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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夢雲]强索冰心(惡男追愛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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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9 22:30:48 |倒序瀏覽 | x 1
强索冰心(惡男追愛之二) 作者:夢雲

白奉青──杭州城裡的隽拔公子
集天下佳人傾慕於一身
他卻執意於一介有夫之婦
癡癡傻傻──傻傻癡癡
計謀算盡,只為得到這名嬌美絕倫的清貧女子
怎奈伊人的芳心獨許她那該死的粗鄙丈夫
教醋意叢生的他不惜泯滅良心、不擇手段
誘勾、見死不救、乘虛而入……
邪魅狂肆地攻掠甫為寡婦的她
然而她卻手持利剪刺入心窩藉以反抗
不!哪怕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她注定是他的……

穿越幽邈淒清的輪回,他再度投身富貴豪門中
今生,他挾帶著刻骨鉻心的前世印記
尋尋覓覓──覓覓尋尋
終教他再見勺著那輾轉相思的芳蹤
可恨的是:她身旁的情人竟又是他上輩子的頭號情敵!
不過這一次,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他要--綁架他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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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9 22:31:49
第一章

     杭州城的熱鬧,在當代是出了名的。

  此時就見熱鬧滾滾的街道,充斥著小販此起彼落的叫賣聲,有賣菜的;也有賣布的;更有賣古董器皿的,還有那賣家傳老藥的吆喝聲,真的是林林總總好不熱鬧。

  手上提著買菜的竹籃,脚下踏著輕鬆自在的步伐,鬱真優閑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市集裏,心情愉快地感受著四周的熱鬧氣息。

  市集上所販賣的物品是那麽的多,多的讓人眼花撩亂;輕鬆愜意的她,更有著良好的心情,讓她不由地多駐足了些許時間。

  只見此時的鬱真,一身深藍色裝扮,縱然布料粗糙,也不能掩蓋她天生麗質的姿容。看她那白晰肌膚在深藍色服飾的襯托下,更平添幾許嬌艶;兩彎淡掃蛾眉,一雙柔眼如秋水般,更加上那挺直小巧的秀鼻以及紅潤的小嘴,這般容貌,縱然不施任何胭脂粉黛,也足以吸引市集上無限男子的傾慕眼光;相對地,這樣嬌柔美麗的她,同樣不幸地成爲一些市井無賴所覬覦的對象。

  這時--

  「嘿嘿──兄弟們,你們瞧瞧,這是誰家的姑娘啊?怎麽生得如此的俏模樣,真是引人心癢難耐啊!」伴隨著這番輕桃言語出現的是五個臉上帶著淫笑的無耻之徒,他們前前後後的將她圍繞,野蠻地阻擋住她的去路。

  路上的行人,見到這等情勢都競相走避,心中縱然爲眼前這住人著急,却也愛莫能助。只要是杭州城的人,有誰不曉得眼前這五個惡人,是一般市井小民所無能招惹的。

  鬱真隻身面對眼前這五大惡人,雖然是心慌不已,但也只能强自鎮定地說道:「諸位英雄,小女子無福消受各位的厚愛,還請諸位能高抬貴手,行個方便吧!」

  「哈哈哈--兄弟們,你們聽聽,她叫我們作英雄呢!」五人中的頭頭這句話一出,其餘的四個惡徒紛紛仰頭人笑。等大夥都笑够了,爲首的人以更曖昧的語氣接著道:「既然我們是英雄的話,那像她這般的美女,匹配我們這等英雄人物,不是更能讓大夥傳成佳話嗎?所謂的英雄配美女、美女贈英雄不是嗎?」想當然耳,這番話後所引來的又是一陣的淫笑。

  「哈哈哈──大哥說得極是,說得極是啊!」四人皆异口同聲的贊同。

  眼看著跟前這五個惡徒,更加明目張膽地一步步逼向她,她心慌地步步後退著,可是身後却另有人擋著她的退路。

  正當她面臨著前有虎豹、後有惡狠的危急之際,而爲首的惡徒,又正欲伸出一隻邪惡的手輕薄她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暴喝:「住手──」

  誰?是誰這麽大膽,敢管他們杭州五霸的閑事?

  這一聲,讓五個人心中覺得驚訝,更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動作一致的轉頭望向聲音的出處,想看看當今杭州城內,還有誰敢來管他們杭州五霸的閑事?

  只見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個年輕隽拔的瀟灑男子,神色自若地經搖著手中的紙扇,一步步閑逸她走著,往他們所在的方向慢慢行來,等他來到了他們的眼前,站定。

  「是你敢管我們的閑事嗎?」帶頭的人一馬當先、不悅地向前逼問。

  「正是在下。」年輕人臉上悠然自得的笑容不變,肯定地給了他一個答復。

  「你很大膽喔!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惡徙中的其中一人,給了眼前這個看起來像一個文弱書生的年輕人輕視的一瞥,態度很跩的反問著他。

  只見年輕人的俊眼一轉,倚著優閑不變的態度,迅速的看了他們五個人一眼後,此時他臉上的笑意更深,態度也更加的傲慢,慢條斯理的按著回答:「初到貴寶地,所以尚不知各位『鼠輩』的大名。」

  這「鼠輩」二字,可同時得罪了五個人,讓五個人頓時黑了臉,全部橫竪著眼,改弦易轍地將他團團圍在中間。

  「不知道我們的大名,還敢來管我們的閑事,看來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想死,不怕沒鬼可做。」帶頭的剛撂下這番狠話,五個人便同時連手,攻向他。

  眼見他們的拳頭即將打在他的身上時,年輕人的臉上却依然維持著那不變的笑容,跟著一個閃身,輕易地連連閃開他們猛烈的攻勢,却從始至終不見他有任何的反擊。

  一直到眼前的這五個惡徒,臉上紛紛地露出疲憊的倦容,而他也覺得自己已經玩够時,才痛快地賞他們每人淩厲的一拳,輕易地就將他們個個擊倒在地。

  此時圍在一旁看熱鬧的群衆,見他痛宰了這五個平時作威作福的惡徒,人人都報以最熱烈的掌聲,有些甚至還高呼一聲:「好耶!」

  年輕人冷視著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五個人,只低聲怒吼了一句:「滾──」

  他怒聲還沒有消失,地上的五個人已經一個個落荒而逃,留下的是滿市集的嘲笑聲。

  眼看危機已除,終于可以松了一口氣的鬱真,趕緊上前,對眼前這救她性命的恩公,稍稍地福了個身,用著柔軟有禮的聲音說道:「感謝這位英雄的搭救,小女子真是感激不盡。」

  沒有開口,白奉青只是毫不在意的揮手,沒有將她的感謝放在眼底,可是就在他要轉頭離去之際,眼神一閃──他終于注意到他面前的這位佳人。

  看著她那嬌美的容顔,心中不由一動──美!真美!這樣的容貌,難怪會引得剛剛那批惡徒的覬覦,連他白奉青都不免感到心動,對眼前這張俏麗嬌柔的容顔,他不由看得痴了!

  垂著頭,久候不到恩公的開口,鬱真不由心疑的抬頭一望,誰知却直直的望入他眼眸中的深情凝視。

  只見眼前恩公這般灼烈的眼神,讓鬱真不自在極了!「公子的大恩,小女子銘感五內,他日若有機會,定當連同我家相公,再登門親自道謝。」說完,她就急忙地轉身想走。

  可是才剛要轉身之際,細弱的手臂,已經落入了對方的大掌之中。「姑娘幷不知在下的名號,如何能登門道謝呢?」白奉青特意忽視她剛剛提到的相公二字,依然挂起了自信的笑容,眼神炙熱的反問著。

  喝--這人也真是無禮,難道不知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嗎?爲此,鬱真生氣了!她低頭望向自己的手,連他的大手也一幷收入眼簾,意思就是請他自重的放開她的手。

  誰知?白奉青却是仿若末覺,只是一味的接著說:「在下白奉青,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呢?」

  這男子是怎麽了?枉費自己剛剛還把他當成正人君子,如今他這般無禮的行徑,已經讓鬱真對他的感覺大打折扣。

  望著依然被他緊握住的手臂,鬱真只能無奈的以微薄之力輕輕地掙扎著,可是試了幾次之後,却始終無法如願地脫離白奉青的掌握。

  「小女子的名諱,不便告知公子,能不能請公子先行放開小女子的手,小女子還趕著回家呢!」郁真那被白奉青緊握的手,雖然不覺得痛楚,但從小的禮教閨訓,讓她對這樣的行爲,深深的覺得不妥、也不安。

  白奉青石出了鬱真的堅持,知道不能過于爲難,雖然不舍,却也只能暫時放開她的小手,緩緩地說:「既然如此的話,那不如讓在下送姑娘一程吧!」

  「不!不用了!」對于他的好意,鬱真自認無福消受,所以匆促的拒絕他之後,即趕緊轉身逃逸。

  留下一臉錯愕的白奉青,呆呆地望著她奔逃的芳踪。

  郁真那嬌柔的容顔,已經深深的烙印在白奉青的腦海中,想認識鬱真的决心,竟然是這般的濃烈,他訝异的想著:這女子究竟有何魅力,讓他有股想再看她一眼的衝動與渴望呢?

  白奉青任性地在心中下了一個堅定的意念,讓他毫不遲疑、悄悄地跟踪鬱真,欲知她住所何在,打算來日造訪。

  在前頭匆匆趕路的鬱真,幷不知被白奉青所跟踪。等她安然的抵達家中時,一顆不安的心,才總算是真正的放下了。

  而身後跟踪的那人,看著眼前的她,進入一間隨意以茅草搭起的屋子,不由地爲她困窘的家境,掀起了陣陣的輕憐。正當他要舉步跟著入屋時,身後細碎的脚步聲,清楚的告知他另有來者的事實。

  白奉青趕緊縱身一耀,躍上了一旁高大的樹木,將自己的身影巧妙地隱入茂密的枝葉中,讓來者不易發覺到他的存在。

  在樹上的他,張大著眼,仔細的觀察著樹下的一舉一動。

  此時一個作工人打扮的年輕男子,映入了白奉青的眼簾中。

  只見那個男子,臉上帶著欣喜的表情,急急的低頭趕路,當走到了草屋的門前,他大方地推開屋門入內。

  此時藏在樹上的白奉青雖無法看到屋裏的一切,但憑藉著練武之人的敏銳耳力,他靜下心仔細聆聽屋裏的一舉一動。

  「娘子,娘子,我回來了。」林得寬一進入草屋,便急喚著心中所摯愛的人兒。

  正在厨房忙碌的郁莫,一聽到自己相公的聲音,馬上丟下手邊的工作,臉上盈滿溫柔的笑容、步出迎向眼前的林得寬。

  鬱真將自己的身軀埋入那副她所熟悉的胸膛,體貼地問著:「相公你辛苦了!累嗎?」白晰的小手更是溫柔地撫拭著他臉上的灰塵以及汗珠。

  「不!不累!就算是累,也值得啊!只是累了娘子跟著爲夫的我,受苦了!」

  鬱真在還沒有嫁給林得寬之前,可也是一個備受驕寵的富家千金,而今跟了他之後,却要過這種粗茶淡飯、凡事都得自己來的日子,叫他的心,如何不爲她心疼?又如何不自責自己的無能呢?

  聽到相公又說出這一番話,鬱真白晰的小手掩上了他的唇,杏眼圓瞪,不悅的嬌斥:「你還說!再說的話,小心我不理你了!」

  看著她生氣的模樣,另有一種風情撩撥心弦的美,他順手拉下了她的小手、再執起輕輕的一吻,若著她姣好的面容又是一陣嫣紅,他不由笑著說:「不說!爲夫的不說就是了!我保證從今而後絕不再舊事重提,只懇求娘子,千萬不能不理我,如果娘子真的不理爲夫的話,那我豈不是要心碎而死了嗎?」

  「貧嘴!」小女子的嬌羞,充分的展現在這張嬌柔的容顔上,她不依的輕捶了下他壯碩的胸膛,將自己已經熟透的柔顔深深地藏入其中。

  「哈哈哈--」看自己娘子的嬌羞容顔,林得寬欣喜的大笑出聲,而他懷中的鬱真,感受到他那俊朗的笑聲,不由也逸出銀鈴般的笑聲。

  笑聲之中,有他的激揚高亢,也有她的嬌柔細膩,兩相合奏,宛若一道天籟,沁入人心,讓聽者不難察覺他們的幸福與滿足。

  這讓藏身在屋外樹梢上的白奉青,不由得心中一陣失落,更覺一陣痛楚。

  沒想到她真的已爲人妻?心目中的佳人已是羅敷有夫的事實,縱然再難接受、再無奈也得接受。

  輕輕一跳,他翩然落地。頽喪的告訴自己:離開吧!反正天下佳人,不知凡幾,何必一心執意系于她身上呢?

  雖然心中如此的安慰自己,但白奉青就是忍不住地一步一回首,難舍心中的那份牽扯。

  難道只見一面的容顔,已經在白奉青的心中扎下根苗?這份相思情意,已注定了下輩子爲她牽系不休。

  ★※★※★※

  酒入愁腸愁更愁,只恨相思難斷根,化愁爲做相思泪,任由泪濕衣襟仍不休。嘆奈何!只是空惹心靈常帶愁。

  那一日別離後,她的倩影,始終盤踞著白奉青的心靈。想遺忘,却异常的思念她。

  而今的他,就這麽無力的借酒澆愁,可是現在連酒杯中也能浮現出她那張柔美的容顔,這般牽腸挂肚的思念,是他所不曾感受的,也是他不知該如何去面對與排解的。

  每每想起鬱真嬌俏的容顔,白奉青的臉上便不由帶著痴傻的笑容;可一旦想起了伴隨著她出現的夫君,他的心,就像被千刀萬剮般的痛楚。

  憤而丟下手中的酒杯,擲去桌上的酒壺,他狂吼一聲,走出了自家的大門。

  兩隻脚,仿若有著自己的意識,他一步步毫不遲疑的前進。心中唯一的目標,就是鬱真的住所,也就是那一日,他跟踪到的那間簡陋草屋。

  ★※★※★※

  一樣的樹上,一樣的他,一樣的隱藏著自己的踪迹。白奉青再次回到了這個地點,目光膠著的盯著緊閉的門,只希望鬱真能出現──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樣的行徑,讓他不禁譏諷起自己的愚蠢。

  白奉青,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你知道她已經是個有夫之婦了嗎?你明明知道,那爲何又要如此地爲她牽腸挂肚?又爲何明知這一份感情,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回報,却偏偏要如此的執著?

  這樣的你,不傻嗎?這樣的你,不痴嗎?

  白奉青就這麽一個人隱身在樹上,努力的反省著自己的衝動,也很努力的告誡自己,這樣的行爲是不對的、也是痴傻的;更嚴厲的督促自己應該要放下一切的情根,斷然的離去。

  可是當鬱真的倩影出現在門外,更映入他的眼簾中時,所有的自省與告誡全部被他狠狠地丟在腦後。

  此時的白奉青,眼中只有她的存在,望著她吃力的提著一桶衣物,手上拿著一隻搗衣的木棒,他知道她定是要到河邊洗滌衣物。

  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他躍下了隱身的樹木,迅捷地跟上她的踪迹。

  眼前的鬱真,吃力的提著那桶衣服,蹣跚的跨步而行。幾次還差點被路面上的小石子給絆倒;他也好幾次,差點現身去幫她。不過,都被他給隱忍住了,也許是看她沒出任何的意外,所以他才這麽的能忍吧!

  蜿蜓來到一條清澈的小溪,鬱真放下了木桶,蹲下身子,就這麽動手洗起衣服來。

  這時這遠地跟著她身後而來的白奉青,再次尋得了一個隱密的地點藏身起來,眼神專注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看著她那麽吃力的清洗那桶衣物,他有點不舍的想著:如果……如果今天的鬱真,是我白奉青的人的話,那這些工作,我是一定不捨得她去做的。

  我絕對會疼她如命、愛她如實;不捨得她受到一丁一點的委屈;更不捨得她受到一絲一毫的苦。

  無奈的是,今天的她,既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的人,所以此時的白奉青,縱然再心疼,也是枉然。

  不知過了多久,鬱真終于洗好了桶內的衣服,再次站起了身,辛苦的捶了捶她那酸疼的腰,然後一鼓作氣,提起了那桶沉重的衣物,再次蹣跚的走回家裏。

  白奉青也一樣,發揮了最大的忍耐工夫,默默地跟踪著她。

  這一天,他就這麽默默地看了她一天,看她辛苦的曬衣、看她辛苦的打掃庭院、又看著她辛苦的準備伙食。

  而她的男人回家時,所見到的只是她那滿臉幸福的笑容,絲毫不解她背後的辛苦。

  這讓他爲她不值!更讓他爲她心疼。可是他又能如何?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深深的嘆一口氣,然後就這麽頽喪的離開她的家門。

  ★※★※★

  一樣的酒,一樣的地點;一樣的人,也是一樣的借酒澆愁。所不同的是,飲酒之人的心境,却比上次來得更苦了!

  從那一日之後,白奉青又去看了鬱真幾次。每次的他,都要辛苦的忍住自己的衝動,不讓自己現身在她的眼前。

  明知迫這無异是給自己更多的折磨,但白奉青總是忍不住自己那顆渴望的心。每次出門,他都會叫自己別去,但熬不住相思情深的折磨,他終究是出了門──一樣的目標,一樣的只爲了看她的倩影。

  回來之後的他,總是要藉由更多的酒,來平思他心中的那份渴求。雖然效果不大,可是怕就是忍不住啊!

  這日,白奉青狠狠地警誡著自已,千萬要壓抑住自己的衝動,不要再讓自己做出傻事了。

  所以現在的他,喝酒喝得更凶、更猛了!

  專心于壓抑自已心中的渴望,也專心于喝著手上的酒,此時的他,幷沒有察覺屋內閃入了一個女子。

  只見來者,身穿一身粉色花系的衣物,一身窈窕的身段,就這樣隱隱約約的浮現出來。

  一臉精緻的彩妝,將她那細緻的臉蛋,點綴得更加清艶動人。

  來者伸出白晰稚嫩的小手,擋在他的杯緣,阻止他手上正舉起的那一杯酒入口,滑膩的語調就這麽傾瀉出口:「公子,這酒是不能這樣喝法的,這樣喝,怎麽喝得出酒的甘醇呢?不如就請公子移身到栖霞樓一趟,讓霞兒爲公子撫琴助興,相信定能讓公子更加品味出這酒的甜美。」

  雖然已經喝了很多,可是他的神智却還是清楚的。抬起了一雙精銳的眼眸,冷冷的回頭看她。

  眼前的她,那張經過了精心裝飾的小臉,竟讓他更加的生氣了!毫不留情的想甩開她按在杯緣的小手,神情冷戾的怒斥:「放手!」

  不相信一向疼愛自己的公子,今日竟然會用這麽狠戾的口氣跟自己說話,此時的霞兒,眼眶之中不禁盈滿了委屈的泪水,這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若在平時,早就惹得他的愛憐。

  可是今日的他,却不同于以往,只見他明擺上更加不耐的神情,言語之間也更加的無情,他再次開口,怒聲喊著:「我叫你放開,你是不是沒有聽見?」

  這不由讓她心驚肉跳的放開了手,張著一雙驚惶無比的眼,楞楞的退至一旁。

  可是退至一旁的她,依然惹得白奉青心情煩悶,于是再度狂吼著:「退下!我要你立刻給我退下,幷且離開我的房間,聽到了沒有?」

  不敢置信今天的她竟然會受到這樣無情的待遇,可是身爲人家侍妾的她,根本就沒有開口置喙的餘地,所以抱著一顆受盡委屈的心,她就這麽黯然離去了。

  望著霞兒傷心離去的背影,他的心更加的煩悶了!于是伸手一拿,拿起桌上的酒壺一倒。

  誰知一壺酒早已經被他喝得精光,用力的擲去酒壺,他站起了身,走到門邊,推門出去。

  就這麽懶懶散散的邁出房門,毫無目標的游走著。

  心中雖然有幾次的衝動,想要出門尋鬱真去,可是都被他强壓了下來。

  走著,走著,他來到了白府的另一院落,昂首看著正在興建的則院,望著正辛勤工作的工人們,他們那盈滿辛苦汗水、孜孜不倦的模樣兒。他心中不由感觸的想著,這些人會這麽辛苦的原因,是否都因爲家中有個摯愛的妻兒?爲了妻兒,他們心甘情願的勞動著。

  這個念頭,又勾起了他心中那個思念的人兒,也因爲那個思念的人兒,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她的夫婿。

  當日見林得寬時,看他那一身的裝扮,可想而知,他也是工人出身的吧!這時的他,也應該在他白奉青所看不見的地方,努力的掙錢,只爲了能讓鬱真過好日子。

  可是,白奉青却奇异的羡慕著他,只因爲他縱然辛苦,可是當他回到了他們所居住的那間草屋時,有一個心愛的人兒,爲他等門、爲他辛苦洗衣、更爲他洗手作羹湯。

  這樣的他,誰能說他不幸福呢?至少在他自奉青的眼底,他就是幸福的,只因爲他擁有他自奉青最渴望得到的女人,因爲她,所以白奉青羡慕他。

  腦中的人影,猶未退,眼前竟然出現了他的實影。

  望著眼前那似曾相識的人影,白奉青不相信的睜大了雙眼,定睛再一細看。

  真是他!真的是他!不是夢境,更不是個人的想像。

  看著林得寬那吃苦賣力的模樣,看著他汗流浹背的模樣,白奉青的心,竟然殘酷的對他那辛苦的模樣,揚起了一絲絲殘酷的得意。

  林得寬越是辛苦,白奉青的心就越覺得高興,他更恨不得林得寬能立刻因爲這辛苦而死去。

  縱然知道這絕對是一件不可能會發生的事,可是白奉青就是這麽痴傻的期吩著。

  不過這際遇倒也讓白奉青揚起了一絲念頭,因爲這念頭,他毫不遲疑的跨出步伐,往林得寬所在的方向前進著。

  他要認識林得寬,只因爲他相信只要認識林得寬的話,他就有辦法能够接近令他朝思暮想的鬱真。

  爲了鬱真,他願意放下自己身爲主人的身段,上前去認識林得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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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林得寬吃力地舉起一根木頭,正想轉頭之際,眼前竟出現了一個人,這人不知何故橫擋住他的去路。

  「公子,請讓一讓。」肩上的重量,對一個習慣做粗工的人來說也許不覺得重,但對林得寬來說却也能壓得他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如今眼前又出現了這麽不識相的一個人來擋路,這讓他粗紅著臉,開口請來人讓路。

  看著眼前的他,這般吃力的模樣,白奉青先隨便指來一個粗壯的男子,接替了林得寬的工作之後,才開口說:「這位公子,看你文質彬彬的模樣,怎麽也跟人一起來做這粗重的工作呢?」

  白奉青的問題,雖然讓林得寬覺得莫名,但他看眼前的這位公子,非但儀態尊貴,而且器宇不凡,也就耐住性子、客氣地回答:「只要是能養家糊口,既不偷、又不搶的工作,就是好工作;何必在乎它粗重或不粗重呢?」

  剛開始,白奉青不否認自己會上前跟他攀談,最主要是爲了心中所存在的那抹倩影,更爲了心底深處那不軌的意念;而今看他如此不卑不亢的態度,也不禁從心中真正的體會出他確實是個好男子;難怪他能獲得她的芳心,讓她心甘情願的跟著他吃苦受累而毫不後悔。

  「好!由這番話,可看出公子果然是個胸懷坦蕩的君子,白某佩服你的爲人。今日白某能有幸在此結識如你這般的朋友,也可算是一個難得的機緣吧!」是真心,也是不愧,這是爲了能接近她而鋪的路。

  他姓白?難道他是主家的……「白公子忒謙了,鄙人若與公子相較的話,那豈不是如同烏鴉與鳳凰,兩者怎堪相比呢?」既然已知他的身分,得寬幷不欲高攀,所以巧妙地辭退了他的好意。

  「兄台這麽說,豈不是嫌弃了在下;古人說,相逢即是有緣,今日我倆的相遇,就是一種難得的機緣。這樣吧!爲了表示我的誠心,在下就先自我介紹一番吧!敝姓白,名叫奉青,今年二十有四,不知兄台你……」不想失去這個結識林得寬的機會,白奉青采取更積極主動的强勢態度。

  他這般的熱忱,讓林得寬不好意思再多加推辭,也只能娓娓道出:「鄙人姓林名得寬,痴長公子一歲。」

  「哈哈哈--既然如此的話,那小弟就尊稱你一聲大哥了。如今既然我倆以兄弟相稱,就請大哥勿再謙稱自己爲『鄙人』,這樣可會折熬了小弟!」

  既然已經邁出成功的第一步,白奉青更加積極主動地向前拉住林得寬的手,把他强拉到凉亭內,幷招來僕役爲他倆準備美酒與佳肴,大有打算跟他來個長談的計劃。

  在這般盛情難却的招呼下,林得寬心中雖然覺得萬分不妥,也覺得眼前的情况未免太過于詭异,但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隨他去了。

  只是在兩人的一番長談之後,得寬訝异自己竟然能獲升成爲他自家的賬房人員。而白奉青爲了更進一步地改善他們夫妻倆目前的居住環境,甚至還開口要求他們住到他自家府邸。

  接二連三的奇遇,雖然讓林得寬驚疑著自己今天的好運道,但也同時慶幸著白奉青這樣的安排,正好改善了他和妻子目前的生活困境,爲此,他不禁由衷的感激著白奉青。

  對于白奉青來說,一切巧妙的安排,只爲了能改善佳人的生活環境,更爲了自己心中那一絲絲的私欲。他只盼能時時見得到鬱真,幷進一步認識她,好一償心中的夙願。

  至于以後的日子將會如何發展,就暫時拋擲一邊去吧!

