場嗎?」伊籐博史雖是語氣平淡,但好看的濃眉早已微微蹙起。
  
  「沒有,我查過了,當時東側的樓層沒有其他人出入。」這一點就是最令人傷腦筋的地方了。
  
  深津繪理子的話分明就暗指著兇手是杜晶晶,中谷友子沒有理由推她下樓,除非是受杜晶晶指使。
  
  換句話說,即使不是杜晶晶親手推深津繪理子下樓,她也會是幕後的指使者。
  
  「現在這件事情已經在屋內傳開了,屋裡其他小姐和傭僕們全議論紛紛。」雖然深津繪理子堅稱自己是讓人給推下樓的,但內田剛自始至終都相信杜晶晶的人格,反倒覺得深津繪理子說謊的可能性很大。
  
  伊籐博史恢復平淡的表情沉思著。
  
  他沒懷疑杜晶晶,他懷疑的是深津繪理子這個女人。
  
  他從不意外各家小姐會為了「伊籐夫人」這個頭銜使出些小動作,但深津繪理子的做法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她既然使了手段破壞杜晶晶的人格及聲譽,目的不就是為了要他「認清」杜晶晶的真面目,進而放棄她轉移目標?而她,深津繪理子不論家世背景、外貌條件,都是其他小姐們無法比擬的,她不就是他伊籐博史最佳的理想伴侶?
  
  選擇搬出伊籐家是想以退為進嗎?抑或者是……她沒撒謊,真有人推她下樓,真有「兇手」這個人?
  
  
  
  「耶……不是在忙嗎?怎麼,特地過來看我這惡名昭彰的壞女人嗎?」杜晶晶笑盈盈地看著推門而入的伊籐博史。
  
  她怎麼還笑得出來?
  
  中谷友子緊鎖著眉看著杜晶晶,不明白她受了那麼大的冤屈怎麼還笑得出來?她都快為她急死了,莫名其妙承了個莫須有的罪名,讓大家誤以為她是個愛推人下樓的壞心女人,現在大家都以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們,似乎害怕自己一個不留神便會成為下一個被推下樓的人。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她是兇手,但大伙心底早認定是她幹的,也全等著少爺跟她畫清界線好乘機卡位,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沒有人可以為她證明人不是她推下去的,更不是她指使人去做的,唉……真是百口莫辯,教人深感無力。
  
  她現在應該偎在少爺懷裡哭訴自己什麼事也沒做,人更不是她推下樓的,而不是笑嘻嘻地拿自己開玩笑啊!
  
  她真不怕少爺誤會嗎?吼!她都快替她急死了,真怕少爺就這麼甩頭走人……
  
  中谷友子心急地在一旁拚命擠眉弄眼,暗示杜晶晶趕緊解釋,別教伊籐博史誤會了,甚至還比出掉眼淚的手勢來。
  
  那是什麼意思?要她哭是吧?
  
  杜晶晶看著中谷友子,努力意會她想給予的訊息。
  
  中谷友子比完掉眼淚的手勢,接著又伸手指著伊籐博史。
  
  哦……這她看懂了,是要她哭給他看是吧?但……沒什麼事,這要她從何哭起呀?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現在是在表演默劇嗎?」
  
  中谷友子還來不及收回指著伊籐博史的手指,便聽見他的問話,害得她當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地無言以對。
  
  伊籐博史的態度表現得越是平靜無波,中谷友子的心越是揪得緊,她很擔心這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她早已向伊籐夫人解釋過了,夫人也口頭上篤定不是杜晶晶所為,卻要她注意少爺對這件事的反應及處理態度,再一一向她回報,這表示什麼呢?表示杜晶晶邁向女主人寶座的前途堪憂?
  
  「沒事你先出去吧!」這話是對中谷友子說的,但伊籐博史的眼眸始終緊盯著半躺在床上的女人。
  
  「少爺……」中谷友子急切地想為杜晶晶辯解,卻教伊籐博史阻斷未出口的話語。
  
  「先出去吧!」
  
  雖是不情願,但中谷友子卻不得不退出房門外。
  
  房門教中谷友子關上的同時,伊籐博史來到床邊,低頭便吻上那始終上揚的紅唇。
  
  充滿陽剛氣味的身軀覆上她柔軟香嫩的嬌軀,一個使勁反轉,下一秒,她的身體已改壓在他身上,兩人交纏的唇舌在變換體位的同時,始終沒有離開過彼此。
  
  伊籐博史的舌尖先是輕柔地描繪她的唇形,緊接著便狠狠侵入她的口中,以男女交歡的方式來回進出著。
  
  杜晶晶下腹一緊,濕滑的愛液微微自花瓣中沁出。
  
  在理智尚未完全抽離之前,她強迫自己離開他的誘惑。
  
  她跨坐在他的腰間,帶著滿面的紅潮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女王。
  
  「沒有事要問我嗎?還是專程來跟我親熱的?」話雖是輕鬆簡單地問著,但她的心可是十分地忐忑不安。
  
  想要做她的男人可沒這麼容易,首要便是全心全意地信任,若是他開口問出任何質疑的問題,哦哦……那麼很抱歉,即使心痛,她仍是會結束與他的關係,現在就踢他下床去……
  
  不,箭已在弦上,應該先好好享受他的肉體之後,再踢他下床才是!
  
  對,就這麼辦,他有那麼迷人的體魄及過人的體力,就算真要走人,也該享受完後再走,不做白不做,豈可白白浪費?
  
