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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童言]我的男人是??(我家男人系列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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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3 07:09:26 |倒序瀏覽
我的男人是??【我家男人系列之一】 作者:童言

媽的!設計人也不是這樣吧?
他只不過是請表妹介紹女同學給他認識
表妹竟然謊稱他是夜店牛郎
還慫恿那女同學找他服務一下?!
令他驚訝的是
那女孩喝醉前跟喝醉後個性差好多
居然會發起狠來叫他當僕人,自己當女王
命令他做一些害羞的事——
哦!他也很想就這樣給她做下去
可他是個君子,真的不能趁人之危啊!
或閉O他的拒絕深深刺激了她
她居然撂下狠話,說要去找別的男人
以茲證明自己在床上可以很浪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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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3 07:09:50
第一章

  「啊……牧凡……嗯……嗯……」

  一陣陣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不斷的透過薄薄的牆壁傳到紀梅君的房間裡。「真是有夠吵!跟殺雞一樣難聽!」紀梅君紅著臉,將棉被蓋住頭頂,努力忽略那有股濕意蔓延的羞怯部位。「不要……啊……啊……啊……喔喔……」

  那一聲聲雙腳用力踏地板的聲音,配合著室友楊梓欣忽高忽低的吟哦,紀梅君不受控制的幻想起心儀的學長努力在室友體內衝刺的畫面。

  她緊緊咬住嫣紅的唇,美麗的雙目泛起不知是忌妒,還是惱怒的晶瑩。

  簡牧凡是紀梅君大學社團的學長,他陽光般的笑容讓紀梅君一下子就栽進愛慕的漩渦裡。

  她幾次藉著修電腦,及討論社團活動的機會,邀簡牧凡到她住的地方,本想慢火細細加溫彼此的感情,不料卻被住隔壁的楊梓欣捷足先登。

  若論身材與臉蛋,紀梅君自認不會輸給楊梓欣,楊梓欣只是比較敢展示自己姣好的身材而已。她常常有意無意到紀梅君房間串門子——都挑簡牧凡到紀梅君房裡的時間——門子串到最後,簡牧凡整個人都被她串回房間了。

  隔壁傳來尖銳的哭喊聲,紀梅君雖然沒有經驗,也知道那是楊梓欣達到高潮所發出的聲音。

  頭兩次她還以為發生命案呢……

  紀梅君緩緩吐出一口氣,探出頭望著牆上指著半夜兩點半的時鐘。

  希望簡牧凡不要再進攻一回,否則她真的無法好好睡上一覺。

  「梅君,你昨天在幹嘛啊?為什麼眼睛這麼腫?」

  紀梅君和好友同坐在學校的餐飲部,四周鬧烘烘的聲音讓紀梅君頭痛得趴在桌上。

  「我沒幹什麼啊!」不過是半夜她好不容易睡著,隔壁房卻展開第二砍大戰罷了。

  張綺琪眨著眼,一臉不相信。「少來,是不是楊梓欣那妖女又跟學長開戰啦?」身為紀梅君的好友兼愛情軍師,張綺琪自然對她心儀學長被隔壁妖女拐走的事瞭若指掌。

  見紀梅君的大眼閃過一絲痛苦與無奈,張綺琪忍不住翻個白眼。

  「拜託,世界上有多少陽光帥哥,更何況簡牧凡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學長哪有不好?」紀梅君忍不住幫心上人說話。

  「他如果是個好人,就不會受到那妖女的誘惑啦!」紀梅君還死命撐著,「說不定學長喜歡的是她。」

  張綺琪一點都不懷疑眼前這傢伙被愛情沖昏頭,一點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沒把握可以斬釘截鐵的拒絕美艷妖女。」張綺琪撐著下巴,「啊!人啊!最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出外像貴婦,廚房像大廚,床上像蕩婦』。我是不知道楊梓欣的廚藝如何啦!但至少她已經得了兩分,比起你的一分是好太多了。」

  「你說我得的……是哪一分啊?」紀梅君皺著眉問。

  張綺琪雙手抱胸;低下頭咬住吸管喝了幾口飲料,「當然是貴婦啊!而且我猜,就算你到了床上也還會是個貴婦。」

  「貴婦不好嗎?」

  「就說你呆嘛!還不信?」張綺琪真不明白,到底是紀梅君太單純,還是她太世故?  

  「沒有一個男人喜歡女人在床上秀裡秀氣,哼哼啊啁兩聲就算了,當然都是喜歡女人發出狂野的聲音,好證明自己真有那麼兩下子,心裡才會覺得爽快,你懂嗎?」

  發出夜裡聽到的那種聲音?紀梅君不覺得自己有辦法,羞都羞死了,還狂野呢!

  見她一臉不敢恭維,張綺琪攤攤手,「別露出那種表情,有朝一日你就會知道原來自己的潛力無窮。」

  紀梅君對她老成的模樣不禁搖搖頭,「說得好像很有經驗似的。你不跟我一樣還是處女?」

  也不知是張綺琪皮太厚,還是根本也不在乎討論這種話題。「雖然我還是處女,但至少我還有在進修,深入瞭解情況好嗎?」

  也是。紀梅君抿起嘴偷笑。身為情色小說作家,想必是跟男友做過一番研究了。

  「我真懷疑仲霖學長怎麼禁得起你這般折磨?」

  張綺琪難得臉紅了,雙頰生暈的嬌斥,「不行也得行啊!我可是很愛惜我自己的。」

  「是,我的張大作家。」

  張綺琪把揉成一團的衛生紙扔向紀梅君,佯怒瞪著好友。「跟你說過好幾次,別叫我大作家!我根本擔不起這個名號。請叫我二點半流作家。」  紀梅君也笑笑的把衛生紙丟還給她。「二點半?確定不是六點半?」

  這時上課鐘聲響起,紀梅君繼續揶揄著,「我真擔心再這樣下去,仲霖學長真的會變成六點半啦!」「紀梅君!」張綺琪嚷著要打紀梅君,兩個人嘻嘻鬧鬧的跑出餐飲部,突然,張綺琪停住步伐,「梅君,下個月十七號不是你的生日嗎?有沒有要去哪慶祝?」

  紀梅君想了想,「只要不在宿舍過,哪都好。」她可不希望自己在邁向二十歲生日那一刻,還聽到簡牧凡跟楊梓欣的燕好聲。

  「這麼隨便?」張綺琪挑起左眉,「人一生中只有一次二十歲生日耶!你怎麼連點計畫都沒有?」她擊掌,「這樣好了,你有沒有什麼願望?如果做得到,我一定幫你完成。」

  面對好友的積極,紀梅君也不好意思澆她冷水。

  她有什麼願望嗎?紀梅君問自己,卻不知道自己還缺少什麼。

  少個男人愛嗎?這願望太刁難人了,再說如果真的出現個男人肯愛她,她也沒辦法立刻去愛這個男人,感情這種事不是說怎樣就怎樣的,又不是在賣豬肉。

  張綺琪和她從高中就一直同班到大學,自然猜得出她心裡的想法。

  「這樣好了,你生日時,我帶你去間有趣的店如何?」

  「有趣的店?」張綺琪的笑容有古怪,讓紀梅君不禁背脊發涼。「什麼有趣的店?」

  「到時候你就知道啦!」張綺琪瀟灑的對她揮揮手,「我還有課,先走啦!記得那天穿漂亮一點喔!」紀梅君狐疑的看著好友賊笑離去,但也因為好友熱切想幫自己過生日的舉動,一顆心充盈著滿滿的感動。

  那會是個什麼樣有趣的店呢?紀梅君望著晴朗無雲的湛藍天空,開始期待了起來……

  「來,小心一點。」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被蒙住眼的紀梅君,牢牢的抓住張綺琪的手。既興奮又緊張的問,「別賣關子啦!快幫我把眼罩拿掉吧!」「別急嘛!再一下下就好。」張綺琪好聲安撫紀梅君,「來,你坐在這兒。」

  紀梅君摸索著冰涼的高腳椅,在張綺琪的攙扶下落坐。

  確定她坐穩後,張綺琪這才解下紀梅君的眼罩。

  「當當!歡迎光臨私人牛郎店!」「牛郎店?」紀梅君的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幽暗的光線,無張大了嘴,怎麼也沒猜到好友居然把她帶來這種聲色場所。「這就是你說的『有趣的店』?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來這種地方。」紀梅君有些困窘的想離開,卻被張綺琪拉住。

  「人生嘛!總需要一點新鮮的嘗試啊!相信我,這裡的紅牌真的很棒。」

  「紅牌?」張綺琪擠眉弄眼的暖昧樣,讓紀梅君滿臉通紅。「你常來這種地方?你不怕仲霖學長生氣?」

  「哎喲!當然不能讓他知道啊!傻瓜。」張綺琪在嘴上做個「噓」的動作,還不忘拋個媚眼給好友。「可別在仲霖面前洩我的底,否則就有我好受的了。」

  「拜託,這種地方不是我們該來的耶!我們快走……」紀梅君還沒說完,一個身穿白色襯衫,打著黑色領帶的高挑男子已來到她們身旁。

  「嗨!綺琪。」男子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熟稔的模樣好似與張綺琪私交不錯。「這麼好,特地來捧我們的場?」 

  「可不是嗎?我還為你們找來客人咧!」張綺琪蹺起腿,「這位是我高中就認識到現在的好友,紀梅君。梅君,他叫康紹元。」

  男子染了一頭金髮,紀梅君原以為東方人的皮膚黃,不適合染太過顯眼的顏色,但耀眼的金黃色在這名男子身上卻不突兀,反而合適得緊。

  「梅君是第一次來我們店裡吧?歡迎光臨,希望你對我們的服務會感到滿意。」康紹元笑得好燦爛,說完便單膝跪在紀梅君面前,小心的牽起她的手輕啄,然後笑意盈然的望著她白皙的臉爬滿紅痕。

  「不公平!我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張綺琪嘟起小嘴,有些吃味。

  「今天梅君是壽星,依照店裡的慣例,當然得讓她享受女王般的服侍羅!」康紹元一點都不以為意的解釋。

  紀梅君頗意外,「你們查看身份證也順便看生日啊?」

  康紹元跟張綺琪交換個眼神。

  「是。剛這是本店貼心之處。今天綺琪還是想點阿修吧?」康紹元站起身。

  張綺琪不知道為什麼笑得古怪,「是啊!麻煩你請阿修過來服務我們今天的壽星吧!」「請稍等,兩位寶貝。」康紹元對她倆眨眨眼,俊秀的臉孔搭上這淘氣的動作,幾乎讓紀梅君噴鼻血。 

  張綺琪可是沒放過任何一個能糗好友的機會。「瞧你臉紅的咧!真是單純啊你。」

  「明明知道那只是他職業性的笑容,但我就是忍不住頭昏眼花嘛!」

  紀梅君一手捂著臉蛋,一手拿起服務生拿來的啤酒猛灌。

  「你平常不喝酒的,一下就喝得這麼猛,很容易醉的啦!」張綺琪連忙阻止她牛飲。

  才說呢!紀梅君臉頰就比方才更添紅幾分。

  看著紀梅君泛著淚光的眼睛,張綺琪錯愕的拍拍好友通紅的臉蛋。

  「不會吧?這麼快就喝醉了喔?」媽媽咪啊!這傢伙的酒量還真不是普通的遜耶!

  「我沒醉啦!真的。」紀梅君嘿嘿的笑兩聲,反而更讓張綺琪害怕。

  「算了,我看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好了。」開玩笑,雖然這家店她挺熟的,但是兩個弱女子而且其中一個還喝醉,實在太危險了,旱知道梅君這麼沒擋頭,她怎樣都不會帶梅君來夜店過生日。

  「我不要!」黃湯下肚,紀梅君似乎不再是那個溫順的紀梅君,她撒嬌的賴在椅子上不肯走。「我……我生日又還沒……沒過到,你……你不是說要找什麼……什麼阿修陪我過嗎?人……人呢?怎麼……怎麼沒看見啊……嗝……」

  張綺琪雖然很想趕緊帶她離開,但也知道一個喝醉的人有多青番。

  「你等等啊!我去幫你找阿修來。」還找阿修咧!趕緊找人幫忙招計程車才是真的。  」

  「你不要走嘛!你一走……就沒有人陪我過生日了耶!」紀梅君癱在張綺琪懷中,酒嗝打個不停,連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

  「都沒有人要愛我……我條件有這麼差吧?」倏地抬起頭,紀梅君挺起陶脯,「好歹我也有三十二……C……C耶……可不是……不是順喔!要臉蛋……我也有啊……身材……也有,為什麼……為什啊……就沒有男人要愛我……」紀梅君又昏昏的倒進張綺琪懷裡,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的委屈。

  「楊梓欣……楊梓欣算什麼東西嘛……叫得那麼難聽,好像……好像發生命案一樣……    

  還、還有那個……簡牧凡也是……每次陽『那個』的……嗝……時間都……都不超過十分鐘,他還是……還是……趕快去看醫生比較好,嗝……」

  張綺琪無奈的翻白眼,繼續安撫好友,「那個早洩男不要也罷,我介紹個好男人給你認識,你乖乖喔!」

  「阿修嗎?」紀梅君努力穩住自己,兩眼對不住焦距的望著張綺琪,「阿修……是……是好男人嗎?」

  「不管是阿修,還是誰,只要等你睡醒了,我全綁到你面前好嗎?」

  張綺琪好聲好氣的哄她。

  「才不要,你……你騙人!」紀梅君揮開張綺琪,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往後倒。

  「梅君!」張綺琪驚慌的想拉住紀梅君,卻被紀梅君身後的男子早一步摟住。

  「表哥……」張綺琪尷尬的看著面露不悅的梁亦修,「我沒有灌她酒喔!」她趕緊撇清罪嫌。

  梁亦修看著癱軟如泥的紀梅君,「你若沒灌她酒,她怎麼會喝得這 麼醉?」他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

  「我真的沒有啦!不信的話,你可以問紹元。」張綺琪舉起雙手表明清白。

  「還說紹元,紹元這麼忙,你還來店裡煩他?」梁亦修雙眉微擰,睇著懷中喃喃自語的女子,「她醉成這樣,還是送她回家比較妥當些。」

  聽到有人要送自己回去,紀梅君立刻睜開眼,「我不要回家,我要找阿修。」

  梁亦修抬起眉,「阿修?」他狠狠的盯住眼神遊移的表妹。

  「對啊!綺琪說要把店裡的紅牌阿修介紹給我咧!」紀梅君笑呵呵的,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把好友出賣了。

  「表哥,我可以解釋……」這死孩子,居然抖出她的底,表哥抓起狂來可不是好玩的!

  「紅牌?我什麼時候當上紅牌了?你跟紹元在搞什麼鬼?不是說調酒師請假,希望我來代個班,怎麼才一轉眼工夫,我就成了店裡的紅牌?」梁亦修危險的瞇起眼。

  哦喔!有人生氣了。張綺琪努力使眼色給遙遠那方正在服務其他女客的康紹元,但康紹元完全沒發現她的求救眼神。

  「別再看啦!就算你眼睛瞪歪了,紹元都不會來救你的。」梁亦修將懷中的紀梅君調整成比較舒服的位置,「我剛通知過仲霖了,他等一下就會過來接你。」

  「梁亦修!到底是誰去年看到照片中的梅君,就希望我介紹給他的?你居然用這種方式報答你唯一的表妹兼媒人!」張綺琪咬著牙。

  梁亦修白皙的臉孔有些泛紅。「要介紹給我的方式何其多,你何必挑這種蠢方法?」他努力抉住往下滑的紀梅君。「放心,我只跟仲霖說你拿東西過來給我,可沒說你帶著梅君來『找男人』。」

  「拜託,這樣就夠我被他削了好不好?」張綺琪的手機響起,她拿起一看,表情立刻僵硬。「死了!是仲霖。」 

  「我會幫你把梅君送回家的,你先去找仲霖吧!」

  張綺琪不放心的看著醉死的紀梅君。「你不會對她下手吧?」

  「我想你先擔心你自己比較重要。」梁亦修沒有正面回答。

  也是,仲霖雖然是好好先生,但生起氣來也不是好惹的。「可別吃掉我家好姊妹啊!否則你就吃不完兜著走。」

  「你找我來,不就希望把我們湊成一對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現在她醉成這副模樣,你認為她還有分辨對錯的能力嗎?」張綺琪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她拍拍梁亦修,「總之,人我交給你了,就如你所說嘛!要認識有很多種方法,我可不認為你霸王硬上弓會得到她的心喔!」

  「這還用你教嗎?」梁亦修對她揮手,要她趕緊離去。

  張綺琪離開後,他打橫抱起昏睡的紀梅君。

  「綺琪呢?」康紹元這才得空過來,「不會吧?才一罐啤酒也能醉成這樣?」

  康紹元對好友抿起一個詭異的笑容。「可別硬上啊!兄弟。」

  「拜託,你們兩個是把我當成什麼樣的人啊?我梁亦修有遜到非趁人之危才追得到女人的地步嗎?」梁亦修不屑的哼了哼,「我先把她帶回我家,免得她這樣子回宿舍太引人注意。」

  康紹元攤開手聳肩,「怎麼說你都有理……」他回頭看向不遠處那桌女客正對他頻頻招手,「我去忙啦!回頭聯絡。」

  梁亦修點點頭,抱著紀梅君走出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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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路上梁亦修車子已經盡量開得緩慢、平穩些,但紀梅君還是吐得一車都是。

  梁亦修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儘管他前兩天才把車子拿去好好整頓一番。

  到了目的地,他小心的抱起紀梅君走進自己的公寓,然後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轉身到浴室擰了條濕毛巾給紀梅君擦臉。

  「唔……」紀梅君不舒服的撇過頭想躲,梁亦修輕輕扳過她的臉。

  「擦一擦,你會舒服一點。」

  「很臭……我不想穿……」紀梅君拉扯身上沾到穢物的衣服,撒嬌的扭動身體,「綺琪幫我換下……」

  看來這妮子一時半刻是醒不過來了。

  梁亦修歎口氣,從衣櫥裡拿出一套休閒服放在一旁,儘管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受到她不自覺的呻吟所影響,但是心跳卻逐漸加快。

  「快幫我脫嘛……」紀梅君軟軟的舉起手,迷濛的望著眼前搖晃的人影,「快嘛……」

  梁亦修困難的吞了吞口水,即使自詡是正人君子,但心上人如斯模樣,不准他心生遐想實在很難。

  他溫熱的手指靈巧的幫她解開扣子,不小心觸碰到她的肌膚,引來她的嬌呼。

  「綺琪你的手好溫暖喔……」紀梅君抓住梁亦修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吃吃的笑著。 

  擱在賽若凝脂的美麗丘陵上,梁亦修覺得下腹有股灼熱感湧起。

  他搖搖頭,勉強自己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起伏的胸脯上。

  「你好乖,先讓我幫你換下衣服好嗎?你不是嫌衣服臭嗎?」即使這話說得再正當不過,但梁亦修的耳根子還是忍不住紅起。

  見紀梅君沒再掙扎,他迅速的為她脫下外衣,但才轉過身拿起自己的上衣正想幫她套上時,卻發現紀梅君自己已褪下內衣,趴在床上咕噥著不明所以的話。

  曲線優美的背就在眼前,梁亦修自然起了生理反應。他努力深吸一口氣,努力只正視著紀梅君的後腦勺,思考著該怎麼幫她穿上衣服,沒想到紀梅君竟坐了起來,美目半張的看著梁亦修。

  「你是誰啊?」

  梁亦修嚥下口水,盡量把目光定在地臉上。「我不就是綺琪嗎?」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醉鬼當然說醉話!

  「騙人。」紀梅君嘟起紅潤的唇,「綺琪的聲音才沒這麼難聽咧!」

  若非她眼神仍氤氳著一片濃霧,梁亦修真以為她醒了。

  「你就是店裡的紅牌?」

  「呃,我不……」

  「我包下你了!」不管他話還沒說完,紀梅君猛力拍著梁亦修的肩膀,豪氣干雲的道。「就一晚,你當我的男人好了,嘻嘻!」

  「包了?」她會不會醉得太寓譜啦?

