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已經是她跟誠二有過關係後的第五天了,這幾天來,她每天照常上班,沒任何的不尋常。
不過,以前不常下樓來的誠二卻經常地出現在一樓。
這一點,又引起了杉田的好奇。
誠二下樓來,什麼也不說,有時只是經過,然後淡淡地瞥了她幾眼。
但光是那幾眼,她就老是心跳加快、臉頰泛紅。
「你怎麼了?」當誠二走過,並進人電梯後,杉田抓著小兔追問。
「咦?」她裝傻,「什麼?」
「你的臉好組。矚杉田既著她,一臉懷疑。
「是嗎?」她乾笑兩聲,「大概是熱吧?」
「熱?」見鬼,公司裡開著冷氣,涼快得很呢!
杉田挑挑眉心,「昨天你說熱,前天你又說熱,前前天你也說熱,幹嘛?你發燒啊?」
眼見紙幾乎包不住火,小兔心慌地扯個謊言。「不是啦,我、我就天生怕熱嘛。」
杉四根本不信她的鬼扯。「你很奇怪,社長更是奇怪。」
「他怪?」她一怔。
「他下樓的次數太多了。」她一口咬定,「一定有問題。」
「會有什麼問題?」她心虛地試探,「可能他坐太久了,想運動運動吧廣
「沒那麼簡單。」杉田可以肯定。
小兔擦著眉心,一臉的憂心。
讓人家知道她跟誠二的關係是無所謂啦,不過她總覺得還不是時候。
「月宮,」村田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問道:「你猜,社長是不是喜歡你?」
「啊?」她瞪大眼睛,「你發什麼瘋?怎麼可能啊?」
杉田皺著眉,認真的想了起來。
「也是幄,社長已經有一個一百分的女朋友,怎麼可能三心兩意呢?」
「一百分的女朋友?」小兔一怔,「誰啊?」
誠二有一百分的女朋友,那不就是她月宮兔嗎?
「就是神田光夫的女兒,那個支部高官的千金啊!」杉田覷了她一眼,「我不是告訴過你?」
她恍然,「喔,對……」
原來杉四口中,誠二那一百分的女朋友指的是神田知裡。
也對啦,要說一百分,神田知裡確實是當之無愧,不過她並不是誠二的正牌女友。忖著,她不覺一陣竊喜。
「告訴你一個內幕消息,聽說神田家最近開始在接洽婚禮籌備公司,好像要辦喜事。」杉田神秘地說。
「咦?」她微怔,「哪兒聽來的?」
「我朋友在那家公司上班,是她告訴我的。」杉田說得一臉認真,「我看社長的好事近了。」
這個消息,小兔其實是半信半疑。
大家都在傳誠二跟神田知裡是一對,但事實證明那只是無聊的謠傳。
她想這一次,一定又是烏龍。
不過說真的,她真該警告警告誠二,叫他別有事沒事到一樓晃,不然她早晚會被杉田逼到死。
*****
趁著中午杉田出去吃中飯的時候,小兔偷偷地溜上了樓。
他的辦公室裡空無一人,於是她搭上電梯,到他樓上的住家。
步出電梯,她發現屋裡安安靜靜地。
「不在?」她有點失望。
正當她欲轉身離去,一雙強勁的手臂自她身後抱住了她。
「啊!救……」
「救什麼?」突然冒出來的誠二一手扣著她的腰,一手捂著她的嘴,「我是不是該告你私闖民宅?」
他的玩笑話逗笑了被捂著嘴的她。「神經……」她拿開他的手,笑喚著。
「你怎麼知道我上來?」
他一笑,「你不知道電梯裡有錄影機?」
她一怔,這才曉得原來打從她搭上電梯,他就已經掌握了一切。
「什麼事?」他將她轉了過來,摟著她的腰不放。
她將上半身往後傾,與他保持著「理智的距離」。「警告你。」
「警告我?」他挑挑眉頭,一臉興味。
「拜託你別設事就到樓下晃,好嗎?」她語帶訓斥地。
他蹩眉一笑,「公司是我的,我愛去哪就去哪,不是嗎?」
「可是你天天到樓下晃個幾回,杉田都起疑了。」
「有什麼關係?」他一臉耍賴的笑著,「我想看你,有錯嗎?」
「那……」她低頭,羞紅著臉,「那我們可以另外約時間見面嘛!」
他端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熱地凝視著她,「約時間?這是你五天來第一次上來找我……」
迎上他熾熱的眸子,她心跳加速。
是的,自從那一天後,她就沒再上來過,每天一下班就打卡走人,不過那是因為她不好意思可。
每當見著他,她就會忍不住想起那天的事,一想起來,她就覺得心臟快跳出來似的難受。
「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他低頭凝照著她,神情嚴肅而深沉。
