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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雅雯]替身舞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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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2 17:02:42 |倒序瀏覽 | x 1
替身舞孃 作者:雅雯

百聞不如一見哪!
為追查孿生姐姐被殺身亡的真相,她千里迢迢跑來紐約找線索
正不知從何查起,就誤打誤撞代替姐姐成了「樂透天堂夜總會」的舞孃混入內部
哇嗚~~夜總會之大之奢華實在超乎想像,算是大大開了她的眼界
可是有一點她要抱怨:跳個舞一定得妝畫得像大熊貓,露的比遮的還多嗎?
這還不打緊,初次上場她就得在半空中秀舞技,秀得一條小命差點休矣
幸好有「正義之士」挺身相救——更正,眼前這個男人根本是「登徒子」兼「騙子」!
先是自稱「龍幫」 幫主,後又坦承是舞男,此刻又以恩人之姿,妄想吃她的天鵝肉?
哼!那得先問她的拳頭願不願意……

童玉觀絕對是「恩將仇報」的最佳代表!
好心救了她非但不感激,還誤以為他是登徒子
手一伸就給她來個過肩摔、粉拳不斷往他身上搥!
……悍得夠味!沒想到潛入龍幫叛徒的基地會意外挖到寶
只是童玉觀怎麼每次見到他就如老鼠遇到貓般逃走?
沒關係,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會秉持君子之風,「動口」治得她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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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2 17:03:25
第一章

  美國紐約 樂透天堂夜總會

  童玉觀努力的在自己略顯蒼白的麗容上塗抹亮麗的色彩,藍的、綠的、紫的、桃紅的、金的、銀的……幾乎手邊能看到的色彩,她全都抹上了。

  末了,她又在眼尾部分,以及袒露得可能會穿幫的胸前,灑上一層璀璨的亮粉,這才勉強退後一步,審視著鏡中陌生的自己。

  此刻,看起來有如調色盤的面容,令二十年來始終脂粉不施的童玉觀,看了有多不習慣,就有多不習慣,尤其是頭上還頂著被挑染得五顏六色的蓬蓬頭,再加上身著沒多少布片的舞衣;老實講,她沒被現在的自己給嚇暈已經不錯了。

  真是不得不佩服麗莎姐姐,居然能每天都頂著這副活像千年女妖的德行,在這裏從事舞孃的工作。

  想到舞孃,說實在的,她還真的對它沒什麼概念。

  童玉觀忍不住撩開阻隔舞臺前後的厚重布幔,好奇的看著臺上那五名身材豐滿高挑、且裸露上半身的西方女子,正隨著快節奏的爵士舞曲,扭動著有如靈蛇般的身軀,特意擺動超大的豐胸,彈跳著勾人心魂的弧度;她們屈膝抬腿,故意露出根本不足以遮掩春光的丁字褲,大跳誘引男人噴鼻血的豔舞。

  老天!這……

  難怪台前的叫囂與喧嚷會以如此超高分貝的音量,像洪水般湧進她堪稱脆弱的耳膜裏,且夾雜著低穢、曖昧的言詞;不僅讓童玉觀覺得面紅耳斥,就連她一向自認清明的腦袋瓜子,也都快因此而忍不住發疼起來。

  唉!真不知道麗莎姐姐怎麼能忍受在這樣的環境中工作?又是為了什麼原因,會在臺灣被暗殺而死?

  二十年來她們姐妹從不曾相識,在童玉觀所有的記憶裏,自己從小就是個孤兒,要不是她後來被選為奧運的體操選手,更被網羅成為一所專門培育人才的技術特訓營的學生,也不會在送檢資料的過程中,被有關單位發現有個無名女屍跟她的容貌幾乎一模一樣……。

  在深入調查後,才知道死者就是她的姐姐麗莎。

  然而,童玉觀不明白,她們的生活圈子南轅北轍、毫不搭軋,姐姐為什麼會突然想來臺灣?莫非……她知道她,而且想來找她?是嗎?姐姐會突然來臺灣,就是為了找她?

  太多的臆測紛紛擾擾,童玉觀根本摸不著頭緒,而所有問題的答案,也都隨著麗莎姐姐的被殺身亡,全沒了解答。

  因此,為了更進一步的瞭解姐姐,也為了追查殺死姐姐的兇手,她在特訓營范教官的幫忙下,迅速的辦好姐姐的喪事之後,便帶著特勤組給她的一疊薄得可憐、但卻有關姐姐的所有資料,隻身一個人來到紐約。

  為了不浪費時間,童玉觀在預定好的旅館裏才放下行李,便顧不得休息,又匆匆的趕到姐姐生前工作的地方——樂透天堂夜總會。

  雖說她已看過樂透天堂的資料,但初見的剎那,卻仍震懾於它的非凡。

  在夜總會的大門外有尊約有五十層樓高、刻意設計成美女的超大型霓虹廣告——撩高著衣擺,露出令人忍不住想摸一把的渾圓臀部,還有跨開成A字型的一雙誘人垂涎的美腿,與故意露出一小截隱隱約約、卻勾挑人遐思的小褲褲,在在都是在推人走向欲望的深淵。

  而樂透天堂夜總會雖然偏離紐約巿中心,卻仍是屬一屬二的複合式超大型的夜總會;一百層樓的外觀不僅是氣派輝煌,依各個樓層不同賣點所設計的裝潢更是美輪美奐。

  且夜總會裏應有盡有,不但網羅了所有的食、衣、住、行、育樂方面,而秀場節目之多,花樣百出到簡直令人目不暇給、幾乎是想看什麼就有什麼的地步。就連一個賭場,其占地之廣和賭金之高,還有上千種聞所未聞、前所未見的賭博方式,讓那些賭徒流連忘返,幾日幾夜都不離開更是常有的事。

  總之,只要你付得起錢,這裏還真的是應有盡有,享樂不完。尤其樓上還設有幾千間的套房,無論是住宿或是休息,也足夠教那些談好特別交易卻等不及的男人,一次發洩個夠了。

  就在童玉觀還在夜總會門口怔愣躊躇不前之際,她幸運的被誤認是麗莎,而給帶進這宛如大型化妝品展覽場似的後臺,還被硬性規定必須做這般的打扮,把自己畫成活像是隻超愛炫的大花貓似的,且隨時要上臺表演。

  說實在的,就算她自己成功的混進這樂透天堂夜總會,搞不好還會迷路吶!

  「麗莎,準備好了嗎?就快該你上場了。」匆匆趕來的男人對童玉觀說了一聲後,便轉頭對另一方向喊道:「露露、麥姬,你們倆也是,頭髮都弄好了嗎?要上場了。」

  得到露露和麥姬二個女郎熱情的飛吻,男人沒空多作回應,轉過身便去通知下一場節目的組員。

  這家超大型夜總會表演秀之多,光看那一長串節目表就令人咋舌,莫怪排秀的領班會忙成這副焦頭爛額的德行。

  「嗯!」從沉思中被喚醒,童玉觀禮貌的想回應一聲,卻頹然的發現,虛弱的聲音可憐到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唉!暗歎一聲後,童玉觀再度深吸了一口氣。

  想到剛才撩開布幔後所看到的煽情表演,她忍不住全身一顫。

  真的很怕上臺表演呵!雖然明知道自己表演的方式跟她們並不相同,但一顆懸掛的心就是忍不住感到惶恐。

  只是童玉觀一再告誡自己,不管如何,都不可以怯懦,更不許搞砸尋凶的計畫。如今,她所做的一切,包括把自己打扮得像是隻大花貓,露背袒肚的讓自己暴露在幾百個色迷迷的男人面前,讓他們猛吃霜淇淋;這種種的難受和難堪,都只為了那位元沒機會認識就已去世,只早她幾分鐘出生的孿生姐姐……

  想到那一夜,在看過姐姐最後一眼遺容後,她回到宿舍便蒙被哭到天明。

  這就夠了!童玉觀告訴自己,從抹去淚痕的那一刻起,她就必須更堅強,不僅要找出殺死姐姐的兇手為她報仇,更要應付接下來恐怕再也無法平靜的日子。

  「安可、安可……」台前熱情的安可歡呼,與大膽吹口哨的舉動,在在證明這一檔上空秀是大受歡迎的。

  直到五名下臺的脫衣舞孃,不是很客氣的對還站在布幔後發怔的童玉觀撞身而過,這才真正震醒不知何時又陷入沉思中的童玉觀。

  「喂!麗莎,你不長眼呀!幹嘛撞我?」

  「什麼?」突如其來的挑釁語氣,讓童玉觀微微一怔。她不懂,明明是她撞自己,怎麼……

  「撞了人還不道歉?」斜瞟著童玉觀,夢露的不滿全反應在她綠得邪惡的眼眸中。

  「我為什麼要道歉?」童玉觀冷靜的回瞟著明顯沖著她挑釁的女人,淡淡的陳述:「明明是你撞我——」

  「還狡辯!」挺胸、叉腰,再伸出一根塗滿豔紅蔻丹的玉指,夢露分別指著身旁的同伴,「你、你、你,還有你,你們都親眼看到,是她撞我的對不對?」

  「對!」數人異口同聲的回答,「我們都看到是麗莎撞你的。」

  「你們都瞎了嗎?」平鋪直述的語氣中,難掩童玉觀的輕藐意味。

  原來睜眼說瞎話,就是這副德行?

  「你敢罵我?」夢露的手指回指著自己的鼻頭,一張五顏六色的花臉就在童玉觀面前驟變猙獰。

  「我只是說出實話。」

  「哼,你跩!」

  「還好!」童玉觀從容的微微頷首,卻仍是不解,這場爭端究竟所為何來?

  不過,瞧她們挑釁的態勢,莫非,姐姐跟她們有過節?

  「麗莎,別以為楊大老闆寵你,你就目中無人!」夢露憤怒的音調不自覺地再揚高三度,相當刺耳難聽。「告訴你!你已經完了。」

  看著眼前面露得意之色的女人,童玉觀的麗容上反而沒有太多的表情。

  初來乍到,反正什麼狀況也搞不清楚,她就靜默的由著這個女人說去;只除了微揚了下眉角,輕現出心中一絲起伏外。

  「怎麼不說話?怕了?」雙手交疊環胸,夢露拖著步伐走向童玉觀,臉上的神情是趾高氣揚的。

  童玉觀懶得說話,只是輕扯嘴唇成一直線,姑且算是一種回應吧!

  只不過自以為是的夢露,卻逕自將她臉上的神情解讀成是抹無奈的苦笑。

  也因如此,夢露咧開得意洋洋的笑容。

  「說了你可別哭呀!小可憐……!」

  好不容易才收住了笑,夢露揚起皓腕,原本想拍拍她顯然因自己的話而苦惱的小臉蛋,來段唱作俱佳且滿足自己虛榮心的戲碼。

  孰料童玉觀後退一步,害夢露揮手落空,只落得悻然一途。

  不過她很快的重整心緒,只為了還有更精采的重點要說。

  「麗莎,我看你還是認命吧!因為,楊大老闆現在已經是我夢露一個人的了,換句話說,人家楊大老闆他不要你了。」夢露強調的說著,繼而自得且自信的揚高下顎,覷著半天都不說話的人,毫不掩藏其輕鄙之色。

  頓了下之後,她又繼續說:「你知道嗎?你不在的這一段日子裏,楊老闆天天要我相陪,又夜夜和我歡愛,每一次都吻到我快斷氣,卻又如置身天堂般美妙;還有他在我體內的搔弄,與一次次猛烈的撞擊,到最後滿足的宣洩——說真的,我夢露還不曾遇到過這麼勇猛的男人,不但彼此能契合無間,又能得到滿足……」

  「恭喜!」截斷夢露有可能說不盡的長篇大論,童玉觀一副快打呵欠的淡然表情。

  「恭喜?麗莎,你——」

  原以為她會因此暴跳如雷,要不然也該像一般的棄婦一樣,來個呼天搶地或大聲嚎啕的;再不然來個哀怨心傷,乾脆不要活的一頭撞牆而死。哪一種都好,夢露可是瞠大雙眼,滿心的期待著。

  誰知道,所有的預期不但全數落空,還得到這不痛不癢的「恭喜」二字。

  真是想吐血呀!夢露氣得臉色鐵青。

  「麗莎,上場了,就差你一個,快點!」

  驀地,揚聲的催促之後,也不管眼下的情勢是怎地的劍拔弩張,童玉觀便被管場人員給推上了台。

  直到她坐上裝飾著滿是鮮花的吊框,也直到吊框被緩緩的拉高,且滑行出了舞臺,轉而停格在觀眾席的上方,童玉觀根本毫無所覺,滿滿的心思都還停留在剛剛和夢露的對話之中——

  楊大老闆?

  如果她沒記錯,他的全名應該叫楊瀚,且根據臺灣特勤組給她的資料顯示,楊瀚正是樂透天堂夜總會的大老闆,只是,他跟麗莎姐姐真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嗎?

  還有夢露,為什麼她看她的眼神總是充滿妒恨?

  莫非,姐姐的死因,正是因為這種難解的三角關係?

  是嗎?

  「喂!跳呀、跳呀!噓……」

  「呃!什麼?」

  陷入沉思的童玉觀根本搞不清楚為何騷動起來,直到一頂帽子被不知是哪個衝動派的客人給丟落到她的大腿上,這才將她給驚醒。

  只不過驚醒的同時,童玉觀卻也被自己的處境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天吶!怎麼會這樣?

  她所坐的花框什麼時候已經被操控滑行至觀眾席的上方,而且還低到——恐怕只要客人隨便一個跳高,就能摸到她的大腿或臀部的地方,她怎麼都不知道?

  她環顧觀眾席上的男客人,乍看之下,幾乎全都是一副蠢蠢欲動且躍躍欲試的樣子,認清自己的處境之後,難怪她會大驚失色了。

  「喂!跳啊!搞什麼鬼?為什麼不跳?噓——」

  尖銳的口哨噓聲,不耐煩且不斷的侵入童玉觀快要不勝負荷的耳朵裏;她除了不安的動了動嚇僵了的身軀之外,接下來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真是的!搞什麼嘛?到底是哪個特勤組的笨蛋給的資料,上面還洋洋灑灑的特別注明,所謂的空中舞孃,簡單的說就是穿得少少的、打扮得美美的、坐在特製的花框中,隨著專業人員操控滑行在半空中,讓台下舉頭仰望的男人的眼睛吃吃霜淇淋,如此而已。

  狗屎!特勤組全都是一群笨蛋。

  什麼只有眼睛吃吃霜淇淋而已?

  瞧台下那黑壓壓的一片,那一個個抬首仰望且蠢蠢欲動的男人,她是不清楚他們到底在下面喳呼些什麼;但個個一副失去理智得像要將她拖下去的色狼樣,就夠教童玉觀膽戰心驚了。

  可惡、可惡!

  童玉觀忍不住對給她這份資料的人啐罵數聲之後,潛意識的再縮了縮腳,生怕自己真的會被拖下去。

  「噓!跳呀!幹什麼不跳?」

  尖銳的口哨再度瘋狂的響起。

  喧嚷的觀眾因為就在童玉觀腳下的關係,嘈雜聲顯得特別大聲且駭人,甚至有幾個神情已顯現不耐煩的男人,大有躍站之勢;嚇得還在想像自己會不會被拖下去給怎樣的童玉觀,差一點就跌下花框。

  唉!唉!唉!連著三聲哀歎。

  到底誰能來救救她?或者告訴她現在該怎麼做也行!真的,總比她無措的呆坐在花框上,等著那些衝動的客人把她給拖下去怎麼樣的好吧!

  「跳!快跳!」

  再一次的鼓噪傳來,終於讓童玉觀聽清楚台下在叫嚷什麼了。只不過聽了之後,她不免愕然。

  要她跳下?哈!開玩笑,想都別想!跳下去可是羊入虎口,她才不幹呢!

  縮了縮又被不知哪個大色狼給摸了一把的小腿,童玉觀虎視眈眈的瞪視著身下那群叫嚷不休的男人暗忖著。

  「噓、噓、噓——快跳呀!搞什麼?喂!女人,還不快跳?」

  「我才不跳呢!啊……」童玉觀眼神專心的注意著自己腳下那些毛手會不會亂摸到她,一直沒空轉離;直到一頂鴨舌帽倏地朝她迎面飛來,她才急急側身偏頭躲過。

  而這一側首,童玉觀這才有機會看到就在離她不遠處的二個同伴——露露和麥姬,兩人早已站立在花框之中,隨著樂曲扭動絕對惹火的身軀,做著煽惑的肢體表演。

  而處於她們花框下的觀眾,個個看得屏氣凝神,如癡如醉;也因此,身處在童玉觀腳下的觀眾,在看不到她火辣的演出後,才會對她猛噓口哨了。

  終於恍然大悟,但童玉觀的黛眉卻忍不住蹙得死緊。

  天!特勤組給的是什麼爛情報?害她當真以為只要穿得少少的,坐在美美的花框中,像隻金絲雀一樣供人觀賞就好了。

  現在可好啦!眼看著另外兩位同伴如此激情的演出,童玉觀何止是傻眼?

  雖然說,她被體育界認定是難得的體操奇葩,擁有一流的身手,若要她保持平衡,站立在花框中表演體操,那當然是沒問題;但若要求她像露露和麥姬表演的一樣惹火、煽情……哈!開玩笑!她哪來這樣的細胞呀?

  「噓——跳呀!」

  花框下幾乎抓狂的鼓噪聲愈來愈響,童玉觀的一顆心也隨之愈來愈張惶。

  她忍不住再瞄一眼露露和麥姬兩人的表演,那扭腰擺臀的姿態,與故意俯下身軀,讓胸前清晰可見的乳溝與呼之欲出的雙乳配合著身軀的扭擺,幾乎已到了超乎激情且勾人心魄的地步。她覺得自己的雙腿都快發軟了。

  「噓——跳呀!」

  叫囂聲再度傳來,眼看身下的觀眾已有一股想拉她下去之勢,童玉觀逼不得已,還是勉強站立起來。

  唉!也罷,跳就跳吧!雖然明知自己跳起來跟露露和麥姬相比,可能差異甚大,但無論如何她都得試試看。

  畢竟自己還得待在這裏調查姐姐的死因,如果因為不表演而被辭退,那豈不是枉費她進這夜總會的目的了嗎?

  她偏過頭再瞄一眼露露和麥姬的火辣演出,心裏暗忖:自己再怎麼說也曾是奧運女子體操的得獎者,而且反正都是表演,如今不過是換個場景、換首音樂罷了,應該還是行得通吧!

  思及此,童玉觀優美的體操芭蕾舞姿隨著思緒落下,已翩然起舞。

  雖然此刻樂團所奏出的音樂緩慢,且充滿了煽惑的意味,根本迥異於體操芭蕾的舞曲;但曲在心中,她已做著自己的表演。

  而在她身下的觀眾,也由原來的躁動,到慢慢的安靜以至屏息、鴉雀無聲。

  童玉觀滿意極了這樣的結果,早知道體操芭蕾也能擺平身下那群躁動的觀眾,她也不必驚嚇得半死。

  只不過,高興之餘,對自己一直難以維持平穩的身子,她卻是忽略了。

  直到花框的腳踏板在她的腳下倏地斷裂,她也一腳踏空——

  「啊!」她本能的尖叫出聲,但也反應迅速的馬上伸手抓緊花藤,只可惜,失去平衡的花藤,根本支撐不了她的體重;她的驚呼都還未完,花藤已隨著她的嬌軀,在眾目睽睽之下迅速的往下墜落……

  由於暈眩再加上太過勞頓,且幾乎粒米未進而呈虛弱的身體,讓她的腦袋不僅頓時呈現一片空白,且整個人因快速下墜缺氧的關係,也幾乎呈半昏迷狀態了。

  沒人來得及反應,更別提台下的觀眾了。他們本來就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以為斷裂的腳踏板只是耍噱頭的表演,根本不作其他的想法,自然沒有人會出手搭救童玉觀。

  而她,只能無力自救的直往下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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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2 17:04:01
第二章

  「姐姐、姐姐、姐姐……」

  身處迷霧中的麗莎姐姐,看起來是那麼的不真切,又像是聽不到自己焦急的大喊般,對她不但不理不睬,反而漸漸遠離她,她只好卯起勁來奮身直追。

  「姐姐,你別走呀!我有話想跟你……」

  「喂、喂!小姐,拜託你,別拉——」

  一連串帶點慵懶的磁性嗓音,突然透過層層的迷霧,直傳至童玉觀的耳裏,迫使她睜開了眼睛。

  「你?你是誰?幹嘛拉著我?」

  童玉觀沒想到睜開眼,映入眼裏的會是一張陌生的男性面孔,而且還跟自己貼得這麼近,嚇了她一大跳。

  「拜託!小姐,你睜大眼睛自己看清楚好不好?我哪有拉你呀?是你拉著我的手不放耶!」

  男人雖是無辜的語氣,但見他的眉宇間流露出一抹戲謔,惹得童玉觀又羞又怒。

  她趕快甩開他的手,接著身體迅速往床裏面挪退。在確保自己是在安全的距離之後,她才抬眼怒視道:「喂!你是誰?貼著我這麼近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直起腰身,冷君昊閒散的輕哼一聲反問:「你說呢?」

  「我不知道,不過敢肯定的是,如果你的眼珠子再敢這麼放肆的在我身上亂轉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悄悄的把薄被拉起蓋住自己,童玉觀認真的說著。

  假扮攣生姐姐麗莎做舞孃的工作,讓那些男人吃豆腐,已是萬不得已,她可不想因為自己太過暴露的穿著,又被人誤認是阻街女郎,那才糟!

