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快下班前,雷信堂又打了通電話回家,依舊沒人接聽,打到悅聆的住所也是同樣結果,他生氣的甩上電話。
她到底跑哪兒去了?
一整天都在醫院陪汪霖淵嗎?想到這兒,他氣憤的捶了下桌子。
不行,他又來了,只要想到汪霖淵,他就會怒火中燒,他得冷靜下來,若是這樣與悅聆說話,必定又是一番爭吵。
他不想跟她吵架,他喜歡兩人一起作伴的感覺,喜歡她偶爾害羞的模樣,他想把她摟進懷裡,甜蜜的吻她,激烈的與她做愛後相擁而眠。
離開辦公室後,他到健身房去發洩怒氣,他不希望悅聆回來後兩人又起爭執,為了避免這種情形發生,他決定藉由運動將憤怒給磨掉,沒想到卻在健身房遇見鄭桑榆。
「你是這裡的會員?」鄭桑榆走向在跑步機上的他,她穿著黑色的緊身韻律衣,前面的領口依舊開得比一般人低。
雷信堂心中升起一股不耐煩,對她,他的耐性正在流失,尤其他今天的脾氣一直處於爆發的狀態。
「怎麼,不高興見到我?」鄭桑榆輕笑。
「我不喜歡在運動的時候說話。」他拿起毛巾擦臉。
碰了個軟釘子,鄭桑榆的臉色閃過一絲難堪,不過她很快的便恢復過來,「那我就不打擾了。」她識時務的說。
他繼續在跑步機上消耗鬱悶的情緒,半個小時後,他滿身大汗的停下,在他做下個運動前,他先打了通電話回家,仍舊沒有人接。
他皺緊眉頭,開始有些擔心。
她到底跑哪兒去了?
為了避免悅聆打電話來時他沒有接聽到,他還特地將手機帶在身邊,但期間除了母親來過一通電話問他在哪里外,剩下的都是客戶打來的。
他擦乾汗濕的臉與手臂,想著,或許他該回家看看,悅聆說過有時她若太專心畫畫,她會沒聽見電話聲。
說不定她早就回家了,卻因為專心作畫的關係,所以一直沒聽到電話鈐響。
當他到淋浴間快速沖完澡準備離開時,又遇上鄭桑榆,她似乎也要離開,因為她已經換回小洋裝。
「悅聆的手機沒開嗎?」鄭桑榆開口問道。「我有事找她。」
「我回去會叫她打電話給妳。」他由置物箱內拿出西裝外套穿上。
「我得罪你了嗎?」
雷信堂瞥她一眼,「妳沒有得罪我,我只是不擅長與女人打交道。」他扣上扣子。
她微微一笑,「真看不出來。對了,可以麻煩你送我一程嗎?我的車進場保養,明天才能拿回來。」
雷信堂很想叫她滾開,但他提醒自己要有禮貌。
「這麼為難啊?」她取笑的說。
雷信堂拿出公文包,關上專屬的置物櫃後才說道:「送妳一程當然沒問題,妳要去哪兒?」
她走上前,「領口沒弄好。」她伸手為他翻好襯衫的衣領。
「我自己來就行了。」他退後一步,拉開與她的距離。
她露出富有魅力的笑容,「你好像很緊張,是因為我的關係嗎?」她又靠近一步。
這次雷信堂沒有退開,他已經受夠她的小把戲了,他決定現在就把這件事解決。
「我還沒吃飯,先一起去吃個飯好嗎?」她的手指又開始在他西裝外套上遊走。
「不用了。」他直接拒絕。
「我覺得你好像很怕我。」她輕笑,話語中有著女性的得意。
「我想妳會錯意了。」
「我想沒有。」她的眼神帶著一絲挑逗。
「我希望妳在說話前多想想悅聆,她把你當朋友。」這也是他為何一再容忍她的原因。
