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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妙妻的煩惱(豪門閨房韻事三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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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8 00:41:09
第八章
  
  一覺醒來,南瓜覺得自己的精神好多了。
  
  轉過頭,她發現宙王已經不在床上。也是,這個時間,他已經準備要去上班了。
  
  回想起昨天所發生的事,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天啊,他喜歡她?他親口說喜歡她了?
  
  看來,她冒雨替他送企畫書確實是打動了他。
  
  那麼接下來,他們之間會如何發展呢?他說絕不會碰沒有感情基礎的女人,那麼現在他們算是有感情了吧?
  
  他……會碰她嗎?他們會變成有名有實的夫妻嗎?
  
  假如他碰了她,她就隨時有懷孕的可能,然後……然後她就得離開。
  
  對,當初約定一生了小孩就可以離開,而齋川家也只是借她的肚子生下繼承人,而她……她的存在對齋川家來說根本是不需要的。
  
  這也就是說……即使她喜歡他,也休想留在他身邊?天啊,她居然一直沒想到這個問題。
  
  「你醒了?」突然,房門開了,宙王端著餐盤走了進來。
  
  他已經梳洗換裝完畢,一副要出門上班的樣子。
  
  看見他,她不禁一陣狂悸,腦海中也浮現了昨天他親吻她時的表情。
  
  老天……她甚至還感覺得到他的嘴唇貼在她唇上時的溫度及觸感。
  
  「吃點東西吧。」宙王將餐盤擺在床頭邊,順便將藥跟開水一併放好,「藥在這邊,記得吃。」
  
  南瓜愣愣地看著他,眼神茫惑又迷惘,像只呆呆的小狗。
  
  比起先前,他簡直是判若兩人。之前的他對她壞透了,老是對她冷嘲熱諷,愛理她就多說兩句,不想理她時,就算她睡在他身邊,他也對她視若無睹。
  
  但現在,他看著她的眼神好溫柔,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融化了般。
  
  「你在發什麼呆?」見她兩眼發直地望著自己,宙王皺了皺眉頭。
  
  此刻的她看起來嬌羞可愛,像只惹人疼惜的寵物貓。她那兩隻靈秀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彷彿她的世界裡只有他,眼睛裡只有他。
  
  他是喜歡上她了,但是他的心裡有太多的矛盾跟掙扎。
  
  他想喜歡她、愛她,卻又不能太喜歡、太愛她,他是個再正常健康不過的男人,對於自己喜歡的女性會有不可避免的慾望。
  
  然而,他能擁抱她嗎?她為齋川家生下繼承人的那天,可能就是他們說再見的時候。
  
  他想把她留在這裡,留在身邊,而唯一的方法就是絕不讓她懷孕。
  
  當然,他也可以避孕,但他知道一旦他很愛很愛她,就會想要她為他生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罷了,暫時就這樣吧。即使沒有,這樣的婚姻狀態也還不賴。
  
  他會等,等她真的愛上他,真心想生他的小孩,而不是因為那個秘密協定。
  
  而在這之前,他就繼續享受這種充滿趣味的婚姻生活吧。
  
  「ㄟ,」見她還在發怔,他伸手輕捏了她臉頰一下,「你還沒清醒嗎?」
  
  「啊?」她滿臉通紅地看著他,「我……我醒了啊。」
  
  「那就快吃吧,我要上班了。」他說。
  
  「喔,好。」她難得溫順地道。
  
  他睇著她,「你今天真乖……」說著,他胡亂地摸了摸她的頭。
  
  她有點生氣地瞪著他,但眼底淨是嬌羞,「討厭,我又不是小狗。」
  
  「小狗比你受教多了。」他語帶促狹,「我從沒見過有人發高燒,還有蠻力大呼小叫,又槌又踢……」
  
  「那還不是因為你……」
  
  「對不起。」他打斷了她的話,兩隻眼睛深深地注視著她。
  
  迎上他的目光,她一怔。老天,他說對不起了,而且他說對不起時的樣子,讓她心慌意亂。
  
  他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在飯店時,我不該那麼凶你。」
  
  「ㄜ……」她太震驚了,以至於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我再也不會那樣對你說話,而你……」他撇唇一笑,「你也不必吃相樂的醋。」
  
  提及此事,她尷尬又羞赧,「我……我只是……」
  
  「你是我的妻子。」他說,神情認真又嚴肅,「也許我們會有再也無法生活在一起的一天,但只要我們還在一起,我就不會背叛你。」
  
  聽見他這番話,南瓜心頭一撼。
  
  她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因為他這些話讓她激動到胸口悶痛。
  
  「所以你根本不必吃相樂或是任何其它人的醋,那是多餘的。」說完,他站了起來,「我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
  
  轉身,他要離開。
  
  「宙王。」她伸手抓住了他,心臟狂跳得叫她難受。
  
  有件事,她一定要問他,一定要再確定一次。
  
  「嗯?」宙王轉身看著她,「什麼事?」
  
  「是真的嗎?」她兩隻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那個……你說……」明明非得確定不可,她還是支支吾吾地開不了口。
  
  他微皺眉頭,「你要說什麼?」說著,他翻腕看看手錶,「再不說,我上班要遲到了。」
  
  「ㄜ……就是……」她咬著唇,硬著頭皮道:「你說喜歡我是真的嗎?」
  
  他頓了一下,沉默了幾秒鐘。
  
  他沉默的這短短幾秒鐘,對南瓜來說簡直就是折磨。她好怕,怕他會壞壞地笑著告訴她:「你是哪只耳朵聽見我說喜歡你了?」
  
  他超愛捉弄她的,所以即使他這麼回答她,她也不感意外。
  
  但是她真的想聽他說「是的,我喜歡你」,在她完全清醒的這一刻。
  
  「真的。」他語氣平靜但篤定,「我喜歡你。」
  
  聞言,南瓜立刻熱淚盈眶,難以置信卻又萬分欣慰的望著他。
  
  看著她那欣喜的、眼眶泛淚的模樣,宙王的心一緊。
  
  那是什麼表情?因為知道他喜歡她而欣喜的表情?還是確定他已經喜歡上她之後,覺得放心了的表情?
  
  他不確定也無法確定,唯一可確定的是,他越是看著她,他的心就越紊亂、越迷惘。
  
  「好了。」他輕輕的拿開她的手,「我真的該走了。」說罷,他沒多看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南瓜怔怔的坐在床上,看著他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她親耳聽見了,她聽見他對她說「我喜歡你」。
  
  她真的好高興,但心裡卻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安及迷惘。她不懷疑他
  
  所言的真假,但他眼底那一抹掩飾得幾乎難以察覺的悵然是什麼呢?
  
  想著,房門又開了。剛剛才離開的宙王,此時又出現在房門口。
  
  他朝著她走了過來,在床邊站定。
  
  她迎上他深深注視著她的眼睛,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ㄜ……」她有些不安,「你忘了什麼嗎?」
  
  他沒回答她半個字,只是彎下了腰,靠近她,然後在她羞悸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木木地看著他。
  
  「晚上見。」他說,然後再度離開。
  
  那一瞬,南瓜只覺得自己全身發燙,像是又發燒了般。
  
  老天爺,剛才那是夫妻之間親密且甜蜜的吻別嗎?在西洋電影裡,總有男主角出門前親吻女主角那種羨煞人的劇情,而這劇情發生在她身上了?
  
  晚上見?喔,天啊,她快不行了……
  
  她壓著自己的胸口,彷彿能感受到心臟的跳動。晚上見代表的是什麼?一起吃飯?一起睡覺?還是……噢,不,難道今天晚上他們就要成為真正的夫妻了?
  
  喔!她的心臟快負荷不了了……
  
  躺在床上,南瓜的眉心越擰越緊,心情也越來越低落。
  
  在她身邊躺著的是宙王,早上對她說「我喜歡你」還有「晚上見」的男人。
  
  她雖不安卻滿懷期待的盼著他回來,她以為今天晚上就會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結果……
  
  「晚安。」
  
  他就那麼說了一句晚安,然後倒頭就睡,甚至連抱她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難道他喜歡她的程度還不到想擁抱她?
  
  雖然她不是色女,也沒有慾求不滿到沒被他怎樣就很難受的地步,但他這樣實在太不正常了。
  
  他嘴巴說喜歡她,卻沒有任何喜歡她的行動。儘管他是有親她,但那種吻溫馨有餘,熱情不足。
  
  他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他不想碰她,不想讓她早點懷孕?雖說他已親口說喜歡她,但一開始他們齋川家娶她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傳宗接代?
  
