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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卡亞]霸道老公拐嬌妻(愛情誤打誤撞1)[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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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22 07:38:46 |倒序瀏覽 | x 1
霸道老公拐嬌妻【愛情誤打誤撞1】作者:卡亞

他因為飛機失事失蹤了半年,也失憶了半年;
半年後,他終於恢復記憶,回到了他的世界,
但卻遺失了那半年的記憶……
而當他利用催眠找回那半年的記憶,
也憶起他深愛的小女人,
並費了一番苦心,想要討好她時,
這小女人竟然拒絕了他!
理由是,他再也不是之前那個他了!?
嘖!這是什麼爛理由?
等著看吧!
他一定會證明,
不管是以前的他還是現在的他,
都有辦法讓她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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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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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22 07:39:08
  楔子

  穿著一身輕便飛行勁裝的紀芮麟,不耐煩的坐在辦公桌前,聽著公司主管們的早餐會報。

  為了這一天,他可是刻意挪開了所有事務,決定讓自己好好的、大大的放一天假。而為了不耽誤公事,他昨天便下達命令,要主管們今早舉行早餐會報。

  什麼叫早餐會報?就是將公司近日所有疑難雜症,以最快速、最簡單的方式全都處理完畢。偏偏這群人不懂他的意思,將一個早餐會報的時間拉得這麼長,眼看都快接近中午了,這算是哪門子的早餐會報!?

  紀芮麟低頭看著時間,手中的筆不悅地敲著桌面,冷冷淡淡地說道:「夠了,說完了嗎?」

  他不耐的音調,令所有人皆迅速抬起頭望著紀芮麟。

  總裁生氣了?

  紀芮麟丟出手中的筆,「這是早餐會報嗎?若是真的有重要事情要商議,時間冗長也就算了。結果呢?你們根本是將這早餐會報當成批鬥大會。」

  批鬥大會?他們只是實話實說。

  其中一名主管甘冒失業危險,挺直胸膛站起來面對紀芮鱗,勇於諫言:「總裁,我們不是在批鬥,我們都是為公司好。」

  紀芮麟陰沉的眼神在這名主管的臉上轉了一圈,「我有指責你們沒為公司盡心?」

  「沒有。」主管面色如土的搖頭。

  「既然沒有,你就乖乖的給我坐下!」

  兩句話嚇得主管直冒冷汗,連忙坐下,正襟危坐的盯著紀芮麟。

  紀芮麟銳利如劍的目光掃視過所有的主管,說:「會議到此結束,散會!」

  散會?還沒報告完……主管們錯愕的面面相覷。

  突然,桌上的對講機亮起紅燈,紀芮麟伸手按下按鈕,語氣不耐:「又是什麼事?」

  「總裁,機場來了電話,你的飛機已就緒。」

  「知道了。」收回手指,抬眼看了看個個呆若木雞的主管,紀芮麟清了清喉嚨,「我今天打算休假一天,有什麼事電話聯絡。」

  「總裁,你今天要出遠門?」

  大家都聽到總裁的飛機已經就緒的消息。

  紀芮麟重重地吐口氣,「我沒要出遠門,只是想到戶外透透氣。」

  看見眾人佈滿訝異的眼神,紀芮麟黑眸迸出不耐情緒,「我打算開飛機出去透氣!」

  這下,大伙全都明白了,繼而露出笑臉。

  他們這位年輕的總裁沒別的嗜好,就喜歡開飛機出去溜躂。

  「那我們不耽誤你了。」

  說完,主管們一個個面帶微笑的走出他的辦公室。

  終於可以出來透氣了!紀芮麟重重呼出一口氣。

  自從從父親手裡接下這重擔之後,他的精神就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如今,架著飛機穿梭在雲堆裡,自由自在的翱翔於天際,終於稍微讓他有放鬆的感覺。

  當他沉浸在這份難得的自在氛圍裡時,油壓表上的指針突然開始上下亂竄,接著,所有的儀表都亂舞起來--

  糟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前一秒還好好的啊!

  一股冷意從背脊直竄腦門……

  深吸口氣,紀芮麟極力穩住慌亂不安的心緒,掌穩手中的方向盤,從一萬尺的高空慢慢往下降……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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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22 07:39:55
  第一章

  「爸,我去上班了。」屋外,凌緯手牽著腳踏車往屋裡叫嚷。

  屋裡很快有了回應:「路上小心。」

  「知道了。」凌緯開心的大聲回應,接著騎上腳踏車,前往上班的地方。

  幸福小鎮是她出生的地方,這裡每一條小徑、每一棵樹,她都瞭若指掌,她甚至可以閉著眼睛在大街小巷中穿梭。

  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報攤,凌緯舉起手,跟報攤的伯伯打招呼:「王伯伯,早。」

  「早。」王伯伯咧嘴露出微笑,「上班?」

  「今天有什麼大新聞?」凌緯煞住腳踏車,一隻腳踏在地面問。

  「有。」王伯伯回答。

  「什麼大事?」凌緯好奇。

  王伯伯在凌緯面前攤開一份報紙,說:「一家公司老闆的飛機失蹤,目前飛機和人都下落不明。據說那位老闆很年輕。唉,年紀輕輕就過上這種事……」王伯伯重重地歎一聲。

  「喔?這麼淒慘。」說完,凌緯瞥了一眼手錶,「王伯伯,不能跟你聊天了,我要去上班了。」

  「好,路上小心。」

  這時,陳大嬸朝著王伯伯的報攤走來,凌緯面露微笑,迎視上陳大嬸。

  「陳大嬸,早。」

  「凌緯,上班?」陳大嬸笑嘻嘻的瞅著凌緯。

  「嗯,我趕著去上班,不跟你聊了。」凌緯點頭微笑回應,踩著腳踏車繼續朝醫院方向前進。

  「路上小心。」陳大嬸微笑揮著手,轉身瞅著王伯伯,「老凌真不知道是哪輩子修的好福氣,有凌緯這麼乖巧又會賺錢的女孩。」

  王伯伯望著漸行漸遠的凌緯,亦有同感的說:「可不是。」

  「聽說她跟余醫師兩個人快論及婚嫁了?」陳大嬸可是包打聽。

  「是嗎?怎麼沒聽老凌談起?」王伯伯先是有些納悶,隨後露出欣然的微笑,「要真是這樣,老凌就真的是好命得讓人羨慕。」

  「是啊!等余醫生娶了凌緯,老凌家就出了兩個醫生啦!」陳大嬸一臉羨慕。

  凌緯是內科醫師,余貫中是外科醫師,老凌有了這女婿,凌家這下可是內外具備。

  王伯伯大笑,「往後老凌要是有什麼病痛,可以甭去醫院了。」

  「說的對極了。」陳大嬸跟著呵呵笑。

  突地,她斂住笑聲,皺起眉頭瞅著王伯伯,「對了,你知道嗎?有人說昨天看到後山冒煙呢!」

  「後山冒煙?」王伯伯頓了一下,「昨天我好像有聽到一聲巨響……是不是軍隊演習?」

  「演習?沒聽說。」陳大嬸手指習慣性的摸了摸耳邊,「不知道是什麼事?」

  王伯伯抿著嘴笑了笑,「管他什麼事,總之不干我們的事,別去想了。」

  「說得也是。」陳大嬸同意王伯伯的話,露出微笑說。

  

  終於抵達醫院,凌緯將腳踏車停在醫院門口。

  「凌緯。」

  一道溫柔的嗓音立刻從她背後傳來。

  凌緯知道是余貫中,馬上用雙手手指掐住自己的臉頰,伸長舌頭,做了一個鬼臉,轉身--「你認錯人了!」

  余貫中沒被凌緯的怪模樣嚇倒,「你這樣子嚇不倒我。」

  凌緯收回手,低頭嬌笑,「我當然知道嚇不倒你,否則你怎麼能當外科醫師。」

  抬起頭,見余貫中一臉倦容,凌緯的笑容在臉上僵住,她認真的打量他,發現他的眼袋浮腫,眼裡也冒出紅絲。「你昨晚沒睡?」

  「沒睡。」余貫中打了一個大哈欠。

  「昨天你值班?」凌緯訝異地看著余貫中。昨天明明不是他值班呀!

  余貫中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搖頭,「急診室臨時叫我回醫院。」

  「是什麼急診病人?急診室值班醫生處理不了嗎?要不怎會緊急召你回醫院?」

  「警方臨時送來一名外傷病患,一直折騰到凌晨……」余貫中只簡短說明。

  凌緯心疼他的疲憊,「你現在要回去休息嗎?」

  「嗯。」余貫中用手拍打幾近僵硬的脖頸,「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受傷的,送來時全身是傷,快天亮才全部清理完畢。」

  「這麼慘,他的家人來了嗎?」凌緯隨口問道。

  「沒看到他的家人,但我敢說那個人不是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

  「管他,我只負責幫他療傷,其他的事就交給警察處理。」余貫中又連續打了幾個哈欠,「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回家充電。」

  余貫中轉身,牽出停在停車場的摩托車,騎上摩托車,從凌緯的眼前揚長而去。

  凌緯望著逐漸消失的人影,抿著嘴淺笑,轉身走進醫院。

  迎面而來的護士們皆面帶微笑的向她打招呼,「凌醫師,早。」

  凌緯毫不吝嗇的回以最甜美的微笑,「早。」

  走了一小段路後,凌緯終於到達內科診療室。

  當她穿上神聖的白袍子後,護士長出現在她面前,「凌醫師,剛才外科將一名患者轉入內科病房,所以請你過去看一下。」

  「好,我馬上過去。」凌緯收到消息,立即轉身前往內科病房。 

  走進內科病房,凌緯詢問內科病房的護士:「聽說剛才從外科轉進來一名病患?」

  護士馬上將病患的病歷遞到凌緯面前,「就是這個人,聽說還是余醫師指定要轉入內科的。」

  「喔。」凌緯輕輕回了一聲,低頭審視病患的病歷,接著雙眉深皺,「這個人剛做完外科手術,理應待在外科病房,為什麼會轉到內科病房?」

  「外科說他們那裡沒有病床,只好將病患轉進內科病房。」護士回話。

  「這樣。那怎麼沒名字?」

  「因為這病患還在昏迷中,無從得知身份,警察正在極力尋找他的家人。」

  「難道他身上沒有可證明身份的證件?」凌緯追問。

  護士不語,一臉愛莫能助的聳聳肩。

  原來,眼前這位就是折騰余貫中一晚的緊急傷者!凌緯頓時明白。

  沒想到,處理完畢後,余貫中竟將燙手山芋扔到她這裡。

  「帶我去看看。」凌緯莫可奈何,只好硬著頭皮接下。

  護士馬上帶著凌緯前往該名病患的病房。

  來到病房,凌緯走到病床前,照著應有的檢查程序,為病患做了些初步檢查。

  「脈搏70,血壓110、90,正常。」

  護士一一報告,凌緯在病歷上做了記錄,接著來到患者身邊--

  他一半的臉被裹上厚厚的紗布,另半邊的臉則腫得看不出原本的樣貌,不過看他的體型,頎長卻不瘦弱,還有一對纖細修長的手,手心指丘上甚至摸不到一絲粗繭,她敢說他不是那種做粗活的男人。

  凌緯大略檢查一番後,交代:「這幾天要注意他的血壓和呼吸。」

  「是,知道。」護士應聲。

  「等他清醒通知我。」凌緯吩咐護士。

  「是。」

  臨走前,凌緯將病患的病歷交給護士並謹慎叮嚀:「他的家人沒來之前,你們要多費心。」

  「知道。」護士點頭。

  「我回門診,有狀況馬上知會我。」凌緯交代清楚,隨即轉身走出病房。

  「是,凌醫師。」護士欣然應允。

  

  整整一天下來,凌緯都沒見到余貫中出現,她心裡因而感到納悶。

  他需要休息一整天嗎?再說,他怎能將一個昏迷不醒的病患轉交給她後,便消失無蹤?凌緯感到有些奇怪,余貫中應該不是這種不負責的人才對。

  接近下班時間,凌緯正準備脫下身上的白袍,此刻桌上電話響起。

  凌緯抓起電話,「凌緯。」

  「凌醫師,那位上午轉進內科病房,昏迷不醒的病人醒來了。」電話彼端的護士告知這個消息。

  聽見昏迷不醒的病人已經醒來,凌緯只好將脫了半邊袖子的白袍再套回身上,「我馬上過去。」

  凌緯急忙小跑步來到內科病房,見了護士就問:「醒了嗎?」

  「是醒了,可是他的眼神很怪,語氣更怪。」護士回道。

  凌緯猛然煞住腳步,回視護士,「怎麼個怪法?」

  護士無奈地歎口氣,「不知道他是不願意說,還是真的不知道……」

  凌緯兩條柳眉緩緩向中間縮緊,「你是說……」

  「你去看了就知道。」護士無力地聳聳肩。

  看護士臉上的表情,凌緯心裡已經猜出七八分--她大概碰上了棘手的問題。

  「警察方面有沒有回音?」這是唯一的希望。

  「沒有。」護士搖頭。

  凌緯深深吸口氣,「還是看了再做打算吧!」

  同時,她在心裡暗罵,余貫中不應該將這顆燙手山芋丟給她。

  走進病房,她來到該名病患的床邊。

  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凌緯,他的眼眸裡立刻充滿了驚恐與不安。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凌緯。」凌緯指指胸前別的名牌。

  聞言,他的眼神從惶恐不安轉為茫然。

  凌緯試圖以微笑安撫他的不安,「我現在要幫你做一些例行檢查。」

  凌緯站在他的床邊,手指輕輕地撐開他的眼瞼,檢查他的瞳孔,隨即露出一抹安定人心的笑意。

  「放心,你只是受到外傷,過幾天就可以康復。」

  「是……嗎?」他虛弱地從喉嚨裡擠出聲音。

  「是的。」凌緯用堅定的語氣說,接著微笑問道:「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他驚慌地怔住。

  那種表情讓凌緯感到愕然,「你該不會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吧?」

  只見他茫然又驚慌地眨著眼,不發一語。

  凌緯吃驚地看著他,「先生,這不是開玩笑的。」

  他雙眼往上一翻,困惑地望著天花板,說:「我是真的記不起來。」

  凌緯傻住。

  「那你記得家住哪裡嗎?」

  「家!?」他茫然地重複道。

  從他茫然的眼神中,凌緯已經知道答案,「也不記得。」

  他皺起眉頭,滿臉困惑與不安,「真的記不起來。」

  這下可好,她真的過上大麻煩了。

  凌緯轉身吩咐護士,「馬上通知電腦斷層室,立刻幫他做頭部掃瞄。」

  「是。」護士知道事情緊急,急忙知會腦斷層室。

  很快的,電腦斷層結果立即出爐,結果顯示,這名患者的腦子並無重大受損,經過腦神經科醫師判斷,他應該是受到極大的驚嚇而導致暫時失去記憶,言語行為則會傾向自閉。

  至於什麼時候會恢復過來就不得而知了,也許一天兩天,或許一年兩年,更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記起。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警察能盡快查出這人的身份和住處,好通知他的家人。

  凌緯面對這樣的問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好暫時將他安置在內科病房,接著急忙離開醫院,奔往將麻煩丟給她的余貫中的家中。

  當凌緯來到余貫中的住處大門前時,發現他家門前停了一部昂貴的跑車,凌緯納悶地跳下腳踏車來到跑車旁,打量著難得一見的頂級跑車。

  凌緯走到余貫中的家門前,發現門只是虛掩,她於是推開大門。

  緩步走進客廳,客廳裡沒看到余貫中的身影,也沒瞧見外面頂級跑車的主人,凌緯不禁好奇的環視客廳一圈--

  客廳的茶几上有一隻女用的紅色LV包包。

  再看,往房間的走道上凌亂的散落著衣服,其中還有女人的胸罩……

  凌緯的心開始怦怦狂跳,這代表……他背叛她!?

  她猜得出來此刻房間裡正在進行什麼事,可是她要親眼證明這一切是真的。

  刻意放輕腳步,凌緯來到房門外--

  「啊……嗯……」裡頭傳來女人斷斷續續的媚吟。

  「我要俘虜你的人和你的心。」說完,余貫中一聲低吼,接著兩人同時發出激情喜悅的哼聲。

  「貫中,你真的會跟我結婚?」女人嬌嗲的撒嬌。

  余貫中面露微笑,輕捏著女人的臉頰,「當然。」

  「可是我聽說你已經跟凌緯論及婚嫁。」

  「她!?」余貫中輕蔑的冷笑,「她無法跟你比,你是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凌緯卻像個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

  「是嗎?你真的這麼認為?」女人開心的笑著。

  「當然是真的。」余貫中笑。

  「太好了,我回去告訴爸爸這個好消息,要他馬上升你做醫院的主任。」女人嬌笑說道。

  「你爸爸會聽你的話擢升我做主任?」

  「當然會,不僅如此,爸爸還說……」女人狐媚地瞟他一眼,「如果你願意娶我,做我家女婿,將來你就是他唯一的繼承人,他會將整個醫院給你。」

  「是真的嗎?」余貫中疑信參半。

  「當然是真的。」女人給他一枚肯定的笑意。

  余貫中故作驚訝,「你再說一遍。」

  女人誇張的大笑,「傻瓜,只要你肯娶我,我爸的醫院就是你的。」

  余貫中從她身上翻下來平躺,雙手枕在腦後,「你爸爸為什麼會開出這個優渥的條件?再說,以你的美貌,相信一定有許多男人趨之若騖,為什麼偏偏挑上我?」

  女人躺在他的身側,手指輕撫他的胸膛,「別以為我爸爸是隨口說說,因為爸爸曾經調閱你之前的在校資料,知道你的成績非常優異,只是缺錢而無法繼續深造,還說你是外科人才,要栽培你成為外科界第一把交椅。」

  余貫中緊擰著眉,「你爸爸真的這麼說?」

  「是真的。」女人嘟起嘴,撒嬌。

  原來院長一直默默注意著他,還好這幾年來,他都謹守本分……余貫中想道。

  「貫中,你的意思到底怎樣?」女人輕推他胸脯。

  「什麼意思怎樣?」余貫中霎時回神。

  「願不願意娶我?」女人狐媚地瞟他一眼。

  為什麼不娶?眼前可是一座金礦。

  余貫中一個翻身抱住女人,「你回去跟你爸爸說,我願意娶你。」

  「真的?」女人驚喜的張大眼睛。

  「當然是真的。」余貫中將頭埋進女人傲人的雙峰之間,以實際行動表達他的心意。

  女人的嘴裡跟著逸出嬌吟,「嗯……」

  暫休的激情又再度燃起,兩人再次投入愛慾狂濤中。

  他們始終沒發現門外有一道人影,來了又離開--

  走出余家,凌緯感到心彷彿被撕裂一般的痛,眼前一片模糊,淚水順著面頰,放肆地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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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22 07:42:05
  第二章

  隔天早上,凌緯一如往常的離開家門,沿著熟悉的路線和所有熟悉的人熱情打招呼,到了醫院,也一如往常的和同事們談天說笑。

  在經歷過昨天的事情後,凌緯的表現依然如故,任何人都看不出來她的心正在滴血。

  「凌緯。」

  一道輕喚將凌緯從思緒中拉回,她轉頭,瞥見朝她而來的余貫中。

  為了不讓余貫中起疑,凌緯極力擠出一抹微笑。

  凌緯的口氣和平時沒有兩樣,「什麼事?」

  「昨天送到內科的傷者現在怎麼樣?醒了嗎?」余貫中神情自若的問。

  凌緯心裡暗暗思忖著,他是真心關心那位傷者,還是想藉機跟她說,他決定不要她這個心智不成熟的女人,而要娶院是的女兒?

  「他已經醒了,可是現在有件更棘手的事,就是他可能會暫時失憶。」

  「暫時失憶?」余貫中驚愕地抽口氣。

  「昨天已經幫他做過電腦斷層,證實他的腦部沒有受損,腦神經科醫生說,他會暫時失憶,而且失憶之後的行為和言語,會有自閉傾向。」

  「警察方面呢?找到他的家人了嗎?」

  凌緯聳聳肩,「還沒著落,也沒進展。」

  「那現在該怎麼辦?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收留他?他總不能長久住在醫院裡,直到恢復記憶吧?救這種人等於給自己找麻煩!」余貫中低聲咒罵。

  凌緯震驚地皺起眉,重新打量他。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心目中那個負責任的男人嗎?