  「不客氣?」冷君昊忍不住升起一股想捉弄她的念頭,故意欺近她,「我可不可以知道,你所謂的不客氣,是怎樣的一個不客氣法?」

  「站住!」瞧他靠近,童玉觀本能的再挪退一步,沉聲怒喝:「我警告你,再走近一步,你會後悔的。」

  「後悔?後什麼悔?」冷君昊微偏著頭,戲耍似的再向前踏近一步,刻意揚起的唇角,有著想使壞的邪邪笑意;一雙晶亮黑眸,更是直盯著童玉觀。

  童玉觀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這可是你自找的,可別說我沒警告過你。」

  看他罔顧自己的警告,且調戲似的朝她欺身而來,童玉觀也沒空細想,迅捷翻被彈身而起,對著他虛應兩招之後,橫跨馬步,接著使出一記標準的過肩摔,再把握瞬間出擊的好機會,抓住敵人後漂亮使出——

  「哎喲!」

  一聲驚天喊地的呼痛,霎時從冷君昊的口中傳來。

  聽到他在預期中倒向地上時傳來的慘叫聲,童玉觀的笑意隨著揚起,可不過才一秒鐘的時間便凝結住。

  老天!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情況會變成這樣?

  明明是標準一氣呵成的動作——拗手、過肩、摔地!她自信自己每一個步驟和力道,全都使得恰到好處,且完美極了。

  但,為什麼最後的結果,卻是自己反被扳倒,且坐倒在他懷裏?

  這怎麼可能?

  對於過肩摔這一門功夫,童玉觀不敢說自己是所向無敵,不過在同學中倒也屬一屬二,還受過教官的肯定;她實在沒理由在摔了人後,反倒跌進人家的懷裏。

  更糟糕的是,這男人根本沒穿上衣,他赤裸裸的胸膛,跟自己這一身有穿等於沒穿、也是赤裸大半肌膚的身子相貼,這……

  「喂,你坐到我了。」

  「啊!」童玉觀驚叫,倒不全是因為他陳述了事實,而是因為被緊貼在她身後的那一片壯闊的胸懷所散發出如電似的熱度給驚嚇到罷了。

  「我打死你這個登徒子、匪類、大壞蛋、偽君子……」她又羞又怒,再加上驚惶失措的結果,她迅速轉身打人;不過她可不是隨便揮拳的。

  由於她在奧運的體操比賽成績優異,才會被范教官網羅到特訓營去接受特別的技術訓練。

  也因為她有體操的深厚基礎,再加上柔軟度大的潛力,所以范教官另外又安排人教授她柔道功夫。

  所以,她此刻施加在冷君昊身上的力道,可是夾帶著柔道黑帶的功力,完全不容小覷。

  猝不及防的冷君昊被打痛了,趕緊推她離開,然後起身退了一大步。

  「哎喲!拜託,小姐,我走近你,不過是好心想換下你額頭上早就不冰的毛巾,你幹嘛摔我,又出手打我?」揚了揚還捏在手中的毛巾,冷君昊索性拿它來揉搓自己被她打疼的胸肌。

  「你明明是想調戲我,還敢說?」雖然她平常是迷糊了點沒錯,可他剛剛靠近她時予人的感覺,才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呢!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恩將仇報耶!」冷君昊抗議道。

  「什麼叫恩將仇報?我被你輕薄了耶,我不報仇,難道還報恩不成?」童玉觀壓根兒就不理他的歪理連篇。

  「當然是要報恩,因為我救了你啊!所以,小姐,拜託你搞清楚好不好?是你先抓住我的手不放,還硬是叫我姐姐的耶;我沒指控你性騷擾就不錯了,你還好意思說我輕薄你?」

  「姐姐?」童玉觀終於想起那在迷霧中喚不回的身影。

  可是……自己有那麼離譜嗎?將他錯認為是自己的姐姐?

  哼!八成是這個登徒子的脫罪之詞,她才不信呢?

  「沒錯!你就是緊抓著我叫姐姐。我還說呢,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有眼無珠的女人?」冷君昊輕哼。

  「你說我有眼無珠?哼!我還沒說你滿口胡說八道吶!」童玉觀雙手叉腰,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喂!你——」

  「喂什麼喂!你到底懂不懂禮貌呀?」童玉觀打斷他礙耳極了的話,雙手環胸,索性對他來個三娘教子。「告訴你!本大小姐叫童玉觀,聽清楚了沒有?你可以叫我童大小姐,也可以喊我玉觀姐,我都不介意。」

  「童大小姐?玉觀姐?」

  哈!人小鬼大,不過是小不點一個,且恰了一點,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冷君昊忍不住悶笑出聲。

  「嗯,很好,喊得好!孺子可教也!」想到他著了自己的道,童玉觀笑得好開心。

  瞧她那副詭計得逞的樣子,冷君昊再怎麼鈍,也知道自己在無意間被童玉觀給耍了。而既然被挑起了玩心,冷君昊自然也不希望這個遊戲這麼快就結束。

  於是他清了清喉嚨,學著童玉觀的語氣道:「喂!小鬼,今後,你就叫我冷爺,或君昊兄就可以了。」

  「冷、君、昊?」柳眉一挑,童玉觀不置可否的念了一下。

  「是冷爺!」噢!想不到她居然沒有上當,冷君昊忍不住在心底暗罵了一聲。

  「拜託你現實一點好不好?冷君昊,都什麼時代了,還要人家喊你什麼爺、什麼兄,有沒有搞錯?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幫派老大或是什麼幫主呀?」童玉觀嗤之以鼻。

  「在下正是紐約華裔的龍幫幫主。」學著童玉觀雙手環胸,冷君昊斜睨著她,半認真的說著。

  「哈哈!冷君昊,你別笑死人好不好?什麼龍幫幫主?我還幫主夫人咧!」童玉觀好笑的踱步向前,伸手拉了拉冷君昊該修剪的頭髮,不客氣的道:「你瞧瞧你自己,頭髮長得讓我誤認是女生也就算了,功夫還爛得一塌糊塗……抱歉!本姑娘實在看不出你老兄有哪一點符合當幫主的條件?」

  想到冷君昊剛才狼狽的逃離她的攻擊,童玉觀就忍不住想笑。虧他能掰出這個頭銜,真是太離譜了!

  「真的嗎?可是我覺得我自己不錯耶!你瞧。」冷君昊故意屈起手臂,展現手臂上傲人的肌肉。

  「你?算了吧!」童玉觀不客氣的拍掉冷君昊自戀了半天、捨不得放下來的手臂,調侃的道:「人家所謂的幫主,要嘛就是武功高強、威嚴天成,要不然就是德高望重、領導群倫;而且他們大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無時無刻都會表現出來的神氣,而這種神氣則有一股無形的懾人力量,使人第一眼就能感覺到對他的信服,可是你……」

  「我怎麼樣?」冷君昊挑高劍眉,對童玉觀是愈來愈感到有趣了。

  就不知道將來,童玉觀若是知道他的身分真的是龍幫幫主,會是一番怎麼樣的表情?

  當然,真正的龍幫幫主冷君昊,絕不像他現在展現出的模樣——披頭散髮、嘻皮笑臉,外加頹廢、無能!

  「我看,你這身肌肉……」瞄一眼冷君昊那一身沒有半絲贅肉且無懈可擊的偉岸身材,童玉觀故意嗤笑道:「充其量只適合做舞男還差不多!」

  「哇!童玉觀,你真厲害,居然被你一猜就中。」冷君昊拍手稱讚,臉上的表情活像是她中了什麼頭彩似的。

  「猜中什麼?」童玉觀不明就裏的怔了怔。

  「舞男呀!童玉觀。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一猜就中。本人、在下、我,現在正是樂透天堂猛男秀的主角。」冷君昊臭屁的自我介紹,得意的秀起炫人的舞姿。

  「啊!你、你……」不會吧!她不過是隨便說說,怎麼可能那麼神准?

  「怎麼啦?你不相信呀?要不要我再秀幾段給你看看?」

  「不,不用、不用。」

  「真的不用?我的舞技可是一流的喔!」

  「嗯……」

  嘴裏說著不用,童玉觀心裏卻暗忖著:如果冷君昊也在樂透天堂工作,不知道他認不認識姐姐?

  「喂!童玉觀,你不要用那種異樣的眼光看我行不行?很恐怖耶!」

  也難怪冷君昊會覺得恐怖,童玉觀的態度有著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此刻正對他表現出超高度的興趣,還有那只差沒流口水的笑容,教冷君昊全身發毛。

  「喂!冷君昊,你真的是在夜總會裏做猛男秀?」童玉觀不確定的再問一次,拉住他,內心忐忑不已。畢竟事關重大且人命關天吶,一個搞不好,說不定連她自己的命都可能會賠上呢!

  「喂!別拉我呀!童玉觀,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一種,除了做秀之外,我是不接客的。」看她猛拉著自己,冷君昊趕忙解釋。

  老天明鑒,他這幾天早受夠了太多女子熱情的癡纏。雖說他是挺喜歡她的沒錯,但他可不希望事情是在這種誤會的情況下發展下去。

  「冷君昊,拜託你先停下來聽我說好不好?」看他嚇得像什麼似的,童玉觀是又好氣、又好笑。

  「等等,我先聲明,除了表演秀,我是不做額外服務的。」冷君昊難得正經八百的說著。

  「神經病,誰要你做什麼額外服務呀?我只是想問你認不認識麗莎,跟她熟不熟,你幹嘛那麼緊張?」

  一心只想著要探問姐姐的事情,童玉觀根本不察冷君昊口中所謂的額外服務是啥東東,更別說是發覺自己的語病了。

  「麗莎?」冷君昊不置信的瞠眼,不確定地問:「你是問麗莎?」

  「嗯!」

  看她這麼認真的點頭,根本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冷君昊不由得蹙緊眉頭。

  這女人有沒有搞錯呀?她自己不就是麗莎嗎?幹嘛還問他?

  「喂!冷君昊,我在問你認不認識麗莎,你幹嘛瞪著我半天都不說話?」

  童玉觀怪罪似的質問著,忘了自己現在正在假扮麗莎的身分,這樣的問話,也難怪人家會覺得突兀怪異。

  「嗯,也算認識。」壓下心中的不解,冷君昊支支吾吾的回答。

  「也算認識?這是什麼意思?」對冷君昊這個答案,童玉觀顯然有點失望。不過,為了要多探知一些姐姐的事,她還是振奮心情,說道:「沒關係!這樣好了,不論你認識或知道麗莎多少事,統統都說給我聽好不好?」

  「說給你聽?」冷君昊挑眉瞠眼,心中的懷疑再度升高。

  他實在無法不奇怪童玉觀的言行,哪有人對自己的事不清楚,反而還要去問人家的?莫非她得了失憶症不成?

  不會吧?他救她的時候,自認可是手腳敏捷,完全都沒有讓她撞到或傷到頭喔!何況從她醒來到現在,他們不知舌戰了幾回,她可是伶牙俐齒得很,哪像是失憶之人!

  「對呀!拜託你快說好不好?」

  「你確定?」

  「確定、確定!冷君昊,你快說,別婆婆媽媽的行不行?」童玉觀又拉住冷君昊的手臂,不自覺的搖晃著,眸中全是等待回答的企盼。

  也就因為童玉觀這種單純、率真又不帶任何特別顏色的企盼眼神,讓冷君昊不覺失神一怔。

  自從他懂事以來,除了母親那雙永遠對他慈愛的眼瞳,和妹妹冷君兒那雙一向對他尊敬的純潔美眸之外,所有接近他的女人,大多都有著貪婪的眼神,而且從來不曾有誰撥動過他的心弦;但童玉觀例外,她的不做作、純真的心性,不知怎地,就像是磁石一樣,不管怎麼轉向,就是能自動吸引住他的目光,要不,他怎麼可能會因此救了她!

  「喂!冷君昊。」不耐煩他又半天不吭聲,童玉觀不客氣的伸手輕拍他一下,

  「你舌頭被貓咬掉了是不是?」

  「呃!童玉觀,你剛剛說我什麼貓什麼?」

  雖說是華裔,且冷君昊和童玉觀對話時也一直都是用流利的中文,但他畢竟對中文的特別用語還是所知有限,難怪他會聽得「霧煞煞」的。

  「沒什麼啦!」懶得費時解釋,童玉觀性急的道:「你快告訴我麗莎的事,這才是重點。」

  「這個嘛……麗莎呀,她的身材還不錯,不過舞藝卻是奇差無比。小小的瓜子臉笑起來甜甜的,嬌俏的個頭,讓人家誤以為她可能需要保護,卻不知她其實強悍得很,且拳腳功夫更是一流。嗯……」冷君昊突然停頓了下。

  「還有呢?」看冷君昊沉吟半天,童玉觀忍不住催促。

  畢竟對童玉觀來說,她們姐妹倆從來都不曾有機會相識,所以現在凡是有關姐姐的事情,不管是好的、壞的,或是多微不足道的,她全都迫切的想知道。

  只是,她覺得很奇怪,姐姐的舞藝既然奇差無比,那她幹嘛要從事高空舞孃的工作?還有,既然她強悍且拳腳功夫不錯,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呢?

  「她率性、天真,又有一點迷糊,一個人投身在樂透天堂夜總會這種大染缸,卻好像不怎麼懂得保護自己。」

  這就是冷君昊對童玉觀的觀感了。

  瞧她現在在他房裏,說了大半天的話,竟沒有半點設防?換作是其他別有用心的男人,那她豈不是要吃虧了?

  「唉!」忍不住喟歎一聲,童玉觀為姐姐因不懂得保護自己而遭殺身之禍難過不已。「她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

  「不小心什麼?」

  「喔,沒什麼。冷君昊,我能不能再問你一件事?」想到姐姐的死,童玉觀的語氣不免傷懷。自然對冷君昊有著疑問的眼神,也就不是那麼注意了。

  「問呀!」冷君昊爽快的答應,他倒是想看看童玉觀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麗莎,她是不是有特別得罪過什麼人?」童玉觀小心翼翼的問著。

  「有呀!」冷君昊煞有介事的回答。

  「誰?」童玉觀瞠眼驚問,一顆心更不自覺的提到喉口。莫非,她已經快找到兇手了?

  「就是我。」

  「你?」童玉觀反射性的跳離冷君昊的身邊,不自覺冷汗涔涔。

  完了、完了!她實在是太大意了,居然不設防的跟一個殺人兇手相處了大半天,還不知死活的詢問他那麼多有關姐姐的事!

  這下可好了,冷君昊親口承認說姐姐得罪過他,換句話說,也就是他有可能是殺姐姐的凶嫌?

  老天!那她還呆在這兒作啥?

  思及此,童玉觀二話不說,趕在冷君昊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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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2 17:04:45
第三章

  「麗莎,大老闆要你到了之後,馬上到辦公室去見他。」

  排秀的領班羅傑,在童玉觀剛踏進秀場的後臺時,便禮貌的對她說著。

  「噢,好,謝謝你。」童玉觀微笑的虛應著,其實童玉觀可頭大了呢!

  二天前才剛到樂透天堂,就正巧被帶進後臺,而且是打鴨子上架被催上臺去表演勞什子的熱舞,結果只差沒跌個半死。

  雖說當時冷君昊救了她,但自從得知姐姐得罪過冷君昊,所以他也有可能是殺死姐姐的兇手後,她就避他如蛇蠍的奪門而逃;然後故意在自己的頭上纏紗布,假裝受傷的樣子,一方面避開上臺表演,另一方面暗中查訪、過濾凶嫌,只希望能早日找出真正殺死姐姐的兇手。

  這時,她哪有空去管什麼大老闆,更別說是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兒了。

  「咦!麗莎,你怎麼還站在這裏?大老闆等你很久了。」羅傑忙完後回身,再度提醒還站在一邊發愣的童玉觀。

  「喔!」

  「你不知道該怎麼走是不是?」

  羅傑複雜的眼神裏,有著童玉觀無法辨識清的情緒。

  只見她本能的點了點頭之後,腦中仿佛閃過什麼似的,氣得差點沒敲昏自己以示懲罰!

  老天!她這不是又自露馬腳了,真正的麗莎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路?

  唉!這下可糟了,兇手都還沒找到,她卻一再自曝身分,對冷君昊如此,對眼前的羅傑也是一樣。她真的快被自己的白癡給氣死了。

  「你不是麗莎,對不對?」

  羅傑的音調很輕,眼神中更有著毫無惡意的溫和。

  童玉觀卻因為他這一句話而驚嚇出一身冷汗。

  「你、你說什麼?我沒聽懂。」她有點心虛,假裝沒聽清楚羅傑說的話。

  「我說,你不是麗莎。」羅傑不厭其煩的重複一遍。

  「我?哈!別開玩笑,我當然是麗莎。」童玉觀乾笑一聲,嘴裏雖說著肯定句,內心卻是心虛不已。

  「如果你真的是麗莎,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大老闆的辦公室怎麼走?以前你可是天天都要去報到的。」羅傑的語氣酸溜溜的,有著怨懟,有著無奈,更有洞悉一切的音調。

  這不只讓童玉觀不解,更讓她心慌。

  每天都要去報到?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正如夢露所言,姐姐真是大老闆的女人?

  「誰說我不知道路!我只不過剛剛在想事情,還沒有反應過來而已。」童玉觀壓下心中的疑惑,害怕自己又在羅傑審視的眼光下露出了馬腳,她邊說邊後退,直到看不見羅傑的身影,她才放心的籲了一口氣。

  「喂!幹嘛?躡手躡腳的,做賊呀?」

  「呃!原來是你。冷君昊,你無聊,幹嘛嚇我?」童玉觀猛拍著胸口,驚魂未定。

  「所以我說你做賊呀!」

  「你才做賊,要不然為什麼連走路都無聲無息?而且,居然還服裝不整。」童玉觀睨了冷君昊一眼,口氣滿是揶揄。

  當然,她也沒忘記冷君昊是殺死姐姐的凶嫌之一,自然不敢站離他太近。

  「我在做秀呀!不這麼穿,要怎麼穿?」他好笑的盯著童玉觀,言下之意,倒像是笑她大驚小怪。「要不要我帶你到後臺去看?他們還都沒穿呢!」

  「無聊!閃開啦!」童玉觀沒來由的臉紅,並不是因為冷君昊說的話,而是他光著上身靠近她的原因。

  唉!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搞的,明知道冷君昊是殺死姐姐的凶嫌,可她就是無法真正的懷疑且將他當成是殺人兇手看待,甚至在他每一次靠近自己的時候,總是激起她一陣又一陣陌生的悸動,而這種悸動就像是她期待已久的感情似的;尤其糟的是,她對他有一股不自覺的依賴。

  「你要去哪里?走那麼急……咦!你的頭怎麼受傷了?」冷君昊難掩心疼的問。怎麼才幾天沒見,她就受傷了?