  紀梅君點點頭,「沒錯,所以你要親我的手。」她笑呵呵的伸出手到他眼前,「今天是我生日呢!所以我是女王,你要聽我的才可以。」

  算了,她想玩,他就陪她玩好了,不過她再不穿上衣服,他不但會鼻血流過多面死,她也會因此得到感冒。

  「那女王陛下,要不要先穿上衣服?」

  「做那檔事不需要穿衣服吧?你穿得太多了喔!要脫掉!」紀梅君白嫩的小手爬上梁亦修的胸膛。

  梁亦修趕緊壓住她蠢蠢欲動的小手,把衣服被在她身上,「不是我穿得多,是你穿太少了。」

  「我穿太少了嗎7」紀梅君似乎沒搞懂現在的情況,她低下頭解開自己的褲頭,「總得有一個人先脫光光嘛!哈哈!」

  梁亦修抓住她的小手,「我先幫你倒杯水好不好?」她再玩下去,遲早會把他逼瘋。

  「好,那你先親我一下。」紀梅君噘起嘴,雙眼瞇成兩道彎彎的細縫。

  梁亦修想也不想,啄了她的唇一下,但才想離開床鋪卻被她拽住。

  「你敷衍我,這個不算。

  他頭痛的望著紀梅君,發誓再也不要照顧喝醉的人。

  「好,那你眼睛閉上。」

  見她乖乖閉上眼,梁亦修雙手環著她,感覺手下的溫度冰冷得嚇人。

  「你都快凍壞了,還堅持要吻……真是固執的女孩兒。」梁亦修低低的說著,一手拂開覆蓋在她臉上的青絲。

  他眷戀的在她眉心烙下一個吻,順著她直挺的鼻樑一路往下走,最後來到她嫣紅的雙唇。

  紀梅君的嘴唇像軟軟的果凍般香甜,讓梁亦修一吻即無法自拔。

  他不自覺的摟緊她,吮吻她誘人的小嘴,進而進入她的檀口一探究竟。

  他一下就找到她羞怯的舌,她退一步,他就進一步,嬉戲般的互相逗弄舔舐。

  他的掌心順著她的鎖骨來到柔軟的胸脯,拇指與食指交替揉捻粉紅色的蓓蕾,一會兒後,感覺到它們在指尖硬挺,像極了兩朵綻放的玫瑰。

  紀梅君的腦子比先前更加昏沉了,全身使不上一分力氣,只能無助的依附著他,似舒服又似痛苦的逸出一波波呻吟,暈眩了梁亦修的神志。

  梁亦修捨不得離開她誘人的唇辦,細密的吻來到她秀氣的耳垂,舌尖也靈巧的觸碰著她的耳廓,意外的敏感帶引出快感,逼迫她吐出重重的喘息。

  見她閃躲,梁亦修更不肯放過,持續逗弄她泛起紅澤的耳垂。

  「別……嗯……嗯……」她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似拒絕更似邀請的發出醉人的呻吟。

  梁亦修重新吻上她的唇,滿意她夾帶慾望的迎接,雙手撫上她赤裸的背,暖昧的來回游移。

  紀梅君覺得自己彷彿飄在層層疊起的白雲中,又好似浮在海面上,任由一波波的浪潮帶領自己忽高忽低。

  濃濃的睡意還有宿醉的疲憊,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慢慢下沉,逐漸失去意識……

  梁亦修吻著她的臉頰,低低說出自己迫切與心上人結合的渴求。

  「梅君……我想要你……」

  等了一會兒,佳人無回應,反而傳出均勻的呼吸聲,梁亦修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雖然很傷身,但就此打住也好,否則他就真的是趁人之危了,如此一來,別說他對綺琪無法交代,光是自己的良心這關他就過不去。

  他讓她枕著他的手臂,然後自己也躺回床上。

  愛戀的食指滑過她平靜的睡容,梁亦修有些壞心的期待明兒個一早起床,當她看見自己裸著上半身與他共眠時,會是什麼反應。

  雖然雙耳免不了要被高分貝蹂躪,也搞不好會耳鳴個好陣子,但他是甘之如飴哪……

  「啊啊啊啊啊啊——」

  儘管有心理準備一定會聽到紀梅君的尖叫,但真正聽到又是一回事,因此梁亦修即使耳膜嗡嗡作響,還是趕忙摀住她的嘴。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

  被他的大掌遮住,只剩下一雙驚恐大眼的紀梅君,仍努力搶著發聲,「嗚捂捂烏捂……」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梁亦修慢半拍的發現,她只能發出「嗚」鯽罪魁禍首就是自己,「對不起,但我希望你先冷靜點。」

  這叫她如何冷靜?紀梅君又窘又惱的瞪著眼前這個惺忪睡眼的男子。

  為什麼她會跟他一起躺在床上?還有為什麼他身上看來沒少件衣服,但她的內衣卻不見蹤影,只剩下半身的衣服還算完整?

  見紀梅君還是處在極度驚駭下,梁亦修放低身子與她平視,口氣好溫柔、好溫柔,「梅君,昨天你喝醉了,記得嗎?」

  喝醉?昨夜記憶慢慢重現,但她的頭痛也隨之而來。

  她皺緊眉的模樣,梁亦修看在眼底。

  「頭痛嗎?我倒杯水給你。」但他在放開手前,趕緊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阿修,我是……」 

  不等他說完,紀梅君「咦」的一聲。

  「怎麼了?哪不舒服嗎?」他放開手。

  見他雙眼露出不像裝出來的緊張模樣,紀梅君有些安心。「阿修?你就是綺琪想介紹給我的夜店紅牌?」話甫落下,她就後悔了。

  真糗,這樣被別人聽到,會不會以為她是個一心想去夜店找男人的色女?該不會就在昨夜……

  她一手指著自己,一手指著梁亦修,「你……我……不會……」

  她的反應出乎意料的有趣,梁亦修雙手環胸,決定不跟她解釋自己不是牛郎,更不是什麼紅牌。「你我怎麼了?」

  「還怎麼了,我當然是想知道我們是不是……」這麼尷尬的問題.叫她怎麼問得出口嘛!

  雖然她害羞的時候,臉紅得似熟透的蘋果般可人,身體也會不由自主的泛起瑰麗色澤,但現在還不是一口吃掉她的時候。

  梁亦修把掉落在地上的休閒服遞給她,還紳士的把頭轉向一旁。

  「你昨天的衣服沾到嘔吐物,我沒時間幫你拿去洗,真是抱歉。這已經是我找得到最小件的衣服了,你先將就著穿吧!」

  紀梅君『啊』剛的一聲,抱住胸口,氣惱的瞪著他也同樣熱紅的耳根。

  「你全都看光了?」

  若他告訴她,他不但看過也不小心品嚐過一兩口,不知道她會不會拿菜刀砍他?

  「總之你先穿上衣服吧!」跟酒醉後有些狂野又有些大膽的紀梅君相比,清醒的她像極了朵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白花。

  再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就算他真是壞人,而她想逃走,也總得先穿好衣服吧?

  她顫抖的接過衣服,然後彎下身子撿起內衣,還不放心的交代梁亦修,「不可以回頭喔!」

  「我知道。」他含笑的聲音讓她的臉更紅了。

  紀梅君東看西看,咬著唇點點梁亦修的肩膀,「你家浴室在哪?」

  梁亦修指著前方,這回聲音多了些奸詐,「在那。」

  這不就表示,就算梁亦修很君子的沒有回頭偷看,但還是可以一飽眼福,因為要進浴室得從他眼前經過嘛!

  奸詐的傢伙!紀梅君忍下想敲他的頭一記的衝動,隨意套上休閒服,將粉紅色的內衣藏在袖子裡,「咚咚咚」的從床上迅速跳過,柔軟的床墊還因此上下震動。

  梁亦修的嘴角掛上一抹疼愛的笑容。

  看來照片上的佳人,與現實生活中喝醉的,或是清醒的有些差距,但仍然可愛得讓他好想小心呵護著呢!

  紀梅君對著鏡子拍了下臉頰,狐疑的望著鏡中那紅通的雙唇。

  「怎麼會腫腫的……」她碰了下嘴唇,冰冷的溫度讓她忍不住輕呼一聲。

  昨夜到底發生什麼事?她皺起細緻的眉,眼睛不自覺的往隱隱作痛的胸口一望。

  「啊……」她下意識的摀住胸口,小臉爬滿紅痕。

  紀梅君咬著下唇,非常疑惑的打開雙手,再看一次方才掩蓋的胸脯,峰頂兩處不似以往,竟泛著粉粉嫩紅,像是成熟的果實般等待採擷。

  再怎麼愚蠢,她都能猜到昨晚定是「有什麼」了!

  「梅君?你沒事吧?」低沉的嗓子伴著敲門聲響起。

  紀梅君把衣服抓緊在胸口,「沒、我沒事。」

  「沒事就好。」梁亦修放心的歎口氣。

  還以為她在浴室昏倒了呢!

  「洗手台左邊的櫃子裡有新的牙刷,你可以取用。我做了早餐,若不嫌棄,吃過再走吧!」

  「呃……謝謝。」紀梅君穿上衣服後,打開櫃子,的確看到幾支未開封的牙刷。

  他常被帶出場?或者常留客人在家過夜嗎?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支牙刷?不知怎麼的,這個想法讓紀梅君有些不快。

  迅速整理完儀容,她走出浴室,溫熱的咖啡香撲鼻而來。

  「正好,我剛意好咖啡,你隨便坐。」梁亦修手裡拿著咖啡壺,側過身對紀梅君溫柔的笑一笑。他注滿兩杯咖啡,看紀梅君坐在餐桌後,便將烤好的吐司加蛋放到她面前。

  看著冒著熱氣的早餐,紀梅君感到十分窩心。

  別說別人幫她做早餐了,已有多久投有人為她買過早點?

  她抬起頭,呆呆的望著笑容和煦的梁亦修。

  這人……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放心吃吧!我不敢說色香味俱全,但保證你吃了不會拉肚子。」梁亦修以為紀梅君怕自己加了「奇怪的」料。

  看她仍望著自己,梁亦修行了個童子軍禮。「我以張綺琪的名字發誓,絕對沒有下藥。」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說出口後,紀梅君才發現自己居然把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頓時不好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吞了吞口水,努力想解釋的雙手齊揮。「因為我是綺琪的朋友,或者你本來就是個溫柔的人,所以你……嗯……」

  因為我喜歡你。

  差一點,梁亦修就把這答案說出來了,但他怕嚇著紀梅君,所以及時煞了車。

  「綺琪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當然得竭誠招待你,不是?」

  沒想到綺琪跟那家店的紅牌牛郎這麼熱。

  「這是你的專業吧?」話甫落下,紀梅君就聞到自己濃濃的醋味。

  「專業?」梁亦修搞不懂她話中的意思。

  「沒事。」她低頭喝了口咖啡,決定讓自己先冷靜想想,為什麼會對一個全然陌生的人,說出這種尖酸刻薄的話。

  望著她秀氣的咀嚼早餐,梁亦修難得想捉弄眼前的女孩。「昨晚……我的技術還不錯吧?」

  「噗!」紀梅君將滿口的吐司加蛋,吐向坐在對面的梁亦修。

  雖然未擊中目標,但也把乾淨的桌子弄得狼狽不堪。

  「啊!剛對不起!」她匆忙的抽起幾張衛生紙,雙頰生暈的將災情拭去,「你在胡說什麼啊?什麼技術,我、我、我聽不懂……」這下可好了。他都這麼問了,不就代表他們昨天……

  梁亦修忍著笑,故作深情款款的握住紀梅君的小手,「你昨天說過要包我一夜的。」

  「喝!」紀梅君跳了老高,「一定是我喝醉,所以亂講話,你不要放在心……」

  「酒後吐真言。」梁亦修忍得幾乎要破功,但依然裝出誠懇的表情,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驚慌失措的紀梅君。「但是昨天功敗垂成,因此我欠你一夜。」

  欠……欠一夜?還功敗垂成?紀梅君被他的話搞得羞得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或者,你可以考慮取消這個主意。」梁亦修深知逗人也該有個限度,因此不想為難的給了紀梅君台階下。

  酒後吐真言……他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如五雷轟頂般在紀梅君的腦子裡炸開。

  她想起簡牧凡和楊梓欣,想起張綺琪取笑她就算在床上也有如貴婦,傷心與不服讓紀梅君心中泛起波濤。

  見她認真思考的模樣,梁亦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再欺騙下去。「其實我並不是……」

  「我包你一夜。」紀梅君衝口打斷他。

  梁亦修睜大眼,愣了好幾秒,「你說什麼?」

  他不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氣,才敢說出這種話嗎?紀梅君有些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旋即低下頭看著吃到一半的早餐。

  「我說,我包你一夜。」她抓緊半冷的杯子,企圖以此增加些勇氣。

  「只要價錢合理。」

  梁亦修皺起濃眉。這妮子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但是、但是我有個條件。」紀梅君喘了口氣,眼神飛快的在他臉上掠過,又回到眼前的餐盤。「你……你得保證我不會痛,而且會變漂亮……」

  該死的!她到底在說什麼?,

  梁亦修閉了閉眼。「為什麼想變漂亮??雖然愛美是人的天性,但是他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可以不說嗎?」紀梅君小可憐似的望著他。

  看著那雙會說話、如泣的雙眸,梁亦修是該心軟的,但他仍是硬起心腸,聲音溫柔卻摻著不容她逃避的堅毅,「不行。」

  紀梅君嚥了嚥口水,「因為……我希望某個人可以對我刮目相看。」她懷疑眼前明顯怒氣勃發的男人,是否會在下一秒鐘把自己掐死。

  梁亦修握緊雙手,努力按捺下憤怒,冷冷的開口,「是為了男人吧?為了個男人,你就這麼簡單付出你的貞操?」

  「不,牧凡不是個普通的男人,他……」紀梅君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解釋什麼。

  「牧凡?」很好,現在他知道那渾帳叫什麼名字了,根本不需要跟綺琪打聽,他自有辦法給這渾球一個教訓。

  彷彿讀出他心中的想法,紀梅君反握住他的拳頭,哀哀的瞅著斂眉的梁亦修。

  「你不要傷害他,我只是單純的想證明我跟綺琪說得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梁亦修口氣極度不佳的問。

  「證明我在床上不是貴婦……」話一頓,紀梅君立即滿臉通紅。

  梁亦修一愣,笑容悄悄盈滿深邃的黑眸。「不像貴婦,那該像什麼?」

  紀梅君嘟起嘴,「你欺負我!」

  對象是你,我才會想欺負啊!梁亦修歎口氣,對她這嬌媚的表情完全沒轍。

  「好好珍惜自己,好嗎?不要輕易付出你的身體。」雖然梁亦修很樂意當她第一個男人,可是他一點都不希望自己成為別人的替代品。

  「但我真的想試試看,那種滋味是否真那麼讓人銷魂。」紀梅君也搞不懂,為什麼現在反而變成她說服梁亦修「上」自己了?

  梁亦修頗無奈的看著固執的紀梅君。「如果我沒猜錯,我拒絕了你這個要求,你也會找別人幫忙?」

  「我可以找其他紅牌。」她為了加強說服力,點了無辜金髮男人的名,「比如康紹元。」

  一想到那在女人窩中所向無敵的死黨,梁亦修雙眼佈滿風暴。「他也不會答應你的。」

  敢動他心儀的女人?紹元又不是不想活了。

  「那還有別人可以找。」紀梅君努力不讓自己怯弱在他輻射出的怒意之下。

  與其見她被別的男人擁抱,不如讓她在自己的體溫下蛻變成真正的女人。

  「好,我讓你買一夜。」梁亦修咬牙說出自己最不願說的一句話。

  這下,他真的變成牛郎了。

  而遠在自家屋內睡覺的康紹元,不知怎麼的背後泛起一陣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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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放心,如果你不願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停手。」

  紀梅君站在西門捷運站的六號出口,一雙眼不住的在人群中梭巡梁亦修的身影。

  「別緊張,」梁亦修低低的笑著,讓電話這頭的紀梅君俏紅了臉。

  「我只是想當個完美情人,所以不希望只帶你走人情慾世界,我要給你最溫柔的一天,最讓你難忘的一天。」

  原本以為所有男人不過僅圖射精的快感,偏偏梁亦修打破了紀梅君的這項認知。

  或許他的確是為了最後瞬間的快樂,才要求不只要上床,還要陪她度過溫柔的一天,但他的用心讓紀梅君十分感動。

  紀梅君看著手錶,距離相約的時間還差七分鐘,看來她是來早了

  她看著晴朗無雲的天空。該不會等錯地方了吧?她掏出手機,一下子就找到梁亦修昨天發來的簡訊。

  君:中午十二點半,我在西門町捷運站六號出口等你。修

  她的手不自覺的撫上手機螢幕中的「修」字,一朵溫柔的笑自她的嘴角浮起。

  紀梅君喜歡他這麼稱呼彼此,這表示她對他來說,不是一夜情的對象,更不是主雇間的關係,而是一對真正相愛的戀人……

  這個想法讓她有些錯愕。

  戀人?

  她苦苦的笑著。是啊!他之前不就說過?他會當個完美的好情人。

  而他也確實走出完美的第一步了。

  梁亦修其實早到達目的地,只不過他沒有站在約好的地點罷了。

  他不住讚賞的眼光,順著紀梅君略施脂粉的容顏往下賞悅,人秋稍有寒意,她在淺藍色及膝的小洋裝外,搭了一件白色七分袖薄外套,曲線美好的一雙小腿下,纖細的足踝被橫紋低跟涼鞋緊密的擁抱。

  她可人又不失柔媚的清純樣,招來不少人流連的目光。

  不過這蠢丫頭似乎不曉得自己這般打扮,造福了多少男人,只是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不停的四處尋找他。

  梁亦修決定在某個企圖與紀梅君搭訕的傢伙得逞前走向她。

  一點也不介意招來同性忌妒的眼光,他對紀梅君笑開一口白牙。

  「嗨!你今天很漂亮。」說完,他自然的牽起她小巧的手,「想去哪逛逛?」

  等到人後,紀梅君的精神總算放鬆了些。「不是你約我在這裡見面的?所以應該問你想逛什麼地方吧?」

  「我是個無聊的人,只喜歡往書店雜誌櫃鑽而已。今天主角是你,當然以你為主羅!」

  梁亦修技巧的將她守在電扶梯旁的窗台與自己之間,為她免去被人潮推擠的困擾。

  而這份溫柔紀梅君當然看在眼底,對他的好感又加上幾分。

  「也許你來西門町來膩了,想去東區百貨逛逛?」

  看著梁亦修溫柔的眼,紀梅君有了股想不顧一切的衝動。

  就放縱自己一天吧!她暗暗的想。就這麼一次,幻想自己真被身旁這男人所愛著,享受情人間才有的親暱……

  「其實去哪都一樣。」紀梅君害羞的與他手心交握。「只要是你……」

  極度的羞澀讓她沒膽把話說完,但這也讓梁亦修感到欣喜。

  梁亦修一伸臂,將她窘得快冒煙的小臉攬進懷中。「是啊,只要是咱們一塊兒,就算淋雨也甘之如飴吧?」

  「走吧!先看場電影?」梁亦修在她耳畔輕輕的問。

  「嗯。」紀梅君怎麼也不肯抬頭,惹來梁亦修的大笑。

  「你確定要用這種姿勢走進電影院?」梁亦修勾起她的臉,對著她不住閃躲的眼嬉皮笑臉。「這樣好像警察押著嫌犯進警局喔!」

  「梁亦修!」紀梅君杏眸圓瞪,捶了梁亦修一記。

  梁亦修連忙舉手討饒。「對不起,我開玩笑的。」說完飛快的在她微噘的雙唇烙下一吻,大手握著她的柔荑,「我可沒這度量,讓別人看我們打情罵俏。」

  紀梅君這才注意到不少人對他們行注目禮,嘴角也不約而同的掛著看好戲的笑,讓她原本好不容易稍稍降溫的臉蛋又燒得通紅。

  「唉!寶貝,你怎麼又害臊起來了?」梁亦修忍著笑,揶揄懷中的小東西。「莫非真要以這種押解犯人的姿勢走路……唔!你偷襲我?」他故作痛楚的抱著肚子哀號,「你這小鬼!」

  紀梅君收回右拳,嬌笑的逃離他的懷抱。「我才不是小鬼,我是剛滿二十歲的處……」

  「噓!」他趕緊摀住她的嘴,在她耳朵邊半開玩笑的警告,「算我小人,我沒興趣跟一票男人搶。」

  「說得好像況標大會一樣。」她笑呵呵的。

  梁亦修假裝沒好氣的翻白眼,寵溺的捏捏她的鼻。「也不看看是誰惹出的。算了,我們先來決定看什麼電影吧!」

  否則就打壞他精心安排的約會計畫了。

  於是兩人決定暫時不鬥嘴,先看電影去也。

  他們才看完電影,外面竟下起大雷雨。

  什麼燭光晚餐、新光三越美麗的夜景,全被這場雨給打亂。

  紀梅君跟梁亦修兩個人像落湯雞般,急忙回到梁亦修的家。

  他不顧自己也同樣濕漉漉的,先把唯——條大浴巾遞給紀梅君。

  「你趕快擦一擦,若是感冒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紀梅君打著哆嗦,擦拭身上簡直如瀑布般流個不停的雨水,看著梁亦修在廚房忙進忙出,她用浴巾裹住自己,好奇的走了過去。

  「在忙什麼?」她問。

  「泡姜茶。」他回頭,「你看起來很糟,去沙發上坐好,還有擦乾自己,我等一下就好。」

  他故作兇惡的聲音毫不隱藏對她的關心,紀梅君聽話的窩回沙發。

  雙腿曲起,她看著漆黑的天空,轉小的雨浙瀝浙瀝的拍打著落地窗。

  以前她總認為這樣的雨聽來悲傷,但奇異的,今夜卻不是這麼回事,她彷彿看見調皮的小精靈們,在雨中盡情的嬉戲、歡笑。

  紀梅君閉起眼,幻想自己也融入其中,和無數個有著童稚容顏的小精靈們玩耍……

  她像只睏倦的貓兒般蜷曲在沙發上,星眸微閉,雙唇噙著一抹動人的微笑,這就是梁亦修走到客廳時所見的景象。

  他將杯子放在茶几上,為她拂去不小心掉下的幾綹青絲,雖不忍將睡得香甜的她喚醒,但為了她好,梁亦修還是輕拍她的臉頰。「梅君,醒醒。」

  「唔……」她咕噥著。似不滿被打斷睡眠的蹙起眉。

  梁亦修舔舔乾澀的唇,不讓自己在她如呻吟般的聲音下打退堂鼓。

  「梅君?」

  紀梅君緩緩的睜開眼,迷濛又不解的望著眼前梁亦修過分靠近的臉。

  漾起甜美的笑容,她閉上眼,混著剛睡醒的惺忪,聲音聽來有些性感而低啞。「我睡著了?」

  「嗯。」粱亦修單手支起她的身體,一手拿過冒著熱煙的杯子。「上床睡覺前,先把這杯茶喝完。好嗎?」

  紀梅君接過杯子,稍微清醒些的雙跟有些淘氣。「你沒有加奇怪的東西吧?」

  梁亦修無辜的攤開手。「沒有。」

  她對著熱騰騰的茶吹氣,「真的沒有?」

  「真的。」梁亦修啄了啄她秀氣的額頭,接著在她耳畔低低的笑,「我只是加了我對你的愛而已,真的不多。」唉!他何時變得如此肉麻?若被張綺琪那丫頭知道,定會被取笑一頓吧?