「這就是你的顧慮嗎?悅聆是個很好的人,我也把她當朋友,不過我不覺得我們之間跟她會有什麼衝突。」
「我跟她結婚了。」
「那個婚姻是假的。」
「我說過我們的婚姻是真的。」他厲聲道。
「你好凶,嚇了我一跳。」她撫了下胸口,「如果你們的婚姻是真的,你不會才新婚幾天就露出這麼煩躁的表情。」她可不是瞎子,從剛剛她就一直在觀察他。
「你們之間出問題了吧?」她瞭解的說:「或許我可以幫你們協調。」
「不勞妳了。」說完他就要往外走。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悅聆,我可以幫點忙。」她擋住他的去路,雙手貼上他的胸膛,低喃道:「沒有我的幫忙,悅聆很快就會厭倦你的,她只是個小女生,喜歡像汪霖淵那種細皮嫩肉又軟趴趴的男人,你這樣粗獷的男人她是不懂欣賞的。」
他拉開她的手,冷聲道:「如果妳不是悅聆的朋友,我會讓妳很難看。」
她的表情閃過一陣難堪,「我只是想幫你。」
「我說過不用了。」他瞪她一眼,「妳離我遠一點就算幫忙了。」
「你……你是什麼意思?」鄭桑榆惱火的說。
「妳知道我的意思。」他冷淡的說。「我對妳沒興趣,也希望妳的小把戲適可而止。」
她的嘴抿成一條直線,「好個男性自大的口吻,你以為我對你有意思嗎?莫名其妙。」自尊心讓她開始反擊。
「沒有最好。」這個女人還真會睜眼說瞎話。
「沒想到你是這麼粗魯無禮的人。」鄭桑榆怒道。「我會告訴悅聆你對我的態度。」
雷信堂走過她身邊,懶得跟她再說下去。
鄭桑榆緊咬下唇,第一次被男人氣得想摔東西。這個男人太不給她面子了,就算她原本想跟他發展一段關係,現在也完全沒那種心情了。
他的拒絕讓她太過難堪,長這麼大,她從沒受過這種氣。
「如果我告訴悅聆你試圖勾引我,你想事情會變成怎樣?」她揚起下巴。
雷信堂停下腳步,緩緩轉身,黑眸淨是無情與冷冽,「那妳只會自取其辱。」
「是嗎?那就走著瞧。」鄭桑榆冷笑。
「如果妳敢耍這種小花招,我會讓妳很難看。」雷信堂厲聲道。
「怎麼難看?找人打我嗎?」她輕笑。
「不需要用到這種下三濫的手法。我知道畫廊並不好經營,一直贊助妳的金主接二連三出問題,先是姜建華,再來是馮其均,現在是百貨業的龍頭老大嚴老在支撐妳,我與嚴老還有點交情,我想他會看在我的薄面上收回長久以來對妳的贊助。」
「你敢。」鄭桑榆幾乎要撲到他身上。
雷信堂抓住她揮過來的厲爪,「先看清楚妳面對的是誰,不要在老虎嘴上拔須,這是我給妳的建議,如果妳敢在悅聆面前說些有的沒的,我發誓會讓妳吃不完兜著走。」
「你別以為悅聆會相信你,看你現在這種凶狠的樣子,實在很難相信你不是為你爸爸報仇,謀奪雲發建設,總有一天悅聆會認清你的真面目。」
雷信堂咬緊牙關。
「好痛。」鄭桑榆輕叫,「你要弄斷我的手了。」
「放開她吧!信堂。」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兩人都嚇了一跳,雷信堂轉頭發現悅聆站在另一排的廊道上。
他驚訝的鬆開手,走上前,「妳怎麼在這兒?妳跑到哪裡去了……」他忽然收了口,謹慎的注視悅聆的表情。他不曉得她聽到了多少?