  余貫中現實的語氣讓凌降不悅,「貫中,你最近是怎麼了?」

  「我!?我哪有怎麼了?我只是就事論事。」

  「是嗎?」凌緯在心裡冷笑。

  余貫中在她面前大手一揮,「別胡思亂想,現在得想一想,該把那傢伙送到哪個機構?」

  「至少等他的傷穩定再說。」凌緯淡淡的說。

  「不能等他的傷好再作打算,他在醫院裡多待一天,醫院的資源就多損耗一天。」余貫中強硬的說。

  「你現在就打算送走他?」凌緯無法置信的看著余貫中。

  「這裡是醫院,不是救濟院。」余貫中提醒她。

  凌緯強忍著怒氣,用力深呼吸,「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強迫一個滿身是傷的病患馬上離開?」

  「這是為了不增添醫院的負擔。」余貫中說得理直氣壯,儼然將醫院視為已有。

  「你!?」凌緯驚愕的目光直直地盯著余貫中。

  認清他的無情與無義,凌緯在心裡不斷罵自己瞎了眼,為什麼會愛上這個毫無愛心的男人。

  「那個人的醫藥費由我付,這樣總了吧?」凌緯沒辦法做一位冷血的醫生。

  余貫中不由得一愣,「你付?他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幫他付醫藥費?」

  「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不想一個被救活的人,又因為醫生的絕情,再一次面臨生死的考驗。」凌緯心想,這樣說夠清楚了吧?

  余貫中氣極了,「如果你堅持這麼做,我也無可奈何,只希望那個人會感激你。」

  「我不需要人家的感激,只要我認為對,我就會去做。」凌緯也被他的無情激怒了。

  「哼,隨你便。」余貫中惱羞成怒地掉頭離開。

  望著余貫中的背影,凌緯的眼眶蒙上一層霧。不是難過,而是慶幸,她慶幸自己能在許下終身之前,看清他的為人。

  「對不起。」

  一句抱歉突然在背後響起,凌緯一驚,連忙抹去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轉身面對說這句抱歉的人。

  「你可以下床了?」她盡可能地強擠出一抹笑意。

  「我剛才聽到……」他訥訥地說。

  凌緯苦笑一聲,「與你無關,別放在心上。」

  「可是……」

  「我說與你無關就與你無關,別再胡思亂想。」

  「我……」他愧疚地垂下頭。

  凌緯見狀,忍不住噗哧一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裝無辜的樣子。」

  他也忍不住莞爾傻笑。

  「還是記不起自己的名字嗎?」凌緯溫柔地詢問。

  「嗯。」他的笑臉僵住。

  「可是,你沒個名字也不行。」凌緯神情認真的皺起雙眉說。

  聞言,他睜大眼睛盯著凌緯的臉。

  他信任她,知道從今以後,自己似乎只能依靠她了。

  「不如這樣,以後我就叫你阿森。」

  「阿森?」

  「警察說,你是在後山森林裡被人發現的,所以我才想叫你阿森。你同意這名字嗎?」凌緯解釋。

  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嘴裡喃喃念著這個新名字:「阿森、阿森、阿森……」

  

  經過一番思考後,凌緯決定改變先前決定,先將他帶回家裡。如此一來,吃住都解決了,剩下的問題,就是幫他找回失去的記憶了。

  回到家裡,凌緯將這個決定告訴凌父,沒想到換來凌父一陣怒罵。

  「從小你撿狗、撿貓也就罷了,今天你竟然撿了一個男人回來,而且還是失憶的男人!」

  「老爸,阿森只是暫住一陣子。」凌緯低聲懇求。

  「不行!就算只是停留一分鐘都不行。」凌父堅持地怒吼。

  「為什麼?」凌緯沒想到爸爸的反應如此激烈。

  凌父瞪著凌緯,「你有沒有想過,這事萬一讓貫中知道……」

  「我決定跟他分手。」

  此話一出,立刻震懾了凌父,「你說什麼?」

  「我決定要跟貫中分手。」凌緯強忍心口的疼痛重複道。

  「為什麼?」凌父不相信凌緯會放棄與余貫中這段感情。

  「很簡單,我同他個性不合。」為了維持自尊,凌緯不得不撒謊。

  「個性不合!?」凌父提高音量,回頭瞅著站在門口的阿森一眼,剎那間似有所悟,他轉回頭面對著凌緯,「該不會是因為那個人吧?」

  「與阿森無關。」

  「那你說說看,你和貫中哪點個性不合?」

  「反正就是個性不合。」

  溫言,凌父更加惱怒,「你以為一句個性不合就說得過去?假如你跟他真的個性不合,你為什麼答應他上門提親?」

  「爸,你非要追根究底嗎?」淚水瞬間模糊了凌緯的視線。

  「對,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凌父的語氣強硬。

  「真正的原因……」凌緯再也無法忍受傷痛,淚水不聽使喚的奪眶而出,「爸,你和我都錯看了余貫中。」

  看到女兒的眼淚,凌父的心猛然一抽,他萬分不捨的展開雙臂,上前擁住凌緯,輕聲安撫:「要是你們真的個性不合,我絕不會勉強你。」

  凌緯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凌父,「老爸,他跟院長的女兒在一起。」

  凌父震驚地拉開懷中的凌緯,滿腹狐疑的看著她,「真的嗎?也許他們只是朋友。」

  凌緯噙著淚,搖著頭說:「不,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他跟院長的女兒求婚。」

  「求婚?」凌父一臉無法置信。

  凌緯用力吸著鼻子,「而且還是在貫中的床上。」

  「什麼?在他的床上跟院長的女兒求婚?」凌父臉上的表情好像被雷擊中似的。

  「我親耳聽見院長女兒說,只要貫中跟她結婚,院長將會栽培他成為頂尖的外科醫生,還要將醫院交給他。」凌緯將所聽到、看到的都和盤托出。

  「天啊!那貫中的意思……」

  「他答應了。如果這就是貫中一心想追求的目標,我又何必要做那礙眼的絆腳石?」

  凌父氣極了,「那他把你當成什麼!」

  「爸。」凌緯恨然的歎一口氣,「不要再提他。」

  「好,我們不要再說他。」想到凌緯此刻的痛苦心情,凌父心疼不已。

  凌緯抬眼望著凌父,「至於阿森,爸,你就讓他暫時住在我們家……」

  凌父重重地吐口氣,瞅著站在一旁默然不語的阿森,問:「他的家人還沒出面?」之前他曾經聽凌緯提過阿森這個人的遭過和情況。

  凌緯很無奈地道出實情:「警察還沒找到他的家人,可是余貫中堅持要趕他出院。」

  「趕他出院?」凌父訝異地打量著阿森,他的身上還裹著厚厚的紗布,余貫中竟然就要狠心趕他離開?「不會吧?他身上的傷口……」

  「因為沒人出面幫阿森付醫藥費,所以貫中不願意讓他繼續住院。」

  「因為他沒錢就趕他出院?」凌父震驚。

  「所以我決定先將他帶回家療傷,直到他家人出面找他為止。」

  凌父看了阿森一眼,隨後搖頭。沒想到余貫中只因為病人沒錢付費,就狠心將還未痊癒的病人趕離開醫院。

  「就讓他住下來。」凌父對余貫中的行徑相當不滿,遂點頭答應讓阿森暫時住在凌家。

  凌緯開心的破涕為笑,轉身走向阿森,她溫柔地拉起阿森的手,說:「爸爸答應讓你住下了,還不快點去謝謝我爸。」

  阿森木訥地走到凌父面前,深深一鞠躬,「謝謝,凌爸。 」

  凌父用同情的眼神瞅著阿森,「放心的住下來,直到找到你的家人為止。」

  「老爸,你真好,好心一定有好報。」

  凌父慈祥地拍著凌緯摟住他脖頸的手,和藹地微笑,「不需要什麼好報,我只要你快樂。」

  凌緯輕聲說道:「放心,我會很快樂。」

  阿森看著凌緯與父親之間的親密,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阿森住進凌家已經一星期,為感恩凌家收留他,他主動的幫凌父整理家園,凌父則欣然接受他的回報,且視他如己出。

  而另一方面,阿森的傷勢也恢復得比預期快,臉上的腫脹已漸消退。

  這天,凌緯手握著剪刀,眼神兇惡的直視著阿森--

  「不准再躲,過來!我要幫你拆紗布。」

  聞言,阿森躲在牆角邊,雙手抱著脖頸猛搖頭。

」  「過來,再不過來,等我走過去,可就沒這麼溫柔了。「凌緯威脅道,並讓剪刀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凌父,忍不住笑出聲,回頭瞅阿森一眼,「你最好聽話,不然等一下會出人命。」

  出人命?太誇張了吧!

  凌緯很想笑,但為了達成目的還是強忍著笑,索性更兇惡的吼著躲在牆邊的阿森:「你聽清楚了嗎?再不過來,等一下會出人命。」

  聽見她的威脅,阿森依然不理會,繼續躲在牆邊。

  「十天前,紀氏企案總栽紀芮麟獨自駕駛私人飛機出遊,該座機殘骸日前在花蓮以東的外海被發現,目前警方正全力尋找飛機的黑盒子,至於紀芮麟的屍體,仍下落不明。」

  突然,電視新聞播報出這一則消息,吸引了阿森的注意。

  他放下抱著脖頸的手,皺著眉,緩緩轉頭注視著電視。

  凌緯趁他分神之際,上前一把抓住他,「這下看你往哪躲?」

  阿森的目光依然盯著電視,若有所思。

  凌緯用腳勾來椅子,將椅子挪移至阿森的身旁,喊道:「坐下。」

  阿森不再反抗,神情木然的乖乖聽話坐下,凌降則開始小心翼翼的剪開紗布。

  「乖乖聽話不就沒事。」凌緯溫柔地哄著他,手裡的剪刀也沒停下來。

  等到順利地拆下裹在外層的紗布,凌緯放下剪刀,極為輕柔地為他拿下臉上最後一層的紗布,「是不是一點都不會痛,瞧你害怕……」

  當凌緯拿掉最後一層紗布,看到眼前宛如刀雕般深刻的五官時,忍不住深抽口氣。

  他居然有張她有史以來見過最英俊的臉!

  「聽你嘀咕半天,到底拆好了沒?」

  這時,凌父也轉身一看--乍見阿森的俊臉,他不由得一怔。

  好俊的小伙子!

  凌父邊看著阿森,邊起身來到凌緯身邊,輕輕推醒發起呆的她,「看到帥哥傻住了?」

  阿森則是一臉迷惑不解的望著凌家父女。

  凌緯回神,頓時羞紅了臉,「哪有?我只是在審視他臉上的傷勢恢復狀況。」

  凌父心知肚明的微笑,為了不讓凌緯感到困窘,他低下頭凝視阿森,左看看、右瞧瞧,「真神奇,一絲疤痕都沒有。」

  阿森則疑惑的張大眼睛。

  「還好沒有,要是破壞了這張臉,那多可惜。」凌緯低著頭道。

  她細微的低語仍被凌父逮到,凌父故意來到她的身後,傾身小聲調侃道:「要是真的破壞了那張俊臉,真是很可惜。」

  凌緯嚇了一跳,抱怨地看著凌父,「爸,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凌父因惡作劇得逞而大笑,「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

  凌緯沒好氣地白凌父一眼,開始收拾手邊的藥箱。

  一直沉默著的阿森,則默默地起身,將椅子放回原處,心事重重的走出屋外。

  阿森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凌緯和凌父都為之一愣。

  「阿森怎麼了?」凌父關心的問道。

  凌緯不解地聳聳肩,「不知道。」

  「你去看看。」凌父慫恿道。

  儘管凌緯心裡早想去瞧個究竟,但臉上依然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真搞不懂,鬧什麼自閉。」

  凌父看著口是心非的凌緯笑了笑,「你別裝模作樣了,快去看看阿森,他好像有心事。」

  凌緯笑出聲,「真是知女莫若父!我去看看。」說完,她轉身走出屋外。

  凌父微笑看著女兒的背影。

  經過幾天的相處,他已漸漸喜歡上這個不多話的阿森了。

  

  凌緯一踏出屋外,即看到坐在草地上,望著星空發愣的阿森。她悄聲地來到他的身邊坐下,雙手抱著彎起的膝蓋,和他一同望著天空。

  凌緯蛭喚:「阿森。」

  「嗯。」阿森淡淡的回應,雙眼依然凝視著天空。

  凌緯偏著頭掃了阿森一眼,隨即又望向星空,「你可不可以告拆我,你在想什麼?」

  「我?」阿森靜默片刻,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不想告訴我吧!」凌緯故意激他。

  阿森木然地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凌緯將頭抵在膝蓋上,審視著阿森此刻的表情,「你的眉毛都快黏在一起了,看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他依然默然的搖搖頭。

  「住在這裡讓你不快樂?」凌緯試著探問。

  阿森搖頭,再次否認。

  「還是又為了記不起自己以前的事而苦惱?」凌緯不死心的再繼續問。

  阿森仍舊搖頭。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分明在耍她!

  這下可惹惱了凌緯,她一把抓住阿森的手臂,說:「看著我!」

  阿森聽話地將臉轉向凌緯,漆黑的眸子毫無情緒地望著她。

  「你的悶悶不樂全寫在臉上,你居然還堅持說你沒事?」凌緯氣得瞪著他。

  阿森不懂凌緯為什麼生氣,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他的不言不語令凌緯怒氣更燃,「你能不能說句話?」

  「說什麼?」阿森真的不明白自己是哪惹惱了凌緯。

  「說什麼!?」凌緯瞪大眼睛,他是真不明白還是裝蒜?「你要是覺得住在這裡讓你不快樂,你隨時可以離開。」

  「離開?」阿森愣了一下。

  「對!我讓你住在我家,不是故意要困住你,如果你覺得住在這裡會讓你不快樂,你隨時可以走。」凌緯眼裡閃著火焰怒道。

  「走?去哪裡?」阿森側著頭詢問凌緯。

  去哪裡?她才不管他去哪裡!

  凌緯怒氣沖沖的從地上跳起來,「我不會過問你去哪裡,只要你覺得高興就行了。」

  阿森曲起雙膝,將頭埋在雙膝之間,「我要在這裡。」

  聞言,凌緯怔愣的看著阿森。她能感覺出來他的無助和傍徨……

  凌緯頓覺自己剛才的語氣好似太過分了,連忙感到抱歉地蹲在他身邊,伸出手輕撫他的頭。

  「阿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對你發脾氣。」

  阿森緩緩抬起頭凝視著凌緯,聲音沙啞:「我很喜歡這裡。」

  這話加重了凌緯內心的歉疚,「我很高興你喜歡這裡,我和爸爸也喜歡你,我剛剛所說的全都是氣話,不要將我的氣話放在心上。」

  阿森欣然點頭。

  凌緯發現阿森的表連方式很簡單,不是點頭就是搖頭,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用十根手指來數都綽綽有餘。

  凌緯喟然長歎一聲,「你的話真的好少。」

  「太少了嗎?」阿森自己似乎一點都不覺得。

  「真的太少。」凌降深深地吸口氣,「本以為家裡多了一個人,氣氛會熱絡一點,至少我多了一個聊天的伴。」

  「我可以陪你聊天。」阿森突地冒出一句話。

  凌緯看他一眼,露出莞爾的淡笑。

  「你陪我聊天?」她將手搭在他的肩上,「你呀!能多說幾句話就好了。」

  阿森低著頭玩著自己手指,「我可以聽你說,我喜歡聽你說。」

  凌緯感到有趣地打量著阿森,「你喜歡聽我說話?」

  阿森用力點著頭:「嗯。」

  「那好。」收回搭在阿森肩上的手,凌緯很自然的將臉倚在阿森厚實的肩上,雙手抱住他的手臂,「那以後我將所有開心或是不開心的事,全都說給你聽。」

  「好。」阿森點頭。

  凌緯抿著嘴微笑,「我的抱怨可是多過關心的話。」

  「沒關係。」阿森欣然接受。

  凌緯又是一笑,「別答應太快,有一天你會嫌我煩。」

  「不會。」阿森愉快的說著。

  凌緯鬆開握住他強壯手臂的手,偏著頭,用戲謔的眼神瞅著阿森,「真的嗎?」

  「嗯。」阿森笑了,是抹發自內心的笑。

  凌緯怔怔地看著他唇邊那道笑容。她不曉得阿森自己知不知道,他的笑好迷人,讓她幾乎快看呆了--

  「凌……緯。」阿森怯怯地試著喊她名字。

  咦?他是在叫她的名字嗎?

  凌緯吃驚地張大眼睛看著阿森,「你剛才是在叫我嗎?」

  「我……」阿森以為自己做錯事,不安地垂下頭,「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凌緯溫柔地捧起阿森的頭,讓他的雙眼能直視自己的臉,「我很高興你會喊我的名字。」

  「真的嗎?」阿森訝然地張大眼睛,眼裡緩緩地釋出一抹驚喜的笑意,「你不生氣?」

  凌緯收回手,微笑,「我高興都來不及,為什麼要生氣?你知道你來我家多久了?」

  阿森低下頭開始認真地算,「七天了。」

  「七天了,今天是我第一次聽到你叫我的名字。」

  「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這表示你真的把我當成你的朋友。」

  看到凌緯的笑,阿森臉上也露出愉悅的笑意,「你是我朋友。」

  「我們是朋友。」凌緯嘴邊揚起一道漂亮的弧線,眼裡充滿著柔情。

  突然,門前的小道上出現一個人影。

  阿森推了推凌緯,「有人來。」

  「有人?」凌緯立刻從草地上跳起來,望著門口。

  等看清楚前來的客人,她立刻出聲喊道:「陳大嬸。」

  陳大嬸朝凌緯揮揮手,「凌緯,我有急事想找你幫忙。」

  「找我?」凌緯快步走上前,然後拉開大門,看著站在門前氣喘吁吁的陳大嬸,問道:「什麼事?」

  凌父聽見凌緯的招呼聲,也從屋裡走了出來,「陳大嬸,這麼晚什麼事?」

  「我有事想請……」陳大嬸望著站在草地上的阿森。

  凌緯和凌父的視線隨著陳大嬸的目光移向阿森。

  凌緯感到些許錯愕,轉頭看著陳大嬸,「你要找阿森?」

  陳大嬸望著凌緯,隨後歎口氣說:「在我兒子咖啡屋工作的阿強突然不做了,一時之間又無法馬上找到幫手,我兒子急得團團轉,我馬上想到在你家的阿森……」

  凌緯驚訝地抽口氣,「你是想阿森到阿丁的店裡幫忙?」

  「是啊,我是看阿森成天待在你家沒事做,所以才想找他幫忙幾天,等阿丁找到人手……」

  「陳大嬸,這事我不能替阿森做主,這要問他本人的意願。不過我要先跟你說清楚,阿森跟一般人不一樣。」凌緯為難地說。

  「不一樣!?」陳大嬸懷疑地望著站在草地上的阿森,「他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再說好手好腳,哪不一樣?」

  凌緯不知道該不孩明講,十分為難地望著凌父。

  凌父輕輕吐口氣,接過話:「陳大嬸,阿森因為腦子曾經受到撞擊,所以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這個我們都知道,但這應該不影響他做事的能力。」陳大嬸打斷凌父的話。

  凌父為難的說:「阿森的行為也有點問題。」

  「行為有問題?什麼問題?」陳大嬸急急問。

  凌父深深吸口氣,說明原因:「他有點自閉。」

  「自閉?會怎樣?他會攻擊人嗎?」陳大嬸不信地望阿森一眼,瞧他安靜的模樣,不像會攻人擊。

  「他不會攻擊人,只是不愛說話。」凌緯乾脆直說。

  「不愛說話?」陳大嬸突然噗哧一笑,「太好了,阿丁就想找一個不愛說話的人,之前的阿強話太多,說話的時間比做事的時間還要多,不說話最好。」

  聽了陳大嬸的話,凌緯無奈地瞧凌父一眼,「爸,你說呢?」

  「這……」凌父摸摸下巴,「這事還是讓阿森自己決定。」

  「可是……阿森他……」凌緯還是擔心。

  陳大嬸笑容可掬的拉著凌緯的手,「放心,阿丁不會讓阿森做白工。」

  凌緯看著陳大嬸,擔心的說:「不是錢的問題,我是擔心阿森幫不了阿丁,反而給阿丁帶來麻煩。」

  「應該不會。」看出凌緯的擔憂,陳大嬸笑嘻嘻的拍著凌緯的手,「如果真的不行,我會負責將阿森送回來。」

  面對陳大嬸的好言懇求,凌緯實在無法推辭,「這事還是得問阿森本人的意思。」

  「好好好。」陳大嬸連聲幾個好。

  凌緯轉身朝阿森搖手,「阿森,過來一下。」

  阿森聽到凌緯的喚聲,立刻來到他們三人的面前,他看著凌緯,「什麼事?」

  「陳大嬸的兒子阿丁,他的咖啡屋裡缺人手,陳大嬸是想請你去幫阿丁。」

  阿森不太瞭解地皺起眉頭,「幫阿丁?」

  「對,就是要你去阿丁的咖啡屋做事。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去,如果要去,你就要認真的替阿丁工作。」

  「工作?做什麼?」阿森依然一知半解。

  陳大嬸回道:「你只要幫他做一些簡單的工作,阿丁會教你,而且你每天還有薪水可以領。」

  「薪水?」阿森疑惑的問。

  「就是錢。錢,你應該懂吧?」陳大嬸輕蔑的解釋道。連薪水都不懂?