  這個人……真的太難懂了。
  
  一整個晚上,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而輾轉難眠的後果就是——換來一對嚇死人的熊貓眼。
  
  「唉呀,」一早下樓吃飯時,齋川靜子驚訝地看著她,「南瓜,你怎麼變熊貓了?」
  
  「我……」宙王也在,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她翻了一整晚,就因為他一直沒任何動作。
  
  「沒睡好嗎?」齋川靜子問,「你該不是到現在還認床吧?」
  
  「沒,沒有。」她急忙否認,「床很舒服,我睡得很習慣。」
  
  「那麼是……」齋川靜子挑挑眉,語帶試探,「還沒習慣身邊睡著的那個人?」
  
  「ㄟ?」南瓜一聽,立刻羞紅了臉。
  
  「呵呵呵……」齋川靜子看著她那嬌羞的模樣,爽朗地笑說:「看來你是已經習慣了。」
  
  「我吃飽了。」突然,宙王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唉呀,有人害臊呢。」齋川靜子促狹地道。
  
  宙王的眉心不明顯的一擰,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及情緒。
  
  他實在搞不懂外婆在想什麼,她跟小野家做了那樣的秘密協定,為的只是要借南瓜的肚子生下齋川家的繼承人。
  
  既然目的只是生孩子,她又為何總是有意無意的試探著他跟南瓜之間感情是否已有進展?
  
  如果她單純的只是要繼承人,那麼索性要求他跟南瓜炒個幾次飯,不是更快嗎?
  
  為什麼她在意他跟南瓜的關係?為什麼要他尊重南瓜,把她當妻子看待?又為什麼跟他訂下那種愚蠢又多餘的協議?
  
  她究竟在打什麼主意?該死,那顆八十歲的腦袋還真不是他這顆三十歲的腦袋能理解的。
  
  「你們慢用,我上班了。」說罷,他轉身離席,步出了餐廳。
  
  他前腳一走,齋川靜子就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著南瓜:
  
  「南瓜,你跟宙王怎麼樣了?」
  
  「啊?」南瓜一怔,感到羞怯,「什麼怎麼樣?」
  
  「你跟外婆裝傻嗎?」齋川靜子一笑,「當然是指你們相處得怎麼樣啊。」
  
  「喔……」她咬咬唇,害羞又為難地道:「馬馬虎虎啦!」
  
  「嗅?」齋川靜子挑眉笑笑,兩隻眼睛深深地、直勾勾地盯著她,「你們該不會還不是夫妻吧?」
  
  「咦?」南瓜先是一怔,但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八十歲的老婦人面前談這種事,真教她難為情。低下頭,她猛扒了兩口飯。
  
  見狀,齋川靜子幽幽一歎,「看來是還沒……」
  
  聽到她失望的語氣,南瓜心頭一震。雖說奶奶跟齋川靜子是少女時代的好友,但畢竟齋川家娶她進門是為了傳宗接代。
  
  知道她跟宙王還沒成為真正的夫妻,靜子外婆想必十分失望吧?
  
  其實,她從奶奶那兒也知道不少關於靜子外婆的事,她知道靜子外婆的女兒跟女婿很早就過世,就只留下宙王一個孩子。
  
  男丁本就單薄的齋川家,如果唯一的希望就是宙王。站在一個八十歲老太太的立場,不難理解她為何急著想看見齋川家的下一代,就算是用這樣的方式。
  
  突然之間,她覺得很對不起靜子外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小野家因為得到了齋川家的援助,她媽媽跟奶奶才免了牢獄之災,而如今唯一能報答靜子外婆的,就是趕快生下宙王的小孩。
  
  「外婆,對不起……」南瓜很內疚。
  
  齋川靜子知道她為何那麼內疚,因為吉子早就把她騙南瓜結婚的那套說辭告訴了她。
  
  看見毫不知情卻深深內疚自責著的她,齋川靜子不由得心生憐惜。
  
  唉,明明是這麼討人喜歡的女孩子,怎麼宙王那臭小子還能忍著不下手?她忖著。
  
  「外婆,您請放心,我……我會加油的。」南瓜說。
  
  「加油?」齋川靜子睇著她,「你打算怎麼加油?」
  
  「我……」她一頓。是喔,她怎麼加油?宙王不碰她,難道要她直接撲倒他嗎?
  
  看見她臉上無助的表情,齋川靜子深沉的一笑。
  
  「我說南瓜啊……」她直視著一臉發愁的南瓜,「有時女人得主動一點。」
  
  「ㄟ?」南瓜一震,「主……主動?」
  
  「是啊。」齋川靜子神情認真,「他不動,你就動呀。」
  
  「我動?」她想,靜子外婆的意思,是要她主動勾引色誘宙王吧?
  
  ㄜ……這個她之前是有想過啦,問題是……她又沒有勾引色誘男人的經驗,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
  
  「不知道怎麼做嗎?」齋川靜子深深地注視著她,彷彿懂得讀心術般的覷出她內心的想法。
  
  她羞紅著臉,「外婆,我……」
  
  「就讓我這八十歲的老太婆來教育你吧。」齋川靜子說。
  
  「啊……」南瓜忍不住驚叫。
  
  所謂的「教育」,並不是靜子外婆親自示範如何色誘男人,而是帶著她到書宙去買了一些「參考書」。
  
  當八十歲的靜子外婆拿著那一大疊的參考書到櫃檯結賬時,南瓜害羞得自動退開三公尺跟她保持距離。
  
  她必須說,靜子外婆實在是太猛了,居然無畏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光明正大、抬頭挺胸的把那些參考書買回家。
  
  比起她,南瓜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大驚小怪。
  
  回到家,她將那些戰利品攤在床上。
  
  「柯夢波丹」、「超快感親密關係」、「如果擁有美好的初體驗」、「床笫教戰手冊」、「心理學」……老天,光是看見那書名,就讓她臉紅心跳。
  
  翻開書,看見裡面圖文並茂的解說,更是教從未有過男性經驗的她瞠目結舌。
  
  「嗅,天啊……」她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出版這樣的書,更沒想到有一天她會翻閱這種書。
  
  「如何挑逗你的男人……」她想,這正是她需要學習的。
  
  翻開那一頁,又是一堆令人臉紅的圖解。
  
  「第一步……」她邊看邊念著:「親吻是美好的浪漫序曲。」
  
  唔……他們已經親吻過了,所以這一招,她應該是不必學了。
  
  於是,她繼續往下研究,「第二步,愛撫是獲得絕妙快感的神秘鑰匙……」
  
  愛撫就是摸摸蹭蹭,而她可以主動的撫摸他的性感帶。
  
  「ㄜ……性感帶是指耳朵、脖子、乳…………」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但心裡卻有一種難叢言喻的興奮,「啥米?小弟弟也算……」
  
  天啊,這書真是越來越刺激了。
  
  「第三步,口技加舌技是興奮度100%的獨門秘招……口技跟舌技是……噢不!」她看見上面的圖解,忍不住驚叫。
  
  不,這個她絕對做不到,這……這太丟人了!
  
  「天啊!」她將書合上,往旁邊一甩。
  
  她發現她的心臟跳得好快,而剛才書上那些圖片一張張清楚的鑽進她的腦子裡,最慘的是……男主角都變成宙王。
  
  她覺得自己血壓好像竄高,腦袋有點昏昏的。
  
  要她親他、摸他,她還可以硬著頭皮試一試,但是要她舔他、吮他,而且是他的那個重要部位……噢!她寧可去跳樓,也不舔他的那個。
  
  應該不必用到第三招吧?憑她的姿色,親親他、摸摸他,他應該就會上鉤了……
  
  唔……行不行,晚上就可以知道。
  
  忖著,她不知為何鬥志激昂。
  
  「再研究一下……」說著,她撿回那本書,埋頭苦讀。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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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8 00:41:44
第九章
  
  一進房間,宙王發現南瓜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一驚覺到他進來,動作非常迅速地把她正在看的東西藏到抱枕下面。
  
  「嘿!」她倉皇站起,力持鎮定的咧嘴笑笑,「你回來啦!」
  
  「嗯。」他輕點了頭,狐疑地睇著她,「抱歉,回來晚了。」
  
  「沒關係。」她搖搖頭,「你吃過了嗎?」
  
  「唔。」
  
  「那我幫你放洗澡水。」她說著,立刻往浴室裡鑽。
  
  不一會兒,他就聽見了嘩啦嘩啦的水聲。
  
  一定有鬼。他忖著。
  
  突然,他想起她剛才藏在沙發抱枕下的東西。他走到沙發旁,剛要伸手去找,她卻已經從浴室裡跑出來。
  
  他緊急的把手一抽,一臉鎮定地看著她。
  
  「你去洗澡吧,來……」她走到他身後,幫他脫下西裝外套。
  
  他回頭瞥了她一眼,不覺蹙起眉頭。這小妞今天晚上是吃錯了什麼藥,為什麼對他這麼慇勤?
  