剛剛那個場面對他不利,該死,他不希望她誤會,現在麻煩已經夠多了。
「悅聆,妳來得正好,妳老公不知道怎麼回事,都抓痛我了。」鄭桑榆甩甩手,故意在語氣中帶著一絲曖昧。
雷信堂回頭瞪她一眼,正想解釋來龍去脈時,悅聆先開了口。
「妳走吧!以後我的畫不會在妳那兒寄賣了。」
「悅聆……」
「我不想跟妳說話。」悅聆忽然提高音量,而且充滿怒氣,「妳再不走,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也許我會賞妳兩巴掌,抓爛妳的臉。」
鄭桑榆被悅聆的話嚇了一大跳,當悅聆怒氣沖沖的走向她時,她立即閃到一旁去,狼狽的逃走。
臨走前,她說道:「妳誤會了,我們再談談,明天我會再打電話給妳。」
「我永遠都不會再接妳的電話。」悅聆怒叫。
原本在一旁觀看的雷信堂在妻子失控的要追出去時,連忙伸手環抱住她的腰。
「夠了。」他的笑容幾乎要咧到耳根。
「我想揍她,我第一次想揍人。」她氣嚷著說。
他愈笑愈大聲,雙臂緊緊的抱著她。
老天,有她在懷中的感覺真好。
「妳一整天跑哪兒去了!」他對著她的耳朵低吼。
她伸手環住他的頸項,「我在媽那裡。」
他驚訝的看著她,「妳在媽那裡?」他完全沒想到,「那之前媽打來怎麼不說?」
她笑著,「我叫她不要說的,我想突然出現在你面前給你一個驚喜。」
「難怪媽問我在哪裡。」他恍然大悟,那時他還覺得母親的語氣怪怪的,要笑不笑的。
「結果我一來,就看到鄭桑榆在跟你調情。」
「我沒有。」他急忙道。
「如果你有的話,我早就撲上去撕裂你們兩人了。」她瞪著他。
他咧著嘴笑,「我不知道妳這麼暴力。」他親吻她的嘴。
「我也不知道。」她一邊回吻他一邊說道。「我剛剛真的好生氣,真的快要氣壞了。」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留在原地聽他們把話說完,沒想到自己的醋勁會這麼大。
他不想談鄭桑榆,他只在乎她,「妳不生我的氣了?」
「不氣了。」她撫摸他的胸膛,「我們回家吧!」
她的話讓他心中一暖,他飢渴的吻她一下後才道:「我們回家。」
悅聆跨坐在雷信堂腰上,激情的擺動著,兩人都急於宣洩自身的熱情。雷信堂揉著她腫脹彈跳的雙乳,看著她在他身上起伏。
「信堂,噢!信堂……」悅聆感到小腹一陣收縮,喜悅的狂潮湧上,她忍不住加快速度。
他的手向下滑扣住她的臀部,刻意控制她的速度,不讓她加快,他想再多感覺她。
她受不了的喊著,夾緊他的腰,「信堂……別逗我……快點,你好大好硬。」她喜歡他在身體裡的飽滿。
春水氾濫的流下她的大腿,他壓下她的頭用力吻她,「妳是我一個人的,我一個人的。」
「對……啊……」她在他一個用力的頂撞時,激情的叫喊出聲。
「來,看妳有多想要我。」他撫摸她的大腿,不再控制她的速度。
悅聆狂野的在他身上扭動,尋求那極致的快感,將兩人燃燒殆盡的火焰,性感而激烈的律動將兩人帶往高潮。
悅聆感覺自己像是飄在無重力的海洋上,他的衝刺深入而有力量,歡愉像狂風暴雨一樣打來。
她瘋狂的隨他擺動,直到他噴射出來,她以全身的力氣夾緊他,聽見他在激情中的嘶吼。
她滿足而虛軟的癱在他身上,全身顫抖不止,激烈的心跳聲在耳邊迴盪,她露出微笑,手指撫摸著他的胸膛。
恢復氣力後,他抱著她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低頭給她一個吻,濕熱的舌頭刺進她的嘴,享受著她體內溫暖潮濕的收縮與包圍。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注視著她腫脹的雙唇與眼中未褪的激情。「我喜歡妳放蕩的樣子。」
「信堂……」她害羞的不敢看他。
他輕聲笑著,「我喜歡,很喜歡。」他咬她的頸項,然後又抬起頭來。
他知道現在該是把問題說清楚的時候。
「我以為妳會在家等我。」他盯著她。
她歎氣,「你昨天一整天都沒回來睡覺,我很擔心,打了電話給你,是個女人接的,說你在洗澡。」
他驚訝的看著她,接著恍然大悟,「老天,我不知道妳打了電話,茜婷沒說。」
「你的前女友,媽媽告訴我了……」