  凌緯不喜歡陳大嬸的口氣,低聲喚道:「陳大嬸。」

  「可以買東西?」阿森又問。

  「錢當然可以買東西。」陳大嬸笑著附和。

  「我要去工作。」阿森臉上露出開心的笑。

  「你要去工作?」凌緯難以置信的看著阿森。

  「嗯,我要去工作。」阿森喜笑顏開。

  凌緯憂心忡忡的回視凌父,「爸。」

  凌父歎口氣,「阿森要去就讓他去,也許他真的能勝任。」

  陳大嬸連忙說道:「就讓他試試。」

  「我要去工作。」阿森也堅持的點頭。

  難得看阿森這麼開心,凌緯不想破壞他愉悅的心情,遂說道:「好吧!明天你就去試試。」

  得到凌的應允,阿森開心的笑著。

  看到阿森臉上漾著燦爛如朝陽的笑容,凌緯還是不放心的告訴他:「如果不習慣就馬上回來。」

  「好。」阿森答應了凌緯。

  陳大嬸為了讓凌緯安心,跟著打包票:「放心,阿森要是不習慣,我馬上親自送他回來。」

  「那就麻煩你了,陳大嬸。」凌父說道。

  陳大嬸來到阿森的身邊,因為阿森太高了,她只能拍拍阿森的手臂,交代道:「明天早上九點到咖啡屋找阿丁。」

  「好。」阿森開心的回應。

  「明天早上我陪你去找阿丁。」為了保護阿森,凌緯自告奮勇陪他去見阿丁,想順便瞭解一下這個工作的內容和環境。

  「好。」阿森點頭。

  凌緯面帶微笑看著陳大嬸,「陳大嬸,明天我一定會帶阿森去找阿丁。」

  「好好好,就麻煩你了,凌緯。」陳大嬸咧著嘴笑。

  目的已經圓滿達成,陳大嬸笑嘻嘻轉身離開。

  等陳大嬸走後,凌緯憂心忡忡的看著阿森問:「你真的可以嗎?」

  阿森不瞭解凌緯的擔憂,只是一個勁的對她笑,彷彿在告訴凌緯,他可以勝任,不要小覷他。

  凌父伸手勾住凌緯的肩膀,極力安撫著凌緯:「放心,搞不好阿森會做得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好,你要對他有信心。」

  信心?凌緯完全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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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22 07:43:14
  第三章

  隔天,阿森起了個大早,整裝完畢後,即坐在客廳裡等著凌緯。

  凌緯走出房間門,乍見阿森那副蓄勢待發的樣子,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笑出來。

  「不錯哦,像要去工作的樣子。」

  阿森對著凌緯露出笑容,臉上充滿興奮的神情,「走,去找阿丁。」

  瞧阿森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凌緯忐忑不安的心安了一半,她露出欣然的微笑,「現在就出發。」

  阿森掩不住內心的狂喜,率先走出客廳,並站在門前催促凌緯:「快點。」

  凌緯見狀,忍俊不禁,「好啦!」

  為了送阿森去咖啡屋上班,凌緯決定今天不騎腳踏車去醫院,改陪著阿森一路走到咖啡屋,再去醫院上班。

  路上,凌緯還是有些不放心,遂交代道:「答應我,不習慣就馬上回家。」

  阿森似乎能體會凌緯的關心,「好,不習慣馬上回家。」

  「真的哦,不能勉強自己。」凌緯像個呵護孩子的媽媽般叮嚀阿森。

  「好。」阿森開心的回答。

  「那你要在咖啡屋等我下班來接你。」

  「好。」

  凌緯看著他的笑,心裡還是有幾分擔憂。她隨後想想,感到不對,萬一他做不習慣,怎能叫他在咖啡屋等她下班來接他?

  凌緯馬上改口:「如果不習慣別等我接你,你就先回家,然後請凌爸打電話給我,知會我一聲就行了。」

  阿森頓覺好笑地看著凌緯,「好。」

  「又是好,唉。」凌緯搖頭。

  說說笑笑間,終於來到了阿丁的咖啡屋。

  咖啡屋不大卻很溫馨,在這小鎮上,算是一間不錯的咖啡屋。

  凌緯陪著阿森走道咖啡屋,「阿丁。」

  阿丁聞聲,立即從後面的廚房走出來,一見到帶著阿森前來的凌緯,臉上立即堆滿笑意,「凌緯。」

  凌緯將阿森介紹給阿丁:「他就是阿森,一切就麻煩你了。」

  阿丁看了阿森一眼,隨即露出微笑,「謝謝你肯過來幫忙。」

  「不客氣。」阿森禮貌地回應阿丁。

  儘管阿丁的態度很親切,凌緯仍然不忘先將醜話說在前面:「要是阿森做不習慣,你可不能勉強他,要讓他離開。」

  阿丁笑了笑,「放心好了,我媽都跟我說清楚了,要是阿森真的不習慣,我會放他回去。」

  「那就好。」凌緯轉身看著阿森,再一次提醒:「要記住我說的話。」

  「嗯。」阿森點頭。

  凌緯轉回身看向阿丁,「那我要去醫院了,阿森就交給你。」

  「沒問題。」阿丁阿莎力的拍拍胸脯。

  凌緯臨走前,還不放心地回視阿森一眼,阿森則對著她露出微笑,似乎在告訴她,不要擔心他。

  凌緯在心裡暗想--不擔心才怪!

  

  凌緯人在醫院裡,心裡卻記掛著在咖啡屋工作的阿森。

  她不敢貿然打電話給阿丁,詢問阿森的工作情形,只好不斷地撥電話回去詢問凌父,看阿森有沒有打電話回來,而凌父每回的回答都是--沒有。

  沒有!?沒有打電話回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凌緯想破頭也不知道答案。

  終於捱到下班時間,凌緯立刻迫不及待的脫掉身上的白袍,離開醫院,急急前往咖啡屋。

  走進咖啡屋,凌緯隨即見到阿森正低著頭彎著腰,站在水槽邊聚精會神的洗杯子 。

  凌緯悄悄的拉開他面前的吧台椅子,說道:「帥哥,給我一杯咖啡。」

  聽到熟悉的聲音,阿森馬上抬起頭,當凌緯的身影映人他的眼瞳時,他薄唇立即彎起一倏優美的弧線。

  「凌緯。」

  哇,好難得聽到他一口氣喊出她的名字。

  凌緯掩不住欣喜的看著阿森,「習慣嗎?」

  「習慣。」阿森將洗好的杯子一一小心翼翼的放在架上,將濕淋淋的雙手往圍裙上一擦,問:「你要喝咖啡?」

  或許他早該出來工作,只不過一天的時間,他就能勇敢的說出許多話。

  凌緯邊這樣想著,邊抿著嘴微笑,故意逗他:「我是要喝咖啡,是你煮給我喝嗎?」

  「對。」阿森毫不思索的回答。

  凌緯著實地嚇了一跳,「你會煮咖啡?」多令人驚訝。

  此時,阿丁從廚房走出來,乍見凌緯,立即開心的笑得合不攏嘴,「阿森好棒,教他什麼,馬上就學會。」

  「是嗎?」凌緯難以置信地眨眨眼。

  「不信?」阿丁拍拍阿森的肩膀,「煮一杯咖啡請凌緯。」

  「好。」阿森愉悅的點頭,馬上開始動手煮咖啡。

  凌緯吃驚的看著阿森做每一道步驟,他熟練的動作,好似天生就會煮咖啡一樣。

  不一會兒,一杯香醇的咖啡便擺在她面前,凌緯訝異的看著面前的咖啡。

  「凌緯,別客氣,嘗嘗阿森的手藝,包準你會嚇一跳。」阿丁催促道。

  凌緯立刻端起面前的咖啡,輕淺的啜了一口,濃郁香醇的味道讓她驚訝不已,「真的好棒!沒想到阿森會煮這麼棒的咖啡。」

  聞言,阿森靦腆害羞的低下頭。

  「不只是咖啡,阿森都快成了咖啡屋的活招牌了。」說完,阿丁呵呵大笑。

  「這話怎麼說?」凌緯頗感訝異。

  阿森不過第一天來咖啡屋,就快成了咖啡屋的活招牌?太誇張了吧!

  「有許多美眉主動跟阿森搭訕,有的甚至光是一天就來了兩三回,全是來看阿森這位帥哥的。」阿丁毫不隱瞞的說。

  「喔,原來如此。」凌緯調侃的眼神望向阿森。沒想到他會這麼受歡迎……

  阿丁走到收銀台,從裡面拿出一張千元鈔票,遞到阿森面前,「這是你今天的工資。」

  阿森看了一下阿丁手中的錢,又看了一眼凌緯,似乎在詢問凌緯。

  凌緯收到阿森的求助訊息,問:「會不會太多?」

  「不會,應該的。」阿丁將錢塞道阿森的手裡,「明天你還願意來幫忙嗎?」

  阿森再度看向凌緯。

  凌緯雙手一攤、聳聳肩,「你自己決定,如果想繼續做你就來,如果……」

  「我明天還要來。」不等凌緯說完,阿森立即回覆阿丁。

  阿丁喜笑顏開的拍拍阿森肩膀,「那就拜託你。」

  「不客氣,謝謝你。」阿森已能順利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見狀,凌降覺得好笑的端起面前的咖啡,細細品嚐。

  這是阿森煮的咖啡,她不會忘掉這滋味的……

  

  喝完咖啡,兩人便走出阿丁的咖啡屋。

  「累不累?」凌緯問道。

  阿森愉快地回答:「不累。」

  雖然能感受到阿森的愉快,因為笑容在他臉上始終沒斷過,但凌緯還是有點不放心,「好玩嗎?」

  一抹愉悅的笑意在阿森的臉上暈開,「好玩。」

  簡單的對話,簡單的回應,卻顯示出阿森對這份工作的熱愛。

  走了一段路,阿森突地停下腳步,凌緯也隨之停住腳步。

  她疑惑的看著阿森,「怎麼了?」

  阿森從口袋裡掏出阿丁給他的一千元,遞給凌緯,「給你。」

  凌緯沒伸手拿錢,只是一臉狐疑的看著阿森,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難以理解,「為什麼要給我錢?」

  阿森突然皺緊眉頭,似乎在找尋給凌緯錢的理由,但片刻過後,他仍想不出一個理由,最後索性作罷,「給你。」

  凌降微笑搖頭,輕輕地握住阿森的手,「這是你辛苦賺來的錢,我不能拿,你放在身上,要是哪天你有了想要買的東西,就可以用這錢去買。」

  阿森靜靜地看著凌緯,似乎無意將錢放回口袋。

  他的堅持讓凌緯感到欣慰,她拿起阿森手中的錢,放進他胸前的口袋裡,然後輕輕拍了一下,「收好,千萬別掉了。」

  阿森默然不語的看著她溫柔的舉動,隨後凝眸望著她,「我只是想給你。」

  「我不需要。」凌緯微笑輕拍他的臉龐,看了看他,故意將話題一轉:「剛才聽阿丁說,有好多女孩為你而來。」

  「她們是來喝咖啡的。」單純的阿森沒想太多。

  「是嗎?」凌緯笑道,「可是我的感覺不是這樣哦!」

  阿森不瞭解凌緯的話中之意,怔怔地望著她,「不然是什麼?」

  凌緯望著那張充滿疑惑的俊臉,忍不住啞然失笑,「你真的不知道?」

  阿森看著她,搖頭,「不知道。」

  「她們全都是來看你這位帥哥的!」

  「帥哥?」阿森微慍的糾正,「我不叫帥哥,我叫阿森!」

  他認真的表情讓凌緯失笑。

  「不要笑,我是認真的。」阿森生氣地撇著嘴說。

  看來自己惹他生氣了。

  凌緯連忙斂起笑聲,「好了,別生氣。」

  「我不喜歡她們來看我。」阿森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凌緯收起笑意,「為什麼?」

  阿森的眼眸閃過一絲柔情,他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凌緯,「我只喜歡你看我。」

  凌緯皺著眉,試圖解讀阿森這句話的涵意,「你是說,只有我能看你?」

  阿森開心的笑出聲,「對。」

  「好,以後只有我能看你,你是屬於我的,這樣好嗎?」凌緯語氣中透著一絲滿足,但她自己卻沒發現。

  「好。」凌緯的話說進他心坎裡,阿森開心的漾著微笑應道。

  「可是你答應阿丁明天還要去上班,明天那些女孩還是會去看你。」凌緯故意調侃道。

  阿森強硬的回答:「不讓她們看。」

  笑意又再度回到凌緯的臉上,「你以為不讓人家看,她們就看不到?」

  「那我明天不去阿丁的咖啡屋。」

  凌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直盯著阿森,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來,他不是在要性子,而是認真的。

  「不行,答應人家的事不能反悔,做人不可以言而無信,明天還是要去咖啡屋上班。」

  凌緯的堅持讓阿森好為難,「可是我不想……」

  凌緯知道他想說什麼,她溫柔地輕撫阿森的臉龐,「沒關係,讓她們看,雖然她們看得到你的臉,但是真正能看到這裡的……」她的手指抵著阿森的心口,「只有我。」

  「這裡?」阿森疑惑的看著凌緯。

  凌緯用手心按住他的心口,「對,你的心就住在這裡。我用心去看你,所以看到的是你的心,而不是你的臉。你也一樣,我不要你只用眼睛看我,我要你用心看我,懂嗎?」

  阿森似懂非懂的笑了,「要用心去看你。」

  「對,要用心看我。」凌緯微笑。

  用心看人?凌緯不知道這樣教阿森對還是不對。

  她曾經用心去看余貫中,可是到最後……余貫中卻用心背叛她。

  

  凌父擔心阿森,便站在門口等候他們回家。

  盼呀盼,他終於在路的盡頭看到兩條人影出現,這才安心的鬆口氣。

  阿森和凌緯同時看見倚在門邊的凌父。

  凌緯揮手喚著:「爸。」

  凌父朝他們揮著手,表示看見他們。

  凌緯輕輕拍著阿森的手臂,「爸爸也擔心你,才會特地出來等你。」

  「喔。」阿森似乎瞭解凌父對他的關懷。

  凌緯快步來到凌父的面前,一把勾住凌父的手臂,像個小女孩似的,靠在凌父的肩上,說:「爸,你不知道阿森有多棒,他竟然學會煮咖啡了。」

  「哦?」凌父頗感訝異的咧著嘴微笑,看著阿森,「不簡單,第一天就學會煮咖啡。」

  阿森羞赧地搔著頭,「剛學會,煮得不很好喝。」

  凌降笑盈盈瞥阿森一眼,「阿森煮的咖啡真的好好喝,比店裡的大師傅還要棒。」

  「是真的嗎?」凌父笑。

  「是真的。」凌緯肯定地點頭。

  「那晚餐後,就讓阿森為我煮一杯咖啡,怎麼樣?阿森。」凌父提議道。

  「我也要一杯。」凌緯跟著附和。

  聽到凌緯還想喝他煮的咖啡,阿森的心裡感到特別高興,立刻毫不思索的點頭,「好。」

  晚餐後,阿森將今天所學,毫不保留的展現在凌家父女面前,不一會兒,兩人面前便有了兩杯濔漫香氣的咖啡。

  凌父端起面前的咖啡,先深深吸口氣,嗅到咖啡的香氣,然後嘗試它的味道……

  阿森屏著氣,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凌父,等待凌父的反應。

  「怎麼樣?很棒吧?」凌緯信心十足的說道。

  凌父讚歎的輕搖著頭,「阿森,你真的是第一次煮咖啡嗎?」

  阿森看不懂凌父臉上複雜的表情,愣愣的說:「今天才學。」

  「棒!棒!真的很好喝。」凌父登起大拇指稱讚。

  聽到凌父的讚美,阿森開心的羞澀一笑。

  「我就說吧!阿森煮的咖啡真的很好喝。」凌緯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下一大口,「怎麼辦?我會愛上阿森煮的咖啡。」

  「我會天天煮給你喝。」阿森毫不猶豫馬上接話。

  此話一出,惹得凌緯開心的笑了,「太好了,不愁以後沒人煮咖啡給我喝了!」

  凌父馬上不甘示弱抗議:「我也要每天喝阿森煮的咖啡。」

  「好。」受到凌家父女的肯定,阿森開心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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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22 07:43:41
  第四章

  阿森漸漸熟悉咖啡屋裡的工作,他的勤快深受阿丁的賞識,咖啡屋的生意也因為他這位帥哥而興隆起來,凌緯於是放心的讓阿森在咖啡屋工作。

  她發現,阿森在接觸其他的人之後,不僅學習能力進步,連說話也不會怕生了。

  這天,下班後,凌緯一如往常,先繞到咖啡屋接阿森。

  「哈囉,我來了。」凌緯推開咖啡屋的門喊道,沒想到竟然看到阿森正在跟一個女生學折紙。

  阿森聽到凌緯的聲音立即抬起頭,先對她露出微笑,然後馬上低下頭,繼續認真的折紙。

  凌緯好奇的趴在吧台看著他折紙,「你在折什麼?」

  「紙鶴。」阿森頭也沒抬,所有的心思都專注在手中的折紙。

  「折紙鶴?你怎麼突然對折紙鶴有興趣?」凌緯頗為訝異。

  阿森不語。

  教阿森折紙鶴的女孩替他回答:「他說要送給他喜歡的人。」

  「送給你喜歡的人?」凌緯拉開阿森面前的椅子坐好,傾過半個身子靠近他,笑嘻嘻的盯著他,小聲的問:「阿森有喜歡的人了?」

  阿森稍稍抬頭瞄她一眼,還是不語,然後低頭繼續折紙鶴。

  「嗯,搞神秘!?」凌緯笑笑,看了看他的頭髮,忍不住伸手撩了撩他的髮梢,「你的頭髮太長了,等一下帶你去理髮。」

  「不要。」阿森還是不抬頭,專心地折紙鶴。

  又耍脾氣?

  凌緯莞爾微笑,搖頭,「不行,你的頭髮快到肩上了,男人留長髮感覺髒髒的……」

  「折好了!」阿森突然大喊,喜笑顏開的亮出折好的紙鶴,接著,他雙手捧著紙鶴,遞到凌緯的面前,「送你。」

  凌緯一怔。看著阿森將紙鶴常成珍寶般,小心翼翼捧在於心,凌緯瞭解這是他的心意。

  「真的要送我?」

  「送你。」

  凌緯很小心的接受他的禮物,將紙鶴放在自己的掌心上,大方地讚美:「你做的好漂亮。」

  聞言,阿森的黑眸裡盛滿了愉悅。

  這時,阿丁從廚房走了出來,「凌緯,來接阿森了?」

  「對。」凌緯面帶笑容回答。

  「賣花的張姨去找過你嗎?」

  「張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凌緯感到錯愕。

  「張姨的花店一個人忙不過來,她想請阿森早上幫她的忙。」

  「早上?」凌樟的聲音裡有些困惑。

  「你知道,鎮上的年輕人幾乎都到大城市工作了,現在根本找不到幫手,過兩天就是情人節,張姨的花店忙得不可開交,所以她想請阿森幫她兩天。」

  「這個我能理解,問題是阿森,他願意嗎?」凌緯不能幫阿森做主,出勞力的人是他不是她。

  「阿森說要問你。」阿丁直截了當的說。

  「問我?」這事為什麼扯到她頭頂上?