「咦?」她不安地覷著他。
「我每分每秒都想著你。」說著,他低下頭吻住了她。
當他的唇熱情地貼上了她的,她又開始心悸。
就像是連鎖反應般,當他吻上了她,他的手也隨之摸索著她的身軀。
他大大的手掌覆上了她起伏急促的胸脯,隔著衣服揉弄著它。
很快地,她的身體燃燒了起來,「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敏感,也許她也渴望著。
「小兔……」他在她耳邊低喚著她的名字,並嚙吻著她的耳垂。
「別……」她力不從心地推拒著他,「你身體好熱……」
「我當然熱。」他低聲道。
不管她的抗議,他將她鎖在他與牆壁之間,深深地吻著她、糾纏著她。
「不……」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快得她幾乎負荷不了。
她知道再繼續下去,自己就逃不了,而且午休時間很快就過,絕不夠他抱著她纏綿排惻。
「不行。」她拿出僅有的理智,果決地推開了他。
感覺到她的堅持,他尊重了她。「明天放假,晚上我去接你。」
「不行,爸媽會懷疑。」上次他清晨送她回去,已經引起她爸媽的懷疑,而且她媽媽還整整追著她問了三天。
「他們早晚會知道。」
「太快了……」她沉吟著,「我自己來就行。」
「真的?」他興奮得像個得到聖誕禮物的大孩子,「我等你。」
「嗯。」她嬌羞地點點頭。
他忽地一臉神秘,「你一定不知道我這幾天做了什麼。」
「咦?」她好奇地望著他。
他輕捏了她的鼻尖一記,「晚上告訴你。」
*****
下了班,吃過飯,然後再仔細地梳妝打扮一番,已經八點半了。
為了快點見到誠二,她決定措計程車到公司去,雖然實在有點貴。
車子行駛在有些塞車的大馬路上,走走停停地也到了西麻布。
紅燈一亮,計程車及時停了下來。
有點無聊的小兔朝車窗外張望著,路邊是一家家她從前常 逛的名牌精品店。
突然,一家專賣某名牌鑽石飾品的珠寶店吸引了她的目光。
細看,她發現了店裡櫃檯前坐了一些選購珠寶的客人,而其中竟有她熟悉的面孔——
她陡地一震,驚愕不已。那是約了她今晚見面的誠二,還有……神田知裡!
他們在選購珠寶?為、為什麼!?
「司機!」她驚慌地大叫,「讓我下車。」
司機一怔,「現在?」
「對!」她肯定地回答他。
「噢…••」雖然覺得奇怪,司機還是將車往路邊靠。
她付了車錢,飛快地跳下了車。
當她小心冀冀地躲到店外一處花台後,誠二已經跟神田知裡步出了珠寶店,然後有說有笑地朝另一頭走去。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們的背影,整個人呆了。
好一會兒,她回過神來,轉身走進了店裡。
「你好,請問……」店員笑臉迎人地走向她。
「請問他們買什麼?」她打斷了店員,「就是剛才離開的那兩位客人。」
店員納悶且遲疑地看著她,「你……」
「那位女客人是我姊姊,她最近迷上了一個壞男人,我們家的人都怕她被騙,所以……」急中生智,她隨口胡謅了一個謊言。
店員見她說得一臉認真,便不疑有他。「他們買的是婚戒。」
婚戒!?小兔怔怔地望著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那一瞬,她心裡建構如意大利手工玻璃般的美麗世界一一碎了!
*****
是真的,這次杉田得到的消息不是空穴來風、不是以訛傳訛,都是真的。
神田家在忙著辦喜事,而對象就是青年企業家——天川誠二。
她被騙了!
什麼跟她有約定、什麼分分秒秒想著她、什麼不管如何都想對她負責……都是騙人的謊話,都是為了將她哄到手的甜言蜜語。
她自以為聰明、自以為很懂得保護自己,但這回,她栽了個觔斗,摔得鼻青臉腫。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麼傻,她見過神田知裡,明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與之相比,但仍相信了誠二說的話。
現在的她算什麼呢?沒有社會地位、沒有顯赫家世,而且她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她怎麼比得上神田知裡?