  ★※★※★※

  住進自家的第一天,林得寬即携帶妻子,前來與白奉青認識。

  「娘子,這位就是爲夫曾經跟你提過的大恩人,也就是改善我們困窘環境的大善人,白奉青,白公子。」林得寬帶著滿臉的笑容,欣喜地爲他倆引薦,讓他們彼此能互柑地認識。

  順著自已相公的引薦,鬱真凝眸一望。

  她難掩心中訝异的瞠大了否眼,是他--竟然是曾經在市集上救過自已的恩公。

  她心想著,這天下未免太小了,怎麽這位公子,不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成爲提携自家相公的大恩人呢?

  不同于鬱真的驚訝,白奉青有的只是再見那張容顔的震撼,波動著自己的心,爲何每見她一次,心中的思念就又多添加了幾分?

  從那次無意中救了鬱真之後,她的身影,就已經完全不受控制地占滿了白奉青整個思維。也曾經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地去看了她幾次。

  雖然只是遠遠地、偷偷地注視著她,同她的身影却輕易地占據了他的心底,一次比一次更加的濃烈;而今這麽近的距離下,直視著她嬌柔的容顔,怕已讓她的倩影更深地烙印在腦海中了!

  林得寬望著妻子臉上的驚訝表情,又轉過頭來看到自已新結拜的義弟,流露出傾慕至深的神情,心中不由不安的揣測著,難道他們……不!不會的!自己是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呢?就算因爲剛認識義弟的關係,可以不相信他的爲人,但對于跟自己同甘共苦的妻子,他也不該存有任何懷疑的態度啊!

  「你們……你們倆認識嗎?」這是唯一的解釋了,否則兩個人的臉上,不會出現這般令人難以理解的神情。

  「相公,白公子就是我曾經跟你提過的那位救命恩公呢!」鬱真收起驚悸不已的眼神,旋即回過神來,跟相公解釋著她的驚訝。

  「這麽巧!」得寬也是驚訝極了,沒想到夫妻兩人,竟然同時受到白奉青的恩惠,這份濃厚的恩情,教他日後該如何償還啊?

  想到此,他不再遲疑,拉著自己的娘子,夫妻倆急急跪下、深深叩首,拜道:「白兄弟,今天我與我家娘子,同時受惠您的恩澤,怕是這輩子也難以償還了,今日請接受我和我家娘子的謝意。」說完,兩人又欲再叩首。

  剛開始是因爲驚訝而反應不及,如今說什麽也不能再接受他倆如此隆重的道謝方式。他趕緊伸出手來,攙扶起鬱真,幷順道拉起了得寬,義正辭嚴地說道:「從今而後,如果你們夫妻兩人,還跟小弟如此見外的話,那可就別怪小弟我翻臉不認人了喔!」

  「好!爽快!一句話,大恩不言謝,從今以後,你白奉青如有需要我林得寬幫忙的地方,請儘管直言,林某定當傾力以赴,如有稍皺一下眉頭的話,那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得寬這席話剛一說完,沒想到天際邊瞬間響起了一聲悶雷,仿若正替他所下的誓言,做了一個最有力的見證。

  這讓鬱真的心,乍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感受,她不由得抓緊了自己夫婿的手臂,擔心的看著他。

  林得寬輕拍著她的手臂,輕聲安慰著:「娘子,切勿爲我擔心。守信乃做人最基本的道理,相信爲夫一定會做得到的。」

  「是啊!真兒,我相信大哥的爲人。」看她皺起雙眉憂慮的模樣,讓白奉青一時不察脫口叫出了心中最想呼喚她的名字。

  但瞧他叫得是那麽的熟悉,又叫得多親熱似地,聽在林得寬夫妻倆耳裏,不由錯愕地互望著。

  看他夫妻倆的臉色,白奉青才驚覺到自己的唐突行徑,爲了掩飾自己心中的尷尬,他趕緊向前揖禮,慎重真事的道歉:「剛剛奉青冒昧了!」

  生性溫良的得寬,對這種鶏毛蒜皮的小事幷不挂心。「義弟言重了!這又有什麽好抱歉的,既是兄弟,何必挂心如此的小事,對不對啊?真兒。」

  丈夫的寬厚,讓鬱真揚起了一抹溫柔的微笑,她深情地回望著他的雙眼,附和著:「白公子原就對奴家有著救命之恩,如今對我家相公又有知遇提携之恩,算來己不陌生,所以直呼對方的名號,幷無不可啊!」心中雖然覺得不妥,可是自家相公都已經如此說了,她也不好反對什麽。

  「既是如此,嫂子也請毋需如此多禮,莫再白公子長、白公子短的,就直呼我爲奉青吧!」眼看自己跟她的距離,又拉近了一大步,白奉青不由乘勝追擊地更進一步。

  「這……」林得寬正想同意之際,妻子已經暗暗地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成功地阻擋了丈夫的同意,鬱真才接言道:「這恐怕有所不妥,如今你既己跟我家相公以兄弟相稱,郁真于禮也該喚你一聲小叔才是,要不然的話,也該跟著相公稱呼你一聲青弟才是啊!」

  她對他的防備,他聰明地看在眼裏,但又不能操之過急,所以此時的他,也只能無奈地點頭同意她所說的話。

  「好!好!既然我們三人當下已經言明如此,那就這麽說定了!」林得寬毫不知奉青的真心意,只是一味地欣喜今日能得此良友。左手攬入了妻子,右手豪爽的拍了拍奉青的肩膀,高興的大笑了起來。

  鬱真嘴邊挂起了一抹溫柔的微笑,深情的仰望著相公大笑的表情,心中則感同身受著他的喜悅。

  暗暗地觀察著他們夫妻倆的至深情感與毋需多言的默契,這不禁讓白奉青的心更加的落寞,表面上却依然不得不挂著笑容,附和著他們二人的喜悅。

  三人間暗藏著波濤汹涌的情結,却也同時注定了他們三人往後的牽扯。

  ★※★※★※

  因爲佳人住得近的關係,白奉青要見鬱真,就更方便了!

  只要雙脚一跨,來到他們夫妻倆所住的院落,他就能輕而易舉的見到她。也因爲跟得寬結拜的緣故,所以他的出現自是理所當然、堂堂正正的。

  進而享受她精心烹煮的食物,聆聽她的笑語,望著她那芙蓉般的容顔,暗自想像著這樣的她只屬他一人所有。

  慢慢地,他留在他們身邊的時間越來越長,幾乎只要眼睛一睜開,他的脚就會自動帶著他的身體,來到他們住的地方,大方的加入他們夫妻之間、介入他們的生活。

  也因此,他們三人間的感情,日益增進;三人間的默契,也越來越好。

  舉凡看得到他們的地方,就能尋得到他。

  所以現在白家的僕人,如果要找他們少主人的話,不需多找,只消行至林得寬的住處,自然就尋得到他的踪迹,屢試不爽。

  ★※★※★※

  這日間來無事,林得寬邀娘子一起出游熱鬧的市集,也想趁這個機會慰藉一下妻子的辛勞。

  想當然耳,聽到這個消息的白奉青,定然是不請自來地跟著去了。

  于是就這樣,他們三人一起同行,出外逛市集去。

  今天杭州城的熱鬧依然不變,擁擠的人群、街頭小販的叫賣聲、依然是喧囂不息。

  這頭賣布料的說自己的花色新、料質好;那頭賣小吃的,說自己的東西好吃、口味獨特、更是色香味俱全,真是林林總總好不熱鬧啊!

  得寬、鬱真、奉青三人,臉上都洋溢著輕鬆自在的笑容,慢慢地游逛著。

  忽見那邊聚集的人潮裏,傳來一聲好大的呼喝:「好耶!」

  這一聲好,可引起了鬱真心中的好奇,她撇下身旁的兩個男子,兀自快步地往前鑽進,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能讓衆人如此的叫好。

  只見人群中一個身著淡青花色的嬌小人兒,正努力的排開人群,奮力地往前鑽入;而身後護著她前進的兩個男子,也只能無奈地彼此相視一笑之後,認命地跟進了。

  懂武的奉青,巧妙地運用力道爲她劈開人群,讓她能順利地前進;林得寬則以自身壯碩的體魄護著自家娘子的身軀,讓她能不受旁人的騷擾,一步步毫無阻礙地往前鑽進。

  當三人一起擠到人群的最前面時,意外地竟看到了雜戲團的表演。

  喝!瞧他們節目可安排得精彩極了!有長相極爲可愛逗人的猴子雜耍,更有所謂的空手劈木,還有胸前碎大石,耍大刀……等等,節目的精彩,讓鬱真興奮地拉著得寬的手臂、忘情地跟著衆人一起呼喝:「好耶!」

  林得寬也感同她的興奮,笑得合不攏嘴;就在這時,雜戲團的表演到了最高潮的時刻,每個在場的觀衆,莫不屏息以待,聚精會神的觀看著。

  這時場內却有一人的注意力,始終沒有擺在那雜戲團的身上,他全副的精神只落在身邊佳人的身上。

  看她笑,他傻傻地跟著笑了;看她那緊張的模樣兒,他却要忍住全身的衝動,只怕自已一時失了態,往前一把攬住她的身軀,輕言細語地安慰著她。

  看她那一隻小手緊緊地抓住林得寬的臂膀時,他却又要忍住心中翻攪的醋勁,默默地繼續看著她。縱然心痛,也毅然不悔,更不打算移開自己的目光。

  終于,節目結束了,表演的人向各位在場的觀衆要求一些賞金後,人群就這麽散了開來。

  得寬三人也一起跟著人潮散了去,沿路走著,郁真却依然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開口道:「他們的表演,真的好精彩呢!」因爲興奮,此時她的臉頰呈現出自然的嫣紅,沒有任何胭脂花粉點綴的她,却比任何女子都來得明艶動人。

  這樣的她,不只迷惑了得寬的心,同時也敢動了奉青心中的萬般柔情,但她却依然不知,只是以最真實的一面轉過頭,心思無瑕地問著跟在她身後的奉青:「好看吧?」

  「好看!」同樣的答案,她問的是節目的內容,而他所答的却是另有所指、話中有話。心中想著她不只是好看,還真令他百看不厭呢!

  「這麽好看的雜耍戲,不知何時才能再看得到呢?」已經走離了一大段路,她還是念念不舍地回味著剛剛的節目內容。

  「如果真想看的話,不如讓我回頭請他們到我們自家莊,專門爲嫂子你再表演一次,這樣可否?」說完之後,不待他們回答,他真的轉身想回頭去找那班雜戲團商談這一件事。

  得寬一見他這樣的舉動,趕緊橫擋在他的身前,開口道:「青弟,不要太寵你嫂子,這樣可會把她給寵壞的。」自已的兄弟,如此的疼愛自己的妻子,他也感同身受,但這樣的行徑畢竟太過鋪張浪費,不值得一行。

  「對啊!這樣的花費實在是人大了!不值得。」雖然是很想點頭答應,可是一想到受白奉青太多的恩惠,可不好償還,所以還是作罷吧!

  看眼前他們夫妻倆如此執意拒絕的模樣,不禁讓奉青覺得自己真是枉費心機了!「既然你們夫妻兩人都已經如此之說,奉青如果再堅持下去,就顯得太多事了。」說罷,一甩袖,就這麽一路當先,悻然而去。

  看他離去時不悅的臉色,夫妻倆不由自省著剛剛他們的拒絕是否太過于直接,而傷害了他的心?想到事情是因她而起,鬱真不由滿懷愧疚地拉著得寬的手臂,低聲問著:「眼前這件事應該如何處理才好?」

  看妻子那臉愧疚的表情,林得寬先安慰性的拍拍鬱真的小手,才趨前走到白奉青的身邊,誠心地跟他說:「青弟,大哥在這邊跟你道聲歉,希望你莫要見怪才好。」

  「大哥何錯之有,又何須跟小弟道歉呢?這一切不過是我自奉青一個人在這邊一頭熱罷了!關大哥大嫂啥事呢?」因爲心中依然有氣,所以忍不住開口話中帶刺地譏諷著他。

  聽他所說的話,怎會不知他確實已經在生氣了,這讓得寬的心更爲著急,不由急迫地解釋著:「剛剛我們的拒絕,不是針對你個人而言。你也知我們夫妻倆從前過得幷不寬裕,所以養成了節儉的習慣,才會完全沒有考慮到小弟你的心情,還請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們這種小家子氣的人見怪才是啊!」

  「大哥多慮了!小弟確實是沒有生氣。」看林得寬都已經如此地低頭認錯了,白奉青心想,如果自己再拿這件事情作文章的話,那豈不讓人笑話嗎?「對了!嫂子人呢?」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的他,這時才注意到鬱真幷不在他們身邊,這讓他著急地四處張望、梭巡。

  兩個男子,一樣躁慮的心、同樣著急的目光,一起尋找佳人的芳踪──終于在一處專賣女子用品的攤位前,尋獲了她。

  只見此時的她,手上正拿起了一枝烏木製成的簪子,愛不釋手地把玩著。

  兩人又一次的相視而笑,搖了搖頭,無奈地往攤位走去。

  「喜歡嗎?」得寬滿臉的笑容,輕輕地在鬱真耳旁低聲問著。

  「嗯!」憑藉著自己的真心意,她直率地點了點頭,眼光依然不舍地留戀在手上那枝制工精巧的發簪上。

  愛妻臉上的表情已經清楚的流露出對那枝簪子的愛意,身爲丈夫的他,又豈會讓她失望而歸呢?他開口問攤販的老闆:「小哥,請問你這枝簪子賣價多少呢?」

  小販開口說了一個價碼,鬱真一聽到這個價碼,馬上心慌地放下了那枝簪子,拉著得寬的手臂說:「我不要了,我們走吧!」

  「既然喜歡的話,爲什麽不買下它呢?」郁真臉上依然存留著對那枝簪子的依戀,他林得寬是絕對不會看錯的,只是不懂女人的心到底是如何想的,既然喜歡的話,那又爲什麽不買下它呢?

  「你瘋了嗎?那個價碼可是够我們兩人吃食十天以上呢!這筆錢,怎麽可以花呢?」難道男人都不知道女人持家的辛苦嗎?所有一切的花用,都必須經過精打細算的,否則到了月底,兩人豈不是要勒緊褲帶過日子嗎?

  「可是……」實在是不忍心妻子這麽困苦地過日子,可是她所說的又不無道理,心中縱然不舍,還是得狠心作罷。

  當林得寬夫妻倆先行離開後不久,身後的奉青却向前對那個小販說:「小哥,請你把這枝簪子包起來,我買它。」

  「是是──」原本還失望剛剛生意做不成的小販,一聽到有人願意買下這枝簪子,馬上手脚利落、笑嘻嘻地爲客人服務。

  丟下了錢,拿起了臀子,白奉青小心翼翼地將它藏在自己的懷中,心中不由興奮地想著,若她剛剛拿著這枝發簪的神情,不難知道她是多麽喜歡它。

  現今自己買下了它,當鬱真收到這枝簪子時,會是怎麽樣的驚喜呢?

  一想到她會因爲這枝簪子而笑逐顔開,他不禁覺得幸福無比。

  ★※★※★※

  夜晚,微風輕吹。

  剛洗好頭的鬱真,正自己一個人坐在房門前,迎著微風,撥弄著剛洗好却還濕淥淥的頭髮,讓它能在微風的吹拂下,自然地掠幹。

  嘴裏哼著小調,心情極端輕鬆自在的她,沉溺在自己的思維中。忽而,一道黑色的身影,遮住了些許的光亮。

  她訝异地抬頭一瞧。「青弟,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入睡呢?」看清楚了來人是誰,她趕緊站起身子,草草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靦腆的開口問道。

  剛剛是因爲想現今已經深夜了,應該沒人會在他們的住所門前出入,所以此時的她,僅身著一件白色的襯衣,對自己這樣不端的穿著,她的心覺得忐忑不安。

  長髮披肩,眼波如水,兩頰紅潤,眼前的她,正如一朵迎風盛開的白蓮,媚而不俗,這樣別具風情的她,讓白奉青看得不由有些痴了!看她背光而站的身子,透過屋子裏的燭光,將她窈窕的體態若隱若現的描繪出來,連她裏邊所穿的肚兜顔色,都能窺探一二。

  這風情,是現實中的他,絕對不可能看得見的;但却是午夜夢回時,他所思慕的。

  灼熱的目光,引發鬱真心中隱隱的蠢動;也因爲心中的蠢動,讓她更加的不自在。「呃……如果你是來找我家相公的話,現時他幷不在,不如請你稍待一會兒,他就快回來了!」開口的原因,系想打斷他對她那無形的騷擾。

  看她那張精巧的檀口一張一台的說著,白奉青心中唯一的渴望,就是能飽嘗她唇上的味道,却礙于總總的顧慮,阻止了自已的衝動,只是伸手從自己的懷中取出那枝經他胸口溫熱的發簪,無言地遞給了她。

  他的眼神讓她的心有點迷惘,順著他手上的動作,一雙晶瑩的大眼,低頭一瞧,等看清楚他所遞來的東西時,她不由訝异地張大了嘴,楞楞地看著它而發起呆來了。

  該接?不該接?矛盾的心情,讓她舉棋不定;這般有心的他,更讓她受寵若驚啊!

  白奉青幷不知她心中的矛盾,誤把她舉棋不定的反應,想成了她的拒絕,這讓他不由心惶惶的緊張萬分,擔心她會拒絕自己這一片心意。

  「今日在市集上,你不是很喜歡它嗎?現今我特地爲你買了來,你爲什麽不接過它試試看呢?」平穩的口氣,幷沒有將他此時心中的緊張泄露出來,可是一雙灼熱的眼光,却毫無遮攔的流露出自己的心意。

  「不!我不能接受它。」這樣的他,讓鬱真知道自已不能再裝傻,唯有狠心地拒絕他,才能斬斷他心中那份不該存有的情愫。

  「爲什麽?你明明就非常喜歡它的,爲什麽現在却拒絕了它?」她的拒絕,傷了他,讓他激動地一步向前,不能自抑地朝她喊問著。

  知道自己接下來所說的話將會傷他更深,她不忍的閉緊了雙目,咬緊牙關地道:「不是發簪的關係,而是送的人不對。」

  她的話正如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地刺中他的要害,讓他受不住地倒退一步,捏緊手中那枝發簪,凄苦地低訴著:「送的人不對!送的人不對!哈哈哈──原來罪不及物,只是因爲人的關係,因爲人的關係。」一顆赤忱的心,就這麽被她傷得體無完膚。

  控制不住心中的凄苦,他瘋狂地大笑出聲,連綿不絕的笑聲爲這凄凉的夜色,更增添了幾分的詭异。

  而他的笑聲,也釀成了她心中的愧疚,讓她不由得向前一步,關心地問道:「你還好吧!」

  好?好?聽到她問的好,他笑得更人聲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止住了笑聲,不死心的他又開口問了一次:「你真的不接受它嗎?」

  「我……」留戀的再望了它一回,心下一狠,搖了搖頭說:「這枝發簪真的很美,我想有人會比我更適合它的。」

  「有人?」他搖頭苦笑。「也許吧!但我却是爲你買來的啊!如果你真的不想要的話,那……那就丟了它吧!」運勁一拋,他將那枝無辜的發簪,就這麽拋往夜色之中,讓它隱沒于黑暗中。

  留戀的再望了她嬌顔一回,就這麽甩袖離去。

  只見他的眼眶中竟閃爍著盈盈的泪滴,這不禁讓鬱真的心刺痛了一下。

  但又能如何呢?唉!長籲短嘆之際,她想起了被他拋弃的無辜之物,沒有細想,憑著一股衝動,她尋回了它。

  只是深藏著它,却不曾讓它現于世人,爲何會這麽做?她幷不欲深究,只是把它當成了一個難以啓齒的秘密。這個秘密,她連自己最親密的夫君亦不曾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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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9 22:33:02
第三章

  鬱真那日的拒絕,對白奉青來說絕對是一種傷害。

  自負的他,根本就無法接受她這樣直接的拒絕方式,這讓他的心更激起了一股不擇一切手段想占有她的强烈念頭。

  因而,他開始巧心的安排,運用各種公事上的機會去調開林得寬,把鬱真自個兒孤立在那棟院落之中。

  而他則不改每日偷窺她的習性,雖是偷窺,却也是明目張膽,只因爲每次他都會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踪,讓她知曉他就在她的身旁,用著那對灼熱深情的眼光,盯視著她。

  這無形之中,造成了鬱真心中極大的負擔。

  從發簪事件之後,鬱真常常會感受到一雙炙熱眼神的騷擾,原本還心想是否自己多慮了。但每次一抬頭梭巡,他的身影就會出現在她的窗口之中,這事實讓她想說服自己一切只是多慮也不可能啊!

  他的一切作爲,讓她極爲不自在,更讓她的心揚起了一絲絲的奇异感受。

  她在吃飯的時候,那一雙眼睛直盯著她瞧,讓她痛苦地食不知味;她在做家事的時候,那一雙眼睛依然還是執著的盯著她看,讓她根本就無法專心在自已手上的工作;甚至于她在沉思靜坐的時候,那一雙眼睛仿若地出現在她平靜的思維之中。他的影子已經在他這種特意的行爲之中,强迫侵襲到她的腦海裏,更蠻橫地占據了一席之地。

  這讓她幾幾乎乎要瘋掉了!曾經想逃,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逃?也曾經想將自已心中的困擾對得寬訴說,但又矛盾的不知從何說起?

  但,林得寬却總是忙碌地無法常伴在她的身旁。

  不知不覺中,他那邪魅的身影竟然慢慢的沁入她的腦海之中,讓她毫不知覺。這些日子下來,她對他甚且開始有了一股牽絆。

  這樣的日子,經過了個把月的時間,鬱真變得恍恍惚惚;這樣的日子,更逼得她在面對自家相公時,心裏竟揚起了一股莫名的愧意。

  這夜,她靜坐在梳妝檯前,望著銅鏡,兀自發呆;而銅鏡裏也仿若閃爍著那雙炙熱的眼神在回應她。

  忽而,一雙溫熱的手臂,從她的身後欖住了她的腰身,讓她的後背舒服地靠坐在她所熟悉的那副胸膛內。

  「想什麽?想得眉頭都皺起來了。」得寬溫熱熟悉的氣息,親昵地噴灑在她的耳邊。

  「我……」想啓口,却不知該從何說起,她深深瞭解相公的寬厚個性,如果把自己心中的困擾說給他聽的話,那將會引起什麽樣的軒然大波呢?這是她沒有把握的事,而且她也怕!

