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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荭]難纏老公(詐情集團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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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 07:34:04 |倒序瀏覽 | x 1
難纏老公【詐情集團之三】 作者:季荭

當年,歐陽明麗才十九歲,唯一的親人就是房東漢。
他是她深愛的丈夫,也是她從小到大最依賴的人!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當她因為急性盲腸炎住院開刀時,
他卻為了追求理想而離開她,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深受打擊的她,決定學習獨立,永遠永遠的忘了他!
“抱歉,這位元先生,我不認識你。”她的聲音很小,
卻震得他一顆心瞬間碎裂成千萬片!
這七年來,他一直在找她,但她卻把他視為陌生人……
不!他不接受這樣的結果!她是他最愛的妻,
無論得付出多少代價,他都要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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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 07:34:38
第一章

  “事出急迫,為了前途我必須立刻離開臺灣,往後不能照顧你了。明麗,你要學會獨立,學會照顧自己,知道嗎?”

  這是歐陽明麗急性盲腸炎開完刀、麻醉退去後,當她昏昏沉沈張開眼時,房冬漢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一臉異常嚴肅的他,沒有祝福,沒有心疼,沒有給她一個安慰的吻,更沒有溫暖的擁抱,只給了她一句他即將離開的無情話語。

  為什麼會這樣?

  她茫然的看著他,腦海中閃過兩人共度的那段艱辛卻快樂的時光——

  他們來自同一所孤兒院,一起長大、外出求學,在離開孤兒院的這幾年裏,都是房冬漢照顧著她,久而久之,歐陽明麗就養成了依賴他的習慣,好像再也戒不了。

  但是晚上要上課,白天還得在高爾夫球場當杆弟賺生活費和學費的房冬漢,卻從不以為苦,甚至還在她剛滿十八歲時向她求婚。

  她滿心幸福的點頭,將自己交給了他,並且登記結婚,從此他們就住在一起,成為真正的夫妻。

  那一年,她剛考上大學,而他剛從大學畢業。

  只是,快樂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多久,就在歐陽明麗以為他們會很幸福溫馨的過一輩子時,她因為急性盲腸炎被送進醫院開刀,而房冬漢也在這一天被拋棄他多年的生父找上。

  房老先生決定要栽培這個失散多年的兒子,讓他成為高爾夫職業好手,給他一片光明前途。

  成為高爾夫職業選手一直是房冬漢的夢想,因此在歐陽明麗進開刀房之前,房冬漢就雀躍的告訴她這個消息。

  他說他多年來的心願即將實現,他還說他會努力實現夢想,更信誓旦旦的握著她冰冷的手告訴她,他愛她,在他實現夢想之後,他會給她優渥的生活,給她一輩子的幸福。

  歐陽明麗是帶著期待的心情進開刀房接受手術的,但是當她麻醉退去、被送到病房時,房冬漢卻急急忙忙的告訴她,他要離開了,要她好好保重。

  他甚至等不及她出院,就拎著一個小行李袋轉身走出她的視線之外,走出她的生命。

  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當飛機抵達機場,歐陽明麗甩開腦海裏再度幽幽浮起的傷心往事,重振精神的下了飛機。

  穿著一件黑色套頭毛線衫搭配牛仔褲的她,孤單的拎著自己簡單的白色行李袋,一臉疲倦的走出人群,步出機場。

  跟巴黎比起來,臺灣的冬天並不冷,所以她將厚重的紅色長外套掛在手臂上,朝計程車招呼站走過去。

  “小姐要到哪裡?”排班計程車司機很有禮貌的幫她開車門。

  “臺北市。”她坐進後座,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這趟回臺灣的心境完全不一樣了,之前她在臺灣、巴黎兩地跑,純粹是出差工作,但這次將會永久的定居下來,再也不用離鄉背井,一個人在異地過著孤單沒有朋友的日子。

  “小姐,臺北市快到了喔,你可以告訴我明確的地方嗎?”許久之後,計程車司機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要到信義路四段,謝謝。”那是她未來的住處,由公司付費幫她承租的一間公寓。那地段是高級住宅區,雖然她將入住的只是一間十五坪大的套房,但租金可不便宜。

  她很幸運,因為總裁大人對她的器重,讓她有機會踏入公司的核心,從一名秘書躍升為臺灣區管理部經理。她的職位變高了,就連一些待遇也都變得高級。

  半小時後,車子抵達了她指定的地點。

  她下了車,拎起白色行李袋,走向前方一棟外型新穎、擁有漂亮庭院的大樓。

  拿出磁卡順利進入,當她搭電梯來到十二樓,進入這間屬於自己的套房公寓時,看著溫馨舒適的裝潢,她激動的流下開心的眼淚。

  這是她離開臺灣多年後回來定居的第一個家。

  她很開心自己終於學會了獨立,學會了照顧自己。

  在這塊土地上,她再也不需要依賴別人,依賴那個原本誓言照顧她一輩子,卻選擇將她丟在醫院無情離開的丈夫。

  “歐陽明麗,從現在開始,你會過得很好,對不對?”關上門,面對著空蕩蕩的屋子,她的聲音在屋子內回蕩。

  對!你會過得很好,再也不用依賴別人了—— 她的心裏有個篤定的聲音這麼告訴她。

  眼角凝著晶瑩的淚珠,纖細的雙臂環抱著自己,歐陽明麗開心的笑了。

  ***  ***  ***

  深夜,一臉疲憊的房冬漢,大步步出機場。

  剛結束長途飛行的他,下巴佈滿新生的胡渣,一身黑色粗針毛衣搭配洗白牛仔褲的頹廢打扮,坐上停在路邊等候的廂型車,一上車便靠著椅背閉眼休息,懶得跟旁邊的人多說一句話。

  跟在身邊的美女經紀人,以及背著球具和行李的助手也陸續上了車。

  “房先生,你要回市區的公寓還是球場的別墅?”開車來接老闆的年輕助理,雙手緊抓方向盤,透過後視鏡看著似乎不打算理人的老闆。

  “回公寓吧,這樣才能在他睡著之前讓他自己爬上床,要不然憑我們幾個人,待會兒絕對抬不動這只笨重的猩猩。”坐在房冬漢旁邊的美女經紀人,主動代為下達命令。

  “是。”年輕助理很快的將車子駛出機場,平穩的在寬敞道路上馳騁。

  猩猩?

  閉眼假寐的房冬漢嘴角一抽,很想張開眼來瞪瞪這個說話討人厭的同父異母妹妹,但他累得連張開眼皮的力氣都沒了。

  “你幹麼?想罵人是不是?”看准了房冬漢不會浪費力氣多說話,房秋茵逮到機會開始叨念:“這次成績不理想又不是我的錯,你要是敢罵我的話,我就立刻辭職回新加坡去,順便跟老爸暗示你在臺灣過得有多寂寞,他老人家一定很樂意出面安排幾位美女,讓你排遣夜晚的寂寞。”房秋茵彈著漂亮的彩繪指甲奸笑著。

  他們的父親,正是房冬漢的罩門。

  自從父子相認之後,房進達為了彌補這個被前女友帶走而失散多年的兒子,總是用盡各種辦法想討好他。

  以前,房進達的彌補方式是盡全力的栽培他,讓他實現夢想;等房冬漢已經闖出一片天時,房進達的彌補方式是替他找尋合適的結婚對象。

  這幾年來,房進達變得更積極了,只要是他認為合適的名媛淑女,都會被送到房冬漢的面前,讓他挑選。

  也因為這樣,房冬漢這幾年避父親避得緊,而房秋茵則是幫他擋住麻煩的好幫手,只要父親又將哪個女人送來臺灣時,房秋茵就成了公關招待。

  她會代替大哥把那些女人照顧得服服貼貼,然後再巧妙的暗示她們房冬漢有多少怪癖和可怕的喜好,讓那些女人主動離開臺灣,不再妄想跟這位新加坡“房氏集團”小開,同時也是全球知名的高爾夫球職業選手攀關係,打消嫁入房家當少奶奶享盡榮華富貴的美夢。

  “我有說話嗎?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唱戲。”懶得跟這個精明的妹妹鬥,因為房冬漢知道就算他存心要鬥,也鬥不過一肚子詭計的房秋茵。“明天開始我要休假一個星期,你記得別來煩我。”

  結束了巡迴比賽,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休息。

  “是、是,親愛的大哥。”誰愛打擾他呀?她自己可是忙得很,有假不休還找他幹麼?

  接下來,看起來不太累的房秋茵,拿著手機窩在車門邊跟朋友講電話。至於坐在最後排的兩名助手則是低聲交談,而房冬漢一直閉著眼,看起來好像真的睡沉了一樣。

  直到抵達臺北市的住處,他才張開眼,率性的打開車門直接下車,連句“晚安”、“再見”之類的話都沒有。

  房秋茵早就習慣了大哥的冷淡,她在大哥下車後立刻吩咐開車,車子幾乎是立即絕塵而去,完全不稍加留戀。

  ***  ***  ***

  一年後——

  位於市中心新穎大樓內的“斐林銀行”臺灣分部正式成立,今晚在飯店裏舉行盛大的開幕酒會。

  來自全球的商界人士都派員來參與這個盛會,而身為酒會籌辦負責人的歐陽明麗,從早上開始就忙得不可開交。

  “愛麗絲,我的禮服修改好了嗎?今晚五點前我會過去拿。對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借一條可以搭配的絲巾?因為飯店裏空調會開得很強,我怕冷,還是多帶條絲巾好了。”一邊在酒會現場指揮著花卉佈置的她,一邊打電話給她的造型師確定今晚的服裝。“嗯、嗯,謝謝,幸好有你幫我這個忙。”

  電話那端的愛麗絲,還主動表示願意出借一套哥德風的水晶項煉和耳環,以搭配她的晚宴禮服,這讓一直苦於找不到合適首飾的歐陽明麗開心的笑了。

  掛了電話,她又開始忙碌的穿梭在混亂的會場。

  現在花卉廠商和燈光公司的人員都進場來佈置,許多問題都接踵而至,讓她忙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歐陽小姐,休息一下吧。”

  一瓶禦茶園的無糖綠茶遞到她的面前,讓歐陽明麗移開檢查舞臺上主花的視線,訝異的轉頭看向來人。

  “謝謝。”站在她眼前的是燈光公司的老闆盛凱,他人高馬大,長相英俊出色,做事俐落果斷,是個極富有吸引力的成熟男子。

  她接過綠茶,感激一笑,心裏有某種異樣的感覺在滋長。

  這陣子為了開幕酒會的燈光設計,她跟盛凱有過幾次單獨的見面談話,她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心裏其實有考慮過該不該跟他保持密切的往來。

  有多少年沒有為男人動心過了?

  旋開綠茶的蓋子,她小口秀氣的啜飲著,心裏浮上一個數字——七年。

  自從房冬漢離開之後,她就沒有跟任何男人交往過,這幾年來她都極力避免碰觸感情。

  “其實你大可不必一直在現場盯著,這樣太累了。”盛凱從九點鐘踏進會場監督工人開始,就看見穿著優雅套裝的她也在裏頭忙碌穿梭。“我的設計絕對品質保證,今天晚上呈現出來的效果一定讓貴公司滿意。”

  盛凱總是很用心做每個案子,凡事親力親為,這也是他能將公司經營成功的秘訣。

  “燈光效果我倒不擔心,我信任你一定能做到讓我滿意;我擔心的是這些花卉,有些花太過盛開,恐怕撐不到晚上。”關於這部分,她決定等一下就去找花店的老闆談一談。

  “快去吧,我剛剛看那個花店老闆好像急著要離開的樣子,你最好趕快去處理你所擔心的問題。”盛凱轉頭看著他說的那位花店負責人,對方果然正在收拾東西。

  “喔,好的,謝謝你的提醒,還有謝謝你的茶,改天有機會換我請你。”經盛凱這一提醒,她不敢再多耽擱,立刻朝花店老闆的方向跑去。

  優雅的白色窈窕身影漸漸遠去,盛凱視線緊緊追隨著她,那眼神不是男人對女人的眷戀,而是令人難以理解的複雜。

  “咳咳,盛哥,你是來看美女還是來看燈光效果的?”設計助手阿保走過來,曖昧的曲肘撞了撞老闆的腰。

  自從盛哥結束戀情後,就沒看過盛哥對哪個女人獻過殷勤。

  盛凱調回目光,對助手咧嘴露出閃閃白牙,笑了笑。“我來修理人的,剛剛我看見有一盞燈被摔壞,你知道是誰的傑作嗎?”

  啊?那燈是他不小心失手摔壞的,竟然被老闆看見了

  阿保臉上曖昧的笑容瞬間凍住。

  “盛哥,我也不知道是誰摔的,要不要我去問問?”尷尬又心虛的表情根本藏不住秘密。

  “不必問了,我知道是誰的傑作,等這裏都弄好交差之後,我再去找那個天兵算帳。”

  完了!這下慘了!阿保當下臉色發綠,開始皮皮挫。

  ***  ***  ***

  房冬漢繃著一張俊臉,替房秋茵拿來一杯雞尾酒。

  “我只能再忍受五分鐘。”將酒遞給她時,他嚴肅的聲明道。

  雖然身為高爾夫球界的知名球員,但他的作風卻是低調到不行,很討厭出席任何應酬場合,即使這幾年在臺灣還經營了一家高爾夫球俱樂部,但身為球場老闆的他還是不愛參加這類的社交晚宴,偏偏今晚必須代替無法親自前來祝賀的父親出席。

  “你敢丟下我離開,我就立刻辭職。”

  以一襲美麗性感的凡賽斯黑色晚宴服出席這場開幕酒會的房秋茵,一踏進會場就吸引許多男士的注意,向來習慣被注目的她面帶微笑,一邊性感的撩動黑色發絲,一邊咬牙切齒的威脅大哥。

  “你能不能換新鮮一點的威脅?”房冬漢臉色更加難看了,因為他不但得留在這個彆扭的場合脫不了身,還得一一跟前來打招呼的人賣笑,真是夠了!

  “幹麼換?這句威脅絕對夠嚇你一輩子。”她精明一笑,優雅的挽著他的手臂,邊和一些熟識的賓客點頭致意,邊喝著雞尾酒。“哥,別繃著臉,待會兒去見雷先生時,別忘了拿點笑容出來,否則要是不小心嚇壞了雷先生和他的新婚妻子,爸那邊可是很難交代的喔!”

  她根本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可以再過分一點沒關係,小心我真的把你給辭了,讓你回新加坡去吃自己。”被拖著在會場走動的他,此刻的臉色簡直比寒霜還要冰冷。

  “請便,我等著呢。”房秋茵一點都不甩他那薄弱的威脅,優雅的挽著他朝主人所在的方位走過去。

  他們兄妹都穿著黑色系的名家禮服,外型又很出色迷人,登對的身影在外人看來,簡直就是一對金童玉女。

  “雷先生你好,我代表家父前來祝賀。”來到雷艾森的面前,善於公關交際的房秋茵綻放著無人能敵的美麗笑容。

  “你好,我是房冬漢。”房冬漢伸出手和雷艾森禮貌寒暄。

  “兩位好。”雷艾森和他們兩人一一握手。他曾經和房秋茵有過幾面之緣,知道她不但美麗大方,而且長袖善舞,在社交界頗令人注意。“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新婚妻子關銀荷,另外這位是我們臺灣區管理部經理歐陽小姐。”

  “嗨。”原本正在跟歐陽明麗談話的關銀荷,因為和房家兄妹是舊識,所以她只是微笑的打招呼。

  “你們好,我是歐陽明……”至於穿著嫩黃色禮服、披著白色絲巾的歐陽明麗,原本側著身子跟關銀荷交談,一經總裁介紹,她帶著禮貌的甜美笑容轉過身,抬起嬌麗的臉蛋面對前來打招呼的賓客。

  這一看,甜美的聲音驀地消失在唇際,刹那間仿佛天地變色,周圍的聲音也全都消失,世界只剩下站在眼前的房冬漢。

  “明麗?”房冬漢一臉驚愕的看著讓他尋找多年卻苦無消息的女子。“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他一直在找她,心心念念的放不下她,這麼多年來,即使她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卻依然執著在茫茫人海中找尋她。

  多少次的心灰意冷讓他幾乎要放棄,沒想到卻意外的在這個正式的社交場合中,讓他見到了她。

  “太好了,明麗,我終於找到你了!從現在起,我再也不要讓你離開我一步。”忘了場合不宜,也忘了旁邊還有好幾雙眼睛正看著他異常的舉動,房冬漢激動的抓住歐陽明麗纖細的裸臂,將她摟入懷中,嘴裏激動的吼著只有在小說中才會出現的噁心臺詞。

  歐陽明麗震驚到無以復加,完全忘了該如何回應。

  她臉色蒼白地偎在他寬闊的懷中,忘了要推開他,腦袋一片空白,無法做任何的回應。

  “歐陽小姐?這是怎麼回事?”雷艾森在妻子關銀荷的眼神暗示下,試著將歐陽明麗從房冬漢的懷中拉出來。

  “明麗是我的妻子,別碰她!”房冬漢卻充滿佔有欲的將歐陽明麗擁得更緊,並且往後退一大步,不讓雷艾森接近。

  “她是你的妻子?”這句話出自三個人的口中,雷艾森和關銀荷還有房秋茵。

  “有沒有搞錯?”房秋茵急忙拉扯大哥,要他放開看似受到驚嚇、久久無法回魂的歐陽明麗。

  她一直知道大哥是已婚身分,有個失蹤多年的妻子,但卻沒料到這個人會是歐陽明麗,人家可是斐林銀行臺灣區管理部經理,來頭不小呢!