  伊籐博史早已挺立的火熱昂揚正抵在柔軟的花瓣之中,大手一左一右地握在她的腰間,並輕輕地前後搖晃著。
  
  「我是來跟你親熱的。」
  
  纖細的蠻腰在大手的推助之下,不斷地前後擺盪,他褲襠裡巨大的凸出毫不留情地摩擦著她的細緻。
  
  
  
  「嗯!」她揚著頭發出愉悅的呻吟,卻仍不死心地再問一次。「真沒話要問?」
  
  她要確認他百分百的信任,而非要他心底藏著惡源,卻又在表面上佯裝沒事,這種做法她同樣是無法接受的。
  
  聞言,伊籐博史坐起身,伸出右掌用力地掐揉杜晶晶的左乳,將它擠弄變形,彷彿是在懲罰她的「多此一問」。
  
  「唔!」杜晶晶吃痛地發出悶哼。
  
  痛苦與快樂並存著,她無法喊停。
  
  不需再借助伊籐博史大掌推助的力量,在慾望的促使之下,身體像是有自我意識地自動搖擺著。
  
  「嗯!」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了。
  
  伊籐博史為她脫去上衣,並伸出食指貼在她空蕩的胸前比畫著。
  
  當他的手指停止的同時,杜晶晶的身體也僵化了。他……
  
  「杜家的人可不是這麼好惹的,這點小事又怎會看在眼底,是吧?」這話他說得好輕、好輕,但每個字全重重地敲進了她的心底。
  
  「你……全知道了?不可能,你不可能查得到的……」她有些反應不及,但剛才他在她胸前畫出的圖形可不是隨便畫來的,那是他們杜家人在結束每一次委託時,總會在現場留下的特殊圖形。
  
  可是……他又是從哪查出杜家的底?不可能啊,除非主動告知,否則這個秘密是沒人查得出的,究竟是哪裡出了漏洞?回頭她得要負責把關的大弟查查才是,若真有漏洞,那可是很嚴重的一件事,這攸關著全家人的性命。
  
  本是燒得正旺的慾火,讓他的一番話全給澆熄了,現在她滿腦子只想知道他是從何得知杜家的秘密。
  
  發現她的心不在焉,甚至停下所有的動作,伊籐博史再一次地翻轉,這一次換他將她壓在自己身下。
  
  「我沒查,我直接問我母親,她給了我答案。」見識過杜晶晶的身手後,他不可能相信她只是保全公司的千金。
  
  況且,他早有懷疑。她姓杜,與他所認識的那人同姓,又擁有不凡的身手,世上恰巧的事哪來這麼多?他只不過是做了確認的動作。
  
  果然,事情沒有表面上來得簡單,卻也夠教他吃驚了,這女人還真是深藏不露。那天她只使了最單純的搏鬥法與他過招,他想,若她真拿出其他的看家本領來,他或許都不是她的對手,不過這也要真的比試過才知道。
  
  「可是……你不怕嗎?我是說我……」杜晶晶說得吞吞吐吐的,就是說不出她是殺手的事實。
  
  「你話太多了。」他的心意她還不明白嗎?不論今天她有什麼樣的驚人背景,對於她,他是決計不放手的。看來今天得讓她好好瞭解這一點,更要讓她深刻地記住,他是她的男人,除非死,否則誰也不能先放手。
  
  伊籐博史的大手一揚,她的內衣及長褲全落到了地上,接著他開始動手脫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準備讓她好好地「深刻瞭解」。
  
  「我……唔!」杜晶晶張口還想說些什麼,伊籐博史低頭便封去她所有的話語。
  
  最後,她只能癱軟在他的激情攻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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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11 21:54:56
第八章
  
  「啊!」一早,南果京香便失聲尖叫。
  
  她的貼身管家趕忙來到她的房裡,看見她的模樣之後,也跟著發出尖銳的叫喊。
  
  「啊!小姐怎麼會這樣?我……我去找人來……」管家白著一張臉,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間找人幫忙,這狀況已超出她一個小小的管家可以處理的範圍。
  
  連續聽見高分貝的尖叫聲,住在南果京香隔壁房的蒼井真希忍不住好奇地過來察看。
  
  「你……」乍見南果京香一身的狼狽樣,蒼井真希也嚇得不輕,「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誰幹的?」
  
  南果京香原本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被剪成參差不齊的鳥窩頭,前額甚至有兩塊約硬幣大小的頭皮露出,那模樣十分滑稽醜陋。但被剪了頭髮只是小事,更駭人的景象則是留在她頸子上那一整片的淤痕。
  
  那清晰可見的指掌印,分明是教人用力掐出來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南果京香哭喊著。
  
  她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她只是睡了一覺,誰知道一覺醒來就成了這副鬼德行?
  
  南果京香一會兒撫著受傷的頸子,一會兒又拚命抓扯著自己被剪得不成形的亂髮,臉上佈滿淚水,顯然受到極大的驚嚇和打擊。
  
  蒼井真希也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她無法想像自己若在半夜睡夢中被人剪髮掐頸,那會是多麼可怕的遭遇。
  
  當她的視線越過南果京香,直落在她身後的床鋪上頭,尖叫聲就這麼自她嘴裡發出。
  
  「啊!」蒼井真希嚇得嘴唇發白,一屁股跌坐在地,除了尖叫,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天啊……
  
  
  
  當內田剛偕同伊籐夫人來到時,看見的就是兩個不斷尖叫,顯然已嚇壞的女人。
  
  畢竟是見過風浪的兩人,雖然也受到不小的震撼,但還不至於忘了應該先釐清眼前所發生的狀況。
  
  「冷靜點,別怕,我們會在這陪著你,沒事了。」伊籐夫人來到南果京香的身旁,輕輕拍撫著她的背,試圖先安撫她的情緒。
  
  內田剛也指示著剛才急忙跑來通報的管家,要她扶起跌坐在地的蒼井真希。
  
  「乖,別怕,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伊籐夫人見南果京香的情緒看似稍有緩和,便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我不知道,我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了。」南果京香雖然已停止尖叫,可不斷瑟瑟發抖的身子卻怎麼也停不了,她是真的嚇壞了。
  
  是呀,怎能教她不害怕?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差點死於非命,頭髮被剪壞了,頸上不僅留著深深的掐痕,床鋪及她的睡枕上還留有三枚彈孔痕跡,這還不夠教她害怕嗎?
  