  怕?她到底是在怕什麽,連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到了最後她還是選擇改口道:「我在想,我們現在的日子能過得那麽安穩,還都得感謝奉青的安排。」改口的話,還是不離那個人的名字,這讓她訝异自已的心,竟會開始這般的思念著他。

  「唉--是啊!真的必須感謝青弟的安排,否則的話,如今我們夫妻倆可能還待在那間草屋裏過苦日子呢!」輕輕地吻了一下妻子的頭,他心中感觸地喟嘆著、同時也對奉青懷抱著深深的謝意。

  說到這,他溫柔地將妻子的身軀反轉過來,讓她能直視他的臉龐,才緩緩說道:「娘子,你可知?青弟真是煞費苦心,他一心一意地提拔我,讓我能够獨撑一面。更讓人帶領我瞭解商場上的競爭與殘酷,讓我能從中獲得諸多的經驗。這般費心的他,你說,這樣的恩情,我們到底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償還呢?」

  得寬的這席話,無异是在鬱真的心湖裏投下了一顆石子,激起她心湖上更巨大的漣漪,頓時,她無言以對。

  「怎麽了?」妻子的沉默,讓得寬疑惑,難道奉青一切的作爲,沒有引起她絲毫的感動嗎?

  「是啊!現在你的心裏,也只有自奉青一個人對你好而已,更只有他是你銘記挂心的人。」爲了掩飾心中的激動,她故意說出吃醋的話,讓相公轉移心思。

  「娘子,此言差矣,所謂的滿腔熱血酬知己,萬千柔情對住人啊!所以在爲夫的心中,他和你根本就不能相提幷論。如果真要說誰才是重要的,那當然就非你莫屬了。」此話雖是安慰,却也是真心話啊!

  聽到相公這麽至情至性的話,郁真一張芙蓉般的臉龐,頓時羞紅不已,她不由帶著羞意嗔斥道:「相公,你再要如此的不正經,當心鬱真不理你了!」

  看著眼前那張紅艶的絕色,得寬心醉了!醉在她那一張芙蓉臉,此時他更加收緊了雙臂的力量,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更低下頭來將唇覆蓋在她的紅唇上,吸吮著她口中甜蜜的滋味。

  配合著丈夫的熱情,鬱真忘情地給予,可是在這旖旎繾綣的時刻,一雙熾熱的眼神却霸道地闖入她的腦海,讓她情難自禁、更讓她身不由己地推開相公正欲探向她胸前的手,同時遠離了他的唇。

  妻子的拒絕,讓林得寬擔心起她是不是身體不舒適,所以他緊張地抬起她的下領,關心地問著:「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或者是有什麽煩心的事呢?」

  「沒有!什麽也沒有啊!」丈夫關心的眼神竟讓她稍稍地感到愧意,爲了掩飾自己的反常,她趕緊站起身、走到床邊,回頭對著滿頭霧水的他說:「我要上床睡了,你呢?」

  這般狀似邀請的語氣,讓他乍然舒開了緊皺的眉頭,快步走到床邊,牽著她的小手調侃著說:「妻子的命令,爲夫的豈有不從之理呢?」說完,拉下了床帳,就這麽雙雙地躺下。

  屋裏滿室的春意,是怎麽掩藏也掩藏不了的。

  這春意,却無情地擾著屋外的他,聽著屋裏的忘情呻吟聲,他的心整個揪得更緊了。握緊自已的雙拳,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自己的衝動,讓自己不至于立刻沖進房裏去打斷一對鴛鴦的交頸纏綿。

  忍住了自己的衝動,却是苦了他那一顆受傷的心靈。想動,不能動;想走,又邁不出脚步。

  腦中想著渾身赤裸裸的她,是何等的嬌媚,又是何等的醉人?可是那嬌媚與醉人的美,此時却都讓別的男子所占有,這般殘酷的想像,讓他在不自覺中,更殘忍的傷害了自己。

  不知這種煎熬,他到底忍受了有多久的時間?終于屋子裏沒了任何的聲響。此時的他,却已崩潰了!

  一步一步困難地走著,下腹的緊綳,清楚的告訴他必須得到適當的紓解;沒有任何的遲疑,他就這麽往栖霞樓前進。

  ★※★※★※

  夜深人靜,栖霞樓裏燭火清冷,芙蓉帳裏枕著一個空虛寂寞的女子,臉頰上垂著還來不及擦幹的泪珠,幽幽的夢境中,除了他還是他。夢中的他,縱然無情,却無法斬斷她對他的縷縷柔情。

  望著正狠心拋下她的郎君,她不由凄苦地吶喊出聲:「不!公子,請您別拋下霞兒啊!求求您別拋下霞兒啊!」無助與焦急讓她倏地轉醒,夢中可怕的景象,還深深地困擾著她的心靈,讓她茫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神智慢慢轉醒的她,望著眼前這熟悉的景致才知原來剛剛的情景不過是自已在做惡夢罷了!

  昏暗的室內,響起了淡淡地輕喟聲,這是夢嗎?公子最近的失常,她霞兒清楚的看在眼裏,只怕夢中的景象,再過不久,也許將會成爲現實中可能發生的事實。

  奈何,她又能做什麽呢?爲什麽一個苦命的女子,只能無助她等著郎君的垂憐,當恩愛不在,所面對的又是殘酷的驅離。

  冷冷的秋風忽而飄進,讓她不自禁地顫抖著。雙手環抱,企圖給自己一絲絲的暖意,可是心中的寂寞又將有誰來填滿呢?

  就在這時,周遭響起了細細的聲響,讓她膽戰心驚,她正如一隻受驚的小鹿,小心翼翼地環顧著四周的景象,謹慎的戒備著。

  突而,一個黑色的人影、迅捷地爬上了她的床,更進而攬抱著她嬌弱的身軀。

  一切未明的狀况下,讓她不從地拼命抵抗著。突然──「別動!」

  這個聲音,是「公……」子字尚未發出聲音,小嘴已經遭到他的大手捂住,讓她只能張大一雙晶瑩的水眸,眸中更帶著三分的疑惑、七分的驚喜望著黑暗中的他。

  「別出聲、別說話,只要讓我愛你,好嗎?」低沉沙啞的聲音,充分的表達出他那如猛虎出柙的情欲。

  只要他能高興,就算要她去死,她也甘心,更何况是這麽一點小小的要求,所以她無聲地點著頭,應允了他的命令。

  看著眼前這個他曾經極爲熟悉的女子,他倏忽地閉上了眼,滿懷著狂炙的熱情,低下頭對準她豐盈的小嘴,細膩地吻著她,感觸著她口中的甜蜜滋味,更在心中命令自己把她當成了鬱真。

  大手跟著撫摸上她豐挺雪白的酥胸,慢慢地隔著她身上的粉紅肚兜,撥弄著她兩邊的蓓蕾,一聲滿是的低吟就這麽不自禁地悶泄出口。

  好愛!真的好愛她啊!懷著絕望的感受,他有如一隻受了傷的野獸,極盡的索求霞兒的給予。把霞兒的甘願,想像成她;更把霞兒的熱情,當成了是她;這麽一場旖旎的歡愛,便從他的想像開始錯誤的進行著。

  ★※★※★※

  當一切回歸于平靜,終于他還是得被迫回到殘酷的現實,望著依然賴在他懷中的女子,他挫敗的低吼了一聲。

  懷中的霞兒,仿如在夢中感應到他的情緒,她因不安而稍稍地挪動了一下,可是依然還是不舍離開他的懷抱。

  望著懷中的她,他的心竟然揚起了一絲絲對她的愧疚,知道自己今夜的作爲,無异是對她的一種傷害,更是一種絕頂的殘酷。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衝動,如果他還不能得到適當的宣泄,他不知自己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荒唐事,更不知自己還能忍受多久。

  爲什麽世間上有千千萬萬的女子,讓他能坦然的去追求,可是他却偏偏獨鍾情于她?爲什麽自己的一份深情,要這麽執著地投擲在她的身上,却苦了自己、也惱了她?

  心境上的絕望,竟然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積越多;感情上的挫折,隨著日子的累積,也越來越困擾著他。

  想斷却斷不了;想不去想,却越來越想;想不去愛,却越愛越深。種種的無奈,讓他的心境越來越痛苦。

  這苦,到底誰能來解呢?

  ★※★※★※

  一夜的溫存過後,第二天,一如以往。

  剛送走了出門忙碌的相公,郁真又轉身回到他們的房間,正打算開始動手整理淩亂的床褥時──

  叩叩──房門前,傳來了兩聲細微的聲響,告訴她有人來訪的訊息。

  拋下手邊的工作,鬱真走出寢室,來到房門前一開──看到眼前出現的人兒,郁真難掩心中驚訝的想著。

  是他!訝异于他竟然會這麽早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鬱真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方便進去嗎?」雖然昨晚從霞兒那裏得到了暫時的舒綬,可是心中的失落却是越來越深,一夜未眠的他,就這麽衝動地守在他們的房前。一直等到得寬出了門之後,他才下定决心前來找她。

  他的要求,于情于理都是不安的。「有事嗎?我們可以在外面談就好了,實在不方便請你進去,還請多多原諒。」說完這話,正當她要跨出房門時,沒想到一股巨大的推力又將她給推回了房間。

  跟著他更大膽地一脚跨進,走進房內,轉身順手將房門給關上,幷且上了鎖。

  看著眼前這樣大膽的他,鬱真縱然心慌,但也生氣。這氣讓她不由得擺出了嚴厲的神色,眼神犀利地盯著他問著:「白公子今日的作爲,不覺失了禮法、更失了你的君子風度嗎?」

  「去他的禮法,去他的君子風度,我告訴你,我已經忍受得够久了!今天!就是今天,我一定要把話給說清楚。」她的冷漠,她的無動于衷,終于引發他隱忍已久的衝動。

  一步步向前通判她的跟前,他眼神灼熱地盯著她,激動地將她來不及回避的身子緊緊攬在自己的懷中。「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你真的看不出我的一片深情。爲什麽?爲什麽要如此冷漠地拒絕我的感情,又爲什麽要如此狠心地將我一片至誠的心意踩在地上。我愛……」

  他的「你」字還未出口,郁真已經白了一張臉,大聲地斥喝著:「住口!住口!」跟著更是用力地推開他的懷抱、避開他,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

  「白公子,請你自重,遑論今日鬱真頂著有夫之婦的頭銜,縱然沒有這層顧忌,我倆之間還是一樣的不可能。」爲了讓他徹底的死心,她故意把話給說絕了,企圖斬斷他心中那份不該有的情感。

  「不!不是這樣的!我相信你的心中一定也有我的存在,只是你的口不願承認罷了!」執著的深情,讓他更加不顧一切地沖到她的身邊,霸道地抱住她嬌弱的身子,貪婪地吻上她的紅唇。

  驟然猛烈的攻勢,讓鬱真防不勝防地被他吻著了!可是在經過了短暫的驚訝之後。她凶猛地抵抗著他,頑劣地想推離他正侵襲自己紅唇的嘴。

  可是他那猛烈的力量,又豈是她這個嬌弱女子所能抗拒的?他一把將她推倒在床,跟著自己的身子覆蓋在她的身上。

  此時的他,理智已經被激烈的情感掩蓋了。他正如一隻出柙的猛獸,狂肆地吻著她的紅唇,極力地攫取她口中那股醉人的甜蜜,雙手更是激動地游移在她的身上,猛烈地扯著她身上的衣物,企圖點燃她內心的火焰,讓她跟著他的激情一起焚燒殆盡。

  鬱真身上的衣物,在遭到他那無情的攻擊後,顯得雜亂不堪,而且也幾近于衣不蔽體的危險。

  正當這危急萬分的時刻,白奉青的唇離開了鬱真的紅唇,轉而攻向她白晰的頸項。

  即將被侵占的危險,讓她又羞愧、又無助的想乾脆死去算了!心中的主意一定,她真的狠下心來,雙眼一閉,用力一咬,想企圖咬舌自盡。

  就在這時,他的手適時地伸進她的口中,阻擋了她求死的意念,但收勢不及,却狠狠地將他的手給咬傷了。

  當口中嘗到了那絲絲血腥的味道,不禁讓她愧疚地睜開雙眼,看著眼前依舊深情的目光,「求求你,別這樣做,也請你別逼我恨你啊!」她凄苦地哀求著他,只希望他能恢復理智,認清楚他們之間的處境。

  依然保持壓著她身軀的姿態,他痛苦的問著:「你當真寧願一死,也不願委身于我嗎?」

  「是的。」語氣中的堅定,是這麽的毋庸置疑。

  「如果我執意得到你的身子呢?」不死心的他,試著提出另一個問題。

  「今日如果你真要不顧一切地强索我的身軀,那我就算下了黃泉,也不會原諒你的,而且還會恨你永生永世。」

  聽到她那張檀口吐出這麽决裂的言辭,白奉青整個人霎時好像被抽幹般的無力。他緩慢地離開她的身軀、緩慢地站起,更加緩慢地踱離他們的房間。

  只是,回首的目光竟夾雜著深深的不舍與難言的情意。

  剛坐起身的鬱真,看他那雙眼睛所清楚表達的愛意,她的心,不禁又再次的迷惘了!但又能如何?一切也只能怪命運無情的捉弄啊!

  ★※★※★※

  連續的挫折,讓白奉青那顆疲憊的心靈更加的無力。

  可是心中那份至深的情感,却是令他如何地狂嘯想叫停也無法。

  他的愛,讓他自已深深地困擾住;他的那份深情,也讓他更加地、狠心地鞭撻著自己的心靈。

  這陣子,他更加的頽廢,也更加無節制的借酒澆愁。

  他這樣的情景,終于引起了白母的注意。

  身爲母親的她,看著自己的兒子這般爲情所苦的模樣,真是既心疼、又心急。

  終于這日,她决定找白奉青深談一番。

  「我兒,今日你可有空,娘想跟你談談好嗎?」好不容易終于逮著了正要出門的兒子,白母趕緊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喚住他。

  白奉青一回頭,看到母親臉上那關心的神色,雖然心中是極其不願的,可是也只能無奈地停住了脚步,轉過身,面對她老人家問著:「娘想跟孩兒談些什麽呢?」

  不正面回答兒子的問話,白母只是沉默的走近他的身邊,牽起了他的手,來到椅子上雙雙坐下。

  坐下之後的母子倆,誰都沒有開口的打算,只是安靜地互望著。

  母親那一雙洞悉的眼神,一直能成功地猜測出自己的心事,這讓白奉青極度不安地挪動一下身子,心情忐忑地開口問道:「娘,您剛剛不是說想跟孩兒好好地談談嗎?爲什麽現在却不開口呢?」

  看兒子那副不安的神色,白母先是慈愛地笑了一笑之後,不答反問著他說:「你想,娘今天會想跟你談什麽呢?」

  「娘,請恕孩兒愚昧,實在是猜不出您今日所要跟孩兒談的是些什麽事。」所謂的母子連心,他怎麽可能會猜不出呢?只是心中有所忌憚,讓他不想自找麻煩罷了!

  「青兒,如果你真的不知的話,那就讓我這個做娘的開門見山的直說了吧!」兒子是自己所生的,他肚子裏有幾條蛔蟲,她都能知道。像這種那麽明顯的事,她豈容他如此的蒙混過去。

  「孩兒恭請母親教誨。」既然逃不過的話,只好坦然的面對。

  「好!這才是我自家的好子孫,也是爲娘的好兒子。那娘就不客氣地直說了喔!」看著奉青點頭,她才繼續接著說:「我們今天就來談一談關于你請進自家幫忙的那對林家夫妻吧!」

  聽到母親提起的人物,奉青心中不由爲之一顫,駭然地追問:「他們怎麽了嗎?是不是他們有做錯了什麽事?或者哪里惹娘您不高興?如果得寬兄有犯錯的話,就請娘看在兒子的薄面上,原諒他們吧!」

  「錯不在他們,而是在你。」兒子的聰明,相信不用自己說得太清楚,他也應該知道自己的話意。

  「娘--」他困窘地喊了一聲,才跟著說:「雖然明知有錯,但孩兒就是無法控制自已的感情啊!」不用看他那一雙爲情所困的眼神,單單從他那痛苦的語意也能知曉他此時心中的苦痛。

  爲了自己兒子的終身設想,白母决定快刀斬亂麻。「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讓爲娘的我,開口去請他們夫妻倆離開白府吧!兒啊!你要知道所謂的長痛不如短痛啊!」

  離開!單單想到從今以後再也見不到心中的那抹倩影,他就已經够心慌了。「娘!千萬不要啊!」他懇求地制止。

  「兒子,你常常自己一個人躲在他們住屋的前面,用著灼熱的眼神去關注人家,爲娘的雖然沒有明說,但心裏却是坦然明瞭。這樣你不覺得痛苦嗎?還有你曾經對她表態心中的感情,而她所給你的答案,難道不讓你難過嗎?你這樣是何苦呢?奉青!」相信天下問任何一個做人家母親的人,絕對不願意看自己的兒子愛上一個有夫之婦;更加不願自己的兒子,爲了這一份錯誤的感情付出痛苦的代價。

  「娘,孩兒的痛苦,您既然已經看在眼底,那不用孩兒明說,相信您也清楚地明瞭,這種痛苦雖會撕裂孩兒的心肝,但孩兒却是甘之如飴。如果今日您開口請他們夫妻倆離開的話,那孩兒一定會義無反顧地跟著他們的身後一起離開,只因爲她的身影,已經侵入了孩兒的骨髓,更沁入了孩兒的心底。試問,一個人被抽離了骨髓,更抽掉了那一顆心的話,那這個人還可能存活在世嗎?」不是威脅,這全都是他心底最真的話。只因爲對她的那顆心已經那麽的深沉,又如何能再抽離呢?

  白母無奈地凝視著奉青的眼神,從中讀取到他的深情、他的痛苦、還有那股爲了這份情感所付出的傻勁,在在都讓她這個作爲母親的深感不舍。

  可是一時之間,却想不出任何解决的辦法,迫于自已兒子剛剛所提的威脅,她也只能讓步。「好!我可以暫時不講他們夫妻倆離開,但我要你成親。相信只要你成了親,必然會把整顆放在她身上的心慢慢地收回來,這樣你的痛苦才會有解脫的一天。」

  母親的提議,他也曾考慮過,只是難堪的是自己那顆執著的心靈。「關于這點,請恕孩兒萬難從命,只因爲一個已經沒了心的男子,又如何再有心思去真誠地對待自己的妻兒呢?這不是間接地毀了一個清白姑娘家的一生嗎?」言辭中的决心是這麽的猛烈,清楚地表達他無心成親。

  「奉青──」白母心急地看著他,想再出口勸阻他時,他却已經决然的站起身來,丟下一句堅持的話:「如果娘真要孩兒成親的話,那倒也可以,但我要的新娘,也只有唯一的一個人選,那就是郁真,其餘的女人我全都不要。」丟下了這番是以驚天動地的話,他即刻黯然地離去。

  看著自己兒子這麽專注的深情,身爲母親的她,也不禁爲他憂心忡忡。但兒子的心意却是這麽的執著,更讓她爲難啊!

  ★※★※★※

  看著白奉青匆匆走出的背影,鬱真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行踪,等確定他的身影已經遠離了,她才小心地嘆出了一口氣。

  我要的新娘,也只有唯一的一個人選,那就是鬱真……

  回想剛剛不小心偷聽到的那一句話,雖然聽的不多,單這一句話就是以將她的心困擾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對她有情,她早已知道;但却不知他對她的那一顆心,竟然是這麽的執著、認真。也就是因爲這份執著與認真,讓她開始警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不行!她不能讓他繼續這樣子下去,如果再任由他去的話,她擔心事情會發展到嚴重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如果開口跟相公商量離開這裏的事,相公必然會通她給個合理的解釋,到時她又該以什麽樣的藉口來說明呢?講出事實,她擔心讓相公爲難;不說明事實的話,以相公的個性,他是一定不會輕易地就答應離開這裏的。

  對這種既矛盾又爲難的場面,她真的是束手無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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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9 22:33:38
第四章

  「你又要出遠門了嗎?」看著相公忙碌地準備行李,鬱真心中極度不安地問著。

  她擔心只要他一出門,那個人又會來騷擾她那一顆已經極度不安的心,這讓她不由得更加地想緊緊粘在相公的身邊。

  「是啊!這次要去的地方會遠一點。」一邊忙著手邊的工作,他一邊抽空回答妻子的問題。

  個性耿直的林得寬,幷沒有發覺到妻子的异樣,只是平板直接地回答她的問題。

  看這樣毫無心機的相公,郁真心慌地走過去,搶過了相公正在折迭的衣物,用力地摔在床上之後,才轉過頭來,用著一雙盈滿泪水的眼睛,通向他叫喊著:「從我們一入白府開始,你的心就全部擺在公事上,對我已經冷淡了許多,你知道嗎?」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態度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可是一想到現在她本身所面臨的難題,她再也顧慮不了那麽多。

  望著幾乎從不生氣的妻子,今天竟然會這麽的反常,讓得寬關心地大手一伸,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中,安撫地輕拍著她的背部,語氣溫柔地問著:「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你如此的心煩呢?」

  埋在他懷中的頭先搖了搖,才哽咽地回答他說:「我只是很孤單、也很寂寞,誰教你都沒有空閑理我!」

  看著妻子撒嬌的模樣,得寬耐著性子對她解釋著:「爲夫的不是故意對你冷漠,只是我初次接觸到商場各方面的工作,必定有很多地方還不懂;今天難得有人願意帶領我去瞭解各方面的問題,你說,我能不盡心地去做好每一件事嗎?更重要的是,這樣我才不會辜負青弟他的苦心安排啊!」

  聽相公提到白奉青,鬱真的心更亂了!難道他一點都沒有想到。白奉青一切的作爲都是有目的的嗎?不由得,她抬起了一雙已經發紅的眼睛,懇求地說道:「這次不要去好嗎?多留點時間陪我,要不然的話,我……」那顆已經迷失的心,讓她難以啓齒,只能語焉不詳地點到爲止。

  根本就無法體會妻子此時心中的慌亂,林得寬還是一心以公事爲重。「這……恐怕不行!先不論這次行程的重要性,可它對我來說,却是一個難得的學習機會,這讓我無法……」

  一句話都還沒說完,鬱真已經先耐不住地喊著:「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不懂什麽重不重要,我也不管它有多少的學習機會,我只知道,我需要你,我現在就需要你。」

  急切的語氣是這麽的無助,終于讓得寬正視到此時妻子心中的無奈與焦慮,雖然不曉得原因,但依然出口輕哄著她說:「要不然,妳不妨就跟我一起同行吧!只是旅程中的辛苦是在所難免的,你自信能忍受得了嗎?」

  相公的提議也未必不可行,鬱真冷靜地細思著,想想這也是個方法。

  相信自己離開這裏一陣子之後白奉青那一顆深情執著的心,也應該能冷却下來。不再考慮,她急切地點頭同意。

  「既然這麽說定了,那就有勞娘子替我倆準備準備要出遠門的行李吧!」安撫了妻子的心,得寬終于可以放心,所以這準備行李的工作,自然而然的也就落在妻子的身上。

  擦幹了泪水,郁真高興地點著頭。

  看到妻子那張嬌麗的容顔上終于露出些許的笑容,不由讓得寬安心地一笑,寵愛地捏了捏妻子的俏鼻,溫柔地對她一笑。

  他的笑,安撫了鬱真一顆傍徨慌亂的心,終于她釋然了。轉過身,開始動手整理起兩人的行李,得寬也體貼地在一旁幫忙。

  此時達成共識的夫妻倆正同心協力地準備這次要出門的行李,却不知屋外已經有人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也自有他的打算。

  白府莊嚴的大門口,林家夫婦兩人各自拿著自己的行李,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相公,你不是說有人會來帶領我們同行的嗎?爲什麽我倆在這邊等了那麽久,却還不見半個人影出現呢?」想不通怎麽會是這種情形,鬱真終于忍不住疑惑地問著。

  「這……我也不知,這種情形我倒是不曾碰過。」只因每次出門,白府的總管都會先他一步等在這邊,今天這種情形倒是第一次發生呢!

  「相公,你想我們是不是要進去找人問問看呢?否則只在這邊幹等也不是辦法啊!」擔心出門的時間拖得太晚,到時耽誤了公事可不妙!