  他早上留給她的是感冒藥,怎麼她……
  
  他納悶地走進浴室,享用她幫他放的洗澡水。邊洗澡的同時,他邊思索著她如此慇勤的理由或目的。
  
  她幹了什麼壞事,怕他降罪於她,所以先對他諂媚示好嗎?還是他早上親了她,讓她心花怒放?或是……
  
  總之,想知道她在搞什麼鬼,都得等洗完澡再說。
  
  洗完澡,他穿上寬鬆的長睡褲,再套上一件合身的純棉背心,神清氣爽地走出浴室。
  
  而此時,她已經坐在床上,兩隻眼睛定定地瞧著他。
  
  他被她瞧得有點不自在,而且有種全身發毛,彷彿有邪靈靠近般的感覺。
  
  「你今天是……」他一邊掀被上床,一邊睇著她問,「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她搖搖頭,「沒有啊。」
  
  她努力的在保持鎮定,其實她緊張死了。想到今天拚命研究了半天,而待會兒就要把她一天所學用在他身上,她就……
  
  他會不會上鉤呢?會不會因為她的挑逗而跟她成為真正的夫妻呢?如果不成功,那又表示什麼?
  
  他還不是太喜歡她?或是……她是個毫無魅力的女人?
  
  不管,總之她今天是豁出去了,因為她不想再看見靜子外婆那失望的表情。
  
  就算一生了孩子,她就得離開他,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一開始就如此約定好了。
  
  「我覺得你今天對我特別好……」宙王狐疑地看著她,「你是不是幹了什麼會讓我生氣的事?」
  
  「沒有。」她急忙否認,「我對你好是應該的,因為你是我老公嘛!」
  
  「為什麼我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半開玩笑地說。
  
  「唉唷,」她在他胸口輕輕一拍,笑說:「幹嘛那麼說?我對你好是因為你這兩天對我也超好的啊!」
  
  「真的?」他斜覷著她,半信半疑地。
  
  其實,她今天晚上雖然有點反常,但那表情實在是逗極了也可愛極了,讓他的心有點……癢癢的。
  
  老天,他真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還能撐多久.
  
  「沒事就好,睡吧。」他躺下,關掉了床頭的燈,「晚安。」說完,他翻身背著她側睡。
  
  看著他側睡且背著她的背影,南瓜深呼吸了一口氣。
  
  南瓜,你要加油,要爭氣,你一定行的。她在心裡為自己加油打氣。
  
  再次深呼吸,她在腦海裡把所有的步驟又想了一次。第一招,親吻;第二招,愛撫。
  
  第三招……ㄜ,第三招能不用就不用,除非他對她的前兩招無動於衷。
  
  想著,她靠近了側身而睡的他,然後突然地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
  
  「什……」被她突襲式的一吻,宙王陡地一震。
  
  他翻身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你在幹什麼?」該死,他居然心跳加速,就因為一個吻?
  
  「親你啊。」她說。
  
  「親我?」他眉心一擰,「你沒事親我幹什麼?」
  
  她微蹙起眉頭,「我不能親你嗎?」
  
  「這……」他一頓,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是啊,她不能親他嗎?他已經跟她說了喜歡她,而且也親吻過她,她當然也可以那麼做,只是……
  
  老天,她是在測試他的自制力嗎?
  
  「好……」他力持鎮定,不想被她看出他的壓抑及震驚,「那你親過了,可以睡了吧?」
  
  她睇著他,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快睡,你感冒還沒好,早點休息。」他說完,倒頭又睡下。
  
  看他毫不猶豫的又躺下,南瓜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挫折感。
  
  親吻沒用嗎?那麼她是不是該直接進行下一步——愛撫?嗯……也許「手口並用」會更好。
  
  忖著,她再次捱了上去。這一次,她緊貼在他背後,一把抱住了他。
  
  「喂!」宙王又是一震。
  
  該死,這小妞發什麼神經?一下子親他,一下子又抱他,她到底是……
  
  「你到底睡不睡?」他想扳開她的手,但又覺得這樣太冷淡了點。
  
  他感覺到她的胸部緊貼著他的背,而光是憑觸感,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像著她衣服底下的……
  
  什麼一年?他當初實在是高估了自己,別說一年,他根本連一個星期都不到就喜歡上她了。
  
  可惡,要他如何忍受不碰自己喜歡的女人,而且她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呢?這簡直是天大的折磨啊!
  
  南瓜的手心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摸索著,然後找到了他貼身背心底下的兩點……
  
  當她摸到了那亮點,她既緊張又興奮,有一種新奇的感覺。天啊,這是她第一次摸男人的ㄋㄟㄋㄟ耶。
  
  她依著書上所說,用手指頭輕輕的揉它、掐它。
  
  「你的手在做什麼……」宙王滿臉燥熱,幾乎要跳起來。
  
  他翻身瞪著她,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你吃錯藥啦?」該死,他真懷疑醫生開給她的是春藥,而不是感冒藥。
  
  見他一臉驚慌慍惱,但眼底卻有著羞赧,南瓜一怔。喔,原來他也會有這種表情。
  
  看來,她還蠻有一套的。想著,她不覺信心大增。
  
  「我警告你,別鬧了。」宙王瞪視著她,語帶威嚇。
  
  她眨眨眼睛,一臉天真無邪,無畏無懼的表情。「你喜歡嗎?」她問。
  
  「什……」他一震,耳根像要燒起來似的。
  
  喜歡?他當然喜歡,只是也快被她嚇出心臟病來了。
  
  「我還會這個……」她像是在炫耀著什麼得意作品般的一臉興奮。
  
  她捧著他的臉,湊上前去。他以為她又要親他嘴,反射動作的把臉一別。
  
  他臉一轉開,她的嘴唇貼上了他發燙的耳朵,然後輕夸一下。
  
  「該死。」他把脖子一縮,懊惱地瞪著她,「你這是……」
  
  「咦?」她一怔,「我有咬痛你嗎?」
  
  「不是,是……」看她一臉天真爛漫,好像不知道她這樣的行為將會造成什麼天大的後果般。
  
  見他漲紅著臉,她不知為何竟興奮起來。天啊,難道她比男人還要具有「獸性」?
  
  「你到底在瘋什麼?別再鬧了。」他慍惱地濃眉一叫。
  
  可惡,明明要她別鬧,怎麼他的身體競有了反應?
  
  不行,再這麼下去,他一定會忍無可忍的撲倒她……
  
  「宙王……」她直呼他的名字,聲線軟軟柔柔地。
  
  書上說語氣要溫柔,要給男人茫酥酥的感覺。因為男人一茫酥酥,某個部位就會硬邦邦……
  
  聽見她叫他的語氣,宙王不覺打了個顫。
  
  「到此為止,別再鬧了。」他沉聲喝令。
  
  「我不是在鬧,也不是在玩,我是認真的。」她直視著他。
  
  「認真什麼?」
  
  「認真想取悅你啊。」她說。
  
  「啥……」他一驚。取悅?該死,她想取悅他,她是說……
  
  拜託,她的技術這麼笨拙,哪懂得如何取悅他?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的技巧這麼差勁,他竟然還是有了反應?
  
  老天爺呀,此刻他強烈的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往他身體的某一處集中了。
  
  「你沒感覺嗎?」南瓜疑惑地望著他。
  
  「我該有感覺嗎?」他眉心一攏,微慍地反問她。
  
  「書上說……」
  
  「書上說?」他一震,「你看了什麼鬼書……」
  
  「不……沒有……」不,她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她還得惡補參考書,才知道如何取悅引誘男人。
  
  他在國外長大,思想比較先進,不似一般的東方男性有所謂的處女情結。也許,他根本不喜歡處女,而比較喜歡有經驗,像小野貓般的女孩。
  
  「我真的要睡了,你再鬧,我就把你丟出去。」他說。
  
  迎上他瞪著她的眼睛,她一怔。他看起來像在生氣,可是又不是太生氣。
  
  他有點激動,跟平時冷靜、冷淡、冷漠,就算天塌下來也好像不關他事的他很不同。
  
  好吧,看來她要使出終極手段了。雖然實在很羞,很丟臉,但她已經抱定破釜沉舟的決心……
  
  牙一咬,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了手,直探他腰下的部位。
  
  隔著睡褲,她只短暫的摸到了它一秒鐘,便被他狠狠撥開。但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秒鐘,她已經被他腰下那炙熱又堅硬的部分嚇了一跳。
  
  她瞪大了眼睛,驚訝地望著他。而他則是一臉羞惱,惡狠狠地瞪著她。
  
  「那……剛才那是……」她震驚得說不出話。
  
  「你都敢摸了,還不知道那是什麼嗎?」他沉聲道。
  
  該死,剛才那麼大膽的摸了他,現在卻一臉驚羞惶然的樣子?
  