  阿丁也沒多說,只是用眼神暗指著阿森,「今天不論張姨怎麼說,他始終就是一句--問凌緯。」

  凌緯無奈地撇一撇嘴,將頭轉向阿森,「阿森,張姨今天有找過你對吧?」

  阿森坦然地回答:「對。」

  「是張姨找你工作,你為什麼要問我?」凌緯質問阿森。

  「因為……因為……」阿森因為了半天,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凌緯乾脆直接問他:「你想不想幫張姨?」

  「問你。」阿森回答得也很直接。

  「又問我!」凌緯哼了聲。「如果你想去就去。」

  阿丁聽不下去兩人間無意義的對話,歎一聲,說道:「阿森只是去幫忙兩天,等情人節這個日子一過,張姨一個人就忙得過來了。」

  見阿丁都幫張姨開口了,凌緯遂說道:「好吧!你就去幫張姨兩天,等情人節一過,就不去了。」

  聽見凌緯開口了,阿森想也不想就應聲:「好,我明天就過去幫忙。」

  阿森那以她為重的態度,令凌緯的心口猛然一緊--

  他好像……很在意她的想法?這個認知,讓她的心裡一陣甜蜜。

 

  離開咖啡館,兩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凌緯的腦子裡不斷的回想著,這些日子以來阿森的每一個舉動和表情。她感覺,自己的喜怒哀樂似乎牽動著阿森的情褚……

  經過一個小公園時,凌緯突然拉住阿森,「我們到公園裡坐一下再回家。」

  阿森訝異的目光在她的嬌容上轉了一圈,回道:「好。」

  凌緯很自然地牽著阿森的手走進公園,找了一張長木凳坐下。

  凌緯拍拍身旁的空位,「坐下。」

  阿森規鉅地坐在她身邊,默不作聲的望著前方正在嬉戲的孩童。

  凌緯偏著頭瞅著阿森,望著那張令女人著迷的俊臉,她不禁想,在他這沒出事跟失憶之前,他的身邊一定圍繞著數不清的美麗女人。

  凌緯輕喚:「阿森。」

  阿森很快的將目光轉回來,「什麼事?」

  「我現在問你話,你要老實回答我。」凌緯的心情剎那間有些緊張。

  「好。」阿森想也沒想隨即脫口而出。

  凌緯凝視著那雙黝黑的眸子,她的聲音細微而羞怯:「你是不是喜歡我?」

  阿森毫不思索的回答:「很喜歡。」

  「很喜歡?」凌緯舔舔發乾的唇,用力嚥了一口口水。

  阿森再說一遍:「我很喜歡你。」

  「天啊!」凌緯低聲驚呼,雙手拍著自己的雙頰。

  聽到阿森的答案,凌緯沒有生氣,沒有一絲不悅,她的心反而萌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悸動。

  「凌緯,什麼是情人節?」阿森突然轉移了話題。

  凌緯鬆了一口氣,幸好他沒發現她的尷尬。

  「情人節是一個甜美的日子,通常男生會在這個節日,選一束玫瑰花送給心目中最愛的女孩,最好,是能再附送一盒巧克力。」

  阿森追問:「巧克力?為什麼?」

  「因為希望自己和所愛的人,每天都濃情蜜意啊!」凌緯用最簡單易懂的話解釋道。

  阿森率真的反問:「那你呢?有沒有人跟你過情人節?」

  「我……」凌緯欲言又止。

  阿森再追問:「到底有沒有?」

  「以前有,現在沒有。」凌緯難過地咬著下唇說。

  「喔。」簡單一個回應,似乎表示他懂了。

  凌緯甩了甩頭,想甩掉之前種種的不愉快,然後強擠出一抹微笑,「阿森,你呢?每天有道麼多女孩去找你,你有沒有過到自己喜歡的女孩?」

  阿森回答得很直接:「有。」

  「真的!?哪天介紹我跟她認識好不好?」嘴上雖這麼說,但凌緯卻感到一股莫名的妒嫉感湧上心頭。

  「那就是你。」阿森盯視著她的眼瞳,堅定的說道。

  「我!?」凌降望著阿森,又驚又喜。

  「我說過,我很喜歡你。」阿森堅定的語氣表露了他的心意。

  凌緯盈盈的笑,方纔的妒嫉情緒瞬間消逝無蹤。

  「是嗎?我好榮幸。」她雙手不自覺地勾住阿森強壯的手臂,然後整個人倚靠在他的手臂上。

  而凌緯這樣自然的舉動,讓阿森的心裡不自覺的湧上一股快樂與滿足。

 

  吃過晚飯,凌家展開一場理髮拉鋸大戰。

  「走,我帶你去理髮。」

  「不要。」

  「不去理不行,男人留著長髮,難看死了。」

  「不要。」

  阿森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任凌緯怎麼拖、怎麼拉,就是無法撼勁他一分一毫。

  凌緯雙手叉在腰上,氣喘吁吁的瞪著阿森,「你真的不敢去理髮?」

  「不去。」

  「好、好、好。」凌緯拿他束手無策,轉身求助於凌父,「爸,你也幫忙說句話。」

  凌父瞟了阿森一眼,目光隨即回到電視上,「我覺得他頭髮還好嘛!」

  爸爸不但沒幫她,反而護著阿森?

  「爸--」凌緯氣得咬著牙叫喊。

  凌父不得已,只好起身走到阿森面前,「阿森,凌緯說要帶你去理髮,你為什麼不去?」

  「不去。」阿森再度回答同樣的話。

  「為什麼?你覺得頭髮不是很長?」凌父試著問。

  「不是。」阿森搖頭。

  「不是?那你能不能告訴凌爸,你為什麼不願意去理髮?你又不是第一次去理髮。」凌父覺得好奇。

  阿森撇著嘴說:「有一次那個人將洗髮精弄進我眼睛。」

  藉口!

  凌緯氣呼呼的看著阿森,「那也只是個意外,又不是每一次都會弄到你眼睛。」

  「可是上一次那女人還偷偷摸我。」阿森爆出驚人內幕。

  「老闆娘偷摸你?」凌緯震撼地張大眼睛。

  「摸我這、這、這,還有這,」阿森忿忿的手指點著身上每個部位,最後竟然停在褲檔中間。

  凌緯尷尬地別開頭,臉頰一片霞紅,「你可別胡說八道。」

  「我沒胡說!」阿森氣急敗壞的叫道。

  「好啦,好啦,相信你就是。」凌緯連忙上前安撫阿森,「不帶你去理髮,這樣總可以了吧?」

  凌父抿著嘴若有所思,「我相信阿森的話。那位老闆娘的浪蕩行徑,大家早有所聞,她特別喜歡吃年輕人豆腐,阿森這麼俊秀,她怎會放過阿森?」

  「理髮店的老闆娘竟是這種人?」凌緯咋舌。

  虧她還是從小在這兒長大,純樸的小鎮出了這號豪放女,她竟然一無所知,真是孤陋寡聞。

  「我沒騙你吧!」阿森得意的說。

  「對,你沒騙我。」凌緯淺笑,走至阿森的身邊,彎下腰緊盯著那張俊臉,她的眼裡閃著促狹的光芒,「不如我幫你剪。」

  阿森還沒做出反應,凌父先嚇了一跳,「你要幫阿森剪頭髮?」

  凌緯站直身子,微笑的瞅著凌父,「既然阿森不讓那位老闆娘剪頭髮,我只好親力親為了。」

  「你?別開玩笑,你又沒學過,阿森讓你剪了頭髮,他還能走出這個門嗎?」凌父極力保護阿森。

  「爸,這點你放心,以前在大學的時候,為了省錢,同學之間都是互相剪頭髮的,再說我的手藝並不差。」凌緯揚揚得意的說。

  「真的還是假的?你別讓阿森出去見不得人。」凌父可是一點都不放心。

  「放心。」凌降低下頭詢問阿森:「要不要讓我剪?」

  「要。」阿森想也沒想,便滿懷欣喜的嚷著。

  阿森的一句話,驚得凌父頻頻拍額頭,「你完了,完了……」

  凌緯卻是樂不可支,「好,說剪就剪。」

  她轉身進房間,找出工具後馬上動手。

  阿森笑在臉上、甜在心裡,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凌緯在他頭上動工。

  「好了。」大功告成,凌緯拿了一條乾毛巾,拍掉沾在他身上的頭髮。

  凌父忐忑不安的來到阿森的面前,仔細看了看,說:「好像還不錯。」

  「我就說吧!我的手藝還不錯。」凌緯得意的說完,隨即拉起阿森,「走,要做就要做到最完美,幫你洗頭。」

  阿森愣了一下。上一次的洗髮精事件讓他記憶猶新,他害怕的想抽回被握住的手 。

  「我自己會洗。」

  「少囉嗦,走。」

  阿森望著凌父,希望他此刻能伸出援手。

  只見凌父撇一撇嘴、兩肩一聳,擺出莫可奈何的模樣。

  求救無望,阿森只有乖乖隨著凌緯走道浴室。

  凌緯讓他坐在椅子上,斜仰著靠在浴缸邊,「就這樣,別亂動,我會很小心的幫你洗頭。」

  「嗯。」阿森心裡還是有點怕怕。

  凌緯手上抹了洗髮精,開始輕輕地洗著他的頭髮--

  這份輕柔讓阿森感覺自己被呵護、被疼愛,緊繃的唇線緩緩的軟化,還逸出一抹怡然的柔笑。

  接著,凌緯用溫熱的水柱衝去他頭上的泡沫。

  頑皮的泡沫躍到他的胸前,她用手指輕輕滑過帶走,他感到一股電流竄過全身,健碩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

  「好了。」凌緯拿來一條干的毛巾擦拭他的頭髮,不經意的一個低頭,她望進那雙漾著萬縷柔情的眸子。

  有一刻,時間似乎靜止了,兩人就這樣看著彼此……

  「好了嗎?」突然,浴室門外傳來凌父的催促聲。

  凌降立刻回神,回應凌父:「好了。」

  接著,她對他露出甜美的淺笑,然後捏著毛巾一角,輕輕為他擦乾被水噴濕的胸口和頸部,再伸手將他拉起。

  阿森坐直身體後,突地握住她的小手,臉上是溫柔的笑容。

  凌緯發覺有股情潮在心裡澎湃洶湧,她的腦子跟著開始亂了。

  「阿森。」凌緯伸出另一隻手輕撫他的臉龐。

  阿森將臉貼在她的手心,輕輕柔柔的磨蹭著她的手心,似乎想得到她更多的愛戀。

  凌緯明白阿森的心意,對他露出溫柔甜美的微笑,「爸爸已經在外面催,我們該出去了。」

  說完,她輕輕拉起他,然後溫柔地執起他的手放在嘴連續邊親吻,回應他的一番心意,而阿森,則滿足而開心的微笑了。

  夜深了,人也靜了。

  阿森的房間裡還亮著暈黃的小燈,他坐在桌旁,認真細心的折著紙鶴。

  因為教他折紙鶴的女孩說,為心愛的人折紙鶴,可以幫助心愛的人完成她心中所有的願望。所以為了凌緯,他要折許多紙鶴。

  雖然他不知道凌緯心裡有什麼願望,但是他希望她心目中所有的願望,都能如她所願。

  阿森算了算,已經折了二十隻紙鶴,他將紙一一放在懷裡,走出房間,躡手躡腳來到凌緯的房間。

  他知道凌緯沒有鎖房門的習慣,便輕輕的打開了她的房間門,悄悄的走進去,然後將紙鶴一一擺好放在床頭。

  阿森低頭凝視那張沉靜如天使的睡容,忍不出伸出手指輕輕地撫摸,臉上流露出溫馨而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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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凌緯起床後,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擺在床頭的一群紙鶴,她又驚又喜的捏起一隻紙鶴放在手心。

  她知道這是阿森折的紙鶴,頓時一股暖意流過心頭。

  掀開被子,她急忙衝出房間,想跟他說聲謝謝。

  但找了半天,屋裡只見凌父,卻不見阿森的蹤影。

  「爸,阿森還沒起來?」

  凌父忙著準備早餐,「他出門了。我問他一大早要去哪兒,他說要去張姨的花店幫忙。」

  「喔,對喔!阿森昨天答應了阿丁,要去張姨的店幫忙。」凌緯猛然記起,「但也不需要這麼早吧?」

  「花店不比一般的店,他們一大早就要去花市批貨,不早點怎行?」凌父解釋。

  凌緯又問:「那阿森會不會先回來,再去阿丁那兒上班?」

  「不知道,沒聽他說。」凌父看著還穿著睡衣的凌緯,問:「你該不會要等阿森回來才去上班?」

  凌緯低頭瞄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不等他,我自己去醫院。」

  凌緯換了衣服,匆匆吃過了早餐即前往醫院,中途,她不放心的繞到張姨的花店。

  凌緯站在不遠處,看到阿森正賣命的搬著花。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從他被汗水浸濕的頭髮,遊走到臉頰、健壯的胸肌……凌緯的小臉倏然滾燙起來,一顆心像小鹿亂撞般狂跳著。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阿森竟無意間抬起頭……發現了她。

  阿森望著凌緯,緩緩地露出笑容。

  凌緯回以微笑,並朝他揮手,然後才放心的跨上腳踏車前往醫院。

  當凌緯走進內科診療室,發現一群護士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驚見凌緯的出現,眾人頓時噤住了聲。

  凌緯不疑有他,面帶微笑的走到洗手台,依照慣例扭開水龍頭沖洗雙手,「怎麼看到我就不說了,什麼事神秘兮兮的,怕我聽到。」她抽出一張紙巾擦拭雙手。

  護士們面有難色的相視一眼。

  凌緯不以為意的瞥她們一眼,隨即坐下,開始翻閱今天前來門診病人的病歷。

  「怎麼了?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們這麼難以敵齒?」

  護土們萬般無奈之下,便將護士長推了出去。

  護士長面有難色,重重地吐口氣,「還是由我來說。」

  凌緯仰起頭,微笑看著護士長,「到底什麼事?瞧你們神秘的。」

  護士長惴惴不安的開口:「凌醫師,我們聽說余醫師……」

  余貫中?他怎麼了?凌緯的神色瞬間一凝,雙眉攏緊。

  「余醫師昨天去院長家提親。」護士長一口氣說完。

  提親?他已經去院長家提親……凌緯擱在桌面的雙手握成拳,被她握在拳頭中的筆,立刻啪的一聲,從中間斷成兩截。

  護士長嚇了一跳,「凌醫師,你不要緊吧?」

  凌緯用力吸口氣,再吸氣,「沒事。」

  真的沒事嗎?護士們不安地瞅著凌緯。

  凌緯和余貫中原本是醫院裡人人稱羨的情侶,原以為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喝到他倆的喜酒,卻沒想到事情有了變化,余貫中是要結婚,但新娘卻不是凌緯,而是院長的女兒。

  凌緯極力平復內心激動的波濤,這件事早就在她意料之中,她的情緒不應該有太多的波動。

  凌緯丟掉手中的筆,重新再拿一枝筆,「沒事,大家開始工作。」

  護士們訝異於凌緯的冷靜,不禁面面相視,隨後怯怯的回到自己的崗位開始工作。

  

  一天的工作終於順利過去,凌緯回到辦公室,脫掉身上的白袍。

  「凌緯。」一道熟悉且令她憎恨的聲音傳來。

  凌降先是一愣,隨後轉身面對那可惡又可恨的負心漢。

  「是你。」她森冷的語氣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凌緯,我……」

  「恭喜你,聽說你昨天已經到院長家提親。」凌緯索性先開口道賀。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余貫中早該想到,醫院裡人多口雜,瞞不了多久。

  「什麼時候結婚?」凌緯的語氣冷得好似在對一個普通朋友說話。

  凌緯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冷淡,令余貫中心裡很不是滋味,「日子還沒訂。」

  凌緯涼諒的笑,「我等你的喜帖。」夠大方了吧?

  余貫中受不了凌緯冷漠的對待,一個大步來到她面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凌緯,請你不要這樣,受不了就發洩出來。」

  他不相信凌緯能忍受這樣的對待。

  凌緯冷冷的輕笑一聲,翻眼看著余貫中,「你以為我會為你抓狂,失去理智?找院長的女兒理論?」

  「你難道不會?」余貫中愕然。他一直認為凌緯會不甘心,繼而破壞他的前途。

  凌降用力扯掉肩上的手,「你放心,我不會為一心只想一步登天、趨炎附勢的人做出這種事。」

  聞言,余貫中收回手,冷笑,「隨你說,我一路辛苦走來,好不容易當上了醫生,可是當上醫生後,我才發現,醫生的路比想像中還要難走,我不想再像蝸牛一樣慢慢的往上爬了。」

  「所以你選擇做院長的女婿,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可以這麼說。」余貫中索性大方承認,不再惺惺作態。

  「為了權勢,你可以會掉感情,犧牲我。」凌緯眼神冷冽的看著他。

  「對不起。」余貫中深深歎口氣,「其實我也是出於無奈,凌緯,請你原諒我。」

  凌緯痛心的冷笑,「你不必求我原諒,也不必為自己的過錯找太多的藉口,你只要好好走你自己選擇的路。」

  余貫中訝異地瞅著凌緯,「你不怪我?」

  「我為什麼要怪你?我甚至還慶幸,你及時發現這一點,要不然你會連我的幸福一起賠進去。」

  見凌緯似乎真的願意放下這段感情,余貫中終於安了心,「凌緯,謝謝你的成全。」

  他轉身走向門口,在開門之前,又突然轉身看凌緯,「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能淡然面對我的不忠,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真話,在我的心裡,最愛的女人,是你。」

  說完,余貫中開門,走了出去。

  望著那個曾經讓她付出愛的男人背影,凌緯的淚水悄然的滑落下來。

 

  因為余貫中突然的出現,讓凌緯原本漸漸平靜的心又起了波浪。

  她推著腳踏車,神情抑鬱的走向阿丁的咖啡屋。

  來到咖啡屋前,就見阿森神色焦急,在門口不安的來回踱步。

  看到了阿森,凌緯彷彿看到了依靠,朝他揮手,「阿森。」

  阿森德到她的呼喚,急忙抬起頭。望見企盼的身影,他的臉上立即綻出一道陽光般的笑顏。

  阿森快步跑向凌降,「你遲到了。」

  凌緯抿著嘴苦笑,「遇到一點事,所以晚來了。」

  阿森似乎看出凌緯臉上的疲憊,臉上隨即出現不捨的神情,「你很累?」

  「不,不累。」她不是累,而是心涼。

  阿森不信她的話,從凌緯手中移走了腳踏車,「我載你。」

  「你要載我?」凌緯好訝異,隨後露出淡淡的微笑,「不,我今天想散步。」

  「我陪你。」只要她想做的,他都會陪她到底。

  凌緯訝然的看阿森一眼,強擠出一抹欣慰的微笑,「那我們就散步回家。」

  一路上,凌緯一直靜默不語,阿森也不打攪她,只是靜靜的推著腳踏車陪在她身旁。

  走過公園時,凌緯走了進去,阿森也隨著她走進公園。

  凌緯找了一塊草地,大刺刺地坐了下來。

  阿森將腳踏車放置在一旁,也來到她身旁坐下。

  「阿森,今天我做了一件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凌緯望著天空,幽幽的說。

  阿森不語,靜靜的聽她說。

  凌緯慢慢的說道:「你知道嗎?我曾經愛戀的男人要結婚了,還是跟院長的女兒結婚。」

  「喔。」阿森沒有情緒的淡淡回應。

  「他居然怕我會破壞他的前程,特地跑來警告我。」凌緯繼續說。

  「喔。」阿森的回應聲更淡。

  凌緯偏著頭,看著對她的話絲毫無動於衷的阿森,忍不住露出一抹淡笑,「你就不能安慰我一句?」

  「安慰你?」阿森一臉茫然。

  他不知道要怎樣安慰她,他只會靜靜地聽她說話。

  光是看到阿森不知所措的神情,凌緯就忍不住想笑,「好了,別管我的事,你今天累不累?」

  「不累。」阿森不自覺地露出一絲魅人的微笑。

  「不累?說謊。」凌緯嬌笑地瞥他一眼,隨即將眼神移向天空,「晚上折紙鶴,一大早就出門去花店,接著就到阿丁咖啡屋工作,一整天下來,你會不累?」

  「真的不累。」阿森直直地躺下來,雙手倚在腦後望著天空。

  只要能看到凌緯的笑容,再累都心甘情願。

  「我不信你不累。」凌緯偏著頭俯視他,心有不會,「晚上不要再折紙鶴。」

  阿森堅持的回應:「要。」

  「為什麼?」凌緯不瞭解他堅持的理由。

  阿森不假思索的說:「紙鶴越多,可以幫你越快達成心願。」

  凌緯訝異的看著阿森,「你是為了幫我達成心願才折紙鶴?」

  「對。」阿森俊俏的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

  「誰告訴你,折紙鶴會達成心願?」凌緯想知道是哪個人胡說八道。

  「教我折紙鶴的女孩說的。」阿森毫無心機的道出。

  凌緯忍不住笑了,半是調侃半是懷疑,「你知道我有什麼心願?」

  「不知道。」阿森直話直說,「教我的女孩說,每個人都有心願。」

  「所以你認定我一定有心願?」凌緯露出一絲淡笑。

  「嗯。」阿森面帶微笑點頭。

  「那阿森你有沒有心願?」凌緯勾唇淺笑。

  「有。」阿森笑咪咪點頭。

  「有?」凌緯笑看阿森,「你的心願是什麼?」

  「我要一直陪著你。」阿森的唇邊綻出迷人的笑容。

  凌緯因他的話而震懾住,「你要一直陪著我?」

  「嗯。」

  凌緯的心被重重的撞擊了下,「阿森……」

  「嗯。」突然,一股倦意襲來,阿森再也抵不住地閉上眼睛。

  「可是有一天,你會記起家人,記起之前所有的一切,到時你還會想陪著我嗎?」凌緯若有所思道。是的,總有這一天,只是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日。

  「唔……」

  「阿森,我是說真的。」轉頭,凌降才發現,阿森已睡著了,還發出有規律的鼾聲,她不禁啞然失笑,「還嘴硬說不累。」

  傾身盯著那張沉睡的臉,凌緯忍不住伸手撥開他額頭上的髮絲。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俊俏,能魅惑多少女人的心嗎?