  “哥,你看仔細點好嗎?不要亂認人。”要是認錯了,可就丟臉丟大了。

  “我自己的妻子不會看走眼。”回頭斥喝房秋茵,他的表情有著不容忽視的激動和喜悅。“明麗,我有很多話跟你說,跟我走。”

  他竟然想當場把她劫走。

  “房先生,請留步。”雷艾森第一個出面阻止。“歐陽小姐好像受了極大的驚嚇,請你立刻放開她。”

  “房大哥,你把明麗嚇壞了,快放開手。”關銀荷緊張的也想幫忙拉回歐陽明麗。

  “對啦,哥,你快放手。你沒看歐陽小姐已經被你嚇得說不出話來,臉色很蒼白嗎?”房秋茵趕緊幫忙,她可不想在這盛大的晚宴上鬧笑話。

  “誰都不許搶走她!她是我的妻子。”房冬漢很堅持,怎麼也不肯鬆手。

  “抱、抱歉,這位元先生,我不認識你。”受到過度驚嚇的歐陽明麗終於虛弱的抬眼看著他,輕輕的想掙離他的胸懷。

  打從七年前他無情的從她眼前消失,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哭泣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中就沒有這個丈夫了。

  “你說什麼?”房冬漢臉上血色盡失,低頭瞪著神色疏離的她。

  “請你放手,我不是你的妻子。”她的聲音很小、很虛弱,但是震撼力卻很大、很強。

  她的話震得房冬漢說不出話來,一顆心瞬間碎裂成千萬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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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她不要我了……她竟然說不認識我?我是她的丈夫,她的第一個男人,她的一切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可是她呢?竟然、竟然……”

  醉了,心碎了。

  “歐陽明麗,你好狠心啊,竟然不要我了——”房冬漢抓著酒瓶歪倒在黑色沙發上,一副委靡不振的頹喪模樣。

  他維持這種可憐邁遢的醉態已經整整三天了。

  “銀鷹,你替我評評理,我到底哪裡不好?我為了她拚命的實現理想,我為了她完全不碰別的女人,我為了她把心都掏出來了,我甚至為她蓋了一間別墅,就等著她住進去當女主人……但是她呢?她竟然冷血無情的說她不認識我……”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房冬漢卻抓著空酒瓶,哭得像個孩子。

  關銀鷹算是見識到他的癡情程度了,只能瞠目結舌的看著好友躺在沙發上痛哭流涕,嘴裏擠不出半句安慰的話來。

  “銀鷹,告訴我,我哪裡做錯了?告訴我——”突然從沙發上爬起來,房冬漢像是受傷野獸般發出痛苦的嘶吼聲,衝到好友的面前,用力的搖晃他的雙臂。

  “冬漢,你冷靜一點。”關銀鷹拍拍好友的肩膀,勉強擠出一點聲音來,他心裏正考慮著該不該出手幫忙朋友。

  歐陽明麗是“斐林銀行”的員工,又和自己的妹妹關銀荷相熟,也許他可以暗中透過妹妹幫忙,弄清楚歐陽明麗和房冬漢之間詭譎神秘的關係。

  “我怎麼冷靜?我愛的女人說她不認識我,還狠心的叫我走開,這叫我怎麼冷靜得下來!”沒叫他冷靜還好,一叫他冷靜點,房冬漢卻恐怖的將手裏的酒瓶往牆壁砸過去。

  哐啷!

  “該死的。”關銀鷹趕緊低頭避開四處飛濺的玻璃碎片。

  他是躲過了,可是直挺挺站著的房冬漢卻被碎片劃傷臉頰和脖子,兩道紅色的血痕瞬間從黝黑的皮膚滲出來。

  “你受傷了!”關銀鷹迅速抽來兩張面紙,遞給好友壓住傷口。

  “不用管我,這點小傷死不了。”房冬漢卻揮開他的手,一臉哀戚的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掩面的痛哭起來。

  “又哭?你是女人嗎?真是該死!”關銀鷹再也看不下去了,氣得抬腿踹了兩下沙發椅腳,洩憤之後還把好友從沙發上抓了起來。“如果你是男人,就別再為一個女人哭哭啼啼的,要不我去找記者來,讓大家看看知名的高爾夫球好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蠢樣!”

  “滾開~~我的事不用你管。”要比拳頭,他房冬漢可不輸入,心情亂七八糟的他正好有一肚子火氣和怨恨需要發洩一番。

  他毫不留情的朝關銀鷹俊美的臉龐猛力揮拳。

  “很好,敢對我動手!那我也不用客氣了。”訓練有素的關銀鷹,在千鈞一髮之際,俐落的躲過這個小人拳頭。“我今天要是不把你揍清醒過來,我的名字就給你倒過來寫!”

  隨即,關銀鷹出手不輕的把拳頭賞回去。

  已經呈現酒醉狀態的房冬漢,反應沒有關銀鷹那樣快速,高頭大馬的他活生生吃了一記鐵拳。

  砰!.

  龐大的身軀朝沙發摔去,沙發不敵他的重量和衝擊力,整張往後傾倒,房冬漢整個人也往後狼狽的翻滾了一圈。

  他半個身子被沙發壓住,趴在地板上動也不動。

  關銀鷹凜著臉走過去,一個使力將沙發推開。“你有沒有怎樣?”很不客氣的抬腳往他的腰際踹了幾下,看看他是不是還活著。

  房冬漢動也不動,像死人一尊,不過他的啜泣聲證明他還有生命跡象。

  關銀鷹朝天花板猛翻白眼,他已經受夠了這個像女人一樣愛哭的男人。

  “夠了,我不想浪費時間理你,你就趴在那裏盡情的哭吧!”說完,他走到門口用力打開門,打算立刻從這裏消失。

  好死不死,正巧遇上穿著一身性感夏裝,露肚臍又露漂亮美腿的房秋茵。

  “關,你幹麼一張大便臉?要你安慰我哥很為難你嗎?”房秋茵手裏提著兩袋餐盒和水果,看樣子是來探班的,順便監督他安慰房冬漢的成果。

  “他一直哭,沒空理會我的安慰,而我也懶得跟這種愛哭的男人瞎攪和。”關鋇鷹不是不關心兄弟,他現在走掉其實是想去找妹妹問清楚來龍去脈,總比留在這裏看房冬漢哭泣好。

  房秋茵手裏的精緻餐盒咚地掉落在地板上,美麗的臉蛋一臉錯愕。“你說什麼?我哥他……在哭?”

  “對,他哭得跟女人一樣,難看死了!房秋茵,下次這種事別找我,我懶得理。”他冷冷的撇唇,對於地上的淩亂視而不見,他眼中只有眼前這個性感得要命的女人。“還有,如果你缺錢買布料多一點的衣服的話,儘管找我拿,不用跟我客氣。”

  關銀鷹怒氣衝衝的眯眼看著她細緻的肌膚和婀娜身段,還有那裸露在低胸領口外的乳溝。

  “我不缺錢,你自己留著吧!我想你那些不事生產、只懂得取悅你的女朋友們應該比較需要。”這男人明明自己很花心,卻見不得她打扮得像花蝴蝶,所以她壓根兒沒必要理會他的管束。

  她蹲下身子,撿起撒了一地的水果。

  “你的建議好極了,我的確該把錢花在能夠取悅我的女人身上,而不是一天到晚以惹毛我為樂的蠢蛋身上!”關銀鷹火大的拂袖離去。

  現在他沒空跟這個女人鬥嘴,他得去找關銀荷弄清楚一些事情。

  “去啊,希望你找的不會是下一個蠢蛋!”竟敢罵她蠢蛋?!這個梁子結大了,房秋茵想了一下,從地上撈起水果朝他的後腦勺丟過去。

  咚!

  結果卻丟在剛關起來的電梯門上,平白浪費一顆上等的水蜜桃。

  公司才剛開始營運,她這個管理部經理就請了三天假。

  歐陽明麗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神色茫然的望著天花板,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光了一樣,渾身只剩下傷心的情緒。

  她曾經想過無數次跟房冬漢再度見面的場景。她以為都經過這麼多年了,自己應該已經學會冷靜輕鬆的面對他,帶著禮貌的微笑跟他打招呼,就像老朋友一樣寒暄閒話家常。

  但是,三天前意外相見的情況,卻讓她完全呈現錯愕震驚的狀態,表現得很愚蠢,完全喪失了冷靜處理事情的能力。

  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她還沒對這段可笑的感情釋懷?

  天!事實證明,她的確還沒忘掉他,甚至一直陷在這段感情混亂的泥沼裏而不自知,直到在宴會上見了他,才從自欺欺人的謊言中醒悟過來。

  翻過身,她趴莊床上,情緒的低落和紛亂,讓她再也忍耐不住的掉下眼淚,低低啜泣起來。

  關銀荷拎著剛買回來的熱粥,一踏進套房裏,就看見床上那個因為傷心哭泣而微微顫抖的纖細身子。

  “嗨,你好點了嗎?”將粥放在桌上,她走過來關心的詢問。

  歐陽明麗的身子驀地一僵,她壓抑著傷心的情緒,快速用被單擦去臉頰上的淚珠。

  “我好多了,謝謝你今天能過來陪我。”今天總裁夫人來陪她,一整天都沒離開,讓歐陽明麗覺得很內疚。“我明天可以銷假上班了,這幾天真是對不起,讓你跟總裁忙。”

  總裁夫婦還是新婚蜜月期,卻因為她臨時請假的關係,讓總裁必須到公司去坐鎮上班,總裁夫人則過來陪伴她。

  “不用道歉,反正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出來走動正好可以打發時間,何況艾森原本就打算看看公司的營運狀況,留在臺灣的期間他會正常上下班,跟你請不請假沒有關係。”關銀荷伸手拉著她坐起來,關心的眼神在歐陽明麗紅紅的眼眶停了幾秒。“我可以冒昧問你,你跟房大哥真的不認識嗎?”

  剛剛外出替歐陽明麗買粥時,大哥關銀鷹打了電話給她,說了一些關於房冬漢的情況。

  她聽了之後,很替房冬漢難過。沒想到他是個這樣專情癡心的男子,等了歐陽明麗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見了面,卻被歐陽明麗排拒在心門之外,打死不理。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輩子都不曾認識過他……”房冬漢這個名字讓歐陽明麗原本蒼白的臉色更是血色盡褪,剛剛極力止住的眼淚瞬間滾落頰畔。

  “你別哭了。”關銀荷飛快拿來面紙盒遞給她,心裏有了答案。“沒想到提起房大哥這麼令你傷心,我想你們之間一定有一段不愉快的過去。”

  “我們沒有不愉快,只是緣分盡了,然後和平的分手,從此沒有再見面。”她哭得傷心,拿起面紙擤鼻涕,說起往事是極力的平鋪直述,不想再多留戀.“那天他是那麼突然的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才會反應不來,一時驚慌失措……以後不會了,我想我可以冷靜的面對他了。”

  真的可以冷靜面對嗎?她嚴重懷疑自己能否做得到。

  關銀荷沒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看樣子,房大哥和歐陽明麗的確是有所瓜葛,而且房冬漢並沒有亂認妻子,是歐陽明麗不想認他。

  這其中的原因,絕對不像歐陽明麗說的那樣簡單!

  灰心喪意了一個星期,房冬漢終於踏出住處。

  隨便換了一套衣眼,佈滿胡渣的下巴也沒有經過整理,讓他看起來十分落魄頹廢,卻無損於他的英俊。

  房冬漢開著車來到關銀鷹幫他調查到的地址,在歐陽明麗今晚下班返家的時間,站在路口邊抽煙邊等待,等著那抹讓他心系多年的纖細身影。

  時間從九點四十五分走到十點二十二分,一直沒見到該出現的人影,但他並沒有離去,只是苦苦等侯著她。

  就算等上一整夜他也會等下去,只要能見她一面,只要問清楚她為什麼不肯認他這個丈夫,只要能得到答案,就算要他等上一輩子,他都願意等。

  喀喀喀……

  高跟鞋敲著地磚的聲音由遠而近,讓房冬漢挾著香煙的手指一頓,高大的身軀迅速在街燈下轉身,一雙黑邃的眼眯了起來,直勾勾鎖定那在寒風中穿著白色薄風衣,衣擺下露出米色窄裙的細緻女子。

  是她回來了。

  房冬漢丟下煙蒂踩熄,心情激動的朝前大步走過去.

  在歐陽明麗尚未發覺他且來不及防備之前,他抓住她的手臂,一手扯過她手裏拎著的皮包,將她拉向停在路邊的車子。

  以為被歹徒搶劫的歐陽明麗當下花容失色。

  “搶劫啊!”她尖叫,卻在抬眼看向歹徒時,從那張被胡渣破壞英俊面貌的頹廢臉龐上,看見了一雙熟悉的黑色眼眸。

  尖叫聲瞬間消失,換上怔愣。

  他趁這個機會打開車門,將她推進車子裏,自己也迅速跟著她鑽進後座。

  “不要、不要靠近我。”恍神幾秒鐘的她回過神來,瞼色蒼白的想從另一側的車門逃下車。

  他長長的手臂伸過來,按下車門上的鎖,阻止她逃離的意圖。

  “明麗,我只想跟你講些話,等我把話說完,皮包我會還給你,我會讓你走。”他幾近懇求的聲音在顫抖著。

  “你……”揪著一顆心,她轉過臉,望著他紅紅的眼。“先生,我不認識你,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話好講吧?請你不要為難我,這樣子我會害怕。”

  剛剛有一瞬間幾乎要心軟的點頭,但是無情的往事又襲上腦海,讓她忘不掉那段悲苦的記憶,使她的心變得僵硬。

  “我們認識,我是你的丈夫,七年前是,現在也是,你不能否認這個事實。”他的嘴緊緊抿起,紅紅的眼眶蒙了一層淚霧。

  “這真是可笑的謊言!我還是單身,哪來的丈夫?哼,就算有好了,我的丈夫不可能會狠心離開我整整七年,放任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度過這漫長的日子。”冷冷笑著,但是笑容帶著一抹深沉的哀苦,笑意達不到眼底,眼底盈滿了悲傷的情緒。“我們無話可說,請你想開一點,你的妻子不是我,你找錯人了。”

  別開臉望向車窗外,玻璃上倒映著他錯愕痛苦的臉龐。

  她閉上眼,不想受他那流露痛苦的神情和眼神影響,她絕情的要跟他撇清關係。

  “我沒有丟下你七年不管……事實上,這幾年我一直在找你,不願放棄的尋找著你,我要你回到我的身邊來,你知道嗎?”他激動的在她耳邊沙啞嘶吼,此刻的他心如刀割。

  “我們並不認識,你找我幹麼?”他曾經找她?大概是內心感到愧疚,才急著想要彌補吧?

  不必!她不會接受他任何形式上的彌補,這幾年她已經自己擁有一片天,也能夠獨立自主,過著優渥的生活,已經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了!

  歐陽明麗扭回頭,堅定而憤怒的看著他,無情地對他說:“先生,皮包裏的現金你可以拿走,我手上的鑽石手鏈也值不少錢,可以一併給你,但請你把證件還給我,放我走。”說著,她低頭要拿下那條花了她兩個月薪水買的Cartier鑽石手鏈。

  深受侮辱的房冬漢臉上血色盡失,他將皮包粗魯的塞還給她。

  “滾!滾出我的車子!我沒有窮到需要搶你的手鏈。”胡渣下的薄唇爆出可怕怒吼,震動著車子,也震撼了她的心。“歐陽明麗你真夠狠的,就算不認我這個丈夫,也不必這樣羞辱我!”

  他的吼聲撕裂她脆弱卻要故作堅強的心,歐陽明麗抓著皮包,顫抖的手指用力拉開門鎖,高跟鞋踉蹌踩在馬路上,單薄纖細的身子歪扭一下,險些要跌倒。

  幸好,她穩住身勢,隨即往前方大步狂奔。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她要逃開他的決心是如此的堅決,房冬漢一顆心被她的無情傷害得千瘡百孔。

  他靠在椅背上,難受的閉上眼,痛苦的眼淚從眼角滑下來。

  至於一路跑回家的歐陽明麗,一關上門後,就雙腿發軟的順著門扇跌坐到地板上,皮包掉落在她的腳踝邊,淚水瞬間淹沒她的視線。

  她掩面痛哭了起來,哭泣聲無法壓抑,哭得悲慘而傷心。

  為什麼他要出現?

  既然要消失,為何不消失一輩子?這樣子她也不會再對他有怨有恨,更不會再為他流下傷心的眼淚。

  “房冬漢,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掩面痛哭著,淚珠從細指間淌出,濕了細緻的手背,她的恨聲在漆黑的屋子內、在她擰成一團的心裏,回蕩不去。

  ***  ***  ***

  星期日,是個壞天氣,陰沈的天空不斷的下著雨。

  藍色洋裝搭著米白色鉤針短外套,鵝蛋臉上薄施脂粉,歐陽明麗一身清爽俏麗的出門,為的是一掃前兩天的難過心情。

  因為前天晚上的意外,讓她哭了一整晚,昨天眼睛腫了一天,所以她一直不敢出門。

  今天情況好多了,浮腫的眼皮在化妝技巧下巧妙的掩飾住了,她這才敢踏出門去赴盛凱的約會。

  前兩天,已經一星期沒碰面的盛凱打了電話給她,這次他的來電不是為了公事,而是私人的邀約。

  他很客氣的表示要帶她去參觀他替某間知名餐廳設計的燈光,順便讓老闆招待午餐,因為沒有女伴,所以他約了她。

  當盛凱提出邀約時,她略有遲疑,但最後還是點頭答應,因為她想走出房冬漢這個負心漢的陰影。

  這麼多年來,她在感情方面封閉得夠久了,現在既然決心要擺脫房冬漢,她還是得勇敢的去接納其他的對象,這才是揮別過去那段破碎戀情的好方法。

  “嗨。”一下樓,盛凱已經撐傘在門口等著,他爽朗的跟她打招呼,走過來替她遮去不大的雨絲。

  “早安。”走到他面前,她讚賞的打量著體格不錯的盛凱。

  簡單的襯衫搭上西裝長褲,看起來比平時正式一些,但還是保留幾分隨興,沒系上領帶。

  “你今天看起來年輕好幾歲,更漂亮了。”她還來不及讚賞盛凱,他就已經搶先一步了。

  歐陽明麗微微臉紅。“謝謝,我平常穿套裝是為了工作,不把自己打扮得成熟一些,很難說服跟我共事的同事和客戶們。”

  “我瞭解。”他也曾經在私人企業工作多年,職場上的一些事情都挺清楚的。“上車吧,現在過去時間剛好,吃完飯你得幫我找藉口離開,免得老闆還要折騰我幫忙調整燈光。”打開車門請她入座,他一邊收著傘,一邊半開玩笑的說著。

  “原來你約我出來是算計好的呀!好吧,為了吃這餐,我會在飽餐後儘快把你拉離火線。”她頓覺輕鬆,至少盛凱讓她瞭解,這次的約會不是想進一步的發展戀情,純屬私人幫忙。

  可是……在出門前她不是決心要接納新戀情了嗎?為何聽到盛凱這麼說時,她突然覺得沒有壓力、整個人輕鬆起來?

  坐在車子裏,歐陽明麗陷入沉思當中。

  至於原本也有打算跟她展開戀情的盛凱,在她思索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他是想進一步和她發展戀情,但是心中卻為自己還拋不開與舊女友的感情而裹足不前。

  那麼暫時就這樣吧!

  盛凱心裏這樣想著,而歐陽明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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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走在人行道上將近一個鐘頭,毛毛細雨將他淋得渾身濕透,但是房冬漢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狼狽,因為此刻他的心情比今天的天氣還要陰霾一百倍,仿佛狂風暴雨來襲。

  星期五晚上受到歐陽明麗無情的侮辱之後,原以為這回他又將一蹶不振,只能躲在屋子裏痛哭控訴歐陽明麗的絕情,但幸好他沒有,因為他想到他必須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這件事極可能扭轉他和歐陽明麗的婚姻。

  現在他手裏拿著一個防水透明袋,裏頭裝著他搜集到的一些證明檔和資料。

  一拿到這些資料後,他立刻約見由妹妹房秋茵介紹給他的夏?翎律師。

  他總共花了一個鐘頭又五分鐘,終於以步行的方式,抵達了夏?翎律師的事務所。

  這是一棟位於寧靜巷子裏的歐式洋房,小小的庭院裏種植了冬季的盆栽花草,讓人看一眼就愛上這浬。

  伸手按下門鈴,房冬漢心裏考慮著該不該在市區買下一間像這樣的洋房當作新居,做為他和歐陽明麗重修舊好的新居所。

  “房先生好,請進。”一身黑色優雅套裝的夏?翎,撐著黑色的傘親自出來開門。

  她的外型甜美可人,但是眼神看起來卻很精明,聽說是個厲害的執業律師,在臺灣執業不過短短四年,知名度卻相當高,只要她肯接手的案件,一定能夠給雇主滿意的結果,這也是房冬漢不惜花大錢找上她的主要原因。

  但是親自見到夏?翎後。他卻嚴重懷疑這樣一個甜美無害的女子,真的能夠替他爭取或做些什麼嗎?