  「昨天晚上小姐有跟任何人見面嗎?或者是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內田剛問著南果京香的貼身管家。
  
  「沒有,小姐昨晚一直都待在房裡,也沒跟任何人見面,就跟平時一樣,喝了牛奶就上床睡覺了。」管家如實回答著,緊接著又像是憶起了什麼,便補充道:「昨天下午,小姐端了杯茶到書房裡給少爺,就這樣而已。」
  
  聽見「少爺」兩個字,嚇得不停發抖的南果京香像是發了狂似地大喊著:「對,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幹的!」接著便飛快地衝出房門外。
  
  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教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攔下她,要她把話說個清楚,究竟她口中指的「她」是誰?
  
  「啊……你這個骯髒的女人,惡毒的巫婆,你是巫婆……魔鬼……」
  
  南果京香帶著一身狼狽不堪的模樣,赤腳狂奔叫罵著。乍看之下,極像是個有精神疾病的瘋女人。
  
  擔心她此刻的精神狀況不佳,生怕她出意外,一群人趕忙緊追在她後頭,卻始終追不上她的腳步。
  
  「出來、出來……出來啊!你這個魔鬼……」南果京香一路奔至杜晶晶所居住的樓層。
  
  杜晶晶與中谷友子一同在房間裡,一聽見奇怪的喊叫聲由遠而近,中谷友子便好奇地打開房門,想一采究竟。
  
  房門一開,一抹白色的身影便飛奔而至,下一刻,中谷友子便讓人給使勁推倒在地。
  
  「哎啊……」中谷友子完全沒有防備,這一摔,痛得她眼淚全面出了眼眶。
  
  見中谷友子摔著了,杜晶晶第一個反應便是想上前去扶起她,但南果京香卻瘋狂地直向她撲來,她本能地防衛著。
  
  「你這個壞傢伙,滿肚子黑水的魔鬼……我要打死你、打死你……」南果京香歇斯底里地叫罵,雙手不停地揮舞,見杜晶晶就在眼前,更是紅了眼一陣亂打。
  
  
  
  早有防備,杜晶晶一把就抓下朝她胡亂攻擊的那雙手。
  
  「搞什麼鬼?」杜晶晶狠瞪著發狂的南果京香,但即使雙手全教她給制住了,南果京香仍是不停地張大著嘴試圖咬她。
  
  這女人瘋了不成?
  
  「友子,你沒事吧?」杜晶晶不明白南果京香為何會變成這副德行,得想辦法制住她才是。
  
  「沒事,但屁股痛死了。」中谷友子確定自己除了摔疼了屁股之外,沒有其他的傷了。
  
  「爬得起來嗎?」
  
  「可以。」中谷友子忍著疼痛自冰冷的地板上爬了起來。
  
  親眼確認她沒事了,杜晶晶這下子可以安心處理眼前的女人了。
  
  南果京香這時開始用腳踢人了,為了不教她踢著,杜晶晶只好轉移來到她身後,再次抓著她的雙手並用力向前推。
  
  當所有人同時趕到杜晶晶房裡時,見到的便是她將南果京香壓制貼牆的畫面。
  
  伊籐夫人及內田剛全鬆了口氣,但蒼井真希卻在一旁大喊著:「你做什麼?快放開她呀!」
  
  杜晶晶沒心思理會蒼井真希,當然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她問:「阿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被人剪了頭髮,頸子上也有很明顯的掐痕,床上還留著三枚彈孔痕跡,而她……似乎認定這是你做的。」伊籐夫人知道這不會是杜晶晶的所作所為,但屋內發生這種事,也教她夠頭痛了。
  
  「這又關我什麼事了?」杜晶晶一臉疑惑。「你憑什麼認定是我做的?」
  
  她問著南果京香。
  
  「當然是你這個醜陋的魔鬼做的,你一定是記恨昨天我去找伊籐少爺,所以才會對我做出這麼可怕的事情來,當然是你……是你……」全身正面被壓制在牆面上,南果京香仍是拚命地掙扎。
  
  昨天她只不過是端了杯茶進書房想討好伊籐博史,結果茶杯才剛放下,還來不及說些什麼,杜晶晶就來了,她只好無奈地退出書房。但她怎麼也想不到杜晶晶是個嫉妒心如此強烈的魔鬼,居然對她做出這麼可怕的事情來。
  
  「幻想是你個人的嗜好嗎?你哪一隻眼睛看見是我做的了?」杜晶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個女人有病,病毒名稱叫作愚蠢!
  
  「雖然我什麼也沒看見,但肯定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全身無法動彈,南果京香只能聲嘶力竭地喊著。
  
  唉,跟這種人還真是有理說不清,既然她一心一意認定是她做的,那……就是她做的吧,怎能忤逆她的意思呢?
  
  於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杜晶晶開口承認了。「對,是我做的沒錯,我警告你少碰我的男人。」
  
  「我就知道……伊籐少爺若知道你是這麼可怕惡毒的女人,他一定……啊!」話還來不及說完,淒厲的哀號便自南果京香的嘴裡發出。
  
  所有人都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見杜晶晶輕輕地轉動手腕的角度,接著南果京香便發出哀號,撫著自己的右手軟倒在地,再也說不出任何諼罵的字語。
  
  「你……你對她做了什麼?」蒼井真希睜著恐懼的雙眼瞪著杜晶晶。她不敢上前攙扶南果京香,現在她心底冷得直發毛,生怕一上前去,下一個躺在地上哀號的便是她。
  
  剛才她也聽見了,杜晶晶親口承認自己是兇手,那個可怕的場面是她特意留下的,這說明了她是個極為可怕的女人,還有什麼事是她不敢做的呢?
  