  

  阿森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的頭正貼在凌緯的腿上,她則靠在樹幹上。

  阿森的頭在她腿上一轉動,立即驚醒淺眠的凌緯,她俯下頭對他微笑,「還說不累,一躺下來就睡著了。」

  阿森想爬起來,凌緯的手指卻選在此刻在他臉頰上徘徊,他放棄爬起來的念頭,欣然的享受這片刻的溫馨。

  「明天就是情人節,過了這個節日,就不要再去花店上班了。」

  「好。」阿森欣然答應。

  「晚上也不要再折紙鶴,早點休息,才有體力應付第二天的工作。」

  阿森從她的腿上一古腦兒坐起來,「不。」

  「不可以說不。」凌緯加重語氣,「萬一你累倒了……」

  「不會。」阿森的語氣比她還硬。

  凌緯只好放軟語氣:「阿森,聽話,我不希望你為我累垮。」

  阿森堅決地搖頭,眼睛裡有著濃濃的情愫,「為了你,我不累。」

  濃濃的愛意從他眼中自然流露,凌緯的心重重一震,「阿森。」

  阿森低下頭玩弄腳邊的小草,「我每天只想看到你笑。」

  就這麼簡單的理由,讓凌緯眼眶迅速泛紅,她沒有猶豫的伸手緊緊抱住他,將臉埋進他的頸窩,「阿森。」

  其實這就是她一心想要的,簡單而單純的愛。

  阿森伸手摸著她偎在頸邊的小臉,卻摸到一片濕潤,他驚訝地偏著頭看凌緯,「你哭了?」

  「我……」凌緯哽咽得說不出話。

  阿森轉身,面對著她,看到被淚水濡濕的臉,他心疼的用手指幫她抹乾,「不要哭。」

  「我也不想哭,是你……」

  「我!?」阿森慌了。他說錯什麼?還是做錯什麼?

  凌緯不顧矜持地趴進阿森的懷裡,盡情地放聲大哭,還伸手槌打他的胸膛,「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句句為什麼,讓阿森的心緒更加紊亂。「我喜歡你。」阿森只說得出這一句,卻也是最真實的表白。

  凌緯的手在他的胸前停住,她緩緩仰起淚涔涔的小臉望著他,「阿森……」

  她情難以自禁的吻住他的唇--

  阿森愣了一下,隨即本能地擁住她,回吻她。

  片刻後,凌緯猛然回神,並意識到所有的舉動,都是由她主動的……

  真是丟臉死了!凌緯害羞得連忙抽回身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我……」

  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阿森不發一語,伸手將凌緯抱進懷裡。他不知道要對她說什麼,只能這麼做。

  他要讓她知道,任何事他都願意為她而做,即便要他的命,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只要她笑,只要她高興,就是不要哭。

  伏在他厚實的胸膛前,凌緯深深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愛。

  就是這麼簡單而單純,哪怕只是一個擁抱,那份溫暖,就能填滿她的心……

 

  從那晚過後,兩人之間的關係便漸漸改變了,變得有些微妙。

  這天,天還未亮,阿森即前往花市幫張姨批花,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的花帶回張姨的店,並且幫張姨將所有的花整理完畢。

  接著,阿森跟張姨說要回家一趟,張姨雖然不明白他回家的理由,但看在他這兩天這麼賣力的幫忙份上,便爽快答應了。

  離開花店之前,阿森跟張姨買了一束玫瑰花和一盒巧克力,接著便馬不停蹄的跑回凌家,趁著凌降還沒起床,悄悄的溜進她的房間。

  他嘴邊漾著幸福的微笑,將玫瑰花、巧克力和昨晚做的二十隻紙鶴,小心翼翼放在凌緯的床頭後,用手指輕柔地拂過她細緻臉龐,才離開凌家,回到花店工作。

  而當凌緯醒過來後,看到床邊的東西,不禁又驚又喜,感動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嘴邊也同時漾起歡愉的笑。

  這回不只有二十隻紙鶴,還有一束鮮紅嬌艷的玫瑰花和一盒巧克力。

  阿森記得今天是情人節?

  凌緯拿起玫瑰花抱進懷裡,親吻著花瓣,彷彿親吻了阿森,「謝謝你。」

  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凌緯決定在這個溫馨甜美的日子好好的回饋他。

  凌緯匆忙換了衣服衝出家門。

  「凌緯,你還沒吃早餐!」凌父在她身後急喚。

  「不吃了。對了,今晚我和阿森不回來吃飯。」凌緯匆匆丟下話,就急忙騎上腳踏車,輕快地離開家。

  凌父見狀,無奈地經聳肩,「真的看不懂現在午輕人,有了愛情就可以不吃飯?」他哪看不出來阿森和凌緯之間的變化,又怎會不知道余貫中到院長家提親的事?這是一個小鎮,任何的事情都會很快地傳開。

  至於阿森,他深信阿森不是一個普通家庭的人,他只是暫時失憶想不起來罷了。

  他只是擔心,要是有天阿森記起來以前的一切,他是否還願意留在這個小鎮?還願意愛凌緯?


  凌緯來到醫院,立即向院方請了一天的假,隨後前往張姨的花店,去見深愛她的男人。

  今天是情人節,前往花店買花、買巧克力的人絡繹不絕,有的女人則是衝著阿森的俊俏上門。

  凌緯瞧著阿森有模有樣地幫客人挑選花,她調皮的混進人群接近他,刻意壓低聲音說:「帥哥,我幫挑一束花。」

  低著頭,阿森欣然回應:「好,請等一下。」

  待他猛然抬起頭,乍見凌緯的臉,先是一驚,隨後一抹笑意染上嘴角,「你怎麼來了?」

  「看你。」凌緯匆匆丟下一句,然後朝正忙著招呼客人的張姨打招呼:「張姨。」

  張姨看到凌緯,微笑回應:「凌緯,你來了。」隨即繼續忙著應付眼前的客人。

  凌緯用手肘輕撞阿森,輕聲低語:「我看到你送我的玫瑰、巧克力,還有紙鶴。」

  阿森微笑,「喜歡嗎?」

  「喜歡。等一下,我們一起出去玩。」凌緯壓低聲音提議。

  阿森想了一下,「可是我還要去咖啡屋上班。」

  「沒關係,等一下我陪你去跟阿丁請假。」凌緯微笑幫他解決困惑。

  「請假?」阿森詫異地瞅了凌緯一眼,「你今天不必上班嗎?」

  凌緯神秘的嬌笑,「我跟醫院請一天假。」

  「可以這樣?」阿森好訝異。

  「當然可以。」凌緯晶瑩的大眼眨呀眨,「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禮物?」他沒看到。

  「就是陪你玩一天。」

  阿森終於聽懂,露出會心微笑,「好。」

  一個小時後,阿森結束了花店的工作,兩人便興匆匆的轉往阿丁的咖啡屋,成功地請到了一天的假。

  凌緯決定帶著阿森,前往鄰近城市的遊樂園。

  搭上公車,阿森忐忑不安的詢問凌緯:「我們要去哪裡?」

  凌緯淘氣的促狹一笑,「把你賣掉。」

  阿森驚得睜大眼睛,「真的還是假的?」

  瞧他一股驚慌,凌緯忍不住掩嘴一笑,「當然是假的,笨蛋。」

  阿森大大的鬆口氣,「我還以為是真的。」

  他臉上有趣的表情,惹得凌緯笑得更開心了,「傻瓜,我哪捨得。」

  說完,她將臉貼在他的肩上。

  車子行駛了一會,終於抵達目的地,她拉著阿森急急下車。

  下了車,熾熱的陽光讓她半瞇起眼,她指著眼前的遊樂園,「就是這裡。」

  買了門票,兩人一同進入遊樂園。

  凌緯拉著阿森陪她玩了雲霄飛車、旋轉咖啡杯、音樂旋轉木馬……

  「好不好玩?」凌緯的笑有如燦爛的朝陽。

  「嗯。」阿森的嘴角也拉出一條美麗的弧線。

  無論上山下海,只要她盡興,他就開心。

  

  回到小鎮已經是晚上,凌緯緊偎在阿森的臂彎裡,兩人漫步在寧靜的街道。

  「你知道嗎?早上起來第一眼就看到你送我的花,我的心情好激動。」

  「你喜歡,我每天都送你花。」

  「不要,太浪費錢。」凌緯出聲遏制。

  「你不是很喜歡嗎?」阿森質疑。

  凌緯從他溫暖的臂彎中抽開身體,凝視著他,「我是很喜歡,但不一定要花錢。」

  她手指著阿森的心口,「我說過要你用這裡看我,同樣的,我要你用這裡疼我、愛我。」

  阿森握住她的手,溫柔的攤開她的手心,按住自己的心口,「我是用這裡看你、疼你、愛你。」

  「阿森。」凌緯感動的將臉埋道他的胸臆,低喃:「我也愛你。」

  阿森輕輕的閉上眼睛,沉醉在她這句話中,接著展開雙臂,將她緊緊圈在懷裡。

  凌緯輕輕廝磨著他的頸部,他的氣息急促而灼熟的拂向她的頭髮,她的頭皮陣陣發麻,心也怦怦亂跳。

  阿森俯下頭凝視她,情不自禁的吻住那行微啟的朱唇……

  大概過了一世紀之久,阿森才從她的唇上抽離,深情凝視著她。

  凌緯緊盯住阿森,將手心貼在他的臉頰,「阿森,怎麼辦?我會愈來愈愛你。」

  「我也是。」

  凌緯突然嬌羞的問:「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接下來要做什麼?聞言,阿森感覺到一股熱潮湧上……

  沒想到,凌降卻握住他的手,說:「我們去阿丁的咖啡屋。」

  阿森訝異於她的提議,「去咖啡屋?」

  「我想喝你煮的咖啡。」凌緯對著他甜甜一笑。

  她甜美的笑容讓阿森的心都酥了,「好。」

  兩人於是手牽著手,親密地來到阿丁的咖啡屋。

  此刻咖啡屋正準備打烊,阿丁頗為錯愕他倆的出現,再見到他們之間的親密表現,他不禁在心裡揣測著他們之間的感情。

  凌緯率先開口:「我想喝杯咖啡。」

  「我煮。」阿森跟著馬上開口。

  「好好,隨你去弄。」阿丁沒攔阿森,任由他去,然後他笑臉迎上凌緯,「我剛才正想找人喝杯酒聊天,你們來得正是時候,不如大家一起坐下來喝一杯。」

  「好啊。」凌緯欣然同意。

  阿森看著凌緯,堅持的說:「先喝我煮的咖啡。」

  「好,你先煮杯咖啡給我,然後我們就在這裡陪阿丁吃消夜。」

  阿森點頭同意,隨即鑽入吧台,為心愛的女人準備咖啡。

  阿丁感覺得到阿森對凌緯的情意,遂說道:「凌緯,看得出來阿森很喜歡你。」

  「嗯,我知道。」凌緯坦然承認。

  阿丁驚訝於凌緯的坦白,再轉眼瞧著阿森,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笑,「說句真話,阿森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

  「我知道。」凌緯的目光緊緊鎖住正站在吧台前,專心為她煮咖啡的阿森。

  看出他們之間那股濃情蜜意,阿丁露出促狹的笑容,「我還是進去準備消夜好了。」接著便轉身走道廚房張羅消夜。

  夜深人靜,咖啡屋外的霓虹燈熄了,咖啡屋內卻充滿爽朗笑聲。

  難得放開心情的凌緯,在酒精的催化下,在阿森和阿丁面前唱起歌,一首首感性溫柔的情歌,凌緯唱起來更是動聽,聽得阿森如癡如醉。

  曲畢,阿丁大聲叫喊:「安可,再唱一首。」

  阿森則是微笑的凝視著她,眼裡的柔情足以將她融化。

  凌緯來到阿森的面前,大方的坐在他的腿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朝他媚笑,「是不是該你唱給我聽?」

  阿森好怕她沒坐穩,連忙抱住她的腰,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我不會唱。」

  「不行,我要聽你唱。」凌緯噘起小嘴,蠻橫地撒嬌。

  「我真的不會唱。」阿森好為難。

  阿丁忍不住起哄,「不如這樣,阿森,你親凌緯一下,我幫你唱。」

  「好,好。」凌緯跟著鬧起來。

  「在這裡?」阿森尷尬的怔了一下。當著阿丁的面嗎?

  「當然是在這裡,要不然在哪裡?」阿丁笑著盯著阿森。

  「對呀。」凌緯將臉湊到阿森嘴邊。

  萬般無奈,又不知如何應付的阿森,只好飛快的親了一下凌緯的臉頰。

  凌緯不滿意地叫嚷:「這樣不算!」

  「對,這樣不算,不算。」阿丁跟著嚷嚷。

  「要這樣。」凌緯捧住阿森的臉,深深地吻住他的唇。

  「好耶!」阿丁拍手叫好。

  當凌緯離開他的唇,望進那雙錯愕的雙眼,她的醉意霎時清醒了一半。

  糟了!她對他做了什麼?

  「對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讓你難堪。」凌緯說出內心的歉意。

  阿森沒有責怪她,雙手更加用力的圈住她的腰,「坐好,小心別摔下去。」

  聞言,凌緯住阿森的脖頸,親密地緊貼在他的頸窩裡。

  她知道,阿森將會是她往後的人生中,唯一愛的人……

  

  這頓消夜直到阿丁醉倒了,才終於結束。

  阿森背著微醺的凌緯,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重不重?」

  「不重。」一點都不重,他喜歡凌降貼緊著他的感覺。

  「阿森,剛才是不是讓你覺得很丟臉?」凌緯還擔心著剛在阿丁店裡胡鬧的事。

  「不會。」真的一點都不會,他只要她高興。

  「是嗎?阿森,你對我好好。」阿森對她無怨無悔的好,讓她感動莫名。

  她能體會他對她的心意就好。阿森喜不自勝的抿著嘴微笑。

  「阿森,我想聽你再說一遍,你愛我。」凌輯貼在阿森的頸邊輕語。

  「我愛你。」阿森應她的要求再說一遍。

  不要說是一遍,要他說上百遍千遍,他都不厭倦。

  「唔,我也愛你。」

  阿森悄聲呢喃:「我更愛你。」

  「嗯,你說什麼?」太小聲,她沒聽清楚。

  「沒……沒什麼。」

  這時,也正好抵達家門了。

  「凌緯,我們到家了。」阿森輕聲告訴她。

  「喔。」

  阿森怕驚動已入睡的凌父,便小心翼翼的躡手躡腳將她背入房間,然後緩緩將她放在床上,再溫柔的為她脫掉鞋子,將被子拉至她的胸口。

  「乖,睡吧。」

  凌緯抓住他的手不放,「我要你陪我。」

  陪她?阿森愣了一下。

  「陪我。」凌緯重複。

  阿森沒有遲疑的點頭,坐在床邊,凝眸看著她。

  她的臉因酒精而微微泛紅,更添幾分嬌媚。她真的好美……

  突然間,凌緯整個人移了位,趴在他的大腿上方,「不能離開我。」

  「不會……我不會離開你。」阿森因為她的動作,額頭開始冒汗,卻又不能推開她,他難受的大口大口喘著氣。「凌……凌緯。」

  「怎麼了?」凌緯渾然不知。

  「我……」深受身心煎熬,阿森難受得說不出話。

  「你怎麼了?」凌緯閉著眼睛仰起頭。

  不行,受不了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似著了火似的!

  再也無法壓抑,阿森拉起她的身體,將她壓倒在床上,吻住她的嘴--

  凌緯先是愣了愣,隨即欣悅地接受他難得的霸道,迎向他熾熱的雙唇。

  「我……我全身好熱……」阿森在她唇邊低語。

  凌緯漾出甜美的微笑,「我幫你。」

  她扯開他的上衣,柔荑撫上他偉岸的胸膛……

  阿森倒抽一口氣,感到全身熾熱,體內那把火焰愈燃愈烈,幾乎要將他燒盡。

  「森,吻我。」

  下一秒,他們緊密相擁--


  阿森臉上漾著幸福的表情,瞅著偎在懷裡的凌緯微笑。

  他深深感受到她的愛……原來愛是如此溫暖和刻骨銘心!