  「也好,那我進去找人了,你先在這邊稍等一下吧!」聽從妻子的建言,得寬轉身要再跨進門內尋人。

  可是他才剛要跨進一步,眼前却出現了一個令人意外的身影。

  當那個人出現之際,郁真整張臉都嚇白了,可是得寬却恰好相反,他一見來人,即刻欣喜地一步向前,高興地開口問:「青弟,你也正要出門嗎?」

  「是啊,大哥這次的行程,就由小弟親自陪你同往吧!」話是對得寬說的,可是眼神却只專注在得寬身後的住人,眼神中的灼熱依然沒變,說出口的話也別有一番深長的涵義。

  這番涵義,得寬不解,但他身後的鬱真却是聽得膽戰心驚啊!只恨自己不能在此時開口對相公反悔自己的同行。

  這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得寬欣喜不已,他高興地昂首大笑,用力地拍著奉青的肩膀,說:「好!我們兄弟二人,這陣子都各自忙著個人的事,倒也聚少離多,今日難得的機會能够同行出門。沿途上有青弟你的陪伴,相信此次行程定然會別有一番不同的滋味。」

  別有一番不同的滋味,這一句話,引發了另兩人心中不同的感觸。

  白奉青一心只希望能多點時間陪陪佳人,更希望三人之間能在這一段時間裏面,發生一些能够改變三人關係的事情;另一方面,心中則矛盾地希望林得寬能察覺他的心意,却又擔心鬱真的處境。

  而鬱真則心慌地不知該如何去避免這次的行程。

  正當她還在苦思良方之際,得寬却已經一手拉著一人,就這麽三人一同前行。

  二人中的心境,只有得寬一個人是真心的高興,另二人,却各自懷有各自的心事。無可避免的,鬱真忍不住柔眼一瞄,瞄向他的方向,誰知他竟也剛好在看著她。當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之際,她先心慌地轉開了視綫;而他則是挂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再多看了一會兒她臉上那不可錯認的羞意,才滿足地跨步而行。

  ★※★※★※

  「真兒累了吧!我看我們就暫時在這邊稍事休息後再上路。」這一次的休息,不知已經是沿路來的第幾次了。

  每次只要白奉青看出了鬱真臉上的倦意,他就會主動開口提議要休息。

  也因爲這個原因,讓他們的行程已經比預定的時間還要慢上許多。

  聽到還要休息,得寬不由擔心地看了看天色。

  看著吊挂在天際邊那紅通通的落日,他不由擔心地想,如果這次再休息的話,那今天晚上肯定必須露宿荒野。「真兒,你還能忍受嗎?」妻子是他的,他當然也會關心,可是如果不多趕些路的話,那情况只會更糟。

  「可以的。」咬緊了牙關,鬱真逞强地道。

  仔細地觀察著郁真那容顔上不可忽視的倦容,白奉青心中不舍地直皺著眉頭反駁說:「瞧瞧你,臉上都已經出現倦容了,還這麽的逞强嗎?」

  「我……」

  不想成爲這兩個男人的包袱,鬱真就算再苦也會忍受的。可是她的話還沒出口,得寬已經先攔在她的前頭代她回答。

  「青弟,不是我看不出真兒的疲累,只是現下如果我們不多趕些路的話,那今天晚上我們就只有露宿荒野的份了。這樣一來,只會讓真兒更累而已啊!」

  林得寬所說的話雖然不無道理,可是眼看著鬱真那臉蒼白的神色,白奉青就不禁地心疼。在無法可想的狀况下,他只能緊跟著提議道:「不然這樣好了,就由我來背著她走吧!」說完,他真的擋在鬱真的前頭,半蹲下身子,等她自已跳上他的背部。

  望著眼前那副壯碩的背部,鬱真爲難地看了一眼相公,無聲地對他提出求救的訊號。

  青弟對自己妻子的關心已經明顯得過分,這讓得寬漸漸起了疑心。可是轉而一想,又安慰自己別那麽多疑,看著妻子那一雙求救的眼神,他走向前對白奉青說:「還是我來背吧!」

  「不!」白奉青沒有細思地就直接開口反駁了他,跟著才緩了緩口氣,解釋著說:「我練過武,身體狀况會比較好一點,背個人走也不會太累;反觀大哥你,雖然也是身强體壯,可是畢竟是文人出身,體力方面必然也差我一截。兩相比較之下,還是由我來背會比較好一點,這樣我們趕起路來也會比較快速的。」

  他所說的話雖是事實,而且還有幾分的道理。可是妻子是自己的,再怎麽樣,也不該由他來背啊!但看他是這麽的熱心,如果真拒絕了,豈不是讓他難下臺嗎?

  當三人堅持不下、場面難堪之際,鬱真咬著才說:「相公,真兒還忍受得了,還是讓我自已走吧!」說完,不等他們二人再發表意見,徑自先行而去。

  身後的兩個男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也只能無聲地跟進。

  ★※★※★※

  好不容易,三人終于來到下榻的客棧,鬱真真的是累慘了,連晚飯都沒有吃,直接就這麽上床去夢周公。

  兩個男人也各自懷著心思,沉默地用完晚餐之後,就這麽各自回房安寢。

  回到房間的得寬,望著妻子那張因疲倦而熟睡的臉龐,心底深處一直有個解不開的疑團,想搖醒自己的妻子向她追問個明白,但又擔心她身體上的疲憊,所以只能隱忍而作罷。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無奈地閉上眼睛想入睡,可是腦海中一直浮現出今天一天下來,他們三人相處的種種。

  奉青眼神中的灼熱是這麽的難以否定;還有他對妻子的過度關心,是這麽令人匪夷所思。種種事實的真相,已經明明白白地表現在他的眼前,他就算再遲鈍、再耿直,也不能再裝傻下去了!

  問題是,自己的妻子對這一份感情,心中所抱持的是什麽樣的態度呢?是雖然感動,但却無心接受?抑或是……想到此,他倏地睜開眼睛,轉過身來,看著一旁熟睡的妻子。

  真兒,你變了嗎?你對我的那份感情,是否如當初一樣的執著?一樣的堅定與不悔呢?倘若你真變了的話,那叫我林得寬又該如何自處呢?

  這一夜,縱然是滿身的疲憊,但因爲心事重重使得他一夜無眠,就這麽睜著眼睛直到天明。

  而今晚的白奉青,也同樣的無眠,一樣的睜眼到破曉時分;所不同的是,他在天剛亮的時刻,即整裝走出客棧的大門,至于他出門到底是爲了什麽?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

  「奇怪!都已經到了用餐的時刻,怎麽到現在還不見青弟的人影呢?」一早,林家夫婦兩人,雙雙梳洗整裝完畢,下樓到客棧的大廳正準備用早餐之際,却依然未見同行的白奉吉他人影的出現。這種反常的狀况,讓林得寬不解地自語著。

  「青弟可能是還沒起床吧!不如就勞煩相公親自走一趟,上去催他一催。」對這種异常的狀况,鬱真也同樣地不解,于是熱心地如此建言著。

  可是她不開口還好,她這一開口,却惹來了相公一個極富深意的眼光。

  這一眼,讓郁真頓時滿頭霧水地楞在那兒,不知自己這樣的說法究竟是哪里出了錯,否則爲何會招來相公如此的眼光?

  「怎麽了?難道我這麽說錯了嗎?」因爲不懂相公爲何以那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所以鬱真開口問著。

  「妳……」很關心青弟嗎?這句話,他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可是心中的疑問却仿如一張黑幕,正緊緊地罩住自己的心頭,讓他的心境籠罩著黑暗的沉悶,而不見任何的光明。

  抬頭細細地觀察著妻子的神色,看她那臉坦蕩的神情,他不禁慎重地自省著,難道真是他自己的多疑嗎?

  如果真是自己的多疑,那現下他如此地誤會自己的妻子,就真是不該!所以他靦腆地一笑,跟妻子解釋著:「剛剛我起來的時候,有順便走過去敲青弟的房門,怎知他幷不在房內。我是想,他要出門幷沒有告知于我,那應當也會跟你通告一聲才是啊!」不想讓夫妻倆的感情徒惹是非,所以他還是選擇避重就輕地回答。只在心中暗暗地告誡自己,從今而後,定然不再對妻子起任何的疑心。

  「是嗎?可是他也幷沒有對我交代他的行踪啊!况且我還比你晚起床,再如何,也不該是我會知道他的踪迹吧!」剛剛相公的神色顯然幷不是如此的輕鬆,爲何現下却如此地欲蓋彌彰呢?這種情形。讓鬱真的心覺得難過萬分。

  只道,從何時起,他們夫妻之間也開始有了謊言與欺瞞的存在?

  「是嗎?那他到底會跑到哪里了呢?」正當他在那兒喃喃自語地自問著,身後却傳來一個意外的聲音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去爲我三人準備代步的工具。」一進門,就見到鬱真與得寬所坐的位置,白奉青欣喜地上前,却剛好聽到得寬的問題,所以順口回答了他。

  回答完之後,他毫不避嫌地走到鬱真的身旁,直接一坐,就坐在鄰近著她的椅子上。

  他這樣的舉止,再次惹得得寬心中不悅,但礙于禮貌,他也只能强迫自己强顔歡笑地問他:「喔!你準備了什麽樣的代步工具呢?」

  只見此時的白奉青一手拿起筷子、一手端起碗,在還沒開口回答得寬的問題之前,他先體貼地夾了一口菜往鬱真的碗裏一放,然後才帶著笑容、簡單地回答他:「馬車。」

  白奉青今天這所有的舉止非但全都是蓄意的,也是明白地在跟林得寬宣示,宣示他對鬱真的那份感情。

  昨晚白奉青經過一夜的思考,深感他們三人間的關係,這樣不清不明地繼續下去也不是辦法。

  于是他心中打定主意,既然鬱真這方面是這麽的執著于得寬,那他就大膽地借著人情的壓力,讓得寬知道他對鬱真的那份情意。想借著深厚的人情壓力,硬要逼得寬相讓。

  畢竟這是他林得寬在三人初識的時候,大膽所下的誓言。「只要他自奉青有任何的需要,他林得寬必定竭力而行,否則寧願遭受天打雷劈的責罰。」

  現下的他,唯一能想的辦法就是硬逼得寬去實踐自已的諾言,至于往後的發展,就看命運如何去安排了!

  他這樣明白的舉止,讓得寬心中的懷疑再次悄悄地爬了上來。只是這次得寬更加明確地確定自己的懷疑。

  望著眼前妻子楞楞地看著碗內的那口菜,兀自發著呆的模樣,得寬的心,感到了一股窒息的難過。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對白奉青還是有了感覺。

  面對妻子以及義弟這類似背叛的行爲,讓他情何以堪啊!得寬只是更加茫然而不知所措。

  這時的他,實在是不知該開口向白奉青說些什麽話,更不知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去面對眼前這與他稱兄道弟的好義弟,以及他所摯愛的妻子。

  無言地拿起筷子扒入一口稀飯,但那入了口的稀飯,滋味却是這般的苦澀,讓他硬在喉口,想吞下都覺得困難。

  望著眼前那一口菜,鬱真難堪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整顆心更是慌得不知該怎麽去面對眼前的丈夫。

  她只能無聲地低著頭,慢慢地扒一口飯吃進嘴裏,慢慢地咀嚼著,但從始至終,她都畏縮地低著頭,努力回避著眼前這兩個男子的眼光。

  也因如此,她忽略了丈夫眼中的苦,更無視于白奉青眼神中的那絲狡詐。

  看著仍兀自沉思的夫妻兩人,他從他們臉上的變化得知他們心中的轉折,這模樣,竟讓他揚起一絲絲得意,只因爲眼前這般的情景,正往他心中所設計的模式在進行著。

  就這樣,在場的三人懷著他們各自的思想,安靜地吃著這難咽的早餐,就這麽暗潮汹涌地開始他們的這一天。

  ★※★※★※

  這趟行程,終于即將接近了尾聲。

  表面上,他們是相安無事,而且這次出外的目的也大功告成;眼看這所有的一切,應該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場面。但事實上,却隱含了無數的玄機。只因爲存在他們三人之中的那股情感,是這麽的難解。

  沿途之上,白奉青對鬱真是猛獻態熱,對她的關心、對她的體貼、對她的照顧,遠遠都勝過于林得寬之上。

  對這樣的情形,林得寬縱然有滿腹的不服、不甘與心酸,可是迫于白奉青對他個人的人情壓力,所以只能無奈地隱忍著、不敢輕易出口抗議。

  而鬱真雖然身受著白奉青那無微不至的照顧,心中却感到萬分的爲難。但眼看自己的丈夫對這種曖昧的關係,却是連一句話也沒有出口詢問與駁斥,這情景更讓鬱真的心痛苦萬分!

  想問丈夫爲何這樣的寬容?更想問丈夫,是否對她的那一份心已經不再存在了?但每每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她狠狠地吞下。

  曾有幾次,負氣的地想接受白奉青對她的那一份心意;可是回頭一想,又覺得自己的行徑過于荒謬、幼雅,所以作罷。

  另一方面的白奉青,則充分地享受這次的行程,他眼看著得寬他們夫妻倆日益漸淡的感情,他的心就更加地狂喜。

  在自己的家中,那種看得到却愛不到的苦,到了今日都得償所願,這讓他不由竊喜地暗自計劃著他和鬱真往後的美好未來。

  三人間那種緊張的關係日益擴大;夫妻兩人間的窒礙,更是日復一日逐漸地加深。

  這日,三人在回程上,來到了一個僻野的荒郊,三人也都取得了共識,同意在此稍事休息,然後再繼續趕路。

  手上拿著絲帕,輕搖著一絲絲的風息,想將自己渾身的燠熱稍稍煽去。

  這時的鬱真眼下一望,白奉青正在照顧著拉車的馬匹;而自己的相公,則拿著水壺,無聲地想徑自去尋找水源。

  不想再讓他們夫妻倆的關係更加地惡化,她悄悄地起身跟進,往得寬的方向亦步亦趨地跟著。

  她想找一個兩人獨處的機會,將問題攤開來直言。

  她更想問清楚相公的心意,問他到底是抱著何種心態,在看待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

  而跟在她身後的則是剛剛還在忙著照顧馬匹的白奉青。

  雖然表面上,白奉青是很專心地在照顧著馬匹;但他的眼角,依然保持著高度的警戒,毫不放鬆地盯緊鬱真的一舉一動,也悄悄地注意著林得寬的動向。

  當他看到得寬拿著水壺要去取水之際,原來心中打算等他走遠,他要再一次的對鬱真傾訴心中的情意,爲他自己所設計的一切,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可是事情却出乎意料的,她竟然跟著得寬的身後一起離去。

  此時他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自己多日來的苦心安排以及心血白費,所以拋下了拉車的馬匹,他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的身後,查探情形。

  ★※★※★※

  好不容易,終于尋得了一處乾淨的水源,林得寬彎下腰來,將手中的水壺打開。正當要裝水的時候,從水中的倒影,他看到鬱真的身影竟然出現在水中。

  掩住心中的驚訝,他站起身幷回過頭來,默默地注視著她,想等她自己開口跟他說話。

  「難道你看到我,却是什麽話也不說的嗎?」丈夫的沉默,讓鬱真的心更加地難過,所以此時的她,正帶著滿臉凄苦的神情,哀傷地問著他。

  妻子的痛苦,他看在眼底,也痛在心底,這讓他幾乎要忍不住地上前抱著她、安慰著她。

  但一個脚步才剛要跨出,一雙手臂才剛要伸出,腦中却呈現出她可能背叛的念頭。這讓他所有的動作,全部在一時之間煞然停住。

  「你要我說什麽呢?」忍住自己所有的動作,却幾乎要忍不住自己蠢動的那一顆心,此時的他,語氣雖然冷漠,但握拳的力道却是沉重的。

  「我是你的妻子,你竟然問我,我要你說什麽!」盈盈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地奪眶而出;語氣的痛苦再也忍不住地哽咽在喉底。一口燠悶的氣息就這麽憋在胸口,上下不得。

  「難道你對于我們這次行程所發生的一切,以及你的態度,都沒有需要辯解的地方嗎?難道你就這麽默許白奉青的一切作爲嗎?還有,你到底把我鬱真擺在什麽地方啊?」

  哽咽的語氣,忍不住心中的激動,讓她句句出口的問題,都是撕心的吶喊;情緒上的激動,更讓她差點上不來胸中的那一口悶氣。

  聽到妻子這樣的問題,林得寬這幾日來忍下的那一口怨氣終于破口而出,他步步逼近著妻子,凝重地對她反問:

  「你要我辯解什麽?我又默許了奉青的什麽行爲?還有就是你鬱真又把我林得寬擺在什麽樣的地位了?啊?」

  語氣的犀利,還有眼神中那不曾見過的冷峻,都是她所陌生的。

  因爲這樣,她僵在那裏,檀口微張,晶瑩的大眼不停地流著泪水。

  兩人間所有一切的爭執,全在這個時刻停止了。

  四周鳥叫蟲鳴的聲音,對他們倆來說是聽而不見的。

  他激動地喘著氣,而她則是拼命地流著泪水,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曾經是她所深愛的丈夫。

  他變了!他真的是變了!忽而,一聲聲狂猛的笑聲,從她的口中宣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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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9 22:34:16
第五章

  鬱真悲極反笑,笑聲中帶著不可輕忽的痛苦,也有著那椎心的苦澀。

  而她的這副模樣,雖然刺痛了得寬依然深愛她的那一顆心。可是他却狠心地命令自己繼續維持著冷峻的臉孔,淡然地看著眼前的她。

  當笑聲乍然停止之際,她朝著他一句句凄苦地訴道:「如果我早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會變得如今這樣的情景,那我寧願一輩子就跟你在那簡陋的草屋裏居住。

  至少在那邊,日子雖然過得辛苦,可是我還知道,你是愛我的;我也相信,日子再苦,也還有你是我這一生最忠實的依靠。

  而今,住到白府之後,我們的經濟情形雖然改善很多,但你對我的那份情感也跟著變質,兩相權衡之下,我失去的反而更多!

  今天的你,變得無情,更變得懦弱,還變得唯利是圖。這樣的你,絕對不是我當初愛上而决心跟你私奔的那個男子;這樣的你,讓我覺得心痛,更讓我懷疑我這樣子活下去,到底還有什麽意義呢?」這番話句句深情,扯痛了她的心,也扯回了他那一顆懷疑的心。

  當鬱真痛心地想將自己的額頭撞擊在眼前的樹幹時,得寬終于再也忍不住地抱著她。

  「不要!不要這樣弃我而去!我道歉!我跟你說聲對不起!」抱著她,他哽咽地要求著。只希望能挽回妻子那一顆破碎的心靈,讓她重新再愛他一次。

  原本還一心求死的鬱真,在丈夫這溫柔的懷抱中,激動的情緒終于慢慢地平靜。

  再也忍受不了的她,就這麽盡情地投身在他的懷抱中,痛快地哭出來!而他亦淌著失而復得的泪珠,默默地陪著她、安慰著她。

  眼前那相擁而泣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隱身在另一棵樹後的白奉青。

  面對那對深情相擁的夫妻,他無力地頽倒在地。

  抬起了一雙凄紅的眼眸,無語問蒼天!沒想到這陣子辛苦布下的局,就這麽輕易地被那兩個人給化解。

  一切的辛苦,就這麽白費了!天啊,他所求幷不多啊!

  不過是要求一個他自己心中所愛的女子,一丁點的垂憐、一丁點的回饋,錯了嗎?真的錯了嗎?

  此時三人的情緒都是相同的激動,也都是相同的沉醉在這複雜的感情漩渦之中。

  也因此,他們忽視了正一步步靠近的危機。

  此時只見一群作盜賊打扮的男子,目光淫邪地靠近那對在水邊交頸纏綿的夫妻。

  「好!」

  這突然的一聲嚇醒了他們年妻倆,更讓鬱真害怕地盡速躲入了相公的背後。

  「好一副動人的愛情場面啊!兄弟們,你們說這個女的漂不漂亮啊!嗯?」爲首的盜賊,目光淫穢地注視著正縮在自己丈夫背後的郁真。

  「漂亮!」衆人异口同聲、大聲地附和著他的問題。

  「漂亮是嗎?那你們大家來說說,這樣一個標緻的美女,配不配做你們的大嫂、做我的押寨夫人啊?」

  「配!絕對配!哈哈哈--」衆人再次异口同聲地同意了老大的提議,跟著還哈哈大笑了起來。

  鬱真忍不住全身激烈地顫抖,更加害怕地緊緊拉住相公身後的衣服。

  得寬畢竟是個男兒身,雖然眼前場面如此的危急,可是他依然强自要求自己鎮定下來。

  輕輕地拍著妻子顫抖的身軀,他試著安撫她害怕的心靈,才上前雙手抱握,客氣地開口道:「敢請各位豪杰放過我和我家娘子吧!如果各位今日所求的是錢財的話,那林某定然毫無异議地將自己身上所有的家當全部悉數奉上,只求各位能放過在下和拙荊二人。」

  「老大,這個窮酸倒是蠻識相的嘛!」其中的一個小嘍囉聽到他的話,不由上前開口說道。

  「你給我住口,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返到一旁去!」頭頭先不滿地斥退自已的屬下,跟著才不懷好意地轉過頭對著得寬說:「如果今天老子我,求的不只是錢財,還包括了你身邊的那個美人呢?」

  這話一出,可更加嚇壞了鬱真,只見她滿臉蒼白地上前抱住自已相公的背後,想尋求安全的慰藉。

  他的話同樣也讓得寬倍感威脅,可是他依然壯著膽子、冷著口氣說:「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林某定然誓死一幷。」

  「哈哈哈──」林得寬的話才說完,四周的盜賊可笑得更大聲了。

  「哈哈──窮酸書生,你以爲憑著你那副手無縛鶏之力的模樣,就妄想跟我作對嗎?你真以爲老子我不敢殺了你嗎?如果要我踩著你的尸體過去,才能得到那美人的話,那我真的不介意讓你成爲我刀下的亡魂。」說完,帶頭的真的不客氣地揮下一刀,往林得寬的身上砍下。

  「啊--」看著自己的丈夫即將成爲刀下亡魂,鬱真更加害怕地大叫。

  而隱身在樹幹後面的白奉青,再也耐不住地出面擋下了那淩厲的一刀。

  看自己的那一刀幷沒有如他所意的砍在那書生身上,反而讓人給隔開了。這讓那帶頭的更加生氣地胚了一聲,然後說:「沒想到還有幫手呢?好!今天老子就讓你們二人同日做忌。兄弟們,大夥上!」一聲令下,所有的嘍囉馬上團團地將他們三人圍住。

  而得寬與奉青,更是同心協力地將鬱真保護在他們的身後。

  眼前的場面,在一剎那之間變得淩亂不堪,殺人的吆喝聲,更是綿延不絕的響徹雲霄。

  白奉青的武藝雖然高超,但也一人難抵四手;而林得寬則隨手撿起了一根木棒,奮勇敲敵;眼看他們三人,漸漸地被盜賊給沖散。

  此時的戰况,只見一些匪徒圍繞著得寬;另一些匪徒,則緊緊地將白奉青與他身後的鬱真團團圍住。

  而自始至終,在鬱真身前保護著她的奉青,因爲個人的力量微薄,只能顧著身後的她,却乏力顧及到得寬的安危。

  這時的林得寬被盜匪們給沖到了另一邊去,身上難免受了不少的傷,此時就見他一邊辛苦地躲著盜賊揮下的狠刀,一邊還努力地跑著。

  漸漸地,他們被迫來到了一處懸崖。當一刀再揮下,而林得寬又只能顧著眼前的那一刀時,却忽視了他身後的危機。

  一個退步,他就這麽一脚踩下了懸崖,當發覺之際,一切已經是來不及了!

  「啊--」一聲凄厲的吼叫聲伴隨著他的身子,就這麽無助地墜落在萬丈懸崖下。

  在這同一時刻的奉青,他的眼睛也注意到林得寬的危急,他有那個機會去挽救得寬的生命。

  可是就在他要提氣縱身之際,一個念頭却阻止了他的行動。那就是,只要沒有林得寬的存在,只要沒有他的存在,那──鬱真就會完全地屬于他。

  對!只要沒有林得寬的存在,那鬱真就毫無疑問地屬于他。

  因爲這個念頭,讓他殘忍地看著自己的義兄墜崖,更讓他冷眼地觀看著他墜崖的畫面,却沒有絲毫救他的意念。

  另一方面的鬱真在聽到那一聲凄厲的喊叫聲時,她心急如火地想跑過去,心慌地伸出手想要上前拉住得寬揮動的手臂之時,已經是來不及的事了!