  “別懷疑,進來吧,我既然敢答應你接下案子,就有自信給你滿意的結果。”夏?翎對房冬漢懷疑的注視目光並不以為意,不過她倒是對於他為何把自己淋成落湯雞的狼狽樣挺感興趣的。

  “是嗎?”他懷疑的輕哼。

  她習慣了。這些年來總是有人不信任她的能力,甚至打擊她,但最後都被她不眼輸的個性一一擊破,並且贏得那些曾經輕視她的人全然的信任和掌聲。

  “我要我的妻子在最快的時間內回到我身邊,你確定能做得到?”他沒踏進裏頭,因為他不想浪費時間在一個可能幫不了忙的律師身上。

  “房先生,只要你能確定你的確有妻子,而且是法律上承認的,那我當然有辦法讓她回到你的身邊。”夏?翎自信滿滿的回應他。

  厲冬漢直視著她充滿自信的眼神,決定選擇信任她。

  他走進庭院裏,越來越大的雨落在傘面上,滴滴答答。

  在跟隨著夏律師走進屋內的同時,房冬漢已經在心裏為歐陽明麗回到他身邊的時間開始倒數計時。

  ***  ***  ***

  每天上班的時間都是在戰鬥中度過。

  歐陽明麗喜歡這種分秒必爭的忙碌,因為這不僅可以為她帶來成就感,也能讓她拋開那些煩人的情緒,專心一意的工作。

  身為管理部經理,她除了擁有一間大辦公室和兩名私人助理之外,還加上一間由公司付費的高級套房。

  她有這樣好的待遇,主要是因為總裁雷艾森對她全然的信任和器重,以及隱蓑夫人對她的友好,所以在回到臺灣接手這個職位時,她就獲得比其他在臺灣聘請的主管更好的待遇。

  也因為深受器重,讓她用更加倍的努力來回報總裁,每天提早一小時到公司,晚上也會超時加班或是外出陪客戶應酬……她無怨無悔的做著,一點也不抱怨。

  “經理,有位夏?翎律師要找你,她說有重要的私事想跟你談,央求你務必挪出幾分鐘的時間跟她見面。”平常負責幫歐陽明麗處理訪客和行程的助理撥內線進來詢問道。

  通常沒有預約的訪客是不太可能被臨時安插進來,但夏?翎是個特殊例子,因為她名氣大,身為名人的她通常都能受到特殊的禮遇。

  “律師?”歐陽明麗從公文中抬頭,貝齒咬著筆的尾端,嬌麗的臉蛋露出大大的困惑。“你確定夏律師要找的人是我?”

  “夏?翎律師表明她是受一位房先生的委託,前來跟你談一些私事。請問需要打發掉她嗎?”要打發一位名律師是件很困難的事,助理的語氣裏帶著希望歐陽明麗能破例通融的懇求。

  又是房冬漢?

  為什麼他還不肯放過她?

  歐陽明麗受到的驚嚇不小,嘴裏咬的筆掉落桌面,窈窕的身子猛地從寬大的椅子站起來。

  “讓她……進來。”她的聲音有些發抖,沒想到房冬漢竟然有本事請來極富名氣的女律師夏?翎小姐。“立刻讓她進來。”

  “是的。”助手如釋重負,隨即打電話通報樓下櫃檯,請夏大律師上樓。

  在等待夏?翎進辦公室的幾分鐘裏,歐陽明麗突然全身竄起一陣惡寒,精明的腦子瞬間打了結,再也冷靜不下來。

  “歐陽明明麗,冷靜、冷靜!千萬別自亂陣腳,也許他只是聘請律師來處理離婚的事。”但願如此,但願他已經放棄這段名存實亡的娟姻。

  叩叩。

  “經理,夏律師到了。”

  “進、進來。”助理的敲門聲讓歐陽明麗又緊張起來,聲音有些不穩。

  她大大的深呼吸一口氣,試著用平穩的步伐走回辦公桌後方坐了下來。

  天曉得,她現在可是如坐針氈,壓根兒坐不住。

  “歐陽小姐你好。”相較於歐陽明麗的緊張不安,夏?翎一派優雅從容的帶著微笑進入辦公室內。

  美目淡淡掃過室內,鵝黃色系的裝潢還有許多屬於女性巧思的擺飾,讓這間辦公室看起來溫馨舒適,完全沒有辦公空間的冰冷單調色彩。

  夏?翎第一眼就喜愛這裏,而她更對亮眼漂亮的歐陽明麗感到印象深刻。

  “夏律師好,請坐。”辦公桌前有一張歐式軟墊單人座椅,那是給訪客坐的椅子。“請問突然來訪有什麼事嗎?”歐陽明麗力持鎮定的看著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夏?翎。

  她是個甜美迷人的女子,要不是身上的黑色套裝以及手裏拎著的公事包,塑造出專業的形象,她看起來根本不像律師,反而像個清純無憂的大學生。

  “謝謝。”夏佬翎坐了下來,立刻從公事包拿出有關的資料,遞給對面的歐陽明麗。

  “我是受房冬漢先生之托,前來處理有關兩位的婚姻問題。這些資料包含了歐陽小姐與房先生在台中公證結婚的證明書,以及兩位元到戶政單位辦理結婚登記的日期,另外還有房先生的戶籍謄本和身分證,以上資料都明白顯示著兩位元的婚姻關係維持不變,而且截至今天為止,並沒有處理過有關離婚方面的手續。”

  “我知道,我們的確是沒辦過離婚手續。”歐陽明麗表情僵硬,她根本不必翻閱這些資料的內容,光聽夏?翎口齒清晰的簡單說明,就已經充分瞭解她跟房冬漢的婚姻仍是有效的。“我可以答應他提出來的所有離婚條件,只要能立刻處理離婚事宜,我全都願意配合。”

  在這之前,她一直希望和房冬漢劃清界限,從此毫無瓜葛,可是為什麼當夏?翎前來處理離婚事宜時,她卻感覺一顆心又被挖空,覺得無比難受呢?

  “歐陽小姐,你恐怕是誤會了。”夏淒翎驚訝的抬起細緻的雙眉,看著臉色發白、拿著資料的手還不斷顫抖的歐陽明麗;她看起來明明就是不舍,卻還佯裝冷漠。“我是受房先生委託,請歐陽小姐在星期六中午之前搬回他的住處,他希望這個婚姻能夠繼續維持下去。”

  她低頭從公事包掏出房冬漢的住處鑰匙,以及寫著聯絡電話及位址的一張紙條,交給歐陽明麗。

  “抱、抱歉,你說什麼?”歐陽明麗不接,她只是瞪著夏淒翎手上的東西,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般。“可以麻煩你再說一次嗎?”

  事實上,從房冬漢出現以來,她就不斷的受到驚嚇,害她的心臟深受折磨,快要被嚇出病來。

  “當然沒問題。”要她再說八次都沒關係,只要今天此行能達成目的,那就收穫良多了。

  “房先生請歐陽小姐在期限內搬回去,如果歐陽小姐拒絕,房先生勢必將採取法律行動。根據我的瞭解,房先生不惜花大量的金錢和時間跟你打官司,到時候恐怕將會影響到你目前的工作還有人際關係……當然啦,我既然受了房先生之托,就絕對會完成這件事,倘若歐陽小姐非得在法庭上見,我一定會替房先生打贏官司。”

  這次,夏?翎口齒清晰的仔細說明,眼神無比犀利。

  歐陽明麗臉蛋發白的瞪著她的笑容。

  這一刻,她不再覺得夏?翎是個甜美的女子,而是個不折不扣、精明嗜血的律師。

  ***  ***  ***

  夏?翎離開後,歐陽明麗有好長的一段時間陷入發怔狀態,無法做任何思考,無法工作。

  房冬漢丟來這顆震撼彈,無疑就是要逼她接受,完全沒有考慮通融的餘地。

  他為什麼要這麼強硬?

  就只為了要彌補她這個當年被他棄之如敝屣的妻子嗎?

  可笑!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如果他認為她會接受他的施捨和彌補,那他就大錯特錯!

  拿起紙張,上頭清楚寫著三個電話號碼,她顫抖的拿起電話撥了他的手機。

  男歌手的歌聲響起,她屏氣凝神的等待著,不一會兒,手機通了。

  “咳咳咳……咳咳……哪位?”他接起電話後,先是猛咳了幾聲,才聽見他無精打采的沙啞說話聲。

  這不是她預期要聽見的,他的聲音實在沙啞得恐怖,聽起來像是嚴重的感冒。

  驀地,心一揪緊,她竟然在擔心著他。

  “為什麼不說話?咳……請問是哪位?”不耐煩的他,最近活像一顆悶在土裏過久的地雷,總是蠢蠢欲動的想來場大爆裂。

  “我是歐陽明麗。”他的吼聲吼回了她的理智和憤怒,也吼掉了剛剛她心頭浮現的擔心情緒。“房冬漢,你可以再不耐煩一點沒關係。”

  覺得不耐煩的人應該是她才對。自從他出現之後,她就飽受驚嚇和折騰,到現在都還沒找他算帳呢!

  那端,房冬漢抓著手機,手心在冒汗。

  他沒料到她會這麼快打電話給他,看來律師已經幫他將話傳達給她了。

  “你確定認得我了?”既然律師已將任務達成,那麼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很高興你願意承認我這個得了重感冒卻沒有人照顧的丈夫。”

  第一步,就是博取同情。

  這是房秋茵教他的,她建議他在等到歐陽明麗願意跟他講話時,就要想辦法博取她的同情,因為女人是最容易心軟的動物,只要想辦法讓她心軟,那麼接下來一切都好辦。

  “誰管你感不感冒?還有,我並沒有承認你是我的丈夫好嗎?!”她差點就心軟的想問他情況好不好?幸好吐到舌尖的話硬是吞了回去,換上還算稍有氣勢的冷漠。

  那端,房冬漢無比洩氣。“是啊,我還不被你承認,所以你可以不管我的死活,就算我躺在床上咳到快吐血,還燒到三十九度、全身虛脫到下不了床,從昨晚到現在沒有吞進半點食物,人都快餓死了,你也可以很冷血的完全不理我。”

  是氣話也是實話,因為他從昨晚就開始發燒,一直到現在都不太好過。

  不過他還可以撐下去就是了,至於沒去看醫生拿藥,那是他自己不願意去,而非他所說的下不了床。

  “你腦筋壞了嗎?這樣折磨自己的身體?難道你身邊沒別的女人照顧你?”她絕對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不是要當個冷血無情的妻子嗎?結果居然吐出一串擔心的話來?!

  “……沒有。”她在擔心嗎?房冬漢激動的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心裏燃起一絲絲的希望。“我這輩子只有過你,也只愛你一個而已,絕對沒有其他女人!”

  歐陽明麗所受的震撼不小。

  他的告白炸得她頭腦亂烘烘,一時間搭不上話,也忘了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明麗,你現在不承認我這個丈夫沒關係,我只求你過來看看我,或許幫我帶個退燒藥過來也行,我現在實在不太舒服……如果你打電話來是有事要跟我談,恐伯得等我病好之後再說。但是我的病也許不會好了,反正也沒人在乎我,就算我病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為我哭——”房冬漢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有演戲的天份,他內心期待著她會被他給打動。

  歐陽明麗的確心軟了,的確想飛奔到他的身邊去照顧他,但是理智及時提醒了她,這個男人曾經無情的將她棄之不顧。

  “就算你病死了,我也不會可憐你!房冬漢,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隨便你想愛就愛、要拋棄就拋棄的歐陽明麗,我不會同情你,我們之間的情分在七年前就結束了。”氣憤又傷心的掛掉電話,內心激動難受的她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明明不要為他擔心的,但為什麼她的心情如此難受?剛剛說話刻薄了他,自己心裏卻揪緊難過……為什麼會這樣矛盾?

  臉色蒼白的瞪著已經斷線的手機,房冬漢感覺自己又死了一回。

  博取女人的同情原來比登天還難!尤其是一個對他誤會深刻、對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老天!誰來告訴他,現在他該用什麼方法讓她來到自己的身邊?

  非得要付諸法律行動才能夠如願嗎?

  頹喪的躺回床上,他覺得自己發燒的溫度又飆高了,頭痛欲裂,心臟也快要被撕裂般的痛楚難受。

  ***  ***  ***

  說好不在乎他的。

  既然不在乎,她幹麼還拿著退燒藥來到他的住處門口?

  已經站在他的公寓門口十幾分鐘了,她卻猶豫著該不該進去?或者乾脆離開?

  可是一想到他沒人照顧還發著高燒,她想佯裝冷漠、迅速離去的腳步卻遲疑的不肯踏出去。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你是來跟他談無法搬過來住的事,又不是為了他的病才跑過來探視的。”對著緊閉的門扇,她給自己找個藉口,又做了幾次深呼吸之後,顫抖的手掏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大門無聲無息的被她推開,屋內一片漆黑,外頭暖暖的冬陽一點也沒照進屋內。

  從屋子的某個方向隱約傳來咳嗽聲,她站在玄關口掙扎了好久才將門給關上。扭開玄關口的小壁燈,就著暈黃的光線脫去高跟鞋,換穿上室內拖鞋,然後慢慢的走向聲音來源。

  那扇房門半敞著,不必推開就能進得去。

  她沒發出任何聲息的走了進去,來到床邊,望著只穿短衫短褲趴在床上、沒有蓋被子的巨大男性身軀。

  “咳咳咳……”突然,他又爆出猛烈的咳嗽聲,整個寬闊的背脊因為咳嗽而劇烈的抽動。

  她被嚇了一跳,手裏的藥包掉到木質地板上。

  “誰?”床上龐大的身軀倏地翻身坐了起來,房冬漢兇惡的神情在看見床邊曼妙的身影時瞬間消失,化為驚愕的呆樣。“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像鴨子,一隻剛受到嚴重驚嚇的鴨子,表情也像。

  “我必須在你病死之前跟你談妥離婚的事宜。”她驚慌過後力持鎮靜,語氣盡可能的冷漠。

  他卻笑了,傻傻的笑了。“太好了,至少我在病死之前可以見你最後一面。”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了。

  她的心卻因為他滿足的笑容而打成死結。

  “欸~~地上那是什麼?你幫我買來的藥嗎?”在她心情晦暗時,他卻覺得眼前一片光明,散發著光芒的黑眸眼尖的發現地板上的東西。

  挪動龐大的身子,他想下床彎身去撿起藥品。

  她低頭瞪著他,高跟鞋往後倒退一步,她想逃掉,可是他卻脆弱的在她腳跟前摔倒。

  “該死的!”低咒聲從他的嘴裏憤怒爆出,沒想到剛剛一個暈眩,竟讓他在她面前出糗。

  “需不需要我扶你?”她急忙蹲下來關切詢問。

  “看來得拜託你了。”他又笑了,心想自己摔得還真是時候。“幸好還有你過來探視我,不像我那沒良心的妹妹還有朋友,全都不管我的死活。”虛弱的朝她伸出手臂,他的神情變得哀傷可憐。

  她彎著纖細的身子,吃力的將他發燙的手臂擱在自己的肩膀上。

  歐陽明麗對於自己明明恨他入骨,卻還是對他伸出援手的舉動感到厭惡,很想宰了自己。

  “你很重,我扶不動你。”後悔了,她不該理會他的。“你自己起來。”

  “別放手,我想我可以自己出點力氣。”房冬漢卻賴皮的偎過來,在將自己交給她的同時,還暗中使力把她往床上拉。

  砰!

  她一時不察,跟著他雙雙朝床上摔去,跌在柔軟的床上,跌進有著他氣息的漩渦裏,跌入他的懷中。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她驚愕得說不出話來,腦子一片空白。

  他卻精明的把握機會,整個人朝她覆過去,將纖細的她困在自己的身懷下,低頭尋到她因驚愕而微微張大的嘴,發燙的唇像烙鐵般貼上那思念、渴望多年的嬌嫩唇辦。

  天啊天啊天啊~~多美好的滋味!多令他瘋狂的一刻!

  他在內心狂猛叫囂,吻逐漸的加深,大手扣住她的細腰,龐大的身軀緊緊嵌著她身體曲線,密密貼合,毫無一絲縫隙。

  意外遭到強吻的歐陽明麗瞬間昏頭了,她的唇在發燙著。

  當!

  腦袋驀地響起警訊——她不該讓他吻的。

  用力推開他,她轉身跑出房間,每跑一步就抓回一絲理智,每抓回一絲理智,她就在心裏咒駡房冬漢一句、譴責自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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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 07:35:42
第四章

  鍋子裏的白米已經熬成粥了。

  歐陽明麗走過去把爐火關掉,用木制湯杓舀起一杓粥在碗裏頭,再將熱碗用託盤端進房間裏,擺在離床有段距離的桌子上。

  “你起來喝粥,喝完粥才能吃藥,這藥一次得吞兩顆,知道嗎?”她充滿戒備的看著趴在床上的龐大身軀,看著他寬闊的背脊。

  “嗯。”床上的房冬漢只是懶懶的虛應一聲,並沒有馬上起來喝她親手熬的粥,整個人像力氣完全被抽離一樣,癱軟無力。

  “我回去了,你如果真的很不舒服,還是通知你妹妹來比較妥當。”她故作冷漠的往後退兩步,但這離開的動作對她而言卻很難。

  假如不是他剛剛衝動的吻了她,做出越軌的動作,她可能會留下來照顧他,但是他卻過分的把她壓在床上狂吻,簡直像只猛獸!

  一想起先前那個糊塗的吻,她心裏是懊悔又有氣。

  “嗯。”又是一聲有氣無力的應和。

  他壓根兒不想起來,不想面對她的離去。

  “你到底起不起來?別在我面前裝死,我不會再同情你,誰教你剛剛——”提起被強吻的事,她臉色脹紅的頓住,氣得渾身發抖。

  “我吻我老婆犯法了嗎?如果不是我老婆堅持不要,我還想跟我老婆上床親熱,好好把我這幾年壓抑的情欲全部發洩出來不可。”霍地翻過身來,仰躺的瞪著她站得遠遠的身影。

  她在氣什麼?有氣的人是他好嗎?

  這女人竟然敢用膝蓋頂他的重要部位!害得他痛得要死,這種痛比發燒頭痛還令人難以忍受。

  “我不是你的老婆,從七年前你離開之後就不是了,請你不要再胡說八道。”明明是他做錯事還敢對她吼?歐陽明麗覺得自己快要氣炸了!“還有,我要鄭重的告訴你,我不會搬進這裏跟你同居。你會請律師跟我攤牌,我也會,如果你打算循法律途徑解決我們的婚姻,那麼我會奉陪到底。”

  哼!誰怕誰!她決定選擇正面迎戰。

  “好,我等你的奉陪!根據夏律師將所有證據分析之後所得到的結論,我的贏面有百分之九十九,所以我絕對樂意接受你的奉陪,反正到最後你還是得搬進我這隉、上我的床!我就等著,等著那一天的到來。”是重要部位的痛苦讓他失去理智,才敢跳下床指著她的鼻尖對她大吼大叫。

  “你慢慢等吧!我絕不會讓你有如願以償的一天!”她被吼得臉色發白,氣呼呼的轉身離去,甩上房門,將他隔絕在身後,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瞪著緊閉的房門,房冬漢像泄了氣的皮球,渾身癱軟的躺回床上,任由懊悔襲擊自己。

  他把事情搞砸了!