  他在心裡默默許諾,他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回饋她滿滿的幸福。

  偏著頭瞄著窗外,發現天空漸漸亮了起來。

  阿森輕輕地扳開凌緯,讓她安躺在床上,然後悄悄的滑下她的床,穿上掉落在地上的衣服。

  他站在床前,依依不捨的凝視著凌緯的嬌顏,情不自禁的又輕撫上那柔嫩的臉頰。

  隨後,他悄然無聲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為她的願望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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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22 07:45:40
  第六章

  凌緯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身邊--

  沒人?阿森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凌緯目光滑過昨晚他睡的地方,兩人纏綿的景象,鮮明的在她眼前浮現……

  她滿懷幸福的笑了,翻了個身……不經意瞥見擺在床頭的紙鶴。

  凌緯伸手拿起其中一之紙鶴,嘴邊流露出幸福的笑意。

  她打開一隻紙盒,小心翼翼的將紙鶴收藏起來,這裡面裝的全都是他的愛。

  凌緯走出房間,只見凌父,卻沒看到阿森的人影。

  「爸,阿森呢?」凌緯好奇的問凌父。

  凌父翻著手中的報紙,「他說要提早去阿丁的店,還說阿丁一定爬不起來。」放下報紙,他抬眼望著凌緯,「你們昨天很晚才回來。」

  「嗯,昨晚在阿丁的店裡吃過消夜才回來。」凌降的臉不自覺的泛紅。

  「怪不得阿森會說阿丁會爬不起來。」凌父又翻開手中的報紙。

  凌緯膽戰心驚的瞄凌父一眼,發現凌父沒有繼續再追究,心裡暗暗吁口氣,「我去醫院。」

  「哦,對了。」凌父突然抬起頭看著凌降,「昨天余貫中托人送了盒喜餅過來。」

  「喜餅?」凌緯窒了一下。

  余貫中的動作還真快,看來他真的怕院長的寶座會從他身邊溜掉。

  「昨天早上他已經跟院長的女兒訂婚。」

  「恭喜他。」凌緯毫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旋即轉身準備走出家門。

  凌父喚了一聲:「凌緯。」

  凌緯回頭注視凌父,她能猜出凌父的擔心,「我很慶幸當時他沒來家裡提親,同時我也發現,我的心裡根本沒有他的存在。」說完,她走出家門。

  凌緯的一番話化解了凌父心中的憂慮,但同時也讓他萌生了另一份擔憂。

  凌緯輕快的騎上腳踏車,來到阿丁的咖啡屋。

  她放好腳踏車走進店裡,就見阿森正忙著打理昨晚的杯盤狼藉。

  聽見推門的聲音,阿森抬起頭,沒想到出現在眼前的,正是他心頭思念的人兒,「你怎麼來了?」

  「過來幫忙。」凌緯不待他說第二句話,便捲起袖子幫忙收拾桌上的杯子。

  阿森見狀立即走過來,搶下她手中的杯子,「不行,快去醫院上班。」

  「沒關係,現在離我上班時間還早,我先幫你收拾好這裡再去上班。」凌緯俏皮的拍拍阿森的臉龐,「安啦,不會遲到。」

  阿森知道自己絕對說不過她,只好答應,「時間一到,馬上去上班。」

  「好--」凌緯嬌俏地拉長聲音。

  兩人於是開始甜甜蜜蜜的收拾起東西。

  收拾好店裡的一切髒亂後,阿森貼心的為凌緯準備了一份早餐。

  他靜靜的看著她吃下他為她準備的早餐,內心盈滿幸福和喜悅。

  凌緯伸出舌尖,輕輕掃過唇瓣上的蛋汁,「吃飽了。」

  阿森望著她愣愣的出神。她不知道剛才那個不經意的動作會要人命?

  凌緯伸出手指在他面前彈了兩下,「發什麼呆?回神。」

  阿森回過神的同時,眼裡也燃起熾熱的火焰。他握住面前的小手,將她整個人往前一拉,接著他傾身越過桌面,親吻那張令人心亂神迷的小嘴--

  這一吻宛如有一世紀之久……

  阿森極不情願的稍梢拉開彼此距離,兩人四目相交,眼裡都充滿著柔情蜜意。

  「快去上班。」阿森即便不捨,也不得不放開她。

  「好。」凌緯柔柔的微笑,「等我下班來接你。」

  「好。」

  凌緯於是喜笑顏開的走出阿丁的咖啡屋,奔向醫院。

  

  到了醫院,凌緯立即投入工作之中。

  「今天的門診人多不多?」凌緯一如往常的詢問站在一旁待命的護士。

  「還好,不算多。」護士訝異凌緯的冷靜。

  同事們都好擔心凌緯會因余貫中的訂婚而受到刺激,但她們錯愕的發現,凌緯似乎並沒有一丁點的難過,整個人看起來反而更亮麗耀眼。

  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就好,開始工作。」

  突地傳來幾聲敲門聲,接著門從外面被推開,余貫中大搖大擺走進來。

  「凌緯。」

  凌緯抬頭一看,若無其事問著:「余醫師,什麼事?」

  她語氣淡得好似他們是陌生人。

  護士訝異於凌緯的反應,錯愕地看看她,又看看突然上門的余貫中。

  「我想跟你談一談。」余貫中的口氣中似乎有幾分怒意。

  凌緯僵硬的笑了,「我現在正準備看診,有什麼話等我看完診再說。」

  「我只耽誤你幾分鐘。」余貫中的語氣堅持。

  凌緯無奈的放下工作,看了站在一旁的護土,「你先出去一下,三分鐘後開始看診。」

  「哦。」護士立刻識相的閃出看診室。

  「有什麼話,請快說,不要耽誤病人看病。」凌緯緊盯著余貫中說,眼神冷漠。

  「你另結新歡。」余貫中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進出的。

  凌緯譏諷的冷笑,「你沒有資格質問我。」

  「那就是有嘍!」余貫中的眼裡幾乎要冒出火。

  凌緯哼笑,「與你無關,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有未婚妻的人。」

  她不以為然的冷諷激怒了余貫中,他怒不可遏的衝上前,一把握住凌緯的手臂,「你要另找男人,起碼也找個像樣的,你居然找了一個身份不詳的失憶男!?」

  凌緯用力甩掉余貫中的手,「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了。」

  「我是管不了,可是你也不能拿那種男人糟蹋自己。」余貫中瞪著她。

  「我不認為那是糟蹋。」凌緯不喜歡他這樣污蔑阿森,「我還可以大聲告訴你,我愛他勝過當時愛你的程度。」

  余貫中震驚的睜大眼睛,無法置信的看著凌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當然知道,我愛他。」凌緯毫不猶豫重複。

  「凌緯。」余貫中嚇到了,「是我把你傷得太重嗎?你這是故意在報復我……」

  「報復你?」凌緯不屑的輕笑,「你太看得起自己,其實你一點都傷不了我,我再也不會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

  「難道你是真的愛上……」余貫中無法接受。

  凌緯用強而有力的聲音告訴余貫中:「我非常愛他。」

  她的話說的夠清楚,夠詳細了吧?

  「不,你是故意要氣我、激我!」余貫中一把拉住凌緯,強硬的想吻她。

  凌緯氣急敗懷的用力推開余貫中,「你這是幹什麼?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凌緯,你明明知道我是愛你的。」余貫中低聲說道。

  凌緯不屑地冷哼,「你現在說這些話,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余貫中當下彷彿挨了一記巴掌,他狼狽的說:「你會後悔。」

  「我可以大聲告訴你,選擇阿森,是我這輩子最明智的選擇,我永不後悔。」凌緯的口氣堅定不移。

  聞言,余貫中的眼神一寒,「是嗎?我會讓你後悔作了這個決定。」說完,他冷著一張臉憤然離開。

 

  余貫中沉著臉站在咖啡屋前,望著裡頭。

  這裡就是凌緯新歡的工作地點?

  余貫中推開門,走進咖啡屋。

  「歡迎光臨。」待阿丁看清楚來人,立刻嚷著:「是余醫師,難得,稀客。」

  余貫中看了阿丁一眼,隨即注意到站在阿丁身旁,不發一語低著頭的阿森。

  莫非就是這個人?如果真是眼前這個人,就太可惡,

  余貫中永遠記得警察將他送進醫院的那一天,他全身都是血,奄奄一息,要不是自己將他從死神的手中救回來,他能有今天嗎?

  現在他居然恩將仇報,跟他搶心愛的女人?

  「余醫師,你想喝什麼?」阿丁慇勤招呼。

  余貫中回神,勉強擠出一抹微笑,「給我一杯咖啡。」

  「阿森,幫余醫師煮杯咖啡,」阿丁吩咐阿森。

  「好。」阿森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聽從阿丁的吩咐煮咖啡。

  「這位先生很陌生,我在這鎮上好似沒見過他。」余貫中故意說道,試圖從阿丁口中證實自己的推測。

  阿丁笑眼瞥阿森一眼,小聲暗示:「他就是上次受傷住院那個……目前住在凌緯家。」

  果然是他!

  「喔,原來是這樣,我記得他被送進醫院那天,是我幫他處理傷口的,現在看來,他完全好了。」余貫中故意拉高聲音,讓阿森清楚聽到。

  阿丁吃驚的大笑,「原來一開始是你幫阿森療傷的。」

  「因為那天外科沒有病床,所以才將他轉到內科病房。」余貫中目不轉睛地盯著阿森。

  阿丁笑著拍拍阿森的肩膀,「原來余醫師是你的救命恩人。」

  阿森仍然默不作聲的煮著咖啡。在他的心裡,只有凌緯是他的救命恩人。

  阿森將煮好的咖啡放在余其中的面前,「請慢用。」

  余貫中抬眼看清楚阿森,眼前這個叫阿森的男人擁有一張無人能及的俊容,連他看了都有幾分嫉妒,難怪凌緯會愛上他。

  余貫中拿起小湯匙攪動杯中的咖啡,有意無意的說著:「我聽醫院的護士說,你不僅失憶,甚至還有點自閉,是嗎?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阿丁似乎聽出余貫中話中的譏諷,連忙挺身維護阿森,「余醫師,阿森現在一切都很好,也很正常。」

  「是嗎?」余貫中冷嗤一聲。

  阿丁明顯的感覺到余貫中是故意要嘲訕阿森,心裡不禁有氣,便想替凌緯出口氣。

  他不著痕脅的回諷:「聽說余醫師已經和院長的女兒訂婚了,真是恭喜你,幸好你當時沒跟凌爸提親。」

  聽到凌爸兩個字,阿森抬起頭看著余貫中。

  被阿丁說中痛處,余其中一臉不悅的冷哼,「我已經跟凌緯解釋過了。」

  阿森的眼睛睜大。這個余醫師和凌緯之間有什麼關係?

  阿丁聽出余貫中的不悅,為了不讓場面太難堪,便收斂起鋒利的語氣。

  阿丁笑容可掬的拍著阿森的肩膀,故意揚高聲音讓余貫中聽清楚--

  「其實男女之間本來就是這樣,合則聚,不合則散。現在,你跟院長的女兒訂婚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凌緯也會嫁給阿森。」

  阿丁為了加強效果,便故意問阿森:「阿森,你會娶凌緯吧?」

  「會!」阿森喜笑顏開的回答阿丁。

  「你會疼凌緯吧?」阿丁面帶笑容繼續問。

  「會。」阿森毫不猶豫回答。

  「太好了,有你的疼愛,我相信凌緯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阿丁的眼神掃視過余貫中,觀察著他的反應。

  「我一定會好好愛凌緯。」阿森全然不知阿丁的用意,只是真摯表露對凌緯的愛意。

  一句句保證聽入余貫中的耳裡,讓他很不是滋味。沒有一個男人,能容許其他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宣誓,他深愛自己所喜歡的女人。

  但儘管心裡不舒服,余貫中的臉上仍不露一絲痕跡,「那我真的要祝福凌緯,找到一個比我更愛她的男人。」

  阿森愣住。比他更愛凌緯……難道他曾經愛過凌緯?

  「阿森是真的很愛凌緯。」阿丁加重語氣捍衛阿森。

  余貫中不想再繼續自討沒趣,起身丟下咖啡錢,怒沖沖的走出阿丁的咖啡屋。

  阿森看出余貫中的怒氣,「阿丁,你得罪他了。」

  「別理他,這種負心客人,我也不想做他的生意。」阿丁不以為然的撂下話。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凌緯卻遲遲沒出現。

  阿森在咖啡屋裡等得心焦不已,阿丁看出他的焦慮不安,遂說:「搞不好醫院裡有急診,如果你不放心,乾脆去醫院接她。」

  阿森有點擔心,「去醫院接她?」這樣好嗎?

  「沒關係的,每一次都是她接你下班,今天換你去接她下班,給她一個驚喜呀!」阿丁笑呵呵的慫恿阿森。

  「真的可以?」

  「當然可以,我敢說,凌緯一定會樂不可支。」阿丁拍胸脯保證。

  「好,今天就換我去接她下班。」阿森掃去臉上的焦慮,露出微笑。

  「去吧,順便帶一束花給她。」阿丁鼓勵他。

  「花?」阿森愣了一下。

  「女人都喜歡男人送花。」

  「我馬上去張姨的店買花。」

  於是阿森開心的離開咖啡屋,前往張姨的花店。

  途中,有人從後頭叫喚他。

  「阿森。」

  聽到喚聲,阿森怔怔的轉身--

  「居然想搶我愛的女人!」

  一聲怒吼傳來,接著,一記木棍重重的擊中阿森的後腦勺,當阿森看清楚偷襲他的人後,隨即眼前一片昏黑,倒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打暈的紀芮麟,也就是阿森,終於清醒了,他咬著牙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手撫著痛處環視四周,陌生的環境讓他皺起眉頭,「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是的,紀芮麟恢復了記憶,卻忘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他感到腦子昏沉沉的,無法集中思褚,卻還是忍著痛往馬路的方向走--

  走了一會,終於看到一部計程車,他招了手坐上計程車。

  「麻煩你帶我到台北天母……」

  

  經一番舟車勞頓,路於回到台北,紀芮麟虛弱的倚靠在牆上,按著自家門鈴。

  「誰呀?這麼晚……」傭人打開鐵門,看見眼前出現的人,登時嚇得刷白了臉。

  「媽啊,鬼--」

  鬼?!紀芮麟皺起眉頭,看著嚇得往屋裡飛奔的傭人。

  不一會兒,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從屋裡快步走出來,當他看到眼前的人,立刻激動得老淚縱橫,「真是你嗎?芮麟……」

  「當然是我。」紀芮麟累得喘著氣,「老爸,麻煩你幫我找白醫師過來。」

  「白醫師?」聞言,紀老爺不禁一愣。

  「我頭好痛、人好累……」紀芮麟感到身子搖搖欲墜。

  紀老爺詫異的睜大眼睛,伸手上前一摸。身體是熱的?是熱的!

  他激動的將失蹤已久的愛子擁入懷裡,「真是你!感謝天,感謝地,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然後又轉向眾人,「快,快過來扶總裁回房間。」

  傭人們膽戰心驚的看著紀老爺,「老爺,真是總裁嗎?他沒死?」

  「你死,他都還沒死,快!快過來扶總裁去房間。然後通知白醫師立即過來,快,快,快!」紀老爺氣急敗壞的咆哮。

  傭人們被紀老爺這一吼,嚇得七手八腳的扛起紀芮麟進屋內。

  

  因為快下班時,醫院急診室進來一位急診病人,凌緯為了診治病人而延誤了下班時間。

  等病人情況稍稍穩定後,凌緯看了一下時間,才知道已經很晚了。

  凌緯神色焦急的交代護:「病人現在穩定了,但是還是要注意他的情況。」

  「知道了。」護土點頭。

  「我要下班了,假如有什麼緊急狀況就馬上通知我。」

  凌緯急急脫掉白袍,走出醫院,踩著腳踏車前往阿丁的咖啡屋。

  衝進咖啡屋,沒見到阿森,凌緯問:「阿丁,阿森呢?是不是回家了?」

  阿丁聽到凌緯的聲音,匆忙從廚房探頭出來,「阿森去接你,你沒看到他嗎?」

  「接我!?」凌緯心中突然萌生一股恐懼,「我剛才從醫院回來,現在過來接他下班。」

  「不對呀!」阿丁神色驚慌的走出廚房,走到凌緯的面前,「我讓他去醫院接你下班。」

  「到醫院接我下班?」但她壓根兒就沒見到阿森的人影。

  「是真的,我還特地吩咐他要買來花去接你下班,給你一個驚喜。」

  「可是我沒看到他。」凌緯慌了,「他會去哪裡?」

  「難不成他先回家了?」阿丁說出唯一的可能。

  「我現在馬上回家看看。」

  於是,凌緯又急急轉身回家。

  但回到家裡,凌父卻給了她這樣的回答--阿森沒有回家!

  他沒有回家?那他會去哪裡?恐懼頓時如浪潮般捲來,凌降心慌不已。

  阿森,你到底在哪裡?

  凌緯立刻又前往咖啡屋,將阿森失蹤的事情告訴阿丁,阿丁立刻邀集了鎮上所有人,齊力尋找阿森。

  但搜遍小鎮每個角落,還是沒找到阿森的蹤影。

  阿森就好似瞬間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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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22 07:45:56
  第七章

  紀家上下因紀芮麟的返家而一團亂。

  先是派車將白醫師找來為紀芮麟看診,一方面又召開記者會對外發佈喜訊,並告知所有的親朋好友,紀芮麟奇跡的平安歸來。

  儘管每個人都忙得焦頭爛額,但心裡卻充滿了喜樂,因為他們的總裁從死神那裡逃回來了!

  此刻,紀芮麟虛弱的躺在床上。

  白醫師細心的為他做完全身檢查後,露出笑容。

  「真是奇跡,總裁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後腦勺有塊瘀青。現在只要讓他好好休息,以總裁的身體狀況,過兩天就會生龍活虎了。」

  紀老爺半信半疑的愕視白醫師,「芮麟真的沒事?」

  「是的,真是奇跡。總裁只要好好休息兩天就行了。」

  聽到白醫師的保證,紀老爺高掛在半空中的一顆心終於安然落下。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凌緯、凌緯……」突然,紀芮麟發出幾聲囈語。

  紀老爺和白醫師兩人不約而同回眸,盯視著躺在床上的紀芮麟。

  凌緯是誰?

  

  經過兩天的細心調養,紀芮麟的身體很快的恢復,甚至已經能在院子內走動。

  紀老爺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在院子裡輕鬆散步的紀芮麟,他的臉上流露出歡欣與安慰的笑意。

  「爸。」紀芮麟向前走來,輕喚。

  「現在覺得怎麼樣?」紀老爺疼愛的看著失而復得的兒子。

  「我覺得好很多了。」紀芮麟回答。

  「過來坐。」紀老爺指著面前的椅子說,然後自己也選了一張椅子坐下,看著毫髮無傷、奇跡歸來的紀芮麟,「你知道自己失蹤多久?」

  「聽傭人說,將近半年?」紀芮麟懷疑的皺起眉,似乎無法接受這個訊息。

  「嗯,算算是有半年了。」紀老箭點頭。

  「是嗎?可是我覺得只不過是昨天的事……」紀芮麟的眉頭皺得更緊。

  「這半年你在哪裡?一點都沒印象嗎?」

  紀芮麟神情茫然的搖頭,「記不起。」

  「奇怪。這半年期間,你到底在哪裡、做了什麼,真的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真的沒有。」紀芮麟堅定的搖頭。

  所以他才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失蹤了半年,要是真的,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自己在這失蹤的半年內是住在哪裡?又做了些什麼?

  紀老爺手摸著下巴,看著紀芮麟,「那你對凌緯這名字有沒有什麼記憶?」

  「凌緯?他是誰?」紀芮麟不解的看著紀老爺。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每當你熟睡時,都會不自覺的喊出這個人的名字,我以為你記得這個人。」

  「是嗎?」每次睡覺都會喊出這個名字?他為什麼毫無所覺?

  他只記得夢中常會出現一個女孩,那女孩總是對他甜甜的笑。

  紀老爺瞧著想得出神的紀芮麟,笑道:「就當他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暫時不要去理會他。」

  「無關緊要……」是嗎?真的無關緊要嗎?

  「芮麟。」紀老爺一聲輕喚。

  「什麼事?」紀芮麟回神,問道。

  「你打算什麼時候重返公司?」適才是當務之急。

  「公司最近有什麼重大決策嗎?」

  紀老箭搖搖頭,「沒有。」

  「既然沒有,我想多休息兩天。」紀芮麟下了決定。

  心裡有太多疑惑,他想找出答案,這半年他到底在哪裡?為什麼他的腦子裡沒留下這份記憶?

  還有最令他不解的是--夢中對他甜甜嬌笑的女孩是誰?凌緯這個名字又代表什麼?一個又一個的疑惑困擾著紀芮麟。

  這樣的請求,紀老爺當然答應,「好,你就多休息兩天,你也可以趁這兩天,在家裡先審視公司最近的營運狀況。」

  杞芮麟沉靜片刻,突地抬頤凝視紀老爺,「爸,我記得回來那天,我是坐計程車回來的……」

  「這我不清楚,是林嫂先看到你的。」紀老爺亞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來的。

  「林嫂?」紀芮麟低著頭凝思。

  這時,林嫂恰巧走過客廳。

  「林嫂。」紀芮麟喚住林嫂。

  林嫂聞聲,快步來到紀芮麟的面前,「總裁。」

  「我問你,那一天,我是不是坐計程車回來的?」

  林嫂想了須臾,回道:「我沒看到你是不是坐計程車回來的,當我開門時就發現你站在門口。」

  「我知道了。」紀芮麟揮揮手,讓林嫂退下。

  紀老爺不明白紀芮麟的用意,「你想知道什麼?」

  紀芮麟抬頭望著紀老爺,「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

  說完,他隨即起身,走向保全監控室。

  看見紀芮麟的舉動,紀老爺心裡頓時明白了。莫怪他提議要多休息兩天,想來,失蹤半年的事實困擾著他。

  紀芮麟要求保全人員調閱他回家常天的監視錄影帶--

  果然,如印象中一樣,他是坐一部計程車回來的!