  杜晶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冷冷地掃了蒼井真希一眼,便將視線定在南果京香身上。
  
  「這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警告,今晚別又睡沉了。」杜晶晶一字一句說得緩慢清晰。她伸出右手做出手槍的手勢,將食指抵在南果京香的太陽穴上。
  
  「碰!」槍聲響起,杜晶晶的臉孔瞬間化為她口中的邪惡魔鬼,暗示要向她索命。
  
  南果京香臉色發白,冷汗直冒,不知是否被杜晶晶那駭人的神情給嚇著,抑或是難耐手臂上的疼痛,整個人就這麼昏死了過去。
  
  「啊……」蒼井真希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得奪門而出。
  
  天啊!太可怕、太可怕了……她還不想死啊!再繼續待在這裡會沒命的,她要馬上回家!
  
  
  
  「丫頭,你真的嚇壞她們了,事情又不是你做的,你又何必誤導她們呢?」
  
  伊籐夫人緊蹙著眉,真不懂這丫頭究竟想做什麼?
  
  「阿姨,沒事的,她們一心一意全當我是壞人,我怎好教她們失望呢?況且這樣也好,相信她們也沒膽量繼續住在這兒了,繼續住在這兒只會讓她們陷入危險,今天那人只是給她個警告,但下一回呢?她還能有這般好運氣嗎?」
  
  天知道下一回他們看見的會不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嗯!」伊籐夫人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晶晶丫頭說得沒錯,她所請來作客的小姐們,全都有著雄厚的家世背景,若真鬧出人命,可就麻煩了。
  
  「剛叔,可以麻煩你帶我到她房裡看看嗎?」她必須親自找些蛛絲馬跡,才好瞭解那人的犯案手法。
  
  「沒問題。」
  
  「丫頭,那她怎麼辦?你對她動了手腳……是吧?」伊籐夫人指著地上仍未清醒的南果京香,心底其實不怎麼確定杜晶晶究竟對她動了什麼手腳。
  
  「是呀,差點就忘了她,友子你來幫我撐著她一下。」杜晶晶將南果京香扶起交給中谷友子,她則站在右側。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我只是讓她的手暫時脫臼,趁她現在還沒醒,我幫她推回去,免得她醒來又得痛暈一次。」杜晶晶輕而易舉地便將南果京香脫臼的手推了回去,看得一旁的其餘三人嘖嘖稱奇,簡直是神乎其技。
  
  接著,他們轉往南果京香的房裡察看。
  
  杜晶晶先是看著床鋪上的彈孔痕跡,又拿起一旁喝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牛奶杯看了看。
  
  「剛叔,請你找人驗一下這裡頭的東西,我懷疑她被人下了藥,要不,怎可能被人掐著脖子還醒不過來?這一定有問題!」
  
  「我知道了。」
  
  「阿姨,不是應該還有一位客人才是?」杜晶晶算了算,扣除已離開的人跟她自己,應該還有一位受邀而來的小姐在。
  
  「對,沒錯,還有一位森山小姐,你是想……」難不成森山小姐的嫌疑最大?
  
  「不,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請阿姨別想太多,我是想請阿姨向那位森山小姐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為了個人的安全著想,也請她暫時先離開伊籐家吧!」
  
  「嗯!」
  
  
  
  「伊籐先生……」
  
  「伊籐先生,請問……」
  
  「伊籐先生,請您回答一下有關於這一次……」
  
  電視螢幕上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孔,伊籐博史正被一群記者團團圍著,記者們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從他口中挖出些什麼絕不輕易放棄,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輪番問出,從公事至私事,無一不放過。
  
  只可惜他始終面無表情地直向前走著,腳步不曾停歇,直到……
  
  「伊籐先生,您這一次邀請各家名媛小姐至府上做客,目的不就是為了找尋未來的女主人,請問您心中已有適當的人選了嗎?」
  
  一名男記者問著,本沒打算伊籐博史會回答這個私人問題,結果卻出乎意料之外,伊籐博史居然停下了腳步,還對著麥克風開始說話。
  
  伊籐博史扯開難得的笑容對著鏡頭說著:「人選早就在我心中決定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現場所有記者個個像是失心瘋地拚命發問。
  
  「是哪位小姐呢?」
  
  「是家世背景皆為上選的深津繪理子嗎?還是……」
  
  「還是來自浪漫國度的夏洛特小姐?」
  
  「您是否已讓七位小姐們知道您的心意了?還是您要現在公佈?
  
  「伊籐先生……你……」
  
  伊籐博史抬起右手,原本混亂的場面瞬間轉為安靜無聲,所有的人全屏息以待,等著他再次驚人的發言。
  
  「我即將娶杜晶晶為妻。」一句勁爆的話語,使記者們全愣在原地,一時之間忘了應該要發揮追根究底的本事繼續追問下去。
  
  杜晶晶?
  
  住進伊籐家中的各家名媛小姐,全經由媒體一一分析、查探過家世背景,個個家世雄厚驚人,但唯獨杜晶晶,那個來自台灣、背景最微弱的她,根本就不受媒體注目,現在她卻以黑馬之姿獲得伊籐博史的青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對於杜晶晶,記者們所知不多,除了知道她來自台灣之外,其餘便一無所知,經過了這次的採訪之後,他們得竭盡所能地挖出有關杜晶晶所有的大小事搶先頭條。
  
  接下來,不論記者們再如何追問,甚至咄咄逼人,伊籐博史都不再回答任何問題,直接上了車離開,徒留一大群記者在原地,但他爆炸性的發言已夠記者們下筆寫下大篇幅的報導了,算是給了他們大大的收穫。
  
  這段報導持續不斷在各大電視新聞台播出,杜晶晶也看見了,她伸出食指指著電視螢幕說:「這個男人說要娶杜晶晶,可是……我怎麼沒聽說杜晶晶要嫁啊?這男人似乎太自以為是了!」
  
  當杜晶晶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本來指著電視螢幕的手指轉到伊籐博史胸膛上,用力戳啊戳。
  
  哼!如果可以,她真想就這麼將他戳出個大洞來,看看這個男人的心還可以裝得下多少的自負?她有說過她想結婚嗎?而他,又曾幾何時向她求婚過了?
  