  真是該死的!

  ***  ***  ***

  星期五。

  從律師事務所走出來,歐陽明麗頭痛的看著高掛天空的暖暖冬陽。

  今天天氣不錯,是入冬以來最暖和的一天,但她的心卻在下雨……

  因為剛才律師否決了她申請婚姻無效的可能性。她和房冬漠的確結了婚,白紙黑字的登記為夫妻關係,就算他離開了七年,但他在法律上的確是她的丈夫沒錯,這是更改不了的事實。

  那現在該怎辦?

  洩氣的坐在公園的椅子上,她抱著公事包,眼眶紅紅的,有種想哭的感覺。

  為什麼她得受盡房冬漢的欺負?她已經聽了他的話,學會獨立自主,學會照顧自己,再也不需要依靠他了,可他卻突然間冒出來要求複合?!

  明天中午就是他要求的期限了,如果她不搬過去呢?他真的會上法院告她嗎?

  這樣一來,她的工作跟形象鐵定會受到影響,甚至可能因此而讓她這份工作不保,就連人際關係也會多多少少受到影響……

  可怕的連鎖效應讓歐陽明麗非常害怕,讓她六神無主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早知道就別回國來,也許待在巴黎命運會完全不一樣。”用力眨掉快要掉出來的眼淚,望著清朗的天空,陽光灑不進她的心裏。

  “大嫂。”驀地,一道嬌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自怨自艾。

  轉頭一看,她發現有個穿著性感的年輕女子,拿著一袋橘子站在她椅子旁邊。

  “你恐怕是認錯人了。”歐陽明麗不認識這個年輕女子,拎著公事包就要離開,看看表也該是回公司的時間了。

  “大嫂,我是秋茵,我和房冬漢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那天她們在宴會上有見過面,不過照眼前的情況看來,當時大嫂眼中只有大哥,並沒有她這個小姑的存在。

  “就算你跟房冬漢是兄妹,也不該叫我大嫂,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歐陽明麗離去的腳步頓了下來,說話的語氣帶著一點心虛。

  “大嫂,你跟大哥的恩怨不能連帶怪到我頭上來吧?你不承認大哥沒關係,但是不能不承認我這個小姑喔。”房秋茵纏人功夫一流,她拉著歐陽明麗坐了下來,看來是不準備讓她這麼快走人。“來,吃顆橘子吧。”

  將袋子往旁邊空位一塞,房秋茵殷勤的剝起橘子來。

  “謝謝,你自己吃吧。”歐陽明麗為難得看著她。

  的確,房秋茵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不能擺臉色給人家看。

  “橘子很甜喔,大嫂真的不吃嗎?”剝開了橘子,房秋茵笑笑的遞過去。今天她可是代替大哥來跟大嫂拉攏感情的,這趟任務可不能失敗。

  “謝謝。”面對房秋茵的主動親近,歐陽明麗拉不下臉來拒絕,勉強一笑接過橘子,剝了一辦鮮甜湊到嘴邊咬了一口。

  “大嫂,你為什麼不愛我哥呢?他對你很癡情耶!我還記得當初他到新加坡後才一個多禮拜,就跟當時那位很嚴格的教練請假,瞞著我父親搭飛機飛回臺灣要找你,結果卻發現你已經出院搬家,讓他幾乎快要瘋掉的到處打探你的消息呢!”當年她才十七歲,對於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哥,感覺很陌生。

  不過有關大哥的事,父親都會跟她談起,因為父親極力想彌補大哥,也一再的交代她跟母親要對大哥好,要將他當成家中的一份子看待。

  “真的嗎?他回來找過我?”手裏的橘子掉到草地上,歐陽明麗心臟再度受到衝擊。“你是房冬漢派來當說客的對不對?就、就算當年他沒回來找我,你們兄妹倆也可以說謊騙我,要我怎麼相信?”

  她情緒激動,無法相信房秋茵的說詞。

  因為當年她還躺在病楊上,房冬漢就狠心的離去,迫不及待的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再也沒有回來找過她。

  “是啊,我現在說的一定很難說服大嫂,不過我想我大哥會很樂意親自跟大嫂證明這些。”房秋茵還是一臉嬌豔的笑容。“不然你也可以冷靜的回想一下,當年你是不是只在醫院住了三天就辦理出院,而且一出院就立刻搬家,還辦了休學手續對不對?假如當年我哥沒回來找你,他不會知道這些事情,而我也不會知道不是嗎?”

  點出重點,房秋茵就不信大還會有所懷疑。

  歐陽明麗整個人都傻了,腦海裏回蕩著當年房冬漠在病撮前說的話——他明明就是無情的離開了她,還說他再也不能照顧她,要她學習獨立呀!

  他明明說了……

  “我大哥當時會那樣匆促的離開臺灣,主要是因為當時那位知名的高爾夫球教練不肯等他,要求他立刻趕去新加坡見他,我哥為了前途,不得不選擇在大嫂最需要照顧的時候離開。他離開得很後悔也很無奈,那段時間他有多難熬,我跟我母親全都看在眼裏。”

  也不管歐陽明麗聽不聽得進去,房秋茵還是必須把話說完,替大哥爭取複合的機會。

  “後來我哥找不到你,急得幾乎要發狂,所以在回到新加坡後,簡直是虐待自己的拚命瘋狂練習,只為了能早日實現理想,成為高爾夫球職業選手,這樣他才能返回臺灣尋找你的下落,給你幸福無憂的日子。”可惜,這幾年來,大哥一直找不到大嫂,過了好幾年孤單的日子。

  他當年真的捨不得丟下她,所以特地回來找過她?這是真的嗎?

  歐陽明麗蹲在草地上掩面哭了起來。

  “大嫂,面紙給你擦擦眼淚吧。”糟!把大嫂惹哭了。要是被大哥知道這件事,她一定會被剝皮的!“我開車送你回公司好不好?還是送你回家?”

  希望大嫂不要到大哥面前告她的狀才好。

  “謝謝,我想我不能這樣進公司,還是回家好了。”她擦掉眼淚,吸了吸泛酸的鼻子,站起身來。現在的她已經無心在公事上,需要冷靜的思考一些事情。“麻煩你了。”

  ”一點都不麻煩,走吧。”房秋茵抱起那袋橘子,開心的往前走,看樣子她好像替大哥爭取到機會嘍!

  ***  ***  ***

  時間走得緩慢,仿佛熬了一世紀那麼久,終於讓房冬漢等到了星期六這一天。

  要不要探取法律行動,就看她的決定了!

  如果她還是不肯搬進他的屋子,回到他的身邊安分的當他的老婆,他是鐵了心會告上法庭。

  如果這是挽回她的唯一辦法,那麼他就會不顧一切的去做。

  牆上時鐘的指標慢慢的走過,終於走到了中午十二點整。

  他給的時間期限到了,看來歐陽明麗是真的狠下心,不願承認兩人的夫妻關係。

  房冬漢憤怒的在屋內暴走,他正做著最後掙扎,考慮著該不該打電話給律師宣佈開始法律行動。

  “我也只能這麼做了,歐陽明麗,你千萬別怪我狠。”站在電話機前,他伸手抓起話筒,準備撥號。

  叮咚!叮咚、!

  這時卻響起門鈴聲。

  寬背一僵,手裏的話筒掉落在地板上,發出極大的聲響,他快速轉身朝門口大步走過去,用力將一直沒上鎖的門拉開來——

  門外,就是他等了好多天的女子。

  “抱歉,我遲到兩分鐘,因為東西多,我跑了幾趟才搬完。”歐陽明麗頭髮紮成馬尾,一身素雅的粉色短衫和粉色運動褲,搭著粉色的帆布鞋,腳邊擱著白色、咖啡色和黑色的旅行袋各一個。“希望你不會因為我遲到而決定採取法律行動。”

  她的表情冷冷的,視線越過他,看向掉落在地上的話筒,臉上不帶任何笑容。

  “當然,我不是那麼小家子氣的男人。”他說得心虛,為了掩飾,急忙彎下身幫她把旅行袋拎了起來,其實他更怕她反悔轉身就走。“你可以打電話找我幫忙,自己一個人搬這些太重了。”

  行經客廳時,迅速將話筒拾起擱回原位,湮滅自己前一分鐘想直接找律師的證據。

  “謝謝,我自己能做到的事通常都不會去麻煩別人。”她伸手要搶回被他拿走的旅行袋。

  他不給,直接走進房間。

  “我不能跟你睡同一間房,房冬漢,把行李還給我。”她急忙扯住他的手臂,就怕自己跟他同處一室,會動搖她的心。

  “抱歉,我只有這間房,而且我們是夫妻,不睡同一間房未免太奇怪了吧?”他頭也不回的拖著她踏進房間。

  “明明還有另外兩間房間,你當我瞎了沒看見嗎?”她氣得抬腳踹他短褲下的結賣小褪肚。

  “另外兩間沒空位,一間是書房,一間是健身房,裏頭的東西無法移動。”一點都不痛,他樂得被她欺負。

  反正只要她肯搬進來,就代表他們的婚姻有複合的希望,即使她想拿刀砍他,他也願意讓她砍。

  “你騙人!絕對是騙人的!”腳步頓住,她鬆開他,轉身跑出去察看另外兩間房。

  一一打開房門,果然,一間是書房兼辦公室,另一間則是擺滿運動器材。

  她洩氣的站在健身房門口,腦子亂成一團,像毛線球亂纏一通,厘不清頭緒。

  “我沒騙你是吧?”他走過來,大手輕輕搭上她的肩,不忍心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但又不能心軟縱容她。“我的房間有更衣室,裏頭的空間我騰出了一半給你,你先去把衣服整理整理吧,以後就把這裏當你的家,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我沒意見。”

  這個家終於有女主人了,這是他期盼多年的願望啊!

  “房冬漢,我覺得我們應該立個生活公約,否則我不曉得該如何在這邊住下來。”他想得美!她住進來是逼不得已的,才不會把這裏當成她真正的家。“還有,我希望住在這裏的這段時間,能跟你談談離婚的條件,只要我們達成共識就立刻離婚,我也會立刻搬回去,不想在這裏跟你耗太久。”

  將他的手從肩上推開,她轉身仰起下巴,高傲的看著他。

  “我絕不離婚!”他眯起眼盯著她那驕傲冷漠的神情。

  她生氣的罵他。“你不想離婚,但是我想啊!這麼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一個人生活,我也能養活自己了,幹麼還要你這個當初把我丟下不管的丈夫?房冬漢,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就應該替我想想,我已經不再愛你了,你何必一定要我——”

  “我們之間還有愛!”他將她摟入懷裏,低頭用力的吻住她,阻斷她那無情的話。

  他不信她已經不愛他了!那天他吻她時,她明明就有反應,在他懷裏呻吟嬌喘……

  這叫不愛他?

  鬼才相信!

  ***  ***  ***

  真是丟臉!

  歐陽明麗窩在床上,被單蓋住她的頭,整個人像只鴕鳥一樣躲了起來。

  躲起來不敢見人的原因,是她在幾分鐘前被房冬漢強吻,而她不但沒反抗,還伸手解開他的襯衫鈕扣,把手伸進他的胸部撫摸。

  天~~要不是房冬漢喊停,她搞不好已經將他剝個精光、拖到床上來了。

  “喔,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她沒臉見人.只好躲在被單裏,自我懊悔,“歐陽明麗,你怎麼會做出這麼無恥的事?”

  “你別想太多,我並不覺得你脫我衣服的舉動叫做丟臉,你原本就有權利脫你老公的衣服,也有權利把你老公拖上床,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房冬漢一直坐在床邊,他噙著得意的笑容,久久不退。

  事實證明,她對他還有愛和欲望存在,否則她不會做出如此失去理智的行為。

  “你走開!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氣悶的聲音從棉被裏傳出來,她似乎被自己的行為氣壞了。

  “你不跟我說話,我們要怎麼討論生活公約?還是乾脆就別限制彼此什麼,雙方自由的在這屋子裏共同生活不是更好?”捨不得她氣太久,他只好丟出誘餌吸引,平息她的怒氣。

  “當然得立生活公約,這是我的堅持。”果然,她立刻將棉被掀開,臉頰酡紅一片、發絲微亂的坐在床中央,看起來漂亮極了。“你是這屋子的主人,你有什麼要求先說好了。”伸手攏攏亂掉的髮,扯開發飾重新將頭髮紮起來。

  他著迷的看著她,忘了回應。

  “喂,你說話啊!”她氣憤的推他,被他那雙炙熱的眸子盯得全身不自在,趕緊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著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妥。

  沒有哇!她包得很緊,一點都沒有曝光。

  那他看什麼?抬起懷疑的目光瞪回去。

  他卻賴皮的抓著頭笑著。“你這樣子很迷人也很可愛,我看得入神了。”

  “請、請你說正事好嗎?不准再騷擾我。”她的臉蛋更加紅透,幾乎可以在上頭煎蛋了。

  騷擾?“是你騷擾我吧?”他無辜的反控她。

  “你到底說不說正經事?不說我要出門了,沒空眼你在這邊瞎耗。”氣死了,她跳下床,找著自己的皮包,打算出山去採買一些日用品。

  “好好好,我說可以了吧?”他怕她離開不再回來,忙不迭拉住她的手,將她扯回來。

  一個過度使力,她整個人被拉回跌落在柔軟的床鋪上,而他一個順勢將她壓住,兩人親密的交疊在一起。

  喔!別又來了!

  “你起來!快起來!不要老想吃我豆腐。”這回她趕緊跟他撇清關係,推推推,用力推開他。

  “有話好說,別氣了。”他無辜的坐起來,順便好心的將她也從床上拉起,兩人面對面盤腿坐著。“這樣吧,我想了想,我們就以半年的時間來培養感情,這期間我們必須像夫妻一樣的生活,金錢方面當然由我來負擔,而你一樣保有你的工作,在工作上我們互不干涉,但在生活上必須彼此溝通,至於親密的夫妻生活我堅持一定要有,不過可以慢慢來,我不會強迫你……”

  “等等、等等——”她舉手喊停,臉色不太好看。“我們住在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我已經夠犧牲的了,你怎麼可以還要求我跟你有親密關係?”

  如果被他給吃了,那她豈不是全盤皆輸?

  她會住進來這裏,只是為了要跟他慢慢協商離婚的條件,而不是讓他享用的。

  “這就是我的要求,我決定用半年的時間來要回你的心,半年後如果你依然選擇離婚,那麼我會無條件的放你走。”這是他的堅持,而且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明麗,如果你不答應我的條件,那我就不再考慮離婚的可能,這輩子都愛定你了,就算你不愛我也沒關係,反正我是非愛不可就是了。”

  雙手一攤,他的意思是,她不接受就拉倒,而她一輩子也別想跟他談離婚,當房太太是當定了!

  歐陽明麗瞪著他,說不出話來,並在心裏大聲的罵他——無賴!

  對!他是無賴!一個超級大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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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 07:36:03
第五章

  “經理,要不要來杯不加糖的黑咖啡?你看起來很沒精神呢!”助理一早就發現了上司的不對勁。

  “好的,謝謝。”失眠兩天,誰會有精神?

  歐陽明麗已經盡可能的用妝掩飾黑眼圈、掩飾憔悴,今天也特地換上了白色套裝,讓自己更顯亮麗。

  可惜,一點效果都沒有,才剛進公司就馬上被助理看穿。

  助理很快的將咖啡送進來。“經理,請用。”

  “謝謝。”在辦公桌後坐好,她拿起咖啡貪婪的喝了幾口。

  咖啡因有助於她恢復精神,一下子她就將咖啡喝得精光,認命的拿著疊在桌上的公文開始批閱。

  不久後,助理進來報告今天的會議時間,以及中午和客戶用餐的安排,另外晚上她還得陪總裁參加一場慈善晚宴;原本預定要陪總裁出席的總裁夫人身體不適,所以改由她負責出席。

  “好,我知道了。麻煩你幫我約造型師五點半碰面,我會直接過去她那裏。”這個晚宴是臨時多出來的行程,看來她今天有得忙了,恐怕沒空歇息。

  “嗯,我立刻打電話跟造型師約時間。”助理走掉,辦公室又剩下她一個人,恢復一片寂靜。

  身體跟精神上的疲倦,還有這兩天跟房冬漢相處的壓力,讓她頭痛起來!

  在到樓上參加會議前,她還可以偷得一些私人時間,索性靠著椅子閉眼假寐。

  可才一閉上眼,腦海就浮起今天早上她從房冬漢懷裏醒來的交纏睡姿。

  天~~甩掉那曖昧的畫面,她努力的想冷靜的小憩一下。

  “經理,二線電話,有位元房先生找,他說他是你的老公?”助理遲疑困惑的聲音卻在這時透過內線傳進來,干擾了她的休息。

  這傢伙一大早打電話來幹麼?

  歐陽明麗頭痛欲裂,火速的接起電話。“喂,找我有什麼事?”連她來公司上班都脫離不了他嗎?

  “老婆,我想約你晚上一起吃飯。我訂了一家懷石料理餐廳,大概七點用餐,我六點半到公司接你。”房冬漢的聲音愉快得不得了,跟歐陽明麗的慘澹心情有如天壤之別。

  “抱歉,我今晚沒空,要陪總裁出席宴會,你自己去吃吧。”她咬牙切齒的恨恨說道。

  “今晚沒空?那我改明天好了,反正那家餐廳的老闆我熟,隨時更改時間都無所謂。”他倒輕鬆自在。

  “明天也不一定有空,房冬漢,你約別人去,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真想直接掛掉電話,看他還輕不輕鬆得起來?

  “花時間在你身上一點都不浪費。明麗,我們說好要和平相處的,難道你想毀了約定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哀怨。

  “我沒有要毀約!”她的頭更痛了,纖細的手指努力揉著額際。“我只是無法確定明天晚上是否有空。”這傢伙存心威脅她,可惡!