  紀梅君睨了他一眼,假裝生氣的道:「難怪我覺得太甜了些,原來你真的在茶中動手腳。」

  「真的太甜了嗎?」他故作緊張的靠近她,不懷好意的望著她上揚的小嘴,「我喝喝看。」

  紀梅君還來不及把杯子遞給他,梁亦修的雙唇就準確的覆上她的。

  溫熱的氣息夾雜著情慾,翻天覆地的朝她湧來。

  紀梅君手一鬆,空了的馬克杯掉落,殺風景的聲音被鋪著地毯的地板吸走。

  她雙手自動攬上梁亦修的脖子,身體自然的貼在他急速發熱的身體。

  梁亦修的唇舌不住的在她口中進出,雙手也沒閒著的撫上她白皙的脖子,順著手,他的吻來到她的頸子。

  「你好香……老天……」他毫不吝惜對她的讚美,吻上她的耳,舌尖眷戀的纏著她的耳廓不放,大手順著她的胸線一路往下探索。

  「嗯……」紀梅君受不住刺激的想往後縮,但她的背後是沙發,哪有退路可躲?所以她只能細聲的頻頻呻吟,企圖藉此止住氾濫的情潮。

  梁亦修一手輕易的抓住她欲揮開自己的雙手,帶著火熱的手掌溫柔的撫過她的小腹,再緩緩的回到上下起伏的胸口,指尖折磨人的繞著她的鎖骨與內衣下方打轉。

  「唔……嗯……嗯……」紀梅君企圖掙脫他大手的鉗制,卻一點用也沒有,只能不住的扭動身體,藉由肢體動作傳達她的身體已被他點起一簇簇情慾的火苗。

  他頑皮的指尖隔著衣服找到起伏的渾圓,順著蓓蕾直線溜下,這樣的刺激讓紀梅君不住的輕抖與驚呼。

  像玩上了癮,他一次次似不經意的滑過,卻執意不停留她逐漸轉硬酌乳尖。

  「別……別這樣……」她被逗得幾乎要哭泣,雖然努力的找出平常的聲音,卻只發出酥麻的呻吟。

  梁亦修止住動作,雙眼寫著赤裸的慾望。

  「我想要你……梅君,你可以現在拒絕我……」他一改方才邪佞的動作,溫柔的吻挑逗又珍惜的在她泛紅的頸間流連。

  「怎麼……你要我……要我怎麼拒絕?」紀梅君無力、也不願阻止他在自己身上撒下的情慾魔咒,主動吻上他的唇,小舌熱切的勾引他的。

  「愛我……請你……愛我……」她喘息的在梁亦修頰邊細吻。

  梁亦修低吟,一把抱起佳人,火般的喘息噴在她同樣高溫不下的小臉。

  「現在你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他步伐穩健的走進臥室,一腳踹上門……

  窗外的雨依然浙瀝浙瀝的下個不停,房內則洩了一室旖旎。

  紀梅君跪坐在梁亦修的雙腿間,一片漆黑下,只看得見他一雙眼眸閃爍著不知名的晶亮。

  在節奏輕快的雨聲陪伴下,兩人的呼吸既淺且不規律。

  梁亦修伸出手撫著她的臉頰,紀梅君閉上眼,享受他的溫暖。

  他低下身,像蜂取花蜜般,斷續淺啄她微啟的艷唇,另一手則輕輕的褪下洋裝下的肩帶,吻也來到她的肩膀。

  紀梅君沒想遇連親吻也能如此撩撥人心,她側過脖子,讓他逐漸加深一個又一個的吻。

  梁亦修為她褪去洋裝,也不急著脫去她最後一道防線,只是飢渴的眼神不斷的投射到她身上。

  被看得好窘的紀梅君環住胸,「別這樣看我……」

  「為什麼不呢?」梁亦修溫柔的拿開她欲遮掩的雙手;「你很美,真的很美……」彷彿為證明自己所說的,他的嘴唇在雙峰間不住膜拜。

  「嗯……」紀梅君呻吟出聲,雙手往後撐,梁亦修則將她放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他雙手來到她的背脊,趁著她不注意時解開暗扣,雙峰受了刺激而跳動著,漾起一陣炫目的波紋。

  梁亦修的拇指與食指合作的揉上她勃起的情慾,惹來她陣陣輕喘。

  他低低笑著,唇舌發起溫柔攻勢,攀向另一處高峰。

  紀梅君有些慌又有些害羞,昏昏沉沉之間,她感覺自己像要抓住什麼,又想訴說什麼,但她只能不住的扭動蠻腰輕聲吟哦,殊不知這動作讓梁亦修更為亢奮。

  他按下翻騰的慾望,溫柔的在她耳畔提醒,「這次你終於可以如願幫我脫衣服了。」話中不無挪揄。

  紀梅君先是嬌媚的睨他一眼,隨即含羞帶怯的坐起身,伸出顫抖不休的手,撫過他精瘦的臂膀,順著肌理滑到他的胸膛。

  她聽到梁亦修重重的抽氣,突然明白為什麼男人喜歡把女人逗得渾身燥熱。

  那是一種成就感,也是一種樂趣,而她在梁亦修毫不隱藏的反應下得到這個答案。

  今夜就讓她做個放蕩的女子吧!她半瞇著勾人的眼,隔著衣服舔吻他不住起伏的胸膛。

  梁亦修猛然握住她纖瘦的肩膀,「不要玩火……」

  風水輪流轉,紀梅君對他俏皮的吐舌,「只准官家放火,不准百姓點燈嗎?」

  梁亦修低吼一聲,迅速將她撲倒大床,快手快腳的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接著如熨燙般契合的貼著身下美麗的胴體。

  儘管隔著棉制的小內褲,紀梅君仍害羞的感到一股火熱的力量正興致勃勃的抵著自己。

  還來不及想更多,梁亦修又吻了上來。

  他的手先來到她白皙的雙腿,如搔癢般來回撫摩,而後來到女人最私密的境地。

  不曾被任何人觸摸私處的紀梅君想合起雙腿,但梁亦修不依。

  褪下她身上的最後一道防線,梁亦修手指來到她欲綻放盛開的花辦間,蜻蜒點水般來回不住的呵疼,接著便邪佞的加快速度。

  「嗯……唔……」觸電般的快感如潮水般朝她湧來,一波波的慾望也誠實的濕透他的手指。

  紀梅君清楚自己的身體出現什麼反應,也知道梁亦修一定曉得,住羞怯與快感雙重刺激下,原本只是低聲喘息的她,聲音逐漸拔高,身體像是一條越來越緊的線,最後承受不住情慾而繃斷。

  趁著她還未從高潮褪下,他的堅挺立即補上。

  「呃……」痛楚一閃而過,紀梅君只來得及發出短暫、似打嗝的聲音,旋即被他如雨般的熱吻掩蓋住。

  梁亦修感覺到她逐漸放軟,知道她適應了自己,於是開始緩緩的在這溫暖又緊實的空間裡抽動。

  紀梅君十指陷入他滾燙的背,抓住他挺進的時機,柔軟的腰身也共鳴般向他拱起。

  肉體親呢的揉合,如擂鼓的心跳和濃濁的喘息聲交惜,幾乎快將兩人的耳膜震破,就連靈魂也好像兩縷輕煙般互相纏繞、繾綣,怎麼都無法分出彼此了……

  儘管外頭烈日炎炎,但房內的冷氣卻阻絕酷熱。

  紀梅君原是邊享受著冷氣,邊酣睡著,但一股熱氣卻自她臉頰處開始,漸漸往全身蔓延。

  好似祭典,不急著一次點燃所有煙火似的,梁亦修的吻在她未著寸縷的胴體上燃起朵朵絢麗的煙花。

  「嗯……」情潮慢慢自紀梅君的小腹醞釀,她不自覺的舔了舔乾澀的唇,發出無意義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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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梁亦修一手覆上她誠實反應的乳房,手指如彈奏流利曲調般的在她粉嫩的乳尖上跳躍,而不間斷的吻,則飽含情愛的在她已有淤痕的頸間不厭的重複。

  恍恍惚惚間,她覺得自己就像被團火融化的奶油般又熱又痛苦,雙手不自覺的在他黑細的發問穿梭。

  梁亦修將焚燒彼此的火焰帶往她迷人的曲線,唇舌不住畫著圈,滋潤她平坦的小腹,滿意的感覺到她的抽搐。

  紀梅君像尾即意熟的蝦子,努力的想蜷曲起,梁亦修霸道的一手摟.緊她的纖腰,不准她撤出他撒下的情慾魔咒。

  但似乎這樣還不夠,他將戰局轉往那經自己開發不久的茂密叢林。

  如被細雨沾惹過的小徑輕輕的顫抖,像極風雨中搖擺的小花,讓他不住心生憐愛。

  梁亦修伸出舌,刷過甬道中那抹蕊心,如雷殛的快感立刻從紀梅君的末梢神經衝上腦門。

  「嗯……啊……」她忍不住又收緊自己,卻依然抵擋不住梁亦修執意一窺其中神秘的決心。

  靈動的舌尖帶給紀梅君另一種不同的感受,止不住的羞意被他的舔舐聲更往上推一層,情慾累積到最後,如海嘯般吞噬紀梅君的理智。

  「啊啊啊……」她不住的以尖叫聲分攤自己高潮瞬間的愉悅,若不這麼做,她怕自己會在情慾間崩潰。

  梁亦修靜靜的等待她的悸動消褪,再溫柔的將她摟進懷中。

  紀梅君的聲音漾著來完全褪去的歡愉,低低的喘息,「一早的……

  很票……」

  梁亦修親吻她冒著細小汗珠的額。「不喜歡被這樣的方式喚醒?」老實說,他挺喜歡的。

  紀梅君在梁亦修的懷中挪了個舒服的位置,有些抱怨的咕噥,「這樣……我會習慣……」儘管昨夜美好得如場夢,但她沒有忘記梁亦修只是自己包一夜的男人。

  倘若她習慣了他的溫柔,那麼今後她該如何在睡醒睜開眼的剎那、面對沒有他的清晨?

  越是往下想,她越是感到胸口一陣揪緊。

  不想、什麼都不要再想吧!

  她鴕鳥的更往梁亦修的懷中鈷去,彷彿只要繼續賴床,就能將時間凝結,就可以不去接受他們的「一夜情」其實此刻就該畫下休止符了。

  沒聽清楚她說什麼,更不明白她的心思的梁亦修,單純的以為她在害羞。

  「對不起,我難以控制自己的心情,讓你感到尷尬了?」他疼愛的親吻紀梅君的髮。

  就算紀梅君原本沒有特別的感覺,也因為他的話而顯得侷促。

  他對所有的客人都是這麼難以控制自己的心情嗎7她想這樣問他,又警覺到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立場問這個問題。

  「你真的很專業……」她歎口氣,決定不讓妒忌的泡泡攻佔自己脆弱的心房,疲倦與逃避讓她沒一會兒就抓到周公的衣角,陪他老人家下棋去了。

  「梅君,其實我不是……」梁亦修低下頭,發現這妮子又沉人夢鄉。「為什麼你總在我想解釋自己不是牛郎的時候睡著呢?我真的不是牛郎,真的。」他望著她天使般的睡容無奈的吐出一口氣。

  抱著心愛的人睡著前,梁亦修突然有些怨起搞出這花樣的張綺琪與康紹元。

  怨念是很可怕的,因此正在上課的張綺琪,與忙著善後店裡雜物的康紹元,不約而同的打了個狠狠的噴嚏。

  「是感冒了嗎?」處在不空間的兩個人一邊擤鼻涕,一邊思索著這個問題……

  兩人一直到傍晚晚餐時間才醒來。

  紀梅君攬著被單,拎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羞澀的躲進浴室沖澡。

  梁亦修雙手枕著腦袋,沉思著自己該如何對她開口,想跟她更深一層交往的事,當然不是指身體間的廝摩,而是希望能夠大方擁有她一顆心。

  紀梅君打開蓮蓬頭,溫熱的水像個防護罩將她罩在其中。

  她緊閉著雙眼,感覺身子些微疼痛,分不出究竟來自傾洩的水,還是梁亦修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淡淡淤痕。

  她多不願醒來面對即將失去他的時刻呵……

  如果早知分開會心痛,她還會選擇包下阿修一夜嗎?

  她想自己還是會做相同的選擇,因為誰都無法抗拒像他如此溫柔的人吧?

  紀梅君拿起他的沐浴乳塗抹自己的身體,熱悉的味道讓她想起與他的一夜纏綿……

  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些,她迅速洗去一身汗水後,套上衣服,在煙霧瀰漫下離開浴室。

  梁亦修彷彿看見一個小精靈從霧間緩緩走出,露出衣服外泛著暈紅的臉與脖頸,藏不住初蛻變成女人的嬌媚,水色大眼淺淺載著他無法理解的輕愁,更添幾許柔態。

  他自動自發的拿出衣櫃中的毛巾,為紀梅君擦拭黑髮,情不自禁的偷襲她粉嫩的脖子。

  「你好香。」

  紀梅君咬著下唇,輕輕推開他。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酷點,這樣對彼此都好。「你不用再對我這麼好,因為已經超過『一天』了。」

  梁亦修皺起眉,對她的話以及過分冷淡的口氣產生不悅。「我喜歡你,所以對你好,這樣也不行?」雖然現在告白的時機不太妥當,但是他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

  他的話讓紀梅君全身一震。

  他喜歡她?怎麼可能?他不是牛郎嗎?戲子無情,她打死也不信夜店的紅牌牛郎會看上自己。

  紀梅君乾笑幾聲,「你果然很有本事,這招應該讓你招徠不少生意吧?」她不想說出這麼刻薄的話,但想到他也對其他女人展現出如此的體貼與溫柔,她就無法阻止心底泛起的酸澀。

  梁亦修覺得自己小心呵護喜歡她的心情,被無情的摜在地上。

  他的沉默讓紀梅君以為是默認。

  這樣也好,她在心底努力勸說自己,這表示他對自己無心,他的「喜歡」只建立在金錢、肉慾上,這樣自己也比較容易對這段關係忘懷。

  儘管努力警告自己不准落淚,但紀梅君的眼眶還是紅了一圄。

  她轉過身背對梁亦修,從牛角形藍色斜背包掏出皮夾,手指不聽使喚,顫抖的數了好久,才把五張有如牛金重的藍色大鈔放在床上。

  把她的動作看在眼底的梁亦修聲音瞬間轉冷。「這是什麼意思?」聽過他的告白,她仍把他當作一夜情的對象?

  紀梅君雙肩一聳。光是從他的聲音聽起來,她都知道他現在怒火正熾。

  「我包你一夜,記得嗎?」她仍沒有回過身,心跳快得莫名其妙。是懼意?還是期待他說出什麼?

  他還能說什麼呢?紀梅君覺得自己實在想太多。

  他是牛郎、牛郎!她狠狠的在腦海中幻想打自己巴掌的樣子。他會說這句話一定是因為她給得太少,所以才會口氣這麼差……

  見紀梅君又從皮夾中掏出一千元,梁亦修不顧會弄痛她,抓住她的手腕,強迫她對上自己憤怒的雙眼。「紀梅君,你把我梁亦修當成什麼人了?」

  好痛……她抿著嘴,不明白他渾身怒火究竟從何而來。

  她小心的斟酌字眼,「我不知道你們的行情,所以……」

  「行情?」若不是太過生氣,梁亦修真想仰頭大笑,他臉色鐵青,一個字、一個字的逼問她,「你真的把我當成牛郎?」

  難道不是嗎?紀梅君真的不明白他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大。

  「你不也說了嗎?讓我包一夜,還說……還說會做個完美的情人,給我……給我最溫柔的一天……」說到最後,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梁亦修頓時傻住。

  的確……該死的!他的確是這麼說過。媽的,他真是蠢、蠢極了!居然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是如果現在告訴梅君,自己頂多算是酒吧裡的調酒師,反而會把事情越搞越大,或者讓她覺得被欺騙,甚至被玩弄……

  他不願她受到傷害,儘管她遲早有一天會發現從頭到尾都被她的好友張綺琪,及他的損友康紹元給設計……

  好吧!既然有人當現成的擋箭牌,他決定「忍辱負重」,繼續以「偽牛郎」的身份與她玩下去。

  「牛郎又怎麼樣?牛郎也是有真心的。」紹元曾經對某個女人理直氣壯的這麼說過,最後也成功把到那女人。

  紹元這痞子都做得到,他憑什麼辦不到?

  他的臉色忽青忽白,讓紀梅君擔心得連呼吸都差點要停止了。

  梁亦修吐出一口長氣,咬牙的說:「好。」

  「好?」好什麼?紀梅君對他努力想跟誰妥協般的難看表情既疑惑又害怕。社會新聞看多了,她頗擔憂他……該不會想殺人滅口吧?

  「我的意思是……這筆生意……成交。」梁亦修從來不曾感覺說句話得像現在這麼費工夫。他總有一天會將那兩個傢伙宰了!

  見她仍摸不著頭緒,他狠狠的再吸口氣,努力忍住殺人的慾望。

  「看起來我讓你很滿意,是不是?」

  「呃?」紀梅君的雙頰燒缸。現在的牛郎都是這麼直接嗎?

  「是不是?」他很賊的單手環住她的腰,露出勾人的笑。媽的!他開始覺得自己有當牛郎的天分了。

  「是……」紀梅君無法抵抗這樣的攻擊,注意力立刻被瓦解,就連剛剛的疑惑與擔憂全不知道飛到哪去了,只能呆呆的順著他的話回答。

  梁亦修見魚兒上鉤,更是努力放電。

  「那麼,就讓我們繼續下去吧!」他的聲音落在紀梅君敏感的耳旁,如搔癢般低聲道。

  紀梅君小幅度的撇開頭,努力找回自己的神志。「繼續……繼續什麼?」

  「繼續我們的關係,你不討厭我,是吧?」這點他還有點信心。

  梁亦修瞬也不瞬凝視著她,幫她把頑皮的髮勾在耳後。

  「嗯。」紀梅君如當機般乖乖點頭。

  「你不希望我餓肚子吧?」他開始裝可憐。

  「是不希望……」但是這跟他們繼續這個關係有什麼關聯?

  她腦子空白三秒,手指著努力把無辜的表情發揮得淋漓盡致的男於。

  「你要我包養你?」不會吧?她看起來像是會包養小白臉的人喔?

  雖然這的確是他希望從她口中聽到的話,但是她一發出驚訝的聲音,梁亦修的臉皮還是沒辦法不熱起來。

  他不顧竄紅的耳根子,輕咳幾聲,「梅君,你知道做我們這行,有一頓沒一頓是家常便飯。」

  「嗯……」真是行行有本難念的經啊!紀梅君轉頭一想。不對啊!他若真過得這麼慘,怎麼還能住這麼高級的大廈?