  想娶她?慢慢等吧他!
  
  「你不想嫁我?」伊籐博史抓下杜晶晶的手,一把將她攬進懷中緊緊摟著。
  
  「對。」杜晶晶毫不掩飾地誠實回答。
  
  當初來到伊籐家,為的可不是將自己給嫁掉,即使現在她的身心全繫在這個男人身上,但……對她而言,一段感情的最終依歸不是婚姻,而是兩人可否持續長久地以真心對待彼此,這才是她想要的真感情,婚姻不表示一切,更不是保障兩人情感的防腐劑。
  
  不意外的答案,但……
  
  「為什麼?又為何答應這次的邀請?」伊籐博史撫著她的髮,以無比愛憐的神情凝視著她。
  
  他一開始便知道懷中的女人不是為了嫁他來到伊籐家,他一直沒問她為何而來,在兩人身心契合的當下,他以為她會改變心意,但顯然地……他錯了。
  
  「嫁你有什麼好處?現在這樣子很好呀!至於為何答應邀請,答案很簡單,因為你家有五位世界級的大廚,我當初是為了他們而來的。」
  
  她的誠實,獲得的不是男人的怒火,而是哭笑不得的寵溺神態。
  
  看來想要她甘心點頭下嫁,他得努力讓她知道嫁給他的好處有哪些才是。
  
  「先不說這些了,還是先談談今天所發生的事。」伊籐博史的神情轉為嚴肅。
  
  「你去看過了嗎?」杜晶晶指的是南果京香的房間。
  
  「嗯!」伊籐博史點點頭。
  
  今天他難得到公司裡去,結果就發生了這種令人膽戰心驚的事,他無法想像若這事發生在杜晶晶身上,而對方並不想警告了事,那又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景?不,他想都不敢想。
  
  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得在最快的時間內將兇手給揪出來。
  
  「她的牛奶裡被人下了安眠藥,我猜那人一定還躲在屋裡,現在除了我以外,所有受邀而來的小姐們全離開了,你想,這事會是誰做的?你心中有人選嗎?」
  
  杜晶晶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伊籐博史背上遊走,怎麼也看不出她的心思是否放在這事上頭,當然更看不出她是否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目標。
  
  不過,若那人的目標真是她,那事情可就好辦多了。
  
  「沒有,但我想你有的,願意告訴我嗎?」伊籐博史的嘴角扯著一抹熟悉的邪笑。他扯掉領帶,脫掉西裝外套,順手就往一旁的地板上丟。
  
  看著他的動作,杜晶晶不自覺地揚起嘴角,也開始為他解著袖扣,接著是衣扣。
  
  「我個人是有些拙見,就不知道是否能得到您這位大老爺的認可了?」她說著,手裡的扣子也解開了最後一顆。
  
  伊籐博史將她橫抱而起,目標是前方柔軟的床鋪上。「願聞其詳。」
  
  
  
  黑暗裡,一抹沒入夜色之中的身影正無聲無息地朝著東側方向而去,目標是杜晶晶的住所。
  
  來到杜晶晶的房門前,那抹黑影無聲地打開房門,並輕巧地屏息閃入。
  
  靠著窗簾未完全攏上的細縫中所透入的微弱光線,床鋪上明顯可見一個人形的隆起。
  
  黑影眸底閃過一絲狠絕的殺念,下一刻,手中的槍支舉起。
  
  裝有滅音器的槍,毫不遲疑地朝著床鋪上的隆起連開三槍。
  
  槍口依舊對準床鋪上的目標物,黑影逐步向前來到床邊,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伸向隆起的被單,在黑暗之中,無法確認目標物是否已消除,唯有親眼確認。
  
  被單掀起的同時,不可置信的驚呼也出自黑影的口中。「怎麼……」
  
  「怎麼沒人是吧?」
  
  房內的燈光瞬間亮起,照亮了每個角落,也照亮了所有的人。
  
  說話的是伊籐博史,他看著身穿夜行衣的深津繪理子,那凌厲的目光以及罩住四周的冷酷氣勢,教人不由得心生畏懼。
  
  「你……」深津繪理子萬般也沒料想到自己行兇的行為會曝光,並且是教伊籐博史抓個正著。
  
  她嚇得舉起手中的槍指著伊籐博史,但手腳卻不聽使喚地直顫抖。
  
  「哼!結果不怎麼出人意料,你的手法還真是拙劣。」伊籐博史勾起薄唇,笑意卻是冰冷凍人。
  
  偉岸健碩的身形就這麼佇立在她的眼前,冷若嚴冬寒雪的目光,牢牢地鎖在她身上,未曾挪開。
  
  「不可能!你不是到加拿大出差去了?怎會出現在這兒呢?」手腳不聽使喚就算了,深津繪理子連說話的聲音也止不住地顫抖。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看見伊籐博史嘴角帶著一股嗜血的殘忍,是錯覺吧?是吧?
  
  「不放個餌,怎麼釣你這條大魚?」另一道女子的聲音自深津繪理子背後傳來,驚得她背脊發冷。
  
  她上當了!被他們倆給聯手欺騙,這是一個陷阱,她逃不了了,不,就算要死,她也要拉個人墊背,那個人就是……
  
  一個轉身,槍口立即轉了方向,但也僅止於轉個方向,子彈壓根就沒機會射向她想要的目標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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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11 21:55:48
第九章
  
  「去死……」
  
  深津繪理子扣下食指,卻發現手裡的槍不翼而飛,轉眼間竟是在伊籐博史手裡。
  
  伊籐博史以單手輕易奪下深津繪理子手中的槍,並自她身後將她雙臂反扣,不論她如何費盡力氣也無法掙脫,就像是被一道大鎖緊緊鎖住一般。
  
  「放開我……」深津繪理子不死心地掙扎著,但她很快地發現,越是掙扎得厲害,手臂上的疼痛越是加倍。
  
  「嘿,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你這回肯定是逃不了了,再這麼掙扎下去,你的手可是會扭傷的。」杜晶晶好心出聲提醒著。
  
  嘖嘖嘖……他可真不是塊憐香惜玉的料,看他扣著深津繪理子的力道下得可真不留情,深津繪理子現在肯定痛得厲害,她光是站在這兒看都覺得疼了。
  
  「我要你陪葬……」深津繪理子表情痛苦猙獰地說著。
  
  即使手臂上的疼痛幾乎令她暈厥,但要杜晶晶陪葬的心意不曾更改,既然她得不到的,那麼杜晶晶也別想得到,就一起下地獄吧!
  