  「要你管!別碰我!」

  童玉觀迅速挪退一步,躲開冷君昊欲伸過來探摸的手。

  雖然心裏很不願意,但她卻不能不提醒自己,冷君昊的凶嫌身分一日未明,她就不能跟他太接近。

  「喂!玉觀,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冷君昊企圖用話纏住極欲走人的童玉觀。

  不知怎地,他就是放心不下她。

  「我謝過你了。」

  她是謝過他了,只不過倉促、突兀得讓人懷疑她的誠心。

  「你是謝過我了,可你還沒有報答我。」為了瞭解她那天為什麼突然倉促的逃開,冷君昊幾乎是刁難的說。

  「報答?」童玉觀黛眉蹙得死緊,她再退後一步。這男人不知怎麼搞的,老是擾亂她的心緒,且讓她想不理都難。「怎麼報答?」

  「很簡單,你只要告訴我那天你為什麼那麼害怕的跑開就行了。」

  大部分女人對他總是趨之若鶩,童玉觀的反常,反而挑起他的好奇心。

  當然,如果冷君昊對自己的心再誠實一點,他就會發現,童玉觀之所以避他如蛇蠍的倉促離開,雖傷了他一點點小小的自尊心,但最重要的還是他竟有一種對她捨不下的心情。

  也就因為這樣,才會讓他堅持非問出個結果不可。當然,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想將童玉觀留在他身邊。

  所以,問出童玉觀為什麼那麼討厭且躲著他,就有絕對的必要了。

  「我、我沒有跑開,我只是累了想回去休息罷了。」

  「你說謊!之前我們還聊得好好的。」冷君昊又向前跨了一步。

  「冷君昊,你幹嘛?你、你不要得寸進尺!」他不過是靠近一步,她就慌了一顆心吶!

  「你不說,我就不讓你走!」

  第一次,為了一個女子,身為龍幫幫主的冷君昊竟然如此耍賴,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得可笑。

  可是他就是對她忍不住關心,且喜歡纏著她,有什麼辦法呢?

  「你敢?」

  「為什麼不敢?」冷君昊雙手環胸,打定主意非得問出真相不可,而且是一副不達到目的、誓不甘休的樣子。

  反看童玉觀,她焦躁多了!

  「冷君昊,最後再警告你,再不閃開的話……」

  「你又要不客氣了,是不是?」截下她的話,冷君昊悄悄的挪退半步,不是真怕童玉觀動手,而是怕自己不小心傷了她。

  「知道就好,還不閃!」童玉觀裝腔作勢的掄拳,目光在對上那一片未著寸縷的偉岸胸膛時,一張俏顏更加的緋紅。

  「玉觀,君子動口不動手喔!如果你真敢動拳,那我就大喊『非禮』……。」冷君昊誇張的恫嚇著。

  「哼,無賴!這種話你居然也說得出口。」童玉觀又羞又氣,一顆心惶惑不安,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要不要試試?」

  「我不試,你無聊。」

  語畢,童玉觀側身想走,卻讓不死心的冷君昊給攫住臂膀,順勢摟進懷裏。

  「玉觀,你還沒有告訴我答案。」他溫熱的氣息噴吐在童玉觀的鬢角。

  童玉觀微微一顫,意識到兩人貼身相近,空氣中充滿著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男性氣息,教她原本就不甚堅固的心,禁不住寸寸失陷。

  天啊!冷君昊如果不是殺死姐姐的凶嫌,那該有多好!

  她暗自思忖,內心卻更慌亂,莫非……她愛上冷君昊了?

  「冷君昊,你放手!」一句話說得有氣無力,哪像在斥責人!

  「告訴我,你那天為什麼要逃跑——哎喲!」

  突如其來的狠咬,讓冷君昊吃痛後不覺收手,同時也讓童玉觀成功的溜出冷君昊的懷裏。

  她心慌意亂的逃離,只為了自己一顆意亂情迷的心。

  「進來!」

  一道冷冷的聲音,在童玉觀敲門後,從房裏傳來。

  再一次確認門上所標示的是總裁室之後,童玉觀才深吸了口氣旋門而入。

  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名落腮鬍遮住大半張臉的男人,看不出他的年齡,更看不出表情,精壯魁武的身材,配著一雙冷冽晦暗的眸子,雖相隔有六步之遙的距離,但童玉觀已能感受到那一股無形的壓力。

  這個人應該就是大老闆沒錯吧?童玉觀自忖,內心卻忐忑不安,尤其他看向自己時,那種冷冷的眸光,還夾帶著一絲殘酷,讓她更覺不寒而慄。

  「麗莎。」一聲呼喚後,楊瀚張開了雙臂,卻意外的等不到佳人投懷,他詫異的問:「怎麼了?麗莎,才休了一個多月的假回來,就變得那麼生疏了嗎?」

  「我?」童玉觀一怔,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姐姐跟大老闆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張開雙臂是什麼意思?要她投懷送抱嗎?還是……

  「麗莎,你怎麼了?」雙肩被輕晃著,一隻略帶粗糙的手掌,也同時撫上童玉觀的前額。「你沒事吧?」

  「沒有,我沒事。」童玉觀一怔,他是何時走到自己身邊的?

  她搖搖頭,不自覺的微退半步,惹得楊瀚的眉頭又是一皺。

  「麗莎,聽說你前幾天表演時跌下花框是不是?」雖是溫和的語氣,卻聽不出半點真正的關心。楊瀚在輕捏了童玉觀的手後,再道:「告訴我,有沒有哪里受傷?」

  「沒有,不礙事,冷君昊救了我。」

  童玉觀一時忘了自己裝傷,禮貌性的回應大老闆的詢問,然後輕輕的把被他握住的手抽回來。

  她想不通,一樣都是初次見面,然自己對冷君昊和楊瀚兩人的接觸,為什麼卻是兩樣不同的心境?

  對冷君昊,她是那樣自然的不設防,雖懷疑他有可能是殺死姐姐的兇手,但幾次跟他貼身相近,自己內心所產生的那一股異樣的情愫,卻是不可否認的;尤其現在,只不過是提到冷君昊的名字,就有一股奇異的安心,不自覺的緩緩滑過心田。

  但面對楊瀚,老實說,到目前為止不過是被撫額、握手而已,但她全身雞皮疙瘩已止不住的竄出。

  「冷君昊?」眉峰迅速聚攏,楊瀚微思索著這個陌生的名字。

  「嗯!他是……」

  「他是新來的,也是這檔猛男秀的主角。楊老闆,你剛回來,所以不知道。」

  倏地傳來的嬌柔嗓音,截斷童玉觀正要回答楊瀚的問話,卻突兀得令人生厭。

  而隨著話聲剛落,一個蓬鬆著亂髮、身上只圍一條大浴巾的女人,正款款生姿的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夢露?」童玉觀的語氣滿是訝異。「你怎麼也在這裏?」

  「我為什麼不在這裏?」夢露輕鄙的眼神裏,全都是對童玉觀的挑釁,「告訴你,我不只現在在這裏,昨夜更是大老闆的床伴。」

  「你怎麼還沒走?」

  楊瀚平緩地道,沒人聽得出喜惡。尤其自以為是的夢露,更不可能將它想成惡意。

  「我怎麼能走呢?楊瀚,我要是早走了,誰來告訴你,你的小情人幾天前還在冷君昊的房裏待了一整夜?」

  挨著楊瀚的身邊坐下,夢露得意的打著小報告,一雙小手更是沒閑著的在他的身上摩挲著。

  童玉觀又是一怔。不是因為夢露對楊瀚的挑逗舉止令人看了臉紅,而是因為夢露剛才所說的小情人三個字,讓她大受震撼。

  怎麼會這樣?姐姐跟楊瀚?

  「夢露,你先回去!」

  楊瀚不怒而威的聲調,讓人驚顫,偏偏自認得寵的夢露不予理會。

  「楊瀚——」

  拖長的尾音,是夢露自創的嬌嗔,只可惜太過做作的姿態,讓人全身雞皮疙瘩掉個不完。

  「回去!」楊瀚再度喝令,語氣變得教人難堪。

  聞言,夢露的臉為之扭曲,只是她怨怪的對象不敢是楊瀚,反而是站在一旁還搞不清狀況的童玉觀。

  「都是你啦!掃把星,你幹嘛不乾脆死在外面不要回來算了,每次都破壞我的幸福。」

  對著童玉觀,夢露橫眉豎目的指責她;但轉身面對楊瀚時,卻已是哭哭啼啼、哀怨得教人不同情都難。

  「楊瀚,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床上的表現如果有什麼讓你不滿意的,你儘管說,我可以改。我發誓,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楊瀚沒有說話,也沒見他有什麼指示;但房間的另一側,已走出一名光頭大佬,滿身肌肉虯結,一看就知道是個底子不錯的練家子。

  只見他大步跨近,在通過楊瀚身側時微微頷首,而微恭的身子還未立直,左手已迅捷的一抄;夢露還未來得及驚喊出聲,人已被丟至門外,楊瀚甚至沒命人送還她的衣服,只任由她狼狽的緊抓住胸前快要掉落的浴巾,無措得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

  「楊瀚!」

  夢露故作楚楚可憐狀,單手扶住門框,企圖對楊瀚示好乞憐,只可惜回應她的,是一聲震耳的摔門聲。

  「楊老闆。」看到這種尷尬場面,童玉觀本想替夢露說些什麼,不料回首卻被楊瀚面孔浮上的猙獰嚇得噤口。

  「麗莎,你怎麼突然對我變得生疏了?」

  楊瀚不疾不徐的說著,也不是真有責備的意思,但好似沒有溫度的冷眸,卻讓童玉觀不自覺的想要回避。

  不管姐姐跟楊瀚是不是情人的關係,她都不予置評,因為那是姐姐個人的私事;只是,她現在正冒充姐姐的身分,她不知道該怎麼跟楊瀚相處,尤其她對楊瀚並沒有特別的好感,還要假意跟他相好,令她倍感無措。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不知道什麼時候,楊瀚的手環上童玉觀的纖腰,另一手則溫柔的撫著她的下巴,輕柔的抬起她略微低垂的螓首,沉著嗓音道:「在怪我嗎?」

  「怪你?為什麼?」童玉觀下意識的回避楊瀚的眸光,並不是怕會被他的溫柔吸引,而是怕自己會不小心洩露對他的害怕與厭惡。

  「怪我和夢露在一起。」

  童玉觀根本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只好搖搖頭。只是,如果現在換成是麗莎姐姐,她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溫馴的接受,還是吵鬧不休?

  「真的不怪我?也沒生氣?」

  「嗯!」虛應一聲,童玉觀除了本能的搖頭,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呢!

  「麗莎寶貝,這麼久沒見,想我嗎?」說完話之後,楊瀚俯首欲吻上童玉觀。

  「啊!」童玉觀為楊瀚這種太過親密的舉動而驚嚷迭退,接下來的推諉之辭就說得結巴了:「楊……楊老闆,不知道你找我來有……有什麼事?」

  「哈哈!麗莎,瞧你,還說你沒生氣?」

  「我沒……」拜託,她哪會生氣,她還巴不得他別來招惹她吶!

  「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這種欲拒還迎的態度,是不是要給我一個特別的驚喜呀?」

  自以為是的接話之後,楊瀚再度把童玉觀的身子攫住,且為了避免她再次毫無預警的脫離,他索性將她鎖緊在自己的懷裏,湊唇在她的耳邊道:

  「麗莎,別再跟我拗了,好不好?放心吧!你永遠都是我楊瀚最愛的女人和最大的驚喜。」

  「不、不是……我不是,不!我、我……」童玉觀心慌害怕得語無倫次。

  也說不上為什麼,她總覺得楊瀚的霸氣,隱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殘酷;也就是那種「不聽他的話,就絕無轉圜的餘地,只有死路一條」的殘酷氣息,讓她深覺毛骨悚然。

  「麗莎,別玩了,我已經等不及要你了……」

  「不行!」童玉觀心急的驚嚷,雖是截斷了楊瀚的話,卻沒打斷他抱起她往房裏走去的動作。

  「放心,麗莎!雖然我才剛跟夢露做愛過,但床上功夫是從不曾讓你失望的。」楊瀚志得意滿的告白。

  這讓假扮麗莎的童玉觀完全不知所措。

  天!她該怎麼辦?

  她又不是真的麗莎,哪有可能跟他做?要她乾脆一拳打扁這隻大色狼,還有可能些。

  只可惜,想歸想,童玉觀根本不敢真的動粗,就怕自己的身分曝光。

  「不,我……」她對楊瀚如此露骨的暗示,羞得只差沒腦充血。

  更糟的是,脫身之計還沒想到,卻被楊瀚誤認她之所以羞紅滿面,是特別挑逗他的行為。

  「麗莎,來,過來我這裏。」

  他不過才脫了件上衣,就被她這條滑溜的小魚給脫逃,楊瀚只好奮力的捕魚去。

  「不!楊老闆,你別過來!」

  忍不住在房裏跟楊瀚捉迷藏似的繞著圈子,童玉觀卻是愈繞愈心慌,生怕再這樣下去,她的身分定會因此而曝光。洩露身分之後,就算能自保,但是想要再待在此地找出殺害姐姐的兇手,恐怕就不可能了。

  「麗莎,還玩吶?哈哈!我就是喜歡你這個調調,永遠都保持著處子的羞澀和嬌酣。」

  楊瀚快速的移動身軀,此刻的神情,大有想一口吞掉童玉觀的樣子。

  童玉觀被嚇得迭聲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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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2 17:05:25
第四章

  自從尾隨童玉觀到達楊瀚的辦公室後,冷君昊就不放心的在外頭等待。

  身處在牆邊的凹陷處,冷眼旁觀著夢露被攆出後,恨聲的詛咒著童玉觀,然後狼狽的離去;而這時更聽到童玉觀明顯無措的呼救聲,霎時,他的一顆心就像是提至喉嚨欲迸出似的,根本不及細想,他便已撞門而入……

  「楊老闆——」

  「大膽!」

  懷抱著已被他擒來的童玉觀,噘高的唇才正想要重重的吻上眼下的嬌顏,就被突兀的打斷,難怪楊瀚會如此怒喝。

  「對不起!楊老闆,因為事情緊急,所以……」冷君昊微俯四十五度的眼眸目不斜視的盯在床腳,握緊的雙拳有著明顯的抖意。

  這絕不是因為對楊瀚表示恭敬的意思,更絕不是一般下屬因面對熾怒上司而害怕的心情反應;而是初闖進房裏時,看到楊瀚摟抱著童玉觀親密的躺在床上的噬人感覺,讓他幾乎無法忍受,他怕自己若不握拳強忍,恐怕下一刻會忍不住親手殺了楊瀚也說不定。

  「你最好保證這件事夠緊急,要不然……哼!」重聲的怒哼,楊瀚欲求不滿的發洩著。

  「報告楊老闆,是七號廳發生火警了,所以……」

  「七號廳發生火警?為什麼沒人給我一通電話?那些保安人員在幹什麼?」一拳重擊在床上,楊瀚大怒的翻身而起。

  「因為電話不通。」冷君昊一字一字說得很緩慢,一邊用眼神示意童玉觀趕快拿開她身側的話筒,造成占線的假像,以免他的謊言穿幫。

  幸好冷君昊闖了進來,讓童玉觀有機會脫離楊瀚的掌控,意會冷君昊的暗示後,她迅速拿起話筒。就在楊瀚轉頭怒視電話的時候,一切正如他所言——電話因沒放好,所以不通。

  「楊老闆,這場火來得實在太突然,我看恐怕非要你親自去一趟不可。」刻意表現出恭謹的態度,冷君昊遊說著。

  「麗莎,你在這裏等會兒,我去去就來。」說著,楊瀚俯首吻她。

  「嗯!」童玉觀巧妙的避開楊瀚的吻別,臉頰卻仍躲不過的遭到狼吻。

  直到楊翰離去,她都還為此怔愣著。

  「喂!童玉觀,怎麼還愣著?走啦!」

  「走?走去哪里?」

  發現姐姐其實是楊瀚的情婦,再加上她還沒有自被楊瀚摟在懷裏那種仿佛是俎上肉的感覺中恢復過來,所以她一時變得呆滯,連楊瀚已經走了好久都不知道。

  「走到哪兒都好,總比留下等楊瀚出現……」話語一頓,想到楊瀚有可能……不!是絕對會對童玉觀做的事,冷君昊二話不說,也不等童玉觀會有什麼反應,乾脆拉著她旋身就跑。

  還好楊瀚為了貪歡,所以老早就摒退所有的手下,所以冷君昊這一路進來到帶著童玉觀離開,也都還算順利。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一想到剛才自己差一點就被楊瀚親,童玉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無法想像,如果冷君昊沒能及時相救,不知道後果將會是如何的不堪。

  「救你?我哪有?我只不過是湊巧路過而已。」

  冷君昊說得雲淡風輕,掩飾著剛闖進門那一剎那、看到童玉觀正被楊瀚摟在懷裏調戲時的感覺;老實說,他還真有股想痛揍楊瀚的衝動。

  只不過事關重大,他告誡著自己不可以這麼做罷了。

  楊瀚花名在外,任意玩弄女人,這算是他個人的私事,他冷君昊可以不管;不過,楊瀚利用龍幫在華裔的地位和威名,走私販毒、販賣人口,身為龍幫幫主,他可就不得不清理門戶了。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會委身在樂透天堂做猛男秀的原因之一。

  畢竟,狡猾如楊瀚者,如果沒有掌握到他百分之百的犯罪證據,他是不會俯首認罪的;而且以他利用樂透天堂為據點,日益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的情形看來,到時候煽動所有龍幫弟兄反叛龍幫都有可能。

  到那時冷君昊想清理門戶,恐怕還得費一番工夫呢!

  何況,龍幫制裁叛徒的第一規條,便是物證齊全,要不何以能服眾?

  也因如此,冷君昊一直隱忍著,而不是隨意就動手處置了楊瀚。

  「冷君昊,失火是你編的,對不對?」

  童玉觀雖真心感激他救她,可是失火這種事是開不得玩笑的,楊瀚遲早會發現自己受騙上當,到時候……

  「不!七號廳是真的失火。」冷君昊說得正經八百的。

  常然嘍,那是他看情況不對,臨時叫妹妹冷君兒去執行的傑作,怎有可能會是假的喔?

  「真的失火了?」童玉觀微偏螓首,還是不敢相信。只因這種湊巧,實在巧合得令人難以置信。

  「好吧,假的。」冷君昊望她一眼,眼裏的神色卻是複雜難懂。

  「喂!冷君昊,失火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快緊張死了,你還開玩笑?」

  黛眉蹙得死緊,童玉觀憂心的再道:「萬一讓楊瀚知道你騙他,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這我倒是不擔心,反而是你,童大小姐,萬一大老闆回來,看不見你在他房裏等他,你想他會怎樣?」明明是想嚇唬她,說到最後卻變成吃味了。

  「我……」

  對呀!她又不是姐姐,怎麼可能代替她跟楊瀚上床?再說她現在又違背楊瀚的命令,不但沒留在房間等他,還和冷君昊一起逃走,這……

  「我想……」老天!她能想怎樣?

  留下來會連累好心救她脫險的冷君昊,逕自離開嘛……對!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趕快離開這裏,至少不會連累冷君昊。

  「喂!童玉觀,你要去哪里?」看她心事重重地轉身想離去,冷君昊脫口喚住她。

  「還沒想到,也許我回……」

  住所兩個字還來不及說出口,已被冷君昊給截去了話尾。

  「回哪里?回楊瀚房間等他,然後跟他做愛,對不對?」酸溜溜的口吻沖口而出,冷君昊不禁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唉!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明明是關心她的安危,捨不得她就這樣的離去,為什麼說出口的話會如此尖酸刻薄?

  「冷君昊,你太過分了!」童玉觀氣得嘴唇發抖,卻想不出更好的罵人辭彙。她原本已刷白的俏顏,霎時又氣得通紅。

  「我說錯了嗎?如果你不是要回楊瀚房間,做什麼要吞吞吐吐的?」

  是她的支吾其詞,才會引發他那麼大的懷疑;卻不曾細想自己之所以猜疑,全是因為在乎她。

  一想到童玉觀那句未說完的話,有可能就是自己猜測的那樣,冷君昊原本理智的頭腦,霎時全失去了冷靜,傷人的話也就不自覺的脫口而出。

  「誰說我是要回楊瀚的房間?我回住處睡覺不可以嗎?」說到睡覺,說真的,她還真需要好好的休息呢。

  想到和楊瀚周旋了半天,還差一點就被他侵犯,此刻她覺得自己不只全身酸痛,還筋疲力盡呢。

  「真的只是想回住處睡覺,就這麼簡單?」冷君昊酸溜溜的語氣充滿了懷疑的意味。

  聞言,童玉觀覺得刺耳難忍。

  「就是這麼簡單。」

  她氣憤的想繞過冷君昊的身軀走出大門,冷不防卻被他攫住手臂。

  「我不准你走!」

  冷君昊霸氣的口吻中有著關心,而握住童玉觀手臂上的力道緩緩加重,更顯出他的不捨與擔憂。

  只可惜,氣頭上的童玉觀什麼也感覺不到。

  「我偏要走!」童玉觀高高的揚起下巴,倒不是她向來倨傲,而是抗議冷君昊對她的污蔑。

  真是的,冷君昊居然將她想得如此不堪。

  她怎麼可能跟楊翰……雖說他精明剽悍,有著一代梟雄的架式,但是那種冷漠且不近人情的特質,不但毫無溫暖可言,更是冷肅得嚇人;跟他做朋友都不可能,更何況是親密愛人?