  她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得寬墜崖,她就這麽親眼目睹了他的死亡,却是束手無策。

  不能忍受這樣刺激的她,隨著他的墜崖也跟著雙眼一閉,無助她昏厥倒地;緊跟在她身後保護著她的奉青,眼看著鬱真昏厥的身子,適時地伸出强壯的臂膀,趕緊攬住了她。

  望著她那一雙緊閉的眼,他的心中竟然沒有愧對兄弟的意念,有的只是感謝蒼天的安排,讓他能有這個機會獲得她的愛。

  在毫無後顧之憂的情况下,他攬身一抱,抱起了她昏迷的身子,提氣縱身,施展了絕頂的輕功。幾個縱躍,終于甩脫了那群盜匪的追殺。

  ★※★※★※

  丈夫渾身是血的出現在她昏迷的世界裏,她痛苦地大喊著:「回來!得寬,你回來啊!」緊閉的雙眸有著流不完的泪珠,臉上更帶著椎心的痛苦神情。

  盲目地舉起雙手,努力地揮動著;張開的手掌,更宛如一個溺水的人,想抓住那唯一求生機會般的對著空蕩蕩的空間盲目地搜尋。

  這時在她身邊照顧的奉青,看到她那揮動的手臂,趕緊伸手上前緊緊地抓住她那盲目揮動的雙掌。就這樣那一雙白晰的手掌緊緊地抓住唯一的依靠,再次沉入更幽暗的世界裏。

  盛滿溫柔的雙眸痴痴地看著她的容顔,心中却有著絕對的滿是與喜悅。自私地想到她從今只會屬于他一人,他那一顆殘忍的心,竟奇异地獲得了平靜。

  「真兒,現在的你,再也沒有任何藉口可以逃避我的深情;現在的你,只能完全地屬于我,再也沒有人可以跟我分享你的柔情。」痴纏的心,讓他撇開了見死不救的殘忍,只一味地想到佳人入懷的美景。

  這等的私心!這等的殘酷!難道一份執著的愛,就是以讓一個人泯滅自己的良心,只一味地想到自已的幸福嗎?

  ★※★※★※

  在鬱真的堅持下,白奉青只能命人下崖搜尋。歷經千辛萬苦之後,終于尋到了得寬墜崖身亡的遺體。

  看著自己丈夫那滿臉的血迹,還有那一身殘破的身軀,布滿了累累的傷痕,有刀傷、也有墜崖時被荊棘刺傷與多處骨折的痕迹。

  得寬這等慘狀,讓鬱真的一顆心更加地痛苦。因忍受不了那傷透心的痛苦,她嘶喊、她哭泣,也曾無助的幾度昏厥。

  在認清自己無論如何也喚不回丈夫生命的事實之後,她終于堅强地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哀傷的時候,她得冷靜下來好辦好丈夫的喪事。

  可是這又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啊!想起他們夫妻倆過往的種種恩愛,她就無法自痛苦的深淵中脫困而出。

  只見此時的她,一身的白衣素服,臉上更布滿了那永遠也來不及乾枯的泪痕。從她無聲飲泣的背影,還有整個人仿如失去所有生命力的死寂,在在都讓奉青擔心。

  從得寬死亡至今已經過了十多天,但依然不見她心中的哀傷有停止的時刻。這種情况,終于引發了奉青的不耐。

  只見他大方地跨進靈堂,一把拉起鬱真長跪的身子。

  「够了!別再這麽折磨你自己,你做到這樣的地步已經是够,難道你不知道人死但求入土爲安的道理嗎?你這樣的作爲,只會讓得寬連死也不安心啊!相信深愛你的他,絕對不願見你今天這副模樣,更不願見你爲他連三餐都不顧,就只是整天跪在他的靈前痛哭難過。」

  「放開我!」對他所說的話,她還是秉持著無動于衷與冷漠的神情,淡漠地開口希望他能放開她。

  「不!不!」她那副心死的模樣,讓奉青的心更加地害怕。

  伸手一指,指向得寬的靈堂,他殘酷地刺激著她說:「看清楚!你給我仔仔細細地看清楚,林得寬他已經是一個死人,從此以後再也不可能給你任何的關愛、絲毫的溫暖。」

  這番殘酷的話說完之後,他更是一把緊緊地擁住她的身軀,將臉深埋在她的頭上,懇求地說道:「張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眼前還有我的存在啊!還有我在愛著你!求求你,回過頭來好好地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睛,看看我的心,用你的心體會我對你的那份深情,更用你的眼睛,看看我那連至死都不悔的情意,好嗎?」悲哀的語調,說得是那麽的絕望、又是那麽的懇切。

  但這樣的他,依然撼動不了她那一顆已經隨著得寬的死而死寂的心靈。她用力地推開他的擁抱,以更加殘酷也更加冷淡的神情,絕斷地對著他說:「這一輩子,我既然已經是林得寬的妻子,那我就算是死也是林家的鬼魂,請自公子另尋他愛吧!郁真自認福薄,無福承受你的厚愛。」

  不死心的他,想向前再開口試著說服她;但眼前淡漠的她,却仿如避他如蛇蝎般的後退著,眼神中更帶著誓死不屈的决然。

  這情况,幾乎讓他痛不欲生,更幾乎撕裂了他那一顆心。他不敢相信她竟然會這麽狠心地拒絕了他,更不敢相信林得寬的死,竟然會帶給她更加堅决拒絕他的心。

  仰頭大笑,他笑自己爲了她機關算盡,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更笑自己爲了她,泯滅了自己的那一顆良心,而今得到的竟是如此的不堪。這讓他如何自處?又讓他情何以堪啊!

  一顆碎了的心,如何再承受她那無情的對待。持續不斷的笑聲,充斥著整間室內;搖擺不定的身子,就這麽轉過身,他就這麽大笑不止地離去了!

  留下的只是那殘留不絕于耳的笑聲,以及鬱真那幾乎崩潰的心靈。

  望著他的模樣,她知道自己已經傷他極深。嘆奈何?長嘆了一口氣之後,她神情哀凄地回轉過頭,看著自己相公的靈堂。

  想起與相公最後相處的那一幕,她惘然了!這一生,她再也不能自私地去追求自已的幸福,只因心中所存對相公的那份虧欠。因爲這一份虧欠,讓她只能用這種殘忍的手段,去傷害那個愛她極深的男子。

  ★※★※★※

  縱然無情,也是應該啊!

  輾轉反側,睡不安穩,這夜又是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

  張著一雙清亮的大眼,她仰睡在床,看著床帳的頂端,思緒煩亂,心不寧靜,過往的林林總總正如走馬燈似地閃過她的眼前。

  唉!又是一聲低沉的嘆息從她的檀口中泄出。

  望著身旁空蕩蕩的床位,她想起昔日與相公的恩愛情景,想著,想著,泪不禁地又流了下來,沾濕了枕頭,更沾濕了她胸前的衣襟。

  正當她克制不住自已的哀傷時,房門前竟響起了一陣陣輕微的敲門聲。

  這半夜時分,會是誰來敲她的房門呢?心中的疑惑讓她坐起身子,迅速地抹幹臉頰上的泪珠,才低啞著嗓音,小心地問著:「誰?是誰在外面?」

  誰知?門上閃動的人影幷不出聲,但敲門的聲音依然不見停止,還有著越敲越大聲的迹象。

  對這種情况,鬱真擔心會吵醒別人,到時無端惹來一些閑話,那她又該如何自處呢?

  迫于無奈,她只好起身穿上鞋,走到門邊,再次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誰?」

  可是門上的人兒還是堅持地不與作答,只是用著無比的毅力繼續敲著她的房門。

  終于,咿呀一聲,門打開了!抬頭一看,出現在門外的竟然是白奉青,只見此時出現在門外的他一臉醉態,站著的身子還搖擺不定,而且從他的身上還帶著一股難聞的酒臭。

  「白公子,這麽晚了,還不睡覺嗎?」皺了皺鼻子,她客氣地問著。

  「我……要……找妳……說話!」他所說出口的話都已經是斷斷迹績、語焉不詳,足見此時的他確實是醉了!

  「有話我們可以明天再說,還是請公子先行回房吧!」執意地守著門口,鬱真硬起心腸,視他這般的醉態于無形,語氣冷淡客氣地試著驅離他。

  「不要!」隨著這霸道的字詞,他跟著更以絕對霸道的態度,强硬地將她給推進了房裏,雙脚一跨,大方地擠進了她的房間,而房門則給他後退的身子順手給關上。

  對眼前他這種無禮的舉止,鬱真動了心火,她生氣地玉手一指,指向房門,低聲地喝斥著:「出去,你立刻給我出去!否則的話,我現在就叫人。」嘴巴上是這麽的威脅著他,但實際上她敢不敢叫人還是一個問題呢?

  只因爲她知道,這一叫,不只是他的名聲受損,連她守節的閏譽也會跟著蕩然無存。

  白奉青仿如瞭解她心中的己昱張,只見他明擺著一副頗希望她真能叫出口的模樣,大力地鼓吹著:「叫啊!妳叫啊!希望你這一叫能叫來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看見我在這半夜的時刻,出現在你的房內;更讓人知道,我白奉青的一顆心,從初見如開始就狠狠地栽在你的身上啊!」

  白奉青那步步逼近的身子,以及咄咄逼人的態度,讓鬱真倍感威脅,她就這麽無助地被逼退到桌子的角落。

  試著穩住自己的身子,也穩住自己慌亂的那一顆心,她要求自己要絕對的冷靜,開口哄著他說:「好,我不叫。你剛剛不是說想跟我談談嗎?好,我們現在就坐下來好好地談談吧!」爲了安撫他,她只能妥協了!

  「可是我不是要進來跟你談話的,我……想……好想……愛你,真的真的,好想愛你喔!」話才剛說完,身子馬上猶如一匹餓極的狼虎,撲向眼前有如一隻可口綿羊的她。

  迅速地閃身一躲,她幸運地躲過了他第一波的攻勢。圍著桌子,她就這麽跟他玩起你追我逃的游戲。

  一邊跑,她一邊緊急地開口勸著他說:「冷靜一點,白奉青,求求你冷靜一點。」

  追若她跑的白奉青,眼神中閃爍著一股瘋狂的堅决,斷然地拒絕她說:「不!我不要冷靜!我以前就是太冷靜,所以造成今日痛苦的我。爲了不要讓我繼續痛苦下去,我决定了!我决定就是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得到你,得不到你的話,我誓不罷休。」這休字,伴隨著的是他一個縱身,就這麽越過低矮的桌面,往她的身上一抓,抓住了她那一身白色的襯衣。

  根本就沒有料想到他會有這麽一招,她心急地只想閃身快逃,也就是她這一閃身,她身上那件白色的襯衣就在雙方拉扯的力道下,啪--衣服撕裂的聲音,在這清冷的夜色之中,竟然是這麽的刺耳。

  隨著手上那件撕碎的衣服,他跟著運勁一轉,讓她身不由己地跟著轉動著,那一件無辜破損的衣物就這麽離開了她的身體。

  她就這麽無助她落入他的魔掌中,此時的她,全身只著一件褻褲以及一件粉紅的肚兜,這樣的她,讓她羞愧地幾乎想死。

  可是這樣的她,却更加點燃他心中那股征服的欲望。緊緊地將她馨香柔軟的軀體抱在自己的懷裏,他有一股無限的滿足、更有著一股喜悅。

  沒有任何的言語,他直接低下頭對準她紅潤的雙唇覆了上去,就這麽狂炙地索求她的甜蜜滋味。

  對他這種無禮的舉止,鬱真雖然害怕,可是更多的怒氣讓她不顧一切地狠心一咬,就這麽咬破了他的唇瓣。

  雖然唇上遭受她這無情的攻擊,可是他却是執意地不肯放鬆、更加執意地深吻著她。霸道的舌頭强勢地攻入她的檀口;侵入的攻勢更加猛烈地翻攪著她口中的甜蜜。此時的他理智盡失,唯一所存在的野蠻念頭,就是要得到她的身體。

  只手向下,從她的膝蓋處抱起了她的身軀,將她放在最近的桌上,唇上的侵襲依然不願休止,他無情地掠奪著她所有的甜蜜,不管她甘心也罷、不甘心也好!反正今天晚上的她,只能屬于自己。

  身子被縛,可是她還有雙手,只見她拼盡最大的力氣,用力地捶著、死命地掙扎著,只求能解開他對她的禁錮。

  可是一個嬌弱女子的力量,怎能比得過一個練武之人的蠻力,更何况他還抱著必得的决心。

  撼動不了他一絲一毫,他就這麽肆無忌憚地侵略著她的唇,跟著輾轉來到她細嫩的頸項,饑渴地索吻著,大手更是用力一扯,扯下了她身上那件粉紅的肚兜,當白晰柔潤的雙峰彈跳地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更加地瘋狂了!

  鬱真羞愧地看著眼前那顆蠢動的頭顱,她無聲地飲泣,羞愧的泪水抑止不住地傾瀉在她的頰上。

  毫不顧慮她感受的白奉青,有如一隻饑渴的猛虎,極盡邪惡地逗弄著她胸前的美景,更在她白晰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屬于他的印記。

  跟著倚著更大的力量箝制住她的雙手,接著用力一扯,扯下她身上唯一一件的遮攔。只見此時渾身赤裸裸的她,就這麽無助她坐在鋪著紅布巾上的桌子,形成一種充滿詭异却煽情的畫面。

  這幅畫面,更刺激他此時心中的獸性,更讓他肆無忌憚地胡作非爲。

  身體上自然不做作的反應,讓鬱真感到羞愧萬分,她一方面要抵制住自己身體的基本反應,另一方面更辛苦地想要掙扎開他的箝制,這讓她的容顔無端地染上一抹天然的嫣紅,也更加深她容貌上的美。

  可是這極力的反抗,依然無法抑止住她自己身體的基本反應。

  嫣紅的臉色,充滿的是一種至極的羞愧。她搖著頭,搖散她那一頭淩亂的長髮,更搖落她臉上的泪珠,凄苦地懇求著:「停下來!求求你,停下來,別讓我恨你啊!」

  恨!又是恨!

  不過今天這恨字,已經阻擋不了蓄勢待發的他。

  「不,你錯了。你根本就不恨我,你是愛我的。」不!他絕對不會錯認她對他的那份情感,而且現今的情况也不容他錯認。爲了讓她更瞭解自己的心,他會證明給她看的。

  這麽一想之後,他倏忽更加邪魅地靠近她的眼前,「不信,我們就來問問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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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白奉青的動作,讓鬱真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一股從下複酥麻上來的感覺,緊緊地抓住她全身的感官,讓她更加無助、也更加無力去抗拒他所加在她身上的折磨。

  點住了她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

  當那壯碩的體魄赤裸裸地呈現在鬱真的眼前,她雖然是不能動,可是依然閉緊雙眼以阻擋眼前這春色的干擾。

  但全身赤裸的他,却是用力一抓,抓住了她的頭髮,通著她正視眼前的他。

  「張開眼看著我,現在是我白奉青在愛你,更是我點燃你身體之內的激情之火,看著我,明明白白地看著我。」他的話殘忍地提醒著她,她和得寬曾經有過的恩愛場面。

  「好美!妳真的是好美!美得令我心醉,更美得讓我不能控制自己。」這些贊嘆的話喃喃地從他的口中說出來,讓聽著的她更加羞愧地想靠攏自己的雙腿,以阻撓他對她那份無法言喻的侵擾。

  她又再次的沉淪在人類最爲原始的欲望火海中。

  此時就見一對渾身赤裸的男女,開始進行著屬于他們的激情節奏。

  這一夜,是屬于激情的一夜:這一夜,更是屬于恩愛纏綿的一夜。縱然知道是錯,可是它依然是這麽的開始了!

  終于,幾番的纏綿加上酒的後勁,在他的體內發揮最大的效用,當一切恢復平靜的時候,白奉青就這麽大剌剌地睡在她的床上。

  忍住了全身的酸痛,鬱真困難地坐起身子,低著頭看著已然熟睡的那張俊臉。

  看著他那一張連入睡的時候,都能帶著滿足笑容的容顔,她不知自己究竟應該怪誰!

  可是她今夜的錯,却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實,她不忍將所有一切的錯誤,全部責怪執著于她身上的白奉青,只怪自己的定力不够,更怪自己到了最後,竟然也跟著他一起沉淪在他所製造的激情世界中。

  是羞愧!是悔恨!讓她更加無顔苟活于人世,更無顔面對她那死去丈夫的靈位。

  下了床,赤裸的脚感觸到地上的濕冷,她低下身子撿起那被他所丟弃在地上的衣服。

  撕得碎裂的褻褲,肩帶斷掉的肚兜,還有那件殘破不堪的襯衣,在在都提醒著她剛剛的錯誤。

  搖著頭,無奈地想著,這些衣物怕是不能再穿回身上了。

  重新自衣櫃裏拿出一套新的衣物,她穿戴整齊之後,慢慢地從自已的抽屜裏拿出一把銳利的長剪,就這麽看著那尖銳的剪尖發著呆。

  忽然一個狠心,她狠狠地往自己的胸口一刺,刺穿了她的心窩,更刺掉了她那年輕美麗的生命。

  只願下一輩子的她,再也不用受這背叛人的良心苛責。

  ★※★※★※

  當清晨的第一聲鶏啼響起,白奉青慢慢地睜開他那沉睡的雙眼。

  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是有關于昨晚的歡愛情景,雖然說昨晚他是真的醉了,可是却還不是那麽的醉,自己做了些什麽事,他自己還是非常的清楚。

  想起昨晚是他第一次跟自己心儀的女子享受那魚水之歡,那些恩愛纏綿的情景,讓他不由得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想到此,他大手一摸,摸向床的另一邊。奇怪!爲何會是空蕩蕩的,而且還冰冷無比,這讓他皺緊眉頭,開始疑惑地四下搜尋著。

  當看到地上那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迹,他不由大手一翻,翻開了蓋在他身上的薄被,不顧自已渾身的赤裸就這麽赤脚下地,循著地上那灘血迹一望,他望見躺倒在地上的鬱真。

  「不!別對我這麽的殘忍啊!」他忍不住顫抖的身體,一步步的慢慢靠近著躺在地上的她。

  當來到她的身邊,他張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那死氣沉沉的容顔,以及插在她心窩處的剪刀把柄,他僵硬地以著緩慢的速度,蹲下身子,然後伸出一雙顫抖不已的手,抱起她那沒有一絲生命氣息的身子。

  「不!不!不!」連續的三個不字,都是用他痛徹心扉的聲音吶喊出口的。

  他努力地搖著頭,將她那死寂的身子緊緊地擁抱在他的懷中、擁抱在他的心口,臉上的泪珠就這麽一滴滴地滑落。

  是誰說男兒有泪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他就這麽抱著她、流著泪,不顧自已渾身赤裸的身軀,兀自坐著、兀自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之中。

  「醒來啊!鬱真,求求你,張開眼睛看著我啊!爲什麽要那麽殘忍地在我得到你的時候。又狠心地拋下我呢?難道你就這麽急著躲開我對你所付出的感情嗎?難道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跟得寬相會嗎?」一個字,伴隨著的是一顆泪,他的傷心、他的沉痛,有誰知曉?又有誰來憐他那一顆痴心?

  突然,他捧起她那死去的容顔,對著她狠戾地說道:「你想躲開我,是嗎?不!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哪怕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誓死跟進。」說完,他拔起插在她胸口上的那把利剪,沒有任何的遲疑,就這麽决斷地插往自己胸口跟她同樣的傷口之上。

  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他忍住這椎心的痛楚,緊緊地抱著她的身軀,就這麽含恨地跟著她一同前往陰曹地府報到。

  ★※★※★※

  陰森慘慘,鬼氣幢幢,白奉青來到生死輪回的缺口處。

  手中捧著從孟婆手中接取的孟婆湯,聽著孟婆說道:「趕快喝了這一碗孟婆湯,將你前世的種種過往丟去了,重新再去投胎吧!」

  「敢問孟婆,杭州人氏郁真現今投身于何處呢?」陰魂白奉青問著。

  聽到他的問題,盂婆投給他一個別具深意的眼光之後,才開口勸道:「孩子,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强求啊!上輩子的你,就是被你自己那份執著的感情給害了!希望下一輩子的你,能忘記過往,重新來過啊!」

  不,休想!她別想讓他忘了過去的種種。

  下一輩子,就是下一輩子,他一定會再尋得鬱真的踪迹,到時哪怕是再大的阻礙阻擋在他與她之間,他也還是一樣的執著。

  一切都只爲了再續他與她的前緣。他不死心,他絕對不死心!

  暗中,他偷偷地把手上那一碗湯給倒掉,就這麽留存著前世的記憶,輾轉地來到下一世。

  命運的齒輪,還是一樣無情地轉動著。

  ★※★※★※

  望著鏡中那一身西裝筆挺的身影,濃密的眉、深邃的雙眼、還有那挺直的鼻梁,薄却唇型修美的雙唇。

  這樣的容貌,依然延續了上一輩子白奉青的模樣;只是此時的他,幷不叫白奉青,他的名字叫作鞏昭擎。

  幸運的是,這一輩子的他,依然投身于豪門富貴之中。

  從小他就是一個聰明過了頭的小孩,不僅能一日十行,更是能過眼不忘,從小他學什麽都比別人還快,而且各方面的成績也都非常的優异。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對于一些沒有學過的東西,還真懂得不少。

  從學會走路開始,他不再依賴自己的父母,凡事一切自己來。而且他的個性沉默少言,穩重成熟。閑暇之時,他是絕對不跟同年紀的孩子一起玩耍的,他只要看看書,或者跟一些長輩們聊聊天、說說話。

  聽他談話的內容,見解之精闢、內容之豐富,每每讓長輩們吃驚。這樣的他,在他的家族來說,是一個奇迹,也是一個驕傲。

  可是這些對他來說,不過是上一輩子白奉青的延伸罷了!

  外表看來,他的家人對他似乎已經非常地瞭解;但在內心的世界裏,却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他這一生最大的追求,不過是尋得一個存在于他心中已經很久的倩影。

  這是他心中的一個堅持,也是現下他唯一僅存的欲望。

  而今現年已經三十歲的他,却還是尋不到那抹芳踪,對于這樣的情况,他會著急、也會懷疑是否她幷沒有投身于這個世界;抑或她已經是個爲人婦、爲人母的女子;也或許她的容貌已經有所轉變,所以這一輩子他縱然與她錯身相遇,還是認不出她。

  當他這麽想的時候,心中那一份固執的深情,却抬起頭來否决這個假設,只因爲他自信著容貌縱然會變,但他對于她那股强烈的吸引力却絕對不會改變。自信只要遇見了她,他一定會認出她來。

  就是因爲這一份自信,所以直到今天,他還是不願死心,就算是終其這一生他無法遇見她,但在下一輩子,或者是下下一輩子,他還是會一樣地執著、一樣地深情,只爲能執她之手共度晨昏。

  叩叩--門板上的敲門聲,抓回他那游移的心思。

  看鏡中那個男子,不耐地皺起雙眉,語氣冰冷地吐出:「誰?」

  「對不起!少爺,是我,司機老劉。時間已經很晚了,我擔心如果再不出門的話,時間上怕會來不及的。」雖然從不見少爺生過氣,可是當人家夥計的,這樣催促著老闆出門,總是不太妥當。因此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謹慎地說著。

  「知道了,你先下去等吧!」房內傳來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平靜,這才讓老劉放下那顆忐忑不安的心。「是,那我現在就下去等了。」說完,他就這麽恭謹地退了下去。

  房中的鞏昭擎,匆匆地再望一眼鏡中的人影,確定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後,勉强自己收回那游移的心思,就開門出去了。

  ★※★※★※

  塞車,是臺北的一項特産。

  而現在的時間,又正值上班的尖峰時刻,所以塞車的情况也就更加的嚴重。

  此時,就見一輛深藍色的高級房車,正夾在街上的車潮中進退不得。

  「老劉,塞車了嗎?」鞏昭擎剛把注意力從手上的公文夾移開來時,才注意到車子行進的速度過于緩慢的事實。

  「是啊!」老劉一邊小心地注意路上的情况,一邊還分神回答主人的問題。

  鞏昭擎皺著眉,看了一眼眼前的街景,心中决定著--「我看,車子行到了這邊,離我們公司也不過是幾分鐘的脚程,不如我就在這邊下車,用走的就可以了,你再慢慢地將車子開到公司吧!」說完,不給老劉有任何反應的機會,就兀自下車去了。

  來不及阻止老闆下車的老劉,也只有隨他去,畢竟天大地大、老闆最大不是嗎?