  「就為了嫁進伊籐家,這麼做值得嗎?」杜晶晶的口氣充滿疑惑。她不懂,真的不懂。
  
  「你懂什麼?」早在好多年前,除了伊籐博史之外,沒有其他的男人入得了她的眼,她所努力學習的一切事物都是為了他,她要做一個匹配得上伊籐姓氏的女主人。
  
  然而,這一切本是垂手可得,不論是家世背景,還是外在美貌,她都是受邀者中最出色的那一個。偏偏……偏偏就是輸給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這教她怎麼甘心?
  
  就是不明白才問啊!這女人真是難伺候。杜晶晶一臉的無辜。
  
  「不過你也算是聰明了,居然想得到這招。先讓所有人以為你已離開,但其實偷偷地躲在原先所住的房裡,若不是今天當場讓我們給逮住,就算這屋裡死多少人都與你無關,這手段玩得還算馬馬虎虎,但還不夠漂亮。要裝就得裝到底,你離開前的眼神透露了你的心思,這就是你今天失敗的最大原因!」
  
  當然,想玩這種裝神弄鬼的手段,還有誰玩得過他們杜家人呢?簡直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哼,這裡哪有死人?我也可以說你們兩人聯手栽個罪名給我。雖然我家的財力沒伊籐家來得雄厚,但在日本也是數一數二,你終究還是得賣我父親一個面子,這件事到了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你們又能拿我如何?」深津繪理子獰笑著。
  
  是的,她並沒有殺死任何人,他們又能對她如何?
  
  「是這樣嗎?你太天真了,有空你可以問問令尊,看看你家旗下所有公司,我伊籐博史佔了多少股權?而你父親又是否會為了保住他的財產,而拿他女兒的命來抵呢?」伊籐博史冷笑,那令人不寒而慄的神情,彷彿是地獄來的使者,是生是死全由他掌握。
  
  這驚人的事實,讓深津繪理子心臟受到強烈的打擊,只差沒蹦出心頭來。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她慘白著一張臉,腦子裡亂成一團,一時半刻無法自嘴裡吐出任何字句,只能呆愣、無焦距地看著前方。
  
  「還有啊……」
  
  杜晶晶的聲音拉回了深津繪理子渙散的心神。還有什麼驚人的事實在等著打擊她呢?她等著。
  
  「我們可沒有亂栽罪名給你,一切可都是有證據的。」杜晶晶指了指右方的一個小角落。
  
  那裡架著一部攝影機,說明了深津繪理子的一舉一動全被拍了下來,這便是最有利的鐵證。
  
  「現在其他人應該在你房裡搜查,若找出你對南果京香下的藥,你的麻煩就更大了。」杜晶晶這可不是在恐嚇深津繪理子,而是陳述事實。
  
  完了……她什麼都完了,所有的努力到頭來終究是場空。
  
  深津繪理子不再使勁做無謂的掙扎,剛才猙獰、狂妄的氣焰瞬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頹喪。
  
  現在她已無話可說,就像只待宰的羔羊,已無路可逃。於是,伊籐博史鬆開對她的箝制,不再限制她的行動。
  
  雙手的箝制一被鬆開,深津繪理子便跪倒在地,彷彿被人抽乾空氣的充氣娃娃,又乾又扁的,如同她絕望萎靡的神情一般。
  
  杜晶晶冷眼看著她,一點同情心也不會施捨給她,因為她不需要。
  
  「為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呀……」深津繪理子喃喃自語著,並開始啜泣。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天啊,好老套的詞。
  
  杜晶晶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麼老套的話來,但此時此刻還有哪句話比得上這句老詞來得實用?
  
  她轉身走向房門,不想待在原地看著深津繪理子那狼狽哭泣的臉。
  
  「別走,你別想走……」
  
  見杜晶晶打算離開,深津繪理子迅速地自鞋底抽出一把短刀,高舉著猛然向前刺去。
  
  要她陪葬這句話,她可不是開玩笑的,就讓她們倆一同下地獄去吧!呵呵……
  
  杜晶晶回過身,只見深津繪理子高舉著刀向她直撲過來,緊接著便見深津繪理子緊握刀柄的手掌瞬間開了個洞,淒厲的哀號與鮮血同時迸出。
  
  這一回,杜晶晶被嚇到了,但並不是因為她無力阻止深津繪理子的攻擊,而是後頭開槍的那個男人。
  
  手掌心自手背遭到子彈貫穿,骨肉迸裂的掌心不斷冒出鮮血,深津繪理子握著受傷的手,痛得倒地直哀號。
  
  當內田剛帶著剛才在深津繪理子房裡搜到的證據來到時,看見的便是這血腥的景象。
  
  「你……這槍法又是打哪學來的?」杜晶晶這回真被伊籐博史那媲美職業級的槍法給嚇著了。
  
  他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商人嗎?
  