  「玉觀,我是為你好耶!離開我的住處,誰來保護你?」冷君昊的語氣認真,也嚴肅極了。

  「為我好?保護我?」童玉觀低吟後,卻忍不住爆出大笑。「哈哈!冷君昊,你有沒有搞錯?你的功夫比我還差耶,真要說保護,也是我保護你,什麼時候輪到你保護我了?」

  她的腦海裏自動略過當日將冷君昊過肩摔後,她反而被他拐進他的懷裏坐了半天的景象,反倒清楚的記住,冷君昊被她捶打閃躲的狼狽模樣。

  「玉觀,你聽我說,我知道你的拳腳功夫還不錯,可是楊瀚的勢力不容小覷,不是你一個人就能打倒他的。」冷君昊嚴肅的說著。

  想到楊瀚處理事情的冷血手法,視人命如同沙泥,連他這個龍幫幫主都不覺一顫。

  自從父親冷震天自言年邁,而將自己從唐山來紐約後辛辛苦苦在華裔中打下的龍幫交到他手裏時,冷君昊一直都是戰戰兢兢地以獨到的領導能力,去證明自己的實力。

  好不容易花了一年的時間,才統合因父親晚年不管事而顯得有點分裂的龍幫;沒想到在他以為一切已運作正常,且沒什麼大問題時,誰知樂透天堂夜總會卻驚聞藏「毒」而被搞得面目全非。

  尤其是逾權的楊瀚。

  如果他手上的調查報告沒錯的話,楊瀚不但殺死原龍幫委任在夜總會的總管人員自己篡位,且已脫離龍幫原有清白、乾淨的做生意主旨,甚至多年藉口未曾參與幫會,所以不認得他這位龍幫的新幫主。

  而他慣用的手法便是使用毒品控制手下,再逼迫他們販毒,於是,就像是老鼠會一樣,一傳十,十傳百;難怪楊瀚的生意愈做愈大,錢也愈賺愈多,手下更因被他以毒品掌控的關係,根本無人敢反叛他,也因此造成他愈來愈狂妄的情勢。

  所以,楊瀚直想脫離龍幫,自立門戶,且與龍幫一較高下。

  對於楊瀚的挑釁行為,冷君昊其實都不是很擔心,因為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且一步步的按照他的計畫在進行,相信應該很快就能讓楊瀚俯首認罪。

  倒是童玉觀,一個突然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他無法預期卻已挑動他心弦的女子,恐怕才會是一場可以預見的麻煩與災難。

  「多謝提醒,我會處理好我自己的事情。倒是你,可要好好的保重。楊瀚要是發現你騙他,你可就糟了!」

  為冷君昊擔憂的情緒,被童玉觀刻意的掩飾在尖銳的語調下,因為她還在氣他對自己的污蔑。

  「我若真的糟了,你很高興是嗎?」

  倏然冷凜的語氣,嚇了童玉觀一大跳。

  「我……」

  「告訴我,如果楊瀚真的要懲治我,你會怎麼樣?」抿唇成一直線,冷君昊的面貌嚴肅極了。

  「我……」她會救他,而且是拼了命也要救他,這就是答案。只可惜話到嘴邊,她卻是羞於出口。

  童玉觀心中明白,她之所以會想拼了命地救冷君昊,無關報恩,而是她心裏那股模糊且又不具體、卻是她無法否認的愛意使然。

  「為什麼不說話?」

  冷君昊嚴肅且生氣的俊顏,以及他不斷加重箝住她手臂的力道,讓童玉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冷君昊,你到底在生氣什麼?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先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楊瀚真的要懲治我,你會怎麼樣?」冷君昊毫不妥協的直盯著童玉觀。

  「救你!因為你是為了救我,才會謊稱失火欺騙楊瀚的。」

  隱藏住心中原本真實的答案,童玉觀避重就輕的回答,卻沒發現冷君昊愈來愈黯沉的俊顏。

  「怎麼救?」冷君昊的語氣怪異,卻是絲毫不放鬆。「陪楊瀚上床,然後要求他放了我?」

  失控的理智、滿是尖酸醋意的言詞,冷君昊意外自己一向超冷靜的頭腦,此刻竟管不住自己的舌頭。他明明是在乎她,但說出口的卻全是傷人的激諷。

  「冷君昊,你、你神經病!」童玉觀使勁的抽手,原想拂袖而去,可惜不但沒有成功,反被冷君昊給鎖進懷裏。「放開我!冷君昊,你這個大壞蛋,我不想再跟你說話。你放開我,讓我走!」

  童玉觀嚷得震天價響,偏偏冷君昊無動於衷,反而將她攔腰抱起。

  「喂!冷君昊,你、你要幹什麼?」

  套房就這麼一丁點兒大,見冷君昊抱著自己往那張大床而去,童玉觀驚慌的質問。

  「上床!」冷君昊的俊容陰霾。

  「上床?」童玉觀不由得瞠目結舌,只因上床這兩個字,曖昧到讓人不想多做其他聯想都難。

  「有需要那麼吃驚嗎?」在床邊站定後,冷君昊俯視著懷中的童玉觀,眼神卻是教人摸不清的複雜難懂。

  「冷君昊,你要幹嘛?你是什麼意思?」

  多此一問,不過是想證明自己的猜想錯誤,沒想到冷君昊的答案,卻使她原本張惶懸蕩的心霎時跌到谷底。

  「你說呢?上床還能幹嘛?」冷君昊故意把話說得曖昧不清。

  「你這個大壞蛋,我警告你,快放我下來喔!」

  「我想過了,與其讓楊瀚迫使你跟他上床,倒不如跟我……」冷君昊說著牽強的理由,卻說不出一個簡單的「愛」字,一張俊顏更是陰沉。

  「你說什麼?跟你……」

  「上床!」冷君昊點點頭,替她接下話。

  「我不要!」童玉觀再度想掙扎出冷君昊的懷抱,卻仍是徒勞無功。「冷君昊,你這個差勁鬼、大壞蛋!我真後悔認識你,放我走!我才不要跟你、跟你……」

  說了半天的「跟你」……,上床二字她就是羞赧得說不出口。

  「不要也得要。不想跟我,難不成你真的想跟楊瀚?」童玉觀嫌惡的拒絕,讓冷君昊原本已稍為舒展的俊顏,又再度僵化。

  「我誰都不跟!冷君昊,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雖被箝制著無法掙脫,童玉觀仍是抽出一手,憤而猛捶冷君昊的胸膛。

  「住手!童玉觀,我是為你好。」

  冷君昊暗忖,龍幫幫主夫人的位置,多少女人覬覦卻得不到,怎麼這女人這麼不知好歹?

  可是,他卻忘了,龍幫幫主的頭銜,不過是兩人鬥嘴時的玩笑話,有誰會當真呢?

  「為我好?哼!說得好聽。冷君昊,你根本就是在占我的便宜。」童玉觀蹙眉指控。

  「我占你便宜?」冷君昊眼眸半眯,眉峰迅速攏緊,他的俊容有著風雨欲來之勢。「你居然說我占你便宜?」

  「沒錯!你不但占我便宜,而且、而且還是個殺人兇手。」

  這就是她最痛苦的事吶!明明喜歡冷君昊,卻為了他是殺死姐姐的凶嫌而痛苦著。

  「什麼?殺人兇手?童玉觀,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冷君昊氣得從齒縫中迸出話。

  「是你親口告訴我,說我姐姐得罪了你!現在我姐姐死了,如果不是你殺了她,那會是誰?」

  心痛呵,無法抹煞自己對冷君昊的愛意,可他偏是殺死姐姐的凶嫌,天知道她的心為此有多煎熬。

  「童玉觀,你有沒有搞錯?我又不認識你姐姐,我殺她幹嘛?」

  「你敢做不敢當,你明明親口說我姐姐麗莎得罪過你……」

  「等等!童玉觀,我都被你搞糊塗了,麗莎不是你的英文名字嗎?什麼時候又變成是你姐姐了?」冷君昊還真是被弄糊塗了。

  「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叫麗莎?」童玉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我以為……」

  「你以為?」童玉觀沒好氣的截下他的話,頂了回去,同時靈光一閃,「天!你該不會……冷、君、昊!你先前形容的麗莎,原來全都是在說我對不對?」

  想到他的那些形容詞,什麼舞藝奇差無比、迷糊什麼的,童玉觀心裏更是有氣。

  「對呀!我才到夜總會上班三天,你是唯一一個叫麗莎的女子;而且,領班也是這麼叫你……」冷君昊無辜的想解釋。

  童玉觀生氣的再度打斷他。「你才來夜總會上班三天?」光是這個答案,就足夠教她發暈了。

  姐姐的死亡時間,早超過一個月了!

  呵!這實在太好了,至少表示冷君昊並不是殺死姐姐的兇手。

  哈!哈!哈!

  不知道是太高興,還是放寬了心,她的眼淚竟然不受控制,不斷的滑下。

  「喂!童玉觀,拜託你別哭好不好?」

  冷君昊抬杠的表情不見了,因為童玉觀突然傷心地淚流不止,他顯得有點手足無措,卻是真心關懷她。

  冷君昊真的不明白,二十八年來,除了親情,他從來不肯、也從不曾給過什麼機會,讓情愛及任何一個女子在他心中駐足,偏偏童玉觀——

  她哭花的一張臉,根本亳無美感可言,但從自己出手救她,且將她抱入懷裏的那一刻起,就已被她挑起悸動的心,熱中於唇槍舌劍而不知休止,以致雙方發生誤會。

  童玉觀的每一項行為,對冷君昊來說都是那麼不可預期的。他欣賞她的伶牙俐齒,卻也為她哭泣的容顏而深深撼動。

  這樣的童玉觀,不只讓他更加欲罷不能的想發掘更多的她;另一方面,他怕自己這一輩子是不可能會放開這個從天而降掉入他懷中、且將會是個麻煩精的小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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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2 17:06:16
第五章

  「你真的不認識我姐姐麗莎嗎?」童玉觀問得可憐兮兮,一顆心是亦憂亦喜兼五味雜陳。

  但最讓她感到激動的,大概要屬知道冷君昊並不是殺死姐姐的兇手了。

  冷君昊肯定的搖搖頭,「我唯一認識一個叫麗莎的女子,就只有你——童玉觀。」

  唉!要他不喜歡童玉觀真的很難吶!瞧她此刻哭得像淚人兒一樣,他就有股想給她全世界,只為博得紅顏一笑的念頭;更何況抱著她,他總有一種填滿胸口空虛的感覺。

  「你真的沒殺我姐姐?」冰釋前嫌,童玉觀反而變得不確定。

  「沒有。」冷君昊清澈的眼神不含半絲虛假。「我不是楊瀚,可以殺人不眨眼,可以是見利忘義的背叛者,而且,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

  「你也不差,猛男秀的男主角耶,光是那些對你拋媚眼、丟飛吻的女人,就不只以打計算了。」童玉觀的指控中多了一份不自覺的醋意。

  喜歡他,卻不得不正視他是殺死姐姐的凶嫌,為此一顆迷亂的心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她只好躲著他;沒想到反而更是注意他,要不然,一顆心也不會因此而更沉淪,更不會知道他居然受眾多女子的青睞。

  「哦,原來你是在吃醋。」冷君昊唇角有著難得的笑意。

  「吃醋?吃你的頭啦!你最好淹沒在女人堆裏,溺死都不關我的事!」她低嗄的辯駁,卻難掩心虛的臉紅了。

  「是嗎?童玉觀,你真的這樣想?」

  一抹邪邪的笑意,不經意的自冷君昊的唇角揚起,讓童玉觀看得是又羞又氣。

  「我就是這麼想!而且,如我剛剛所說的,你其實跟楊瀚並沒有兩樣,全都是花心大蘿蔔。」她並不是真這樣想,她只不過是說著氣話罷了。

  「不准你再拿楊瀚跟我比。」

  冷君昊隱忍的怒氣明顯的即將爆發,她卻還不知死活的捋虎鬚。

  「本是一丘之貉,還……唔!」

  突如其來的一吻,像是懲罰,更像是難抑的激情,童玉觀根本來不及防備,也無力招架。

  「玉觀,我永遠都不可能跟楊瀚一樣,你明白嗎?」冷君昊鬆口為自己辯駁,卻想再一親芳澤。

  「你、你放開我!」天!她的聲音突然間都到哪里去啦?

  「這樣不好嗎?」雖然童玉觀此刻就像隻不馴的野貓,隨時都有抓傷人的可能,但冷君昊覺得,這樣抱著她的感覺還挺不賴的。

  「冷君昊,你再不放開我,可別怪我不客氣!」

  真是的,她的柔道黑帶也不是假的,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想到要用上呢?

  是她真忘了,還是怕自己全力出手,會傷害到功夫比她差的冷君昊?

  這下子,連童玉觀自己都分不清了。

  「哦!你又想要對我不客氣了,對不對?」冷君昊一雙炯炯有神的亮眸,別有深意的俯看著懷中的童玉觀。

  那二片像是極力在邀請他品嘗的飽滿紅唇、含羞帶怯的紅顏,以及緊貼著他的嬌小、玲瓏有致的身軀……天啊!他是再也放不開她了。

  被看得心兒發慌,甚至狂跳得仿佛要蹦出胸口,全身的血液,也像是全部逆流似的,童玉觀此刻何止是紅霞滿顏,全身的燥熱更讓她覺得呼吸困難,更讓她局促無措。

  尤其是冷君昊的溫熱氣息,正以極度親密的方式與她的氣息交融,更令她神魂俱醉。

  對於兩人剛剛的爭執,她早已不復記憶了。

  「你……冷君昊!快放我下來。」本該是命令的語氣,卻意外變成軟聲軟語。連她自己都無法信服,何況是冷君昊。

  「不放!」

  冷君昊此刻的嗓音就像是充滿迷咒一樣,讓童玉觀忘了自己接下來想說什麼;而映入她眼中的,除了冷君昊那雙仿佛帶電且勾人神魂的瞳眸以外,腦子裏早已是一片空白。

  「拜託,冷君昊,你放……唔!」本想做最後的抗議,但面對冷君昊倏地而來的激烈狂吻,童玉觀霎時虛軟了身子,別說還想使力掙扎,全身根本就像是柔若無骨似的,一下子全偎進冷君昊的懷裏。

  「唔!我不會放開你的,玉觀,我永遠都不可能會放開你了。」

  像是宣誓,更像是句承諾,他緩緩將她放在床上。那緊繃的身體與硬挺的男性象徵,說明了他對這一吻的反應。

  只見他放開單手,緩緩的摸索解開童玉觀胸前的鈕扣,再沿著她飽滿的豐胸,挑逗十足的撫上峰頂,流連的逗弄著峰頂上那二朵誘人的粉紅色蓓蕾。

  「嗯、嗯……」太強、太烈的激情,令童玉觀再也承受不住,只能嬌喘低吟。

  「玉觀,我要你。」冷君昊粗嗄著嗓音說道,那是他極力隱忍欲念的結果,卻意外的醇厚醉人。

  接下來,是他更加綿密的吻與私密的探索,尤其在感受到她拱起身體要求更多時,令他愛憐得再也停不住手。

  「唔!冷君昊,嗯,我……」全身就像是著了火,又像是墜入雲端般,童玉觀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推拒還是想迎合。

  而對於冷君昊那愛的耳語,與隨之而來的激情索吻,和濃烈卻不失輕盈的愛撫,童玉觀只能不斷的戰悸著;最後,他強烈又不失溫柔的佔有,更是令她意亂情迷,再也無暇他想。

  「我弄痛你了,是不是?」

  看她的淚珠沿著頰畔串串滴落,像是有著滿腹的委屈與隱忍的痛苦,冷君昊的心不禁一擰。怨怪著自己的熱情,竟不受控制的對她造成傷害。

  瞧她滿身的吻痕,雖說那是他愛的印記,但他卻不因此而自豪,反而有著許多抱歉。

  「玉觀,對不起!我……」冷君昊欲言又止,有太多的話想說,一時之間不知該先說哪一句才好。

  從不敢說自己在這之前不曾有過別的女人,但是對於童玉觀,雖說她在床笫之間羞澀又不懂得迎合,但他就是放不開她!

  聽到冷君昊的話,童玉觀沒有回應,此刻的她只想要趕快離開他,走出這個房間,躲回自己的住處。只因她實在是羞於面對此刻床單上那刺目的紅漬,還有冷君昊那含有太多深意、她卻怎麼也無法解讀的闇瞳。

  「哎喲!」想著離開,不料才離床跨下一步,全身的酸痛便教童玉觀忍不住低呼出聲,身子也跟著一傾,眼看就快要跟地板接吻了——

  「怎麼了?玉觀!」關心詢問的同時,冷君昊手一伸,剛好接住童玉觀下滑的身軀。「要不要緊?」

  「放開我!不要理我!」童玉觀低垂螓首嗔怒道,而那不過是羞於面對冷君昊而已。

  「我怎麼可能放開你、不理你呢?」

  一股憐惜之情湧起,是冷君昊從來不曾有過的體驗。在面對她時,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這恐怕除了因為愛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討厭!走開啦!別理我。」

  身體的酸痛,再加上羞紅滿面,使得童玉觀的頭愈來愈低;而且不管冷君昊怎麼哄,她就是不抬頭面對,更別說跟他說些什麼了。

  「玉觀,你聽我說……」

  「不聽!我才不聽!」童玉觀快速的以雙手掩耳,但她卻忘了,她此刻正在他壯碩的胸膛上呢!

  「真的不聽?」冷君昊略帶威脅的說著,卻含有不自覺的寵溺。

  「真的不聽。」

  「不聽?好!如果不聽我說的話,那——」感覺到童玉觀益發明顯抗拒的扭動身軀,冷君昊使壞的戲謔道:「那我就吻到你說要聽為止。」

  「你敢——唔!」她怒抬紅顏,原本是為了要抗議,不料卻被冷君昊早已等待的豐唇給吻個正著。

  嬌軀被摟個死緊,童玉觀原想捶打反抗的,不意竟再度被冷君昊挑起了熱情,使她情難自禁。

  「玉觀,今後你便是我冷君昊的責任,你不可以……」

  他關心她,不想她因為追查殺死麗莎的兇手而讓自己陷入險境,不料卻造成她的大反彈。

  「不可以?」童玉觀怒不可遏的抬頭對視,「冷君昊,我會從臺灣千里迢迢來到紐約樂透天堂夜總會,本來就是要調查殺死我姐姐的真凶,這是我自己的責任。」

  「玉觀,你聽我說……」

  童玉觀打斷他的話,「我不聽!冷君昊,我才不管你想要說什麼,我只想告訴你,我永遠都是我自己的責任,而不是你的!」這個大沙豬!真是的,一廂情願的分什麼責任歸屬,她才不想聽吶!

  「你是。」拉下童玉觀掩耳的雙手,冷君昊為她的固執而生氣。「記住!童玉觀,你是我的責任。」

  「我不——」她還想抗辯,只可惜冷君昊不給她機會,很快的截斷她的話。

  「你不可以說不!」她大聲,他反而冷靜,低沉的音調有著撼動的效果。「玉觀,經過昨夜,你對我已經再也不能說不了!」

  昨夜?什麼昨夜?

  啊!終於憶起昨夜那仿佛要不夠的激情纏綿,再聽到冷君昊自以為是的話,童玉觀頓時由羞轉怒,一連串的反抗也脫口而出。

  「誰說我不能說不?我偏要說,不、不、不……唔!」

  這隻小野貓,真是氣死他了!想好好的跟她說幾句話,她卻張牙舞爪的,非得逼他對她來個以唇封口不可。

  良久之後,他才放開了她。

  「冷君昊——」

  童玉觀急喘一口氣,只是罵人的話還未出口,就又被截斷了。

  「玉觀,龍幫幫主夫人的位置不會辱沒你的,為什麼你要一再推拒?」

  「你說什麼?」童玉觀突然的抬頭,撞進冷君昊那一雙帶著薄怒的眼瞳,忍不住嗤之以鼻。「拜託,冷君昊,你實際一點好不好?到現在還在做你的幫主夢啊?」

  「我不是在作夢,玉觀!我真的是紐約龍幫的現任幫主。」冷君昊的表情嚴肅極了。

  偏偏童玉觀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冷君昊的怒氣不由得再度上揚。「為什麼你不信?」

  童玉觀微偏著頭,好笑的斜睨著冷君昊,調侃道:「那如果我突然告訴你我就是紐約龍幫的幫主夫人,你會相信我嗎?」

  「相信呀!我為什麼不相信?因為你現在就是。」冷君昊肯定的說著。

  那認真的態度,幾乎使童玉觀為之氣結。

  真是的!一個大男人,居然比她這個小女子還愛作夢。

  還有,他剛剛在兩人拉扯中,突然在她的腕上套上了什麼?