  “那這樣吧,等你確定有空就撥電話給我,我隨時可以陪你吃晚餐。還有,以後晚飯我希望你盡可能回家來吃,我有空就會親自下廚,要不就叫外送,或者是到外面餐廳吃都行。”又恢復方才的輕鬆愉悅,他現在可是要好好的享受有老婆陪伴的家庭生活。

  “什麼?你說什麼?”那端,歐陽明麗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聽見的要求。

  “就這麼說定了,如果今晚你在宴會上逗留得太晚,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會去接你回家,再見。”他相信她聽得一清二楚,所以不需要再說第二遍。

  掛了電話後,他開著車出門,前往他所經營的高爾夫球俱樂部。這陣子忽略了公事,讓妹妹一個人忙實在過意不去。

  “喂,房冬漢,我沒辦法答應——”他憑什麼規定她得每天回家陪他吃晚餐?歐陽明麗氣得暴跳如雷,可是他已經掛了電話。

  抗議無效的她只得先按捺下怒氣,打算等今天晚上回去再跟他說清楚。

  可能是連續兩天睡眠不足,今天又忙碌了一整天的關係,陪著總裁參加宴會的歐陽明麗才到會場跟客戶敬了幾杯酒,就開始覺得頭暈目眩起來。

  “歐陽小姐,你還好吧?”雷艾森扶住她,將臉色微微泛白的她扶到一旁的座椅休息。

  “我有點頭暈。”其實不只有點,而是很暈很暈。

  她坐了下來,用力做著深呼吸,並拉攏身上的披肩,擋住強大的冷氣。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好了,我打電話叫司機過來門口接你。”說著,他從西裝口袋掏出手機。

  “下!不用麻煩司機,我自己可以回去。”歐陽蛆麗考慮到他們在山上的別墅參加宴會,司機載她下山回家再返回這裏,恐怕要花很久的時間,可能會耽擱到總裁原訂儘快返家陪愛妻的打算。

  “你確定可以嗎?”

  “我打電話叫我朋友來接我,在他抵達前的這段時間,我剛好可以先休息一下。”努力擠出微笑,她可不想做個不稱職的秘書。

  “那好吧,你儘快打電話請你的朋友過來。你看起來不太好。”雷艾森關心道。

  她很感激,從晚宴包拿出小巧手機,撥電話給房冬漢,簡單的告訴他自己不太舒服,客氣的詢問他有沒有空過來接她。

  “你等我,大概二十五分鐘會到,如果你沒力氣就在屋子裏等我,我會進去找你。”房冬、漢有點氣她客氣的語氣,不過一聽她說不舒服,擔心的他可說是火速答應,決定立刻驅車上來。

  “嗯,我知道,待會兒見。”她不自在的應允,腦袋又一陣暈眩,讓她的手機差點滑出手掌。

  雷艾森關心的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剛好宴會的主人進入會場,他只好先讓歐陽明麗在這裏歇息,親自過去用他不太標準的中文跟主人打招呼。

  總裁離開視線後,歐陽明麗暈眩地撐起身子,走出宴會廳。

  涼風迎面拂來,讓她舒服一些些,因此她決定在外頭等房冬漢過來接她。

  穿著一襲白色露肩禮服的她,就坐在別墅花園的門口,閉起眼靜靜的等待。

  暈眩感不斷襲來,而且身體有點冒冷汗的感覺。

  她努力苦撐著,心裏默默祈禱著房冬漢能快點出現,要不她恐怕將會暈倒在門口出糗了。

  “你還好吧?”不知等了多久,房冬漢微喘的聲音飄進耳裏。

  她虛弱的張開眼,看見他已經蹲在她面前,大手扶著她纖細的手臂,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你來啦。可以扶我上車嗎?我想我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想欠他人情,但是沒辦法,眼前也只有他能幫她了。

  “我抱你過去。”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還逞強幹麼?他二話不說的將她抱起。

  她的體態纖細輕盈,沒有多少重量,因此他抱她走到停車的地方可說是輕而易舉。

  或許是真的不太舒服,擰著眉頭、閉上雙眼的她並沒有反抗,臉色蒼白的讓他抱上車。

  將她安置在後座躺平,她幾乎一躺下後就呈現半清醒半昏迷的狀態。

  他緊張的飛車下山,來到一間最近的診所,抱著她飛奔入內掛急診。

  “醫生,我老婆暈倒了,請你馬上看看她的情況。”他急切的吼聲在寂靜的小診所內響起。

  幽幽轉醒,歐陽明麗迷蒙的眼看著天花板上的白色日光燈,目光再轉往斑駁的白色牆面,最後落在隔壁一張老舊但鋪著乾淨床單的單人病床上。

  這是醫院。

  從看到的場景跟鼻間聞到的消毒藥水味,讓她得知這個訊息。

  應該是房冬漢送她來醫院的吧?

  那他人呢?

  又離開了嗎?

  撐著不太有力氣的身體坐了起來,她的心裏有著說不上來的失落和感傷。

  幾年前被丟在醫院的不好記憶又再度回籠,讓她覺得悲涼難受,雙手抱著自己光裸的手臂,曲膝坐在病床上,神情陷入一片哀傷茫然。

  房冬漢拎著食物進入病房時,看見的就是她哀淒發怔的模樣。

  “好點了嗎?”放下食物,他走過來坐在床沿,憂心的伸出溫暖的大手,撫摸她冰冷的臉頰。

  她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他。

  “怎麼了?”將她小巧的臉蛋托在掌心中,難掩關心的看著她。

  她看起來好一些了,臉色不再像暈倒前那樣蒼白,恢復了一點點血色。

  “原來你還在?”這句話是脫口而出的,她以為他又丟下她不聞不問了。

  “我只是去幫你買點東西吃,沒有離開你。”他的心擰了起來,長指穿進她的髮間,將她的頭攬進自己懷中。

  原來她以為他又離她而去,將她孤單的丟在醫院裏……房冬漢心疼的抱著她,恨不得時間能夠回到從前。如果再給他一次抉擇的機會,他一定會留下來照顧她,不會遠走他鄉丟下她一個人,讓她心碎。

  “明麗,相信我,我從沒想過要離開你,以前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才逼不得已做了選擇,現在我什麼都有了,不會再丟下你不管。”絕對不會了!

  “是嗎?”她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從沉穩變得激越的心跳聲。

  可以相信他現在說的話嗎?

  可以相信房秋茵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嗎?

  一顆心茫然的找不到立足點,她還是無法完全的信任他,否則不會在他給了保證後還這樣難過。

  “你現在不相信我沒關係,我會慢慢做給你看,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全然的相信我所說的話,以及我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他相信會有這麼一天的。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相信你……對我來說,這太困難了!”她哀傷茫然的掉下眼淚,在他懷裏輕輕的搖頭。

  “你覺得困難是應該的。沒關係,別哭,這事我來負責就好,你只要看著我做、聽我說話,不必做什麼回應,這樣就足夠了。”等到她願意將他放進心裏的那一天,就是他們感情複合的開始。“來,把眼淚擦乾,我買了蚵仔面線給你墊墊胃,醫生說你可能是太勞累又睡眠不足,才會突然出現身體不適的狀況。”

  別看這間診所外觀小小舊舊的,老醫生在診療她時可是專業得很,把一些狀況都說出來給他知道,並且還叮嚀了很多事。

  “好,我肚子正餓著。”乖乖的擦乾眼淚,她推開他坐正起來。

  房冬漢離開病床,將買回來的面線倒在碗裏。“需要我喂你嗎?”轉頭看她,希望她能給他這個機會。

  “我自己吃。”她臉蛋微紅的搖著頭。

  “那好吧。”他歎氣的將碗和湯匙交到她的手裏,陽剛俊臉上難掩失望。

  她低頭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心裏有種微妙的感覺在蠢蠢欲動。

  厘不清此刻的心情感受,她只能選擇暫時漠視。

  “對了,醫生剛剛有交代,這瓶點滴大概還要兩個小時才能打完,打完之後他會過來看看你的狀況,在這之前,你必須先留在這裏好好休息。”房冬漢卻一點也不肯漠視兩人之間的微妙變化,他打算好好把握今晚的轉變。“你吃完面線後就先躺著,我會一直留在這裏陪你。如果你還想吃些別的東西,我現在先出去幫你買回來——”

  “一定得留在醫院嗎?我好多了,想回去。”吞咽下嘴裏的食物,她抬頭看著高大的他,神情有些慌張。“你去跟醫生談談好嗎?我真的不想留在醫院裏。”

  她不想孤單被丟在醫院裏,她厭惡醫院裏的藥水味。

  “好,你別慌,我去問一下醫生,如果情況允許,那點滴也別打了,我直接帶你回家。”他走過來拉住她捧碗發抖的小手,心痛的看著她慌張的慘白臉蛋,他在心裏發誓,絕對不會再丟下她不管。

  “謝謝你為我做的,謝謝。”他的話讓她內心的惶恐去除了一些,不過臉色還是不太好,因為待在醫院裏讓她害怕。

  “你等我,我去去就回。”他明白她的感受,趕緊找醫生商量。

  聿好老醫生沒有堅持,馬上進來病房給她做了例行檢查,開了些藥讓她帶走,十分鐘後,他們已經離開診所,遠離了藥水味。

  ***  ***  ***

  回到家,房冬漢先抱她回房,將她安置在床上,然後開始替她放洗澡水。

  過了一會兒,他走回房間詢問她是否要加精油,然後又回到浴室,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後,他回到房間,打算抱她進浴室去洗澡。

  她還有力氣走路,拒絕了他的好意,不用處處要他抱著。

  花了半小時泡了個澡,她換上睡衣,舒服的躺在床上,偎著薄被歎息。

  “吃完藥再睡。”房冬漢在健身房裏的浴室也洗過澡了,他穿著汗衫短褲,拿著藥和一杯溫開水返回房間,在床沿坐下。“今天房間就留給你自己睡吧,免得你又擔心我會獸性大發的攻擊你,一直不敢合眼。”

  他不是不知道這兩天她難以成眠的情況,看在眼裏他也覺得心疼,但為了兩人的感情能夠複合,他不得不逼她重新適應兩人的關係。

  可是今晚他勢必得放棄堅持了,好讓她能夠有一場好眠。

  歐陽明麗帶著沐浴後的清香從床上坐了起來,拿過藥乖乖吞下。

  “你不睡床要睡哪?沙發嗎?”她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她累了,真的想好好的睡一覺。

  “健身房有張單人沙發床,攤開就能睡了。”她沒開口留下他,讓他有些失望。“晚安,好好睡,別想太多,需要我的時候大叫一聲就好了,健身房的門我不會關,應該聽得見你的叫聲。”

  接過空空的水杯,他貪戀的靠近她,在細緻的頸邊吸取一口屬於她身體的淡淡馨香,然後在冰涼的唇辦啄了一下才肯起身。

  他的動作,讓她的臉蛋微微發燙。

  “晚安。”站在床前,他黑邃的眼捨不得從她臉上移開。

  “晚、晚安。”她只好躲進被子裏,逃開他炙熱的注視。“我要睡了,你出去時記得幫我關燈。”

  薄被下的她,一顆心在惴惴不安的同時,卻也為了他的注視而激越跳動。

  她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耳朵仔細聆聽他緩慢離去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房內燈光滅了,房門也被關上,他離開了。

  掀開被單,露出一張清淨的臉蛋,她帶著一絲茫然的眸子望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她該怎麼辦?

  一顆心好像又為他怦動了……這樣對嗎?

  她曾經誓言再也不要和他有所瓜葛的,可是事情的發展好像漸漸脫離軌道,看樣子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唉~~”一聲輕柔的歎息被薄被覆蓋住,她閉上眼,沒多久就昏昏沉沈的跌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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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睡夢中,她感覺有人在撫摸她的額頭、臉頰,還有她的唇。

  撫摸的力道有如溫暖的風一樣,無比的輕柔舒服。

  她在睡夢中微笑歎息。

  “如果你醒來也能這樣對著我笑,該有多好!”他看著她慵懶含笑的睡容,也跟著勾起嘴角逸出一抹笑。

  他的聲音很低,卻還是吵醒了她。

  驀地張開眼眸,迷蒙的眼對上一雙溫柔炙人的黑邃瞳眸。

  “早、早安。”她慌亂的將蓋在腰際的薄被拉高,遮到了尖美的下巴。“啊!現在幾點了?我得上班。”

  忽然想起自己該做的事,她急急忙忙的掀開被單要爬起來。

  “我幫你請假了,雷先生允許你休兩天的假。”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將她重新壓躺回床上。

  “啊?你怎麼可以自作主張?!我的身體已經好了,隨時可以去上班啊。”要不要上班該由她自己來做決定,他怎麼可以擅自作主?“放開我,讓我起來!”

  歐陽明麗生氣的不想聽他的話,還是執意要起床。

  “不是我替你決定要休假,而是雷先生打你的手機找你,我幫忙接聽,他主動表示要你放兩天假好好休息,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打電話去公司問他。”說著,他從床頭拿手機遞給她。

  她懷疑的接過手機,查詢過來電紀錄,總裁果然在九點十五分的時候有打過一通電話。

  “既然有兩天假就好好休息,別逞強。”他起身回避的要走出房間,好讓她打電話回公司。“要吃早餐叫我一聲,我就在客廳。”剛剛被她莫名其妙凶了一句,他心裏不是很舒坦,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反正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

  “等等。”歐陽明麗卻伸手拉住他白色上衣的衣擺。

  他回頭,低頭看著她。“現在就要吃早餐嗎?不先打電話?”

  “不打了,既然總裁要讓我休假,我就休吧。”搖搖頭,她其實是想跟他道歉,剛剛自己語氣重了些。“還有,我肚子很餓,現在有早餐吃嗎?”歉意終究還是在內心掙扎,沒能說出口。

  “等我五分鐘,早餐馬上好。”他笑著,揉揉她的頭髮,成熟陽剛的臉龐因笑意的浸染而顯得年輕幾分。

  走出房外,他迅速進入廚房張羅早餐。

  坐在床上的她有點兒昏眩——因為他的笑容,還有他的舉動。

  時光仿佛回到了兩人年少熱戀的時候,那時的他總愛對她做出寵溺的舉動,他很喜歡揉著她的髮絲,尤其是兩人分享親密時,在極致的時刻,他會緊緊摟著她,吻著她的額頭,揉著她因歡愛而淩亂的短髮。

  一顆心怦怦蠢動起來,她緊急甩掉那種異樣的感覺,掀被下床,跑進浴室內快速的梳洗,將一頭被他揉亂的髮梳得直順。

  幾分鐘後,他將早餐擺上餐桌,而她也已經換上白色的衣褲,乾爽俏麗的站在門口。

  “謝謝,以後我們可以輪流做早餐,明天就換我做吧。”走上前,她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這個提議不錯,不過你的手藝進步了嗎?”他隨後也將自己的早餐擺上桌,拉開柚木餐椅,在她的對面坐下。

  “這幾年的獨立生活讓我學會了很多東西,廚藝就是其中一項。”她微窘的抬頭瞪他。“明天你就可以印證我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絕對會讓他吃驚的!

  他挑挑眉,對於她的自信感到佩服。

  “好吧,明天的早餐就讓你負責,如果你的廚藝通過我的審核,我想以後的晚餐我們也可以輪流負責,你說怎樣?”這不失是個拐她每天共進晚餐的方法。

  “啊?晚餐也要引?!……”她後悔自己幹麼跟他比這個。“我恐怕沒空。”她是苦命的上班族,不像他現在是知名人物,有錢又有空閒。

  “那好吧,晚餐還是維持原議,由我來負責,早餐就采輪流的方式。”不過前提是她的廚藝要能夠下肚才行。“快吃吧,如果你吃了早餐有力氣的話,跟我去高爾夫球場走走,我得去巡視一下員工們有沒有偷懶。”叉起一片培根送進嘴裏,他隨口提議道。

  “我去幹麼?”她拿起白色馬克杯喝了口熱牛奶,低頭掩藏住自己怪異的情緒。“去了又沒用處。”

  他的提議讓她心動,但心頭卻出現一些掙扎。

  “讓你看看我實現夢想之後的世界,這不是你一直期盼看到的嗎?”誰說她去了沒用處?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全都是為了要跟她分享,等了這麼多年,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我……”喉嚨像梗到東西一樣,讓她說不出話來。

  他還記得他的承諾?!他曾經說過,等他成功之後,一定要讓她好好的參觀他所築起的夢想。

  “跟我去吧,反正在家裏悶著也是無聊,出去走走不更好。”深怕她拒絕,他努力說服。

  “好吧,去打發無聊時間也好。”她還是低著頭,將激動的眼淚用力眨回去,對著冒著熱氣的牛奶點點頭。

  她答應了!

  他如釋重負的笑著,頓時胃口大開,很快就將盤子裏的早餐一掃而光。

  “漢麗高爾夫球俱樂部”,位於新店,從臺北市區開車過去,大約四十分鐘就可以抵達。

  這個俱樂部是大臺北地區最高級的高爾夫球練習場,還設有一座頂級球場。通常能進入這個俱樂部消費的人非富即貴,因為光一張最普通的會員普卡就叫價百萬,至於銀卡和金卡級會員的入會費更是高得令人咋舌。

  不過這裏的消費雖然貴,但是採用的全是最新進口的頂級設備,服務更是無可挑剔的好,加上衝著這裏是全球知名高爾夫球選手經營的球場,所以一堆有錢人可是趨之若騖的加入會員。大家除了想進球場打球之外,更想親眼目睹房冬漢在球場上揮杆的迷人風采。

  但是,房冬漢在球場內向來低調,即使是來俱樂部巡視營運情況,也幾乎不在公開場合露面,除非是私人請托,或是有哪個達官顯貴強勢要求非見不可,否則他鮮少在球場上出現。

  但是,今天不一樣。

  房冬漢一身瀟灑的米白色裝扮,帶著身穿淺藍色洋裝的歐陽明麗,在俱樂部內公開現身。

  他所到之處,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不過他一概不理,專心的帶著歐陽明麗在俱樂部內參觀閒逛。從兩家餐廳到休息的咖啡屋,還有酒吧、溫水游泳池和健身房,以及一些私人設施,他都帶著她逛了一圈。

  “我一直不知道原來你除了到處巡迴打球之外,還經營了這樣一座占地廣大的俱樂部。”歐陽明麗坐在咖啡庭園喝果汁小憩時,忍不住讚歎出口。

  能被她認同,他當然是喜不自勝。

  “除了這座俱樂部外,南部也正在進行另一座俱樂部的興建,如果工程進度順利的話,明年九月就會開張營業。”喝了口清涼啤酒,逛了一小時的燥熱瞬間消除不少。“到時候我打算請你當剪綵嘉賓。”

  “咳……你別開玩笑了,我有什麼資格當剪綵嘉賓?”她差點被果汁嗆到。

  “第一座俱樂部叫‘漢麗’,第二座叫‘明麗’,你認為你有沒有資格?”他正色說道。

  她這才恍然大悟——“漢麗”就是以他們兩人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命名的,而“明麗”則是直接採用她的名字。

  這男人真瘋狂!

  “你別開我玩笑,我承擔不起。”驚訝到不知該如何作反應,她的情緒異常的波動著,拿著果汁的手微微顫抖。

  “怎麼老是說我在開你玩笑?我這輩子就對你最認真了!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問我身邊所有的朋友,他們都親眼看見我是怎樣孤單的度過這失去你的七年。”仰頭喝完啤酒,他有點生氣的捏扁鋁罐,往桌上猛力一放。

  喀!