  

  「紀先生,你那天是從南投的幸福小鎮上的車。」被找來的計程車司機,不安的坐在紀芮麟的面前回話。

  司機作夢都沒想到,那天坐他計程車的人,竟是大名鼎鼎的紀氏企業總裁,那個喧騰一時的飛機失事新聞的主角!

  「你是否記得,我是在幸福小鎮的哪個地點搭你的車?」紀芮麟進一步確認。

  「我記得,那個地方我常去。」司機非常肯定,「那天是晚上,你好像受了傷,因為你上車時的表情好似很難受,我看你的手一直壓著後腦勺。」

  「是嗎?」紀芮麟扭動一下腦袋。這些他都不記得。

  紀芮麟凝視著司機,「如果讓你再載我回去那地方,你願意嗎?我可以出十倍的車資。」

  十倍的車資?司機的雙眼瞬間一亮,連聲答應:「願意,當然願意。」

  「好,那請你在屋外等我一下。」

  待司機走出門口,紀芮麟隨即喚了一聲:「林嫂。」

  林嫂聞聲快步來到他面前,「總裁。」

  「我出去一下,老爺要是問起,就說我出去處理一點事。」

  「是。」林嫂點頭。

  紀芮麟正欲走出門口,突地又頓住腳步,回視林嫂,「那天我穿回來的衣服還在嗎?」

  「衣服?」林嫂思索片刻,「在,我已經洗好放在你房間的衣櫥角落,我正想請示你,要不要丟掉……」

  「好,我知道了。」紀芮麟三步並兩步的走進房間。

  穿上那天的衣服,紀芮麟匆匆走出門口,坐進計程車,前往南投的幸福小鎮。

  他決定來一趟解惑之旅,找出答案。

  他不容許自己生命裡出現半年空白的記憶--

  

  司機將紀芮麟送至那天他上車的地點,「就是這裡。」

  紀芮麟下了車,付了十倍的車資,「謝謝。」

  計程車司機歡天喜地收了錢,便掉頭離開小鎮。

  紀芮麟環視四周,深深的吸口氣。

  這裡沒有城市的喧囂,寧靜中不時傳來鳥聲,是個很清幽的地方

  只是……面對前面的路,紀芮麟一臉茫然,不知要往哪個方向走。

  最後,他決定碰運氣,選擇其中一條路前進--

  途中,他經過一家花店。

  「阿森!」

  突然,有個女人從花店奔出來,又驚又喜的抓住他的手臂,「真的是你。」

  紀芮麟愕視面前滿臉驚喜的女人,「你……」

  他臉上的表情讓張姨怔愣,「我是張姨呀!你不認識我了?」

  「張姨……」紀芮麟真的記不起來。

  張姨緊抓著他的手臂,好似伯他又會不見似的,「你這幾天跑到哪兒去了?阿丁和凌緯到處找你。」

  「凌緯?」這是爸爸曾經提到的名字!

  張姨驚愕的張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該不會連凌緯和阿丁都記不起來了吧?」

  「阿丁,凌緯……」紀芮麟困惑的皺起眉。這兩個人到底與自己有什麼關聯?

  「你真的都記不起來?」

  「我……」

  「自從你突然不見,凌緯就一直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看了好心疼。」張姨雙手緊抓著耙芮麟,「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凌緯。」

  紀芮麟於是跟著張姨去見凌緯。

  他也很想知道,凌緯到底是何許人?

  兩人走了一段路,張姨在一間咖啡屋前停下,然後扯著喉嚨大叫:「阿丁,快出來,看我找到誰?」

  阿丁聞聲,急忙從咖啡屋跑出來,當他見到張姨身邊的紀芮麟,登時驚訝的張大嘴巴,然後露出笑容。

  這個人就是阿丁?紀芮麟還是沒有印象。不過眼前這間咖啡屋……他似乎有著模糊的印象。

  「阿森!」阿丁驚喜的叫道。

  阿森!?已經是第二個人喚他這個名字了,難道這是他在這裡的名字?

  阿森?好奇怪卻又親切的名字。

  阿丁一個箭步衝到紀芮麟的面前,雙手緊握杞芮麟的雙臂,然後用力的將他往胸口一拉,像失散多年再度相逢的兄弟般,緊緊擁抱著他,「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隨後,他拉開紀芮麟,問:「這幾天你跑到哪兒去?到處都找不到你。」

  「我……」紀芮麟突然答不出話。

  「什麼都別說,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阿丁用力拍著紀芮麟的肩膀,「去見過凌緯了嗎?」

  「凌緯?」又是這個名字!凌緯好似跟他有著很特別的關係,為什麼每個人看到他,都說出同樣的名字?

  阿丁自告奮勇,「我帶你去見她,凌緯知道你回來,她一定會很開心,不會再愁眉不展了。」

  凌緯到底是誰?為什麼沒見到他就愁眉不展?

  他越來越疑惑,也越來越好奇了。

  

  阿丁帶著紀芮麟直奔醫院。

  紀芮麟不禁狐疑,阿丁為什麼要帶他來醫院?

  進到醫院,阿丁帶著紀芮麟直衝內科,過到護士即問:「凌緯凌醫師在哪兒?」

  喔,原來凌緯是位醫師。

  護士指指前方的診療室,「凌醫師在裡面看診。」

  「喔。」阿丁回頭看著紀芮麟,「你千萬別亂跑,在這裡等我。」

  紀芮麟欣然點頭,站在原地看著阿丁直闖凌緯的診療室。

  阿丁來到診療室的門邊,探頭進去,壓低聲音喊著:「凌緯,凌緯。」

  凌緯聽到喚聲,詫異的抬起眼,「阿丁?」

  她隨即飛快的替眼前的病人開好藥單,「記得要準時吃藥,過兩天再回來覆診。

  待病人走出診療室,凌樟立刻放下聽診器走向阿丁,「你怎麼會跑到醫院找我?」

  「找到阿森了。」阿丁迫不及待將這好消息告訴凌緯。

  凌緯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幾秒後,她張大眼睛,雙手握住阿丁的手,興奮的問:「他在哪裡?快說,他現在在哪裡?」

  阿丁把她拉出診療室,喜笑顏開的指向紀芮麟站的位置。

  「就在那裡。」

  凌緯焦急的目光循著阿丁所指的方向看去--

  沒錯!就是她朝思慕想的阿森!

  「阿森!」凌緯快步衝向紀芮麟,然後緊緊抱住他。

  紀芮麟因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而震驚不已。

  她就是凌緯?紀芮麟懷疑的擰緊眉頭。

  凌緯將頭埋進紀芮麟的懷裡,抽泣起來,「你這幾天到哪去了?為什麼我到處找不到你?」

  這女孩因為遍尋不到他而哭泣?女人的眼淚他看多了,但為什麼懷裡這女孩的眼淚,讓他無法狠下心推開她,甚至一顆心也跟著擰緊了?

  紀芮麟詫異的稍稍推開凌緯,低頭審視她的臉--

  她不就是那個不斷出現在夢中,對他甜甜一笑的女孩嗎?

  「凌……緯?」杞芮麟猶疑的喚出聲。

  這語氣好奇怪……凌緯吃驚的仰起淚眼婆娑的臉望著他,「阿森,你怎麼了?」

  「我?」紀芮麟不懂她的意思。

  不對!他的神情完全不對。

  「走。」凌緯握住他的手,「跟我來。」

  手心上傳來一陣令紀芮麟驚愕的悸動,他突然有股熟悉的溫柔與親密感。

  「又要去哪兒?」紀芮麟疑惑的問。

  「我要請你徹底做個檢查。」

  

  檢查結果證實,紀芮麟一切正常,

  凌緯安然的鬆口氣,「沒事就好。」

  默默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紀芮麟感覺得出來,凌緯是真心的關心他。

  接下來,凌緯拉著紀芮麟來到熟悉的公園,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她緊握著他的手,「告訴我,這幾天你到哪兒去了?」

  紀芮麟怔了怔,他還不打算告訴她實話。

  「不知道。」紀芮麟搪塞道。

  「不知道?」聞言,凌緯鬆開手,淚水跟著襲上眼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她激動的語氣裡,混雜了擔心和思念。

  紀芮麟錯愕的睜大眼睛看著她。這種表情、這種語氣……

  「說好在阿丁咖啡屋等我下班接你,你竟然不聽話,就算等不到我,你也可以先回家啊!難道說你連回家的路都不知道?」凌緯氣憤的抽泣起來。

  「回家的路?」紀芮麟又怔住了。

  他在這裡還有家!?

  他質疑的語氣,讓凌緯愕然的止住哭泣,無法置信的看著他,「你到底是遇上什麼事?好像什麼都記不起來……」

  「我真的忘了。」紀芮麟疑惑的搖著頭。

  「忘了?」凌緯震驚的瞠大眼睛。

  不會吧?第一次的傷害還沒復原,又蒙受第二次傷害?

  凌緯焦急的抓住他的肩膀,強迫紀芮麟看著她,「那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凌緯。」紀芮麟毅然的回答。

  凌緯鬆口氣,「還好你還記得我。」

  紀芮麟唇畔浮起淺淺微笑,「你怕我忘了你?」

  「當然,萬一你要是真的忘了我,我會詛咒你一輩子。」凌緯用手拭去掛在眼角的淚。

  「不說這些,我們先去阿丁的咖啡屋再回家,爸爸知道你平安無事,他會很高興。」

  凌緯的爸爸?紀芮麟雖然感到疑惑,但仍不動聲色的跟著她走向阿丁的咖啡屋。

  一路上,紀芮麟深深體會到她的關懷與疼愛,她的手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好似擔心萬一一個不小心鬆了手,他又會不見似的。

  來到阿丁的咖啡屋,凌緯揚聲叫喚:「阿丁。」

  阿丁一見是凌緯和紀芮麟,連忙放下手邊工作走出來迎接他們,「提早下班哦?」

  「當然。」凌緯甜滋滋的斜睨一眼身旁的紀芮麟。

  阿丁突地一掌拍向紀芮麟的胸膛,「你這小子!也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得到凌緯真心對待,你以後千萬不要辜負她,不然一定會遭到天打雷劈。」

  紀芮麟摸摸自己胸口,「不會。」

  阿丁忍不住縱聲大笑,「我相信你不會像那個余貫中一樣,是個負心漢。」

  紀芮麟訝然一怔,「余貫中?」這又是誰?

  「你忘了,你失蹤的那天中午,余貫中還跑來喝咖啡。那傢伙自己移情別戀,還跑來嘲笑你,難道你都不記得了?」

  紀芮麟確實不記得,心裡不禁納悶,余貫中為什麼要嘲笑他?

  凌緯聞言,則吃驚的問:「你說那天余貫中到咖啡屋來嘲笑阿森?」

  「我原以為他只是路過此地進來喝杯咖啡,可是那天他的神情有點怪異。」阿丁回憶那天情形。

  「怪異?」凌緯皺起眉頭。

  阿丁好似怕紀芮麟聽到似的,刻意壓低聲音說:「他一直提醒阿森失憶和自閉的事,還不時提醒阿森,他才是阿森的救命恩人,就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麼。」

  「有這種事?」凌緯感到很怪異。

  「是真的。他走之後,阿森遲遲不見你來接他,我看他心急如焚的樣子,所以讓他去醫院接你。」阿丁照實的將那天的情形和盤托出。

  儘管阿丁刻意不讓紀芮麟聽見,偏偏他的聽力很敏銳,再細微的聲音都逃不過他的雷達,所以他還是聽見了一切。

  凌緯責怪的瞪了阿丁一眼,「當時你為什麼沒說?」

  「當時只顧著找阿森,忘了,事後才想起來,後來看你找不到阿森,終日愁眉苦臉,我又哪敢哪壺不開提哪壺。」阿丁理直氣壯的解釋,隨後望著安然無恙的阿森,

  露出釋然的笑臉,「現在阿森平安回來了,一切都過去了。」

  「說的也是。」凌緯立刻喜笑顏開,「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要馬上帶阿森回家,讓爸爸安心。」

  「放心,我已經將這好消息通知凌爸了。」阿丁早替凌緯想到這一點。

  「謝謝你,阿丁。」凌緯感謝阿丁的貼心,接著又握住紀芮麟的手說:「那我們現在就回家。」

  「好,先回去吧!阿森剛回來,我也不能沒良心的將他留下來。」阿丁自嘲。

  「謝了。」凌緯牽著紀芮麟走出咖啡屋。

  

  回到凌緯的家,紀芮麟見到了凌緯的父親,他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者。

  凌爸見到阿森,神情激動的擁住紀芮麟。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眼眶盈滿著淚。

  凌父的表情就如父親見到兒子似的充滿無限喜悅,紀芮麟深深被感動。

  原來自己失去記憶的這半年,獲得這麼多人的呵護。

  「爸爸,阿森快被你抱得喘不了氣了。」凌緯提醒道。

  凌父立刻鬆開雙臂,看了看安然無事的紀芮麟,「為了你,凌緯已經幾天沒能好好睡覺,現在你回來了,相信最開心的是她。」

  「爸--」凌緯登時羞紅了雙頰。

  凌父開懷大笑,「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又知道什麼。」

  「你喜歡阿森,以為爸爸不知道。」凌父繼續譏笑。

  「爸!」凌緯羞赧的轉身溜回房間。

  凌父笑呵呵的望著呆愣的紀芮麟,「你還不進去看看?」

  「我!?」

  「當然是你,難道是我?快去!傻小子。」凌父疼愛的拍著紀芮麟的肩膀。

  杞芮麟怔怔的轉身走向凌緯的房間,站在房門前,他猶疑的回頭看著凌父,凌父則給他一抹鼓勵的微笑。

  紀芮麟只好硬著頭皮舉起手,輕敲房門。

  房門隨即應聲開啟,凌緯站在門前,深情凝視著紀芮麟,「沒想到,爸爸早看出來我們之間的感情。」

  紀芮麟注視著站在門邊的凌緯,「我……我們可以進房間裡談嗎?」

  凌緯笑了笑,讓門敞開,「進來吧!」

  紀芮麟走進她的房間,心裡突然萌起一股熟悉感,尤其是床頭邊那盒紙鶴。

  凌緯牽著紀芮麟坐在床沿邊,拿過裝著紙鶴的紙盒,「不見你的這幾天,全靠這些紙鶴陪我度過。」

  紀芮麟的手伸進紙盒內拿出一隻紙鶴,放在手掌心內把玩,「好巧的手藝。」

  凌緯瞪著紀芮麟,「這些全是你折的,你不記得了嗎?」

  紀芮麟的雙眸惶然瞪大。

  這些全是他折的?怎麼可能?

  從小上課他最痛恨上美勞課了,怎麼可能折出這麼完美的紙鶴!?

  「阿森。」凌緯輕輕推他,低喚。

  紀芮麟馬上回神注視凌緯,「什麼事?」

  「你這次回來,感覺怪怪的。」

  「怪?哪裡怪?」紀芮麟心虛的探問。

  凌緯往前靠近他,溫熱的手掌心貼在他臉頰上。

  「我不知道,但是怪怪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凌緯的眉頭幾乎要皺在一起了。

  「凌緯……」紀芮麟不忍心繼續騙她,但是跟她說實話,他又辦不到。

  這很怪異,他不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但是面對凌緯,他卻無法狠下心,甚至對她充滿了疼惜憐愛的念頭。

  「你想跟我說什麼?」見他欲言又止,凌緯不安的問。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紀芮麟與她相視。

  「因為我愛你,你也說過最愛我。」凌緯輕撫紀芮麟的臉,掩不住多日來的思念,她親吻上他的唇。

  凌緯的主動令紀芮麟僵了一下,「我最愛你?」

  他驚訝的神情讓凌緯為之一怔。

  不對!他的表情和眼神完全不對!

  凌緯仔細的看著眼前和阿森有著同樣臉孔的男人。

  阿森的眼神是單純而真摯的,然而眼前這男人,眼神卻是銳利而冷靜的。

  「你是阿森嗎?」凌緯懷疑的蹙緊雙眉。

  「你說我是,我就是。」紀芮麟看著她,露出一抹苦笑。

  不!阿森不會有這種神情!

  凌緯驚慌的連忙徙紀芮麟身邊跳開,「你不是阿森,你是誰?為什麼有張跟阿森一樣的臉?」

  她已經察覺破綻?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阿森是否就是我,但是我的名字叫紀芮麟。」紀芮麟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你是紀芮麟?」凌緯傻了。

  「我是紀芮麟,前兩天我回家才知道,這期間我曾經失蹤半年之久,為了證實家人所說不假,我找出載我回家的計程車,請他將我載回我搭車的原地點。」他不疾不徐的聲調裡藏著一絲淡漠。

  聞言,凌緯震驚不已,「原來你不是消失,你是記起以前所有的事!?」

  「記起以前的事……這話是什麼意思?」紀芮麟敏銳的聽出弦外之音。

  凌緯徐徐的道出:「半年前,你受了傷,是一群救災的警察們,將奄奄一息的你送到醫院的。」

  受傷?奄奄一息?紀芮麟想到當時墮機的那一刻,他腦子突然一片空白,接下來的事,他完全想不起來。

  「我現在只想知道,我這半年住在哪裡?做了什麼?」紀芮麟冷靜說道,那雙沒有情緒的眸中,看不到一絲暖意。

  凌緯這下更加確認,他不再是阿森,而是另一個人--紀芮麟。

  「只想知道這些?」凌緯愣愣的重複。

  他記不起來這半年做了什麼事,記不起這半年住在哪裡,這麼說來,他一定也記不起來和她之間那段濃得化不開的感情。

  「還有你和我的關係。我能感覺得出來,我們之間好像有種很深、很深的感情,我有沒有猜錯?」紀芮麟直接問道。

  用猜的!?看來他真的完全不記得……

  「我們……」凌緯猛喘著氣,心口上彷彿被插了一把利刃那樣疼痛,「只是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紀芮麟不信她的說詞。

  凌緯臉上的表情明顯指出--她在說謊!

  「為什麼不敢跟我說實話?」紀芮麟眼神冷峻。

  「這就是實話。」凌緯不願再提以前的事。

  紀芮麟冷笑,「你說謊。」

  如果只是朋友,她怎會主動親吻他?尤其她還是在這種純樸小鎮長大的女孩。

  再說,她口口聲聲說愛阿森,阿森也愛他,還說阿森忘了她,她會詛咒他一輩子。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深記在紀芮麟的腦子裡。

  凌緯撇開頭,「我沒說謊。」

  「你以為說謊就能掩蓋事實嗎?」紀芮麟起身,從她身邊經過時,丟下一句話:「我會親口告訴你什麼是事實。」

  這是警告嗎?凌緯大為震驚,身子輕輕顫抖,「沒有所謂的事實,真正的事實在阿森的心裡。」

  「阿森是嗎?」紀芮麟的唇冷冷的揚高,「我已經不是阿森了。」

  說完,他毅然決然的走出她的房間。

  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的凌父,見紀芮麟面色難看的從凌緯的房間走出來,然後走向大門,不禁詫異的問:「阿森,你要去哪裡?」

  紀芮麟回頭看了凌父一眼,不忍心傷害這曾經疼他如子的老人。

  他朝凌父深深一鞠躬,「這半年來,多謝你的照顧。」

  說完,他轉身走向大門。

  凌父不禁愣住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剛才的神情一點都不像平時所見的阿森……

  凌父連忙起身走道凌緯的房間,只兄凌緯神情黯然,垂頭低泣。

  「凌緯,發生什麼事?」凌父固然關心失蹤多日的阿森,但是凌緯是他親生的女兒,豈能容許外人欺負她。

  「爸。」凌緯起身衝進凌父的懷裡,「他不是阿森。」

  「他不是阿森?」凌父登時被她弄糊塗了。

  凌緯趴在父親懷裡哭訴:「他已經想起以前的事,他不再是阿森了,他是紀芮麟。」

  「他是紀芮麟?」凌父傻了。

  阿森是那個電視新聞頻頻報導的紀氏企業總裁--紀芮麟!?