  
  
  台灣
  
  對伊籐博史來說,台灣算是他第二個故鄉,因為他母親是個道地的台灣人,對於這塊土地他並不陌生。事實上,他還挺熟稔的。
  
  以往每年,他總是會在固定的時間來到這塊土地上,從無例外,除了這一回,他是特地來找回他的女人。
  
  杜晶晶,他的女人,在處理完深津繪理子的事情之後,隔天便一聲不響拍拍屁股離開了伊籐家。
  
  她是個既聰明又難纏的女人,但也因為這樣她才能緊緊擄獲他的心。他倆所共同編織的情網,他是注定逃不開了,但她又何嘗不是?
  
  深知她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動的女人,所以他沒有立即尾隨她的腳步來到台灣,而是先將所有的工作排開或提前完成,已經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
  
  司機將車子停在杜家大門前,伊籐博史一下車便要司機先行離去,不必來接他了。
  
  「叮咚!」他按下門鈴。
  
  為他開啟大門的是一名長相、氣質皆斯文有禮的男子。
  
  門開啟的瞬間,伊籐博史便看見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她也正看著他,兩人四目相交,但僅只一秒鐘,她便調回了視線,繼續專注地看著電視節目。
  
  「歡迎。」杜冠羽露出微笑,側過身讓伊籐博史進入玄關。
  
  他是真心誠意地歡迎伊籐博史的到來,雖說他這個大姐回來三天了,但人是回來了沒錯,可心卻吊掛在某人身上,鎮日魂不守舍的,讓他看了直想搖頭歎氣。還好,她等的人終於來了。
  
  「你動作太慢了。」杜冠羽將音量壓低至只有他與伊籐博史才聽得見的程度。
  
  「抱歉。」伊籐博史也跟著壓低音量。
  
  「大姐,你有客人。」杜冠羽領著伊籐博史一同來到杜晶晶身側。
  
  杜晶晶不語,也不看伊籐博史,倒是斜睨了杜冠羽一眼,似乎是在責怪他太輕易把人給領進門。
  
  「人來你就開門,連個名字也沒問一問,你跟他很熟是吧?」其實她心底很埋怨伊籐博史沒在第一時間來找她,卻又拉不下自尊承認自己的在意,只好將怒氣發在無辜的杜冠羽身上。
  
  杜冠羽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成了無辜的出氣筒,仍是維持一貫斯文有禮的笑容。
  
  「我想你們需要一點個人隱私。」語畢,他便安靜地退出兩人的視線之外。
  
  待杜冠羽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客廳裡僅剩的只有沉默。
  
  杜晶晶睜著大眼瞪著眼前的男人,眼底有著怒氣、怨懟及更多的思念。
  
  現在她才深深地發現,原來自己對他的思念早已超載,遠遠超出她自以為的界線。
  
  而伊籐博史沉著專注的眸光也投注在她身上,她眼底所有複雜的情緒,他自然也一併收進了眼裡。
  
  沉默持續進行著,一室的寂靜,彷彿是兩人之間另一場角力賽,誰也不願先打破。
  
  好半晌,沉默的角力賽沒有勝出者,但因思念壓抑已久的情愫卻急需找到出口解放,再也無法抑制。
  
  沒有遲疑,杜晶晶緊握著伊籐博史的大掌,急速地將他帶至二樓她的房間。
  
  門板合上的瞬間,兩人就像飢餓許久的野獸般,拚命地吞噬著彼此的熱情。
  
  伊籐博史雙手握著杜晶晶的細腕,將她壓在房門後的牆面上恣意親吻著。
  
  才三天嗎?
  
  三天算來是很短的時間,但為何他卻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就好像一輩子都沒有好好地親吻及擁抱著她。
  
  伊籐博史的唇貪婪地吞噬著她。挑弄著她所有的細緻感官,急切地想要愛她。
  
  杜晶晶的急切並不亞於他,無法自由活動雙手的她,將身體緊緊地與他貼靠在一起,不讓兩人之間有著任何縫隙。
  
  火熱的唇舌來到她頸項間的凹陷處,感受著她跳躍的脈動,他寂寞的心房才得以填滿,並感到落實。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不再是他夜裡的夢境。
  
  大掌鬆開她的雙手,一手覆在她的胸前,隔著薄薄的衣料揉捏著,另一手則一寸寸下滑,掀起她的裙擺,撫上她雪白無暇的大腿。
  
  「嗯……你這個大壞蛋,居然讓我等了三天。」仰著頭享受他熱情撫愛的同時,她仍是開口說出了心底的怨懟。
  
  「你想我了?」他勾起邪佞的笑,大手迅速拉下她的底褲。
  
  「啊……對,我該死地想你。」長指無預警地探入她柔軟間的同時,她忍不住呻吟出聲,也說出了心底最誠實的話語。
  
  長指瞬間加快了速度,在柔軟濕滑的通道中奔馳著,以她最為熟悉的方式來愛撫她。
  
  她的呻吟聲中,滲進了男人低啞的聲音。「我也很想你。」
  
  「喜歡嗎?」伊籐博史壞壞地在她耳邊吹著氣,讓她敏感的肌膚泛起小小的點點疙瘩。
  
  他勾起她的右腳,掛在他的手肘上。長指撤出,一個撞擊的動作,火熱昂揚瞬間挺入她的柔軟之中。
  
  瞬間襲來的快感,讓杜晶晶的十指全陷入伊籐博史的肌膚中,留下了激情的證據。
  
  
  
  失控的慾望,讓伊籐博史忘情加速地向她衝撞。
  
  「告訴我,你愛我嗎?愛我嗎?」
  
  終究,他還是問出口了。他以為撞擊可以不在乎她是否愛他,但事實證明,他在乎……在乎極了!
  