  少了心中的那份壓力,他開起車子可更加地閑逸了!

  ★※★※★※

  下了車,用雙脚走路的鞏昭擎,一邊閑散地邁開自己穩重的脚步,一邊還不改往常的習慣,邊走邊注意路邊行走的女性。

  說起他這個習慣,是從他還小的時候就已經養成,雖然知道這樣的舉止,不過有如大海撈針且無濟于事,但他就是固執地秉持著一個不變的理念。

  這時,眼前不遠的地方,出現一個令他倍覺熟悉的女子背影。望著那個既不知名、又不知容貌的女子背影,鞏昭擎的心中竟然揚起了一絲絲的期待,這讓他的心跳不由地加快。

  是她嗎?真是她嗎?一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矛盾心理,讓他的脚步變得有些遲疑。

  一步跟著一步,又是一步,他正慢慢地接近那個女子所站立的地點。看她等在那裏,一會兒踱著脚步,一會兒又舉起左手看看手腕上的手錶,這副模樣該是在等人吧!只是不知她所等的是誰?

  終于,他來到了她的背後,「對不起,小姐,我可以請教一下現在是幾點鐘了?」接近她的他,用著腦海中第一個冒出的理由,打算一窺她的容貌。

  「七點四十五分。」聽到後面有人問這個問題,伍秋水第一個反應就是先熱心地回答著他,跟著長髮一甩、回過了頭。

  就這樣,街上偶遇的兩個人,兩雙眼睛做了第一次的近距離接觸。

  當她看到他時,她的心,竟然揚起了一絲絲的痛,還有一絲絲的懼意,再加上幾分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受,這讓她不由得心中一驚地倒退了一步。

  這一退,讓她一脚踩下路邊的窪地,跟著她的身子不可避免地往後傾倒。眼看即將跟地板做最直接的接觸之時,一雙强壯的手臂,及時地攬住了她的腰身。

  他感觸的先是她那一頭柔軟的發絲,拂過他的臉;跟著看清楚她轉過身的容顔,他的心揚起無限的歡欣。終于──終于,他還是尋到了她,果然是皇天不負苦心人,他這長久的等待與執著,終于還是獲得了回饋。

  心中的歡喜,是這麽地毋庸置疑,可是她眼神中的恐懼與沉痛,却讓他才剛爬升上天堂的心,馬上迅速地掉下了無邊的地獄。

  眼見她即將跌倒的身子,他不由迅速地伸出手臂,將她細弱有致的腰身,緊緊地攬進了他的懷中。

  一如記憶中的一切,她的身高、她的體態,正好填滿了他空虛的胸懷。盈滿胸懷的溫柔,讓他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她頭髮上的自然香味,攫入自已的呼吸之中,感觸她再回到他懷中的真實感受。

  「先生,謝謝你救了我,但可不可以請你先放開我呢?」伍秋水難堪地看著四周投來的眼光,表情尷尬的要求眼前這陌生人放開自己。

  先生?沒想到她對他竟然是這麽的陌生,難道在她的記憶中,她已經完全地將他給忘了嗎?再次用力地抱緊了她,以填滿自己的空虛,讓自己能多點時間去回味她的體味。這才終于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她。

  「噢!謝謝。」等他的大手終于離開了自己的腰身,她馬上迫不及待地站離他遠一點的距離,才開口客套地謝謝他。

  「你叫什麽名字?」那雙溫柔執著的眼睛,還是如千年前一樣的不變。

  他的眼神,霎時讓她的心覺得熟悉不已,可是一回想,她又覺得奇怪!這個人她應該不曾見過,相對的也絕對不認識才對啊!那這份熟悉又是從何而來?

  從她凝望自已的眼神中,他可以輕易地從中讀出她心中的那份疑惑,于是他耐著性子再次開口問了一次:「妳的名字?」

  怔楞地看著他,她的小嘴跟著他的問題,喃喃地念著:「名字?」只見眼前污這般失神的她,更爲她那張絕美的容顔,平添上幾分逗人的傻氣,更加地惹人憐愛。

  「對,就是你的名字。」這樣傻氣的她,讓他更覺得這一輩子的她,竟然是這麽的可愛,不由得他笑開了他那一張嚴峻的臉。

  他的這一笑,終于讓她收回了迷失的心智,她倏地清醒過來,笑得既調皮、又嬌俏地回答他說:「相逢何必曾相識呢?對不對啊?先生。」

  「不!不對。我們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認識,只是我幷不知道這一輩子你的名字。」不同意她所說的那七個字,他著急的更進一步逼著她、問清楚她的名字。

  「很久以前?」她不是今天才第一天見到他的嗎?而且是連名字都還不知道呢?天啊!這個先生,是否腦袋出了問題,否則爲什麽會說出這麽詭异的話呢?或者是,這是最新的泡妞絕招嗎?

  算了!管它是新招,或者是他腦袋出了問題,反正都不甘她的事,不理他就是了。心中的主意一定,她就這麽轉過身,繼續等她的人。

  看她轉過身去,理都不理他的模樣,他再次逼近,攫住她細弱的肩膀,通她轉過身來正視著他,才用著更嚴肅霸道的口吻,繼續逼著她問:「我要知道妳的名字。」

  「放開我!」對他這種無禮的舉止,伍秋水生氣地朝著他大聲喊著。

  「要我放開,可以。但你要先告訴我,你的名字。」雖然她的音量已經爲他們引來更多的觀衆,可是他都無所謂,還是一樣地堅持著要知道她的姓名。

  「瘋子!你到底要不要放開我?如果你真的不放開我的話,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喔!」此時的伍秋水,全身已經進入了嚴謹的戰鬥狀態。她打算如果眼前的這個瘋子,真還不放開她的話,那她就打算來個空手打惡狠,順便大聲地招來警察把這個瘋子給抓起來關個十大半月的。

  哼!到時看他還怎麽出來危害弱小的女子。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他說什麽也不會輕易地善罷罷休,所以根本不把她的威脅給看在眼底,他還是一樣緊緊地抓著她細弱的肩膀,更固執地逼著她說:「名字。」

  聽到他還是一樣堅持地問著同樣的問題,終于引發伍秋水心中所有的怒氣,此時就見她舉起了自己的雙手,用力的捶著他的胸膛,而且還一邊開口大喊著:「大色狼,你這只可惡的大色狼,來!大家一起來抓這可惡的色狼啊!」

  她這一喊,馬上引起了周遭的騷動,只見他們的周圍聚集更多的觀衆,可是人人却都只是袖手旁觀,幷沒有任何一個人,肯出面管這對「小情人」的閑事。

  正當秋水孤立無援之際,人群中有人正努力的劈開人群,往他們的身邊擠進。

  席思聿在大老遠的地方,就已經看到了一大群人聚集的地方,他心中覺得很奇怪。基于人類的好奇心使然,他跟著也一步步地走進人群的方向。

  大家一起來抓這可惡的色狼啊!這句話幷不令他吃驚,吃驚的是這個喊話的聲音,以及令他熟悉的語氣。

  天啊!是秋水!他擔心地想著秋水到底是遇到了什麽樣的狀况,爲什麽會這麽的生氣呢?

  跟著他就努力地擠開人群,奮勇地向前想去拯救佳人。

  等他擠到了人群的最前端,他看到秋水正努力地跟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拉扯著。

  沒有任何的思考,他就這麽一步向前,奮力地拉開那個不知名的男子,然後狠狠地將他給推到一邊去,把秋水緊緊地護衛在他的身後。「喂!老兄,你不覺得當街欺侮一個弱女子,是一種可耻的行徑嗎?」

  因爲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擺在「鬱真」的身上,所以對這後來加入的男子,他一時不察才會被推開。

  可是當他凝神一看,看清了把他推開的男子──他的容顔,讓鞏昭擎大大地吃了一驚!是「得寬」,竟然會是「林得寬」!

  再看著此生的「鬱真」,那信任地躲在他身後的模樣。

  他痛苦地想著,沒想到!真的是沒有想到!自己這終真一生的搜尋,到了最後,她還是跟「林得寬」在一起。

  爲什麽?爲什麽每次先伴在她身旁的人,總會是他?爲什麽蒼天都已經折磨了他的上一輩子,顛覆了他上一輩子的生命,這輩子依然還是不肯放過他呢?

  眼前他們那相依相偎的畫面,讓他覺得刺眼、更覺得難受。

  但却又無可奈何,他只能嚴厲地要求自己冷靜下那顆煩躁的心,順便整了整自己剛剛因爲跟她拉扯而顯得淩亂的衣服。

  跟著用最誠懇的語氣開口說道:「對不起!我失態了。實在是因爲這位小姐的長相很像我失踪已久的妻子,所以初見她的我,才會如此的失控與無禮,還請兩位多多的見諒。」深沉的心思,讓他暫時拋掉心中的痛苦,試著更進一步跟他們攀上開系。

  既然上一輩子,他能無情地分隔他們夫妻兩人;這一輩子,他自信自己還是一樣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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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9 22:35:28
第七章

  他的話,思聿是絕對百分之百的不相信,只因爲同樣身爲一個男人,他不難從他的眼神中看到那股執著與堅持,還有那股無法言明的掠奪神采。

  所以對他這番抱歉以及解釋的言辭,他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打算來個不理會他,走人算了。

  可是他的不相信,幷不代表伍秋水也是不相信啊!

  聽到他所說的話,再加上他眼神中那股深情的神采,讓她那顆柔軟的女人心,不禁爲他覺得難受,也爲他這般深情的模樣而感動著。

  「喔,所以你剛剛才會那麽固執要問清楚我的名字啊!」她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跟著隨手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算了,沒關係啦!反正又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不必計較那麽多的不是嗎?」回想起剛剛自己那副恰北北的模樣,她也不禁要靦腆起來。

  思聿聽到她的話,不禁睜大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睛,天啊!這個女人怎麽那麽好騙啊!人家隨便說說,她也相信?

  察覺到思聿投在自己身上那副好像在看白痴的神情,秋水先是生氣地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然後才用嚴厲的眼神無聲地警告他。

  受了她一拐的思聿,雖然不覺得痛,不過爲了能偃息她心中的怒火,也只能無耻地假裝自己疼痛的模樣,幷用著很委屈的神情,不依地看了她一眼。

  他那很假的神情,怎麽能哄騙得了她呢?不過他那耍著無賴的神情,倒也成功地逗了佳人掩嘴的一笑。

  看他們之間那種不用言語交談,也能清楚地知道對方心裏想法,這種默契讓他更加地覺得刺眼。伸手自上衣的口袋裏掏出兩張名片,往前一一遞了過去。

  秋水毫無芥蒂地順手接了過來,但思聿則經過一番的掙扎,到最後還是腰部又受了秋水手肘的一拐之後,才意興闌珊地接了過來。接過來的他,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直接地往自己的長褲後袋一塞,就這麽無禮地不甩對方了。

  看思聿這麽的失禮,伍秋水真是萬分地尷尬,她低著頭,大略地看了一下名片上的名字還有那頭銜,不由驚訝地喊著:「哇!你是鞏氏財團的總裁啊!鞏昭擎就是你嗎?」言辭中的驚訝,沒有特意的趨炎附勢,只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剛剛還差點被自己誤認爲是個瘋子的男人,竟然會是一家大財團的總裁,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到她那麽吃驚的模樣,鞏昭擎覺得好笑的問著:「不像嗎?」

  「呃--也不是不像啦!只是有點不敢相信而已啦!」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頭,表情甚是靦腆地說著。

  「那……那如果現在我請教你們兩人的姓名,不知會不會過于冒失呢?」其實轉了一大圈,最終的目的不過是要她芳名上的那三個字而已。

  他這個問題不出口還好,一說出口馬上又引發思聿對他的防備,思聿二話不說,直接垃起伍秋水的手臂,對著她說:「你不是要我陪你去面試嗎?現在時間已經那麽晚,我看我們也該走了吧!」說完,拉著她就要離開。

  可是他才剛要動而已,鞏昭擎已經飛快地擋在他們倆的面前,眼光掠過思聿的身上,直接拋在伍秋水的身上,殷勤地問道:「小姐,想找工作嗎?不如就到我們鞏氏財團來吧!我相信我們公司,一定會有適合你的工作,你看這樣可好?」

  「不用。」沒有任何的考慮,兩個人异口同聲地拒絕了他的好意。

  對他們連一絲遲疑也沒有就同時拒絕的答案,鞏昭擎真覺得尷尬萬分。

  伍秋水看出他臉上的赧色,趕緊話鋒一轉,安撫地說:「呃……真的是很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怕我所學的不適合在一般的商業公司裏謀求職位。」解釋了自己會拒絕他的原因之後,她大力地伸出一隻手來,表達出她心中的感激,順便大方地報上:「敝姓伍,名秋水,而你眼前這個沒有什麽禮貌的粗魯男子,則是姓席,名思聿。他是我的朋友。」心中爲他眼神中那抹深情的神采而折服了!如果他不嫌弃的話,他這個朋友,她倒是願意一交。

  伍秋水。這三個字,他默默地在心中深情呼喚了一次之後,也同時伸出手來,握住她那只柔弱無骨的手掌,緊緊地一握才語重心長地開口說:「希望我們下一次見面的機會,能够很快就來臨。」

  哼!他還想跟他們見面嗎?想都別想。對他的話,思聿很生氣地在心中嗤之以鼻一番之後,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懶,就直按拉著秋水的手臂,連再見也不讓她有機會開口,徑自拉著她往前走。嘴巴還念念不停地駡著她說:「這個人到底是好人或是壞人,你都搞不清楚,怎麽可以如此隨隨便便地就給了人家你的名字,也不怕他對你有任何不良的企圖。」

  「不會啦!他是一家大財團的總裁,怎麽說也不會對我這個身無分文、而且家境又窮的女子,起了歹念,你想太多了啦!」因爲思聿手臂上的力量,秋水只能稍稍地對他點了一下頭之後,然後就跟著思聿一起離開了。只是對思聿所說的話,她不置可否地否决了。

  會放他們離開的原因,是因爲他知道,只要有思聿在她的身旁,他是什麽也不能做的。

  一切只有留待下一次見面的機會,而且他充滿自信的以爲,這個機會將會很快來臨,快到連她都會吃驚。

  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此時他才想到公司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等他回去主持,如今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雖說如此,倒也值得。只因爲他終于尋到他這一生最終的目標,爲了這個目標,遲了一個重要的會議,再怎麽算,都是划算的。

  伍秋水。他再次默默地在自己的心中,喃喃念了一遍這三個字,心中也自有一番打算。

  ★※★※★※★※★※★※

  恍恍惚惚的夢境中,鞏昭擎仿如又回到了前世。

  在前世之中,他痛苦地抱著鬱真那冷冰冰的軀體,心慌的感受不到她身體上任何的溫度。這讓他心痛,更讓他在霎時之間變得萬念俱灰,心中所唯一存在的念頭,就是他絕對不會那麽輕易地放弃她!

  于是心下一狠,沒有任何的遲疑,他跟著也步上了鬱真的後路。

  當那尖銳的利剪,刺穿自己的心窩時,他深刻地感到那股椎心的痛;可是這種痛,却比不過失去她的痛。

  抱緊了她,他終于不支地跌入那毫無邊際的黑暗世界中。

  就是夢中的那股黑暗,驚醒了睡夢中的他。醒來之後,他冷汗淋漓、氣喘不休,用力地搖了搖頭,努力地想甩開夢境中那種無力感的可怕。

  終于他戰勝了那股無力的感受,跟著抬頭看著窗邊天際的月色,知道此時離天亮還有一段漫長的時刻。

  想再入睡,怕已是不可能了!無奈地掀開棉被,下床穿上拖鞋,走到房前的凉臺上,點燃一根烟,就這麽看著梟梟上升的烟霧,兀自發著呆。

  胸口上那道利剪刺穿的傷口,竟然奇异地從上一世留存到這世來。

  撫著胸口上那道紅色的疤痕,他兀自冥想著。

  今晚,他又夢見屬于他們三人之間的種種前世糾葛,這種情形,絕對不是第一次發生的。只是今天在遇見他們之後,夢中的情景竟分外的清晰。

  沒想到前世三人的糾葛,竟然會這麽奇妙地連綿到今世;而三人中,存有前世記憶的,却只有他一人。這到底是幸?抑或不幸呢?

  如果說這是他的機會,那又爲何今世先跟她相遇的是他,而不是他?

  又如果說,這是蒼天給他的一個補償,那爲何這一輩子,先陪伴在她身邊的依然是他,而不是他?

  種種的疑慮,千絲糾纏,讓他理也理不清;種種的思念,牽扯著他的心,讓他想不想都難!

  平生不識相思,才識相思,便害相思。哈哈誰又會知道,這相思,竟讓他從千年前輾轉地留存至今世。

  想到今天看到她時,那種心情的激蕩,是誰也無法知道與體會的!忽而,一股想再見她的渴望,竟然是這麽的强烈,讓他幾乎有一種衝動,想馬上、立刻、現在就見到她。

  這一輩子的她,容顔不變,眼中的柔情也不變,那種羞澀中帶有一種溫馨的本質,也絲毫沒有改變;唯一變的就只有她的名,秋水,秋水,秋水柔情,柔情秋水,好想、好想再見她一面,更想再重新認識這一輩子的她,也想攫取她眼中的那抹柔情,只盼今生的她能完完全全的屬于他。

  可惜的是,今大因爲席思聿的阻隔,而沒有機會跟她多說什麽,更沒有機會能够多瞭解她一點。

  今天,今天他得請人幫他打聽有關伍秋水的一切事情,從她小時候開始,一直到今,所有一切的大小事情,都是他亟欲知道,想跟她分享的。

  不怕爲時已晚,只要從現在開始,他相信,他還是能奪回屬于他的一切。這一輩子的伍秋水,是屬于他的,這是他對自己以及這一份感情的一個期許。

  在這一個漫長的夜晚,他默默地打了一個主意,只希望時間能够過得快一點。天亮,他一定會馬上請偵探社的人員,把伍秋水平生所有的資料全部探聽清楚,正所謂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是嗎?

  ★※★※★※

  手中拿著伍秋水生平的詳細資料,鞏昭擎正低頭專心地詳閱著。

  沒想到這輩子的她,家境幷不富裕。從小就失去父親的她,是母親一手辛苦地帶大。

  她與思聿是讀大學的時候認識的,雖然說兩人現在正在交往,但席家的雙親幷不同意他們倆的親事。

  看來,這倒不失是屬于他的一個優勢,而他也自信能掌握這唯一的一個優勢,讓所有不利于他的情勢全部逆轉過來。

  望著手中的資料,他默默地背熟她家的地址,準備正式地登門照訪,爲他倆往後的姻緣路跨上一大步。

  ★※★※★※

  寂靜的巷道,因爲黑夜的籠罩,顯得更加孤獨沉靜。沒有任何人出入的暗巷,仿若一個獨居的老人,顯得那般的孤獨與寂寞。

  忽而兩道刺眼的光綫就這麽闖入了它,爲這無邊的黑暗,帶來枸爛耀眼的光亮;伴隨著這光芒而來的,是一輛緩緩駛進的高級轎車。

  車內的駕駛人,不是別人,他正是席思聿本人;而坐在駕駛座旁邊的,想當然就是位秋水。

  停妥了車子,幷熄了引擎,他轉過身拉住秋水的小手,阻擋正要下車的她。「你說,我們什麽時候準備結婚會比較恰當呢?」這個問題,思聿每天至少都要逼問一次。

  而她的回答,也總是千篇一律。「等你的父母雙雙同意我們之間的婚事,我們再來商量結婚日期,還不嫌晚。」張大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她極真慎重地回答他的問題。

  果然,她的回答還是一樣。對這樣早可預知的答案,平時他可以笑一笑就算,可是今天……也不知怎麽了,最近他的心頭總有一些陰影,讓他極端地害怕,他怕!怕自己會有失去她的一天。「秋水,你明明知道我的父母親是多麽地反對我們之間的婚事,你爲何還要如此堅持一定要得到他們的贊同呢?」他氣急敗壞地怒喊著。

  「我會堅持的原因,你會不曉得嗎?」相對于他的怒氣,秋水就顯得冷靜多了。單單只是柳眉一挑,語氣平淡地反問他。

  是啊!跟她認識了那麽多年,怎麽會不清楚她孝順的個性。只因爲從小就失去父親的她,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是如何含辛茹苦地照顧她長大。間接地,她無私地用對待自己母親的心意,去體會他父母親的心。

  「我是知道原因,可是我父母跟你媽是不一樣的。他們會反對的原因,根本就不是爲了我好,一切就只爲了門當戶對的保守觀念。這樣,你還必須顧慮什麽呢?」不想輕易地放弃,他更加賣力地想說服秋水,只希望她能想通這一點。

  「不,你錯了。我相信天下父母心,所有的父母都是愛子女的,就看他們所采用的方式是哪一種。如今你的父母會反對,一定有他們自己的用意。」本性善良的她,不想讓他難做人,更不想讓他因爲自己,而跟他父母問的關係産生嫌隙。

  看出她的堅持,他也無法多說什麽,只能沮喪地開口說:「照這樣看來,我們之間的婚事還有得磨了。」

  爲了撫平他沮喪的心,她上前輕輕地將自己的紅唇印上他的臉頰,幷用光滑的額頭抵住了他的額頭,就這麽親昵地安慰著他說:「只要我們兩人的心意堅持不變,我相信這一天會很快地到來。」

  「是嗎?」只要她的固執不變,父母親的個性也不變,那這一天恐怕就是遙遙無期了!他有點沮喪的這麽想著。

  「會的,我相信會有這一天的。」優美的唇型,揚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容,她柔聲地安慰著他。

  看著眼前那一張具有無限魅力的紅唇。他不自禁地貼上了她。輾轉的吸吮,饑渴的對她索求一絲絲的柔情,只盼現下就能完全占有她。

  可是,尊重她的心,却讓他適可而止的停住了。當兩人的唇分開之際,他喘息地開口說:「我想你最好現在就下車回家吧!要不然待會兒難保我會失控的,到時就算你要走,也走不了了。」嘴上雖然催促著她要離開,手掌却不受控制地輕撫著她已經嫣紅不已的唇瓣,眼光灼熱的盯著她容顔上的嬌羞,現下的她是那麽的美、那麽的誘人,讓他想放她下車都覺不舍。

  聽他嘴上吐出這麽煽情的言辭,感受他撫在她唇上的炙熱手掌,她也不禁地醉了!「嗯--」一聲低吟,就這麽不自覺的出口,似同意了他的提議,又似呻吟,這讓他更加地不能自持。

  雙手一攬,緊緊地圈鎖住她嬌柔的身子,一低頭,又將自己的唇深深地印在她紅艶的唇瓣上,饑渴地索求更多的給予,欲罷不能。

  眼見車內的溫度,隨著兩人間越來越深入的親吻而節節上升,雙雙不能自拔之際--忽而,一道閃亮的燈光,就這麽無情地涉入,打散他們之間的激情,讓兩人不得不清醒過來。

  鬆開彼此的兩人,經過短暫的尷尬時刻,努力地平息各自心中激動的情緒。

  好不容易,她紅著臉,開口說:「我進去了。」說完,更火速地打開車門,修長的雙腿跨出了車子。

  這時,他又出手拉著她細弱的手掌,輕聲地說著:「明天,我來接你上班好嗎?」

  「嗯--路上開車小心一點。」殷殷地叮嚀著他注意安全,關上了車門之後,她幷沒有直接進去,只是站在車旁,依依不捨地望著坐在車內的他。

  「進去吧!我等你進去之後再走。」看她依然站在門外的身影,幷不打算進去的模樣,他不由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進門。

  「不要!我看你開車離去之後,我才要進去。」一顆不舍的心,是這般的强烈,讓她固執地不輕易妥協。

  微微的一笑,知道她固執的一面,也唯有乖乖地配合著她。發動了引擎,就這麽開車離去。

  不舍的眼光,一直盯到他離去的車影,完全離開了她的視綫之後,她才轉過身于,拿出皮包裏的鑰匙,正打算插進大門的鑰匙孔,忽而一隻大掌橫擋了它的進入。

  是誰?心中的疑問與驚訝,讓她倏忽地轉過身子,一看──是他,是昨天才相識的鞏昭擎,鞏先生。

  「我能跟你談一談嗎?」因爲壓抑,所以讓此時他所發出的聲音更顯得低沉了幾分。

  沒想到,他一個晚上的辛苦等待,所換來的一幕,竟是他們倆那欲罷不能的深情相吻,那情景撕痛了他那一顆心。

  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進展,竟然已經到了那麽親密的階段,這讓他不由得更加心慌了!