  哦!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忍不住又想大笑了。

  唉!不是她童玉觀天生愛取笑人,實在是因為冷君昊的遊戲真的玩得太過火了。不過是個白日夢而已,說說笑笑也就算了,他居然當真;也不曉得去哪里弄來一隻翠玉鐲,且不經同意的就戴在她的手腕上。

  仔細一看,玉鐲中還真有一條隱約如龍的圖騰,隨著鐲子的轉動,仿佛要騰空而去。

  「唉,算了!冷君昊,你要作夢的話請自便,我可是還要繼續追查殺死我姐姐的兇手,不奉陪了。」

  「你……」

  冷君昊才想跟童玉觀解釋,將她變成自己的女人,以落實她幫主夫人的地位,便是對她最大的保障;而且,由龍幫替她追查殺死她姐姐的兇手也會更加快速,但是房門突然被撞開,打斷了他的話。

  「二位!楊大老闆有請。」

  進門的大漢,表面上雖說是禮貌的相請,但肢體動作可絕不恭敬。

  冷君昊和童玉觀二人同時對看一眼,她已顯得憂心忡忡。

  她擔心冷君昊的謊言被拆穿後,不知道楊瀚會怎麼對付他。反倒是冷君昊本人竟意外的恬淡自如,一副天塌下來也沒關係的樣子。

  「怎麼辦?」雖是簡單的問句,但兩人顯然已忘了剛才的劍拔弩張。

  「別怕!玉觀,跟著我就好,沒事的。」看出她是為他而憂心,冷君昊有著說不出的感動。

  這一輩子除了家人之外,大部分接近他的女子,都有著明顯的貪婪意圖,只除了玉觀,她為他的擔心是毫不做作的自然流露。也因此冷君昊現在的心情好極了,對於此刻還杵在門邊、粗行惡狀的閒雜人等,他也變得比較能忍受了。

  「快走!再磨磨蹭蹭的,大爺我可是會不高興的。」為首的大漢再次惡言催促,且頗有一副想進來親自拎人的架式。

  「不高興你可以先走一步,不送!」他懶洋洋的語氣,有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你——」

  一個你字之後,大漢原想再說出一連串罵人的話,卻被冷君昊不客氣的截斷。

  「再囉唆我的動作會更慢,到時候不知道楊老闆會怪誰?」

  「哼!」

  楊大老闆的個性確實是陰晴難辨,沒人拿捏得准,所以冷君昊這麼一說,大漢連屁都不敢多放一個,不過仍以重哼來表示心中的不服與不滿。

  冷君昊氣定神閑的轉身,技巧的用身體擋住門口那些賊眉賊眼的傢伙,讓童玉觀快速的穿戴整齊,一雙冷凜的墨瞳則三不五時地往那些看門狗的身上掃去,不需半句言語,警告的意味已達十足的效果。

  只不過還是有那種自以為是的白目之人,在一旁礙耳的嚷道:「動作快一點!」

  冷君昊再度轉頭怒瞪一眼,那渾然天成的威嚴讓人噤若寒蟬。

  沒空多理會這種小嘍囉,他扶起已整裝好的童玉觀,關切的附耳道:「你還好吧?」

  「不好!」童玉觀噘唇抱怨。

  因為與他太過激烈的纏綿,讓她羞赧不已;再加上身體因牽動而引發的酸痛,讓她不自覺的嗔怪。

  「哪里不好?是我不夠熱情,還是不夠盡力?或者……」

  他的話,令童玉觀原本已燥熱的玉頰,再度渲染上紅霞。

  「不是、不是、都不是!冷君昊,你再說就給我試試看!」真是的!他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哪!沒看到現在閒雜人等這麼多,還把話說得那麼大聲,存心要將他們所做的事昭告天下是不?

  「哈!」

  冷君昊雖聽話的沒再多說,但那一聲賊兮兮似的大笑,還真的是有夠欠扁的。

  「冷君昊!」

  童玉觀本想再罵他幾句,順便再重捶他幾下,以泄她心頭之氣,只可惜早已不耐煩的人又再度鬼吼鬼叫。

  「喂!快走!」

  面對目露凶光的大漢,他們也沒太多的理會,反而手牽著手、狀似優閑的往外走去,活像他們倆此行是要去散步,而不是要去見人人懼怕的楊瀚似的。

  「冷君昊,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拐走我的女人!」楊瀚冰寒的說著,他此刻的目光大有想將人千刀萬剮之勢。

  樂透天堂是他楊瀚的天下,而他竟膽敢在他的地盤上帶走他的女人;別說麗莎是他最寵愛的情婦,即使今天被人帶走的只是打掃他房間的一名女僕,沒有他的允許,一樣該死!

  「楊大老闆,你幾年沒參加龍幫的幫務會議了?」冷君昊不答反問,漫不經心的語氣中有著淡淡的苛責。

  而後,他一改平常的閒適,一雙有若老鷹般的猛銳眼眸,一刻也不放過的盯著楊瀚。

  「小子,我參不參加龍幫的幫務會議關你什麼事?」楊瀚睥睨著冷君昊,張狂的道。

  「難道你不怕龍幫幫規的嚴懲?」做了多少壞事,楊瀚心底該是清楚得很。

  「怕?我怕什麼?怕那個不長進的龍幫,還是怕那個不成材的幫主?哈——」

  狂妄的長笑之後,楊瀚才又傲然道:「告訴你,小子,你不必拿那一群廢物來壓我;沒用的,樂透天堂早已是我的天下。我說今天,註定是你的死期了。」

  「喔!是嗎?」

  楊瀚大喝:「沒錯!來人——」

  「不!你不可以!」童玉觀慌張的擋在冷君昊身前。

  「麗莎,你這是在幹什麼?」

  看自己最寵愛的情婦突然擋在冷君昊身前,且一副想保護他的樣子,楊瀚的怒火狂熾。

  「不要殺他!」童玉觀是有一點被他的怒吼嚇到,畢竟她一直活在單純的世界裏,從來都不曾跟這種黑社會沾上一點邊;但是楊瀚下令要殺冷君昊,她說什麼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玉觀。」冷君昊覺得好窩心,她居然這麼維護他。

  「閉嘴,沒看到人家要殺你了,還在做白日夢。」童玉觀側首瞪眼,像是在教訓一個好玩又不聽話的孩子。

  「麗莎,過來!」楊瀚冷肅著一張臉。

  「不要!」童玉觀不進反退,反而窩入冷君昊的懷裏。

  楊瀚看得怒紅了眼,一時妒極攻心,也顧不得什麼風度,厲聲下令拿人。

  「來人!」

  他揚聲一喝,沒想到回應他的竟是大門被突然撞開。

  只見門後魚貫進入一列身著仿唐裝的男子,讓楊瀚倏地噤口。

  他認得出眼前的這十二個男人,便是龍幫令人聞之喪膽的十二大護法。

  尤其是他們左耳上用金粉刺上的龍形圖騰,更讓楊瀚肯定自己沒有認錯。

  只不過他入幫五年,從不曾見過他們;不過,對於他們那種捉拿叛徒、幾乎使人無所遁形的能力與事蹟,楊瀚簡直如雷灌耳。

  也正因如此,楊瀚此刻看到他們,不由得害怕起來。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以他在樂透天堂的所作所為,雖說他的障眼法做得極為成功,但龍幫遲早也會發現的,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罷了。

  瞧他們十二個人此刻的站姿,雖緘默無聲,但無形中的氣勢卻壓迫著在場的每個人,令人不覺呼吸一窒。

  「楊瀚,你可知罪?」冷君昊雖是慢條斯理的說著,但語氣中的威凜,還是令人不寒而慄。

  「哼!冷君昊,你是什麼東西?也敢……」

  楊瀚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只見人影一閃,沒人看得清楚龍幫十二大護法是怎麼出手的,但見五掌印已清晰的印上楊瀚漲成豬肝色的臉頰,一道低沉的男中音也隨即響起:

  「大膽叛徒,不得對幫主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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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2 17:06:54
第六章

  「幫主?」冷君昊竟然真的是幫主?童玉觀只差沒傻了眼。

  「幫主?」楊瀚則是雙眼危險的眯成一直線,簡直無法置信。

  「楊瀚,罪證都在這裏,你還有什麼話說?」

  冷君昊不過是使了個眼色,十二大護法已有人捧著搜集好的罪證攤開在楊瀚面前的桌上。

  楊瀚只是瞄了一眼,便揮手拍掉擺在他面前的所有資料,因為自己做的事當然是自己最清楚。

  「哼!冷君昊,就算你真是龍幫幫主又怎麼樣?別人怕龍幫,我楊瀚可不怕。」

  沒錯,他當初就是膽大包天,而且利欲薰心,才敢不擇手段殺了龍幫委任的總管人員取而代之。

  可如今,看十二護法這等陣仗,再加上耳聞他們捉拿龍幫叛徒的事蹟,此刻楊瀚要說不怕,那是自欺欺人。

  尤其是他自認身手都不錯的屬下,還沒有開始為他作戰,就已經有倒向龍幫的趨勢,他心裏不由得冷了半截。只不過向來陰狠且想獨霸一方的他,可不會就這麼的認輸。

  「來人!幫我拿下這個龍幫的叛徒。」

  沉喝來自於冷君昊。

  這顆毒瘤不除,不只是壞了龍幫的名聲,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陰鷙的眸光閃過一抹邪惡,還沒有人來得及看清楚什麼,楊瀚已經伸手擄住一旁因不太敢接受冷君昊的身分而呆怔住的童玉觀,並且迅速的退離冷君昊三大步之遠。

  「玉觀!」冷君昊迅速的伸手一抓,沒能抓回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楊瀚挾持她離去,令他是又氣又自責。

  「住手!楊瀚,想要活命的話就放了她!」冷君昊狂怒的眼瞳一眯,大有即將爆發怒火之意。

  「被你們龍幫逮住,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楊瀚不信任的問。

  「只要你毫髮無傷的放了她,我會留一個活口的機會給你。」這是冷君昊最大的妥協。

  的確,龍幫對付像楊瀚這種罪大惡極的叛徒,一向都是不留活口的;如今為了童玉觀,冷君昊卻做出這樣的決定,現場頓時揚起一片抽氣聲。

  楊瀚搖搖頭,沒有回答冷君昊的話,卻是附在童玉觀的耳邊道:「麗莎,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可以背叛我?」

  不知道抵在身後的硬物是什麼,童玉觀不敢輕舉妄動,不過看到冷君昊為她擔憂的神情,一股甜絲絲的滋味不覺悄悄的滑過心田,嘴角也揚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微笑。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會那麼沒有警覺性的被楊瀚擄住,歸根究柢還不都是因為太震驚於冷君昊身分的緣故。

  龍幫幫主?天!多麼不可思議。

  原來冷君昊一開始就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瞧他剛才進門的氣勢,那種不怒而威的姿態,跟先前她所認識的冷君昊根本不可能畫上等號;而一直都當他是胡謅的話,霎時成真,難怪她會呆愣住。

  要不是如此,楊瀚哪有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擄住她?

  「麗莎,為什麼半天不說話?」

  等不到回話的楊瀚,忍不住將手中的匕首往她的背後稍加使力一頂,咬牙切齒的說著。

  「我……」要她說什麼?

  不小心被擄住,除了想辦法趕快逃開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跟他廢話什麼。

  「不敢說話,那是因為你根本不是麗莎對不對?」感覺出她想反抗,楊瀚冷冷的沉聲道。

  「你要我怎麼做?」童玉觀不答反問,實在搞不清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尤其是楊瀚,一直都當她是麗莎,現在又說她不是麗莎,這其中肯定是大有問題。

  「很簡單,當我的擋箭牌,保護我安全的出去。」

  他沒有溫度的嗓音,令人全身雞皮疙瘩直豎,但為了能瞭解姐姐和楊瀚的過去,童玉觀決定不再反抗,選擇跟楊瀚一起離開。她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的調查楊瀚跟姐姐的死到底有什麼關係。

  「玉觀!」眼見心愛的女人被挾持著一步步的離他遠去,冷君昊的心不只痛苦的揪成一團,更是自責不已。

  明知楊瀚狡猾如狐狸,他為什麼還那麼不小心呢?

  「冷君昊,我警告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的刀子可是不留情的。」楊瀚出聲喝止冷君昊搶救的行動,同時挾持著童玉觀迅速的往門外疾退,「再說一次,如果你們膽敢追來,那我會讓你們追到一具屍體。」

  不一會兒,楊瀚已擄著童玉觀絕塵而去……

  「喂!你要把我帶到哪里?」

  童玉觀不過是順口問問,倒不是真的在乎楊瀚要帶她去哪里。反正她本來就是為了要查出殺死姐姐的真凶,才會千里迢迢的來到紐約;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條線索,所以,即使楊瀚要帶她去的地方是龍潭虎穴,她也決定要好好的闖它一闖。

  「不要急!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雖然剛剛倉促逃逸,楊瀚顯得有點狼狽,但此刻他那種狂妄的霸氣,還有詭計得逞的得意樣,怎麼都教人看不順眼。

  車子開得飛快,但無論童玉觀再問什麼,楊瀚都不再開口說話。

  唉!也罷,既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隨便他吧!反正只要盯緊楊瀚,說不定就能查出殺死姐姐的真凶。

  一旦篤定了想法,童玉觀索性睡起覺來。現在不管楊瀚要把車開往哪里,都已經不是她該煩惱的了。

  「喂!妹妹,你還在睡喔!呵呵呵……」

  將醒未醒之際,突來的說話聲再加上在她身上遊移的毛手,童玉觀反射性的就往朝她靠近的身體一踢,然後再迅速的一個翻身——

  「哎喲!」沒有預期自己的雙手會被綁著,童玉觀這一翻身自然是跌了個狗吃屎。

  「你痛不痛?」

  「別碰我,你是什麼人?」童玉觀瞠目怒視來人,想辦法站立起來,且將自己挪退至一段距離之外。

  「妹妹別怕、別哭,我、我不是壞人……」

  「你是瞎眼,還是耳聾啦?」截斷這個男人的話,童玉觀中氣十足的罵著:「你是哪一隻眼睛看到我在哭?哪一隻耳朵聽到我說害怕?」

  「我、我……」

  見他我個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童玉觀忍不住再次開罵。

  「還有,你這麼沒規沒矩地在人家身上亂摸,還不算是壞人?那要怎樣才算是壞人?」

  她責問的語氣一次比一次嚴厲,眼前的男人卻是一次比一次退縮,臉上還出現迷惘的神情,仿佛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似的。

  「我、我不知道。」

  見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好半句話,與越來越沒有焦距的眼光,怎麼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童玉觀的心中打了個凸。

  不會吧?她才想找人問狀況,像是自己睡在這裏多久了、為什麼雙手會被人反綁在床上、楊瀚來過沒有、這裏是哪里?等等……

  她不會那麼倒楣剛好遇上了個傻瓜呆吧?

  「我問你,以前是不是也有個女孩子像我這樣被抬進來,然後被綁在這裏?」

  看他畏畏縮縮、愣頭愣腦的樣子,童玉觀實在不敢指望能從他口中問出什麼,一切不過是多此一問罷了。

  沒想到,這傻瓜呆真的回答了。

  「有、有……」

  仿佛沉靜了一世紀那麼久才聽見他說話的聲音,童玉觀緊張得連呼吸聲都快為之一窒。

  「真的有?好!那你快說、快想想看,被綁在這裏的那一個女孩是不是長得跟我一模一樣?」

  「我、我……」

  「拜託!你不要再我了好不好?你倒是快說呀!被綁的那個女孩是不是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童玉觀雖說心急的想知道答案,但看他一副擠不出話的樣子,也只好捺著性子再說一遍。

  「有,有……」

  「有什麼?喂,你說……」

  「哈哈!我勸你不用再白費心機了,他是個輕度的弱智者,雖然經過一定程度的訓練,但是除了我之外,他是不會回答外人的問題的。」話聲剛落,楊瀚已神采奕奕的走進房裏,且好整以暇的對著童玉觀道:「我看,你有什麼事,還是直接問我比較快。」

  問你就問你嘛!誰怕誰?心裏想的話沒說出口,但她倨傲的神情已昭然若揭。

  「楊瀚,你要我幫你脫身,我已經幫了,你現在也安全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咦!你什麼時候說話的口氣像隻小野貓啦?」楊瀚不答反問,閒散地踱到童玉觀面前盯著她。

  「少裝蒜!楊瀚,你早就知道我根本不是麗莎,又怎麼可能指望我會跟她一樣呢?」童玉觀不甘示弱地回瞪楊瀚,反駁道。

  「說,你跟麗莎是什麼關係?」楊瀚的語氣突然變得兇狠。

  「你呢?你跟麗莎又是什麼關係?」童玉觀問得咄咄逼人,擺明瞭不容他推諉。

  「情婦,麗莎是我的情婦。」楊瀚緩緩的回道。

  「情婦?」童玉觀蹙緊黛眉,一臉的不可置信。「我姐姐怎麼可能做你這種人的情婦?」

  雖說感情的事外人很難理解,但是姐姐會看上這個大魔頭,而且還當他的情婦,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用這種口氣說話?我配不上你姐姐嗎?」

  找到了張舒服的沙發坐下,楊瀚大剌剌地蹺起二郎腿,雙手環胸,不可一世的樣子。

  「楊瀚,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那我姐姐愛上你也沒什麼,可你不是;你不但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大魔頭、視女人如敝屣的大淫蟲、壞事做盡的大壞蛋……」

  雖然她才到樂透天堂沒幾天,可是楊瀚的風評很不好;而且冷君昊也說過他目無幫規、草菅人命、販賣毒品等等,做出許多令人不齒的惡行。像這樣的人,姐姐如果真愛上他……唉!

  「喂!小妹妹,我勸你說話客氣一點,你再這樣左一句大魔頭、右一句大壞蛋的,小心惹毛我,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楊瀚的眼神倏地變得陰闇,大有怒氣即將爆發的跡象。

  只可惜,童玉觀還不知死活的繼續說:「哼!就算你對我客氣,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你。」

  「你好大的口氣!」

  「好說,比起你楊大老闆,小女子我自認還略遜一籌。」她的話語裏全是對他的譏諷。

  「聽好!我是因為喜歡你姐姐,才收她當情婦;可是,這並不代表我會縱容你對我不敬。」楊瀚冰冷的說道,語氣中有著十足的警告味道。

  「楊瀚,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姐姐,且還收她為情婦,那為什麼還要喂毒品給她吃,最後還殺了她!」童玉觀不客氣的指控著。

  想到姐姐的慘死,還有法醫驗出她因長期吸毒的關係,就算當日被暗殺僥倖不死,也早已命在旦夕。

  頓時,一股霧氣湧至她的雙眸中,同時一股怨氣也遏止不住的爆發出來。「對你所愛的女人,你都下得了這種毒手,你說,你不是大魔頭是什麼?」

  「你說什麼?麗莎她死了?」楊瀚震驚的問著,臉上全是無法置信的神情。

  「這……怎麼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事實上我姐姐就是死了,而且還是你殺的,你居然假裝不知道?」童玉觀是得理不饒人。

  自從她到了樂透天堂夜總會,能認出她不是麗莎的人,到目前為止也只有楊瀚一個人;而且如果他不是知道姐姐已經死了,根本不可能再出現,那他怎麼會知道她不是麗莎呢?