  「ㄜ……」突然間,南瓜覺得自己的喉嚨好熱、好乾、好燥。
  
  儘管她今天看了一堆限制級書刊,也早看過了書上描繪的男性性器,但她不知道那觸感竟是如此。
  
  不自覺地,她的視線往下一移,想確認她剛才摸到的確實是「那個」。
  
  宙王覺得自己的慾望已經完全被她挑起來,即使她的挑逗技巧實在笨拙到極點,他還是……
  
  她為什麼要這樣挑逗他?想跟他炒飯?真心想跟他親熱?還是為了懷孕生子?
  
  可惡,他才剛說喜歡她,她就急著要跟他嘿咻,她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離開嗎?
  
  好,既然她那麼想走,他就成全她。
  
  忖著,他不知哪來的一股怒氣,猛地攫住她的雙手,將她推倒在床上。
  
  「你這麼想做嗎?」他沉聲道,「那就來吧。」
  
  一翻身,他俯身壓住了她——
  
  在暈黃的燈光下,他攫住了她的唇,狂肆地吻著。他毫不客氣地探入舌尖,糾纏著她的舌。
  
  南瓜震驚又羞悸地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他競如此狂野。
  
  想起她當才拙劣到不行的挑逗,跟他相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唔……」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身體也在他的壓制下動彈不得。
  
  她想,他這次應該是真的要跟她發生關係了。只是……明明知道也希望是這個結果的她,還是因為毫無經驗而慌亂起來。
  
  她的手抓著他的胳膊,本能地想抵抗。
  
  但她發覺他的胳膊肌肉繃得好緊,緊到她可以感覺到他此刻強烈的慾望及衝動。
  
  老天,怎麼好像跟書上寫的有點不一樣?
  
  「宙……宙王……」她把臉別開,聲音有點顫抖,「等……等一下……」
  
  「等?」他目光一凝,兩隻銳利如獵豹般的黑眸鎖住了她,「不是你等不及想要的嗎?」
  
  「我……」迎上他的目光,她心裡一悸。
  
  是,沒錯,是她起的頭,而且希望激發他的獸性的也是她。如今他的獸性已被她激起,她應該坦率的接受一切,不管他要對她做什麼。
  
  可是她是處女,免不了覺得心驚膽顫,當然希望他可以慢一點、溫柔一點,再不也跟她培養一下氣氛……
  
  「我……我們先培養一下氣氛,好嗎?」她以商量的語氣問。
  
  他唇角一勾,使壞地一笑,「不必,我已經很有感覺了。」說罷,他大手往她胸前一探。
  
  「啊!」她驚叫一記。
  
  不等她反應過來,他低頭兇猛地吻她,像是在懲罰她,也像是在發洩他心裡的怒氣。
  
  她不是因為想要而挑逗他,而是為了懷孕。而她想懷孕也不是因為想生他們共同的小孩,而是為了向外婆交差。
  
  他想擁抱她,佔有她,但只要一想到她的真正目的,他就忍不住生氣。
  
  他的胸口像是有什麼在沸騰著,而他已無法駕馭它。這是很可怕的感覺,因為他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感受。
  
  一切都是因為她,那個他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絕不會愛上,也絕不會碰的女孩。
  
  她的純真可愛打動了他,擊敗了他,讓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及慾望。
  
  如果她急著想離開他、急著想拿到外婆給的酬勞,那麼他……他會大方的、慷慨的放開她。
  
  他扯開了她的睡衣,而她潔白的胸部就那樣展露在他眼前。
  
  他感覺自己像是開了一扇再也無回頭的門,只能大步地往前走去,不管前面等著他的是什麼。
  
  她羞赧地搗著臉,臉紅了、脖子紅了,就連胸口都是一片潮紅。
  
  俯身,他吻著她的頸子,然後一路滑到她胸部——
  
  「啊……」南瓜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天啊,這是什麼感覺?她明明全身上不像是爬滿了螞蟻般,卻莫名的感到興奮。
  
  他們的身體毫無縫隙的緊貼著,她可以感覺到他身體的熱度及亢奮。
  
  「宙王,我……我……」
  
  像是回應她的嬌吟似的,宙王將滑入了她兩腿之間,隔著一層輕薄的絲棉撩撥著她。
  
  突然,她下腹一陣劇烈的痙攣,快感彷彿電流般瞬間竄至她手腳末梢。
  
  她今天看過書,她想……她的身體應該已準備好接受他了。
  
  她伸出雙臂,本能地攀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聲線顫抖地道:「宙王,我……我要生你的孩子。」
  
  這句話像雷擊般劈在宙王身上,他陡地一震。
  
  手一抽,他撥開了她緊抓著他的手,冷冷地看著她。
  
  他為什麼要放她走?不,他根本不想放她走。
  
  他喜歡她,對她的情感也越來越濃烈,但她呢?此時此刻,她心心唸唸的還是懷孕的事。
  
  那是她的任務,但他有什麼義務幫她達成任務?她越是想離開,他就越不甘放手。
  
  也許他已無可救藥的戀上她,也或許他只是賭氣,但無論如何,他不能抱她、不能要她,更不能讓她懷孕。
  
  「宙王?」見他突然一臉冷峻,南瓜心頭一驚。
  
  他沉默地翻身下床,看都沒看她一眼,「我去書房睡。」
  
  「宙王?」她一震,「我們……不做了?」
  
  他回頭瞥了她一眼,「你笨死了。」他必須挑剔她、嫌棄她,騙自己他還不夠喜歡她。
  
  「啊?」南瓜一愣,迷惘地望著他。
  
  「你還不夠讓我衝動。」他說。
  
  啥米?不夠讓他衝動?他不是已經「升旗」了嗎?她不自覺地往他腰下一瞧。
  
  我哩咧,他明明還豎立著,怎麼會……「你……你還勃……勃……」她羞於把那兩個字說出來。
  
  「我是。」他挑挑眉,「不過我已經不想了。」
  
  「怎麼可能?」她記得書上說男人一旦勃起,若沒宣洩掉是會很難受的。「你……你那邊不會不舒服嗎?」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麼。「這你不必替我擔心.」他說,「我可以到書房去DIY。」說罷,他轉身走向房門口。
  
  DIY?他是說他要去書房自……「自己安慰自己」……
  
  「慢……慢著,宙王……」她試著挽留他,但他卻充耳不聞地走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寧可把他寶貴的「小蝌蚪」包在衛生紙裡衝進馬桶,也不肯「賞賜」給她?
  
  他這根本是侮辱她!
  
  「可惡!」她氣惱地抓起他的枕頭用力往地上一丟,然後跳下床去踩著他的枕頭,死命的踩,用力的踹。
  
  可惡,可惡,他簡直是惡魔!世界上最教人痛恨的惡魔,而諷刺的是……她竟愛上了這個惡魔。
  
  不想要她,覺得她還不夠讓他衝動,幹嘛要親她、摸她?
  
  「可惡……」她癟著嘴,懊惱又沮喪地嘀咕著:「人家好想要……」
  
  啊!好想要?天啊,她居然想要?他……他讓她變成慾求不滿的女人了?
  
  她要報仇,她一定要報仇,他就不要哪天心血來潮的想要她,到時她絕不會讓他得逞,她……她要狠狠的踢開他!
  
  「臭小子,等著瞧!」她狂吼一聲,然後爬回床上,倒頭就睡。
  
  餐桌上,宙王一聲不吭,而南瓜不時用一種深宮怨婦般的眼神斜瞪著他。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宙王擦擦嘴,站起身來,「我上班了。」說罷,他轉身就走。
  
  他一離席,齋川靜子不疾不徐地說道:「南瓜,沒成功對吧?」
  
  「ㄟ?」南瓜一怔,訝異地道:「外婆,您怎麼知道?」
  
  「看他一臉像是誰欠了他八百萬的樣子,就知道你們昨晚不只沒成功,還鬧得很不愉快。」她說。
  
  「外婆,您真內行。」南瓜忍不住朝著她豎起大拇指。
  
  齋川靜子挑眉一笑,有些許得意,「我可是過來人啊。」
  
  「外婆,」南瓜低聲道,「我懷疑宙王他有問題……」
  
  齋川靜子一怔,蹙起眉頭,「你該不是想說我們家宙王是性無能吧?」
  
  「不,不是。」南瓜急忙解釋,「他不是性無能,他昨天晚上有……有……」她不好意思說得太仔細。
  
  不過齋川靜子這個內行人當然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宙王絕對是個健康的男性,他可是有過親密女友的。」
  