以誠二現今的地位及財富選擇神田知裡,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但她恨,恨他在準備跟神田知裡結婚的同時,竟那麼無所謂的欺騙了她。
她該怎麼辦?能怎麼辦?躲起來哭?遠遠地逃開他,當作一切都不曾發生?
不,她不是那種吃了虧會自認倒據的人。
虧,她是吃定了。但,她也不打算啞巴吃黃蓮地將痛苦往肚子裡吞。
她要去見他,如他們約定的,在今晚去見他。
她不會哭,不會要求他給她什麼補償,可是她要肩他,狠狠地打他一巴掌!
*****
當誠二那張英俊而欣喜的臉孔出現在眼前,小兔想也不想地朝他擊出一拳——
「噢……」他驚訝地及時抓住了她的手,「這是新的打招呼方式嗎?」
小兔恨恨地掙扎著,然後手來腳也來地對他展開攻擊。
只見誠二輕輕鬆鬆地扣住她,將她箝制得像是被草繩綁住,準備到市場出售的螃蟹般。
她動彈不得,氣炸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誠二哥哥是個空手道好手?」他靠近她耳邊,促狹說道。
「你放開我!」她大叫,「我要打你!讓我打你!」
他當然沒放開她,「你不能隨便打人,總要有個理由。」
他看得出來她不知道又在惱火什麼,他惹到她了嗎?他可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非要扶她一頓打的事情。
「你要理由?」她想盡辦法把脖子轉到可以瞪他的角度,「好,我給你理由!」
「什麼?」他一愣。
「你是騙子!愛情騙子!」她氣憤的大叫。
「什麼!?」他也訝異地叫起來。愛情騙子?他騙了誰啊?
「你自以為能腳踏兩條船?你以為你的事能藏得住?」憤怒淹沒了她的理智,但憤怒不足以殺死她,真正傷她的是他們的感情居然只是一場空。
他虯起濃眉,「你在說什麼?」
「我都知道了。」她啞著聲線,恨恨地、傷心地控訴,「你要跟神田小姐結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誠二一怔。「什麼?」她冷笑一聲,「你一定想不到這麼快就被拆穿了吧?告訴你,紙是包不住火的!」
他錯愕地望著她,眉心微微持起,像在思索什麼。
他要眼神田結婚?這是哪裡傳出來的笑話?她又是從哪裡聽來的?
「你一直在騙我,一直……」她好痛心,整個人像是快被撕碎了般。
「小兔,你誤會了。」他自她身後扣住她不斷想掙脫他的身軀。
「我沒誤會!」她憤恨而痛心的大叫,「剛才我看見你們一起選購婚戒,我不會再被你騙了!」
叫喊的同時,她已經忍不住地哭出聲音。
聽見她的低泣聲,誠二陡地一震。
她不是個容易哭的女孩,因為她一直認為哭是懦弱的表現。
「小兔,神田她……」
「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她打斷了他,吼叫著:「輸給她,我沒什麼好抱怨的,我恨的是你不該欺騙我!」
「我…」
「為什麼說你跟神田小姐只是朋友?為什麼說你愛我?難道……」她啞聲質問他,「難道只是為了騙我跟你上床?只是想滿足你的慾望?」
她這麼一說的同時,誠二不知怎地尷尬起來。他的耳根發熱,臉頰也紅了。
「小兔,別喊得這麼大聲。」他低聲道。
「我為什麼不能喊那麼大聲?」他不讓她叫,她越是叫得響亮,「你怕人家知道?你惱羞!?」
「是。」
「你放心,我不會到處去講,不會見人就說天川城二是個野獸,不惜謊話連篇地把我騙上床!」她惱恨地吼著。
「你放開我,我要走了。」她以命令的語氣說著。
他眉心一輕,苦笑著,「你都來了,幹嘛走?」
「不走做什麼?」她反問他,然後不知想起什麼地一哼,「怎麼?你還想跟我打『最後一炮』?」
她的話讓誠二聽得頭皮發麻,面紅耳赤。他想她也會有這反應——如果她知道這屋裡不只有他們兩人的話。
「小兔,拜託你別再說了。」他一臉尷尬地將她轉了過來。
一轉向他,她又忍不住嚷嚷:「為什麼不准我說?我連生氣的權利都沒……」就在她大叫著的同時,誠二在她眼前移開,而她看見了……
天啊!神田知裡就在他家裡,而且正跟一名年輕男子坐在誠二家的沙發上,似笑非笑地朝這邊瞧。
她一時氣憤,竟然沒發現他家裡有人。那剛才她說的那些話,一定全落進人家耳裡了吧?完了,神田知裡知道她跟誠二有一腿了……