  彷彿讀出她的疑問,梁亦修趕緊消毒,「這房子是用租的,你也知道,顧客至上,若租個太過寒酸的房子,可能會打壞客人的「性」致。」

  唔!這樣說也是。

  但為什麼她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見她仍有所疑惑,梁亦修連忙轉移她的注意力。「其實說包養也太過沉重,主要是我喜歡跟你相愛的感覺。」他說得含蓄,卻字字充滿情感。

  他柔情似水的模樣,快讓紀梅君沉淪得無法自拔。

  「我希望給你快樂,竭盡我所能,如果你願意接受的話……」

  紀梅君艱澀的吞了吞口水,喜悅與對他的不捨全梗在喉嚨間,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溫柔的男人?而這男人居然還出現在她面前?

  紀梅君心疼自己,也心疼梁亦修。

  心疼自己在學長那兒跌跤,心疼梁亦修那顆體貼的心,所以就算作夢也好,就算傾家蕩產也罷,她決定要延續這個美夢。

  他拿起毛巾蓋住紀梅君的頭,將顫抖不休的她攬往懷裡。「若不回答,就是答應羅?」

  他的聲音有些緊張。

  「嗯……」她輕輕的點頭,換來梁亦修如釋重負的笑容。

  「阿修……」紀梅君有些不習慣的喚他。

  梁亦修如低吟般,「嗯?」

  「如果包月的話,可以打個折扣嗎?或者可以讓我分期付款?」她目前手邊沒有這麼多錢,這可怎麼辦才好?

  這妮子一點都不懂得羅曼蒂克。見他不回答,紀梅君抬起她可愛的腦袋。「阿修?」

  梁亦修忍俊不住的翻個白眼。「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價錢公道又低廉,用過都說贊。」

  「哦!既然用過都說贊,你的生意應該門庭若市才對啊!那……唔……」

  梁亦修拒絕再聽到這類的話,以吻消去她疑惑的聲音。

  一場情慾遊戲在他刻意引導下,重新揭幕……

  紀梅君謝絕梁亦修送自己回家,讓梁亦修有些不開心。

  但是她還是以不希望讓同樣有雙熊貓眼的他太過勞累為由,打消梁亦修送佳人回府的念頭。

  她才剛打開宿舍鐵門,簡牧凡恰巧走出來。

  「嗨!學妹。」簡牧凡先是輕快的與她打招呼,隨即眼睛一亮,「學妹今天好漂亮喔,約會回來嗎?」

  「呃……」紀梅君沒想到會遇見他,心頭閃過幾許抽痛,尷尬讓她不知該承認還是否認。

  簡牧凡瞧見她脖子上有幾處可疑的淤青,笑得可暖昧了。

  「學妹變壞了喔!」

  紀梅君摀住脖子,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哪有?」

  雖然她眼底掩飾不住疲倦的痕跡,但雙眸波光瀲灩,似水粼粼,極為嫵媚動人。

  怪怪!他忍不住吹聲口哨。怎麼他從來都沒有注意到學妹也是個美人胚子?

  簡牧凡嘴角掛上邪笑,讚賞的眼光不住在她身上流連,讓紀梅君又羞又有些小興奮。

  從沒想過簡牧凡會以如斯眼神打量自己,這可是紀梅君連夢都不敢夢的一天哪!突然她好想打電話告訴梁亦修這個開心的好消息。

  「學妹,你明天有沒有空,我……」簡牧凡的話還沒說完,楊梓欣嬌滴滴的聲音便先一步傳來。

  「牧凡,你幹嘛走得這麼趕嘛……」楊梓欣原本滿面的笑容,在看見紀梅君含羞的表情後有些僵硬。

  她不動聲色的再看看自己千辛萬苦才拐來的男友,一股不滿的情緒迅速自她描繪得艷麗的雙眸閃過。

  楊梓欣佔有的倚在簡牧凡的背,雙手環住他寬闊的胸膛。「梅君,吃過了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

  紀梅君又不是傻瓜,當然知道楊梓欣在宣示主權,落寞感立刻澆熄原本欣喜的火焰。

  紀梅君勉強抬出笑容,「不了,你們自己去吃吧!」

  簡牧凡向來以追到楊梓欣這朵高貴又妖艷的系花為榮,但是他今天第一次覺得身後女友的香水味道有些低俗。

  他拉開楊梓欣的手,沒看見女友臉色瞬間鐵青,「學妹,明天社團有個大型活動,你會來嗎?」

  有……有嗎?紀梅君努力回憶著。

  自簡牧凡跟楊梓欣交往後,她便刻意減少社團活動的出席率,以免讓自己難受,但是迎新活動剛結束,又還沒到年底的聖誕節,所以最近這段時間應該是社團活動最少的時候吧?

  紀梅君完全沒印象這個月該有什麼大型活動。

  男友身上有幾根毛,楊梓欣會不清楚?她咬著牙,忍住妒火。

  「人家約會都來不及,還會參加什麼活動啊?」

  簡牧凡白楊梓欣一眼,「梅君是個好人家女孩,什麼約會都來不及?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紀梅君睜大眼。學……學長還第一次叫她名字呢!喜悅像朵朵小花,盛開在她枯竭多時的心田。

  他以前不都對自己百依百順的,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現在竟敢這樣跟她說話?楊梓欣氣歪了嘴。

  「簡牧凡,你到底要不要吃飯?」

  「不吃了,你要吃,自己去吃吧!」簡牧凡對楊梓欣的大小姐脾氣已隱忍多時,此刻他也懶得再與她好言周旋。

  楊梓欣豐滿的乳房恨恨的上下起伏,「哼」蹬著三寸高跟鞋,她扭頭就走,下樓前還不忘瞪紀梅君一眼。

  被戰火無辜波及的紀梅君只覺得滿心錯愕。她害他們吵架了嗎?

  「對不起,我……」雖然還弄不清楚原因,她直覺想道歉。

  「這不關你的事。」簡牧凡打斷紀梅君的話。

  反正他也受不了楊梓欣頤指氣使的模樣,不如就藉此甩掉她吧!打定主意後,他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笑得燦爛。

  「梅君,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吧?」「呃?」紀梅君一臉呆滯的望著簡牧凡。

  他不去追女友,卻約她一起吃飯?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再說吧!」她無法拒絕心儀的對象,但也不想成為別人感情世界的第三者。

  「哦……」簡牧凡有些受挫。

  沒料到紀梅君會給這麼不肯定的答案,他還以為這學妹對自己頗有好感呢!

  他目送紀梅君回到自己的寢室,掏出手機按了幾個數字。

  「喂,我是簡牧凡啦!你知道紀梅君嗎?對,就是社團的學妹,社辦不是有所有社員們的課表嗎?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查她的課表?」

  他單手插進口袋,笑容絲毫不掩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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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3 07:11:19
第五章

  紀梅君手機關了整整兩天,也狠狠沒日沒夜的睡了兩天。

  她不是沒有起床過,只是活動範圍僅止於浴室、床,以及吃飯讀書用的方形桌。

  睡太多反而很累。

  她揉揉發酸的脖子,在學校廁所洗把臉後,對著鏡子擦拭臉上的水滴。

  脖子上的淤痕消褪了許多,但是那天與梁亦修的回憶卻如生了根般,老在她腦中迴盪不已,甚至幾次夢中還夢見與他裸身相擁的情景。

  她居然作起春夢來了。

  紀梅君撫著發紅的臉皺起眉,但笑紋卻盈在唇畔久久不肯散去。

  「我說紀大小姐梅君,」張綺琪用力拍了下好友肩膀,「你對著鏡子發花癡啊?」

  紀梅君覷她一眼,「你才發花癡。」

  張綺琪「嘖嘖」有聲的上下欣賞有些不同的好友,「你真的『做』了啊?」

  紀梅君早知道自己逃不過好友這關,她撇過頭偷笑,嘴上仍假裝不瞭解的問:「做?做什麼?」

  張綺琪哪容得了紀梅君跟自己打迷糊仗?

  她「嘿嘿」的跳到紀梅君面前,「還能『做』什麼?你自己老實點喔!可別讓我嚴刑逼供。」說著,十指像要掐上她細緻的脖子般張牙舞爪。

  她從沒聽過表哥的「戰績」,康紹元的倒聽過不少。

  「老實說!阿修技術是不是很差?」

  紀梅君有時還真是怕了好友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羞不羞啊?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問我這個。」

  「大庭廣眾?」張綺琪左右瞧瞧,「廁所現在又沒有人,哪裡算大庭廣眾啊?快說嘛!好讓我評評分。」

  「還評分呢!你是不是又欠「滾滾滾」的靈感啦?」紀梅君受不了的走出廁所。

  滾滾滾是時下形容床戲的另類說法。紀梅君只能猜想好友大概又是寫到了某個瓶頸,所以才會對她跟梁亦修的事這麼感興趣。

  「哎喲!當然不是。你可別詛咒我卡稿。」張綺琪像要趕走什麼似的揮揮手,一雙貓般的眼兒流露著精光。該不會是阿修技術太差,痛得你兩天無法來上課吧?」

  不等好友辯白。張綺琪立刻自己編織起情節,聲音也逐漸大起來。

  「啊!一定是這樣,所以你才會死都不肯開手機,因為怕阿修騷擾你對吧?對吧?我說得沒惜吧?」

  「不是這樣的啦!」紀梅君好想把張綺琪這張大嘴用水泥堵住。

  「那你幹嘛一聲不響的關機啊?你知不知道阿修這兩天一直狂打電話給我,跟我要人咧!」

  「阿修跟你要人?」

  對了,她還沒弄清阿修跟綺琪的關係呢!

  「你跟阿修……」她頓了頓,不懂為什麼胸口悶悶的,「『那個』過嗎?」

  「噗!我跟阿修『那個』?」張綺琪瞪大眼,好似在看什麼怪物般的望著紀梅君。

  「嗯,對啊!那天你帶我去的時候,不說要找店裡的紅牌給我嗎?所以我想,你是不是……思……」紀梅君硬著頭皮解釋自己的疑惑。

  張綺琪的嘴呈O形,雙眼慢慢瞇成兩道彎彎的弧線,身體像發癲似的顫抖。

  發現好友不對勁,紀梅君關心的問:「綺琪?是不是哪不舒服,為什麼你……」

  「哇哈哈哈哈哈……」張綺琪狂笑起來,一手抱著肚子,一手在空中亂揮,「我、我……跟阿修……噗!太可笑了……哇哈哈哈哈……」

  紀梅君鮮少看到張綺琪笑得如此誇張,她錯愕的站在原處,為未來往往的人對她倆投以異樣的眼光感到尷尬。

  如果張綺琪再這樣笑下去,紀梅君一點都不懷疑學校電子佈告欄中版名為「太陽底下新鮮事」裡,會出現類似「有個瘋女人中午在某學院大廳中狂笑」的文章。

  「綺琪,你克制一點啦!」見地依然笑得不可遏止,紀梅君無濟於事的拉拉好友的背包。

  「等等……等我……哈哈……笑完……哇哈哈哈.…一」

  看來有人被點到笑穴了。

  紀梅君歎口氣,往旁邊站了好幾步,十分無奈的等好友笑完。

  有人輕拍她的肩膀,紀梅君回頭,好驚訝的望著來者。

  「學長?」她從來不曾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碰到過簡牧凡,她想起楊梓欣似乎也有修剛才結束的通識課。「來找梓欣?」

  「嗯。」簡牧凡的笑容有些奇怪,不知是肯定或否定。

  紀梅君點點頭,「你跟她還好吧?」這兩天她可能是睡死了,所以都沒聽到簡牧凡跟楊梓欣的「嘿咻」聲。

  簡牧凡有些煩躁的爬過頭髮,語氣像在求饒,「別談她好不好?想到她我就頭痛。」

  紀梅君小心冀翼的觀察簡牧凡的表情,「你們吵架了?」

  憶起這兩天手機光是刪楊梓欣發來的簡訊,就幾乎快燒掉他兩顆電池,簡牧凡不免火氣飆漲。

  「吵架?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耍大小姐脾氣就算了,還每隔幾分鐘就發簡訊過來,不是罵人、就是討好,反反覆覆,讓人摸不著頭緒,她是神經病,但我可不是,哪能接受一下這樣、一下又那樣?」

  同樣身為女人,紀梅君忍不住為楊梓欣說話。

  「女生因為生理上的不方便,有時候情緒會變得比較歇斯底里,你多體諒她一些吧!」

  「如果我的女朋友是你就好了……」簡牧凡很是惋惜,又似深思的眼光,弄得紀梅君不太舒服。接著,他馬馬虎虎的往教室方向看兩眼,「看來梓欣沒來上課。要不這樣好了,我們一起去吃中飯吧!我請你?」

  「可是梅君先跟我有約了耶,你也要順道請我嗎?」不知道在一旁聽到多少的張綺琪突然出聲。

  簡牧凡雖然討厭程咬金的出現,但討好欲追求者週遭的朋友是必要課題之一。

  他頗有風度的攤開手,「那有什麼問題?」

  「謝謝。」張綺琪笑嘻嘻的,表情瞬間陰狠的盤算著,「從這兒到王品牛排好像不太遠……」

  紀梅君看見簡牧凡困難的咽嚥口水,趕緊拉拉好友,希望她不要太過為難他。

  「身上錢不夠啊?」張綺琪一臉輕蔑的寫著「既然無法請客,就別擺出一副自己是闊少的樣子嘛」。

  對好友深感不滿的紀梅君蹙起眉,「學長,你不是還有課嗎?改天我再跟你約吃飯好了。」

  「呃……」簡牧凡假意拾起手看看手錶,「沒錯,那、那我先走了。」

  見簡牧凡如逃難似的離開,張綺琪對沒整到他這點感到可惜。

  她可是對自己幫表哥趕跑情敵的英勇行為很滿意咧!她一定要跟表哥討賞。

  誰知她一轉頭,就看見紀梅君鼓起腮幫子。

  「喲!幹嘛瞪我?」

  斟酌許久,紀梅君先讓情緒穩定些。「你為什麼討厭學長?」

  張綺琪聽聞不少簡牧凡的事,當然一部分是紀梅君告知,但多數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消息,可信度也不算低。

  有些話說了有用,但有些話說了不見得能讓人信服,而深陷愛情泥淖的白癡更是難以溝通。

  「總之,我就是討厭他。」張綺琪直接跳到結論。

  她這樣不等於沒說?

  「你小心一點啦!我是說真的,可千萬別傻傻的被他騙走,知道嗎?」張綺琪鄭重的警告好友。

  「學長才不是那種人。」紀梅君仍固執的為心上人辯解。

  「不要等真的發生什麼事再來後悔,那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張綺琪說完,一掃認真的表情,笑得賊兮兮,「喂!你還沒跟我說阿修的技術倒底好不好耶?」

  紀梅君雙頰驀紅。就知道這傢伙正經沒幾分鐘。

  「到底好不好嘛!」嘿嘿!張綺琪決定要跟康紹元好好的嘲笑梁亦修一番。

  這女人非問得這麼露骨才爽嗎?紀梅君才不想把自己跟梁亦修的「滾滾滾」說出來讓張綺琪當題材咧!她轉過頭立刻逃跑。

  但張綺琪哪會放過她?

  她小跑步的追上好友.兩眼超暖昧的在紀梅君身上溜溜的轉。

  見張綺琪追了上來,紀梅君跑得更快。

  「喂!梅君,你等等我嘛…………」

  紀梅君失蹤兩天,連張綺琪也不知道她究竟跑哪去,讓梁亦修十分擔心。不過還好,紀梅君總算開機,而他也順利約到她一起吃晚飯。

  今晚他們在某家評價不錯的義大利餐廳用餐。

  他紳士的為紀梅君拉開椅子,等她就定位後,才欠身在她對面坐下。

  縱然有過肌膚之親,但是紀梅君還是有些不習慣。

  感到不安的還有梁亦修。

  他可是偽牛郎耶!他在心頭嘀咕著。怎麼可能跟正牌牛郎一樣,應付女人一把罩?

  兩人分別點選半雞餐與茄汁義大利面套餐後,趁著服務生放水杯時,不約而同的朝對方偷瞄幾眼。

  見對方跟自己有相同的動作,兩個人都笑了起來,這一笑,也稍微化解存在兩人間的尷尬。

  梁亦修雙手頂著下巴,表情好溫柔。「這裡是紹元強烈推薦的店,我想品質也有一定的水準。」不來品嚐一下連紹元那挑嘴的傢伙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的店,還真對不起自己。

  紀梅君剛剛看到價目表,還真有些心疼。

  目前她的身份是「包養小白臉的貧窮大學生」,如果只需負擔自己的部分,義大利面套餐的價錢是三、四百元,外加一成服務費,也不至於超過五百元,當作是犒賞自己這段時間的辛苦,或者借口其他名目也還可以,但如果是要付兩人份的錢……

  她雙手絞著背包的帶子,開始祈禱這是一家可以刷卡的店,否則她就糗大了。

  看出她的不自在,梁亦修體貼的詢問,「不喜歡這家店?」

  「不,我很喜歡這家店!」紀梅君趕緊搖頭,打量起四周的擺設.還一邊跟梁亦修分析,「這家店採用的是巴洛克式的挑高設計。這種風格的建築著重優美、細緻的裝飾造形,或是浮雕圖案,而且以艷麗的色彩突顯富麗堂皇的美感。」

  說到建築,紀梅君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簡單來說,巴洛克就像中國古代建築,喜歡在庭院中設迴廊、造假山,小橋、流水潺潺,對於人工美十分講究。除了這點之外,巴洛克時代的藝術家、建築師都自詡為造物者。」

  紀梅君指向方才才走過的樓梯,「瞧,這個旋轉樓梯,還有桌椅的材質,以及水晶掛燈,都以黃色為基色,呈現出華麗又不失莊重的氛圍。除了這些硬體之外,這家店所播放的音樂也是屬於巴洛克時期的喔!」

  她傾聽一會兒,笑靨如花的繼續說明,「這是『韋瓦第』的『四季』。要分辨是否屬於巴洛克時期的音樂很簡單,你可以輕易的感受到曲子的多變,而且不論是節奏或是情緒上的表達,都十分極端……」

  她越說越小聲,雖然梁亦修從頭到尾都保持專注,並且不時讚賞的點頭及微笑,但紀梅君仍覺得自己太過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對不起,只要一講到這個,我就忍不住多話起來……」她很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不會啊!我覺得你的解釋很生動,也很引人人勝。」與其說梁亦修對巴洛克式風格有興趣,不如說他喜歡看她雙眼發亮、侃侃而談的自信模樣。

  這樣的梅君,很美。

  當服務生上第一道前菜與香檳時,梁亦修似惋惜的搖搖頭。

  「但是讓美女餓肚子說話,不是我的作風,所以還是填飽肚子先吧,有機會一定要請你再多說些喔,好嗎?」

  多數人都喜歡被灌米湯,紀梅君也不例外。

  望著那雙真誠溫和的眼,她害羞的低下頭喝湯,希望能隱藏自己驀地竄紅的臉。

  將紀梅君小女人的模樣收藏眼底,梁亦修啜口香檳,意有所指的笑道,「如果這一小杯香檳也能讓你醉倒,我就真的無話可說。而且這回我不會再等『女王』下令幫忙脫衣服,反而會自動自發,順便買一送一,獨脫脫不如眾脫脫。」

  想起初識的窘境,紀梅君又惱又羞的白他一眼,「哪有人這樣照樣造句的?」

  奇怪,為什麼她會把眼前露出頑皮神情的阿修,與綺琪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他們分明長得不像哪……紀梅君一邊吃著鮪魚水果沙拉,一邊思考著。為什麼她會在瞬間覺得眼前坐的是綺琪……

  見她無意識的攪拌沙拉,梁亦修抬起濃眉。

  「不好吃嗎7」就連他這個對沙拉向來敬謝不敏的人,都覺得可口至極,所以無法想像還有誰能抗拒這般頂級美味?

  「阿、沒、沒……」紀梅君趕緊用叉子塞顆小番茄到自己嘴巴裡。

  「好好吃喔!」

  她努力的想表現出好吃的模樣,讓梁亦修莞爾。

  「這樣也太做作了吧?」他搖搖頭。

  第三道、第四道前菜後,才是兩人點的正餐。

  雖然四道前菜的份量都不多,但是紀梅君卻覺得有點飽了。

  梁亦修優雅的用刀叉切起半雞餐,將雞肉分割成幾等份,放進紀梅君的盤子裡。

  烤得恰好的雞肉散發出陣陣撲鼻香味,令人垂涎欲滴,不禁食指大動。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雖然用餐花去不少時間,但也將餐點全都享用完畢。

  用過甜點,紀梅君搶著要付帳。

  梁亦修壓住她欲拿起帳單的手,「這頓算我的。」

  「這怎麼成?我是包……」紀梅君左右看了一下,趕緊壓低聲音,「今天是我包養你,所以應該是我請你吧?」

  梁亦修堅定的搖搖頭,「我之前不就說過了嗎?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這是實話,不是甜言蜜語,好讓你真的包下我。」

  他抽起帳單,率先走下樓梯結帳,紀梅君只好跟在後頭,有些過意不去。

  「要不這樣好了,我出自己那部分的錢?」她拉拉梁亦修的衣服。

  「不要討價還價。」

  「可是……」他先前不是說自己都是過有一餐、投一餐的生活嗎?她怎麼能讓他破費?