  因為根據法醫相驗與類比繪相的結果,她和姐姐無論是容貌或身材,幾乎一模一樣,要辯認出她們的不同處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沒有殺死麗莎,你別胡說!」離開了沙發,楊瀚顯得非常煩躁的踱步著。

  「而且要不是現在你說,我根本不知道麗莎已經死了。」

  「你胡說!如果你不是知道我姐姐已經死了,那你又怎麼會那麼肯定我不是麗莎呢?我們的外表幾乎是一模一樣。」童玉觀毫不妥協的咄咄逼人。

  「不錯,你和麗莎幾乎是一模一樣,我也一度錯認,但你們的個性卻完全不同,麗莎溫馴得有如一隻波斯貓,可是你呢?哼!怎麼看都像一隻小野貓,而且還是一隻不知死活的小野貓。」

  楊瀚微眯起的雙眼含著訕笑,更有著不懷好意的神色。

  「哼!楊瀚,你敢做不敢當,殺死我姐姐還不敢承認,算什麼好漢?」童玉觀的語氣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為了查出殺死姐姐的兇手,她還真是豁出去了。

  「我楊瀚做事一向敢作敢當,販賣人口、走私販毒,甚至用毒品控制手下為我賣命,以及玩女人後棄如敝屣,這些我做過我全都承認,但是我真的沒有殺麗莎。」楊瀚說得鏗鏘有力,振振有辭,一副不容人污蔑的樣子。

  有沒有搞錯?這樣的大壞蛋的眼中也會閃著淚光?難道,他是在為姐姐的死難過?有可能嗎?童玉觀在錯愕中自忖著。

  「不是你還會有誰?」問也是白問,童玉觀被楊瀚隱隱泛著淚光的雙眼給搞糊塗了。

  「我不知道,不過我一定會去查清楚的。」話畢,楊瀚轉身便要離去。

  「等一等!」早已認定楊瀚是殺人兇手,現在他死也不肯承認,童玉觀一時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哼!如果你再囉唆,我真的會……」楊瀚目露凶光,渾身佈滿危險的氣息。

  「殺我嗎?那最好!楊瀚,想殺我你最好趁現在,要不然有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你。」

  聞言,楊瀚一副仿佛是聽到笑話似的大笑不止。

  「殺我?憑你?哈哈!好狂妄的口氣。龍幫號稱紐約第一大幫,都奈何不了我了,你算什麼!」楊瀚得意的說著,提到龍幫,他的態度更是輕藐極了。

  從來都沒有人能夠逃過龍幫的狙擊,但他楊瀚逃掉了不是嗎?雖說是利用了一個女孩,但這麼偉大又無前例的壯舉,還是值得他洋洋得意的。

  「那是因為你卑鄙,押我做人質,且無恥的躲在我背後,冷君昊怕會誤傷我才暫時放過你。所以,現在我更應該替冷君昊拿下你!」童玉觀話未說完,一連串擒拿招式已迅速的使出。

  砰的一聲!

  楊瀚因大意輕敵,而讓童玉觀成功的將他摔跌出去,但他畢竟不是個省油的燈,迅速爬起身後,一場對戰於焉展開……

  結果,只怪前一夜和冷君昊太過激情,讓童玉觀身體的酸痛還未完全恢復,所以一番對打下來,她不但沒有占到身手靈巧的便宜,最後還是被楊瀚的蠻力給反制住。

  「說!是誰解開你手上的繩子的?」

  楊瀚怒容滿面的喝問,又將童玉觀像拎小雞似的把她綁回床邊。

  「廢話,當然是我自己。」掙脫術也是特訓營教授的功課之一。

  她一雙水眸無意的瞄向一直站在旁邊的傻瓜,沒想到此舉倒是讓楊瀚誤會了。

  啪的一聲!倏來的耳刮子,打得身邊的傻瓜呆暈頭轉向的。

  「傻瓜,我命令你看緊她,如果你膽敢再解開她手上的繩子,我會殺了你。」

  警告的話一撂下,楊翰便怒氣衝衝地走了,留下一臉無辜的傻瓜,還有一臉懊喪的童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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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玉觀、玉觀……」

  誰呀?好夢方酣,才夢到姐姐前來相敘,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擾人清夢呢?

  「玉觀,你醒醒,快起來!玉觀……」冷君昊邊輕喚邊往上攀爬,身手矯捷得如一隻靈豹。

  童玉觀困頓的意識正抗議著不想醒來,但耳邊不斷傳來如蚊鳴般的叫喚實在令人不勝其擾,她只好強迫自己慢慢的睜開眼睛。

  「誰呀?」她慵懶地詢問,一時真忘了自己是個俘虜。

  「還誰呀?童玉觀,拜託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嚷那麼大聲幹嘛?你想把那些看門狗全吵醒呀?」冷君昊淡淡的責備,卻是一副優閑的晃蕩在窗戶邊。

  這聲音……童玉觀倏地清醒。

  「冷君昊,怎麼會是你?你來幹什麼?」她瞠目結舌的問著,一時還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

  「小姐,你以為我是來幹嘛的?」冷君昊好整以暇的坐在窗邊,語氣閒散的說著,「當然是來救你呀!」

  「救我?幹嘛要你救,我自己……哎呀!冷君昊,這是二樓耶!你怎麼可以這樣坐在窗戶邊?那多危險,別亂動呀!」警告的話語未落,童玉觀已如救火般迅速的跳下床,往冷君昊的身邊沖過去。

  「喂!你幹什……哎喲!」

  看童玉觀像部火車頭似的朝自己沖來,冷君昊初時不明所以,直到明白她原來是要阻止他坐在窗邊,以免掉下去危險時,已經來不及反應了。

  童玉觀沖到冷君昊身前,原本只是單純的想拉他進來,不過,她卻忘了自己被綁著雙手根本無濟於事;以至於伸出手的同時,不但沒有拉住冷君昊,反而將他往外推去。

  「啊!」慘叫不只來自於冷君昊,更大的尖嚷是來自於肇禍的童玉觀。

  說時遲那時快,童玉觀看到冷君昊往後仰跌下去時,來不及細想自己剎那間痛苦的揪心所為何來,下一秒她也跟著他撲跌下去。

  「冷君昊!」

  「玉觀!」

  雙雙撕心裂肺的狂喊,都有著為對方擔憂的心緒與愛的關懷,且兩人下墜的同時,彼此都有著為對方做墊背的決心。

  「對不起,我不是……冷君昊,我……」太多的抱歉,卻因急速灌入口鼻的冷風而教童玉觀說不清楚。

  「我知道,沒事,玉觀別怕!」冷君昊當然瞭解童玉觀的心思,更因為她眸中隱含的淚珠而悸動不已。

  其實冷君昊早在自己跌下之際,已抓住了他原本攀爬用的繩索。所以,他們雖是意外的墜跌,還好兩人皆毫髮無傷的安全墜地。

  「玉觀,你……沒事吧?」

  冷君昊以粗嗄的聲音說道,一張臉也驟變嚴肅,不是因為保護童玉觀而微摔痛了背脊,全是因為兩人摔跌後,她的嬌軀竟然跟他交疊成親密得讓人噴鼻血的姿勢;再加上她還未解開的雙手,行動不便卻又極欲起身,數次不成反在他身上磨蹭的結果。

  「玉觀,你別亂動啊!」他忍著自己蠢動的欲望,出聲阻止。

  「我哪有亂動,我只是想爬起來而已。」

  童玉觀無辜的解釋之後再一次企圖起身;而再一次磨蹭的結果,自然又引來冷君昊的一聲呻吟。

  「我壓痛你了是不是?對不起,我已經很努力的想趕快爬起來,可是……」

  看著自己整個趴在冷君昊身上的模樣,童玉觀無奈的說著。

  「拜託!玉觀,你只要別動就好。」

  聞著童玉觀身上獨有的體香,兩人激情繾綣的旖旎風光,又不請自來的浮上腦海裏;而原本為了穩住她的一雙健臂,也因為強忍著要她的欲望,而忍不住微顫著。

  「什麼別動?我壓著你,你怎麼起來?」童玉觀率直的質問,卻不知道自己張合的紅唇,此刻看來是多麼的誘人神魂。

  「相信我……」

  汪!汪汪!

  突地,一道狗吠聲從遠處傳來。

  冷君昊頓時因此而鬆了口氣,否則他逐漸潰堤的理智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收拾呢!

  「嗯!」點點頭,童玉觀並沒有發現冷君昊的異樣,只是急催道:「糟!他們放狗追來了,我們該怎麼辦?」

  「喔!」冷君昊匆匆解開童玉觀雙手上的繩子後,帶著她循著他來時的路準備離開。

  可是,身後的狗兒越吠越凶,也越追越近,冷君昊帶著童玉觀自然也越跑越快。

  「玉觀,我留下來善後,來!你踏著我的肩膀先翻牆過去,牆後自然有人接應你。」

  冷君昊不由分說的將童玉觀的嬌軀頂上自己的肩頭,硬是幫她翻牆過去。

  而後,冷君昊再以迅捷的身形穿梭在圍牆周邊的矮樹林間,迅速撒下一片綠色的粉末以杜絕狼狗的追擊後,這才越過圍牆揚長而去。

  「君兒,你怎麼了?」

  冷君昊才進入住處,便瞥見一向很少受傷的妹妹冷君兒,正用著藥酒推拿手臂上的瘀傷,不禁關心的詢問。

  「還說呢?都是為了你那個母老虎的女朋友!」冷君兒噘唇抗議,但並不是真的生氣。

  不一會兒,她停下手邊的推拿動作,逕自倒了一杯水喝後,才又繼續道:「我是去接應她耶!可是她不但不跟我走,還硬是執拗的說要回去幫你,我一時攔不住,又沒有其他辦法可想,只好跟她幹架嘍!」

  「後來呢?」拿起藥酒,冷君昊自動替妹妹推拿瘀傷。

  「後來,我想只要架她回來就沒事了,沒想到她的功夫還真是不錯;我一時拿她不下,又怕她真轉回去會誤了你的事,只好引她邊打邊走,至少先離開那塊是非之地再說。結果你也看到了,我拿她不成,自己反而掛彩啦!」

  「她現在怎麼了?」冷君昊不放心的走近床邊,看童玉觀此刻鼻息均勻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他自然伸手,溫柔的撥開散亂在她頰邊的發絲。

  「沒事,只是動用了一點迷藥。」冷君兒的臉上,有著對冷君昊淡淡的歉意。

  「對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

  「不怪你,君兒,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冷君昊寵溺的摸著妹妹的頭,接著道:「先去休息吧!」

  「哥,你愛上童玉觀了,對不對?」冷君兒在門邊止住腳步,好奇的回頭問著。

  「傻丫頭,我也很愛你呀!」冷君昊走向前,摟了摟一向愛調皮搗蛋的妹妹,然後寵愛的道:「快去休息吧!要你做了那麼多事,萬一累壞了身子,就算老爸、老媽不追殺我,我也會心疼的。」

  「才怪!你的心應該全都在童玉觀身上才對,哪有空理我呀?」

  瞄了一眼還在沉睡的童玉觀,冷君兒故意用著曖昧的語氣俯在冷君昊的耳邊取笑著,一顆古靈精怪的腦袋,想的全都是對哥哥的撒嬌與捉弄。

  自從接管龍幫以來,太多太大的責任,使得哥哥的生活變得太過嚴肅;她雖然可以幫忙,但畢竟能力還是有限。

  像上次,奉哥哥之命去火燒夜總會的七號廳,做做樣子,藉以引開楊瀚,好讓他能順利救出童玉觀;沒想到她一個不小心,不但全毀了七號廳,還差一點波及隔壁的六號廳。而這次更糟,不過是接應個人,她卻弄傷自己,還被迫用迷藥才能順利將童玉觀帶回來……

  唉!撇除自己所造成的災害不說,她之所以源源不絕的提供手足愛,也是衷心希望她這位對女人一向沒空搭理、要不就是酷著一張臉讓人退避三舍的哥哥,能找到一個真愛一生的伴侶。

  到時候不只她高興,相信他們那一對此刻正遠在法國遊歷的爸媽會更開心才對!

  「好、好、好,我永遠都愛你可以了吧!小調皮,快去休息吧!」再讓妹妹這麼調笑下去,他也會覺得不好意思的。

  「我要你陪我。」冷君兒耍賴賴在哥哥身邊,一副連路都懶得走的樣子。

  嘖!差八歲,又得寵,就是有這個好處!

  「咦?你今天特別賴皮喔。」雖然奇怪妹妹難得黏人的個性,怎麼今天會特別不一樣,但冷君昊還是捺著性子半哄半催的陪她回房。

  而一直到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早已醒來的童玉觀這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悶氣。

  冷君昊,為什麼呢?為什麼他對身邊的女子這麼寵愛?摟抱她也就算了,還卿卿我我、口口聲聲地對她說永遠愛她?

  那她呢?她童玉觀算什麼?

  淚,不知何時已滑下童玉觀的雙頰,一股深沉的絕望感亦充塞她整個腦際;痛心的感覺,更是強烈到幾乎使她無法正常呼吸的地步。

  此刻她的腦海裏,除了冷君昊和那名女子相擁的身影,還有那口口聲聲的愛語,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童玉觀再也忍不住潰堤的淚,一股不想再見到冷君昊的心緒緊緊攫住她破碎的心房,她無法釐清,也不想深思,翻了個身便下床奪門而去。

  淚,在紐約深夜的風中被吹幹了,可童玉觀的心情依舊沉重。

  踽踽獨行在這陌生的街道,童玉觀除了不斷的自問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卻不敢剖析自己內心真正的感覺。

  從不曾戀愛過,童玉觀不知道自己對冷君昊的依戀與牽掛,是不是算是已經愛上了他,但看他懷抱著其他的女孩,且對她說著愛語,心中的那份痛,竟有如撕心裂肺,更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壓碎一般,令她痛不欲生,也讓她幾乎承受不起!要不,她也不會躲著逃開。

  「喂!小妞,怎麼啦?是寂寞還是睡不著?要不要我們哥兒倆陪你啊?」

  童玉觀在淚眼模糊之際,倏地有兩個黑人就這麼杵在她眼前,流裏流氣的行為與曖昧的言詞,讓她一怔之後,怒氣也跟著上升。

  這些閒雜人等怎麼這麼討厭,她不過是想圖個清靜,卻無端的跑來騷擾。

  「讓開!」眨掉還殘留在眼眶的淚水,童玉觀冷凜著語氣大喝。

  「哇!好凶!」其中一名興奮的怪叫一聲,手舞足蹈的扭動著他至少一百八十公分的軀體,側頭對身旁較矮的人叫道:「艾頓,怎樣?這個妞夠辣吧!看來我們今晚會爽歪了。」

  「嗯!」像是頗有同感似的,艾頓搓著雙手點頭如搗蒜,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童玉觀不動,只是冷眼的盯視著眼前這兩個黑人。

  唉!早知道紐約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她也一直小心,誰知遇上冷君昊後,不但失去了心,連原先的計畫也走樣了。調查殺死姐姐的兇手一事沒有進展不說,如今又徒惹心傷。趁著冷君昊陪那名女子回房的時候,她不告而別又不辨方向的亂走,難怪會迷失在紐約這樣錯綜複雜的巷道裏。

  「喂!艾頓,上呀!快替我把這個小妞抓住,我要先爽一爽,快去!」

  看她半天都不說話,黑大個兒當她是在害怕,又見她孤身可欺,且纖細又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引得他一陣心猿意馬。

  「好,我來了!」隨著艾頓的話聲剛落,他以一記餓狼撲羊之姿向她撲擊而去。

  砰!

  「哎喲!」

  暗夜裏淡淡的月光讓人看不真切,而欲求不滿的男人也不會有太多的心思去想其他,所以,當童玉觀半矮身子躲過艾頓撲來的身軀,並迅速轉身對他使出一記迴旋踢之後,哀號的鬼叫聲響起,艾頓早已倒在地上了。

  「哈哈!艾頓,我看你是醉了,居然連個小妞都抓不住?」黑大個兒扶起艾頓嗤笑著。

  「我……」艾頓欲言又止的甩甩頭,他還真的是沒看清楚自己是如何吃癟的。

  「閃!讓我黑熊親自出馬,抓住她讓你爽一爽。嘿嘿嘿……」笑聲未落,黑熊已以手變爪,帶著淫邪之念,對著童玉觀的胸部抓擊而去。

  「不要臉的東西!」

  童玉觀邊罵邊疾退二步,藉以擺脫他魔爪的攻擊;一方面調整自己的步伐,隨即下手不留情的跟黑熊開打起來。

  霎時,暗巷裏拳風呼呼的聲音不斷傳來。

  「別玩了!小妞,聽我的話,乖乖的跟我們兄弟倆回去;如果伺候得我們快樂,說不定還會給你一些錢花呢。」

  沒想到黑熊的手腳功夫還不賴,表面上跟童玉觀打得是難分難解,卻還能夠遊刃有餘的談笑風生。

  只不過,那淫聲穢語只有使童玉觀更是火冒三丈罷了。

  「少囉唆!鬼才會跟你回去!」

  童玉觀邊回嘴,可手腳卻不敢稍有停歇。因為,只不過是數招的對峙,她已可感覺出黑熊不比艾頓那個草包,他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練家子。

  「別再逞強了,小妞,你是逃不過的,還是乖乖聽話跟我們回去吧!要不,如果將你打傷了,那我們今天晚上的樂子可就不精采了。」說話之間,黑熊又是輕鬆出手。

  「啊!」一聲驚喊,童玉觀狼狽的跌退數步,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跟黑熊打下去。因為她發現,黑熊跟她對打的招式,不但沒有招法可循,而且還招招輕浮;他幾乎是每一出手,都是對準她身上每一處女性的特徵下手輕薄抓捏。

  所以,童玉觀不但又羞又怒,且怔忡之間,居然讓黑熊有機可乘。

  只見他雙手打直,一上一下正好對準童玉觀的胸部與私密處抓捏而去……

  一口怒氣還來不及轉順,羞憤的心情也來不及調適,迭退的步伐受阻於身後的圍牆;才一眨眼的時間,她已被黑熊給反鎖在懷裏動彈不得,而且他一口黃牙已朝她俯首而來。

  老天!這下流、無恥之徒居然想吻她?這多噁心呀!

  才覺得噁心,童玉觀的胃已感到一陣難忍的翻湧。

  「放、開、我!」強忍住反胃,她偏頭躲過狼吻,然後咬牙沉聲怒喝。

  「那怎麼成!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擒住你,都還沒好好享受,哪可能這麼簡單就放開你?來,先讓我親親!」

  黑熊再度欺身向前,噘起的唇隨著童玉觀左閃、右躲,就是不願放過,且頗有一副不親吻到她絕不甘休的態勢。

  童玉觀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因為被黑熊鎖住的身軀早已失去制敵的先機,且根本躲無可躲。情急之下,她只好放棄這毫無意義的閃躲,乾脆朝黑熊的噘唇迎接而去,張口就咬——

  「呀!唔……」

  沒想到會被自己困住的女人反咬一口,黑熊根本來不及反應,直到下唇瞬間傳來一陣劇痛且伴隨著一絲刺鼻的血腥味,他才驟然放開童玉觀;只不過在放開她的同時,黑熊卻因吃痛與不甘心,所以舉手握拳,在童玉觀還未鬆口的剎那間,對準她的前胸重擊一拳……

  「惡!」

  胸口被重擊的悶痛,有如撕心裂肺,再加上嬌軀止不住的往後疾退,童玉觀不但後腦勺撞上身後的牆壁,就連後背都無法倖免的撞上了牆。

  暈眩再加上胸前的拳傷和背痛,還有口中不知是黑熊的還是她的血腥味,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幾乎使她狂惡不止。

  「可惡的臭女人,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咬我?」黑熊半捂住唇上的傷口,咬牙切齒忿然的說著。

  那龐大的身軀猶如地獄來的使者一般,一步步的朝著還跌僕在地上、噁心不止的童玉觀前進;一雙如蒲扇大的手掌更如鬼魅的魔爪般,瞬間就將快吐暈了的童玉觀攫住。

  「嘿嘿,你跑不了了。」

  「你放手!」雖然說是自己的傑作,但看見黑熊滿口都是鮮血的樣子,她還是覺得觸目心驚。

  「住口!你沒有資格命令我。」黑熊使蠻力將童玉觀整個壓躺在地上,看著她掙扎不斷,卻又無力掙脫的模樣,他才滿意的繼續說:「這是你自找的!原本我還可以對你溫柔一點,但是現在……嘿嘿,我要讓你嘗一嘗敢咬我的後果!」話聲方落,隨著嘶的一聲,童玉觀的衣服瞬間已被黑熊撕下一大半。

  「住手!你不可以……」

  童玉觀又驚又怒,身體又被黑熊壓制得根本無法動彈,再加上被撕開衣服,在微涼的夜風中感到陣陣寒意,她簡直是羞怒得無以復加。

  該死的頭,為什麼越來越暈?該死的自己,為什麼那麼不小心?