「對、對不起……」她羞愧地轉身就想跑。
被誠二騙,是她自己蠢,但神田知裡是無辜的,她覺得好對不起神田知裡喔。
「小兔,」誠二拉住她,笑歎一記,「咱們把話說清楚。」
「不……」她拒絕著,但他已經將她拉往沙發處。
神田知裡及那名不知名的男子笑晚著誠二與小兔兩人,眼神有點曖昧。
在誠二拉著小兔坐下的同時,神田知裡已經忍不住笑了。
「誠二,原來你是野獸,會騙人家跟你上床。」她說著,然後跟那年輕男子相視而笑。
「姊,」那年輕人叫神田知裡姊姊,顯然地,他是她弟弟。「還好你沒被騙過。」
誠二羞惱地吼道:「夠了,你們姊弟倆!」
小兔怔怔地,她不憧神田知裡為什麼還笑得出來?
「神田小姐,你……」她困惑不解地望著神田知裡,「你是不是發燒了?」
神田知裡知道她為何這麼問,「當然不是。」她溫柔一笑。
「為什麼你不生氣?」她激動地指著誠二,「我跟他上床耶!」
神田知裡閉唇一笑,「那恭喜你們。」說著,她跟她弟弟又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小兔覺得自己快被搞瘋了,不,這些人才真的瘋了,他們不正常!
「我要走了。」她霍地站起。這兒,她一刻都待不祝
「喂!」誠二一手抓著她,一邊罵著神田姊弟倆,「你們別逗她了。」
神田知裡憋著笑,「好嘛,不鬧就不鬧。」
誠二拉著小兔坐下,沉聲道:「你給我好好聽著,不准再誤會我。」
見狀,種田知裡掩嘴竊笑,但被誠二瞪了一眼,連忙收拾起玩心。
「月宮小姐,你誤會他了,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她的神情認真而誠懇,「我們兩家是世交。」
小兔狐疑地照著誠二。開餐館的跟當官的是世交?騙誰?
他濃眉一虯,「乖乖聽清楚。」
「我沒有和誠二結婚的打算跟計劃。」神田知裡說。
「是嗎?」她無法相信他們的話,「那為什麼神因家在準備婚禮事宜,而你們又一起選購婚戒?」
「是啊,要結婚的人是他。」她與她弟弟相視而笑,「神田家的兒子,神田准人。」
神因准人調皮地舉起手,「就是我。」
「我跟誠二想送他結婚禮物,所以才會一起到珠寶店去,你真的誤會誠二了。」她續道:「我叫他順便送一隻給你,他說他早就準備好了呢。」
小兔怔愣地望著他們,「是……是真的?」
「千真萬確。」神田姊弟倆不約而同地說。
「那你們不是一對?」她神情惶然且心虛。
「我跟他?」神田知裡誇張地低呼。
「你那是什麼口氣?」誠二白了她一眼。
神田准人拉拉神田知裡的袖子,「姊,走人了啦,不然等一下誠二哥要『開打』的話……」
神田知裡挑挑眉,促狹一笑,「也對,我們太礙眼了,喔?」說完,姊弟倆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他們起身,意有所指地,「你們慢慢聊,不打擾了。」
神田姊弟倆邊說邊笑地離開了誠二的家,很快地,這個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他跟小兔。
*****
小兔如坐針氈地搓著雙手,兩隻眼睛怎麼也不敢抬起看他。
他好整以暇地照著她,並沒生氣。
「怎樣,覺得丟臉了吧?」他消遣她。
她蹩著眉心,「我怎麼知道你們是……」
「好啦,現在我成了他們姊弟倆的笑話,夠他們說一輩子了。」他神情有點懊惱。
「對不起。」她的頭幾乎壓到了胸前。
「對不起就算了嗎?」他欺前,突然端起她的臉。
迎上他熾熱的目光,她更是心虛歉疚。「我……」
不等她說完,他倏地擺去了她的唇然情而激烈地糾纏住她驚悸的唇片……
「噢……」小兔只覺得全身發燙,呼吸困難,猶如快窒息般。
他鬆開了她,近距離地凝視著她,「你不相信我?」
「我……」她嚼呀地,「我只是……」
「要我怎麼做?」他聲線低沉地,「怎樣你才會完完全全地相信我是真的愛你?」
她看得出他有點溫惱,而那是因為她總是誤解了他。
「對不起……」
「不。」他神情嚴肅,「也許是我不夠明確。」說著他將她拉了起來。
「咦?她一怔,「做什麼?」
「我們現在就去你家。」他說。
「我家?」她眨眨眼睛,疑惑地望著他,「做、做什麼?」
「能做什麼?當然是提親。」話罷,他像拎小雞似的把她抓起。
提……提親?她有沒有聽錯?