  如果剛剛他沒有閃動自己的車燈,打散他們之間所存在的激情,那情景將會如何發展呢?又如果今天晚上,他沒有過來找她的話,那又會如何呢?所有一切的假設狀况,真讓他連想他不敢去想。

  「很晚了,不方便。」跟他認識不深,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自己心中的感受。

  理智上對他,秋水很感動他對他妻子的那份深情;而在情感與直覺上,她對他却莫名地多了一份防備。這一份防備,不是她特意去設防的,只是一種連她自己也說不出的天生的本能。

  「只耽擱你一點時間,而且就在這裏,這樣可以嗎?方便嗎?」抱著絕對堅持的態度,他强勢地要求著她配合。

  「我……」所有剛要出口的拒絕,在他那一雙堅持的眼神下,默默地又被吞了回去,她改而說道:「如果時間不會耽擱很久的話,那你就開口說吧!」不知爲何,在他那樣灼熱的眼神注視下,她總是不能拒絕他所提的任何要求。這樣的情景,竟是這麽的熟悉,仿若在千年以前,這種情形,就這麽被延續下來了。

  「你記得我嗎?」一得到她的同意,他毫不遲疑,一開口就直接挑重點說。

  這是什麽問題啊?難道他還懷疑她有失憶症不可嗎?心中雖然驚訝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不過她還是以平靜的口吻回答著:「認識啊!我們不是昨大才見過面的嗎?」

  「不!我們不是昨天才見過面的,而是在更早以前才對,你仔細地想一想、好好地看著我,仔細地再想一想好嗎?」他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急切,更帶著一股强烈的索求。

  就是那種急切與索求,讓她不自禁地順應著他的要求,仔細地審視著他的容顔。

  眼前的他,一雙濃密的眉毛,以及一對背著期盼的眼,性感直挺的鼻,還有一張顯得剛毅的唇,這樣的他,是絕對可以稱得上俊俏兩個字的。

  可是除了俊俏以外,她對他的感覺,竟然還帶著一股不可言明的熟悉;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心中對他的感受,竟然還延伸出一股不可抗拒的恐懼。

  對他的熟悉,幷不同于昔日初識思聿時的感受。對思聿,她心中燃起了對他的一種依賴,是一種對親人的依賴;而對他,却有一種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熟悉,還有一種極端的恐懼。

  她怕他,怕跟他有所牽扯,更怕他可能會傷了自己。這……這到底是一份什麽樣的感受啊?

  「如何?你認出我了嗎?」他急迫地想知道她的答案。

  「不知道、也不曾感到任何的熟悉。」不想把自己心中的真正感受說清楚,所以她只能搖了搖頭,簡單地給了他一個答案。

  不知道?不!怎麽可能呢?這麽近的距離下,他明明清楚地看見她眼中閃過了一絲絲熟悉的神采。爲何她却要說出這違背她自己心意的答案?

  不!他不能接受她這樣的答案,不能。

  因爲心中的不能兩個字,讓他的情緒激動异常,强勢地拉近她的身子,讓她的眼睛更加靠近地接近他的臉龐,語氣更急、更狂的再問了一次:「看清楚,我的容顔幷沒有改變多少,你仔仔細細地再看一遍,是否真的不認識我呢?」

  他這般迫人的態度,徹底地嚇著了她,讓她張大一雙驚惶的眼睛,眼見他一寸寸的接近自己──忽而,一聲驚恐的尖叫聲,就這麽脫口而出。

  在這寂靜的夜晚,這聲尖叫,顯得更加的刺耳。

  聽到那聲刺耳的尖叫聲,鞏昭擎第一個反應,就是一掌打在她的後頸處,立即將她擊昏過去。虛軟的身子就這麽無助的跌在他的懷裏。

  望著她昏睡的容顔,鞏昭擎溫柔地用自己的手掌,細膩地撫過她的五官,從眉到眼、鼻、口,一絲絲、一毫毫也不放過,心中更是無聲地問著,你爲什麽要尖叫?又爲什麽要怕我?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嗎?

  緊緊地攬抱著她溫暖的身軀,心中竟涌起了無限的滿足,縱然能預知醒來之後的她,將會如何激烈地反抗自己,此時却已無法多慮了。

  不再遲疑,他堅定地抱起她的身軀,邁開穩健的步伐,朝他車子所停的方向一步步的前進。

  雖然事情進展到這樣的地步,不是他原先的打算,但如今已經被迫到了這樣的局面,他也已經無暇多顧。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

  灰濛濛的天空,漸漸地被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給擊敗。滿天灰暗的雲分享了它的光明,而變得明亮無比。

  習慣性的生理時鐘,讓躺在大床上的伍秋水,在每天固定的這個時刻裏,慢慢地、慵懶地睜開了雙眼,看著天花板上這陌生的色彩,她疑惑地想著:奇怪!這幷不是屬于她房間的顔色啊?

  緊跟著,腦海中突兀地闖入了她昨晚昏厥時的最後一幕,也因爲那腦中的一幕,讓她倏忽心慌地趕緊坐起身來。接著,後頸項襲來的那股莫名的疼痛,再次令她蒼白著臉,不支地又倒回床上去。

  不死心地,她緩慢地再試著坐起來一次。

  咬緊牙關,忍住那股疼痛之後,終于,在她的努力之下,她一鼓作氣地坐起身來。

  望著四周陌生的景物,她咬牙切齒地想著:可惡!她太相信人心了,如果她對他多些提防,今大也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來敲暈自己。

  看著眼前這陌生的環境,可想而知,她是被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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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9 22:36:04
第八章

  可是家境貧窮的她,到底什麽地方引起他的覬覦呢?讓他這麽煞費苦心的目的,不過就是爲了綁她來這個地方?這是她怎麽想也想不通的一件事。

  看著眼前這陌生的房間,她不知這到底是什麽地方?還有綁她來的那個人,到底是去了哪里?爲什麽不見他的踪迹呢?

  總總的疑問,想得她是迷迷糊糊、摸不著頭緒。忽而,想到了昏迷前最後的記憶,她不由先驚慌地審查自己身上的衣物。

  當看到一切還如昨晚一樣,幷沒有絲毫的改變,她那一顆驚慌不定的心,才稍稍地安了下來。

  安下心來的她,有了仔細觀察這問房間一切布置的心情。

  一張罩著深藍色床單的大床,還有房內簡單却高雅的布置,極目所望的景致是這般的男性化。看著這間充滿著男性陽剛氣息的房間,她心想,這會是那個人的房間嗎?

  可是她爲什麽會出現在這邊的疑問還不得其解,翻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她下了床。

  極其小心地審看著自己所身處的房間,她滿懷著疑問,走到了門邊,試著想打開房門。

  打不開的房門,雖然是她所預料得到的事情,這也更可說明了他不只是大膽地綁架她,更甚的是,他還卑鄙的控制了她的自由。

  「有人在嗎?外面有人在嗎?可不可以請你幫我開門啊!外面的人,可不可以請你幫我開門啊!」不懂那個人一切的作爲究竟意欲爲何!就是這未明的狀况,更加引發她心中的慌亂。

  可是過了好久,她嗓子都已經喊啞了,却依然不見任何人前來爲她開門,這不禁讓她頽喪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到底是誰?爲什麽會無緣無故地抓她來軟禁?他的目的又是爲了什麽?

  種種的疑惑,正如重重的雲霧掩蓋了一切事實的真相,讓她想摸也摸不清,想看更是看不著。

  軟倒的身子,就這麽無助的跌坐在門邊;空洞的眼神,讓她看著眼前的地板,却不知自己到底是在看些什麽。雜亂的思維,混亂的讓她抓不著任何的頭緒。正當她仿徨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際--

  喀--一聲鑰匙轉動的聲音驚醒了她。此時的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飛快的跑到房間的大床上坐好,神情緊張的望著正慢慢開啓的房門。

  隨著打開的房門,走進來的是一個身著灰色運動服的男子,俊挺的體魄、昂然的身軀、還有一雙濃密的眉毛,以及犀利無比的眼神,還有那一張顯得剛毅的唇。

  是他?竟然是他!他是鞏昭擎,看到他的出現,她一出口就是用著很沖的語氣,生氣的問他:「是你把我關在這邊的?爲什麽?」

  剛進門的昭擎,面對她的問題,只是依然保持面無表情的模樣,慢慢地走到床邊的櫃子旁,把手中的端盤放了下來。「先吃飯,再來討論你的問題吧!」

  「不!先回答我的問題,我要知道你爲什麽會把我關在這邊?還有你到底是何用意?」他有他的堅持,她也亦然,現在所要比的就是兩人的意志力,看誰較爲堅定了。

  「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討論這些問題,還是先來吃飯吧!從昨晚到現在,也有一段滿長的時間,相信你一定餓壞了吧!」看著她那一張他所極爲熟悉的容顔,此時所散發出來的堅定神情,這讓他不得放軟了語氣,輕哄著她。

  「我說過,我要答案,而且是現在。」不肯輕易的妥協,她再次向他中明清楚。

  面對這麽固執的她,他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繼而一想,這樣的她也曾經是他所熟悉的,心中那股深堅般的感情,乍然爆發開來;心中的暖意,正汨汨地流瀉而出,一股滿足,讓他臉上帶著深情的笑意,緩慢地跨步向前,一步步的接近床邊、接近她。

  他的接近,引發她心中的慌亂,讓她不自主的低喊著:「站住!你馬上給我站住!要談話,你站在那邊我們就可以交談了,你不需要接近我。」

  看著她那麽緊張的模樣,他站住了脚,挑了挑一邊的眉毛,用著似嬉皮的無賴口氣,表情甚是無辜的說著:「可是我幷不是要跟你談話啊!我是要過去抱你過來用餐啊!」

  「可惡!」他這番話無异是威脅,這讓她不由低斥著。可是又怕他真的付諸行動,所以此時的她,也只能無奈的妥協了!

  飛快的起身、飛快的迎向他放餐盤的地方、更加飛快的端起盤中的食物,朝著他咬牙切齒的開口道:「我可以先吃東西,但你得保證當我吃完東西之後,你必須回答我所有的問題。」

  「可以。」簡單的兩個字,同意了她所提的條件,他就這麽乾脆的走到她剛剛所坐的地方,大方的坐了下來,一雙灼熱犀利的眼睛,更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一個人如果在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神下,還能吃得下任何食物的話,那這個人的功力,就真的可稱得上是絕頂的高竿了!而這麽高竿的人物,此時正由伍秋水所扮演。

  爲了能獲得所有問題的答案,伍秋水就這麽被迫在一雙炙熱無比的眼神下,因圇吞棗似的咽下所有的食物。

  好不容易,所有的食物在她的辛苦咀嚼之下,終于被掃蕩一空。

  「可以開始說了吧!」吞下最後的一口食物之後,她一開口就是直逼著眼前的這個男子,要取她所要的答案。

  「你要我說些什麽呢?」滿意的看著她吃完所有的食物之後,他也不急,只是用著閑散的語氣,反問她要知道些什麽?

  「你……」被氣得臉都發青了,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的話來駡他,只能伸著一根食指,指著他而說不出話來。

  看著她被自己氣成這副模樣,他好笑的搖了搖頭,才假裝恍然大悟的說:「喔,對了!你剛剛好像是問我爲什麽把你關在這邊喔?」

  「對。」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之後,更加沒好氣的回答他,就這麽睜大一雙怒眼,靜靜的等他吧話給說清楚。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那就是--我要你,我要完全的你,更要你答應嫁給我。」不想再跟她玩拐彎抹角的猜謎游戲,他一開口就是這麽令她勁爆的答案。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聽到這個意想不到的答案,伍秋水唯一的反應就是張大一張口、瞠大一雙眼睛,啞然的不知該怎麽回答他。

  沒想到他這麽煞費苦心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跟自己求婚!可是他采取這麽激烈的行動,却是她所無法苟同的。

  不知自己到底傻楞了多久的時間,才想到--「爲什麽?我們不是前天才第一天認識的嗎?」她甚是不解的追問著,忽而想到了前天他所說的話。「難道就只因爲,我長得很像你的妻子嗎?」

  「不!不對!你不只是像我的妻子,你根本就是她的再生。」他深情的凝望著她那張熟悉的容顔,聲音更顯得低啞多情的吐訴著說:「而且你跟我認識的時間,不只是一天而已,只是你忘了我的存在。」他語重心長的道出自己所知道的實情。

  雖然眼前那一雙多情的眼,讓她覺得臉紅心跳,可是她還是不敢置信的想著,瘋了!這個男人絕對是個瘋子,這絕對是個毋庸置疑的事實。雖然感動他對妻子的那份深情,可是她却無法苟同他的想法。爲了遏止他一切非正常的看法,她只能殘忍的說出:「關于你失去摯愛的妻子這一點,我甚表同情。但事實上我畢竟不是她,也絕對不是她的再生。我就是我,我的名字叫作伍秋水,今年二十四歲,未婚,現在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叫作席思聿。這樣你懂了嗎?OK?」雖然這些話,對他來說,可能殘忍了一點,但爲了確保自己日後的安寧,她也只能狠心一點了。

  哪知,她不提席思聿還好,她一提到席思聿,讓他整個人的情緒,乍時狂飈到最高點,倏忽地,他猛然的站起身子,大跨一步,就這麽來到她的跟前,抓緊了她的雙肩,整張俊臉就這麽逼近她的眼前,朝若她喊著:「不對!不對!你不是屬于席思聿的,這一輩子你只能屬于我,這是老天給我的一個補償,也是月下老人給我的一個機會,所以--我要你,只有我能要你,知道嗎?」狂霸地宣示她所應有的歸屬,更加霸道地不給她有任何反駁的機會,就這麽强硬地將自己的唇,覆蓋在她的紅唇上。

  他的力量,抓痛了她的手臂;一種幾乎近于絕望的激情,藉由唇上掠奪的力量,震撼著她的心靈;這麽一個毫不溫柔的索吻,却比任何柔情蜜意的吻,更撼動她的心靈。藉由這個吻的力量,她仿如能感受到他心中那股痛與絕望。

  一雙乍然瞠大的眼睛,也在遇到他眼中那無可錯認的熾熱神采,情不自禁的投降了。他的吻,帶著無限的霸道;他的吻,更帶著强烈的情感,全面征服著她的感官,席捲她那一顆敏感的心,讓她就這麽不自覺的掉進去了,掉進他所營造的激情漩渦中而無法自拔。

  在這沉醉的時刻裏,忽而她記起了她目前的身分,她是伍秋水,不是他的妻子,更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因爲這項認定,讓她猛然的推離了他溫暖的懷抱。

  乍然分開的兩人,就這麽氣喘不休的相互瞪視著彼此。

  爲什麽?爲什麽每次她都要這麽毫不留情的拒絕自己?爲什麽她連一絲絲的機會,都不肯賞賜給他呢?「爲什麽?」他痛苦的追問著。

  雖然他問出口的問題,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可是她的心就是奇妙的能明瞭他所要問的問題是什麽。「我絕對不是你的妻子,希望你能認清這項事實。」

  「認不清事實的是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證明的。」爲了印證自己所說的話,他不顧一切的向前,緊緊地箝制住她的身軀,跟著以著飛快的動作,突兀地撕開她胸前的衣襟。

  對他這麽無禮的態度,秋水初時是驚愕的忘了該去反抗,可是當她的神智恢復應有的靈敏之時,她開始不顧一切、用力的掙扎著,想甩開他對她的侵犯。

  但她的力量,又如何能抵得過他呢?只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她上半身的衣物,已經被他撕得慘不忍睹。眼前的她,就只剩下一件貼身的女性內衣,裹住她胸前的美景。

  對這極近乎耻辱的對待,她只能無力的氣紅了雙眼,泪水盈眶的對他提出無聲的控訴。

  可是他對于她那幾乎奪眶而出的泪滴全然藐視,一心一意只爲尋求她胸前心臟地帶的那抹舊傷口。

  他不相信,兩人的致命傷口是在同樣的地方,沒埋由他轉世之後帶著它來投胎,而她却沒有。

  緊緊地抓住她掙扎的手臂,他更加霸道且無禮的將她唯一一件蔽體的內衣,用力的往上一堆,就這樣她那胸前的美景,完完全全的呈現在他的眼前。

  看著她胸前那白晰如雪的丘墾,他難忍激動的情緒,伸出顫抖不已的大掌,毫不避諱地往前一摸。

  眼看他那只魔掌,即將侵犯她女性隱密的地帶,她更加難堪的閉緊眼簾,咬牙一忍--

  出乎意料的,他的大掌幷不是撫摸上她的胸前,他撫摸上的竟是她女性乳房的下方,也就是心臟跳動的地帶。

  這個意外的舉動,讓她疑惑的慢慢睜開自己的眼睛,對上了眼前他那一雙激動的眼神,看著他眼神中的情感,她的心跳得更加的厲害。

  只見她白晰的胸口處,烙印著一抹紅艶的疤痕,但却奇异的不見任何傷口,這抹疤痕,是天生,也是她從小就帶來的。

  這是她最隱密的秘密,也是她從不曾讓任何人窺探的隱私,可是看他的神色,她驚訝的想著,他竟然知道!

  而且是在還沒有見到她赤裸的身體之前,就已經預知的事實。這是巧合嗎?

  「你果然是鬱真的投胎!」果然!果然!她果然真是鬱真的投胎!這個事實讓他激動的不能自己,更讓他興奮不已。

  鬱真?她是誰?這兩個疑問,讓她不顧一切的推開他的大掌,更加推開他親近的身體,然後害怕的拼命往後躲開,「不!我不是!我也不知道你嘴上所說的鬱真到底是誰。」

  「你知道的,你絕對知道的!」不阻止她後退的身子,只是很篤定的回答她這個問題。爲了印證自己所說的話,他把他身上的灰色運動服一脫--就這麽將他强健的體魄,毫無遮欄的擺在她的眼前。「看!看跟你身上同樣的地方,仔細的看清楚。」

  他的話,讓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瞄向他壯碩的胸膛,從他固執篤定的眼神,一直到他堅定的嘴型,還有頸部,再來就是他心臟跳動的地方。

  看到他的心口處,竟然也有著跟自已相同的胎記,她驚愕不已!

  不敢相信!真的是不敢相信。沒想到他心口的地方,竟然真的有著跟自已一模一樣的紅色胎記。

  一個圓點,就像是一道傷痕,只是這個傷痕,沒有沁出任何的血絲,就像是一道經過很久時間愈合的傷痕。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看出她眼神中所代表的疑問,他傾過身子,將自己置身在她的眼前,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胸口處。「不懂嗎?這樣相同的一個傷口,代表的就是你的歸屬。也就是說,你的上一輩子雖然狠心的弃我而去,但我也不顧一切的追隨著你。而這一世,就是老天給我們的一個機會,祂讓我們能够用這相同的傷口,相認、柑識、進而相愛。這樣你瞭解了嗎?」

  天啊!多麽不可思議啊!如果說上一輩子他真的跟自己走上同一條的絕路,那現在的他,又該如何解釋呢?還有他爲何會有著上一輩子的記憶呢?還有上一輩子自己到底是在什麽樣的情况之下,甘願做出這樣的傻事?另外就是自己跟他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呢?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說的,我是你的妻子,那請問我又爲什麽要自盡呢?」這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事情。看眼前這男人連死都能追隨,那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果真是夫妻的話,他們的感情應該是深刻隽永的,爲何他們會走到這雙雙滅亡的悲慘結局呢?

  「這個疑問,你可以不用去瞭解,你只要知道這一輩子的你,是老天所補償給我的。」只要她有這項認知,那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成爲過往而不去追究。

  拉下了自已貼身的女性內衣,跟著拿起一旁已經被他撕得破爛不堪的衣物,稍稍地裹住自己的身軀,她更加坦然的看著他的眼神說:「不,你錯了。這才是所有事情的癥結。如果說,我上一輩子真是你的妻子,那我們會走上這一條絕路,就一定有它的原因。况且上一輩子的事,誰也無法去追究、去理解。就算你能帶著上一輩子的記憶來轉生,那又如何?不過是代表著你的不死心;而我,我則不打算重新開始,只因爲這一輩子的我,只是伍秋水,不是你口中的鬱真,更不是如你口中所說的是你妻子的身分,我就是我,這是一件誰也無法否定的事實。所以請你放了我吧!讓我們重新開始吧!去追求屬于我們兩人各自的幸福。」

  「爲什麽?爲什麽你要這麽毫不留情的拒絕我呢?」面對她這番理智拒絕的話,雖知她所說的幷不無道理,可是誰又來憐憫他那一顆執著不變的心?

  不甘自已的深情被她三言兩語的撇清,倏地他忽然向前,只手抓緊了她細緻的下頷,逼她迎視上他的雙眼,語氣淩厲且霸道的對著她宣稱:「既然上一世我們之間已經有了扯不清的牽連,沒道理這一輩子我們就必須這樣無關的過下去。至少在我的方面,是絕對不可能的。」

  終于,他的冥頑不靈激起她心中的怒氣,不顧自己下頷的疼痛,她用力的將自己甩離了他的掌控,語氣激動的對著他吶喊著:「不!你錯了!這一輩子我既然已經忘了前世的種種,就代表著這是我重新開始的機會,而不是屬于你的機會,所以……」說到所以二字,激動的語氣突然逆轉,改而懇求的低位著說:「放過我好嗎?我不知妳到底是看上我那一點?更不知你爲什麽會如此篤定的宣示我是你的人?但我却知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所以放過我吧!相信你放了我之後,你的日子會更好過的。」

  這一席話說完之後,兩人間有了致命的沉默,她用著哀求的眼神,默默地回望著他;而他則用著那一雙深邃多情的眼,緊盯著她看。

  忽而,一聲低沉暗啞的笑聲,悶悶的從壓抑的喉嚨逸了出來,漸漸地轉而狂炙的笑聲,笑聲中帶著凄凉的苦,更帶著尖銳的澀。忽而,笑聲抑止了,他的眼神中流瀉出如狂風暴雨的决心,語氣更加堅定的對著她說:「沒關係!既然你到了現在還認不清楚存在我們之間的牽扯,那我想──」

  這個想字,配合著他忽而轉變的邪惡眼神,更加的引秋水心慌,她膽戰心驚的看著眼前這個明顯已經趨近于瘋狂的男子,心中忐忑不安且屏息的聆聽著。

  「我想你可能極需要自已一個人在這邊冷靜的思考,幷認清我們之間的一切牽扯是如何也斬斷不掉的。這件事,可以從我們兩人身上共同的傷痕,來作一個有力的見證。」他這一番話,無异于就是對她宣判了他的决定。

  「你打算綁架我?」不相信在現今這種法治的社會裏,還會有人這麽的目無王法,這麽的狂妄,想獨裁的禁閉一個人的自由。

  「不!不是綁架,只是給你一個獨立的思想空間,讓你能認清我們之間的關係,更讓你能接受我。」對自己的行爲,他自有一套說辭,而且自負的認定自己這樣的决定是對的。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這樣的行爲,已經觸犯了法律,你難道就不怕我這突然的失踪,會引起我家人的擔心?還有當我的男朋友思聿發現到我失踪的事實,將會引起什麽樣的軒然大波嗎?到時,你就算後悔也已經來不及。」她掙扎著,試著用現實的環境來說服他,只希望他能恢復一個文明人所應有的理智,千萬不要鑄成大錯。

  「這些你大可不必擔心,只因我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你母親的那方面,我已經打了電話,跟她交代說你要出遠門的事;至于席思聿那一方面,我自會有一套方法對付他,相信這一段時間裏,他根本就沒有那個空閑來尋找你的踪迹。」完善的計劃,設計如此地天衣無縫,讓她根本連一絲絲的退路也沒有。

  聽到他竟然設計了一個這麽完善的計劃,更從中明瞭他早已經有了禁錮她的打算,這讓她不敢相信的連連搖著頭,心中想著--瘋了,他真的是瘋了!沒想到他是一個這麽可怕的人?更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的情况下,完全的落入他的掌控之中,連一丁點逃跑的機會也沒有。

  這個事實,讓她再也無所顧慮,更讓她氣極的跑到他的身前,一拳接著一拳狠戾的落在他的身上,只希望能將自己心中的無助還有怒氣,盡情的發泄在他的身上。臉上的泪水更是汨汨流著,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形象可言,只知道她要報復于他,她要把自已心中的恐懼完全的發泄在他的身上。

  她更要把她心中的痛,還治于他,讓他也能體會一下她現在心中所感受的無助。所以她落拳的力道,絲毫沒有任何的節制,一拳拳狠命的打在他的胸前。

  對她這般瘋狂的舉止,他無動于衷的承受著,讓她能盡情的發泄。壯碩的胸膛默默地承受她所有的拳頭,而沒有任何的反擊。終于,精疲力竭的她,就這麽軟倒在他的身前,無助的黑暗再次籠罩在她的眼前,她昏厥了過去。

  再次抱起她軟倒的身子,他還是一樣的柔情,用著他的大掌,細膩的爲她拭去臉上的泪痕,心中的不舍是那樣的深沉。可是不這樣做,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會可言,所以心中縱然爲她百般的不舍,却也無可奈何。

  一切只怪蒼天的捉弄,更怪命運的擺布,讓他只能采取這麽激烈的手段,去强索這一份他渴望已久的感情。

  一樣的夜晚,一樣的夢境,也是一樣半夜驚醒的他,心中那份不確定的不安感覺,仿若隨著夢醒,無情的侵襲他那一顆極度不安的心靈。

  沒有任何的細想,有的只是一股衝動,他飛快的翻開棉被,下了床,穿上了拖鞋,無聲的走出自己臨時的房間,借著走廊上的細微燈光,他來到他自己原本的房門前,取出他隨身携帶的鑰匙,開鎖進去。

  當房門打開之後,收入眼底的是床上那裹著被的嬌小身子,他踮著脚尖,無聲的走到她的面前。

  端望著她熟睡的容顔,他那顆不安的心靈,終于獲得了解放。這是他的床,而躺在床上的人兒,也即將是他的人。

  他的床睡著他的人,這是一件多麽天經地義的事啊!只待她認清自己所應有的歸屬感,相信她會瞭解自己這一片深情,進而回報給他那滿腹的柔情。

  坐下了床,輕經地躺在她的身邊,連著棉被一起,將她攬進了他的懷中,他不由再次發出一聲細微的喟嘆,看!她嬌小的身子,跟他的懷抱是多麽的吻合,又是多麽的貼切。

  她那嬌小的身軀,仿如是專爲他量身訂做般的吻合他壯碩的胸膛。

  秋水,郁真,郁真,秋水,無論是鞏昭擎,或是白奉青,都是這麽深深地愛著你,你可知情?