  梁亦修轉身,低頭吻了她一下,「沒有可是,就是這樣。」

  紀梅君不喜歡他在這個時候還履行什麼勞什子大男人主義。

  「好歹我也是你的恩客……」紀梅君甫說出口,即刻引來櫃檯服務陽的滿臉錯愕。

  這妮子說話都不看場合的嗎?梁亦修深深的吸口氣,故作鎮定的接下發票與找零,二話不說,拉了紀梅君就走。

  他的步伐又大又急,紀梅君想他一定是生氣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

  煩死了!他幹嘛吃飽撐著,說自己是牛郎啊?再這樣下去,梅君沒瘋掉,他都要抓狂了。

  梁亦修倏地停下步伐,紀梅君差點撞上他。

  「怎麼?」

  「如果我說,我不是牛郎呢?」梁亦修定定的望著她。

  「呃?」紀梅君被他這天外飛來的一筆砸得滿頭包,直覺的反問,「如果你不是牛郎,那你是誰?」

  「我是……」不行!梁亦修打住話。他得先確定梅君的想法之後,才能決定是否要吐實。

  「你先回答我。」他雙手圈住她,額頭抵著她的,「如果我不是牛郎,你會有什麼反應?」

  「我會很生氣,我最恨別人欺騙我。」紀梅君也不諱言的對梁亦修坦承,但內心充滿著疑惑,「為什麼這樣問?」

  很好,現在真的是騎虎難下了。

  「沒事。」梁亦修摟著她的腰,長睫形成陰影,蓋住他有些苦惱又有些無奈的眼神。

  「梅君,我真的很喜歡你。」所以騙了你,對不起。他在心底幽幽的歎口氣。

  「阿修?」神奇的,紀梅君居然能感覺到他的無力,她反手抱住梁亦修,「是不是太累了?」

  接客接到累……  

  這個想法讓紀梅君有些不開心。

  奇怪,阿修又不是她的所有物,頂多只能稱做不用她養的小白臉,她在吃什麼味?

  「是有點累。」假裝自己是牛郎真的很累。

  梁亦修聞著她如青草般芳香的秀髮。「你聞起來比剛才吃的半雞還好吃。」

  紀梅君敏感的縮了下脖子,卻引來梁亦修的興趣。

  他刻意將嘴靠近她耳畔,如吟哦般的輕喊她,「君……」

  低沉又規律的震動頻頻鑽人她的耳朵,像是輕如雪片的蒲公英搔著癢。紀梅君想推開梁亦修,卻被他抱得死緊。

  「怎麼了?」他明知故問,一手悄悄的舉起,如撥弄豎琴的細弦般淚過她的耳朵。

  少許的電流酥麻了紀梅君的神志,讓她寒毛直立。

  「嗯……」她不由自主的發出呻吟。

  紀梅君星眸半掩,紅潤的雙唇微啟,如朵含苞待放的小花,散發一股引入一探究竟的遐想。

  明明是梁亦修先玩的火,此時卻開始渾身燥熱。

  他一手環住她纖細的柳腰,另一手仍有意無意的揉捻她逐漸發紅的耳垂,聲音如罌粟般充滿誘惑。

  「今晚去我那兒過夜好嗎7」

  感覺到懷中佳人輕輕點頭,梁亦修挽起她的手,蠱惑人心的笑容始終不曾自他臉上褪去,溫柔的低語雖然斷斷績續,卻仍讓紀梅君心蕩神弛,沉溺在他的柔情下,怎樣都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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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3 07:11:41
第六章

  夜空星星點點,月光斜照人屋,風從半掩的落地窗鑽人,多情的撩起深藍色的窗簾。     

  梁亦修摟著紀梅君站在未點燈的自家客廳,溫熱的指尖從她的額頭順著眉頭而下,描繪著她明眸的輪廓,接著再滑過小巧的鼻樑,停駐在輕吐幽蘭的雙唇。

  梁亦修在他們之間向來都是扮演主動的角色,這回他想被動些。

  紀梅君感受到他殷殷期盼的眼神,吻了吻他放在唇上的食指,接著羞澀的伸出了香小舌,像濕熱的蛇般自他的指腹蜿蜒攀爬,折磨人的在他手指頂端盤旋。

  雖然她的技巧不甚純熟,仍帶給梁亦修不一樣的感受。

  他原奉環著紀梅君蠻腰的手,探人短衫往上遊走,解開她的束縛,將她軟玉溫香的身子貼向自己。

  扯開她一邊的衣服,梁亦修如嗜血的德古拉,溫柔又不失野性的啃嚙她的肩骨。

  紀梅君離開他的指尖,雙手撫上寬闊的背脊,她的親吻不斷落在他的耳上,舌頭倣傚著梁亦修先前對她所做的,偷襲他的耳垂。

  梁亦修渾身一震,慾火自腹部迅速焚燒。這妮子真是個一點就通的學生……

  不讓她專美於前,梁亦修兩掌輕托起她渾圓的乳房,持續送出震動,拇指更煽情的撥弄逐漸硬起的嫣紅。

  「嗯……」紀梅君有些癱軟,害羞自己的私處瀰漫一股濕意,陣陣空虛感讓她渴望更進一步,款款擺動腰臀。

  不負佳人邀約,梁亦修放低身子,雙手將她凌亂的上衣往上翻捲,然後槌下,接著雙唇如虔誠信徒般,不斷的膜拜因呼吸紊亂而淺淺起伏的腹部,手亦在她的腰上來回撫摩。

  她的牛仔褲禁不住梁亦修的拉扯,露出粉缸色的內褲。

  細細的帶子在骨盆處打成兩個蝴蝶結,顯得可愛又性感,梁亦修忍不住停下動作,故作輕佻的勾弄蝴蝶結。

  「你今天是有預謀的喔?」

  紀梅君燒紅小臉,「我才沒有……」如果真有預謀,她就會穿整套的內衣褲,看起來也比較「整齊畫一」。

  梁亦修低沉的笑了出來,「你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他用舌頭叼起其中一條帶子,順著往下拉,蝴蝶結輕易的被解開,薄如蟬翼的底褲如只蝴蝶般翩然落下,輕柔的伏在地上。

  儘管不是第一次裸裎相對,紀梅君仍窘得想以手遮掩。

  梁亦修抓起她的手憐愛的親吻,雙眼寫滿佔有慾。

  「寶貝別羞,你該自豪擁有這麼美的身體,而且也該大方展現出來,不過你展示的對象也只能是我。」

  紀梅君點頭柔順的模樣,讓梁亦修滿意的咧起個笑容。

  他熱切的吻上芳草如蔭的私處,換來紀梅君的抽氣聲。

  故地重遊,梁亦修準確的找到花核,有一下沒一下的叩門探視,淚溜的春水汩汩湧出,盡情的燃燒兩人的情慾。

  「啊……啊……」紀梅君覺得自己要在這樣的勾魂遊戲下滅頂了,她仰起脖子,努力在稀薄的空氣中吸取氧氣。

  感覺到她的蜜源抽搐頻率攀高,梁亦修脫去自己的衣物,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拉下神情有些恍惚的紀梅君坐在自己身上。

  感覺一股高昂的火熱在身下騷動,紀梅君的體溫又向上升了幾度。

  「來,這回換女王擁有主導權。」他扶著她的腰,讓自己緩緩的進入她的緊密。

  「唔……嗯……嗯……」沒嘗試過這種姿勢的紀梅君皺起眉,忍俊不住的輕輕搖晃起來,殊不知這對他造成極大的刺激。

  梁亦修連忙按住紀梅君,大口喘氣,「寶貝……等等……」他安撫的揉揉她濡濕的髮,輕啄她發汗的臉頰。

  等確定完全被接納時,他腰桿往上挺,暗示她可以開始這個由她主導的遊戲了。

  紀梅君有些興奮,又有些不確定的抱住梁亦修的脖子,閉上眼,慢慢藉由他放在腰間的手讓自己上下移動,肉體摩擦的快感叫兩人幾乎同時發出呻吟。

  幾次摸索後,紀梅君也開始懂得訣竅在哪裡,頻頻加快上下起落的速度,而他亦隨之更深入她狹窄的體內,濃濃的喘息自他的唇間逸出。

  原本扶在她腰間的手揉上她不住起伏的椒乳,捻起益發盛開的蓓蕾。

  「嗯……嗯……啊……」紀梅君搖晃著長髮,昏眩隨著情慾滋長,她像發了狂似的扭動身軀,白皙的雙腿冶艷的盤上他的腰,讓彼此更加緊密結合。

  「不行了……啊啊……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麼,眼角泛起莫名的淚光,直覺的跟著身體裡那只喚作「情慾」的野獸不斷起舞。

  眼前美女狂野的艷景,讓梁亦修十分饜足,但為了追逐快感與速度,他將自己拱向紀梅君,加入她漸露疲倦的動作,帶領彼此攻上高潮。

  「啊啊啊……」紀梅君突地僵住。

  梁亦修將慾望的種子植入她溫暖的體內,等她不再緊繃著自己,才吻去她不小心滴下的淚,緊緊的摟住癱軟、不住喘息的佳人。

  「我愛你。」

  疲累與過度的刺激,讓紀梅君來不及多問他這句「我愛你」究竟是逢場作戲,或是他的真心。

  她在梁亦修火熱雙眸的注視下,厥了過去。

  「梅君?梅君?」受了不小驚嚇的梁亦修,在確定紀梅君只是太累而睡去後,忍不住歎出一口氣。

  「是該好好幫你補身子了……」每次都不等他說完話就暈過去,這樣他什麼時候才能跟她確定心意啊?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紀梅君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空間時間,大多是與粱亦修共度的。

  一次又一次的魚水之歡,除了讓彼此更加懂得如何取悅對方之外,紀梅君也在梁亦修身上找到名為「安定」的感覺。

  待在梁亦修身邊,她能夠全然放鬆自己,不管對著迷的建築、煩悶的課業,或者只是平凡至極的生活瑣事,她都能對他侃侃而談,並在對話中找到樂趣。

  那是種很難解釋的情緒,她慢慢發覺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第一個想傾吐的對象,竟從摯友張綺琪,變成梁亦修。

  這份依賴讓紀梅君開始慌張,她也清楚知道自己對這溫柔體貼的男人動了心。

  他不是她能喜歡的人!紀梅君告誡自己,但當她想戒掉找梁亦修的習慣時,才驚覺不知何時,她的生活已被梁亦修佔去大半,她也不再完全屬於自己。

  苦惱呵!她獨自品味著這又酸又甜的滋味,心情極度複雜。

  「學妹,一個人啊?」簡牧凡確定紀梅君的朋友不在方圓五百公尺內,才敢放心上前。

  「學妹很忙喔!想找你吃飯都沒空。」

  紀梅君只能尷尬的對他笑一笑,望著最近常「不期而遇」的學長,她心中有些疑惑。

  這個笑得很開朗,但又十分陌生的人……真的是之前她用心維護的學長嗎?

  最近她似乎剛從一場好久的睡夢中醒來,耳朵不時可以聽見關於簡牧凡的種種事情,而且多半是不利他的傳聞。

  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能把一個人的名聲弄得這麼臭,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紀梅君真不懂自己之前到底是被誰下了咒,為何對那些話絲毫不動搖,依然固執的喜歡這個人呢?

  愛情居然可以讓人盲目至此,她總算是開了眼界,但也暗暗反省自己,可別再犯同樣的錯。

  究竟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

  答案其實已經非常明顯了不是? 

  她眼神的渙散,讓簡牧凡稍稍不快。「今天精神不太好喔?」他仍努力打開話匣子。

  換成之前的自己,大概會因為學長的關心而樂得飛上天吧?紀梅君在心底苦笑。但是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紀梅君了。

  她仍保持著笑容,順著他的話接下,「嗯!應該是昨天熬夜的關係吧!」

  「熬夜對身體不好……」簡牧凡上前一步,想摸摸她的臉頰,表達自己關心之意,但見她縮了縮脖子,他舉在半空中的手尷尬得不知該不該放下。

  「呃……」他假裝輕咳,放下手,嘴角拉起個難看的笑,「學妹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謝謝學長的開心。」讓他難堪不是紀梅君的本意,雖頗過意不去,但她還是勉強打起笑容,「我還有點事,沒辦法跟你多聊了,所以……」

  簡牧凡不笨,自是看出紀梅君有意與他保持距離。

  「學妹,你真的相信那些蜚短流長嗎?」他垮著一張臉,對她展開苦肉計。

  「這……」紀梅君本想裝作不知道他的「桃色新聞」,沒想到他反而主動提起了。

  簡牧凡絲毫不認為聲名狼藉是自己的錯,他極不屑的撇撇嘴,意有所指的望著她。「謠言止於智者。」

  紀梅君連連苦笑。

  他的意思是,她若是智者,就不會相信那些甚囂塵上的謠言?

  但事實擺在眼前,簡牧凡對她幾乎是死纏爛打,再加上楊梓欣刻意放出被他無故甩掉的消息,以及他如何惡毒批評前幾任女友的事情,讓被點到名的女生們炮火全開。

  舊事加新聞,唾棄簡牧凡的文章在學校電子佈告欄,可是三大兩頭翻新,火熱的程度跟世界盃足球賽有得比。

  說不同情簡牧凡是騙人的,但不管這些文章究竟是以訛傳訛也好,三人成虎也罷,所謂無風不起浪,這道理紀梅君還懂。

  因此就算多少同情他,她還是認為跟他保持距離好一點。

  「我以為你是不一樣的……」簡牧凡哀怨的對紀梅君搖搖頭,朝著遠方歎出一口氣,努力博取她母愛的居心非難看出。

  紀梅君努力不抱著雙臂,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她抿著唇,好心的建議,「學長,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簡牧凡雙眼進出光芒。就知道她對他仍十分在意。

  「說,剛我在聽。」

  紀梅君反覆思索後,小心冀冀的望著他太過燦爛的眼。

  「我知道學長是個很有才氣、很棒的人,但是……有時候還是要有點分寸……」但見簡牧凡原本俊帥的臉孔變得扭曲,她有些慌張的想多解釋一下,「呃……我的意思是……」

  「分寸?那麼那些在網路上數落我不是的人,又有分寸了嗎?」簡牧凡低吼,臉頰怒得通紅。

  糟糕!她是不是不小心踩到簡牧凡的痛腳?

  「對不起,我……」

  簡牧凡欺上,將她鎖在自己與牆壁之間,雙手牢牢握住那雙秀氣的手腕,氣息不穩的望著驚駭不定的她。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造成今天這局面的元兇,嗯?」

  他溫熱的吐氣噴在紀梅君的臉上,讓她極度不舒服,雙手被他抓得泛出紅痕,她痛得皺起眉,一臉寫著茫然與惶恐。

  「學長,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會不懂嗎?」他一臉猙獰,逐漸將頭壓向她,「你這只深藏不露的狐狸精……」

  「你幹什麼!」

  簡牧凡一時之間沒注意到自己的領子被人揪起,下一刻就被狠狠的摔上牆。

  梁亦修握緊拳頭,克制自己不要朝簡牧凡的臉上問候。

  「你沒事吧?」他分神望向紀梅君。

  紀梅君來不及回話,摀住嘴失聲叫出,「阿修,小心!」

  簡牧凡哪容許得了被人像扔小雞一樣砸上牆?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他立刻按住梁亦修的肩膀,狠狠的賞他左臉一記右勾拳。

  「唔!」梁亦修吃痛的悶哼,怒火燒燬他的理智,他也不再客氣的出拳重重揮向簡牧凡的鼻樑。

  筒牧凡踉路好幾步,一手撐著牆,捂著鼻子的手指間冒出鮮紅的液體。

  紀梅君深怕梁亦修又補上一腳,連忙抓住他,「好了,不要再打啦!」

  劇烈的爭吵聲在校園中引起不小的騷動,許多人都站著一旁圍觀,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紀梅君顫抖的從背包中掏出一堆衛生紙,遞給筒牧凡。「學長,你還好吧?」

  簡牧凡只能發出嗚咽聲,但眼神似乎在反問紀梅君,「這樣還能沒事嗎?」

  八百年沒跟人動手,這拳打得還真他媽的痛!

  梁亦修甩甩髮紅的手,不忘對剛才要強吻紀梅君的簡牧凡放出狠話,「小子,我警告你,離她遠一點!」

  梁亦修粗率的拉起仍一臉擔心簡牧凡的紀梅君,穿越人群離開。

  簡牧凡怨恨的眼光也尾隨著那兩道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

  那傢伙到底是誰?為什麼可以親梅君?梅君為什麼不閃躲?

  梁亦修彷彿喝了一大缸的醋,眉頭鎖緊,步伐也越走越快。

  一路上紀梅君幾乎被梁亦修拖著走,儘管手腕被扯得很痛,她仍咬著下唇,低頭不語。

  梁亦修雖然惱怒那登徒子的行為,但最讓他氣不過的是,梅君居然還維護那傢伙!

  他停下步伐,平常溫和的雙眼此刻卻佈滿血絲。「為什麼?」

  她都還沒問他為什麼要對學長揮拳,還撂下狠話,他反先質問她了?

  「什麼為什麼?」

  她責難的眼神讓梁亦修怒火更熾,幾乎吼了出來,「為什麼讓他親你?為什麼你不閃躲?

  該死的你為什麼還要阻止我海扁他?」

  她不是不躲,而是她雙手都被簡牧凡抓住沒辦法閃開。

  紀梅君可以對他解釋一切,但她最後選擇沉默。

  他生氣,難道她就不生氣嗎?先是飽受驚嚇,然後他無故傷人,一連串事情讓她滿腹不悅。

  紀梅君的反應讓梁亦修氣得渾身發抖。

  「那小子是誰?」一個名字迅速閃過他的腦海,「他不會就是簡牧凡吧?」

  不需紀梅君回答,梁亦修也能從她突然震動的肩膀得到答案。

  他怒極反笑,話語間夾槍帶棍,「看來我似乎破壞你們更進一步的好機會了?」

  他在說什麼啊?

  紀梅君蹙起眉:「你根本不知道當時究竟是什麼情況。」

  甭說她再怎麼飢渴、再怎麼喜歡一個人,也不至於大膽到當街熱吻,況且她對簡牧凡已經沒有感覺,他何必反應這麼大,而且他們只是……

  彷彿被一道閃電擊中,紀梅君愣愣望著從未對她發怒過的梁亦修。

  「你在吃醋?」

  他可以寵她、愛她,但是男人的面子可不能丟。

  梁亦修冷哼一聲,「吃醋?我為什麼要吃醋?」

  紀梅君的心被螯了下,臉色瞬間刷白,喃喃自語的將眼神瞥向別處。

  「這樣說也沒有錯,我都忘了你是我養的小白臉……這樣說也不太對,你並沒讓我花過什麼錢,我們只是主雇的關係而已。」雖然說的是事實,她的心臟仍不住縮緊,濃濃的酸楚從胸口蔓延,累積到鼻腔,讓她漸漸的感到呼吸困難。

  「小白臉?就在我付出這一切後,在你心中我不過是個小白臉?」梁亦修握緊拳頭,咬著牙。

  他媽的!他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他的真心非要被人踐踏成這副德行7

  紀梅君不懂為什麼每次一談到這個話題,梁亦修的反應總是十分激烈,她真的感到厭煩了。

  「你有話就直說,不要老因為我喊你牛郎或是小白臉,就擺臉色給我看。」

  她不耐的表情更讓梁亦修為自己不值。

  罷了,罷了!他扯個無力的笑容,眼中寫滿傷痕。

  「你知道嗎?其實我不是……」他頓了一下,把「其實我不是牛郎」

  這句話嚥下喉嚨。

  算了,反正現在告訴梅君他不是牛郎,頂多是換來她的不諒解,況且她心目中旱認定他是牛郎店裡的紅牌,根本不打算付出真心,不是?

  「我以為這段時間,你多少都會被我打動,看來我是高估自己了……」他落寞的聲音,在紀梅君乎靜的心湖泛起一陣漣漪。

  他怎麼了?為什麼要用這種口氣說話?他不知道她會很難受嗎?

  「你怎……」

  梁亦修打斷她的話,「你什麼都不用說,等我把想說的話說完,就會離開你的世界,徹徹底底的走開。」

  他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讓紀梅君腦中的警報器大作。

  離開她的世界?為什麼?為什麼要走?

  他們不是一直都處得好好的?他又怎麼會這麼突然說要走呢?