  刺耳的聲響引來旁人的注視。

  其實不用他製造聲響,旁邊的客人老早就頻頻往這裏行注目禮。

  光是“房冬漢”這個名字,就等於一個有名氣的大招牌,夠引人注目的了。

  “你一定要現在說這些嗎?”困窘的避著旁人的視線,她有點不太自在。“你如果還堅持要說下去的話,那我要走了。”索性抓起皮包走人。

  他立刻起身拉住她的手肘。

  “幹麼?”氣呼呼的轉頭瞪他。

  他很怕惹毛她,只好示弱的投降。

  “我教你打球,名師一定出高徒,這可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機會。”除了上回破例應關銀鷹的要求,當過幾次關銀荷的教練之外。

  “我不是打球的料,你怎麼教都一樣,名師不一定會有高徒出現。”她佯裝沒興趣,其實心裏很想試試看,尤其在這麼高級的練習場地,誰不想下場揮幾杆?但礙於還在生他的氣,一時拉不下臉來。

  “我對你有信心。”不能讓她走掉,他乾脆來強的,直接拉著她走出庭園咖啡廳。“走吧,首先你得先換掉這身洋裝,然後再添一套球杆配備,另外我想想還需要什麼……”

  他看來非常的熱衷,心動的歐陽明麗也不想拒絕,她就這麼一路被他牽著手,來到一間陳列著很多知名進口品牌的高爾夫球用品店。

  這裏有分男裝、女裝,還有兒童部門。

  她當然被直接帶至女裝部。

  她一進門,立刻被熱心的店員簇擁。

  店員們在大老闆的親自吩咐下,動作迅速的替她打點行頭。

  歐陽明麗完全呈混亂狀態,任由房冬漢和三名店員幫她張羅。半小時後,她已經換上一套俏麗的白色高爾夫球運動服裝,戴著白色帽子,身上背著一組昂貴的名牌球杆,球袋還是粉嫩嫩的顏色。

  她簡直俏麗迷人到不行。

  房冬漢完全為她的打扮所著迷,忘了旁邊還有店員跟客人,也忘了這裏是公共場合,他走近她,摟住她窈窕的腰肢,低頭就給她一個吻。

  “你真美,我為你瘋狂!”大膽的讚美,加上熱情的吻。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孟浪舉動,不知所措的歐陽明麗只能傻眼以對,任憑他摟著她親吻,鼻肺裏全是他熾熱且難以抹滅掉的氣息。

  ***  ***  ***

  “這是我專屬的練習室,以後也是你的,在這裏揮杆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可以安心自在的學。”

  開著球場的車子,從私人小徑來到練習場最邊緣的地方,這裏有間位於二樓的寬敞練習室。

  這個練習室擁有獨立的隔間,以及最完善的室內揮杆練習設備,而且透過整面的大玻璃,還可以看見綠色的山坡草坪。

  這是房冬漢打造這座俱樂部時,堅持要為她而做的專屬領域,這個只有兩人能夠獨享的設備,果然比那些金卡會員還要來得高級許多。

  “真好,我還以為自己得在眾目睽睽下練習蹩腳的揮杆呢。”

  她站在練習區域,看著玻璃窗外那一大片的綠色草坪,再度讚歎,心裏對於房冬漢的體貼覺得很感動,他完全為她設想到了。

  “別看輕自己,或許你也會是高爾夫球場上的明日之星。”將球袋放下,他走過來,從背後摟住她,堅毅的下巴擱在她的粉肩上。

  可能是獨立空間的隱密性,還有她俏麗的打扮讓他太過心動,從剛剛在店裏他大膽的吻她之後,在過來這裏的路上,他總是不放過機會的對她毛手毛腳。

  進入這裏之後,他變得更加大膽,竟然直接摟抱住她,陽剛體魄緊密的貼著她窈窕的身子。

  “房冬漢,別這樣,我們不該……”他的靠近和他的氣息讓她心緒混亂,連想拒絕他的親密舉動都顯得有些氣弱。

  “我無法壓抑想與你親熱的衝動,你讓我等太久了。”將她纖細的身子扳過來面對自己,他不想壓抑內心的渴求,至少得再給他一個吻,才夠撫慰他此刻內心的狂躁。

  低下頭,他猛烈的吻住她!

  他將她輕輕壓在牆面上,他的吻很深入、很纏綿、很饑渴,熱燙的掌從扯出來的白色衣擺鑽進去,尋找柔軟細膩的觸感。

  “嗯……”她被吻得全身發燙髮軟,再也忍不住的吐出呻吟。

  他像受到極大的鼓舞般,隔著布料愛撫她的粉胸,掌心下的豐滿弧度是久違的熟悉,大膽的手指在熱情焚身時挑開她的貼身衣物,挑逗那性感的粉蕾。

  他長指捏逗的力道讓她渾身一僵,歐陽明麗理智瞬間回籠,急急忙忙推開他。

  “不行!天啊,我們怎麼可以……”慌亂的轉身,將衣擺胡亂紮進裙子裏,她感覺自己渾身肌膚都呈熱燙狀態,尤其剛剛被他大膽觸碰過的粉胸,簡直紅燙到要冒煙了。

  “為什麼不行?”已經被挑起欲望的房冬漢,靠在牆壁上劇烈喘息,那是一種壓抑痛苦的喘息聲。

  “不行就是不行。”她的聲音則在顫抖,很嚴重的顫抖。“你說過不會勉強我的,我都還沒有心理準備……”連整理衣服的手也劇烈發抖。

  天啊,情況是完全脫軌的演出,她在內心掙扎著該不該乾脆退出這場鬧劇?可是現在一旦退出,他鐵定會發狠的跟她周旋到底,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她。

  “好,那我給你一小時的時間做心理準備,行了吧?”他煩躁得像只受傷的熊,從牆邊彈跳到她的面前,對她蠻聲大吼。

  “這不能有限制時間,更何況只是短短一小時?你如果受不了,可以自己出去解決,我沒辦法幫你。”被嚇了一跳,她瑟縮的抓緊上衣領口,一副深怕被侵犯的害怕模樣。

  “要解決我早在七年前就找女人了,還等到現在?”他挫敗,無比的挫敗。

  “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這七年來你身邊都沒女人嗎?”她懷疑他到底還是不是男人!以前他的欲望可是強得很,需求大、體力佳F,讓她每每被他給折騰到開口討饒。

  啊!怎麼又想起以前的事?她尷尬的暗暗咬舌,狼狽臉紅的又想轉開身。

  “只要你肯把自己交給我,我會讓你很清楚的知道,我房冬漢這七年來儲存的體力有多強勁!絕對會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他捧住她想別開的臉蛋,低頭對她說:“怎樣?要不要試試看我的本事。”

  “你你你你,我的天啊!我我我我快沒呼吸了……我喔~~”纖掌覆上雪額,他的臉皮真是比銅牆鐵壁還要厚。

  這句話多麼令人臉紅心跳啊!讓她忍不住突然推開他,開始四處暴走,嘴裏還嚷嚷著語無倫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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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清新的空氣,遼闊的視野,還有清晨的微光,將位於山區的別墅染成一片美好。

  攏緊絲料睡袍的領口,剛起床的歐陽明麗忍不住打開窗戶,讓微薄的晨光透進房內,欣賞著窗外美麗迷人的景致。

  她羡慕極了房冬漢有這樣一棟遺世獨立的山區別墅,這棟別墅就位於高爾夫球俱樂部的後山,清幽無人打擾,而且開車五分鐘即可進入俱樂部內,吃穿用都不必費心,因為俱樂部內有專人負責打理別墅的一切需要。

  只是住了一晚,地就愛上這裏了。

  這大概又是房冬漢討好她的另一項計畫吧?讓她羡慕他所擁有的一切,然後進一步把心掏出來奉送給他,最好順便送上自己的身體取悅已經禁欲長達七年的他。

  只要你肯把自己交給我,我會讓你很清楚的知道,我房冬漠這七年來儲存的體力有多強勁!絕對會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驀地,腦海裏想起房冬漢在揮杆練習室內那番露骨的話,她趕緊搖頭甩掉,迅速離開窗邊,跑進浴室裏扭開水龍頭,掬起一掌的冷水拍拍發燙的臉頰。

  待熱度退去後,她才離開浴室,赤著白皙的腳丫打開房門,蓮步輕移的走下樓。

  房冬漢的房間在一樓右側,就在樓梯口旁,她要走出大門一定得經過他的房間門口。

  不想吵醒他,只想一個人到外頭逛逛的歐陽明麗,刻意將腳步放慢,盡可能無聲無息的走過。

  可是,當她經過他緊閉的房門口時,有個清楚的痛苦呻吟聲傳入她的耳中。

  她擔心的停下腳步,悄悄將耳朵貼在門扇上,想聽聽聲音究竟是不是從這裏頭傳出來的。

  他生病了嗎?

  專注的貼著門板,她咬著嘴唇、擰著細緻的眉,心裏的擔心完全呈現在臉上。

  至於房間內的房冬漢,因為渴望擁抱歐陽明麗卻屢次失望,讓他一整晚只能在夢中夢見她。

  虛擬的夢境無法解除他身體上的痛苦,讓他一大清早就難受的抱著柔軟的枕頭,發出抑制不了內心渴望的呻吟聲。

  身體像是有一把火在燒,讓他燥熱難受,身體緊繃疼痛。

  “好痛苦啊~~”一個低吼聲後,全身發汗、已經瀕臨臨界點的他,臉色鐵青的下了床,決定還是進浴室去沖冷水澡。

  下了床,赤身露體的他才朝浴室走沒兩步,倏然停下,原地退後兩步。

  發紅的眼眸轉射向房門口——從門扇下的細縫流泄進來的稀薄光線,讓他看見了一雙腳丫的暗影。

  外面有人!

  發紅的眼眸驀地睜大,射出淩厲精光!

  昨晚拒絕他拒絕得很徹底的女人,現在居然躲在門口偷聽他被情欲折磨的痛苦哀嚎聲?!

  很好!敢偷聽的話,就得付出代價。

  正蓄勢待發、瀕臨爆發邊緣的他,已經失去了理智,所有的君子風度全被他拋到腦後。嘴角扯起奸佞的笑紋,他無聲無息的快速走到門口,伸手握住門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房門往內拉開。

  “啊~~啊~~”一道令人興奮的尖叫聲傳來,歐陽明麗窈窕迷人的身子準確無誤的在房門打開後,掉進房冬漢裸露的胸懷裏。

  “老婆,你來得正好,正好可以替我解解痛苦。”他接個正著呢!低頭望進她驚惶睜大的漂亮眸子裏,嘴角的笑紋瞬間加深擴大。“來吧,既然你都迫不及待自己跑來找我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一個回身三大步,他抱著她雙雙跌落那張他獨守孤寂夜晚的大床。

  歐陽明麗腦子昏亂、臉色發白的看著懸在上方的他。

  “你你、你沒穿衣服?”

  “你忘了嗎?我夏天睡覺從不穿衣服的,那多礙事。”他笑著,笑得極曖昧,貪婪的目光流覽過她穿著薄料睡袍的姣好身段。

  那是他這輩子唯一垂涎的女性肉體,多麼的性感美好。

  “我早忘了。”她腦子一片空白,還搞不清楚現在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可以別壓著我嗎?你好重。”

  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嫌人家重?她應該想辦法逃開才對,看來她真的是昏頭了。

  “啊,你又忘了,在床上壓著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癖好。今天你既然進我房裏來,就讓我們重溫一下以前的記憶吧!”惡棍露出邪惡的笑容,話一說完就朝她撲下,原本就痛苦難耐的身體,熱情一觸即發。

  他野蠻狂野的動作中,帶著溫柔與深情,細密的汗珠從他古銅色的肌膚滲出。

  她完全沒有招架能力,一聲聲的輕喘嬌吟從粉嫩櫻口逸出,迷蒙的美目仰望著天花板,感覺自己正由一個漩渦轉過一個漩渦,沉淪在他所製造的情欲裏,跟著他急轉,跟著他一起跌進最深的漩渦中,再攀上最極致的高峰。

  “冬漢……”分開了七年後再一次的極致,讓她痛苦又快樂的顫抖著喊出他的名字。

  “再也不放手了,你是我的,是我的!”汗水從寬飽的額角淌下,滴落在她柔美白皙的粉胸上,他沙啞緊繃的聲音,在下一瞬間換成滿足的喘息。

  歡愛在這一秒短暫的結束,但卻不是真正的句點。

  下一場激情才要真正的開始,剛剛的一切只是揭幕儀式而已……

  ***  ***  ***

  天旋地轉的感覺在好久好久之後終於停止。

  張開迷蒙的眸子,她感覺自己作了一場很長的夢,要不此刻她怎會躺在房冬漢的胸膛上?頰邊還貼著他汗濕黏膩的皮膚,耳邊聽著他鼓動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

  那心臟的跳動強而有力,從快速到平穩。

  掉落在他身側的小手,有些無力的抬了起來,想捏自己一把好清醒過來,將這曖昧的夢境給驅離。

  可是當她好不容易將手臂抬起來,卻在半空中被一隻厚實的大掌給握住細緻的皓腕。

  “呃?”喉嚨發出驚愕的短促聲,一雙迷離困惑的眸子瞬間瞠大來,驀地瞪著那只活生生的粗掌,發覺大掌的溫度透過手腕的皮膚傳進她的身體裏。

  真實的?

  不是夢嗎?

  “老婆,我表現得不錯吧!”房冬漢的聲音打破夢境,讓處於失魂狀態的歐陽明麗瞬間回歸現實。“不過我認為自己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今天的表現只算中上程度。沒關係,反正以後每天都有機會表現,我會更加努力,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他說什麼?

  甩開他的鉗制,七手八腳的從他胸口爬起來,跨坐在他精實的腰際上,兩手按在他的肩胛處,嬌軀以撲倒狀面對一臉慵懶笑容的英俊男人。

  “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發生了夫妻間本來就該發生的事,這是天經地義的。明麗,你別太驚訝,而且你大可放心,萬一有了孩子,我會負起責任,就算以後孩子都歸我帶也沒關係,你還是可以上你的班,不必為了孩子而放棄自己的事業。”

  嗯,他喜歡這個姿勢,開始想著下次派上用場的可能性。

  相較於房冬漢的愉快,歐陽明麗這一秒鐘是完全的啞口無言,腦袋一片空白,忘了呼吸。

  他剛才說的字字句句,在下一瞬間劈進她的腦袋裏,將她心裏最後一絲的薄弱希望都給驅趕走了。

  “我們……怎麼可以上床?我明明想離婚的,但是卻受不了誘惑被你拐了?!天啊!我一定是昏了頭!不,從現在開始不行了,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次!”慌亂的跳離他充滿力與美的健碩軀幹,離開那張淩亂到不行的大床。

  她跌跌撞撞的往房門口跑去,像是後頭有魔鬼在追趕她那般急切驚惶。

  “明麗!”有半秒鐘的傻眼,房冬漢及時反應過來,也跟著跳下床,在她要跨出房門前摟住她的腰肢,將她往後拉回自己的胸前。“你把我玩過了就想丟,實在很惡劣喔!不行,我可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折騰了這麼久,她的身子一定很虛弱,他可是體貼的為她著想,所以才會打算帶她回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誰、誰玩你?我沒有!房冬漢,你別想嫁禍在我身上,明明是你把我拖進房間——”然後事情就很快的發生了,讓她完全來不及防備回避。

  守身如玉整整七年的她,就這樣被這個惡劣的男人給生吞活剝的吃下肚了。

  “如果你不在我房外偷聽,我會有機會把你拖進房裏來?”說來說去,就是她自投羅網就對了。“好了,我們也別計較了,你現在是要睡覺還是要洗澡?”兩樣他都樂意奉陪。

  “我要回我自己的房間,我要搬回自己的公寓!房冬漢,我要離開你這個無賴!”她雙手抓著亂髮.思緒陷入極度混亂。

  當初會妥協於他,是想跟他好好商量離婚的事,現在卻演變成如此親密的結果……這都該怪她自己受不了誘惑,輕易就對他又動了感情。

  喔~~她現在需要好好的冷靜想想。

  “我絕不同意讓你搬回去。”他怎麼可能讓這種事發生?“我看我們就先洗個澡,然後再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吧!”

  她正處於歇斯底里狀態,沒辦法作決定,所以他只好代勞,體貼的替她安排好一切,等她冷靜之後,一切又將是不一樣的發展。

  他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抱著輕盈美麗的她,大步的朝浴室走去。

  將她擺在按摩浴缸裏,打開水龍頭讓溫涼的水灌入浴缸中,房冬漢也跟著跨坐進來。

  他這輩子沒這麼快樂過,嘴裏愉快的吹著口哨、哼著歌。

  在他懷中的歐陽明麗只能隨他去,希望能在安靜泡澡的同時,讓混亂的腦袋恢復冷靜的運作。

  ***  ***  ***

  星期四,歐陽明麗恢復上班。

  來到公司後,她開始忙碌的消化堆積如山的公事,一整天都沒有休假症候群發生,她幾乎是滴水不進的以公事為主,從早忙到晚。

  晚上六點四十五分,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公司,肚子很餓。

  下班的人潮在六點半以前早已陸續散去,公司前的廣場顯得冷清,只有幾個跟她一樣晚下班的職員穿越走動。

  習慣性的走到路口等紅綠燈,待會兒她得走到對面的捷運出入口搭捷運回家。

  可是一想到回去就得面對房冬漢,面對兩人越來越複雜的新關係,她的腦子就一團亂,心情複雜。

  “怎麼辦?總不能不回去,一個人流落街頭吧?”站在路口,她想著助理下班前遞給她的那張紙條。

  那是房冬漢打電話來交代的事情。

  他要她下班後回去一起吃晚餐,今晚他下廚,燉了她愛吃的蘿蔔雞湯還有燉牛肉。

  房冬漢的體貼呵護不是沒讓她心動,但卻破壞了她一直以來想和他劃清界線、談判離婚的決定。

  從前晚開始,兩人的關係跨越一大步,又變成密不可分之後,她的心情就進入嚴重的猶豫擺蕩狀態,到現在還是這樣。

  抬頭看著還沒變換顏色的紅綠燈,她低頭又開始思索起心頭的混亂情緒,試著想理清一些事情。

  驀地,一輛黑色進口休旅車停在她的面前。

  那是她熟悉的車子,房冬漢的。

  “幸好我趕上了。”黑色車窗降下,剛好對上歐陽明麗猛然抬起的清冷漂亮眸子,他對著她露出顛倒眾生的英俊微笑。

  “你來幹麼?”她的心臟被撞擊了一下,一秒鐘前的困惑混亂拋飛了一些,心頭似乎浮現些許光亮。

  為什麼會這樣?

  每次看見他,她就好想靠過去,就像今天偎在他懷中醒來時那種踏實的感覺,讓她心頭的混亂消失不少。

  可是今天早上離開他時,那種糾結的混亂卻又包圍著她,讓她心情沉重。

  “我把湯燉好了,來接你一起回家吃飯。”他心裏其實有點擔心她會刻意逃避,所以幾經考慮之後,還是決定直接來公司接人,這樣他心裏會比較踏實。“上車吧,這裏是路口,不能久停。”

  “好。”心中的猶豫只維持兩秒,她打開車門上了車,他越過一半身子幫她拉好安全帶,讓她安穩的坐在他的身邊。

  休旅車很快的駛離公司,在前面路口轉彎後,朝家的方向奔馳。

  外頭的景色在她眼前快速掠過,她的視線一直落向車外,沒有轉過頭來。

  “我還叫了外燴,回去之前得先繞過去拿。”他打破沉默,聲音溫柔。“另外還得買兩瓶酒,你喜歡紅酒還是白酒?”