*****
「誠二?小兔?」月宮幸子訝異地望著門外的小兔及誠二,「你們怎麼……」
「幸子阿姨,月宮叔叔在嗎?」他問。
「他在。」見他神情嚴肅,月宮幸子心中不禁升起疑惑。「怎麼了?」
「有件事,我希望當著二位面前說。」他說。
「噢…••」她油油地,「那進來吧!」
「天川誠二,」小兔拉扯著他的衣服,「不要說……」
他嚴厲地曉了她一眼,「抗議無效。」
「你……」她一怔。
他不管她的抗議,硬將她拖進了屋裡。
「誠二,怎麼來了?」月宮忠夫一見誠二跟小兔回來,不覺訝異。
「月宮叔叔,我有話想跟您跟阿姨說。」
看他表情認真,月宮忠夫夫婦倆都感到奇怪。
「坐……」月宮忠夫一臉迷惑,也有點忐忑不安。
誠二拖著小兔坐下,挺直背脊,抬頭挺胸地看著月宮夫婦,「月宮叔叔、幸子阿姨,請你們將小兔嫁給我。」
「啊?」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月宮夫妻倆震愕不已。
「我要娶小兔,我會愛她一輩子。」誠二誠懇而真心地說。
「這……」這事毫無預警,真教他們夫妻倆難以接受。
對誠二,他們當然沒有意見,但,這是真的嗎?
「誠二,你是說真的?」月宮忠夫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他點頭,「當然。」
「天啊,」月宮忠夫抓抓頭,「居然有人想娶我女兒?」
小兔一聽,不服氣地抗議:「爸,您說什麼?」什麼叫居然有人想娶她?她很差嗎?
月宮忠夫與妻子幸子交換著眼神,「老婆,你說呢?」
幸子轉而望著誠二,「誠二,你想清楚了?」
「當然。」誠二忍不住想笑。
「我們家小兔笨手笨腳,什麼都不會,你真的要娶她?」幸子當然樂見誠二成為她的女婿,因為她一直很欣賞這個孩子。
「媽,」小兔忍無可忍地抗議,「你們怎麼那樣損我啦!?」
「媽媽很誠實的。」幸子促狹一笑。
見狀,誠二知道月宮夫婦倆等於是同意了這樁婚事。
「月宮叔叔、幸子阿姨,謝謝你們,我會請家父再登門拜訪你們的。」他說。
「唔,」月宮忠夫滿意地望著他,「小兔就交給你了。」
「交?」小兔跳起來,「你們就這樣把我丟出門了?」
什麼嘛?都沒人問她的意見。雖然她是想嫁給誠二,但他們好歹也要給她一個「假裝考慮」的機會。
幸子眼了她一眼,「有什麼關係?反正你一天到晚想嫁。」
「我……」母親說的是事實,她無話可說。
誠二站起,自然地拉著小兔,「月宮叔叔、幸子阿姨,小兔借我兩天,我要帶她去一個地方,行嗎?」
「去吧!」幸子笑道:「她是你的了。」
「是啊,她……」他照著小兔,溫柔一笑,「她早就是我的了。」話罷,他抓著小兔族身離開。
*****
小兔不知道自己在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多久,只曉得車子停止行駛時,天已經亮了。
「醒了?」開了一整夜的車,誠二略顯疲 憊,「你看。」
小兔往前一看,發現車就停在一棟別墅大門前。
這棟別墅周圍綠蔭資郁,幽深寂靜,白色的對開大門裡是一片美麗的花園,而磚道盡頭是以白色為主,點綴紅色的建築物。
不知怎地,她對這兒覺得熟悉。
「下車。」說著,他退自開門下車。
小兔猶豫了一下,隨即跟著下車。
誠二推開大門,如人無人之境地走了進去。「還記得這兒是你家以前的別墅吧?」他說。
「八?」是她家以前的別墅?難怪她覺得熟悉。
「走吧。」他一笑。
「誠二,」她追上前拉著他,「這已經是別人的房子了,你幹嘛?」
誠二凝視著她,溫柔一笑,「我這幾天忙的就是這個。」說著,他將一支鑰匙交到她手心裡頭,「它是你的了。」