  莫名的心慌讓紀梅君腦子一片空白,她只知道自己害怕他真會履行他的話。不捨、緊張,還有更多說不出來的情緒全梗在她的喉嚨,讓她發不出聲音。

  梁亦修原以為紀梅君多少會出口挽留他,畢竟他們不僅有肌膚之親,這段時日的相處也培養出一定的感情,但是……她只是沉默著,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既然她無所動搖,那他更不用留戀什麼了。

  這樣也好,傷害降到最低,受苦的只有自己……

  他居然運氣背到全盤皆輸耶!梁亦修好想大笑一場,但他的嘴角如千金重,怎麼樣都笑不出來。

  他用力吸入一口氣,努力持穩語氣,儘管他敗得一塌糊塗,根本不想再說什麼,但仍然努力將這場鬧劇畫下圓滿句點。

  「我想你一定對他用情很深,所以才會這麼維護他,就連他想強吻你,你也不閃躲。」

  他搖搖頭,閉上痛苦的眼,笑得萬般苦澀。「如果我不是牛郎,你肯給我個機會,讓我跟他公平競爭嗎?」

  公平競爭?根本不需要競爭,她已經將勝利的一方宣判給他了啊!紀梅君在心底大吼,但她卻像被點穴般,只能幽幽的瞅著他。

  梁亦修誤會她的眼神了。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感到困擾,看來我的確不是當牛郎的料。」

  他應該掉頭瀟灑的走遠,但他真的好捨不得。

  望著紀梅君美麗的容顏,梁亦修忍不住走上前,用力的摟住她,聲音沙啞。「保重。」

  紀梅君感覺自己被放開,恍惚間像從溫暖的陽光下,被丟進冷颼颼的冰窖裡。

  她的雙腳如生根似的站在原處,什麼都聽不見也看不到,只剩下梁亦修孤獨的身影被陽光逐漸吞沒。

  不自覺的摸上臉頰,她渙散的雙眸對著指尖上的液體。

  透明的晶瑩彷彿來自她正片片剝落死亡的心靈,無聲息的刺痛她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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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3 07:12:42
第七章

  梁亦修真如他所說的,徹底消失在紀梅君的生活中。

  捺不住思念,她撥過幾次電話給他,但是他的電話永遠只是轉進語音信箱。

  而且有好幾次,她說服自己只是「順道」經過梁亦修的住處,但漆黑一片的房間明白告知她,房子的主人多天來歸。

  她不是沒想過找張綺琪求救,但一想到適逢期中考,她也不好意思打擾好友唸書的時間。

  梁亦修像是從空氣中蒸發一樣,若不是手機中仍留著初次約會的簡訊,紀梅君幾乎以為他不曾出現在自己的生命。

  滿滿的惆悵讓她日子過得很不好,連考試成績也大受波及。

  考完最後一科,紀梅君拉拉身上的外套,對著灰灰的天空歎口氣。

  不過一轉眼,深秋便悄悄來臨,也捎來冷颼的冬意。

  天氣瞬間轉變,一如梁亦修離去得讓她措手不及……她苦澀一笑。

  什麼都能聯想到他,看來她是中毒了,中了一種名為「愛情」的毒。

  「歎什麼氣啊?嫌命太長嗎?」張綺琪輕輕拉扯好友的長辮,「考得怎樣?」

  「不怎樣。」紀梅君一見到好友,立刻苦著張臉,「綺琪……」

  「幹嘛?」張綺琪冷冷的打量她,「你是怎樣?熬夜了嗎?怎麼瘦了一圈?」

  「我熬夜不是因為唸書啦!」紀梅君吶吶的開口。

  「那是為什麼啊?」不是張綺琪故意刁難紀梅君,她實在是為表哥感到不平。

  放著一個好好的梁亦修不要,偏偏去喜歡簡牧凡那個大爛人,這梅君的腦子到底是裝大便還是裝石頭?

  雖然說愛情讓人盲目,但梅君也未免太蠢了點吧?

  張綺琪雙眸淨是不屑與指責,讓紀梅君頗為意外。

  「綺琪……」她討好的靠在張綺琪身上。

  張綺琪卻不領情,如揮蒼蠅般把她的頭推開,「你站好啦!又不是沒有骨頭。」

  現在紀梅君很確定張綺琪在生自己的氣。

  不過,為什麼?

  「你在生我的氣?」紀梅君小心冀冀的望著她。

  張綺琪從鼻孔哼氣,「是的。」

  「可以告訴我理由嗎?」她一頭霧水。

  「你不知道原因嗎?」張綺琪瞪大眼,大有「如果敢否認,就要一口把紀梅君給吞掉。」的氣勢,但從她呆滯的眼神,張綺琪知道就算真一口吃掉她,她還是不知道究竟自己在生什麼氣。

  真的認栽了。

  她沒好氣的質問紀梅君,「你究竟把阿修當成什麼了?」

  阿修?聽到梁亦修的名字,紀梅君的雙眼亮了些。

  「你知道阿修現在在哪?」

  「你還會在乎他嗎?」從梁亦修那得到的消息,張綺琪可不認為她對他有絲毫的感覺。

  被好友的眼神刺得胸口一陣痛,紀梅君臉色發青,「我為什麼會不在乎?我對阿修……我對阿修……」她低下頭,雙唇不住顫抖,「就算只是朋友,他就這樣消失,你以為我能不在乎嗎?更別說我……」

  不行,她不能哭,不然隱忍多時的淚一旦洩洪,可不是兩秒三秒就能全部宣洩完畢。

  但是當一滴淚順著眼角淚下,紀梅君才知道眼淚跟水庫一樣,一日超過滿水限制後,想忍也忍不住。

  張綺琪雙手環胸,雖然臉上表情未變,心中卻轉了幾個折。

  看來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嘛!不只梅君腦子裝大便,表哥也差不多,平常瞧他機靈的咧!怎麼一碰上感情就變得跟智障沒兩樣?張綺琪在心頭對梁亦修噓了好幾聲。

  紀梅君揩去淚水,努力將到口邊的哀傷吞下,卻發現眼淚越擦越多,一如不斷從內心深處湧上的委屈與酸澀。

  「你跟阿修……你們都不肯給我機會解釋,消失的消失,責怪我的責怪我……你……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我當時……當時……」

  紀梅君無法再多說一個字,只能可憐的垂著頭,細瘦的肩膀不斷起伏.昭示主人十分激動。

  認識紀梅君這麼多年,鮮少看見她情緒有這樣大的反應,細碎的哭泣聲如長針紮在心頭,讓人無法不產生憐惜。

  「唉!別哭了。」張綺琪摟過好友,口氣放軟, 「我想你跟阿修只是小誤會啦!把話說清楚不就好了?幹嘛哭成這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我對你做了什麼事呢!」

  紀梅君不斷搖頭,眼淚依然不見停歇。「阿修他……他說要……永遠離開我的世界……

  不是……不是小誤會……」

  唉!她哭得好像快斷氣兒了,再不拿出有力的安慰話,有人真的會因為哭到呼吸困難而窒息。

  「好啦!別哭啦!我剛是凶了一點,因為我很著急嘛!」張綺琪掏出衛生紙,遞給紀梅君,「喏,把眼淚擦一擦,我帶你去找阿修就是。」說得好像自己很勉強一樣,真不知是作戲給誰看。

  紀梅君眨眨濕亮的大眼。「你……你真的要帶我去找他嗎?阿修……阿修萬一不肯見我呢?」她小巧的嘴又扁下。

  「放心啦似他現在的情況,不管見誰對他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差別。」這點張綺琪倒不擔心。

  「為什麼沒有差?」紀梅君愣住,仍有清淚懸在睫毛上,楚楚動人極了。

  張綺琪賣了個關子。「反正你跟我走就對啦!」她倒希望表哥現在可以清醒點。

  她撥了通電話給康紹元。

  「喂,我綺琪啦!阿修咧?嗯……好,那我現在過去……嗯,還有梅君也會一塊過去……」她露出個詭異的笑容。「沒關係,讓他維持現狀就好……什麼我很壞心?我這叫做苦肉計……」

  跟在一旁的紀梅君聽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只能張著紅腫的眼望著好友。

  張綺琪收了線,「阿修現在在紹元的店裡,我們過去吧!」

  在紹元的店?紀梅君看了下手錶,下午三點。  .

  「牛郎店都這麼早開的嗎?」她提出心中的疑問。

  張綺琪翻了個白眼,「拜託,千萬別告訴我,你還是以為阿修是牛郎。」

  「他不是嗎?」紀梅君詫異的打住步伐。

  「是不是很重要嗎?」張綺琪把問題丟還給她。

  紀梅君努力轉動疲累的大腦,堅定的給了張綺琪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很喜歡阿修。

  還好她沒說很重要,張綺琪鬆口氣,否則她就要代替表哥,一拳揍暈梅君了。

  張綺琪手叉著腰,眼睛盯著路上來往的車子,「阿修他充其量不過是酒保,根本不是什麼牛郎。」

  紀梅君「咦」了一聲,望著好友,「阿修不是牛郎?」

  「不是啊!」瞧她答得多雲淡風輕。

  紀梅君完全無法思考,先前相處過的點滴如泉湧般浮出,亂烘烘的在腦海中叫囂。

  第一次在阿修家中過夜,他咬牙答應讓她包一晚;初夜後她把錢拿給他時,他怒氣的來源始終讓她摸不著腦袋;詢問綺琪是否曾與阿修有過親密關係時,綺琪的表情如看見史前恐龍,笑不可抑……還有,後來因為簡牧凡而和阿修起爭執……

  這些回憶在在提醒紀梅君,她不斷的在梁亦修耳畔重複「他是牛郎」也不停的告誡自己,因為他是牛郎。所以不可能喜歡自己。

  紀梅君不自覺的雙手握緊,依然無法阻止酸楚瀰漫整個心房。

  原以為阿修對她的好,是出自身為牛郎的「專業」。

  因為怕受傷,所以她下意識的不願相信阿修真有動情的可能。

  每當阿修想更靠近一步時,她卻以「他是牛郎」作為拒絕的借口

  紀梅君困難的嚥下難受,在一片水霧茫茫中,總算看清一件事實——最殘忍的不是阿修,而是她自己!

  眼角餘光看見好友擦去淚水,張綺琪什麼也沒說,一手攬過她的肩膀,給予無言的支持。

  「計程車!」張綺琪攔下昂貴的小黃,兩人坐上車,立刻直奔康紹元的夜店。

  夜店大門深鎖,張綺琪帶著紀梅君轉進一旁陰暗的小巷子。

  冷氣的水滴落下,平板規律的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臭水溝潺潺流動著,滾起陣陣刺鼻的味道。

  兩人的腳步聲引起小小的騷動,幾道黑影像訓練有速的忍者般,快速往各個闇黑角落竄去,垃圾桶應聲翻倒,回音四處響起,氣氛十足詭譎。

  相對紀梅君的驚慌張望,張綺琪熟稔的走向其中一扇鐵門,用力的拍打,還不忘高呼朋友的名字,「康紹元——」

  沒一會兒,鐵門被打開,露出康紹元一頭亂髮,儘管睡眼惺惺忪,仍散發一股魔魅。

  「你不要每次都以這麼暴力的方式叫我好不好?他們老取笑我功力退步,對女人越來越罩不住。」就算不悅,康紹元的聲音聽起來低啞,像只溫馴的貓。

  張綺琪可不吃他這套,白他一眼,「讓你罩不住的只有一個人,就是楚孟婕。」

  「你這小鬼頭,竟然精成這樣……」康紹元揉亂她的頭髮,對紀梅君抱歉的笑,「不好意思,讓你走後門進來。吃過了嗎?要不要我去買點東西?」

  「不用了。」紀梅君對康紹元溫柔的笑仍然沒有抵抗力,誰叫他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嘛!

  她勉強斂神,「阿修呢?他還好吧?」

  「還好?他那樣子叫還好?去!」

  紀梅君眉頭一緊,小手不自覺的揪住胸口,「他怎麼了?」

  康紹元抬起右眉,「綺琪什麼都沒跟你說?」不會吧?事情都變成這樣了,這妮子還在玩?

  見她點點頭,他口氣多了分嚴肅,「綺琪……」

  張綺琪連忙舉雙手澄清,「哎喲!反正讓他們小倆口自己解開誤會就好了嘛!我們這些旁人幹嘛插手?而且我已經告訴梅君,阿修不是牛郎了。」

  「你是怕阿修跟梅君拿電鋸追殺你吧?」她那點小心眼,他若不知道,就白念兩年的心輔所了。

  「哈哈哈……」張綺琪乾笑幾聲。

  交友不慎。康紹元歎口氣,側過身,「先進來吧!」

  「阿修今天醒過了嗎?」張綺琪十分好奇。

  「我剛有叫他一下,所以應該算有吧!」

  等她們走進後,康紹元帶上門,「阿修在二樓最後一間房間,小心樓梯。」

  夜店跟紀梅君記憶中相差不遠,依然一片昏暗,但少了煽情的音樂、耳鬢廝磨的火辣場景,寂寥十足。

  康紹元率先走上樓梯,站在房門外,他表情有些尷尬。「阿修已經爛醉三天,所以都沒洗澡,渾身酒臭,梅君你忍耐點。」

  「嗯。」紀梅君咬住下唇。他為什麼要如此折磨自己?

  瞧見她眼底的不捨,他決定幫好友一把。

  「認識阿修好多年,若說他從不曾愛過誰,那也太過矯情,但是我還不曾見過他為個女人借酒澆愁,更別說爛醉了。」康紹元拍拍她的肩,「阿修真的愛慘你了。」

  紀梅君腦子瞬間空白。「阿修他……」欣喜交織著苦澀,化作一股熱氣,直撲上她紅腫的雙眸。

  「若不是真的愛你,他何必躲著你?還跑到我這當酒蟲,他是個悶葫蘆,只會一古腦的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好,卻不懂得喊苦,或者把自己的委屈說出來。」

  其實怕被追殺的何只綺琪?

  康紹元輕咳兩聲,語帶保留,「我想,你和他之間的確存在不少誤會。」他不理會張綺琪意有所指的奸笑聲,「好好跟他談談,他現在不太清醒,話語間多少帶著情緒字眼,但你不要太介意。快把他帶走吧!再留他下來,老闆就要把我掃地出門了。」

  「其實是孟婕受不了你一天到晚住她那,把你踹出門,害你不得不回來跟阿修睡覺,還得看阿修發酒瘋吧?」張綺琪戳破他的謊言。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康紹元瞟她一眼,意思是他記下張綺琪這號人物了。

  他扭開喇叭鎖,「我跟綺琪在門口等你。」

  酒臭如旋風般迎面撲上,紀梅君眉頭皺也不皺,走近床上那團突起的不明物體,順手關上門。

  張綺琪以手肘撞了一下打呵欠的康紹元。

  「嗯?」康紹元兩指用力揉了揉酸疼的眉心。總算解決一件事了,真是累人。

  「你真打算站在這裡等死?」如果阿修跟梅君投有一人手持一把電鋸追殺他們,她才意外咧!

  想了想,康紹元點點頭,咧出一口白牙。「也是。」

  兩人躡手躡腳的走下樓梯。

  「啊!」張綺琪突然打住步伐,若不是康紹元眼明手快,趕緊抓穩張綺琪,兩個人可能會摔下樓,跌成一團肉醬。

  「突然停下來很危險耶,」他擔心的低頭詢問,「是不是有東西忘了拿?」

  張綺琪搖搖頭,臉上爬滿為難。

  「紹元,你……」她欲言又止,「唉!算了,問你也沒有用。」

  這鬼丫頭吃錯什麼藥了?居然說起話來吞吞吐吐?

  「什麼東西問我也沒用?」

  她眼珠子轉了幾圈,紅痕慢慢往耳根子竄上。

  「跟女人有關……哎喲!反正你一定不懂的啦!」

  跟女人有關?康紹元一愣,旋即露出職業性的微笑。

  「我對女人的事,比我對男人,甚至課業更瞭解幾分,說吧!別老吊我胃口。」

  張綺琪吞了吞口水,「你這幾天有沒有空?」

  「幹嘛?又要帶客人來本店找紅牌啊?」

  張綺琪扭捏了一下,對他揮揮手,「你蹲低一點,我跟你說……」

  「還要這麼神秘喔?」康紹元笑笑的彎下身子,表情卻在五秒後僵硬。「你說真的嗎?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跟仲霖說?」他趕緊輕扶住她,深怕她不小心被自己撞下樓。

  「我又還不確定,所以才想找你幫我啊!」她的笑容多了分不懷好意,似乎一旦康紹元敢拒絕她,以後若仲霖質問起來,他也脫不了關係。

  「我建議你先跟他說……」見她扁下嘴,雙眼開始泛起淚光,康紹元最見不得女孩子哭,連忙投降,「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

  見張綺琪露出詭計得逞的賊笑,康紹元的頭開始發疼。

  為什麼這對表兄妹一有事就老扯上他?

  雖然沒見到半個酒瓶,濃濃的酒味卻隱約暗示著豪飲過的痕跡。

  紀梅君走近床旁,見到那張熱悉又陌生的面容。

  胡碴佈滿他益發清臞的下巴,顴骨突出,英眉皺起,凹陷的雙眼下是一片濃濃的陰影。

  他落魄的樣子讓紀梅君好生心疼。

  手指輕輕滑過他的眉,他的眼。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被折磨成這樣?想到自己正是促成這一切的元兇,紀梅君紅了眼眶。

  冰涼的觸感讓梁亦修不舒服的翻過身。

  她搖晃他,「阿修?阿修?」

  「唔……」梁亦修勉強睜開眼,看到模糊的人影在面前晃動。「走開!沒看見我在睡覺嗎?」以為是康紹元擾他清夢,他用力一把推開對方。

  「啊!」紀梅君沒料到他會有此反應,後腦勺結實的撞上原木方桌,發出「叩」的巨響。

  驚呼聲總算讓梁亦修清醒。

  他從床上跳起,趕緊扶起不住發出痛苦呻吟的佳人,用手揉搓她的腦袋瓜子。

  「梅君?」他猜也猜不到,來人竟是紀梅君。

  梁亦修知道自己的手勁有多大,心疼的撫揉她的後腦,一手自然的搭上她的腰,「很痛對吧?對不起……」

  他關切的眼神,一如往昔,倘若不是他渾身酒氣,紀梅君都要以為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過。

  對著她若有思的目光,想起他們不該再見面,想起自己這些日子埋在酒瓶中的理由,梁亦修的動作慢了下來,但擱在紀梅君腰間的手卻怎麼也挪不開。

  他不希望讓她瞧見自己這個樣子,因為他不願她給予的只是同情,或是憐憫。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漠,「怎麼來了?」

  紀梅君恨自己孬,縱使有滿腹的話想說,但見到梁亦修後,居然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又不說話。梁亦修眼神黯下。說不准她只是來找紹元,「順便」來探望他罷了。「紹元呢?」

  「在外頭。」她指著門。

  梁亦修勉強扶著桌子站起,打開門,外頭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見,哪有什麼康紹元的鬼影子?

  「外面沒有人。」他眼神調回仍坐在地上的紀梅君,皺起眉,「地上冷,你別坐在那。」

  「喔……」紀梅君依言站起,但不適的暈眩讓她眼前一黑。

  「小心!」見她身體搖晃,他連忙想攙住她,卻一個重心不穩,兩人雙雙跌在床上。

  尷尬無聲息的蔓延,梁亦修單手撐在床上,不讓自己繼續壓著她,斯文的臉滿是困窘。

  「抱歉,你沒怎樣吧?」

  「我沒事……」紀梅君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的秀髮散開在床上,胸口因驚嚇而劇烈起伏,熟悉的香味縈繞在梁亦修的鼻間,既誘惑又煽情。他努力想把眼光調開,卻定在她微喘的唇間。

  甜蜜的過往,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湧來,梁亦修的表情有些失神。

  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如心有靈犀般,紀梅君怯生生的伸出手,觸碰他的左胸,感覺到他一震。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寫滿哀戚與疼惜。

  「這裡,會痛嗎?」

  無法抵擋她這般的柔情攻勢,梁亦修閉上眼,「你在乎嗎?」

  原以為紀梅君會跟之前一樣保持沉默,但她卻出乎意料的開口,「我在乎。」

  梁亦修訝然睜開眼,碰巧看見一滴水光自她眼角滑落,也狠狠的揪住他的心。

  紀梅君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聲音哽咽,「因為我也一樣痛。」

  梁亦修的喉結上下滑動幾回,枯萎的心田因為她的話而逐漸復甦。

  「你對我來說,不只是牛郎這麼簡單。」她緊握著他的手,深怕他會狠心甩開。

  「我根本不是牛郎啦!」梁亦修趕緊趁她換氣的空檔,擠進這句他早就想說的話。「當初我是被綺琪設計,才讓你以為我是牛郎,而且你之前說過最恨別人騙你,所以我才一直猶豫到底該不該跟你吐實。其實我內心也很掙扎,一點都不比你好過。」

  見他孩子氣的鼓著雙腮,紀梅君失笑,卻無法阻止眼眶蓑上一層淡鋁臣的紅霧。「傻瓜,我也知道你心中不好受,尤其我老對你是牛郎這身份堅信不移,你一定很受傷吧?」

  痛楚閃過梁亦修的雙眼,紀梅君繼續剖白自己的心情。

  「我只要一生氣,就什麼話都說不出口。那天……我除了生氣,也覺得緊張,喉嚨像被掐住般難受。你根本誤會我了,什麼對他用情很深的,又不給我解釋,自己辟哩咱啦的說了一堆,還自作主張的離開我的世界,讓我像個傻子,找都找不到你……」

  梁亦修依然無辜得很,「我當時是……」

  「你閉嘴啦!這次輪到我說了。」紀梅君摀住他的嘴,紅艷的唇扁成一條橫線。

  「哦!」只能發出單音,他的表情更可憐兮兮了。

  「我是喜歡過簡牧凡學長,我不否認,但是如果我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又怎會……跟你發生一次又一次……」她越想越窘,索性閉上眼,說出自己的心聲,「我喜歡的人……是你啊!」

  都怪他突然說話打斷她的思緒,她本來不是要說這些的。

  「什麼?」梁亦修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緩睜開眼,半嗔半羞的瞪他一眼。「你是裝迷糊嗎?」這叫她怎麼好意思再說一次?