  「親密女友是指……」
  
  「就是上過床的那種。」齋川靜子率直地道。
  
  「啊?」南瓜一震,驚訝地望著她。
  
  「嘖,」看她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齋川靜子蹙眉一笑,「宙王都幾歲了,怎麼可能還是處男?他又高又帥,家世又好,就算他不去找別人,別人也會來巴著他。」
  
  「那倒是……」南瓜喃喃道。
  
  覷著她那哀怨煩惱卻又帶羞的模樣,齋川靜子抿唇微笑。看來,這小倆口都已愛上了對方。
  
  「南瓜,別那麼快就放棄。」齋川靜子安慰著她,「多試幾次,他會投降的。」
  
  看靜子外婆一臉殷殷期盼,希望她再接再厲的表情,南瓜深感不安及歉疚。
  
  虧靜子外婆帶她去買了那麼多參考書,結果她還是讓靜子外婆失望了。
  
  「對不起,外婆……」她紅著眼眶。
  
  「對不起什麼?」齋川靜子知道南瓜為何覺得對不起她,也心疼南瓜如此自責,如果可以,她真想告訴南瓜一切事實。
  
  但不行啊,如果南瓜知道她媽媽奶奶根本沒有所謂的豐獄之災,而她也不需要以幫齋川家傳宗接代來抵債,也許會氣得立刻離去——即使她已經喜歡上宙王。
  
  「南瓜,我不怪你什麼,你千萬別給自己太多的壓力。」齋川靜子慈祥地笑望著她。
  
  「靜子外婆……」眼見靜子外婆這麼體恤她,而且還反過來安慰她,南瓜真的是感動又戚激。
  
  她媽媽跟奶奶還能安心的生活著,都靠靜子外婆的幫忙,要是她沒辦法幫齋川家傳宗接代,那真的是太對不起靜子外婆了。
  
  只不過這種事光靠她一個人努力是沒用的,如果宙王不配合,她一輩子都別想生出小孩來。
  
  沒感覺?為什麼她已經那麼犧牲了,他還是沒感覺呢?她到底還要做什麼樣的努力?難道說她真的要把「第三招」拿出來用?
  
  噢,不,她光是想像就要暈厥過去。
  
  唉,說什麼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很容易搞定……才怪!宙王的腦袋跟「小弟弟」根本毫不相干嘛!
  
  看她垂頭喪氣,齋川靜子拍拍她的肩膀,「南瓜,加油。」
  
  「是……」她有氣無力地道。
  
  第二天,宙王回房間睡了。
  
  但這回,他自己抱來了一張被子,雖然沒跟她分房分床,卻跟她「分被」。
  
  睡覺時,他不只背對著她,還用被子將身體緊緊包住,活像他身邊躺著的是什麼性侵惡狼般。
  
  他這樣的舉動讓南瓜非常受傷,也非常不滿。他幹嘛要那樣緊張兮兮的防範她啊?難道她會撲倒他嗎?
  
  啐,他把她當什麼?她才不是那種人。因為賭氣,也為了不讓他把她看扁了,她也如法炮製,把自己用被子緊緊裹住。
  
  現在就看誰「凍抹條」,先向對方下手。哼,絕不會是她的啦!
  
  第三天,他起身一次,但是是去上廁所。第四天,他動也沒動的一覺到天亮。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就這樣,時間過了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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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8 00:42:16
第十章
  
  雖然南瓜很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但她還是必須面對「宙王真的對她沒感覺」的殘酷事實。
  
  同床了三個月,他什麼也沒做,甚至連親她都不曾。
  
  天啊,這傢伙是人嗎?在有過一次親密且火熱的肌膚之親後,他居然可以三個月不碰她?
  
  別說是他,就連她這個還是處女的人,都開始覺得無法忍耐了。
  
  他是聖人還是外星人?為什麼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難道說,她就真的那麼缺乏魅力?
  
  可惡,她好歹也是校花耶,從小到大都是美人胚子的她,不知道有多少異性覬覦著她……
  
  「ㄟ!」突然,宙王探進頭來,看著還在攬鏡自照的她,「你磨蹭了半天,到底好了沒?」
  
  她從鏡子裡看見他,沒好氣地道:「你催什麼?」
  
  「我可不想遲到。」他說。
  
  今天晚上,他們夫妻倆要一起出席一個商界大老的壽宴。對於一直住在國外的宙王來說,參加這種公開的社交活動是他拓展國內政經人脈的捷徑。
  
  而更重要的是,這次的壽宴就在他的飯店,東京GODIVA的海洋廳舉行。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我怕丟了你的臉耶。」她不滿地道,「不然我不要去啊。」
  
  「你別胡說了。」他語氣嚴肅地,「我可不想讓那些報章媒體見縫插針,說我們的婚姻亮紅燈。」
  
  「你的意思是要我假裝跟你很恩愛囉?」
  
  「假裝?」他濃眉一叫,一臉不悅。這小妞居然這麼說?他喜歡她可不是假的。
  
  「別再囉嗦了,我到樓下等你。」他丟下一句,轉身離開。
  
  南瓜細細的描上唇彩,臉上淨是懊惱。裝什麼恩愛夫妻?明明連碰她都不肯……
  
  抿了抿唇,她將唇筆放下。起身,抓起晚宴包,她轉過身子朝房門口走去。
  
  來到樓下,宙王已一臉不耐煩的等著。
  
  「女人真愛磨蹭……」他眉心一蹙,念了她一句。
  
  「什麼?」她挑眉一笑,挑釁地道:「是誰第一次見面就遲到的?」
  
  「那……」他濃眉一叫,心虛卻理直氣壯地,「那次是為了公事。」
  
  她輕哼一聲,「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你……」他一把抓著她的手,兩隻眼睛直視著她,「待會兒在外人面前可不要跟我鬥嘴。」
  
  他看起來像是在警告她,但一點也不兇惡。
  
  三個月前,她因為一次的發燒而跟他的距離拉近,但沒三天的好光景,他們的關係就進入「冰河時期」,然後一冰凍就是三個月。
  
  這三個月來,他們倒也沒有太多、太大的爭執跟衝突,但越是這樣,她就越覺懊惱。
  
  都三個月了,就算她現在懷孕也來不及實現一年內生下繼承人的約定。
  
  幸好靜子外婆身體硬朗,要是換了個體弱多病的老人家,哪有命看到齋川家下一代的繼承人啊。
  
  她真的覺得很對不起靜子外婆,尤其是當靜子外婆慈祥和藹的告訴她「沒關係,慢慢來」的時候。
  
  她才二十三歲,是可以慢慢來,但靜子外婆都快八十歲了,怎麼還能慢慢來?
  
  可惡,都怪宙王這傢伙不上道,他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忍不住的撲倒她?
  