  

  走出了凌家,紀芮麟以為心情會變得輕鬆自在。

  結果他錯了!他感覺心情比還沒來此地之前更為複雜。

  拿出手機,吩咐手下前來此地接他後,他不自覺的來到凌緯剛才帶他去的公園。

  掃視了四周,他找了一塊較為平坦的草地躺了下來,望著滿天的星空,接著輕輕的閉上眼睛。

  腦子剎那間浮現一些畫面……一個笑得甜甜的女孩時而玩弄他的頭髮,時而輕撫他的臉龐,從她的眼裡,他看到濃濃的深情。

  她臉上的笑宛如春風,讓人心曠神怡,他不由自主的跟著露出微笑。

  「凌緯……」

  他猛然張開眼睛,偏頭看著身邊--根本沒有她的影子。

  紀芮麟重重歎口氣,「我是怎麼了?」

  他感到自己的心神被這個叫凌緯的女孩困住了。

  他試著從記憶中找尋屬於凌緯的片段,但無論他如何想,就是無法找出一丁點兒的片段,他神情沮喪的閉上眼睛。

  「誰能幫我……」他思索著。

  對了,阿丁!

  阿丁應該是阿森另一個親近的人,從阿丁的嘴裡,一定能知道更多他想知道的事,包括他和凌緯之間的感情……

  趁下屬前來接他的這段時間,紀芮麟決定走一趟阿丁的咖啡屋。

  他依循方才凌緯帶他走的路線,來到阿丁的咖啡屋。

  紀芮麟推門進去,阿丁看見了他,立即興高采烈的朝他揮手,「阿森。」

  紀芮麟緩步來到他面前。

  「凌緯怎捨得你一回來就來我這裡上班?」阿丁調侃道。

  「上班?」紀芮麟一愣。

  難道他曾經在阿丁的咖啡屋上班?

  阿丁沒察覺到紀芮麟怪異的神情,繼續說道:「你不是過來幫我忙,難道是來陪我聊天?」

  「我是想找你聊天。」紀芮麟刻意的擠出溫和的微笑。

  「找我聊天?」阿丁頓覺不對,瞬間收起笑臉。

  紀芮麟的眼睛緊緊鎖住阿丁,「阿丁,我已經記起以前的事。」

  阿丁震驚的手一滑,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

  「你真的記起以前的事了!?」阿丁沒空理會地上的碎片,激動的問紀芮麟。

  「是的,我已經記起來,可是……」紀芮麟困惑的皺起眉。

  「可是什麼?」阿丁慌張的追問。

  「我卻忘了這半年所發生的事,包括凌緯……」

  「什麼?你忘了凌緯!」阿丁驚駭大叫。

  紀芮麟點頭。

  「不對,你騙我,如果你真的忘了凌緯,你怎麼會再回到小鎮?」阿丁瞪著紀芮麟,「我看這全都是藉口,你想跟余貫中一樣,做一個負心漢。」

  「不,不是這樣,我根本不知道余貫中是誰,今天我是為了尋找這半年的記憶,才回到這裡的。」紀芮麟解釋道。

  「鬼話連篇,哼!」阿丁義憤填膺的罵道,「你要是真的記不起這半年的事,你怎麼知道要回到這裡?」

  「我是從家中的監視錄影帶中,找到載我回來的計程車,然後再詢問司機,我是在什麼地方叫車,請司機載我回到原處,所以我才會站在這裡。」

  阿丁半信半疑,「真的?」

  「是真的。」

  「好吧!就算是真的,那你想知道什麼?」

  「愈多愈好,包括我和凌緯的感情。」

  「你和凌緯之間的事?」阿丁吃驚的看著紀芮麟。他真的全忘了?

  此時咖啡屋裡走進來一位妙齡女孩,她一見紀芮麟就露齒一笑,「嗨,阿森,你折了多少紙鶴給你女朋友啦?」

  「紙鶴?」紀芮麟一臉疑惑。

  為什麼這女孩知道折紙鶴的事!?

  女孩用力推了一下紀芮麟,「我看你的失憶症狀不輕,是我教你折紙鶴的呀!」

  「你教我?」紀芮麟收緊眉頭看著女孩。

  「你忘了?」女孩在紀芮麟身旁的椅子坐下,「那天我在折紙鶴,你問我這東西是要做什麼的,我說紙鶴可以讓人達成願望,你就說你要學,讓你的女朋友可以達成願望。」

  是這樣嗎?

  「那我女朋友許了什麼願望?」這更增加了紀芮麟的好奇。

  女孩卻意外的聳聳肩,「我問過你,你說不知道,現在反過來問我?你對還是不對?」

  紀芮麟怔愣。他不知道凌緯有什麼願望,卻願意跟別人學折紙鶴……

  「不跟你說了,阿丁,給我一杯拿鐵,帶走。」

  「好。」阿丁應道。

  紀芮麟則不語,靜靜的思索。

  女孩走出咖啡屋之後,阿丁走出吧台,來到女孩剛坐的椅子坐下,看著紀芮麟,「還想知道什麼?」

  「凌緯愛我嗎?」紀芮麟突然冒出一句。

  阿丁搖頭,「這句話不能問我,要問你自己。雖然你忘記了這段記憶,但是我相信愛情會讓你記起一切,因為凌降曾經對阿森說過,她要阿森用這裡愛她。」他用手指比著自己心口的位置。

  「用心……」紀芮麟喃喃低語。

  「對,用心,就是因為用心,阿森才深深打動了凌緯的心。」阿丁語重心長道。

  「那其他的呢?我還做了什麼?」

  「其他?那時候的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討好凌緯,就這麼簡單。」

  「那余貫中呢?他又是誰,為什麼特意跑來找我,還譏諷我?」阿丁清清喉嚨說:「在這小鎮上,他和凌緯原先是被公認最登對的一對,誰知道,權勢終究抵不過愛情,余貫中拋棄了凌緯,和醫院院長的女兒訂婚。至於他跑來嘲笑你的動機,我也不清楚。」

  「凌緯很愛阿森?」凌緯對阿森的愛該不會只是一種移情作用。

  「我當初以為,凌緯聽了余貫中訂婚的事會傷心欲絕,可是從她臉上看不出一絲悲傷,反倒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這都是因為阿森的關係。」阿丁說到此,忍不住拍拍紀芮麟的肩膀,「凌緯是真的愛阿森。」

  「我明白了。」紀芮麟做了一個深呼吸。

  倏然,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吩咐道:「在小鎮的入口處等我。」

  關上手機,他一臉歉意地瞅著阿丁,「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事,接我的人快到了。」

  阿丁納悶地問一句:「你是誰?」

  紀芮麟笑了笑,伸出手,慎重的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紀芮麟。」

  「紀芮麟?」阿丁震得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來,「你是說,你是……電視裡不斷報導的紀芮麟?」

  「正是我。」紀芮麟露出淺笑,「阿丁,謝謝你這半年的照顧,我會永遠記得你。」

  「不,我寧可你記得凌緯,也不要記得我,她才是你應該銘記在心的人。」阿丁神情嚴肅的說道。

  「會的。」

  紀芮麟說完,旋即毅然的走出阿丁的咖啡屋。

  他一定會想辦法徙腦海裡搜尋出這段記憶。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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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22 07:46:47
  第八章

  紀氏企業總裁辦公室--

  從小鎮回來之後,紀芮麟一直想著阿丁的話。

  凌緯要阿森用『心』去愛她,阿森辦到了,為了愛凌樟,他學會折紙鶴。

  而阿森用心愛她的舉動,深深打動了凌緯的心……

  凌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什麼能不計較阿森的失憶和自閉,而欣然接受他的愛?

  「總裁,有關幸福小鎮的開發計劃……」站在桌邊的開發部經理,正戰戰兢兢的報告著計劃,眼角不經意瞥見恍惚失神的紀芮麟,遂出聲輕喚:「總裁?總裁!」

  紀芮麟頓時收回飛離的心魂,神情恢復冷漠,「說下去。」

  低頭瞅著手中的紙,發現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竟折出一隻紙鶴,紀芮麟訝異的睜大眼睛。

  原來他真的會折紙鶴!?

  這更加證實了阿丁所說的話--阿森是用心去愛凌緯。

  紀芮麟閉上雙眼,喃喃念道:「凌緯、凌緯……」

  同時,開發部經理仍繼續報告著。

  「醫院呢?」紀芮麟突地丟出一句話。

  「醫院?」開發部經理頓時一愣,隨即意會紀芮麟的意思,「據我們實際調查,幸福小鎮目前只有一家醫院,設備還算可以,但若是遇到重大病患,就要靠鄰近的城市醫院支援。」

  紀芮麟瞪著開發部經理,「既然要開發這個鄉鎮,自然不能忽視醫療這一環節。倘若每一個生重病的人,都得靠鄰近的城市醫院,那還需要我費人力去開發嗎?」

  「總裁的意思……」開發部經理揣不出紀芮麟的心思。

  紀芮麟沉思片刻,隨後抬起頭,說出決定:「我打算在當地建一間醫療設備俱全的醫院。」

  「醫院?這……現有的那間醫院,規模雖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你沒聽懂我的話,我要一間醫療設備俱全的大醫院!」

  「總裁,你的想法是不錯,相信當地居民會感激你的義舉,但如果只是單純考量當地居民的健康,或許有個更好的折衷辦法……」開發部經理嚇得冷汗直流,怯怯的說道。

  紀芮麟鋒利的目光盯著開發部經理,「折衷辦法?」

  「不如我們投資那家醫院,增加醫院的設備……」開發部經理小心翼翼的提供意見。

  「行不通,我去過那家醫院,完全不符合我的要求。」紀芮麟一口否決。

  開發部經理愣了下,「總裁的意思是,要重新再蓋一間……醫院?」

  「這是最理想的做法。」

  「可是一個小鎮擁有兩間醫院……」

  紀芮麟眉頭不悅的緊鎖在一起,「無論如何,我要當地的居民不受重病之苦。」

  「是、是、是。」見總裁堅持,開發部經理只能連聲回應。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總裁。」秘書適時的出現,為開發部經理解了圍。

  「什麼事?」

  「李之推先生到了。」

  紀芮麟瞪視著全身顫抖的開發部經理,「計劃重新再擬,要盡善盡美。」

  「是。」開發部經理點頭如搗蒜。

  「出去。」

  接到命令,開發部經理如釋重負,趕緊退出總裁辦公室。

  接著,李之推在秘書的引領下,走道紀芮麟的辦公室,「芮麟,你急忙找我有什麼事?」

  「坐。」

  「這一次大難不死,恭喜你。」李之推是他大學時的同學,專長是心理輔導和催眠。

  「別說這些場面話,今天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為了想盡速找回失去的記憶,他才會找上李之推。

  「什麼事?」

  紀芮麟深深的吸了口氣,說:「我想借助你的催眠,幫我回到失去記憶的那半年。」

  「為什麼?」

  「因為我想找答案。」

  「那半年裡有你很重要的答案?」李之推猜測。

  「是的,很重要,這個答案或許會改變我一輩子。」是的,如果-切真如阿丁所說,這個答案真的會扭轉他的人生。

  李之推沉默片刻,說:「要我幫你進行催眠,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被催眠,這一點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這點我知道,我想試試。」

  李之推深深吐口氣,「好吧,我幫你試試。」

  「慢慢的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肉緩緩的放鬆下來,你好睏,眼皮好沉、好沉,然後慢慢的、緩緩的閉起來……你所有的思緒往前走,來到你受傷被送進醫院的時候……你看到什麼?」李之推慢慢導引紀芮麟進入催眠狀態。

  「我從病床上醒過來,看到一個女醫師……」

  「衣服上有掛識別證嗎?」李之推輕聲追問。

  「有,凌緯。」

  「好,慢慢往回走……接下來……」李之推微笑繼續引導。

  在催眠中,紀芮麟看到凌緯為了呵護他,而跟另一個男人吵架,她帶他回家,細心照顧他、教他、陪他。

  他為了討好她而去咖啡屋上班、去花店打工,他愛慕著凌緯,為她付出濃濃的情意……

  「我一直等不到她來接我下班,阿丁說,帶一束花去接她下班,她會很開心,在接她的路上,突然,啊--」他的五官瞬間揪成一團。

  李之推意會他可能遇上危險的事情,連忙手一拍,「你離開了,醒過來!」

  紀芮麟聽到擊掌聲,立即從半夢半醒中醒來,他訝異的看著李之推,「我看到了……」

  李之推抿著嘴一笑,「我相信你看到了。」

  紀芮麟坐起身子,「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真是他虧欠了凌緯……

  李之推笑了笑,「我不知道你要找什麼答案,但是我深信你已經找到了。」

  「我只能說謝謝你。」

  「只說一句謝謝就能了了嗎?」李之推神情莞爾的看著他,「我等你的喜帖。」

  「太快了吧?」紀芮麟笑著回道。

  「太快?」李之推豎起一根食指在他面前左右搖動,「你急急找上我,表示你很在乎她。」

  「呵。」紀芮麟不承認也不否認。

  「我要回去了,下午有預約的客人。」李之推起身,看著紀芮麟,「快去做你該做的事,許多事會因為遲疑而錯失良機。」

  說完,他走出紀芮麟的視線。

  紀芮麟玩味地咀嚼李之推的話。

  因遲疑而錯失良機?

  他剎那間頓悟,從椅子上跳起來,來到門邊,吩咐辦公室外的助理:「幫我叫開發部經理過來。」

  對!這件事不能遲疑--

  

  診療室裡--

  「凌醫師,剛才我聽說,有人要合併這間醫院。」護士輕聲對凌緯說。

  剛看完所有病人,正收拾桌面的凌緯,乍聞這消息,不由得一怔。

  「合併!?醫院的財務吃緊嗎?」

  「不是因為醫院財務吃緊,據說是有人要在這裡蓋一間規模不輸鄰近城市的大醫院。」

  「唔,有人肯將錢砸在我們這個小鎮?」凌緯不禁好奇。

  「聽說對方的財力相當雄厚,院長有意跟他合作。」

  「真的嗎?院長為什麼願意跟他合作?」

  護士淡笑,「你想想看,有人要在這鎮上蓋一間比現在這間更具規模的醫院,往後哪有人還願意來此求診?所以院長才找上對方,希望能一起合作。」

  「有聽說對方是誰嗎?」凌緯真的很好奇。

  護士轉述自己所聽來的消息:「據說是紀氏企業,不過是真是假還無法證實。聽總務處的人說,紀氏企業確實有派人來跟院長交涉。」

  紀氏企業……不就是紀芮麟的公司?凌降震驚不已。

  「唉,要是這是真的,我們這個小鎮就有福了,只是不知道……到時候,我們是不是還可以擁有這份工作。」護士一則喜一則憂,為自己往後的前途感到憂慮。

  凌緯無暇去想往後的前途,她滿腦子都在猜紀芮麟的用意。

  是回饋?還是另有目的?

  收拾好一切,凌緯走出醫院,騎著腳踏車,踏上回家的路--

  「凌緯。」經過咖啡店時,就見阿丁站在咖啡屋前向她招手。

  凌緯來到阿丁的面前,煞住腳踏車問:「阿丁,什麼事?」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阿丁笑道。

  好消息!?凌緯愣愣的望著阿丁。

  「有人願意出資開發我們這個小鎮。」阿丁神秘兮兮的看著凌緯說。

  「是誰?」凌緯故作不知。她猜,八九不離十又是紀氏企業。

  「紀氏企業。」阿丁好似中了頭獎般眉開眼笑,「他們今天派人到我們小鎮開說明會,除了要蓋一間足以媲美城市的大醫院外,還要開發觀光景點,為小鎮招攬觀光客。」

  凌緯因紀氏企業的大手筆而瞠目結舌,「他還真是有錢。」

  「他?」阿丁故意裝蒜,「他是誰?」

  凌緯不知道阿丁已經知道阿森就是紀芮麟,便輕描淡寫帶過:「我是說紀氏企業還真有錢。」

  「可不是,有了紀氏企業的投資,小鎮的生活將獲得改善,將來這裡會變成人人嚮往的小鎮。」阿丁對未來充滿憧憬和信心。

  「我想也是。我要回去了。」說完,凌緯騎著腳踏車離開。

  「慢慢騎。」阿丁咧著嘴笑,自言自語道:「阿森會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傻瓜都看得出來,不相信你會不知道!」

  

  回到家,凌緯停妥腳踏車,低著頭踏進屋內--

  「你回來了。」

  一個低沉而充滿磁性的男性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愕然地抬起頭,看見那張讓她魂牽夢縈的俊臉,霎時驚訝的張大眼睛。

  「你!?你怎麼進來的?」

  「是凌爸開門讓我進來的。」紀芮麟微笑看著她。

  是爸爸讓他進來的?但爸爸已經知道他不再是阿森,怎麼可以放心大膽讓他進來?

  「我爸他人呢?」凌緯極力保持冷淡態度,要自己別再把他當作那個她所熟悉深愛的阿森。

  「他說出去一下。」紀芮麟也感受到她刻意的冷淡。

  「既然我爸不在家,你請回吧!我不想被鄰居落下話柄。」凌緯乾脆請他離開。

  她竟然狠心對他下逐客令?

  「相信你應該聽說,我準備……」

  「開發小鎮?我已經聽到不少傳聞。」凌緯坦承。

  她已經知道,很好。

  「不是傳聞,一切都是真的。」

  「那真的是太好了,小鎮的人有福了,因為你大力的開發,小鎮的人生活將得以改善,就連生病都會有很好的照顧。」凌緯淡淡的說,彷彿-切都與她無關。

  「你不喜歡這種改變?」

  凌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我很感謝你對這小鎮所做的回饋,但你沒必要特地跑來我家跟我說。」

  「你!?」難道他的方法錯了?

  「你還是請回吧!你對小鎮的好意,我已經明白了。」

  說完,她轉身想要避開他。

  凌緯的冷淡激惱了一心想討好她的紀芮麟,他大手一把攫住她的手臂,冷聲問:「你對阿森那份溫柔與熱情呢?」

  「你不是阿森。」凌緯淡淡的說。

  「你看清楚,我哪裡不像阿森!」紀芮麟強迫她面對著他、正視著他。

  凌緯神思恍惚的凝視眼前的俊臉,掩不住滿心的思念,她忘情輕喚:「阿森……」

  「凌緯。」紀芮麟將她拉進懷裡。

  但凌緯隨即回神,使勁的推開他,「不,你不是阿森。」

  紀芮麟登時感覺到他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阿森是阿森,你是你,如果你是阿森,我自然而然會對你釋出我的溫柔與熱情。你請回吧……」

  「阿森是我,紀芮麟也是我,沒人能將阿森和紀芮麟分開。」

  「是這樣沒錯,但是……你沒有阿森的純真和寬厚。」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難不成再讓我受傷、失憶?」紀芮麟又急又怒的低吼。

  凌緯靜靜地看著他,感到難過、沮喪、失落,更多的是莫可奈何……她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阿森或許真的會永遠消失,但是他在我心裡永遠無法磨滅。而你是你,紀芮麟永遠無法取代阿森。」

  凌緯的話讓紀芮麟的心痛了一下。

  「你就不能試試從我身上找尋阿森的影子嗎?」

  「不想。」凌緯斷然搖頭。

  她的話讓紀芮麟又差點怒吼。

  深吸一口氣,他試圖讓情緒冷靜下來--

  「沒關係,我會讓你主動在我身上找尋阿森的影子。」

  「不可能的。」凌緯一口就否決了他的話。

  紀芮麟露出一抹富含深意的笑,「會,絕對會有那一天,而且會快得讓你措手不及。」

  凌緯驚疑的望著紀芮麟。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多作解釋,紀芮麟毅然轉身離開凌家。

  要他輕易的放棄她,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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