  「誰說我不可以?哈!告訴你,我什麼都可以!」截斷她的話,黑熊曖昧的說著,一雙大手更是不客氣的在她身上四處遊移。

  更可怖的是,他的手勁隨著他身體的亢奮愈來愈重,幾乎已達變態淩虐之勢。

  一陣帶著羞辱且噁心至極的感覺,此刻正令童玉觀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不!住手、你住手!」

  即使在知道自己是一個孤兒,且承受親人來不及相認便遭人殺害的悲傷,她也沒有像現在這麼無助過;但此刻,她隻身在異地,又身受重傷被迫躺在這陌生的巷道,且即將被一個黑人侵犯,一股無助且絕望的淚水忍不住急湧出她的眼眶。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呀!

  想輕生,但她還沒有查出殺死姐姐的兇手,尚未替她報仇,她怎麼可以那麼做?

  可無助的躺在這裏,袒露著前胸,她尤其無法接受這個黑人在她身上亂摸所引起的那份全身寒毛都豎起的恐怖感覺,還有他此刻帶著淫邪且猙獰的面孔,得意洋洋地朝自己俯身而下的那種驚悚。

  不要呀!老天!她死也不要遭到這個黑人的蹂躪。不要——

  「救命啊!」童玉觀無助的吶喊求救,卻發現聲音喑啞,根本連自己都聽不真切,哪還能指望有人能聞聲相救?

  「別喊了!這個地方偏遠,連大白天都沒什麼人跡,何況是現在,誰會來救你?」黑熊得意的打斷她想求救的企圖,幸災樂禍的說著,一雙大掌自然也沒閑著的繼續蹂躪掙扎不休的童玉觀。

  不!她不相信,她才不相信自己的運氣真的背到這種地步。

  雖然她是一時不察,也可以說是輕敵了些,才會著了黑熊的道;但是,一定有什麼方法可以自救的,她想。

  冷君昊!就在童玉觀心慌意亂之際,冷君昊的名字突然躍進她的腦海裏。

  對呀!他不就是紐約華裔龍幫的幫主嗎?雖然她從不相信冷君昊戲謔的說要她做幫主夫人的事是真的,但如今身處危險之際,不知道借用這個頭銜行不行得通?

  「喂,小妞,我說過,不要再掙扎了,沒用的!乖乖的聽話,好好的伺候我,老子一爽,說不定完事後還會放你一條生路。但要是你那麼不識好歹,哼!」

  冷哼的聲音,讓人聽了不寒而慄;尤其是黑熊臉上那種勢在必得的神情,讓童玉觀對自己的處境更加的絕望。

  唉!枉她學習了一身的好功夫,沒想到臨陣對敵,會遇到這種淫邪下流的招式;要不然,她也不會……

  罷了!再哀聲歎氣、自艾自怨橫豎也救不了自己,而此刻情況危急,她也不管龍幫幫主夫人的頭銜管不管用,只要是能脫困,她都決定硬著頭皮死馬當活馬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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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2 17:09:04
第八章

  「黑熊!你好大的膽子,連龍幫的幫主夫人你都敢動?」

  雖然因為黑熊的壓制而掙扎得力竭,且受傷的後腦也讓童玉觀越來越覺得暈眩,撞傷的背脊更是刺痛到讓她忍不住想流淚;只是,在這緊要的關頭,她還是努力的凝結自己所剩無幾的力量,以清晰但冷凝的口吻喝道。

  「你說誰是龍幫的幫主夫人?你嗎?」對童玉觀輕薄的動作一頓,黑熊語帶調笑的反問。

  「沒錯!是我。」童玉觀以肯定的語氣回答,「我就是現任龍幫幫主冷君昊的夫人。」話才說完,一股前所未有的異樣感覺輕輕的挑動心弦,帶來大大的撼動。

  此刻那滑過她心田的暖暖感覺,便是她一直不願承認的悸動。

  老天!莫非她真是愛慘了冷君昊?所以才會氣得離開他,卻又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

  「哈!我還真佩服你,居然懂得拿龍幫來當擋箭牌。只不過,可惜呀,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黑熊的眸底充滿幸災樂禍的神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小妞,你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吹牛也不打草稿,想拿龍幫嚇唬人,你也要搞清楚狀況!什麼身分不好說,說自己是幫主夫人?哈!這麼至高的稱謂虧你敢講,誰會相信?」

  「黑熊,你最好相信,因為我真的是龍幫的幫主夫人;而且,我勸你最好現在就放了我,要不然……」

  原先只不過是應付燃眉之急而想出來的脫身計策,卻沒想到會越說越順口,童玉觀幾乎要忘了自己先前之所以傷心的離開冷君昊且亂無目的的遊走,到最後受制於人,全都是因為看見他和其他的女子相親相愛的結果。

  「要不然怎麼樣?」黑熊語帶挑釁地道,仍然壓坐在童玉觀的身上,對她的恫嚇不只是訕笑,更不當一回事。

  童玉觀的眼神倏地一黯。

  那其實不過是冷君昊的一句戲言罷了,她並不是真正的幫主夫人,更不是龍幫的什麼人,哪可能有什麼龍幫弟子會來救她?再說冷君昊,唉!他現在說不定還在那名美麗女子的房間樂不思蜀,又怎麼可能有空理她?

  想到此,她不禁黯然神傷,一股想哭的衝動不覺油然而生。

  是氣他,卻又想他;想他溫柔的碰觸,想他壯碩且令人感覺無比安全的胸懷,想到兩人之間激情繾綣的愛戀……

  然而這些恐怕都已隨著另一名女子的出現,只能永遠停留在自己的記憶深處。

  想到冷君昊所有的溫柔與熱情都將給予他懷中的那名女子,童玉觀原本已淌血的心,再度像是被狠狠的劃上一刀般,頓時讓她痛徹心肺;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想要放棄自己的感覺。

  唉!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無端要去招惹這一段無法得到相同回報的感情呢?

  「為什麼不說話?無話可說了吧?」黑熊得意洋洋的笑著。

  「我……」她的確是無話可說。

  雖然冷君昊真的是龍幫幫主,而自己也和他有過一段激情纏綿,但那也不等於幫主夫人就是她呀?況且他們彼此間並沒有任何承諾,再說他現在懷裏還有其他女子……

  唉!自己還能說什麼?幫主夫人?一切都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怎麼樣?」勾在唇角的淫邪笑意,要人不瞭解他的意圖都難。

  「黑熊,你先放開我,我答應跟你走就是。」放棄了抗拒,童玉觀了無生氣的話,聽起來竟分外嬌弱。

  但是,色迷心竅的人,哪有空細想,當然是連聲稱好。

  「放開她!她哪里也不可能跟你去!」

  含怒的聲音突地自暗巷的轉角處響起,而隨著話聲落下,說話之人已來到二人面前約五步之遙站定。

  雖然是這樣的距離,但在只有著淡月光華的暗巷,根本看不清來人的容貌;只是那偉岸的身軀、說話的聲調,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看錯的。

  「冷君昊!」乍見冷君昊的震撼,嚇得童玉觀瞠目結舌,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來救她了!他真的聽到她的求救來救她了?

  老天!這是真的嗎?他沒有待在那名女子的房間?他知道她離開?他知道她有難?

  半信半疑、又憂又喜,童玉觀好怕眼前這一切只不過是她自己在絕望中所產生出來的幻想罷了。

  「你是誰?」被打擾興致,黑熊是一萬個不爽,說話的口氣自然火藥味十足。

  「離開她身上。」冷凜的語氣中有著隱忍的怒意。

  即使身處在暗巷之中,根本看不到什麼表情,但冷君昊那種自然散發出來的氣勢,仍舊使人覺得倍感威脅。

  只可惜,早已欲火難耐的黑熊,還不知死活的捋虎鬚。

  「開玩笑!你說離開就離開?告訴你,這妞可是自己同意跟我的,何況我都還沒爽夠你就想搶?走、走、走!要找樂子去別處找,不要來妨礙老子快活。」

  「該死!去!」

  再也無法忍受眼前這雜碎的出言不遜,冷君昊的俊顏已是一片狂怒,隨著他低咒聲之後,也不見他有什麼大幅度的動作,不過是隨手輕揚,但黑熊就好像被什麼不明物體給擊中似的;只見他趕忙用雙手護著自己的胸口,連滾帶爬的翻落在童玉觀的身側,且哀號連連,半天都爬不起來。

  「可惡!你居然敢偷襲我?」黑熊咬牙切齒的怒喝。不過這只是他的虛張聲勢罷了,畢竟混久了,知道兇神惡煞般的臉孔和粗聲惡氣的話語,嚇唬人還是挺管用的。

  只可惜,他今天用錯對象了。

  「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冷君昊故意挖苦道。

  「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

  本來還想再裝腔作勢一番,無奈胸口有如著火般的痛楚,讓黑熊雖然勉強站直身軀,但還是走不了多遠。而本來還想找艾頓充一下場面,只可惜搜尋半天也找不到他的蹤影;看來這個不中用的東西,早就棄他而逃了。

  「冷君昊。」

  「冷君昊?什麼東西?」

  黑熊嗤之以鼻的還想再多說些重振自己雄風的話,然還來不及說出口,冷不防的,身旁無聲的多出一個身著仿唐裝、耳刺金龍圖騰的男子,著實教他嚇了一大跳。

  「你……又是誰?」黑熊惱怒著今天到底是自己的什麼衰日,為什麼緊要關頭無端會冒出這麼多人跟他搶女人?還有,眼前這男人怎會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大大的腦袋瓜子努力的想弄清楚,眼前仿佛有點熟又不太熟的影像到底是何方神聖?可在聽到刺青男子恭敬的向自稱冷君昊的小子喚一聲「幫主」時,終於讓黑熊在錯愕之後,還幾乎尿濕褲子。

  在紐約,不只是華人區,只要稍有見過世面,或在外面做買賣的,要說沒聽過龍幫,那可還真是孤陋寡聞。尤其許多弱勢族群,受龍幫恩惠者可說是比比皆是,且當龍幫是他們的精神指標一樣。

  像黑熊這種在道上混的,更不可能不知道龍幫在黑白兩道上的豐功偉業了。

  雖然龍幫的老大神秘得少有人目睹過他的尊容,但其身旁負責行事的十二大護法,卻早已為人津津樂道且耳熟能詳,莫怪乎黑熊剛剛會覺得面熱,原來……

  「天呀!你真的是龍幫幫主?你也真的是幫主夫人?噢!我完了……」

  像是承受不了這種雙重的驚嚇和打擊,黑熊突然有如得了失心瘋一樣喃喃自語,且張惶的後退,然後轉身狂奔,仿佛身後有鬼魅在追他似的。

  然,就像黑熊的自知之明一樣,尾隨黑熊而去的龍幫十二護法,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呢?

  「能走嗎?」冷冷的語氣強抑住為童玉觀心疼之情。

  他氣她,明知道紐約的夜晚,尤其是這種少有人跡的暗巷,到處充滿難測的危機,她卻一聲不響的離開他且闖了進來,她簡直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還把他的告誡當耳邊風;更令他生氣的是,她居然毫無反抗的躺在地上,還說要乖乖的跟人家走……

  「我……」童玉觀被他冷漠的話語再度傷了心,濃烈的酸澀一古腦兒從喉間襲上眼眶,她眨了眨發燙的眼,強行忍下淚水,小聲的道:「還好,可以!」

  不好!不可以!童玉觀內心此刻強烈的反駁著。

  誰說你可以?你撞傷了頭,不是暈眩得快撐不住了嗎?被黑熊重擊的前胸,不是連呼吸都覺得疼嗎?還有,跌飛時撞擊到牆的背脊,不是疼得連動一下都刺痛得要命嗎?為什麼要口是心非?

  自己能走?騙誰呀?為了阻止黑熊的侵犯,早已掙扎到力氣用盡,就只差留口必要時咬舌自盡的餘氣,這樣的殘力夠支撐自己嗎?

  故意漠視內心的掙扎,童玉觀無奈的閉了閉眼睛,再度將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強抑下,然後強忍著全身幾乎快散了的骨頭,試圖站起來。

  「算了,我抱你!」

  他脫下外衣遮住她衣不蔽體的上身。原是氣她不告而別,當他送完君兒回房後,卻不見她的蹤影,教他急瘋了的遍尋不著,驚恐她會遭遇什麼不測,最後不得不出動十二大護法幫忙尋找。哪里想得到,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卻正好聽到她親口對那個大黑鬼說「要乖乖的跟他走!」

  頓時,教他一陣妒火攻心,也為了對她稍作懲罰,他才故意延緩出手相救,且對她說著冷淡的話語;卻沒想到,此刻心疼無比的卻是自己!

  唉!他果然是愛慘了她,要不此刻何來妒火中燒?又何來要命的心疼?

  「不用了,謝謝你,我自己可以……」

  她冷淡的拒絕冷君昊的扶持,以為不再跟他貼近,就能夠保住自己因見到他後又將要淪陷的心;然而,真這麼做,只是將自己更推進痛苦的深淵罷了。

  天知道,他披在她身上的外衣有多溫暖?那殘存的體溫,有著淡淡屬於他獨有的味道,是多麼令她眷戀;而這就夠了,真的!

  今夜,他有個美麗的女子相陪,還趕來救她,這對她來說,已經夠仁盡義至了,她還能要求什麼?

  雖然她現在還必須待在紐約,但只要找到殺死姐姐的兇手,替她報了仇,她會即刻回臺灣;到時候,屬於紐約的這一切,終將會深埋在她的記憶深處。

  而冷君昊,絕對會是她後半輩子最美與最痛的封印。

  「誰說你可以自己?」冷君昊眉頭輕挑,不由分說便將童玉觀抱起。

  「不!放開我,冷君昊,我求求你放開我!」天啊!她的背好痛;還有她的胸口,被這用力的一震,簡直疼得快無法呼吸了。

  「為什麼拒絕?難道是我來得不巧,你是真的想跟那個黑鬼走?」

  想到她的拒絕,再想到他趕至時剛巧聽到她說的那句話,冷君昊忍不住譏諷。

  「你說什麼?我想跟那個黑鬼走?」童玉觀抬眼瞪視他,眸中已有著薄惱。

  他怎麼可以這樣指控她?

  「那可是你剛剛親口說的。」犀利的眼瞳閃著不尋常的火焰,卻沒人解讀得出那是把妒火。

  「我?」聽了半天,就是不明白冷君昊的控訴所為何來,但對他愈來愈冷凝的態度與愈來愈昭顯怒氣的俊容,童玉觀只有更傷心。

  「不錯!我來的時候就是聽到你對那個黑鬼這樣說,而你現在又堅持不願讓我抱你,莫非你是在怨我救你,沒讓你跟他……」他意有所指的諷問,其間還夾帶著不容忽視的慍怒。

  「住口!冷君昊,你……」

  童玉觀驕傲矜貴的個性,絕不容許人家這樣的污蔑,但她氣極了,除了任由淚水潸潸而下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怎麼樣?難道我說錯了嗎?」

  冷君昊口氣冷硬,相對的鐵臂更不覺一緊,使得童玉觀原本就撞傷的背,因此而痛得淚掉落得更急,一張嬌顏變得死白。

  只可惜,不過才剛微亮的天光,與四周漸成的霧氣,使得景物變得模糊,使得正在氣頭上的冷君昊,完全忽視童玉觀刷白的容顏。

  「放、放我下來!我……」好痛兩個字還來不及說出口,童玉觀整個人又因再一次承受冷君昊含怒的緊抱,而痛得一口氣差一點提不上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難道有了別的女人後,他那曾經對她的溫柔,已全不復在了嗎?

  「不!我不放!」像是回答,更像是自語,冷君昊緊抱著童玉觀,大跨步往前走。

  「你都已經有別的女人了,何苦不放了我?」細若遊絲的聲音,全因冷君昊太過用力的摟抱而傳來的痛楚所致,其間含有著難以察覺的失落感。

  「你說什麼?」她細碎的聲音根本令人聽不真切,冷君昊於是再問一次。

  「你都已經有了別的女人,又何必……」童玉觀喃喃地重複,卻是愈說愈心痛,且撞傷的頭部,因為冷君昊抱著她疾走而持續震動的關係,顯得愈來愈暈眩;還有撞傷的背部,那種幾乎要人命的刺痛,終於讓她支撐不住而昏迷過去。

  「玉觀……、童玉觀?」該死!

  突然軟倒的嬌軀,讓冷君昊心中一驚。在張惶喚不醒她的同時,一股仿若即將失去心中瑰寶的驚懼,就像鬼魅一樣緊緊的攫住他的心房,使得他連呼吸都倍感困難。

  「開車!」

  迅速的趕到車邊打開車門,身體幾乎還來不及坐穩,冷君昊已對待命中的十二護法之一下達一連串的命令。

  所以,在飛車趕回住所的同時,一個龍幫的專任醫師也在前往途中。

  「單叔,玉觀她現在怎麼樣?」

  緊盯著這位當年跟他父親一同從唐山到紐約來打天下的單醫生,冷君昊緊張的問著,但眸光始終不願瞧向此刻正蒼白著一張容顏、無助躺在床上的童玉觀。

  他還在生氣童玉觀對他的疏離和推拒,所以故意表現對她的漠視,但眉宇之間那化不開的悒惱,終究還是洩露他對她的關心。

  「她的後腦顯然撞擊到硬物,所以腫了一大塊,前胸也似乎受到相當的重擊,受了內傷,且她背後的肩胛骨也有輕微的裂傷現象……」單醫生背負著雙手,用著絕對專業的語氣對冷君昊道。而一身長年不改的唐裝,更襯托出這位醫者自成一格的仙風道骨。

  「怎麼會這麼嚴重?」冷君昊劍眉蹙緊,而那活像是生悶氣的語調,像是問人,卻更像是問自己。

  「為什麼不會這麼嚴重?」單醫生挑高了眉,一臉的不滿。「你懷疑我的判斷?」

  「不是的單叔,你不明白,我跟玉觀交過手,知道她的身手不弱,普通男人是不可能打倒她的。」冷君昊肯定的道。

  「那如果是遇到高手,又不小心著了人家的道呢?」

  聞言,冷君昊不由得一陣心虛。想起他初識童玉觀之時,不也是憑著不凡的身手戲耍她的嗎?

  「就算遇到真正的高手,她至少也能自保逃逸,不可能會傷到像你說的那麼重;何況我趕到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什麼激戰場面,反而還聽到她親口告訴黑熊,說要乖乖的跟他走呢!」

  就因為這一口悶氣,讓他的一張俊顏臭到現在。

  「既然愛她,又選擇她當你的妻,為什麼不信任她?」看著童玉觀手腕上代表龍幫幫主夫人身分的古玉青鐲,單醫生別有深意,又像是洞悉一切的眼神,炯炯的望著冷君昊。

  「我……」

  冷君昊臉上一閃而逝的緋紅,被眼尖的單醫生給捕捉到了。

  「君昊,為什麼你不想想,玉觀有可能是遇上非常狀況?」他了然一切的眼神裏,有著循循善誘,更有深切的關懷。

  這冷家的毛頭小子,他可是從小疼到大,還不曾看他為情所困過;何況是像現在這樣被妒火沖昏了頭,教他怎能袖手旁觀呢?

  再說,他可也是跟他老爸、老媽一樣,在積極輔導他坐穩龍幫幫主之位後,想抱孫子想得緊呢!