  他只要她,就只要她。
  
  「愛你,我最愛你了。」受不住激烈快感的衝擊,這不成句的話語,是她的小大叫。
  
  她的告白,深深印入他的心底,教他徹底為她而瘋狂。
  
  杜晶晶癱靠在牆面上,心跳仍是無法恢復正常的跳動頻率。
  
  伊籐博史結實有力的腿適時頂入她的雙腿之中,讓她得以騎乘在上頭做短暫的休息。而他則以最快的速度,為她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
  
  再一次被慾望填滿,一次又一次猛烈地撞擊,杜晶晶只能跟隨著肉體淫靡的拍打節奏不斷呻吟著。
  
  「再說一次、再說一次你愛我。」壓抑了許久的慾望,在得到解放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他像是怎麼也要不夠她。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她幾乎已承受不了更多的激情,最後只能放聲尖叫。
  
  明白她已無多餘的力氣支撐自己,他一把將她抱起,放到充滿屬於她香甜氣味的大床上。再次覆到她身上的同時,他說出了最誠實的話語。
  
  「我愛你。」
  
  
  
  經過下午一場激烈歡愛,杜晶晶沉沉地睡去,伊籐博史也陪著她入眠。
  
  她以為當她清醒的同時,他的身影會是第一個印入眼簾的,但身旁空蕩蕩的位置,證明她錯了。人呢?
  
  她起身將衣物全數穿回,帶著疑惑走出房間找人去了。
  
  下樓的同時,她聽見交談聲。是父親及母親的聲音,還有一道她再熟悉不過的男聲,但……為何她聽見的不是日語,而是字正腔圓的中文?
  
  他?伊籐博史會說中文?
  
  一直以來她都是以日文與他對話交談,而她也從沒聽過他與母親以中文對話過,所以她從沒想過他會說中文,而且還說得極溜。
  
  這傢伙……
  
  「你醒啦?」杜媽媽是第一個發現杜晶晶站在樓梯口的人。
  
  杜晶晶來到客廳,但她沒坐在伊籐博史身邊,倒是挑了個人沙發坐下。
  
  伊籐博史挑著眉看著她,眼神裡透露處詢問的訊息。
  
  「你中文說得真是好。」這語氣有點酸。
  
  「謝謝。」伊籐博史堆起笑臉,明白自己是哪裡得罪她了。
  
  「你們剛才在談些什麼?」杜晶晶決定暫時先不理他。她轉過臉看著父母問道。
  
  「在談你們什麼時候回日本。」杜天厲看著女兒,回答了她的疑問。
  
  「你們?」杜晶晶看著父親,接著又看著滿臉春風得意的伊籐博史。
  
  「是啊,你們。」杜媽媽看著她,不明白她臉上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
  
  「有什麼不對嗎?」
  
  女兒的心在誰身上,這三天他們為人父母的可是看得再清楚不過了,回日本只是遲早的事。
  
  「沒有你們,只有他。」杜晶晶將手指指向伊籐博史。
  
  早知道她是個難纏的女人,所以不管她說出什麼話來,伊籐博史都不會感到太驚訝。
  
  「什麼?為什麼?」杜媽媽的反應要比在場其他人要大得多,杜天厲只是挑了挑眉表示了一下。
  
  「我從來沒說要回日本啊,是你說的呀!」什麼為什麼?回日本的話她可從沒說過,他們哪只耳朵聽見了?真奇怪!
  
  「那……現在是怎樣啊?」總不能要伊籐博史定居台灣吧?重點是,他會願意嗎?
  
  「要怎麼做你才願意跟我回日本?」伊籐博史二話不說,直接問出重點。
  
  杜晶晶笑了,很愉快地笑著。「嗯……」她故作沉吟。
  
  「你快說啊!」杜媽媽催促著。她最討厭人家吊她胃口了。
  
  「很簡單,你跟我一對一打一場,只要你贏了,我就跟你回日本,但你若輸了,你想待在日本還是台灣我不勉強你。」杜晶晶笑得十分甜美。
  
  這番話乍聽之下她吃虧較多,但實則磨人。日本還是台灣隨他選,她人若執意留在台灣,他還能有選擇嗎?除非他想放棄她,但這是不可能的。
  
  她就是篤定這一點,才故意說出這番磨人的話來。
  
  他是不可能打得贏她的!上一次的試驗她只用了一般的搏擊鬥法,壓根沒拿出自家本領來,他不會笨得以為她就只會那些吧?
  
  「沒問題。」伊籐博史很爽快地回應,這倒有些令杜晶晶感到意外,她本以為他至少會有所遲疑呢!
  
  「爸,你來做裁判吧!」
  
  
  
  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會這樣呢?事情又是怎麼發生的?
  
  心底一連串的問號,在杜晶晶被壓制在地板上的同時,一一浮上了心頭。
  
  她徹底傻眼了,她輸了,她居然輸了……是她太輕敵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的你都會?」她所使出的攻擊技法是杜家家傳的,不應該會出現在姓杜以外的人身上才是。
  
  「嗯,我忘了告訴你,我是他的老師。」一旁的裁判出聲了。
  
  「什麼?」杜晶晶聰明的腦袋,很快地聯想到父親每年總會特地挪出一個月的時間帶著杜冠羽離開家中,出門前,他總是說要去工作。
  
  難不成……他口裡的工作是教導伊籐博史這件事?
  
  「因為這是他母親的請托,他是伊籐家的獨子,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才要你爸做他的老師,所以你會的他也都會。」一旁的杜媽媽很快地為她解答。
  
  杜晶晶的目光很快掃向同在一旁觀看的杜冠羽,所以這件事他早知道了?
  
  「所以你們早就認識了?」杜晶晶狠厲地瞪著杜冠羽。
  
  「我是他的助教。」杜冠羽只說出了一部分事實。其實他不只是伊籐博史的助教,他們更是無話不談的老朋友,但這件事還是暫時別讓她知道的好。
  
  「你們聯合起來誆我?」這不是質問,是指出事實。
  
  「你從沒問工作內容,所以這不算是欺騙。」杜冠羽的眼神有些飄忽,但說什麼他都不會承認這是一場騙局,只怪她自己太大意了。
  
  伊籐博史十分輕柔地將杜晶晶自地板上拉起來,眼底儘是笑意。「承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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