她一震。「什麼?」
「我這幾天忙的就是這個,希望你能在這兒治好你的『失憶症』。」他玩笑似的說。
「這……」小兔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作夢一樣,但這「夢」是真的。
「來,我帶你去挖空。」他突然拉著她往圍牆的一角走去,然後在牆外有一棵大杉樹的牆邊停下腳步。
他蹲下,徒手挖起上來。
「做什麼?」她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他專心地挖掘了一會兒,終於讓他挖到了一個銹蝕得非常嚴重的鐵盒。
當他以手拂去鐵盒上的泥土,小兔的腦袋中有某一片黑暗忽地亮了起來——
他使勁地掰開生銹的蓋子,裡面躺著一隻舊舊的、顏色有點褪掉的玩具戒指。
他將它取出,「手……」
「咦?」她一愣。
「你的手。」說著,他執起了她的手,將那只有著紅色壓克力寶石的玩具戒指套到她的無名指上。
「你終於可以戴了。」他欣喜地一笑。
小兔怔楞地望著他,「誠二……」倏地,她記憶裡那個「斷層」接起來了。
在她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小女孩歡喜戴上玩具戒指的畫面——我要做誠二哥哥的新娘!小女孩天真地說著。
「這就是我們的約定。」他說,「你十歲時戴不住這個戒指,所以我們把它沒在這裡,你說等你長大,可以戴它的時候就要嫁給我當新娘,想起來了吧?」
是,她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
她忍不住激動得眼眶泛淚,原來他說的那個約定就是指這個,而她居然忘了?
「嗯,想起來了。」她使勁點頭,惹人憐愛的淚水淋然而下。
她真的覺得好感動,因為事隔多年,他竟還記得那個孩子氣的約定,並一直試著履行它。
老天,她怎麼會那麼幸福遇上這樣的男人?
他輕持著她的界尖,「瞧你的記性多差,居然到現在才想起來。」說著,他為她抹去了眼淚。
她羞澀一笑,挽著他的手,「我又不像你那麼聰明。」
「你倒有自知之明。」他語帶戲誰。
「對了,」她話鋒一轉,免得繼續被損,「你怎麼那麼厲害?-一經過那麼多年,你還知道是在哪一棵樹下喔?」
「廢話,」他輕華,「這附近的土地都是天川家的,我連每一棵樹的位置都能標得出來。」
小兔一怔。這附近的土地是天川家的?她是不是聽錯了?
「你剛才說什麼?」她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
「什麼?」
「你說這附近的土地都是天川家的?」她瞪大眼睛望著他。
「是埃」他一臉理所當然。
「天啊!」她忍不住叫著。
她一直以為天川家是開餐館的,原來,人家一直都比他們月宮家有錢有勢。難怪他們能跟神田家成為世交,噢,老天!
「你怎麼了?」他疑惑地覷著她,「幹嘛張著嘴巴?」
「沒事。」她慢慢地圖上因驚訝而張開的嘴,然後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誠二拉起她戴著玩具戒指的手,「戒指你戴了,可別賴。」他說。
小兔搖搖頭,將腦袋靠在他肩上,「不會、不會,你放心,我一輩子都不會把它拿下來的。」開玩笑,這可是她的幸運戒耶!
老天爺,真想不到她月宮兔,打從小時候就懂得帶眼識人,知道要早早把他訂下來。
嘿嘿,我真是天才!她竊笑著。
陽光下,那玩具戒指上的壓克力寶石,閃耀著奪目的幸福 光輝--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