  「會有什麼非常狀況?我看到他們的時候,兩人不但交纏在一起,玉觀還衣衫不整……」

  想到她除了他冷君昊之外,居然還為別的男人輕解衣衫,再想到她冷淡拒絕他的扶持,一把連他自己都不瞭解的妒火便不斷上升。

  「沒錯!原因就是在衣衫不整這四個字上。」單醫生截斷他的蠢話,一針見血的道:「為什麼你不想想,她之所以衣衫不整,根本就不是她自願,而是被強迫的呢?」

  「不可能!我說過,玉觀的身手不錯,連我在不察的情況下都差一點失手,何況那黑熊不過是個小混混,如果玉觀不是出自自願,哪有可能……」冷君昊愈說妒火就燒得愈旺,理智也隨之消失,自然對於事實的真相更看不清、聽不進,也就遑論替她設身處地的想了。

  「你為什麼不看看她?替她擦擦藥呢?」

  枉他這個做叔叔的說了半天,口渴得都快可以喝下一缸的水,可這死心眼的傻小子卻還轉不過來,簡直是快敗給他了。

  「有什麼好看?單叔的醫術那麼好,不會有問題的。」冷君昊努力的克制自己一顆早已情動、且飛向童玉觀的心,嘴硬的說。

  「我的醫術當然是沒有問題,不過……唉!好吧!既然你不肯勞駕,那只好我親自動手。」

  單醫生走近床側,一副準備動手翻開童玉觀前襟的樣子。

  見狀,冷君昊駭然的問:「單叔,你、你這是幹什麼?你不是都檢查過,也都處理好了嗎?」

  「沒錯!我是都詳細檢查過,也大致處理好了;可她的前胸受了傷,我的女助理又不在,你這個跟她最親的人又不肯替她上藥,我怕傷口會感染,所以只好勉為其難的親自動手嘍!」

  隱藏著睿智,單醫生故作勉強地道。

  「好吧!我來。」

  他不情不願的接過單醫生拿在手上的藥膏,原只是私心的不願童玉觀再度袒露在他人面前,即使單叔是個醫生也不行;但眸光卻在乍見她胸前的一片紅腫,與數道沁出血絲的抓痕時,不覺臉色丕變。

  「這……」

  「現在,你還會自以為是的認為,她之所以會衣衫不整是出於自願的了嗎?」

  很高興看到他悔恨交加的臉色,單醫生諷道。

  「單叔,我……現在我應該怎麼替她上藥?」冷君昊拿著沾滿藥膏的紗布,停在童玉觀胸前約半寸之處,卻心疼得怎麼樣也下不了手。是心疼她的痛呵!

  不會吧?這種白癡的問題,竟然會是他這個號稱紐約第一大幫幫主會問出口的話?

  「單叔,我的意思是說,玉觀的傷口這麼深一定很痛,我該怎麼上藥,才不會讓她太痛苦?」看出單叔眼中有著可笑的質疑,冷君昊趕忙解釋。

  「橫豎都是會痛,趕快擦藥,她很快就會好了。」單醫生緩緩的說。

  他本來還想嚇嚇他的,不過看他心疼成這個樣子,他這個做叔叔的還是於心不忍。

  「她真的很快就會好了嗎?」這傷口,看起來是這麼觸目心驚!

  「你懷疑單叔的醫術,還是懷疑我的用藥?」

  這渾小子,膽敢再對他有所懷疑,他肯定會掐死他!

  「當然不是!」冷君昊輕柔地替童玉觀抹上藥,只不過此刻疼痛的卻是他自己。

  老天!她胸前的傷是這麼樣的深,肯定是受人欺侮而掙扎不休所造成的;但自己……到底是那只眼睛瞎了,不但沒趕快救她,居然還百般曲解她?

  唉!真是該死、該死!

  自艾、自怨,再加上自責、自悔,冷君昊沒有發現,單醫生已帶著任務完成的洋洋得意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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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2 17:09:45
第九章

  「玉觀,你可不可以醒一醒?我好擔心你!」

  冷君昊緊鎖劍眉,低沉的嗓音在童玉觀耳邊輕輕低喚著。

  那佈滿血絲且紅腫的雙眸,說明了他的疲憊不堪。

  自從他救了童玉觀,且將她帶回居所請單叔替她療傷至今,他已不眠不休、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她三天二夜;可是童玉觀至今仍處於昏迷中,沒有轉醒的跡象。心急的打電話求助於單叔,所得到的回答總是要他再耐心點,玉觀很快就會醒過來。

  該死的!他的耐心即將用盡,她卻是連睫毛也沒扇動一下,他都快要抓狂了。

  「單叔,無論如何都麻煩你抽空來一趟,玉觀她……」

  這已經是冷君昊這一小時來所打給單醫生的第十通電話了,他也不管現在是半夜三點,人家好夢方酣哪!

  救童玉觀才是他此刻唯一的念頭。

  「停!渾小子,拜託你不要再說了,你要是再說下去,你單叔我今夜肯定要失眠了。」呵欠連連,單醫生無奈的道。

  身為醫生,他一向作息正常,如今被這小子一攪和,恐怕連黑眼圈都跑出來了。

  「對不起,單叔,我知道很麻煩你,可是玉觀她……」心急如焚再加上一個慢郎中,冷君昊的情緒簡直快瀕臨崩潰。

  「我知道、我知道,童玉觀她還是沒醒來對不對?」單醫生仍是一副好脾氣的說著:「她之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除了之前我告訴你的,她可能遭到狼吻而掙扎到力竭,恐怕得等到她體力恢復才會醒來以外,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

  「自己不願意醒來?這是什麼意思?單叔,玉觀為什麼會不願意醒來?」

  「這我怎麼知道?應該問你才對呀!」

  「問我?」冷君昊莫名所以。

  「對啊!問你自己是不是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導致她不願意醒來面對你,還是你對她不夠用心……」

  「不可能的,單叔!我怎麼可能會對玉觀不用心?我用心的替她換藥,也如你先前告訴我的一樣,非常用心的在呼喚她醒來,可是……」

  童玉觀的遲遲不醒,幾乎使冷君昊心力交瘁;就連沉著練達的理性,也都蕩然無存。

  「好!有這樣用心就好。」單醫生搖頭晃腦的稱是,不過就只有他自己看得到。

  「不夠、不夠!我覺得這樣還不夠。如果我做得夠好,那玉觀為什麼還不醒?單叔,你告訴我,還有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讓玉觀趕快醒來?」冷君昊憂心如焚的追問。

  「這要問你的心呀!」

  「我的心?」老天!遇到慢郎中就是這副德行,他都快急死了,偏偏單叔還慢條斯理的打啞謎。

  「沒錯!就是你的心。」單醫生再一次的呵欠連連,他被他煩得快不行了。

  「你的心告訴你怎麼做,你就跟著那麼做,這就對了!」

  「我的心告訴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我的心……」冷君昊喃喃自語,甚至沒有注意到單醫生早已掛斷電話補眠去了。

  他從沒去深思自己對童玉觀這種種妒意所為何來,只知道那一張嬌俏的紅顏,從一開始就深深的吸引住他的視線。

  尤其是這三天二夜,自己對她無怨無悔、衣不解帶的照顧著,置身在生怕她從此再也不會醒來的驚懼中,冷君昊這才真正瞭解,他對童玉觀的愛意早已如此清晰,他卻沒能加以瞭解。

  而且幾次對她的誤會曲解,先是指控她可以為達到目的而不惜成為楊瀚的女人,再自以為是地認定她自甘墮落,所以任人為所欲為。

  現在仔細深思,他對她的指控根本沒一項是事實,全都是因為他嫉妒的心作祟而已。

  「玉觀,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誤會你,可是,請看在我愛你的份上,求求你快點醒過來,原諒我好嗎?」冷君昊誠心地祈求,一心一意只希望童玉觀能夠趕快清醒。

  誰?是誰在喊她?那聲聲急切的呼喚,忽遠忽近,乍響還寂,卻又有著毫不妥協的執著。

  是姐姐嗎?應該不是,因為那聲調是如此的低沉,且柔柔的嗓音更有如松林的微風般細細吟誦,讓人有如沐春風般的眷戀。

  這個人是……冷君昊?

  只是,可能嗎?

  「玉觀,你聽到我說話嗎?我愛你啊,你醒醒好不好?」

  他的唇貼近她的耳際叨絮著愛語,而兩夜未刮的鬍渣,則是不斷的在童玉觀的玉臂上來來回回的摩挲著。

  「嗯……」

  虛應一聲,仿佛有某種縹緲不定卻又混合著苦澀及甜美的回憶,教人想更深入搜尋,而不想太快醒來。

  只是,那執意的叫喚和不斷的摩挲,真是擾人清夢呵!

  「玉觀,你醒了是不是?是不是?」看童玉觀的睫毛不住的顫動,雖未醒來,但一抹狂喜已疾速的竄過冷君昊憂心如焚的心田。

  「是你?冷君昊?」混沌的思緒還未釐清,但在睜開眼見到冷君昊的那一剎那,童玉觀似乎被吸引進一個只有冷君昊存在的世界裏。

  天呀!這男人真是頹喪得可以,但為什麼仍能讓她怦然心動?

  「是我!沒錯!是我冷君昊。」冷君昊急著做自我介紹,仿佛怕童玉觀會忘了他似的。

  只因單醫生說過,童玉觀的腦部受過撞擊,且有瘀血的現象;如果處理不好,發生腦震盪或者失去記憶都有可能,所以冷君昊才會那麼緊張。

  他可不想還來不及對她說愛,她就什麼都忘記了!

  「你怎麼啦?為什麼那麼憔悴?」童玉觀本能的關心詢問。

  這讓冷君昊更覺慚愧。「玉觀,都是我不好,不該誤會你,害你受了那麼多的侮辱,對不起!我……」

  「別再說了。」瞧他一臉的愁容與愧色,童玉觀忍不住伸手撫上他的俊顏,感受著他在她手心中的溫熱,這是她所能感到最真實的一刻。何況他都跟她道歉了,她也不想再做無謂的傷懷。「我沒事。」

  「真的沒事?」冷君昊擔憂的問著。

  「嗯!」她點頭回應。

  「玉觀,你肚子餓不餓?」

  「有一點。」說到餓,童玉觀這才感覺到餓,肚子仿佛應證她的話似的也咕嚕一聲,害她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好!我這就……」冷君昊邊說邊起身。

  「來嘍!可口的營養餐來了!」

  他的話被突然出現的冷君兒的喳呼聲給打斷,而她手上正端著她所謂的營養餐;但因為她莽撞的關係,頗有一副即將脫手飛去之姿,嚇得冷君昊趕忙伸出雙手去接。

  「喔!燙死我了、燙死我了!」很高興能卸下手上這重責大任,冷君兒忙不迭的將發燙的雙手拉著耳垂,不停的搓捏著。

  「來!讓我看看你的手有沒有怎麼樣?」冷君昊將碗放下,欲查看她的手。

  「沒事!」冷君兒調皮的將十指誇張的在冷君昊面前左右搖晃,表示自己沒事,接著說道:「你快嘗一嘗味道怎麼樣?好不好吃?」

  「這真的能吃嗎?」

  冷君昊並不是故意貶損這個從不曾洗手做羹湯的妹妹,只不過看到小茶几上那一碗雜七雜八的、實在是看不出裏面到底煮了些什麼東西的營養餐,他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喂!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冷君兒不服氣的叉腰、瞪眼,對著冷君昊嬌嗔道:「我可是翻爛了兩本藥膳食譜,再加上單叔的獨門偏方,燉熬了五小時才做成的,你居然那麼瞧不起!」

  「好、好、好!謝謝你的用心良苦,行了吧!」

  他捏捏妹妹的小粉頰,看到她那雙原本靈黠的大眼裏也布著少許的血絲,她肯定跟他一樣憂心玉觀的傷勢,而且為了準備營養餐,恐怕還不只花費五小時的心血。

  想到這裏,冷君昊的眸中全是感激之色。「君兒,辛苦你了!」

  「為了你,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冷君兒親愛的看著自己的兄長,由衷的說著;更希望她這個未來的嫂子能夠趕快康復,到時候她就不會再那麼寂寞了。

  雖然說哥哥非常愛她、寵她,但畢竟還是沒有辦法像嫂子那樣,能講貼心話、能做一些只有女人才懂的事。因此,她對童玉觀可是萬分的期待。

  瞧他們倆在她面前卿卿我我、打情罵俏的樣子,童玉觀腦子裏倏地響起轟然巨響,尤其冷君兒最後的一句話,將她好不容易才勉強修補的心,再度擊潰得破碎不堪。

  天呀!她以為、以為自己聽到了冷君昊說愛她?以為他滿臉倦容與憂心是為了她?以為他的道歉,是盡釋前嫌的開始,誰知道……

  冷君兒的乍然出現,迫使童玉觀再度回想起那一夜自己負氣離開的情形,想到自己差一點被人,而冷君昊不但誤會她、不聽她解釋,還殘忍的對待她,害她痛昏過去。驀地,一股霧氣充滿她的眸中,尤其現在又看到他們倆卿卿我我的舉止,她的心忍不住一陣陣的揪痛。

  她甚至理不清那在心中翻攪不停的,是氣、是怨,還是妒。

  「玉觀,來,我喂你。」捧著藥膳湯,冷君昊將吹涼的湯汁舉到童玉觀的唇邊。「我試過了,味道還不錯。」

  「不用了,謝謝!你先放在旁邊,待會兒我自己吃就行了。」童玉觀哽咽的說道,胸口一陣刺疼。

  為什麼呢?冷君昊,新歡還在身邊,為什麼還對她這麼好?難道他不怕被她誤會嗎?

  「玉觀,你哭了?傷口很疼是不是?」看著她眼中的淚霧,冷君昊揪心的問,自責也更加深一層。

  「不是,沒有……」她囁嚅的道。

  眼看著那名美豔女子狀若輕鬆的將手肘輕靠在冷君昊肩上,那種狀若無人的親密感,霎時化成一股無奈的失落與悲涼,快速襲上她的全身。

  微俯低頭,童玉觀怕自己再看下去,終將黯然神傷、心碎而死。

  老天!她怎麼會天真的以為他的一句道歉,一切就能夠盡釋前嫌,重新開始了呢?

  「傷口真的不疼了?」冷君昊關心的問。

  「是,不疼了。」她應沒有說謊,只是,當初冷君昊摟抱她時觸到傷口的痛,全比不上現在看他們倆親密相偎的椎心之痛。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脆弱的女人,所以她很少哭,且樂觀進取,不知道什麼叫憂傷;沒想到認識冷君昊之後,她卻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嘗遍所有酸、甜、苦、辣的情滋味。

  「不疼我就放心了。」冷君昊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不過這營養餐還是得趕快食用,萬一涼了,搞不好就失去療效了。」

  「沒錯!單叔可是千叮嚀萬交代,這營養餐要趁熱、且呵著氣喝才最有效。昊,你說對不對?」聰慧靈巧的冷君兒早就看出童玉觀那愈來愈暗沉的瞳眸與越來越奇怪的表情,其實是因為妒忌,而且還是因為誤會了她和哥哥的關係所致。這讓她興起捉弄之心。

  瞧她現在跟哥哥的舉止,又是勾肩搭背、又是交頭接耳,旁人或許會羨煞他們的親密;但這對童玉觀來說,無疑就像是拿一把刀子,狠狠的刺傷她的心一般。

  「對不起!請你們先出去,我想休息了。」童玉觀迅速的側身轉頭,不願意讓人看到她的神傷。

  「玉觀?」一向落落大方、要不就是跟他耍嘴皮子的童玉觀,突然變得扭捏不已,令冷君昊一時無法適應。「你還在生氣嗎?」

  「沒有!」童玉觀哽咽的說著。

  「把頭轉過來!」

  「不!」

  他不意外她的執拗,只是不明她突來的冷淡所為何來。

  「玉觀!」冷君昊再也受不了她的拒絕,倏地扳轉她的身子。

  「哎喲!」突如其來的動作,教童玉觀痛呼出聲。

  倏地,冷君昊心疼的鬆了鬆手,但沒有打算放過她的意思。他不想任疑問擱置在心裏不解決,他怕……

  所以,就是現在,他決定把心中的疑惑問個明白。

  「玉觀,我知道我誤會你,是我不對;可是我已經誠心向你道歉,也解釋清楚了,為什麼你……」

  他可以忍受她的怪罪、氣罵,甚至於如果她的氣還是不消,他也可以乖乖的站在她的面前,任她拳打腳踢發洩情緒……怎麼樣都可以,就是不能像現在這樣,對他冷冷淡淡、不理不睬,他會受不了的。

  「放開我!」童玉觀無助的、可憐兮兮的說道。

  「不放!」冷君昊沉聲的拒絕,眸底布上如灰暗的天空的陰霾之色,「玉觀,你到底怎麼了?究竟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我折磨你?」微揚下顎,童玉觀所有的委屈瞬間轉化成淚水。「你才是在折磨我!」

  「我?」

  「為什麼救我?為什麼又這麼待我?」童玉觀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了的潸然而下。

  看她無依的抖顫著雙肩,冷君昊不覺放鬆了箝制她肩膀的力道。

  童玉觀乘機掙脫,掩面低泣。

  「嗚……為什麼欺負我?為什麼有了別的女人還要來招惹我?我討厭你,最討厭你了!」童玉觀口口聲聲討厭,身體卻背道而馳的往冷君昊懷裏鑽。

  冷君昊被她言行不一的舉止搞得一頭霧水,無法釐清她真正的心思,亦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待她,只好摟抱著她。

  「你最討厭了!這樣欺負我,可是我卻不爭氣的喜歡你,明明知道你已經有了別的女人,還是情不自禁的愛上你……」

  冷君昊屏氣凝神地聆聽了好久,還是丈二金剛的摸不著頭腦,只除了她說——她愛他!

  老天!玉觀說愛他,並不是他自己一廂情願?

  霎時,冷君昊的心情,變得有如踩在雲端般的複雜狂喜。

  他緊緊的圈抱住童玉觀,以著低沉性感的嗓音低喃:「玉觀,我也愛你!」

  「你……可是你、你已經有了其他的女人了!」童玉觀激動得無法把話完整的說出。想當初就是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親愛,她才會心碎的不辭而別,可現在他卻說愛她?

  「別的女人?」搞了半天,原來這才是最大的癥結所在!

  「嗯!」童玉觀的表情哀怨頹喪,胸口鬱悶極了。

  「你是說——君兒?」看她抬眼遙望的地方,冷君昊不用回頭也知道一定是他那調皮的妹妹在那裏。

  「有!我在這裏。」冷君兒頑皮的高舉右手,自動應聲跳了出來,笑嘻嘻的臉上還有著一絲沒戲好看的遺憾。

  「君兒,你在搞什麼鬼?」冷君昊難得對著唯一的妹妹蹙眉。

  「我……」唉!算了,開玩笑也要適可而止,要不然,她老哥真的生起氣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何況,他們現在終於互相說愛了,她實在不該再玩了。

  「還不老實招來!」冷君昊微慍的道,這是他對這個一向疼愛的妹妹最大不滿的情緒表現。

  「哥,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冷君兒半噘著唇,囁嚅地道,麗顏上充滿愧疚之色。

  「那天,你追蹤到楊瀚的巢穴,想要一舉殲滅他們,又怕玉觀受傷,所以要我去接應她,帶她先離開那裏;誰知她不但不肯跟我走,還出手傷我。我因不服氣自己的功夫居然會輸給她,那天才會故意選在她差不多該醒來之時特別的黏你,以誤導她,讓她吃吃醋,誰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

  「你喔!」

  「哥,對不起!嫂,請你一定要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害你的。」

  冷君兒行了個標準的九十度大鞠躬,虔誠得教人想不原諒都難。尤其兩人現在已誤會冰釋、雨過天青,哪還會再跟她計較什麼呢?

  冷君昊可說是哭笑不得,不過,畢竟事過境遷,更難得的是因為這件事而促使他和童玉觀彼此說出真愛,他自然不再有所責難。

  童玉觀就更不用說了,早在冷君兒喚冷君昊「哥」的時候,她心中原來厚得化不開的冰霜,也全部自動消失,俏顏上隨之而起的是嬌羞勾人神魂般的美豔。

  冷君昊的一顆心為之悸動不已,一時之間還差點因此而把持不了自己。

  「玉觀……」

  「嗯!」童玉觀的螓首愈垂愈低,繾綣的情意在眸底昭然若揭。

  「你愛我嗎?」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想起自己先前厚顏的告白,童玉觀那早已佈滿霞雲的嬌容,瞬間又染上朵朵紅雲。

  「我想再聽一次!」冷君昊如小孩般的撒嬌。

  「愛……當然愛……」雖未喝酒,但童玉觀此刻卻有不勝酒力之感;只因冷君昊每一個親密的碰觸,都帶給她一股奇妙而震撼的魔力。

  「我愛你,玉觀,你將是我冷君昊此生唯一的新娘。」冷君昊慎重的宣示,就像烙印一樣,深深的嵌進童玉觀的心中。

  其實,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在有情人的雙眸裏,早已有了所有的答案。

  「玉觀,我想要你!」冷君昊溫柔的抬起她酡紅的嬌顏,望向她如水波般美麗的瞳眸,原本深埋的愛意,急速發酵成愛的行動。

  「要什……」

  童玉觀還沒來得及意會,也來不及回答,冷君昊那如狂風暴雨般的熱情,已將她帶往窒息的危險激情中。

  當然,閒雜人等冷君兒,她深知有情人眼裏就只有彼此,所以識相的早早就離去了。

  當然,她隨手關上了房門。

  此刻,一室的春光被關在房裏,正熱情的上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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