  上車後,他們驅車前往GODIVA。
  
  來到宴會會場,他們立刻被記者包圍拍照,而記者們也跟宙王做了一個簡短的訪問。
  
  平時看起來冷冷淡淡的宙王果然是開飯店的,面對記者就充分的展現他的公關天分,不只有問必答,還不時以幽默的談吐逗笑一些女記者。
  
  看來,他的壞心眼跟嘴壞,似乎部只用來對付她。想到這兒,她不覺有點生氣。
  
  進入會場後,她跟他身邊當一個稱職的妻子,應對進退有模有樣。說起來,她可也曾經是個千金小姐。
  
  跟著宙王走了一圈後,她對於宙王在東京社交界的知名度及受歡迎的程度,都感到相當驚訝。
  
  雖然他回日本發展不到一年,但在面對東京這些政界及商界人士及大老時,卻不卑不亢,應對得體。
  
  她看得出來,他非常的受歡迎,尤其是在些名媛面前更可覷出他的超高人氣。
  
  舞會已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他一直忙著跟別人應酬,連跟她跳一支舞都不肯。
  
  也好,反正她是社交舞的門外漢,一個不小心可能還會出糗。
  
  少做少錯,她還是乖乖坐在他身邊,免得出糗挨他的罵。
  
  「齋川先生,齋川夫人……」突然,一名身著白色西裝,長相俊美的男子來到他們的桌旁。
  
  南瓜不認識他,只好禮貌地笑了笑。
  
  「冰室先生……」宙王點頭致意,「什麼時候來的?剛才好像沒看見你。」
  
  「來了半個多小時了。」他一笑,「你及尊夫人忙著應酬,沒注意到罷了。」
  
  這人是冰室貴明,赤阪克拉溫飯店的小開,今年二十九歲。
  
  未婚的他目前接手克拉溫飯店的經營,而開在不遠處的東京GODIVA自從開業以來,搶了克拉溫不少的客源。
  
  「齋川夫人一定不認識我吧?」冰室貴明笑望著南瓜,「我是冰室貴明,赤阪克拉溫飯店的負責人。」
  
  「非常抱歉,」南瓜尷尬地一笑,「我幾乎沒在公開的場合出現過,所以……」
  
  冰室貴明撇唇一笑,「如果我有像齋川夫人這麼漂亮的美嬌娘,也會像齋川先生這樣把你藏起來的。」
  
  聞言,南瓜一怔。哇塞,這個叫冰室貴明的男人真的太會說話了,居然拐個彎給她一個這麼大的恭維。
  
  先不論他是真心還是假意,聽的人也都會覺得很愉快,而且有飄飄然的感覺。
  
  相較起來,宙王在這方面可差多了。別說讚美她,他如果不把她狠狠地踩在腳下,她就要阿彌陀佛了。
  
  宙王看著冰室貴明,雖沒有一臉「你快滾」的不耐表情,卻也提不起勁對他熱情。
  
  其實雖然是生意上的對手,但他對冰室貴明個人並沒有太大的喜惡;儘管他聽過不少關於冰室貴明的風流史,但那是冰室個人的私生活,跟他無關。
  
  不過,看南瓜被冰室貴明的甜言蜜語一誇,整個人就如沐春風,飄飄欲仙,他不覺懊惱起來。
  
  這小妞難道分不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嗎?她感覺不到冰室貴明看著她時的眼神,是那麼的輕佻且不安分嗎?
  
  「我看兩位好像一直都沒跳舞。」冰室貴明說道。
  
  「我對跳舞沒興趣。」宙王說。
  
  冰室貴明轉而注視著南瓜,「齋川夫人呢?你一直坐在這兒,難道不會無聊嗎?」
  
  「ㄜ……是有點……」南瓜不好意思地一笑。
  
  「那麼……」冰室貴明對她露出迷人的招牌貴公子笑容,「我有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聽見有人邀舞,而且是個毫不遜色的大帥哥,南瓜不禁有點得意。哼,宙王這傢伙把她當泥一樣,殊不知她也是很有行情的呢。
  
  不過,她不太會跳舞,也沒有跳舞的興致,所以她不打算接受冰室貴明的邀約。
  
  「我……」
  
  「手。」
  
  「還是算了吧。」宙王打斷了她的話,「內人舞藝鈍拙,要是踩傷了冰室先生就不好了。」
  
  「我不介意。」冰室貴明一笑,「有幸讓尊夫人踩一腳,那也不錯。」
  
  冰室貴明視宙王為天字第一號死對頭,打定了主意要邀到南瓜共舞,以激激向來冷靜且不輕易表現喜怒的他。
  
  聽見冰室貴明這麼說,南瓜一怔。我哩咧,這個人的嘴未免也甜得過分。
  
  「冰室先生,內人笨手笨腳,我真的不好意思讓她跟你跳舞。」宙王堅持地,「這裡會跳舞的名媛淑女太多了,隨便一個都比內人好。」
  
  開什麼玩笑?他才不讓冰室貴明摟著他老婆跳舞呢!南瓜是他的,誰都不准碰,尤其是冰室貴明這種居心不良,自命風流的傢伙。
  
  聽見宙王這番話,南瓜覺得自己很受傷。隨便一個都比她好?原來她在他心裡連個屁都不是。
  
  難怪他對她沒感覺,難怪他能在最後關頭,不疾不徐地踩煞車,原來她誰都比不上。
  
  想著,她不覺火冒三丈,懊惱至極。
  
  儘管她覺得冰室貴明的恭維之辭實在思心透了,而她也根本不想接受他的邀請,但現在……她被激到了。
  
  她要跟他跳舞,她要讓宙王知道他眼裡「隨便一個都好過她」的妻子,也是有人氣、有行情的。
  
  一時意氣,她衝口而出:「冰室先生,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很願意跟你跳一支舞。」
  
  此話一出,冰室貴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宙王則是一臉鐵青。
  
  冰室貴明伸出手,「齋川夫人,請。」
  
  南瓜瞥了宙王一眼,發現他的表情超難看。
  
  她抬高下巴,當著他的面將手交到冰室貴明手裡,然後在冰室貴明的帶領下步向舞池——
  
  坐在貴賓席上,宙王再也沒有心情應酬任何人,他的視線只注視著一個地方——舞池。
  
  看見冰室貴明一手緊握著南瓜的手,一手則輕攬著南瓜的腰,偶爾跟他的目光迎上時,還露出得意的、挑釁的笑意時,他就覺得胸口一陣沸騰。
  
  幾次,他幾乎要離開座位,直接衝向舞池,將南瓜從冰室貴明身邊帶走,但他知道那實在有失風度。
  
  在今天這樣的公開場合,有幾百隻眼睛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要是他衝出去,肯定會被大做文章。
  
  也許那正是冰室貴明的目的,但他卻不想用那種方式打知名度。
  
  不過,南瓜這小妞也實在太白目了。他擺明了就是不讓她跟冰室跳舞,她卻一口就答應了邀約……
  
  可惡,她是存心要氣死他嗎?
  
  看她被冰室的甜言蜜語一誇就樂陶陶的樣子,他就一肚子火。
  
  她那麼需要男人的甜言蜜語來肯定自己嗎?難道她不知道有時候男人的甜言蜜語只是為達目的的手段之一,根本不是真是的?
  
  她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想趁此機會拓展她的「人脈」?突然,他心頭一震。
  
  該死,莫非她已在為將來鋪路?因為她只要一生了齋川家的繼承人,就可以離婚且離開,所以她提早為將來做打算,想在這裡先認識幾個公子哥兒?
  
  他實在很不願意那麼想,也不相信她是那種女人,但此刻妒嫉影響了他的理智及判斷,也遮蔽了他的心。
  
  他胸口燃燒著妒火,他的情緒已在爆發邊緣……
  
  終於,一支舞的時間到了,而另一支舞曲接著響起。
  
  他發現冰室貴明還想繼續拉著南瓜跳舞,雖然她有點不願意,但並沒有堅定的拒絕。
  
  他霍地站起,大步走向舞池——
  
  來到他們身邊,他一手拉住了南瓜的手,當著冰室貴明的面親吻了她的臉頰,像是在宣示主權般。
  
  南瓜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也紅了臉頰。「宙王?」
  
  宙王直視著冰室貴明,勾唇一笑。「抱歉,你可不能一直霸著我的寶貝老婆。」
  
  聽見宙王在別人面前以「寶貝老婆」稱呼她,南瓜很驚喜。
  
  跟別的男人跳舞果然是有用的,這會兒,宙王總算是意識到她的存在了。
  
  「這樣啊……」冰室貴明聳肩一笑,「那就沒辦法了。」
  
  「南瓜,」冰室貴明突然直呼她的名字,「我們後會有期喔。」說完,他對她眨了眨眼,轉身走開。
  
  聽見冰室貴明叫她南瓜已夠讓他生氣,再看見冰室貴明對她拋媚眼,他就更火冒三丈了。
  
  他緊緊抓著她的手,轉身離開舞池。他腳步又急又快,南瓜因為跟不上他而狼狽的小跑步著。
  
  「宙王,你做什麼?」她低聲地問他。
  
  他沒回答她,只是拉著她往出口走。一走出海洋廳,他直接拉她進了電梯,然後來到他位於十七樓的休息室。
  
  這間休息室位在這樓層的最底,是他平時辦公疲勞時用來短暫休息的。
  
  「宙王,你幹什麼?」南瓜喘吁吁地跟在他後面跑,「你要帶我去哪裡?」
  
  他回頭瞪了她一眼,沒回答她的問題。迎上他那彷彿火炬般的眸子,南瓜心頭一驚。
  
  什麼寶貝?他剛才在別人面前親她、叫她寶貝,根本都是做做樣子。人家說風雨前都是很寧靜的,而她竟毫未察覺?
  
  她有一種預感,她今天會很慘。
  
  打開休息室的門,他幾乎是把她甩進去的。
  
  她還沒站穩,他已經關上了門,趨前像抓小雞似的攫住了她——
  
  「南瓜?」宙王的眼神利得像是生魚片刀,隨便一劃就能把她切開,「是你讓他叫你那個蠢名字的?」
  
  蠢名字?他居然說她的名字是蠢名字?是,她的名字是很好笑,也常是人家茶餘飯後開玩笑的話題,但誰都可以說她的名字蠢,就他不行,因為他是她的老公!
  