  以前在一起時經濟能力不好,自然沒有餘裕買洋酒喝,所以他並不曉得她在品酒方面的喜好。

  “只是一頓晚餐,不用這麼麻煩吧?”她終於轉頭看他了,看著從外頭投射進來的霓虹光影從他線條分明的臉上掠過。

  “這是我們在家裏享用的第一頓溫馨的家庭晚餐,我想弄得豐盛點。”在一個十字路口,他俐落的轉向。

  車子右轉之後,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右方是大安森林公園。

  “喔,那好吧,希望我坐到餐桌前不會餓昏過去。”她再度將視線落向車窗外,因為肚子真的餓壞了,手臂不自覺的朝胃部按壓著。

  “你很餓嗎?”他敏銳的注意到了她的動作。

  “我今天只吃早餐而已。”

  嘎——

  車子驀地煞住。

  “幹麼突然煞車?這樣很危險你不知道嗎?”她嚇一大跳,驚愕的臉蛋轉向後方,幸好後面沒有車子。

  “你一天沒吃飯也很危險知不知道?”他生氣的將她的身體扳過來面對自己。“該死的,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你要讓我也跟著受折磨是嗎?”

  簡直氣炸了!

  他化身為一隻噴火龍,就在車上張狂噴火。

  “我肚子餓是我的事,關你——”她雙手抱胸,瑟縮著身子貼靠向背後的車門,就怕被他的怒火燒到。

  “就關我的事!”他咬牙打斷她的辯駁。“歐陽明麗,從現在起,我決定盯著你吃飯,直到我認為你能乖乖用餐、不再折騰自己為止。”

  車子重新上路,他繃著臉將車子開到餐館,很快的將外燴拿上車,接著就載她直接返家,沒有買酒。

  坐在餐桌前,她的手裏很快被塞了一隻白色瓷碗,白米飯香QQ的在碗裏冒煙。

  她看著眼前嫋嫋熱霧,一時分了神。

  這時,房冬漢已經將蘿蔔雞湯和燉牛肉端上桌,還將另外兩道精緻的外燴菜色布好,此外,他自己還做了一道爽口的苦瓜沙拉。

  四菜一湯擺在眼前,溫馨的家庭晚餐讓她感動得想要掉眼淚。

  “別太感動,快吃吧。今天你沒吃完兩碗飯,不准離開餐桌。”他冷著臉在她對面拉開餐椅坐了下來。

  臉色雖臭,但關心的話卻毫不隱藏,說著話的同時,他的筷子已經替她在碗裏添了一塊燉牛肉。

  她眼眶紅了,眼淚真的要掉下來。

  “好。”趕緊拿起筷子,低頭挾著肉送進嘴裏,飯香和肉香都讓她感動滿滿。

  ***  ***  ***

  晚餐後,她想要幫忙收拾洗碗,但是他馬上出聲制止,叫她自己泡杯茶喝,然後就動作迅速的收拾好碗筷,丟進洗碗機裏,根本無須她費心。

  當他從洗碗機前回身,拿著擦手紙邊擦著濕濕的手邊要踏出廚房時,她從餐台拿著兩杯茶走到他的身旁。

  “我也幫你泡了一杯,你要喝嗎?”頂級的阿里山珠露茶。

  “要。”他側身看著她,沒看她遞過來的茶。“等我生完氣之後再喝。”說完,他走出去,氣唬唬的進入書房。

  貝齒咬著唇辦,她遲疑了一下,決定跟過去。

  推開虛掩的門,她看見他站在黑暗的書房窗前,俊拔的身軀被由外頭灑進屋內的淡薄光影所包圍。

  “那我先將茶放在你的桌上,等你……生完氣再喝吧。”茶放下,她不敢在這裏多作停留。

  纖細的身子朝門口走出去,卻在要跨出書房門口時,腰肢被勾住,背部抵上一堵寬闊的熱源。

  “有、有事?”身子一僵,她整個人被迫緊偎著他的胸口,被他的體息包圍。

  “你不覺得你該安撫一下我的怒氣嗎?”冷冷的聲音在她右邊耳畔響起,他吐納的呼息撩撥著她頸子的皮膚。

  “請你別生氣,氣壞了身體可就得不償失。明天開始我會照三餐吃飯。”這樣的安慰可以嗎?“以後不會再讓你替我擔心了。”如果不行的話,再加上這一句呢?

  “很好,原來你還知道我會為你擔心!好吧,看在你改過向善而且還親自為我泡茶的分上,我就暫時不氣了。不過……”

  才說不氣了,可怎麼還有“不過”?!

  “我還得做些什麼讓你開心嗎?”換她沒好氣了。

  這男人真難討好,而且脾氣差——她在心裏暗暗偷罵他。

  “嗯,你很聰明。”她的確得做些事情彌補自己的過錯。“不過你要討我歡心並不難,但不是現在,晚點我會向你討的,在床上討。”放開她,他又走回窗前,那步伐是篤定且充滿自信的。

  她不敢回頭,臉紅頰燙的快速走出書房。

  “你想得美。”臨離開前,她嘟囔的丟下一句薄弱的拒絕給他。

  他但笑不語,回頭看著她倉促消失在門口的纖細身影,一點也不把她的抗拒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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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 07:37:07
第八章

  站在大廳的窗前,雙手捧著房冬漢臨去球場時遞給她的熱可哥,歐陽明麗忽然覺得日子好像過得太幸福了些。

  熱可哥偎暖她冰涼的身體,淡施脂粉的臉上有著恬雅的笑容,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幸福笑容呵。

  這三個月來,歐陽明麗發現自己已經從當初堅決要離婚,軟化到考慮重新接納他的可能性。

  導致這些轉變的原因,大概得歸功於房冬漢對她的寵溺關心,和無微不至的呵護,還有好像永遠都用不完的熱情。

  欸?她竟然會在白天想念著夜晚時他精碩健美的體魄,想念兩人的親密畫畫?!

  臉頰微微燙紅,歐陽明麗趕緊低頭將熱可哥喝完,甩掉腦袋中的異色思想,將空紙杯丟到角落的回收筒裏。

  “大嫂,你來啦!大哥呢?怎麼沒陪你?”房秋茵提著香奈兒皮包,身穿一襲漂亮的洋裝搭著披肩,出現在俱樂部大廳,準備上班。

  通常她的上班時間並不固定,有事才來俱樂部處理,平時她都逍遙自在得很,幾乎都把時間用於玩樂上面。

  “他去打球,有個推不掉的約。”今天是假日,所以她一早就跟著房冬漢來到俱樂部。

  由於房冬漢得陪一位政治界大人物打球,所以她才會一個人在俱樂部內閑晃,沒想到才晃沒10分撞,房秋茵就出現了。

  “喔,那是大哥最討厭的差事了。”房秋茵朝她走近,親密的挽著大的手臂。“晚點他回來後,表情鐵定很難看!嫂子,你可要小心點,不要去踩地雷喔,嘴巴最好要甜一點,好好的安慰他,免得他把怒氣出在我還有其他員工身上。”

  她是為俱樂部的全體員工謀福利啊!

  “為什麼他會生氣?如果應酬有助於拓展生意或是增加人脈關係,這是好事啊。”職場上的交際應酬是必然的,歐陽明麗向來習慣跟客戶的互動,所以對於房冬漢的厭惡感到不以為然。

  “是呀!我也常常這樣分析給大哥聽,可是他就是討厭應酬,我想他這輩子都不會改變了。”依她看,想要改變大哥的想法,大概只有嫂子有這項能力了。“對了大嫂,我有件事得跟你密談一下,你有時間嗎?”

  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房秋茵打算趁這個機會央請歐陽明麗幫忙。

  “我有很多的時間。”她正無聊著,一個人閒逛實在很悶。

  “那走吧,到我的辦公室去。”太好了!也許透過大嫂,這件棘手的事會有轉圜的餘地。

  房秋茵的辦公室位於俱樂部大廳的左方,一棟五層樓建築的三樓。

  一整層六十多坪的空間,全都屬於她的私人領域,這裏的設備新穎齊全,除了設有辦公室外,還有一間充滿異國風情的小會議室,和一座私人小吧台,以及用一扇古典屏風區隔出來的會客室兼休息區。那裏的光線明亮,還擺著一張白色大沙發,上頭有好多漂亮抱枕,沙發旁有個書架,裏頭有著最新的各類時尚雜誌。

  很女性的空間。

  歐陽明麗很羡慕房秋茵能擁有這樣自由自在的辦公環境。她的辦公室雖然也是自己佈置的,但為了不失穩重和公司裝潢的整體性,有想法不能跳脫原來的制式,太過活潑會惹來非議,只能走溫馨優雅路線。

  “喜歡嗎?如果你跳槽來俱樂部上班的話,我哥會給你更棒的地方讓你辦公,比如最頂樓。”那裏視野更棒!

  “真的嗎?那我會認真考慮看看。”她開玩笑地說。

  “希望我們將來能成為親密的好同事。”房秋茵走進辦公室將公事包放好,脫去披肩後,婀娜美麗的走出來。

  她當然知道歐陽明麗不可能跳槽來這裏,不過就算她不肯成為大哥的員工,也能享受所有最棒的福利。

  “你說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談,是什麼事啊?”直覺一定跟房冬漢有關。

  歐陽明麗跟著房秋茵走到吧台裏,很訝異裏頭還有小巧新穎的廚房設備和冰箱,可以做簡單的料理。

  “我邊做早餐邊說好嗎?”穿起圍裙,房秋茵打開冰箱,拿出蛋、培根和吐司,準備給自己做早餐。“大嫂,你要來一份嗎?”

  歐陽明麗搖搖頭,因為她和房冬漢出門前已經吃過了。“我來煮咖啡好了,有點事做比較不無聊。”她提議。

  “謝了,我正好需要一杯咖啡提提神。”房秋茵欣然同意。

  兩人開始各自忙碌起來,在這迷人的小空間裏,兩個人開心自在的相處。

  東西都準備好了,兩人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歐陽明麗喝下第一口香醇咖啡,房秋茵便開始跟她談那件重要的事。

  房秋茵跟她說,月底在馬來西亞將會舉辦一場高爾夫球公開賽,世界各國的知名好手都會參加,房冬漢如果能夠出席比賽並且得名的話,將會對他的事業和名氣很有幫助,可是他卻執意推掉這次的賽事。

  歐陽明麗仔細認真的聽著,當房秋茵說完,她的表情陷入沉思當中,內心有些猶豫和不確定。

  最後.她放下了咖啡杯.“你大哥不一定會聽我的,他做事總是一意孤行,我說的話也不太聽得進去。”她的猶豫是出自於對自己沒有信心。

  “我哥的‘一意孤行’是用在該用的時候,尤其是和大嫂有關的事情上;像這種比賽的事情,其實只要大嫂肯出面說服,他絕對不會再‘一意孤行’下去。”房秋茵頑皮一笑,意有所指地說。

  “你這麼愛開我玩笑,小心我去跟你大哥告狀!”歐陽明麗臉頰一陣熱燙,羞赧的瞪了房秋茵一眼。

  “哇,千萬不要!我大哥很狠的,他一定會剝了我的皮啦~~”哇!看來大哥很有辦法喔,已經取得大嫂的信任和依賴了呢!

  房秋茵在心裏暗暗為大哥高興。

  “會嗎?”她不相信房冬漢會為了替她出頭,而“殘害”自己的妹妹。

  “會!”

  ***  ***  ***

  在俱樂部大廳的服務人員陪同下,歐陽明麗坐著車子來到別墅。

  “房先生十分鐘後會過來,請房太太稍候一下。”

  “好,我知道了。”不習慣這樣的稱呼,歐陽明麗有想過要解釋一下,但是仔細想想,好像有點多餘,於是只好作罷。

  這三個月來,她和房冬漢曾多次過來別墅這邊小住,不過前幾次都有房冬漢全程陪同,她不必接觸這些服務人員,但今天因為房冬漢沒空,所以除了房秋茵陪她一下子之外,其他時間都是由服務人員帶領陪同。

  房冬漢似乎有向他們特別交代過,所以大家都知道她的身分,而且對她極為禮遇。

  服務人員駕車離開後,歐陽明麗就坐在白色挑高門扇前的階梯上,沒有踏進舒適豪華的客廳,而是留在外頭等著房冬漢回來。

  冷風拂過,臉頰一陣冷涼,她將尖美的下巴擱在膝蓋上,目光看著自己的銀色高跟鞋,心裏思忖著該如何說服房冬漢參加這次的公開賽。

  聽房秋茵說,報名截止日期就在後天,然後要在下下星期出發前往馬來西亞,整個賽期約莫六天。

  如果在報名期限之前房冬漢不肯做出決定,那就等於自動棄權,這場比賽也甭比了。

  傷腦筋,想了許久她還是沒想到適合的說辭,不禁開始考慮乾脆直接叫他去比賽算了;如果他肯聽她的命令的話。

  驀地,一陣車聲由遠而近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抬起頭,看著逐漸接近別墅的車子,但她並沒有起身,就坐在階梯上等待。

  不一會兒,親自駕車回來的房冬漢就在別墅前停下車子,然後迅速的下了車,大步走過來她的身邊坐下。

  因為打球的關係,讓他一身汗,但卻無損他的斯文迷人。

  “在等我?”黑眸灼灼的凝視著她。

  “沒有,我在看風景。”她笑著,低頭從皮包中拿出面紙,要替他擦去額頭跟臉上的汗水。

  “風景沒什麼好看的。”他卻伸手過來勾高她的下巴,直接將唇往那帶著笑意的粉嫩櫻唇貼上去。“我比較值得你看。”

  她的皮包掉落在階梯上,他健碩的上身更欺近了些,猛烈的加深這個吻。

  歐陽明麗驚訝的承接他的熱情,驚歎聲被他吞沒,一雙粉臂自動自發的攀上他寬闊的肩頭,摟住他的頸項。

  綿長的熱吻稍稍滿足了他。

  在他終於放開她之後,她竟然已經跨坐在他的腿上,整個人嬌軟的偎靠著他,努力調勻紊亂淺促的呼息。

  “我得去洗個澡。”他抱著她起身,轉身走入屋內。“你要陪我嗎?”走進臥房後,他熱情的提議。

  “不要,我要在床上躺一下。”被吻得全身無力,現在她恐怕連走路都會腿軟,還是躺一下好了。

  “好吧,那你等我,我很快出來。”他一臉失望,不過還是認分實現她的願望,將她擺在床上。

  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臉蛋燙紅的她急忙從床上坐了起來。“喂,我是指單純的躺在床上休息,我可沒有答應你——”

  砰!

  他假裝沒聽見她的抗議,將門關上。

  歐陽明麗清亮的眸子瞪著那緊閉的門,一顆芳心輕輕顫動著,為了等一會兒即將發生的事。

  這陣子兩人已經夠親密的了,夜晚的火熱絕對令人噴火,但每次纏綿時她還是會緊張、會害羞,就像現在一樣。

  躺回床上,她側著身子,不想直接面對等會兒肯定以裸體示人的他,心臟跳動的速度逐漸加快……她剛剛嘴裏還說要拒絕,此時卻充滿著期待。

  看樣子,她已經沉淪了!再次無法自拔的耽溺在他的寵愛之中!

  身後的浴室門被打開來,他洗澡的速度果然很快。

  歐陽明麗羞得想拉被子蓋上,卻被躺上床的他給阻止了。

  “想都別想!”他笑著將被子扯過來,丟到床下,然後將胸膛貼上她的背,曖昧的吻上她的後頸,迫不及待的挑逗她。

  全身血液奔騰起來,酥麻的感覺從腳底竄上頭頂頭……

  這男人撩撥的功夫越來越上乘了,而她也很沒用的完全陷溺在他所撒下的情網裏,浮浮沉沈。

  ***  ***  ***

  激情平復後,她偎在他的胸口昏昏欲睡。

  他舒服的閉著眼,手摟著她的腰肢,佔有欲十足。

  “秋茵說你有話要跟我提,是什麼事?”突然想起從球場返回別墅前,他被房秋茵在路上堵到,當時她匆忙丟下這句話就立刻走人,讓他聽得一頭霧水。

  登!

  美眸倏然張大,歐陽明麗瞬間睡意全無。

  房秋茵居然要這招?!讓她連考慮該不該提的機會都沒了,只能直接面對。

  認命的坐了起來,她拉過被子遮住自己的嬌胴。“……是關於馬來西亞比賽的事,秋茵跟我提過,我認為你應該去參加,不要放棄這個機會。”

  “我不參加就是不參加,秋茵跟你提幹麼?她以為把你推出來,我就會被說服嗎?”他生氣的跟著坐了起來,不過並不像她還要包成肉粽,而是大方的讓她看。

  “我就知道我沒有說服你的能力。”她羞赧的分了被子一角給他,遮住他的重要部位。

  “你有必要說得那麼哀怨嗎?”他的心像被揍了一下,因為她洩氣的語氣。“我不參加是有我的考量,跟你的說服力無關。”趕緊解釋。

  “我就認為有關。”她哀怨的表情不變,幽幽的別開臉,不想理他。

  “你這是威脅我嗎?”他歎氣,伸手從後方圈摟住她,將她納進自己的懷裏。

  “你會理會我的威脅嗎?對你而言,我所說的話都那麼的薄弱不受重視,從我搬進你的公寓住開始,你就是這樣,霸道到不行……”指責的話字字句句充滿血淚,順便還用細緻的手指刻意的拭了下眼角。

  “我有嗎?”他的心臟被揍出一個窟窿來了!

  “沒有嗎?”她回頭瞪他,用力推開他。

  他毫無防備的往後倒,直接摔下床。

  她乘機從另一頭下床,迅速的從地上撈起衣物。“你自己留在房間裏好好冷靜想想,我不打擾你,先出去外頭散散步,再見!”

  她抱著衣物一溜煙走掉了。

  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火眼金睛瞪著被用力甩上的房門。

  晚上六點鐘,房冬漢開車載著歐陽明麗離開俱樂部。

  車上的氣氛有些詭異——他不說話,她也不開口,兩人陷入一片僵持當中。

  這樣的僵持已經從中午持續到現在。

  五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一間日式燒肉店門口。

  她先下了車,走到門口等候,房冬漢則是將車子開到餐廳後方的停車場,然後再步行回來。

  他看也不看她就推開門,走進餐廳裏。

  餐廳經理看見大人物進門,立刻過來招呼,兩人隨即被送進位於樓上的貴賓包廂。

  “你點吧。”坐妥後,他開口打破了沉默,不過惜字如金。

  “我不餓。”她的回應很酷,對他遞過來的菜單視而不見。“要點菜你自己來,要吃你自己吃。”

  眼角抽搐兩下,他火了。

  “你非得這樣跟我鬧性子嗎?我說不想參加比賽就是不會去,你這樣鬧結果也是一樣。”他不出國比賽的考量全是因為她,就怕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親密情感因為他的離開而生變。

  她難道就不能體會他的用心良苦,以及他心裏的恐懼嗎?