「我跟她沒什麼,真的沒什麼。」他急道。「我也不是在洗澡,我只是在浴室清理,她兒子吐在我身上,所以……老天,我是說她昨天從日本回來,說有事跟我商量,我本來不想去的,但她說有人來找過她,問她我們兩人的關係,還問她孩子是不是我的。」
悅聆驚訝的看著他。
「是妳堂哥姜建華,他請了私家偵探調查。」
「鄭桑榆有跟我提到一點。」
「那個女人……」雷信堂壓下想發火的情緒。
「沒關係。一開始聽到,我很震驚,但後來就決定相信你,我想,你不會騙我的。本來昨天想問你,可一回家,我們就為了霖淵的事吵起來,然後你一夜未歸,又在女人家洗澡……」
「我沒有做對不起妳的事。」他皺著眉,一臉緊張,「妳相信我對嗎?」
「本來不相信,我好難過。」她歎氣,「都怪你,我本來想畫畫的也沒辦法。」
他捧住她的臉,「對不起。」他親她一下,嚴肅的說:「我沒有對不起妳,還有,茜婷的孩子也不是我的。我是陪她去看過婦產科,也照顧過他們母子一陣子,可是那個孩子跟我沒關係。」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為什麼孩子不是你的?」她一臉疑惑。
「他跟鄭桑榆很像,周旋在很多男人之間,跟她交往沒多久我就發現了,我沒辦法忍受不忠實這件事。」
「我知道。」她輕撫他的手臂。跟他在一起後,她才曉得他的佔有慾有多強。
「昨天會待在那裡,是因為她小孩得了腸胃炎,上吐下瀉,我載他們去醫院又照顧那個男孩一個晚上。茜婷不是很會照顧小孩,病情沒穩定前,我不放心就這樣回來。」他撫摸她的臉。
她長歎一聲,「我知道了。我真傻,胡思亂想的。」
「我應該打電話跟妳說一聲的,可是等我想到時已經很晚了,我想妳在睡覺,所以就——」
「沒關係。」她輕聲打斷他的話,「都過去了。」
他低頭又親她一下,「昨天對妳發脾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吃醋。」
見他一臉彆扭,她忍不住笑出聲,「我知道,我後來想通了。媽說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平常個性也很溫和,但是只要有人想搶你的東西或是惹到你你,你可凶的哩!」
他露出笑,「我不想嚇到妳,不過我有時候會有一點脾氣……」
「那才不是一點,你好凶。」她抱怨,「好像陌生人。」
他緊張的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會控制我自己。」
她輕笑出聲,「我跟你開玩笑的。以前我都不知道你有這一面,所以看到你發脾氣才會嚇一跳,現在我知道了,就不會再被你嚇到了。」
他遲疑的說:「我不想嚇到妳,我以後不會再對妳發脾氣。」
「傻瓜。」她凝視著他,「媽說了,夫妻哪有不吵架的?牙齒也會咬到舌頭的。你不用把鄭桑榆的話放在心上,我才不喜歡什麼細皮嫩肉、軟趴趴又沒脾氣的男人。」
她厭惡的語氣讓他笑出聲。
「妳不需要跟霖淵吃醋,我真的對他沒感覺了,也不喜歡他了。我從來沒有像喜歡妳這樣喜歡過他。」她輕語,「今天我真的好難過,難過得做不下任何事,只想大哭,就連發現霖淵只是為了錢跟我交往都沒這麼難受。」
他又欣喜又心疼,「妳說的是真的嗎?」
「嗯!我喜歡你……不,我想,我是愛上你了。」她一臉笑容。
「老天。」他激動的吻上她的嘴,「我也愛妳。」
「信堂。」她抱緊他,熱情的回吻他。
他熱烈的撫摸她美麗性感的胴體,慾望在她體內再次復甦。
「我愛你,信堂。」她不停的說著,「我愛你。」
「我也愛妳。」他大聲喘息,黑眸滿是熱情。
當兩人再次開始那亙古以來的性感律動時,悅聆在他眸中看到了真誠而熱烈的情感,她忍不住勾起笑容,在他身下激情相迎。
雖然他們的婚姻是由談判與合作開始,但如今卻是以愛情與承諾收尾,她還有什麼可要求的呢?
一個愛她的丈夫,幾個孩子,這是她從小到大一直期盼的,而這幸福就在她伸手可及之處。
「我愛你。」她激動的說,聽見他響應的說著一樣的愛語,她抱緊他,知道自己會愛他一輩子。
在他眼中,她也看到了同樣的承諾與深情。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