  她喜歡他、她喜歡他、她喜歡他……

  開心如搖過的可樂氣泡,梁亦修怎麼也阻止不了上揚的嘴角,一顆懸蕩的心總算安定下來。

  「我真的沒聽到啊!」他總算有心情逗她了。

  他明明就有聽到!紀梅君氣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索性閉上眼不理會他。

  思念讓梁亦修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在她耳畔沙啞的問,「真的不肯再說一次?」

  紀梅君被他的氣息搔得渾身難受,但還是咬緊雙唇,不肯理他。

  他的手指勾過她粉嫩的臉頰,「生氣了?」

  她嘟起小嘴。

  「不說話就是默認羅?」梁亦修很有耐心的繼續問。

  她不開口,就是不開口。

  好一會兒,什麼聲響也聽不見。

  紀梅君疑惑的睜開眼,正好瞧見梁亦修邪笑的望著自己。「幹嘛偷看……唔……」

  梁亦修溫熱的雙唇烙印上她的,由唇舌傳遞出這些日子的思念。

  紀梅君亦羞澀的歡迎。

  彼此親呢的交纏著,觸感如記憶般美好,但這回多分難耐,如久未被大雨浸淋的大地,熱切的渴望彼此的體溫。

  紀梅君雙手交疊在梁亦修的腦後,吐氣如蘭,雙唇仍眷戀的在他喉結徘徊。「這樣……這樣好嗎……」

  他吻著她的臉頰,嗅著她好聞的味道,想起自己已有三天沒洗澡,慾望頓時消減不少。

  感覺身上的人打住動作,紀梅君不解的睜開眼,望著趴在自己身上的人。「阿修?」

  「的確有點不好。」梁亦修懊惱的撐起雙臂站起,一把抱起紀梅君,惹來她嬌呼連連。

  「我髒死了,不如一起洗個澡吧!」

  「啊?」紀梅君還沒弄懂他很髒跟兩人洗澡有什麼關聯時,已被他抱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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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3 07:13:03
第八章

  蓮蓬頭不斷的傾洩出熱水,浴室瀰漫白霧,低低的呻吟與喘息聲充斥在小小的空間,讓人不由得心生遐想。

  赤裸的兩人站在水柱下,紀梅君雙手撐在牆壁上,白皙的肌膚被熱氣氤氳出一層粉嫩色澤。

  她俏臀微抬,身體拱成一道美麗的曲線,讓身後男子輕易就能擄獲地圓潤的雙峰。

  梁亦修兩手左右開攻,捻著她胸前一對挺起的紅梅,細密的吻不絕的自她泛缸的耳根舔吻下,啃嚙她的鎖骨。

  感覺到紀梅君的輕哼掙扎,梁亦修結實的大腿夾住她,固執的不讓她遁逃。

  他的身體與她的更加緊密,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火熱就在自己的庭園外徘徊逗留,有時探頭張望,有時又縮回去,這樣的挑逗讓她的體溫更竄上幾度,美麗的臀部不由自主的輕輕搖擺,含羞的給予對方登堂人室的權利。

  但梁亦修沒打算這麼快就如她所願。

  他將紀梅君轉過身,雙唇如品嚐一道珍味般,眷戀著她的脖子,聲音嘶啞,「我們還沒洗澡呢……」

  「嗯……」紀梅君頭昏腦脹,軟著身子任由梁亦修擺佈。

  梁亦修讓她靠在洗手台,大手塗滿沐浴精,幾番揉搓後,沐浴精變成雪白的泡泡。

  他的雙手自紀梅君的脖頸一路滑下,順著她美麗的肩膀兵分兩路,探訪隆起的丘陵。

  梁亦修順著她的渾圓轉圈,拇指不忘按壓蓓蕾,感覺到她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滿意的再往下摸索,在她迷人的腰間前後按摩,有時順勢爬上她益發緊繃的美背,有時似不經意的走過她蓊鬱森林。

  「嗯……嗯……」紀梅君雙手緊抓著洗手台,披洩的長髮隨著螓首不住搖晃,身子既痛苦又歡愉的不住朝上挺。

  梁亦修好一會兒後,才又繼續旅程,他蹲下身,沾著所剩不多的泡沫的大手,沿著紀梅君微開的大腿緩行,如嬉戲般在她雙腿內側與外側流連,有幾次就要來到她的蜜壺,但他卻刻意繞開;甚至佯裝不經意的輕刷而過。

  刺激、期盼、慾望與焦慮交錯在紀梅君的體內,引起她陣陣嬌啼。

  「大禹……你分明……嗯……分明是……大禹投胎轉世來的,嗯……」她忍俊不住的扯著梁亦修的頭髮,指控他的「暴行」。

  梁亦修運指如神,滑溜的爬回她的小腹,食指撩人的在她平坦的腹部畫著無數個圖形。

  「為什麼說我是大禹?大禹治水有功,而我有這麼偉大嗎?」梁亦修明知故問。

  快感不斷翻湧而上,紀梅君的身體也不住的顫抖,聲音如小貓般可憐,「壞人……嗯……你是壞人!」

  他會不知道他的「過門不入」對她來說有多麼心癢難耐嗎?梁亦修低啞的笑,無奈至極,彷彿他也極度不願似的。

  「我手上都是泡沫,不方便入門,不過……」他抱起紀梅君,讓她躺進方才放滿熱水的浴缸。「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唔……」熱水刺激著她紅通通的皮膚,讓她有些感到不適的蹙起眉。

  梁亦修以掌盛起水,再讓它從指縫間溜下,流過她被情慾包圍的身體。

  「嗯……」她半閉著眼,聽著水聲潺潺觸碰自己,情慾也不斷滋長。

  「梅君……」梁亦修不厭其煩的重複著動作。

  「嗯?」似應答更似呻吟,紀梅君勉強的睜開眼。

  儘管梁亦修的表情很無辜,但吐出的話卻令她萬分羞怯。

  「你忘了幫我洗澡。」

  紀梅君這才想起,真正需要洗澡的人,是他才對。

  見她身子癱軟無力,仍努力的自水中爬起,梁亦修阻止她的動作。

  「傻瓜,你都沒想過,還有更簡單的方法嗎?」

  「什麼?」紀梅君腦子渾沌。

  梁亦修只是笑得很奸詐,翻過身,也擠進空間不大的浴缸中。

  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浴缸泛起波浪,連帶的,紀梅君的臉也寫滿驚愕與害臊。

  「你真是只容易害羞的小貓。」梁亦修呵呵的笑,寵溺的輕啄她的唇幾下。

  紀梅君小手勉強抵住他的胸口,「這跟你說「更簡單的方法」,有什麼關係……啊……」

  梁亦修倏然摟住紀梅君。

  她還沒弄清楚他的意圖,他便緊密的與她貼合,開始暖昧的蠕動,摩擦她柔軟的身軀。

  梁亦修咬著她細緻的耳垂,聲音如裹上一層蜜,幾乎要把紀梅君融化。

  「這樣你懂了嗎?好奇心很重的小貓咪。」

  「嗯……」紀梅君的雙手無助的攬著梁亦修,感覺他的喘息,她身體無一處不與他鑲嵌,他慾望的核心更有意無意的戳探著她,恍惚間她一步步攀上高潮。

  似乎還不夠,梁亦修半跪在浴缸中,將她的玉腿撐開擱在他的腰上,手指邪佞的捏上她的乳尖,極度色情的勾彈著。

  「啊……啊……」雙重的刺激讓紀梅君扭動起來,每每觸碰到他的堅挺,花心也不住抽搐一下。

  在手指輕佻的撫慰下,右邊的胸部已小見成效。

  「左邊的好可憐哪……」梁亦修憐憫的口吻反讓紀梅君更加羞怯,「也該好好安撫它一下才算公平。」

  說完,他以後代手,輕輕銜起後,舌尖來回迅速舔動。

  快感如電流竄過紀梅君的神經中樞,加上先前已被撩起的慾望,她無助的挺起雙峰,指尖陷入梁亦修寬闊的肩膀。

  「啊……嗯……嗯嗯……」

  感覺愛人瀕臨瘋狂邊緣,梁亦修折磨人的停下動作。

  像被成千上萬的蟲子啃噬著,紀梅君空虛的將自己貼向他,夾雜哭意的吻,渴望的散落在梁亦修起伏的胸膛,「阿修……不要這樣……不要對我這麼殘忍……」

  無法抵抗她的軟語呢哺,梁亦修有絲愧疚的吻上她的櫻唇,唇舌體貼又狂熱的與她繾綣,雙手扶住她的纖腰,將自己的慾望順著溫暖的蜜汁滑進她體內,快馬加鞭的迅速抽動起來。

  滿足的呻吟聲,從紀梅君的口中不斷流洩而出,她努力的想配合上他的動作,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跟上他排山倒海的慾望,只能緊緊抱住他的脖子,細細的嗓音隨著他的動作斷斷續續。

  「嗯……嗯……啊啊……啊啊啊……」

  她的聲音像是一道自山間激起,衝向天際的清流,清澈又嘹亮。

  高潮迅速席捲而來,紀梅君全身無力,感覺到他在同一時間低吼,一股熱流旋即竄人體內。

  兩人享受著激情後的餘溫,梁亦修如蝴蝶般輕吻著她花辦似的唇,低啞又深情的訴說:「我愛你。」

  這回她心中再也沒有疙瘩,更沒有猶疑,悄悄的,她也在他耳畔傾訴心情——

  「我愛你……」

  激情會褪去,但不變的,是兩人的真心……

  將心底話說出後,紀梅君和梁亦修心中再也沒有隔閡,感情進展得更加順利。

  這天紀梅君下課後,便急急忙忙回到住處準備換衣服去找梁亦修,卻恰巧在門口遇見楊梓欣。

  兩人都沒料到會在這種時刻遇到對方。

  楊梓欣有些忌妒的睨著滿臉春風得意的紀梅君,一看就知道她正在熱戀,轉而想起薄倖的簡牧凡,她的眸子黯了黯。

  紀梅君停住步伐,望著眼前這個許久不見的室友,感覺有些陌生。

  向來明亮的容顏光輝不再,紅通通的雙眼透露了幾縷來不及隱藏的哀戚,飽滿的鵝蛋險也消瘦許多。

  紀梅君見到她憔悴的模樣,縱使之前對楊梓欣有再多不滿,也都化為烏有,隨風飄逝。

  「要去吃飯?」紀梅君主動釋出善意。

  「嗯……」沒料到她會開口,楊梓欣表情十分僵硬,連回答都很簡潔,擺明不想跟她說話。

  紀梅君無言的退開,讓她經過。

  楊梓欣越想越覺得自己何必這麼委屈?她回過頭,「你要慶幸我沒有抖出你的事。」

  她有什麼事情好讓她抖7紀梅君不解的看她,「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知道我在網路上公開那個渾蛋什麼吧?瞧他現在跟只過街老鼠一樣,我就覺得很爽。如果我在網路上說你是第三者,再添油加醋的抹黑你,你現在可就不能這麼悠哉的談戀愛。」楊梓欣雙手環胸,努力擺出不在乎的樣子。

  紀梅君知道,其實楊梓欣對簡牧凡放下不少感情,現在的她不過在死撐薄薄的面子罷了。

  「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就算時間倒回,我相信你也不可能抖出我什麼事,更不用說抹黑了。」紀梅君雙眸很是堅定。

  楊梓欣冷哼一聲,「你又知道了?」

  「雖然我不常跟你說話,但當你的室友也有兩年了,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我不敢說對你有十成的瞭解,但起碼也知道個七、八成。

  你是個敢愛敢恨的人,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也會大膽的去追。可是當你發現對方不值得你付出這麼多,儘管還是愛著對方,你仍會選擇放手,這是你的驕傲,所以你不會容許自己造謠,因為那太辱沒你了。」紀梅君認真的說。.

  楊梓欣美麗的紅唇抖了兩下,抿成一條直線,呼吸逐漸沉重。

  紀梅君體貼的從包包中掏出衛生紙,遞給她。

  「我承認自己之前是氣你的,氣你刻意接近學長,進而跟學長成為男女朋友,但後來發生很多事,我又覺得我們都很笨,一怎麼會讓那樣的男人傷害自己?」

  楊梓欣擦去眼淚,驕傲的聲音摻和著鼻音,倔強如過往。

  「說得好像你很瞭解我一樣,事實上,得罪我的只有簡牧凡那渾蛋,我把所有的炮口對準他都不夠用了,哪來閒暇理會你?」

  知道她只是嘴巴上惡毒,紀梅君順著她的話,「或許吧!我還得跟你說謝謝呢!」

  儘管楊梓欣頭仰得老高,一副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但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哼!知道就好。」

  紀梅君笑了出來,調侃她,「我還沒看過一個女生明明哭得很傷心,卻還硬裝出高姿態。」

  楊梓欣原本想多耍幾下嘴皮子,但是苦澀與傷心讓她終究無法將溢出的淚水再吞回肚子裡。

  「我真的不知道該謝謝你,讓我看清那渾球的真面目,還是該恨你讓我這麼快就知道他到底有多爛……」她閉上眼,淚水迅速爬滿艷麗的隕。「你說的沒錯,我不容許自己再把精神和時間,浪費在一個不值得我留戀的人身上。但也如你剛剛講的,我可以理智的要自己離開,卻無法把交給他的心立即帶走。我沒有別人看見的瀟灑,也不是真的能夠拿得起放得下,我只是個孬種,對愛情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孬種……」

  曾為愛情吃過苦頭的紀梅君,頗能體會她的心情,她伸手摟著哭得無法遏抑的楊梓欣,柔聲安慰。

  「感情世界中哪有什麼孬種不孬種,不過是看誰付出得比較多,誰就注定居於下風罷了。但那又怎麼樣呢?誰都沒辦法立刻把自己的心要回來啊!但也不要連「要」這個動作都沒有,否則當然永遠也拿不回自己的心,不是嗎?」講到這裡,她突然想到什麼,一臉欽佩,「不過,老實說,我覺得你可厲害的呢!居然可以讓那麼多人齊聲撻伐學長,真有你的。」

  「誰叫那渾球做人做得這麼失敗,看來很多人都看他不爽很久了。」楊梓欣悶悶的開口。

  「也是。」紀梅君歎口氣,真摯的希望她們聊過後,楊梓欣可以舒坦些。「對了。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楊梓欣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有跟紀梅君深談的一天,不過她也不討厭這種感覺,或許該說女人間的情誼有時來得很突兀吧?

  「你要問什麼?」她用衛生紙大力擤去鼻涕,聲音透過衛生紙不清不楚的說。

  「學長……他現在還好吧?」紀梅君想問簡牧凡的情況,卻不知道可以問誰,所以只好硬著頭皮問楊梓欣。

  她知道紀梅君會開口詢問,是因為道義上的關心。

  「我怎麼知道?他應該還活著吧?」楊梓欣想了想,惡狼的露出個奸笑。「聽說前陣子他被人揍了?」

  紀梅君有種不好的預感,「是嗎?」

  楊梓欣白了她一眼。這等天大的八卦,早不知道兜繞校園幾圈了,她會不清楚?更何況她還是當事人之一呢!

  「少來了,我知道揍他的是你的愛慕者,或者是你男友。」

  既然楊梓欣已經知道,紀梅君只好坦承,「是我男朋友。」說到這裡,她猛然想起自己跟梁亦修約好的事。

  「糟糕,我快遲到了,我先走一步,你也趕緊去吃飯吧!」

  楊梓欣咬了咬下唇,喚住她,「梅君……」

  紀梅君偏過頭,「嗯?」

  望著那張寫滿喜悅的小臉,楊梓欣內心掙扎了幾番,最後僅能含蓄的暗示,「最近小心一點。」

  小心一點?為什麼?紀梅君一險茫然。

  楊梓欣擺擺手,「這件事說來話長,不耽擱你的時間,下次再跟你說好了。不過記住我的話,不要單獨出入,太晚的話,就請你男友載你回來,或者留在他那邊過夜吧!」

  紀梅君沒有多做猜想,「好,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一點喔!」說完便走進房間。

  楊梓欣神情頗複雜的站在原處,喃喃的說:「希望那混帳不會太過分才好……」

  她甩甩頭,離開住處。

  今天梁亦修安排的節目是,帶紀梅君從淡水老街坐船到漁人碼頭,雖然紀梅君已經很努力了,但還是比相約的時間晚到二十分鐘。

  「對不起,我遲到了。」紀梅君氣喘呼籲的扶著欄杆。

  梁亦修心疼的為她撥去散亂的髮絲,「遲到沒關係,我又不會跑走,何必讓自己累成這樣?」

  「因為我想早點看見你嘛!」紀梅君仰起頭,臉上淨是濃情蜜意。

  她的笑容像沾滿了花蜜,而他則是採集花蜜的工蜂,怎麼也無法阻擋自己彎身親吻她的唇。

  「傻瓜。」他低聲取笑。

  「難道你不喜歡這個傻瓜嗎?」紀梅君橫眉豎目,口氣十足威脅。

  「我正在考慮不要喜歡。」梁亦修似乎很掙扎。

  「梁亦修!」伴隨她嬌嗔的是記粉拳。

  梁亦修大笑,將她的手納入掌心,「傻瓜,這還用問嗎?」

  「女生總是喜歡這些話嘛哆說幾次,對男生來說也沒有什麼差別啊!」紀梅君嘟起嘴。

  「當然有差。」梁亦修挽著她,穿過人群,走往渡船口。

  「為什麼有差?」

  「說太多次,不就顯得沒價值?」

  「男生跟女生的思想差真多。」對這樣的論點,紀梅君無法認同。

  梁亦修光買好了兩張船票,聞言,他低下頭,墨色瞳眸閃閃發光,如同上好的寶石。

  「因為差距,所以男女之間才會有好奇,進而互相吸引,不是?」

  「也對。」紀梅君讓他攙扶上船,兩人有默契的沒走進船艙,站在甲板上,等待開船。

  引擎「轟隆隆」的開始打轉,隨著嘈雜的人聲,船身緩緩前行。

  與老街對望的觀音山,在漆黑中蒙上一層神秘面紗,而婉蜒而上的燈光,如妙齡女子髮髻上鑲綴的珍珠,將觀音山妝點得嫵媚。

  夜的港口畔,掛起盞盞彩色小燈,五光十色的倒影隨著水波輕晃,彷彿將無法用言語說出的情意,藉由波動的水色傾吐,絢麗又令人心蕩神馳。

  孟冬時節,海風迎面吹來,冷得刺骨。

  梁亦修自紀梅君的身後擁著她,「會不會冷?要不要進船艙?」

  紀梅君搖搖頭,把身體更倚向他,這舉動讓梁亦修失笑。

  「若我是黏土,你早就跟我融在一起,這樣還不冷?」

  紀梅君偏過頭,好無辜的吐吐舌, 「我喜歡被你這樣抱著嘛!很溫暖,也很有安全感。」

  「我也喜歡這樣抱著你。」梁亦修收攏雙臂,彎下身,「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這樣抱著你一輩子,都不放開。」

  她瞅他一眼,「你好肉麻喔!」

  嘴上雖不饒人,但她雙眸帶著甜甜的笑,讓梁亦修情難自己的偷了個香吻。

  下了船,兩人漫步走往漁人碼頭新建的拱橋。

  非假日的漁人碼頭,人群三三兩兩,雖冷清卻多了分難得的靜謐。

  紀梅君倒退著走,一手讓梁亦修拉著,一手指著夜空,故意學起北京腔。「今個兒老天爺賞光呢!瞧,天上星星可真不少。」

  順著她的手,梁亦修望向繁星點點的天空, 「在台北還能看見這麼多星星,的確十分難得。」

  探照燈打在拱橋上,遠遠望去添增了幾許朦朧美,但真的走到橋旁,卻又覺得探照燈太過刺眼。

  「我猜陰間的奈何橋應該就是這副模樣吧!」紀梅君無法適應強光,瞇起眼,一席似抱怨也似調侃的話惹來梁亦修的大笑。

  他搖搖頭,「我真服了你,就連一座橋也能讓你想這麼多。」

  橋下的咖啡廳正巧有人現場演奏起鋼琴樂,紀梅君突然興致一起,雙手拉起梁亦修的手。

  「你腦袋瓜子又想到什麼了?」他笑,卻不阻止她帶領自己左右踏步、搖擺。

  「跳舞啊!」她笑開了臉,放掉一隻手,拉開彼此的距離,佐以音樂輕巧的節奏,優雅的旋了一圈又一圈,一步步轉向梁亦修的懷抱。

  暈眩持續升高,眼前一片模糊,耳畔只剩下風聲以及緊隨不放的琴聲,紀梅君覺得神志就要被甩向天際,就在肉體與心靈總算宣告分離時,梁亦修適時握住她的細腰。

  半躺在懷中的佳人臉缸喘息不歇,燦爛的眼眸寫著難得做出如此瘋狂舉動後的激情。他看得癡迷。

  「你美得像落人凡塵的仙女……」梁亦修的拇指撫過她粉嫩的面頰,暗的嗓子流露出濃得化不開的真情。「我上輩子不知道是燒了什麼好香,這輩子能夠擁你人懷?」

  望著他熾熱深情的黑眸,紀梅君覺得自己彷彿飲下世間最甜美的酒,整個人染上薄薄的微醺。

  她長睫如蝶羽緩慢的上下掮了掮,嫣紅的唇辦輕吐出好滿足的歎息,「我是多麼幸運,能夠被你摟著呢?」

  「是啊!我們多麼幸運,能夠碰見彼此……」梁亦修俯下身,吻上她含笑的小嘴。

  鋼琴聲悠揚的旋繞不去,月色柔美,靜靜的見證了兩人的真心。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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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3 07:13:26
第九章

  「叮咚、叮咚、叮咚……」

  「唔……」紀梅君皺起細眉,在梁亦修的懷中蠕動幾下。

  一大早的,是誰擾人清夢?