  “我沒鬧性子,是你想太多了。”從榻榻米上起身,她走到窗戶邊,看著街景。

  “你——”他想罵人,可是穿著和服的服務生卻在這時送烤爐進來,打斷了他的發飆。

  過了一會兒,服務生退出去了。

  他做了幾下深呼吸壓抑住怒氣,起身走到她身後,歎氣的摟住了她。“我放不開你,你懂嗎?”

  她知道,但是聽見他親口說出來,她的內心還是感到震驚又驚喜。

  “有什麼好放不開的?我都回到你身邊了,婚也不離了,你還想怎樣?難道一輩子跟我纏在一起?”轉過身來,她抬頭望進他充滿憂鬱的眸子裏,纖細的手指撫摸著那冷毅有型的臉部線條。

  “確定不離了嗎?”聽她這麼說,他慘澹的心情瞬間一片光明。“我很怕你會偷偷搬走,又讓我找不到人……如果你真這麼狠心的話,我想我會瘋掉。”

  “你這是在哄我開心,還是真心話?”他的話真是甜進她的心坎裏。

  “真心話。”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他凝視著她的眼神無比真摯。“明麗,我愛慘了你,從小時候到現在,我的心裏只有你,也只能有你,你是我的生命,沒有了你,我這輩子的人生再也不具任何意義。”

  這男人,分明在誘拐她的感情。

  他這招很厲害,誘拐成功了。

  “相愛不一定要朝夕相處,如果你對我的感情有信心,就出國去比賽,以後有任何應該參加的比賽就參加,不要輕言放棄。我們這份感情要走一輩子,細水長流才是我們該把握的,而不是只顧著眼前的相聚。”她幸福的笑著,纖纖手指穿過他的黑髮,扣住他的頭顫。“我也愛你,老公。”

  震撼的丟出一句甜蜜愛語,她雙手壓下他的頭,踮高腳尖主動送上香唇。

  他感覺世界真是無限美好,立刻化被動為主動,熱情的銜著那兩片嬌嫩粉唇,與之密密糾纏。

  “咳咳,先生、小姐,請問可以點餐了嗎?”服務生站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之後,忍不住尷尬的出聲打斷。

  歐陽明麗背脊一僵,迅速推開他,別過身子面對窗外,臉紅似火哪。

  “你沒看見我在忙嗎?”熱吻中斷,甜頭沒嘗足的房冬漢,老大不爽的回頭瞪那個年輕的服務生。

  “啊,抱歉、抱歉,我看見了,可是……我看還是我先避開,等一下再來好了,等你忙完了再叫我?”被瞪得冒出一身冷汗的服務生,邊鞠躬哈腰的送上歉意,邊往後退,想要離開包廂。

  “我們現在要點餐,你進來吧。”歐陽明麗連忙轉身喊住服務生。“我們已經……忙完了。”

  被撞見真是尷尬,而房冬漢還敢罵人更是尷尬!

  看他一臉老大不爽的想要把服務生趕走,歐陽明麗只好硬著頭皮出面緩和氣氛。

  “喔,忙完了是嗎?那太好了,這是功能表,請小姐過目。”服務生髮了一口氣,小心的走進包廂,避開怒氣不減的房冬漢,走到歐陽明麗的身邊。

  歐陽明麗看著服務生像是老鼠見到貓,畏縮恐懼到仿佛怕被房冬漢一口吞了的樣子,就覺得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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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 07:37:30
第九章

  房冬漢和房秋茵兩兄妹,飛到馬來西亞參加比賽了,突然回歸一個人的生活,歐陽明麗驚覺自己非常不習慣。

  上下班沒人接送,晚餐自己孤單的吃,深夜躺在床上,少了他的氣息包圍,也沒有他的溫度煨暖身子,寂寞狂烈的侵襲著她。

  又是一夜無眠……

  “歐陽明麗,早安啊,你看起來好醜。”站在浴室鏡子前,她看著自己淡淡的黑眼圈。“沒關係,我會把你變漂亮,不過需要花點時間就是了。”

  自我安慰的說完,她認命的拿出粉底和彩妝配備,站在鏡子前,仔細的妝扮自己的臉蛋。

  一小時後,她光鮮亮麗的踏進辦公室,上班的專業形象不容許她因為失眠而毀掉。

  “經理,有位盛先生在五分鐘前打電話來找你,他說是你的朋友,留了電話給你。”比她還早到公司的助理,在她從電梯踏出來時,就盡責的將留有電話號碼的便條紙交給她。

  “盛先生?”一時間想不起這號人物,歐陽明緩低頭看著黃色便條紙上的數字,走往辦公室的步伐放緩了些。“他叫‘盛凱’是嗎?”

  “是的。”

  “嗯,他是我的朋友,我待會兒會回電。”紙條捏在手心,她踏進自己的私人領域,關上了門。

  一坐進辦公位子,隨即拿起電話撥號,電話很快接通。

  “嗨,我是歐陽明麗,你找我有事?”她愉快的招呼。

  “歐陽小姐,真不好意思,一早就打擾你。”那端,盛凱的聲音卻有點怪異的低沉沙啞。

  “怎麼了?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

  “我感冒,喉嚨不舒服,講話的聲音是不是像老鴨子在叫?”他自嘲的苦笑。

  “的確是很像。”原來是感冒了。“你打電話來是要我幫你送感冒藥嗎?我很樂意幫忙。”

  “謝謝,我想我的狀況不嚴重,還可以走到藥局買藥。”他很感謝她的好心。“我另外有事想請你幫忙,這事情有點棘手,也許會造成你的困擾,所以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儘管開口拒絕我。”

  “都還沒說,怎麼知道我不幫你呢?”經過幾次的相處,她算是還滿瞭解盛凱這個人,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則他不會隨便開口請求別人。“說說看吧。”

  “謝謝。我有個不情之請,想拜託你今晚充當我的女友,陪我去見一個人,我必須讓她相信我愛上了你,無法再跟她走下去了。”盛凱的聲音透露出割捨不下的猶豫和痛苦。

  “你確定對對方沒感情了嗎?非要做這麼絕不可?”他也許沒有自覺到,但歐陽明麗感受到了,那是一種強烈的感覺,因為自己也曾經歷過愛情的折磨。

  “非要不可,因為這是為了她好。”對方太完美,而他配不上她。

  她不語,猶豫了一下子,最後決定答應下來。

  “好,我陪你去。請告訴我,我該到哪裡見你?”從筆筒抽出筆來準備記下,她靜靜聽著。

  “六點鐘可以嗎?我會開車去接你。”他說。

  “好,你直接來公司接我吧。”她放下筆,語氣卻輕鬆不起來。

  “謝謝。”他痛苦的結束這通電話。“晚上見。”

  “再見。”

  ***  ***  ***

  “我失眠了。”房冬漢像個孩子躺在床上,懶洋洋的打越洋電話給正要下班的歐陽明麗。

  “別用那種哀怨的語氣,我也一樣失眠了好嗎?!”原本要離開辦公室的她又走回來,將公事包放在桌上,俏臀就靠在桌子邊緣,說話的口吻是好氣又好笑。

  氣他的哀怨,笑他的孩子氣。

  “真的?那代表你沒有我陪,一樣睡不著,就像我得要你陪著一樣?!”發現他對她具有影響力,他的心情突然雀躍起來,哀怨減半。“我看我還是取消比賽好了,今晚直接飛回去陪你睡覺。”

  “你瘋了你!別鬧了。”被他惹得格格笑,她險些忘了等會兒要陪盛凱去完成的事情。“你敢飛回來的話,我就拿掃把把你轟出家門,讓你露宿街頭。”

  為了幫盛凱的忙,今天一整天她的心情都很低落,幸好他來了電話,讓她不再那麼的憂鬱。

  “你能狠得下心嗎?”他完全不相信她會捨得這麼做。

  “我當然能,對你不用太客氣的。”她佯裝冷漠無情。“怎樣,怕了吧?還敢不敢說什麼要取消比賽,直接回臺北的渾話?”

  “敢,只要我想,沒什麼我不敢的。我看你最好把掃把準備好,在開門迎接我的時候,最好穿著性感的睡衣,我想我會被轟得心甘情願一點。”他笑著,腦海有著異色思想。

  她很不爭氣的立刻臉紅起來。“你再胡說下去,我可要掛電話了。”不過幸好他沒看見,不會太尷尬。

  “你是該掛電話了。”躺在床上的他,轉頭看著身側空著的床位,內心一陣寂寞。“你該下班了吧?記得吃晚餐知道嗎?還有——我愛你!”他的聲音變得溫柔。

  “我也愛你。”她不吝於回應,因為心裏好想念他。“再見,我得下班了。”看著表,時間已經走到六點五分。

  她遲到了。

  “我明天會再撥電話給你,你下班吧。”房冬漢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

  她將話筒擱上,抓著公事包立刻往外衝。

  當她跑出樓下大廳,一路急奔到將車子停在路邊等候的盛凱面前時,又過了五分鐘。

  “抱歉,剛剛臨時接個電話,耽誤了。”她道歉,心裏有點不好意思,自己答應了別人卻遲到。

  “我也剛到而已,上車吧。”盛凱一身俊帥的西裝,看起來英俊瀟灑,但卻藏不住眉宇間的落寞。

  他很有紳士風度的打開車門,讓她先行上車,自己再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

  車子在稍晚抵達一座占地極廣、位於陽明山的大宅邸。

  挑高的米色鐵門開啟後,車子在有著精緻造景的庭院繞了一段路,最後停在一座美麗的歐式水池旁邊。

  歐陽明麗隨著盛凱下車。

  “這裏真是壯觀。”仿佛劉姥姥進大觀園般,她拉攏風衣,隔絕掉不斷灌進領口裏的強烈冷風,咋舌的仰望著漂亮優雅的歐式宅邸。

  房冬漢擁有的那棟漂亮別墅,和眼前這座豪宅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是啊,這裏壯觀得讓人為之卻步,不是我這種平凡人可以進駐的宮殿。”盛凱神情凝重的繞過車頭走向她,親匿的執起她的手.“進去吧,我們現在是同一國的,你千萬別臨陣縮手,害我露出破綻喔。”

  “喔,好的,我儘量。”她開始緊張起來,內心不安又懊悔。

  剛剛盛凱嘴裏念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的女友是住在這座豪宅裏的千金大小姐?

  走上高高的階梯,她內心強烈不安,不斷的做著深呼吸,試圖平復心中的忐忑。

  當大門在他們眼前開啟時,她的心臟簡直快要跳出喉嚨!她忽然想臨陣脫逃,但盛凱不允許她這麼做,親密的摟著她的腰肢,將她帶往金碧輝煌的大廳。

  氣派的大廳一片空蕩,只有門口站著一位頭髮斑白的老人家。

  “你來了,這位就是歐陽小姐吧?”那老人的五官和盛凱有些相似,慈眉善目的對著歐陽明麗微笑。“我是夏宅的老管家,也是盛凱的父親,歡迎歐陽小姐今天陪我兒子來作客,希望歐陽小姐今天玩得愉快。等會兒夏小姐就下樓來了,請你們稍候一下。”

  “好的,謝謝伯父。”歐陽明麗十分訝異,和盛凱的父親點頭致意後,她回頭看著一臉緊繃、完全不搭話的盛凱。

  “在這裏請叫我盛管家。”盛晉一點也不因為自己的身分而顯得不自在。

  他招呼自己的兒子和歐陽明麗入座,隨即上樓通知大小姐。

  歐陽明麗坐在沙發上,坐在盛凱的身邊,她有點明白盛凱為什麼要跟女友撇清感情了。

  盛凱帶她來見的人就是這間宅子的大小姐,可見兩人身分的差異是不被容許的,難怪他看起來那樣痛苦,一點也不像是要跟女友分手攤牌的樣子,反而像極了要被送上斷頭臺那般痛楚哀傷。

  大廳寂靜許久之後,從樓上傳來輕巧的腳步聲。

  盛凱原本頹喪的坐姿驀然一僵,歐陽明麗則心跳加速、不安的轉過頭。

  這一看,她倏然從沙發上迅速站起身,驚愕的瞪著那個優雅高傲卻難掩哀傷的年輕女子。

  糟糕!盛凱的女友竟然是跟她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夏?翎?!那個受到房冬漢委託,來跟她攤牌的名律師!

  不知所措的歐陽明麗和表情哀怨的夏?翎遙遙相望,盛凱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親匿的摟住歐陽明麗的腰,將她帶往樓梯口,仰頭看著那美麗如女神般的女子。

  “小翎,這是我的漂亮女朋友,她叫明麗。”盛凱一改痛苦的神情,帶著傲然而疏離的笑容面對夏?翎。

  “我認識她,她是有夫之婦,你難道不知道嗎?”夏?翎一手緊抓著樓梯的金色離欄,冷冷的掃過盛凱摟在歐陽明麗腰際的手臂,一顆心悄悄的碎了。

  面對夏?翎的指責,歐陽明麗在心中暗暗叫慘!

  看來盛凱找她幫這個忙是找錯人了,簡直是越幫越忙。

  “我不在乎這個,只要我們相愛,我相信我們在一起會有結果。”誰知盛凱卻一臉不在意,並沒有因為夏?翎的指控而卻步,依舊傲然執著。

  “你不在乎,她的丈夫在乎啊!你如果跟歐陽小姐在一起,她的丈夫會很傷心。”而她也將會心碎而死。

  “明麗,你在乎嗎?如果你丈夫因為我們在一起而傷心,你會在乎嗎?”盛凱來這招,不去面對夏?翎的指責,而是逃避的看著歐陽明麗,以哀求的眼神希望歐陽明麗能幫忙幫到底。

  “我……”歐陽明麗內心陷入痛苦掙扎,為難的看著盛凱,再看看一臉哀傷的夏?翎。

  “明麗,你不愛我嗎?”盛凱趨近,親密的將額頭抵住她的,小聲的在她唇畔央求低喃——“幫我,千萬別退縮。”

  歐陽明麗只好硬著頭皮,轉身主動勾住盛凱,扭頭仰望著身子搖搖欲墜的夏?翎。“我愛凱,不愛我的丈夫房冬漢,我會儘快和房冬漢辦妥離婚手續。雖然我和凱的愛情阻礙重重,但是只要我們真心相愛,最後一定會有結果的。”

  她欺騙了夏?翎,說出口的這些話也很對不起房冬漢,不過幸好他沒聽見,要不然事情可就大條了。

  夏?翎臉上的血色盡失,纖細的身子顛了顛,險些不穩的摔下樓。

  “小姐,小心啊。”聿好盛管家及時從後方抓住她的手,讓她倖免於難。

  “盛伯,麻煩你幫我送客,我突然覺得身體不太舒服,想上樓休息了。”夏?翎語氣哀傷、眼神悲涼,緩緩的轉過單薄的身子,吃力的一步一步走上樓。

  盛凱悲傷萬分的抬頭看著她的背影,腳步往前跨了一步,衝動的想留住她。

  “阿凱,大小姐沒空招呼你們,你帶歐陽小姐離開吧,去看看電影還是吃吃飯都好,以後別再來打擾大小姐了。”盛晉卻投來淩厲的眼神阻止他。

  “再見,我以後不會再來了。”盛凱停下腳步,拉著歐陽明麗迅速離開夏宅。

  ***  ***  ***

  又一夜沒睡好。

  房冬漢一太早便離開房間,到飯店樓下的大廳走動。

  無聊的閑晃了一下,他打算先到二樓的餐廳用早餐,等填飽了胃後再到球場去打球,好在開賽之前先做好適應球場的準備。

  “房先生,請留步!剛剛有一份來自臺灣的快遞包裹,指定要轉交給你。”他行經飯店櫃檯時,櫃檯經理突然叫住了他。

  “謝謝,麻煩你了。”他心中一喜,直覺是歐陽明麗送來的神秘包裹,一整晚睡不好的壞情緒瞬間消失不少。

  他從經理手中接過包裝完整的包裹,低頭審閱上頭的寄件人,卻發現這個包裹是夏?翎律師寄給他的。

  包裹外頭的寄貨單寫得很清楚,裏頭裝著光碟片,因此房冬漢拿了包裹後就搭電梯上樓回房,打消了到球場練習的行程。

  他在進入房間後,房門隨手虛掩上!他急忙拆開包裹,將光碟片放進影碟機裏,迅速打開四十二吋的電漿電視。

  不一會兒,螢幕裏出現歐陽明麗與一名男子踏進氣派大廳的畫面,他神情一凜,按下控制鍵,將聲音放大數格。

  影片中所有人的互動和對話,全都清晰的在房久、漢面前呈現——

  “我愛凱,不愛我的丈夫房冬漠,我會儘快和房冬漠辦妥離婚手續。雖然我和凱的愛情阻礙重重,但是只要我們真心相愛,最後一定會有結果的。”

  歐陽明麗那堅定的語氣和對盛凱的愛意,讓房冬漢的反應就如同夏?翎一樣,渾身僵硬,臉上血色盡失。

  “該死的!這是惡作劇嗎?”他抖著高大的身子拿起遙控,讓畫面重播一次又一次。

  直到確認了這不是惡作劇。

  “歐陽明麗,你真夠狠的——”他憤怒的瞪視著螢幕中歐陽明麗和男子的親密互動,而她所說的話更是讓他渾身發寒,一顆心碎裂成千萬片。“這就是你一直催我出國比賽的真正原因嗎?”

  他瘋狂的對著螢幕吼叫,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此刻的他,就像只受傷的猛獸,在房間裏暴躁走動,他也曾試著冷靜下來,卻一點效果也沒有。

  心碎了,流著血。

  他無法接受自己被歐陽明麗背叛的事實。

  頹然的坐在沙發上,死寂般的了無生氣,顫抖的掌心掩著冰冷的臉頰,他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正一點一滴的流失,直到血液枯竭……

  “大哥,我聽?台經理說你收到一個來自臺灣的包裹,是誰寄來的?嫂子嗎?”房秋茵起床找不到大哥,便跑到樓下櫃檯詢問,結果卻跟大哥失之交臂,大哥又回到房間來了。“大哥?”

  沒人應答,她推開虛掩的門走進房間,卻看見大哥坐在沙發上,彎著背,用手掩住臉龐,顫抖的龐大身軀似乎正承受著某種痛苦的折騰。

  “大哥,你怎麼了?”感覺事情不妙,她蹲在房冬漢身邊,伸手推了推動也不動的大哥。

  “立刻取消比賽,我現在就要趕回臺灣!”龐大的身軀霍然站起,房秋茵來不及閃避,以很不雅的姿勢跌坐在地毯上。

  真是有損她美麗的形象……不過幸好沒外人看見。

  “取消比賽?大哥,你別開玩笑了。”七手八腳爬起來,俏臀有點痛哩。

  “我說取消就取消,你再敢有意見,我馬上把你打包送回新加坡去——”他臉上怒氣逼人,語氣再堅決不過。

  房秋茵的身子瑟縮了下,不敢再表示任何意見。

  房冬漢渾身張揚著怒火,甩門離開,決定立刻回臺灣找歐陽明麗攤牌。

  當房冬漢走後,一直想不透是怎麼回事的房秋茵,基於好奇的心態,她按下了閃著紅光的影碟機,播放影片。

  幾分鐘後,她立刻瞭解大哥為何突然要取消比賽的原因了。

  問題就出在大嫂歐陽明麗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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