  「你發什麼神經?」她氣呼呼地瞪著他,「你幹嘛說我的名字蠢……」
  
  「你蠢的可不只是名字。」他話中帶刺。
  
  「什……」她一怔,「你是想說我還有蠢腦袋,是嗎?」
  
  「不是嗎?」他眉心一擰,一臉冷峻,「你腦袋不蠢嗎?」
  
  「你太過分了!」她氣得掄起拳頭想槌他,但被他單手攫住。
  
  「相信我,」他直視著她,「真要動手,你絕對打不過我。」
  
  「你……」她氣得滿臉漲紅,「你可惡!」
  
  他對她罵他可惡一點都不以為為意,「我說你啊,被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隨便誇個兩句,有那麼高興嗎?」
  
  聞言,她一怔。無關緊要的人?他是說……冰室貴明?
  
  ㄟ?他該不是因為她跟冰室貴明跳舞而吃醋吧?忖著,她不覺唇角一揚。
  
  哈,他總算意識到她的存在,知道她即使已婚,行情也還不賴。
  
  「你……」看她嘴角上揚,像是在笑,宙王不禁懊惱,「你跳舞的樣子難看死了,簡直丟我的臉,不會跳舞幹嘛自己出去出糗……」
  
  他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有多麼的幼稚且衝動,也明白這樣的反應根本不該是他這樣的成年人所該有的,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他氣她跟冰室貴明有說有笑的共舞,氣她都還沒履行她跟外婆的約定,就急著跟他以外的男人接觸。
  
  她還是他的,在她還叫「齋川南瓜」之前,她還是屬於他的。
  
  「你說什麼?」南瓜一震,驚疑地看著他,「你說我跳舞難看,丟你的臉?」
  
  可惡的傢伙,她剛才還一度以為他是在吃醋而暗自竊喜,卻沒想到他在乎的只是他的面子。
  
  「我已經替你拒絕了他,你為什麼還要跟他跳舞?」他像審問犯人似的質問她。
  
  「因為他不會對我說出『隨便一個都好過她』這種話!」她氣憤地瞪著他。
  
  他挑挑眉,「就因為這樣,你就隨隨便便的答應他的邀約,而且是當著我的面?」
  
  「我有跟任何人跳舞的自由。」
  
  「你至少要先問過我。」他霸道地說,「我答應了嗎?」
  
  「我要做什麼,不需要先徵詢你的意見,得到你的同意。」她也火了。
  
  這算什麼?平時根本不拿她當老婆看,現在卻對她要求這個,要求那個,霸道又蠻橫……
  
  她真是受夠他了,要不是因為不想讓靜子外婆失望,她早就離家出走了。
  
  「你是我的。」宙王猛地攫住了她的手,將她整個人一提。
  
  迎上他彷彿燃燒著的目光,她心頭一顫。他在生氣,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只是,他氣什麼?又有什麼好氣?他根本不在乎她,根本把她當空氣,一會兒嘴上說喜歡她,一會兒又說對她沒感覺,她被他搞糊塗也搞瘋了。
  
  「只要你還叫做齋川南瓜,你就是我的。」他像個專制的君王般,「當我不准你再姓齋川時,你才有屬於你自己的自由。」
  
  是的,她還是他的,因為小野家因為齋川家的資助才得以逃過牢獄之災,只要她一天沒替齋川家生下繼承人,她就是齋川家的人。
  
  她知道這個事實,一直都知道。但他為什麼要那麼對她?為什麼要折磨她?他根本不想讓她一輩子都姓齋川,不是嗎?
  
  如果是那樣,他為什麼不趕快「下手」……
  
  想起這三個多月來的種種,她突然悲從中來。她愛上了他,而越是愛他,她就越痛苦。
  
  「你到底想怎樣?」她鼻子一酸,眼眶也濕了。
  
  抬起淚濕的眼,她幽怨地注視著他,「高興時就親親我,說喜歡我,不高興時,就算同床也可以三個月看都不看我一眼……」
  
  看她噙著淚,一副可憐委屈的樣子,他心頭一撼。
  
  那一瞬,他幾乎想擁她入懷,好好安慰她兩句,但他不想讓她發現他有一顆因為愛上了她,而變得脆弱的心。
  
  「我才不稀罕跟你姓齋川,你隨時可以把這個姓要回去!」這根本不是她的真心話,但她因為負氣而衝口說出。
  
  「收回來?」宙王眉心一糾,「我知道你一直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從她跟他結婚的那一秒鐘開始,她就想著要離開他。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為了等待離開他的那一刻到來。
  
  「你不想娶我,打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跟我過一輩子。」
  
  「你想過嗎?」他臉一沉,質問她:「你想過跟我過一輩子嗎?」
  
  她微頓。是的,她想過,而且希望。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擁有齋川這個姓只到她生下繼承人的那一秒鐘。
  
  只要齋川家的繼承人出世,她就不再是齋川家的人。
  
  「回答我,」他沉聲一喝,「你認真想過嗎?」
  
  被他一喝,她忍不住想反抗他,因為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我不想告訴你。」她說。
  
  「是不想告訴我,還是想都沒想過?」他抓住她的肩膀,銳利的目光像激光束般射向了她,「是沒想過吧?因為想都沒想過,你才會毫不在意我的感受,急著跟其它男人眉來眼去。」
  
  聽見他這種傷人的指控,南瓜胸口一陣揪疼。
  
  在他心裡,她是那種女人嗎?他一直是那麼看她的嗎?如果是,為什麼在三個月前的那一天晚上,他要那麼溫柔的待她,而且還說喜歡她?
  
  當時的那句「我喜歡你」,只為了今日將她無情的推進地獄裡嗎?
  
  「你在乎什麼?就算是那樣,你在乎什麼?」她抬起下巴,恨恨地、幽幽地直視著他。
  
  她淚流滿面,那悲傷的神情教人看了不捨且心碎。
  
  「對一個你沒感覺的女人,你還在乎什麼……」說著,她激動地撲向他,使力在他胸前亂打一通。
  
  她的拳頭當然不足以造成他上的疼痛,但她的眼淚卻讓他心痛極了。
  
  他的思緒好混亂,而他覺得自己不該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不管結局是什麼,該了結的時候,真的是猶豫不得。
  
  「沒感覺?」他攫住了她的雙手,神情痛苦地凝視著她,「我怎麼可能對你沒感覺?」
  
  迎上他深沉又熾熱的目光,她一怔。
  
  他的眼裡有著深濃的愛意,但……那是對她嗎?
  
  不知哪來的一股衝動,他猛地將她深擁入懷。也許不是衝動,而是勇氣,他一直沒有在她面前釋放出真感情的勇氣。
  
  「不必撫摸你……」他貼在她耳邊,嗓音有一點低沉,「光是躺在你旁邊,我的身體就不自覺的有反應,你以為我為什麼總要側身背對著你,還非把自己像包粽子似的纏起來?」
  
  南瓜木木地任他抱著,而原本激動的情緒也彷彿在這一刻沉澱下來。
  
  這是他的真心話嗎?還是……他又要捉弄她、折磨她了?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擁抱你,就連現在……我也強烈的渴望著你。」他濃眉一糾,抱著她的力道更重了。
  
  她被他抱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可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安心,越覺得踏實。
  
  他此刻的擁抱,讓她確定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存在。
  
  「但是我不能抱你,不能佔有你,我……我不想失去你。」他說。
  
  「宙王……」他不想失去她?他是說即使她生完小孩,他還是想留她在身邊?
  
  「只要一想到你生下我的孩子就會離去,我就……」他在她耳畔重重一吻,然後臉貼著臉的與她耳鬢廝磨。
  
  「我以為我不會愛上你……」他一歎,「但也許早在第一次看見你時,我就已經愛上了你。」
  
  聽見他這番話,南瓜內心激動澎湃,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眼角閃著淚光,嘴唇卻慢慢的呈現上揚的弧線,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宙王……」她伸出雙手將他緊緊環抱,然後把臉貼在他胸口,「我也不想離開你。」
  