  「叮咚、叮咚……」對方似乎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要把電鈐按到有人出來應門才肯罷休。

  「好吵……」一直到今早天泛魚肚白才睡去的紀梅君嘟嚷著。

  梁亦修也被電鈴聲吵醒,他親了她的裸肩一記,「乖,你繼續睡,我去看看是誰未了。」

  「嗯。」紀梅君打個呵欠,感覺床鋪震動了幾下,又恢復平靜後,更往棉被中鑽去。

  真冷!她從心底佩服肯在這種天氣出門的人,也同情不得不離開被窩的梁亦修。

  沒辦法,誰叫這裡是他家嘛!他不去開門,難道是她嗎?

  當張綺琪看見防盜門後一臉惺忪的梁亦修,在瞧見來人是她後,臉色立刻沉下,她立刻表明來意,以澄清自己絕非無緣無故跑來壞事。

  「表哥,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天塌下來了嗎?有什麼事非得在一大清早當面說,不能晚點用電話聯絡就好?」梁亦修單手擦腰,不打算開門。

  糟糕!表哥的口氣聽起來極度不悅。

  張綺琪趕緊扔出炸彈,「我懷孕了。」

  「懷孕有比天塌下來還嚴重嗎?你實在太小題大作……」梁亦修頓住,立刻打開門,「誰……誰懷孕了?」

  難得看見梁亦修呆愣的表情,但是張綺琪可沒心情取笑,小巧的臉蛋皺起。「我啦!你世界上最可愛、最天真、最無邪、最……」

  「張綺琪!」這妮子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聽到了啦!這麼大聲,不怕吵醒梅君嗎?」張綺琪摀住耳朵,嘴巴扁起,「而且我是孕婦耶!萬一嚇著我肚子裡的小寶貝,你這舅舅責任可大著呢!」

  梁亦修這才想起房內佳人仍在好眠。「你怎麼知道梅君……」

  「我有眼睛啊!」張綺琪努了努嘴巴, 「這麼小的鞋子,難道會是你的嗎?」

  反正這不是重點,梁亦修濃眉蹙起,「你什麼時候知道你懷孕的?」

  「剛剛啊!」趕了這趟路還真有點小累。張綺琪雙手叉腰,「真不肯讓我進你家啊?」

  梁亦修側過身,「吃過早餐了嗎?」

  「還沒。」她大方的走進,坐在長沙發上,抱起軟墊,擱在下巴,有氣無力的。

  「跟仲霖吵架了?」梁亦修頗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轉身走進廚房,雖然是問句,但他的聲音卻很肯定。

  「嗯。」無事不登三寶殿,表哥會這樣猜也不是沒有道理。張綺琪動也不動,雙眼隨著梁亦修打轉。

  梁亦修三兩下炒了個蛋,加點醬油,順手泡了杯熱牛奶及咖啡,走向她。

  「懷孕的事,仲霖應該也不知道吧……熱牛奶是你的,不要假裝拿錯。」

  「我討厭牛奶。」張綺琪嘟起嘴。

  「張大小姐,張孕婦,你現在這個身體可不只是你的,再者,少跟我要任性,我可不是仲霖,會對你的任性照單全收。」梁亦修哪由得了她撒潑。

  臭表哥!壞表哥!有了女友就忘了表妹!

  這些話張綺琪可沒膽子說出口,只能悶悶的拿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盤子裡的蛋。

  「蛋又沒惹到你。」梁亦修歎口氣,「你趕快吃完,趕快跟仲霖說你懷孕的事,他才是最應該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而不是我。」

  「少臭美啦!你根本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婦產科醫生和護士才是第一個知道……」在梁亦修不耐煩的抿起嘴後,張綺琪勉強正經些。

  「是紹元陪我去醫院的啦!所以他也知道我懷孕了。」

  孟婕還誤會紹元在外頭拈花惹草,差點砍了紹元呢!張綺琪偷偷吐了舌頭。

  「既然我們都知道了,為什麼男主角還不知道呢?」

  「哪來的男主角啊?」張綺琪聳聳肩,故作不住意。

  「男主角不就是蔣仲霖嗎?你肚子裡孩子的爹,我未來的表妹夫。」

  「他喔!他已經被我三振出局了啦!所以現在男主角從缺.」張綺琪把蛋假想成蔣仲霖。

  戳戳戳,戳死他……

  梁亦修看不下去,伸手制止。讓她賴在這兒也不是辦法。

  「要不然我幫你打電話叫仲霖過來。」

  「叫他來幹嘛?」大眼瞪小眼嗎?不用了,哼!張綺琪口氣甚差。

  「問題不會因為你逃避就能得到解決,你自己也在寫小說,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張綺琪扔下叉子,兩手合十,雙眼晶光閃閃,阿修,這幾天讓我住你這裡好不好?」

  「不好。」梁亦修連思考都不用,立刻拒絕。

  「為什麼?」張綺琪的臉立刻垮成苦瓜臉。

  「這還要問嗎?我猜你也一定問過紹元,可不可以在他那裡住段時日。而他也勸你跟仲霖好好溝通比較實際,對吧?」見她點點頭,梁亦修絲毫不意外。「你自己說,為什麼我們都異口同聲拒絕你?」

  「哎喲!這次真的是仲霖不對啦!為什麼你們老覺得又是我耍大小姐脾氣?」她有這麼招人怨嗎?真是!張綺琪抱著懷中的軟墊倒向沙發,煩躁的對著空氣踹好幾腳。

  「誰對誰錯不重要,重要的是雙方都有心要解決問題。」梁亦修按住她的腳,皺起好看的眉。「你一點都沒有身為孕婦的警覺,我很替你肚子中的孩子還有仲霖擔心。」

  張綺琪忽地從沙發上彈起,「你以為我想懷孕啊?」

  拜託,若可以選擇,她寧可不要有小孩……應該說,一點都不希望在跟仲霖冷戰期間懷孕啦!真是氣死、氣死、氣死……氣死了!

  點點淚花順著她倔強的臉滴下。

  梁亦修沒有開口,只是溫柔的伸出手,搓揉她的腦袋。

  這表妹啊……看似獨立,笑臉迎人,其實內心深處仍像個孩子般,讓人擔心又疼惜……

  「表哥,嗚嗚……」張綺琪小可憐似的窩進梁亦修的懷中。

  就知道表哥最好了,哪像蔣仲霖那渾蛋,只知道欺負她,嗚嗚……

  「愛哭鬼。」梁亦修撫慰的輕拍她,嘴上仍壞心的調侃。

  「謝謝你的安慰喔!」張綺琪抬起缸通通的眼,沒好氣的賞梁亦修一記白眼,她餘光一瞥,「早啊!梅君。」

  梁亦修渾身一震,下意識推開張綺琪。

  張綺琪沒料得會被推開,若不是手腳伶俐,差點摔個狗吃屎。

  「梁亦修!我是孕婦耶!你居然把我推開!」 

  「孕婦?」紀梅君臉色更見死灰。「綺琪你……懷孕了?」

  「是啊!」張綺琪老實的點點頭。

  為什麼梅君看起來像聽到什麼駭人的消息一樣?

  紀梅君被外頭的聲響吵醒,才剛走出房門,就看見梁亦修摟著張綺琪。

  疑惑、嫉妒在她胸口翻騰不已,但還來不及斥責什麼,梁亦修突兀的推開張綺琪這個動作,又讓紀梅君解讀為「作賊心虛」。

  然後在聽到好友懷孕後,她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原來阿修跟綺琪真的是……

  那她算什麼呢?阿修說的「我愛你」中的「你」,不過是眾多「你」,中的一個嗎?

  「梅君?」愛人眼中閃爍著淚光,雖然還弄不清究竟是什麼原因,梁亦修還是緊張的走向紀梅君。

  「不要碰我!」紀梅君閃開他的觸碰,「你……你應該關心的是綺琪,而不是我。」畢竟她懷了他的孩子。

  梁亦修的疑惑更深了。

  綺琪身為孕婦,是該注意她的情緒及身體狀況,但為什麼他不該關心梅君?

  梁亦修再次伸出手,「你怎麼了?」

  之前不都還好好的嗎?怎麼一醒來卻變了模樣?

  儘管心很痛,紀梅君仍勉強揚起笑臉, 「我沒什麼,我……我先走了,綺琪懷孕了,你……你要多照顧她,多體諒她。」再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只是更沒有尊嚴,讓人看笑話罷了。

  梁亦修凝視著她刻意低下的頭,萬分不解。「為什麼我該多照顧她?」  最該照顧她的人是仲霖才對吧?

  「這還要問嗎?」紀梅君氣梁亦修一臉無辜,心寒他竟然是這麼薄情的人。「綺琪都懷孕了,你難道不該好好照顧她嗎?」

  梁亦修依然弄不懂綺琪懷孕,跟自己到底有什麼直接關係。

  「梅君,我……」

  「我說,紀梅君同學,我的高中死黨兼換帖,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好戲看得差不多的張綺琪,涼涼的打斷梁亦修的話。

  「誤會什麼?」紀梅君和梁亦修同時間。

  哎喲!還真鶼鰈情深,居然異口同聲呢!

  張綺琪心情好些,端起涼掉的牛奶輕啜幾口,半晌才開金口。

  「表哥,你該不會忘了告訴梅君,我是你的親親表妹吧?」

  「表妹?」紀梅君腦子一片空白,來回指著笑呵呵的張綺琪,及一臉恍然大悟的梁亦修,「你們是……表兄妹?」

  「果然沒說。」張綺琪翻了個大白眼。

  差點又害一對情侶分手了,唉!她張綺琪是造了什麼孽啊?

  梁亦修總算弄懂張綺琪所謂的「誤會」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他苦笑著,「我沒告訴你嗎?」

  「沒有……」紀梅君雙頰緋紅。

  這下真是糗大了,她竟然誤會阿修跟綺琪有染……

  難怪之前問綺琪是否跟阿修「那個」過,綺琪的反應居然跟瘋子一樣,換作是她被人誤會跟自己表哥有一腿,也會笑到翻掉吧?

  見紀梅君頭低低的,努力朝著地板望,似乎這樣就能瞪出個洞好把自己埋起來,梁亦修好笑的圈住她。

  「你以為綺琪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明知道她真的這麼想,他幹嘛還要說出來,存心想讓她羞死嗎?紀梅君糗得想死。

  「傻瓜!第一,我跟綺琪有血緣關係,光這一點,我就不可能跟她有什麼,我對亂倫一點興趣都沒有。第二,就算我真的對綺琪有非分之想,而綺琪也對我有感覺,但還得看仲霖肯不肯把他最心愛的人讓給我……我還沒講完,你別急著躲開。」

  梁亦修抱緊懷中蠢蠢欲動的人兒。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這麼愛你,別說綺琪了,就算是再美麗的女人,都無法打動我的心。」

  「表哥,你真肉麻。」張綺琪搓著冒起雞皮疙瘩的雙臂。說得比她這三流情色小說家還好聽,到底是她該改行,還是表哥人錯行?

  「你要自己離開,還是我找仲霖來接你?」梁亦修的眼神看得張綺琪頭皮發麻。

  「死天蠍座,死天蠍座……」張綺琪不滿的啐啐念。

  「你在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梁亦修溫柔的聲音夾雜著危險。

  「沒什麼。」張綺琪趕忙跑去拉開大門,「喂!你可千萬不要告訴那渾蛋我懷孕的事情喔!」

  「你想獨立撫養小孩?」別傻了,養一個小孩可不比養一隻狗、一隻貓這麼容易。

  「為什麼不行?我每個月可以靠寫書賺錢。」不願被梁亦修看扁,張綺琪立即提出抗議。雖然只是三流小說家,但至少她還有兩把刷子,靠此賺錢也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

  梁亦修早猜到她有這樣的想法。「你該不會以為單單靠小說就可以活吧?現在你養的可是兩個人,況且若害喜情況嚴重,你真以為能每個月寫一本書嗎?」

  他說的好像也對,但她還是不想告訴仲霖自己懷孕。「反正你不要多嘴就好啦其他的我會自己想辦法。」

  等張綺琪一離開,梁亦修便拿起電話遞給紀梅君。

  「打給仲霖學長?」紀梅君這個問題是白問了。

  「她只說我不能多嘴,沒說你不能打電話給仲霖。」

  果然是心機重的天蠍座。

  紀梅君任由梁亦修拉自己坐在沙發上,順著梁亦修報出的數字撥通電話。

  「仲霖學長嗎?我是紀梅君……嗯!我是在阿修家……」紀梅君好笑的閃躲梁亦修的吻,一手摀住他的嘴,「綺琪剛離開,她看起來還不錯,不過我有件事要告訴學長……綺琪她懷孕了……真的,我沒騙你……是啊!我也很驚訝,我以為學長跟綺琪都只是『點到為止』……」

  她努力不讓梁亦修在她掌心的細吻給亂了呼吸與音調。「那請學長多多照顧綺琪羅!

  嗯……我知道……嗯嗯……」說到最後,她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回答蔣仲霖,或是以呻吟回應梁亦修了。

  「就先這樣。」梁亦修吻上她的臉頰,接過電話切斷,隨手一扔,大掌將紀梅君攬向自己,狂熱的吻不住的煽動她的情慾。

  「我……我都還沒跟學長說完,你……怎麼能擅自掛上電話?」雖然腦子一片昏沉,但紀梅君仍小小的抱怨著梁亦修的大男人主義。

  「你認為我們的事比較重要,還是他們的比較重要?」隔著長袖運動衫,梁亦修熱稔的褪下她的內衣,語氣飽含慾望。

  「就眼下來說,學長跟綺琪比較重要……剛你咬我?」紀梅君驚呼,瞪著一臉壞心的梁亦修。

  「這是愛的懲罰。」望著被捲起的衣服下雪峰上泛紅的齒痕,梁亦修可絲毫沒有愧疚感。

  瞧,他還振振有詞呢!

  紀梅君噘起嘴,雙眸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

  她一路從梁亦修的嘴吻下,順著他上下淚動的喉結,將螓首埋進他的肩膀。

  「唔!」梁亦修抓起紀梅君,「你咬我?」

  紀梅君笑呵呵的,「這是愛的懲罰喲!」

  梁亦修將她翻倒在沙發上,佯裝生氣,攻擊她的腋下,「居然學我,你這可惡的小東西!」

  「不要……不要……哈哈哈哈……」紀梅君一開始還能笑著掙扎,接著笑聲逐漸隱沒在梁亦修的雙唇中,取代的是她細細的低吟……

  紀梅君時常在梁亦修家過夜,至於在學校附近租賃的小套房,反而較少回去住了。

  知道張綺琪跟蔣仲霖合好後,紀梅君也放心不少。

  這天她特地回來整理期末考要念的資料,卻聽到「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接著是楊梓欣的聲音。

  「梅君,你在嗎?」

  「在,你等等喔!」紀梅君快手快腳的從一堆書中爬起,打開門,「什麼事?」

  雖然和楊梓欣的誤會化解了,但她們並沒有因此變成超級好友,頂多是「酒肉朋友」而已,就是想吃消夜時,不忘找對方湊一腳,雖然楊梓欣常常找不到她就是了。

  楊梓欣靠著門,把報紙遞給她,「喏!」

  「這是什麼啊?」紀梅君接過,順著標題念出聲,「簡姓男學生酒醉,夜闖女同學住處,失風被逮……該不會是……」

  楊梓欣點點頭,「你應該也只認識一個姓簡的渾蛋吧?這是昨晚發生的事,還有電視記者跑來採訪呢!」

  紀梅君努力的嚥下口水,擔憂的望著臉色毫無變化的楊梓欣。「他闖的,不會就是……」

  「是我報的警,但他找的對象是你。」楊梓欣彷彿在談論天氣般簡單。

  「我?」紀梅君不可思議的指向自己。

  「前陣子我就發現他常常晃到我們這裡來,但我不清楚他到底有什麼意圖,所以頂多只能要你小心點。不過他也真倒楣,幹嘛挑我正好在趕期末總報告的日子偷溜進來,還喝得酩酊大醉,要我不報警處理都不行。」

  雖然楊梓欣口氣平穩如昔,但是紀梅君還是察覺到她隱藏在聲音底下的痛楚。

  「謝謝你。你……沒事吧?」要讓自己心愛的人被扭送警局,需要的可不只是一點點的勇氣就足夠的。

  「我看起來像有事嗎?有事的是他。」楊梓扯個難看的笑。

  紀梅君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在心中祈禱楊梓欣早日找到真心疼愛她的人。

  紀梅君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楊梓欣使了個眼色給她。「電話響了,還不接?」

  既然她不想談,紀梅君也不想勉強她。

  「有空一起再去吃宵夜吧?」紀梅君甜甜的笑。

  「好啊!」楊梓欣轉身走回房。

  她……又瘦了些呢……紀梅君有些惋惜,也有些同情起楊梓欣。

  熱悉的卡農音樂再次重唱,紀梅君趕忙回房接起電話。

  「阿修?」

  「我看了今天的報紙……」梁亦修躊躇了一會兒,「你室友還好吧?」

  「她沒事。」用肩膀夾住電話,紀梅君繼續動手整理考試用書。

  梁亦修吐出一口氣,「沒事就好。」

  一想到昨夜,倘若紀梅君沒在梁亦修家過夜,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兩人就不敢多想。

  「君?」梁亦修好聽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嗯?」

  「你要不要考慮搬過來住?」梁亦修斟酌著自己的字眼,「以結婚為前提,跟我同居吧?」

  儘管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紀梅君嘴上仍刁難他,「為什麼不是你過來跟我同居?」

  「因為是我先提的,這回換我包養你,好嗎?」明白她心裡已經答應,梁亦修輕鬆的四兩撥千斤。

  紀梅君「嗤」的笑出來,「那我可以為了賺外快而接其他客人嗎?」

  「你說呢?」梁亦修也陪著她玩起來,「有人在敲你的門了,小傻瓜,還不快去應門?」

  紀梅君仔細聽了會兒,「阿修,你耳朵真靈……」她含笑的前去打開門,在見到來人後,她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又笑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才覺得奇怪呢!這傢伙哪時候耳朵變得這麼靈?

  「幹嘛?」紀梅君對著電話問,也問站在面前的大個兒。

  「我怕你接其他客人,所以先來把你搶走,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被我拐走了。」梁亦修摟住她的腰,深情的凝視她。

  「拐走後,你可千萬不要後悔。」紀梅君雙手攬過他,雙眸淨是滿滿的甜蜜。

  「不會後悔的,一輩子都不會,就算要後悔,也等下輩子再說吧!」

  礙於身在公共場所,梁亦修只能淺啄她紅潤的唇一下。

  「下輩子換我拐走你吧!」紀梅君巧笑著。

  「嗯!我等你。」梁亦修的聲音有著藏不住的寵溺與呵疼。

  冷冷的冬天難得的出現驕陽,暖了大地,更暖和兩顆不悔的真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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