  「南瓜?」他一怔。是嗎?她不想離開他嗎?他以為那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
  
  「只要一想到幫你生了孩子後就得離開,我的心就好痛好痛,可是我……我不想看見外婆失望的臉……」她語帶哽咽。
  
  「外婆失望的臉?」他不解。
  
  「外婆已經快八十歲了,我能瞭解她是多麼急著想看見齋川家下一代的誕生……」她說,「再說,幫你生孩子不就是當初你娶我的目的嗎?」
  
  「啊?」他一愣,「我並不是為了要生孩子才娶你的。」
  
  「咦?」她眨眨眼睛,「不是因為齋川家出錢使我媽媽跟奶奶免於牢獄之災,我才嫁到齋川家替你生小孩的嗎?」
  
  「出錢?」他眉心一叫,「我查過外婆的戶頭,她並沒有一毛半角轉到你媽媽或奶奶的戶頭啊!」
  
  「ㄟ?」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我媽媽跟奶奶當時跟我說……」
  
  「看來……」他打斷了她,「我們被擺了一道。」他心平氣和的一笑,並沒有因為被騙而動怒。
  
  「什……」南瓜愕然,「你是說,她們聯合起來騙我們?」
  
  「沒錯。」他點頭一笑,「但是外婆哄我答應這樁婚事,用的則是另一個方法。」
  
  南瓜微蹙起眉頭,疑惑地望著他。「外婆是怎麼騙你結婚的?」
  
  「他說我一年之內若還沒愛上你,就可以跟你離婚。」他說。
  
  「什麼?」她一震,「你答應了?」
  
  「嗯。」他坦率地道,「我當時沒想到自己真的會愛上你,而且是無可自拔的愛上你。」
  
  聽見他這番真情告白,她又是熱淚盈眶。
  
  他將她攬在懷中,在她額頭輕吻一記,「既然她們那麼用心良苦,我看……我們也別辜負她們一番好意。」
  
  她微怔,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你是說……」
  
  「我們來生小孩吧。」他說。
  
  「現在?」她雙頰一熱,羞紅了臉,腦海裡也浮現三個月前跟他親密接觸的畫面。
  
  「擇日不如撞期。」他將她的腰肢一攬,把她橫抱了起來,轉身走向那張大床。
  
  當他把她放下時,她勾抱著他的頸子,將他順勢一拉,然後主動的親吻著他的嘴唇。
  
  他微怔,訝異卻驚喜,「南瓜……」
  
  「今天氣氛不錯,也許我可以試試第三招喔!」她說。
  
  「第三招?」他微蹙起眉頭,「什麼第三招?」
  
  她嬌羞地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他先是一怔,然後露出了性感又高深的微笑。
  
  「聽起來不賴,但是……」他以鼻尖碰著她的鼻尖,聲線低沉又帶著一種誘惑的意味,「別把我咬傷了,寶貝。」說完,他在她唇上印下深深的、熱切的一吻。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2-4-28 00:42:32
終曲
  
  十個月後,石渡婦科醫院。
  
  典雅舒適的個人套房裡,傳來了愉快的、欣慰的、興奮的談笑聲。
  
  齋川靜子、吉子及賢子三個加起來超過兩百歲的女人,笑得合不攏嘴地看著宙王手裡抱著的小男嬰。
  
  因為宙王一開始是那麼的抗拒這樁婚事,所以她們誰也沒想到這個齋川家族長久以來期盼著的男孩,竟會這麼快就來報到。
  
  「唉唷,瞧瞧他那兩顆又黑又亮的眼睛,真像宙王。」吉子說道。
  
  「不,」齋川靜子一臉認真地道,「我倒覺得他比較像南瓜。」
  
  「老夫人,媽……」一旁的賢子笑著,「孩子是宙王跟南瓜生的,不是像爸爸,就是像媽媽嘛。」
  
  「呵呵……」齋川靜子難掩興奮之情,「那倒是、那倒是。」
  
  「來,讓我抱抱這孩子……」齋川靜子迫不及待地要從宙王手中把孩子抱過來。
  
  剛升格當爸爸的宙王,小心的將寶貝兒子交到她手裡,一臉的幸福。
  
  齋川靜子抱穩了外曾孫,細細地看著,臉上的笑意從來沒消失過。「唉,我總算是來得及看到宙王的孩子……」
  
  「靜子,你怎麼這麼說呢?」吉子蹙眉一笑,「我們還要努力的活著,看這小寶貝上大學呢!」
  
  「唉唷,」靜子覷了她一眼,「那我們豈不是成了百歲人瑞了?」說著,大家都笑了。
  
  這時,南瓜坐在床上,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不自覺地揚起了唇角。
  
  她沒想到自己此刻會是如此的幸福,因為在她答應嫁給宙王並替齋川家傳宗接代時,她其實是百般不願的。
  
  雖然一開始也是風風雨雨,衝突不斷,但在一次又一次的衝突跟瞭解後,總算是苦盡甘來,開花結果。
  
  當然,他們的姻緣完全歸功於靜子外婆、奶奶,還有媽媽的詭計得逞。
  
  要不是她們分別以不同的理由跟謊話誆騙她跟宙王,他們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是不可能湊在一起的。
  
  不過,一想到她們的詭計讓她跟宙王吃了不少感情的苦,她又覺得有點不甘心。
  
  「宙王,你來。」突然,她心生一計,趁著她們三人忙著抱小孩的時候將宙王叫到旁邊。
  
  宙王疑惑地走到她床邊,「怎麼了?」看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宙王猜想她心裡不知又在盤算著什麼。
  
  雖然剛生產完的她有點疲憊虛弱,卻有著古靈精怪的慧黠眼神。
  
  「來。」她伸手輕拉他彎下身子,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宙王先是一怔,然後撇唇一笑,對她露出了「你真壞」的表情。
  
  接著,他偷偷比了個OK的手勢,讓她知道他會全力配合。
  
  「靜子外婆、奶奶、媽媽……」此時,南瓜假裝一副柔弱的模樣,輕喚著歡天喜地、渾然不知她跟宙王正準備進行「復仇計畫」的三人。
  
  齋川靜子轉頭看著她,走了過來。「南瓜,真是辛苦你了。」
  
  「嗯,是啊,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南瓜說道。
  
  聽她這麼說,齋川靜子一震,「南瓜,你……你怎麼這麼說?」
  
  「是……是啊,南瓜,你在說什麼?」吉子一臉惶然。
  
  看他們夫妻倆這麼快就生下第一個孩子,她們三人都打心裡堅信著他倆可以長長久久,但現在聽南瓜這麼說,似乎有點……
  
  她都跟宙王生了孩子,難道還想離開嗎?
  
  「這是我們當初的約定啊。」看她們一臉震驚惶恐,南瓜忍不住想笑,但她還是憋住了。
  
  「南瓜?」齋川靜子趨前,握住了她的手,「你捨得離開宙王跟孩子嗎?」
  
  「外婆,」南瓜哀怨地一笑,「奶奶說只要我生下小孩,就可以回家跟她們團聚,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啊!」
  
  「什……」齋川靜子陡地一震,急忙看著吉子,「小吉,你……你快勸勸南瓜。」
  
  「南瓜,」吉子焦急地道,「你就留下來吧,你跟宙王不是……」
  
  「奶奶,您不希望我回去嗎?」南瓜眉心一蹙。
  
  「這……那其實是……」吉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當初為了騙南瓜結婚而說謊,如今突然要她承認,她還真的說不出口。
  
  「宙王,」齋川靜子一急,連忙向宙王求救,「你勸勸南瓜,叫她留下來吧。」
  
  宙王配合南瓜演出,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勸她?外婆,聽起來這似乎是一場騙局……您、小野奶奶,還有媽媽跟南瓜竟然有如此荒唐的私下協議……」
  
  「宙王……」
  
  「你們都在騙我嗎?」他假裝上臉震驚且難以接受,「就連南瓜也一起騙了我?」
  
  見宙王神情震驚又惱怒,齋川靜子、吉子跟賢子都慌了。
  
  「不,宙王,事情不是那樣的……」
  
  「對對對,我們可以解釋……賢子,你說吧!」
  
  「我?我該怎麼說?這件事是媽媽您跟老夫人一手策畫的。」
  
  「你難道沒份嗎?真是的……」
  
  「宙王,總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真的希望你們能白頭偕老……」
  
  「是啊,本來結婚的應該是你媽媽跟南瓜的爸爸,不過戰時我跟靜子失去聯絡,所以才……」
  
  「唉呀,小吉,你幹嘛說得那麼複雜?」
  
  「我說得複雜?好,那你說啊……」
  
  看她們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非但事情沒解釋清楚,反而先起了內哄,宙王跟南瓜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ㄟ?」見狀,三人同時一怔。
  
  「外婆、小野奶奶;媽……」宙王坐在床沿,輕攬著南瓜的肩膀,笑歎一記,「被騙的滋味不好受吧?」
  
  「什……」三人異口同聲:「你們知道了?」
  
  南瓜點點頭,「被你們騙得那麼慘,不騙你們一次,我真不甘心。」
  
  「這……原來你們……」齋川靜子安心的一笑,「你們差點把外婆嚇出心臟病來了。」
  
  此時,宙王親暱地在南瓜臉頰上一吻,「齋川這個姓,南瓜是一輩子都甩不掉了。」
  
  南瓜露出了羞赧的表情,嬌滴滴的斜瞪了他一眼,眼波流動間是深濃愛意。
  
  看著情深意濃的兩人,齋川靜子跟吉子相視一笑。
  
  在那一瞬間,她們腦海裡都浮現了當年她們手牽著手,興奮約定著的情景……
  
  當年,她們約定得認真,但誰又能想到真有履行的一天?一切都是緣吧!她們想。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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