  也許是心中的滿足,也或許是懷中的她,安定了他那一顆不安的心,這夜,他竟然奇迹似的再次入眠。嘴角更挂著滿足的笑容,他就這麽抱著她入眠。

  ★※★※★※

  被禁錮的她,很奇妙的竟然會睡得那麽的熟!更奇妙的是,好像從半夜開始,她就感到自己的身體,被包裹在一個溫熱的暖被上。

  剛醒來的她,奇异的感受到不曾體驗過的安心;更奇异的覺得溫暖,全身仿如正包裹在熟悉的被褥中,她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好舒服!真的是好舒服,這極舒服讓她竟然不捨得轉醒,更不捨得睜開眼睛面對昨天的絕望。

  抱著她的這副胸膛,是這麽的溫暖,又是這麽的舒服。忽而──胸膛?抱著?

  對這兩個疑惑,讓她訝异的睜開眼睛,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男子的面孔,而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促成她今日處境的他。

  不敢相信自已竟然能在這個男人的懷抱中睡得那麽的熟,又是這麽沒有警覺性,更想到目己剛醒來時那種舒服感受,她羞愧且沒有任何的遲疑,奮力的推開他的懷抱。

  就這麽一推,讓猶在夢中的鞏昭擎,遭到這突然而來的力道,沒有防備的他,就這麽無可避免的跌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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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9 22:36:40
第九章

  一大清早,就遭到這麽無情的對待,這讓他橫竪著眉,怒眼瞪著床上的她。「你是在做什麽?爲什麽要把我推下床呢?」因爲剛醒來的關係,他的聲音比平時還要來得沙啞幾分。

  「你不要臉!」因爲羞愧,也因爲委屈,讓她眼眶中堆積著滿滿的泪珠,指控著他。

  聽到她對他的指控,他先是以優雅的態度站起身,順便拍了拍自己的臀部之後,才轉過頭問她:「我又哪里不要臉了?」

  聽到他的問題,她極端的不敢相信,半跪著身子,伸出手怒氣勃勃地指著他說:「你半夜偷偷地爬上我的床,這種舉動,難道不能稱之爲不要臉嗎?」

  挑起了一邊眉毛,他故意耍著無賴的態度,極盡輕薄的靠近她說:「小姐,請你別忘記,這張床的主人是我,不是你。」

  眼前這突然靠近的俊臉,讓她倏地羞紅了臉,心跳也跟著加速幾分,不過口頭上她還是堅持著不肯吃虧,忍住自己想退後的衝動,她硬逼自己壯起膽子回他說:「既然現在這張床是我在睡的,那它就是屬于我。如果你硬要說它是你的床,那就請你讓我恢復自由,讓我能够回到我的家、我的床。否則的話,這張床現在就是屬于我。」哼,如果不是他耍著卑鄙的手段,她還不屑睡這張床呢!

  「要回家可以,先告訴我,你想通了嗎?」兜來兜去,這才是真正問題的所在。

  「想通了!我早就已經想通了!想不通的是你,認不清楚事實真相的也是你,既然我已經忘了過往的種種,那爲什麽不能讓我們重新開始,重新體驗我們的新生活?爲什麽一定要把我們兩人再共同綁回到前世的種種恩怨中呢?」舊調重彈的結果,還是原來的答案,這也是屬于她個人的堅持。

  面對她這麽冥頑不靈的態度,他生氣的伸出雙手,將她細緻的臉蛋,捧在自己的雙掌之中,逼迫她的眼睛迎視上他狂熱的雙眼,語氣懇求的開口道:「看著我,仔仔細細的看著我,回答我,用你的心誠實的回答我,對我,你真的連一絲絲的感覺也沒有嗎?」

  不敢看他,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一直就不敢直視他那一雙炙熱的眼,而今被迫不得不迎視他的眼睛,她還是一樣的看出他眼神中的深情,還有那抹堅持,可是這又能代表什麽呢?

  「回答我的問題。」語氣上的霸道是這麽的專制,她的沉默已經過于長久,所以耐不住性子的他再次逼著她要取答案。

  昨日的折磨,已經讓她幾乎要崩潰,她流著泪水,凄苦的哀求他:「別逼我!別這樣的逼我!沒錯,對你眼中的那份深情,我的心不可諱言的非常感動,可是那又能代表什麽?又能改變什麽?所以放過我吧!求求你,就這麽放過你和我吧!」

  既然知道她的心也能感受到他那堅持不變的深情,那爲什麽他還必須放弃她呢?「不!永遠也不。上輩子的我,爲了愛你,日子已經過得够苦了!你知道我愛你愛得有多深嗎?你知道上輩子的我,是多麽的難受嗎?置身在你和他的中間,我永遠也沒有任何的機會,只能拼了命的壓抑我的情感,讓我的心遭到那麽殘酷的折磨。這一輩子,是老天給我的一個機會,更是月老賜給我的一個機緣,所以放過你,是一件永遠也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捧著她臉龐的力道,沒有絲毫鬆開的打算,順著這至深情感的官弓口,他慢慢地靠近了她,就這麽將自己的唇,印上了她的唇瓣之上。

  對他又吻上來的唇,她理智的命令自己推開他。

  看著她那一雙清明眼眸中的拒絕,他知道自己還是不能太過于逼迫她,只因爲上一輩子最後那場悲慘的結局,讓他不斷地要自己冷靜。

  况且只要自己一天堅持著不放手,她就一天不能脫離他的掌控,那他又何必過于心急呢?

  因爲這借鏡,讓他暫時的放過了她,「別那麽堅决的拒絕我,試著給我們兩人一個機會好嗎?算是我求妳。」語氣懇求的開口勸服若她,只希望她的心能試著接受他們之間所能發生的一切事情。

  他的放低姿態,說不感動她是騙人的。可是她就是倔强的不肯開口答應他。

  對她的沉默,他苦澀的一笑之後,也只能安靜的暫時離開。

  只是臨走之際,還是不忘記將房門關上幷且鎖上。

  對他那絕對堅持的態度,她不知自己應該如何去反應才好。

  好苦!真的是好苦!爲什麽被愛的她,也是這麽的苦呢?爲什麽他那一份深情的愛戀,竟然會將她的心,緊緊地禁錮著呢?

  如果真對他無心的話,那她不是應該持著淡漠的態度去面對嗎?爲何她的心,竟會感到那麽的苦澀與困擾,還有……那種無法言明的喜悅呢?

  ★※★※★※

  這天,鞏昭擎的辦公室,闖進了一個不速之客。

  只見來人,一到他的辦公室前,用著極端無禮的態度,用脚大力的往他的大門一踹。砰--大門在他這麽巨人的力量之下被推開了,同時還發出好大的聲響。

  胸懷著磅礡的怒氣,神情嚴峻,一脚跨進他的辦公室,跟著兩手一拍,用力的撑著他的身體,跟著身體傾前,眼光犀利的逼問他說:「說!你把我的女朋友伍秋水,藏到哪邊去了?」

  難道他知道了什麽?他心中訝异的猜測著,可是表面上依然維持著平靜無波的冷淡神情,回答他說:「請問席先生,你有把你自己的女朋友,寄放在我這邊嗎?」

  雖然神情上維持著極度的冷淡,但心緒已經千轉萬轉了幾回,奇怪!他的人不是應該不在國內了嗎?難道是事情出了差錯嗎?

  「是沒有。可是--」聽到他所說的話,席思奉臉上出現了幾分理虧的羞赧神惰,可是轉而一想,不對啊!

  「沒錯!我是沒把秋水寄放在你這邊,但秋水失踪却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雖然現在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是你綁架了她,進而禁閉了她的自由。可是從她母親那邊,我得到一個消息,說有一個男子,打電話幫她跟她的母親交代說她要去出差的事。而秋水的交友狀况,我可以說非常的瞭解,除了我是她比較親密的朋友之外,她幷沒有跟任何一個男子交往過密。唯一有的,就是你!不要以爲我相信了你那天的信口胡謅,我可以明確的判斷,你對她懷有一份不軌的心思。再加上眼前所有的證據都明確的指向你,這些你又該如何說明呢?」

  聽到席思聿這麽接近事實的猜測,他丟下手中的筆,兩手交握,將自己的身軀,舒服的仰靠在辦公椅上,才慢條斯理的反駁:「我可以跟你說清一件事,那就是從我跟你們第一天認識以後,我就不曾見過你們之中的任何一位,所以你以上的那些臆測,都是不正確的。」

  「是嗎?你敢保證?」他的話讓席思聿懷疑,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只能無理的要求他保證。

  「如果你今天是要來拜托我幫你找秋水的行踪,我絕對願意幫忙。但如果你是來這邊侮辱我的人格的話,那請你現在就轉身出去吧!」矢口否認,是目前他認爲最好的方法,縱然有愧,但也無奈。正所謂的情場如戰場,不耍些小手段,說些小謊的話,他根本連一丁點的希望都沒有。

  從鞏昭擎平靜的臉上,席思聿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可是心中的直覺是這麽强硬的指向他,還有那些未明的證據,也都清楚的訴諸他的罪狀。可惡的是,他手上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所以此時地也奈何不了他。「現在我的手頭上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是你做的。但你最好不要有任何的把柄落在我的手上,否則我一定叫你吃不完兜著走。哼!」撂下了狠話,席思聿再次以旋風般的姿態,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看著他憤然離去的背影,鞏昭擎表情深沉的想著。

  看來爲了能徹底成功的避開他的搜尋,自已勢必要采取一些手段了。

  ★※★※★※

  在東部偏遠的山區,鞏昭擎跟好友借了一間度假別墅。

  時間已經是清晨時分,東方魚肚白的天空,正洋洋灑灑的挂起一輪朝陽。

  熄了火的車子,安靜的還給這個寧靜的環境,一個沒有任何聲響的世界。

  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頸項,他轉頭看著坐在駕駛座旁的她。她已經熟睡了!望著她那一張熟睡的容顔,他不禁又伸出手來,細細的撫摸著她嬌嫩的容顔。

  緊閉的雙眼、規律的呼吸、微張的心嘴,這樣的她,另有一種風貌,讓他不由得看呆了!

  過了不久,才想到要抱她進屋子,好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率先下了車,他走到屋子的前門,用著借來的鑰匙,經易的將門給打開。

  入眼的環境,別有一番不同的風味,給人一種溫馨的舒服感受。對這樣的一個地方,他滿意的帶著微笑。再次走回到車旁,打開另一邊的車門,小心翼翼的抱起她的身軀。

  「嗯--」一聲細微的抗議,從她微張的小嘴中傾瀉而出,讓他溫柔的笑了一笑。

  愛憐的再看了她一眼,他就這麽抱著她,一步步的走進屋子。

  來到屋子裏唯一一間僅有的臥房裏面,他小心的放下她的身軀。

  才剛一放下,她身子即本能的尋找一個更舒服的睡姿,就這麽臉帶著微笑,繼續沉睡下去。

  看她睡著時那嬌憨的神情,他目光柔和的凝視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他才疲倦的打著呵欠,跟著就這麽自然的靠著她柔軟的身子沉沉睡去。

  ★※★※★※

  「起來!起來!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你立刻起來給我說清楚,爲什麽要趁著我睡著的時候,悄悄地把我帶到這種鳥不生蛋、鶏不拉屎的鬼地方?」一醒來,再次面對這陌生的環境,這真讓秋水氣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懂天底下怎麽有像他這麽無耻的人類,難道他一點都不懂得尊重女性想法嗎?

  她的怒氣,早就已經在他的預料範圍之內,所以此時的他,只是以著悠哉的態度,緩慢的睜開自己的眼簾,望著眼前正跪坐在他身旁的她。

  望著她那迎著晨曦的光亮,而顯得單薄透明的衣裳,他毫無困難的偷窺到她身體的修美曲綫,困難的咽了咽口水,他勉强自己維持最基本的君子風度,用茗極度沙啞的聲音,提醒她說:「清晨天冷,去套件衣裏吧!」

  看他竟然顧左右而言它的避開她的問題,她不服的說:「不用你的鶏婆,我不冷,倒是你先起來跟我把話說清楚才是。」

  依然維持著躺著的姿勢,他只是更加優閑的將自己的雙手,反枕在自己的頭上,壓抑住自己雙手可能有的蠢動,挑著一邊眉毛,意味深長的說:「如果你不忌諱讓我的眼睛免費吃到冰淇淋的話,那我是絕對樂意觀賞的。只是怕……」接下來的話,他故意不說完,只是用著那一雙邪惡的眼神示意著她。

  看他那意味深長的神色,她不由懷疑的低下頭看清自己的狀况,等她認清楚自己身上的衣裳在這晨曦約亮光之下,所呈現出來的春色時,她開始大叫出聲:「色狼!」跟著一個快速的動作,她毫不遲疑的賞了他一個巴掌,然後就飛快的起身,尋找出他爲他倆所準備的行李,從中尋出一件厚實的衣裳,穿在自已的身上。

  等她穿妥了衣裘,回過身去看他時,他已經坐起身來,幷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頰。

  他這番的動作,成功的引發了秋水心中對他的愧疚。不過轉而一想,這是他活該應得的,她又何必覺得有愧呢?哼!

  看她那一臉不馴的神色,他也知道這一巴掌,他是絕對得不到任何的道歉的。搖頭苦笑,他也只能自認倒黴。不過有一點,倒是要先解决的。那就是──

  「這幾天是我的假期,我要你在這邊陪我度過。」他這一番話才一說完,她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想拒絕了。

  可是他根本就不讓她有開口拒絕的機會,直接接著說:「我允諾,只要這幾天,你能心甘情願的在這邊陪著我的話,我答應,只要我們假期一結束,回去之後,我馬上恢復你的自由,這樣的交易,可以嗎?」只要能成功的留住她幾天,更趁著這幾天的光陰打入她的心靈,在她的心底深處,成功的占據一些地位的話,他不介意自已這一小步的妥協。

  畢竟拘留她幷不是長遠的計劃。

  他的提議,真的是很動人,既然自己脫離不了他的掌控,那用這幾天來換取她自己的自由,這個交易,可行。

  可是--「我答應,但我要求分房睡覺。」這一點,她可得堅持,否則難保他突然獸性大發,那她可就危險了!

  「很抱歉!這一點,恐怕有點困難。」看她又要開口反駁,他趕緊伸出手來制止她即將要出口的話。「不是我故意要跟你擠在同一張床上,只是這個屋子裏,只有一個房間,一張床鋪,况且山上夜冷,我想你一定不會同意去睡沙發的吧!不過我倒是可以保證,除了抱著你睡覺之外,我一定不會在你末同意的狀態下,侵襲你的身子、占有你的人,這樣的保證,你相信嗎?」

  對他的保證,她帶著懷疑的眼神去觀察他的臉色,但看他那一臉坦蕩的神采,她不知不覺中選擇相信他的保證。况且他懷中的溫暖與安全,也是她的心私底下的眷念。

  不自覺的,她點了頭,算是同意他的提議與保證。

  她的點頭同意,振作了他的心,倏忽的站起身來,來到她的跟前,伸出一隻手來,「好!那就這麽說定,握個手,讓我們同居的生活,有一個和諧的開始吧!」

  和諧?很奇妙的這兩個字,竟然引發她心中的共鳴,于是她也大力的伸出手來,跟他握手言和。

  ★※★※★※

  「那邊……那邊……快!」興奮尖銳的女高音,不停的吶喊若。只見站在溪水中央的鞏昭擎,不時的在她的指揮之下,一下竄東,一下又得竄西,真是忙碌得不得了啊!可是這麽忙碌的結果,雙手還是一樣空空的,真的是令人好不氣餒啊!

  「哎呀!你真的是很笨耶!明明它都已經從你的脚下溜過去了,這樣你還抓不住它嗎?」故意擺著一張極端輕視的臉色,她毫不客氣的吐他的槽。

  已經辛苦忙碌那麽久的時間,到現在却連一條魚也抓不到,心中已經懊惱極了!聽到她這一番話之後,他乾脆生氣的邁著重重的步伐,走到岸邊,才開口訓斥她說:「伍秋水,你只知道搖旗吶喊,怎麽會瞭解抓魚之人的困難啊!要不然的話,換你下去抓給我看看啊!」

  「哈!無能就是無能!何必找來那麽多的藉口,來幫自己脫困呢?只要你肯認輸的叫我一聲大姊的話,那我馬上當場表演一套高深的抓魚技術,給你瞧瞧!」

  瞧她人小,志氣倒是不小呢!連他都已經吃撬了,就不相信她有多大的能耐。「好!只要你能抓上一條魚的話,那不用說是叫你大姊了,今天就算你要我叫你一聲老媽,我也絕對叫得出口。怎麽樣?你敢接受這樣的挑戰嗎?」挑釁的嘴臉,配上一副瞧扁了她的眼神,顯示他正毫不客氣的等著看地出糗呢!

  不甘示弱的她,抬起了頭,挺起了胸,語氣豪放的回答:「好!這句話可是你說的,別到時讓我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個像你這樣的兒子,才反口說是我占你的便宜喔!」

  「君子一言,馴馬難追。一句話,只要你有那副能耐,我甘心做你的兒子。」所謂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馴馬難追,他就不相信她真的有那份能耐,爲自己賺到一個像他這樣的兒子。

  「好!就這麽說定了!」跟他這麽一約定之後,她大方的低下身子,卷起了褲管,白晰細嫩的雙脚,小心翼翼的往溪水的中央邁進,神情嚴肅的直盯著溪水瞧著。

  她那嚴肅的神情,讓他也不自禁的屏住自己的呼吸,兩眼圓睜、神情緊張的瞧著,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這時,一個黑色的影子,快速的竄過了秋水的脚下,只見她一雙小手,迅速的往水裏一撈。

  啊!魚沒抓著,但却是弄濕了一身。這時站在岸邊的他,可是毫不各氣的大笑出聲,哈哈哈--看她那副吃癟的模樣,他用手指著她,差點就笑岔了氣!

  已經覺得自已够丟臉了,面對他的嘲笑,她可是不再保持著自已最佳的淑女風範,生氣的杖起了腰,兩眼圓瞪,朝著他吶喊著:「住口!不准再笑。你難道沒聽過失敗爲成功之母嗎?第一次的失敗,幷不代表就是我的成績。」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來,他辛苦的忍住笑意。才開口說:「好!好!我不笑!你繼續努力啊!不用客氣,我等著看你的好成績呢!」

  這個人,真的是很欠扁耶!她咬牙切齒的想著。不過不服輸的她,可不會這麽輕易的認輸,所以這次她臉上的神情,來得比上次更加嚴肅幾分,眼神也更專注的注視著溪水的中央。

  不知自己等了多久的時間,終于,皇大不負苦心人,還是讓她給等著了,這次她使盡全身的力氣,用力一抓。

  因爲這一用力,也因爲只顧著要抓住魚,理所當然的是她跌下了溪水中央,全身就這麽浸泡在溪水裏。

  這時在岸邊看著的他,不由也爲她擔心著。不再袖手旁觀,他趕緊趕到她的身邊,快速地撈起她的身子。

  雖然全身都已經濕透,可是終于她的手,還是成功的抓住了一條魚上來。洋洋得意的舉起自己辛苦所抓住的那只小小魚,很跩的展現給身旁的他看,瞧瞧她的厲害。「怎麽樣?乖兒子啊!你老娘我畢竟還是比你厲害吧!」

  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臉色,他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難道她不知當她跌入溪水的那一剎那間,他的心緊張得差點停止跳動。

  如今看她這副得意的模樣,他也只能無力的搖了搖頭,開口對她說:「是!老娘!你真的是非常的厲害,你兒子我,現在是絕對真心的佩服你,這樣可以吧!」

  他的眼睛,迅速的梭巡著她的全身,想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哪里受了傷。可是當他定睛一瞧,天啊!眼前的她,變得……她的模樣,讓他不由得停止呼吸,傻楞楞的盯著她直瞧。

  還在爲自己小小的功績自得的秋水,一看到他眼神中那股奇异的神采,她不由怦然心動,順著他奇异的眼光,低下頭來一瞧--

  天啊!她身上的衣服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的透明?透明到自己一身玲瓏的身段,就這麽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他的眼睛底下。

  連自己的貼身衣物,也清楚的顯露出來,如果不是那件咖啡色的胸罩與內褲的遮掩,此時她所呈現在他眼前的就是一身赤裸裸的胴體了!

  快速的拋下自己手中的小小功績,更快速的賞他一巴掌,她紅著臉,生氣的駡了一句:「色狼!不要臉!」就這麽拋下他飛快的轉身逃逸而去。

  獨留下依然傻楞的站在溪水中央的鞏昭擎,撫著自己被用的臉頰,沒有生氣,有的只是一臉的傻笑。

  算一算,這個巴掌,該是她賞他的第二個了,可是兩次的經驗,却都引不起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只是很欣慰的安慰著自己,沒關係!一巴掌換來一次的春色,這種交易,無論怎麽算,也都劃得來,所以值得!真的是值得!

  ★※★※★※

  回到住所,換下一身濕透的衣物,此時的伍秋水,正坐在客廳的沙發椅上,兀自生著悶氣。

  微嘟的紅唇,一雙柔眼帶著濃濃的怒氣,兩手交叉環抱著,她靜靜地等著罪魁禍首現身。

  哼!只要他敢回來,她一定會讓他好看的!此時她的心中,唯一存在的念頭,就是報復。

  一走進住所的大門,入眼一瞧,看她坐在沙發椅上的倩影,不用說,他地也知道她一定還在生氣。

  「今天晚上你打算吃什麽呢?」爲了轉移她的怒氣,他故意笑得非常的天真可愛、也非常的無辜。

  「晚餐是嗎?」看他終于出現的影子,她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更笑得奸險萬分。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前,一雙眼睛閃爍著報復的决心,臉上依然保持一臉的笑容,只是咬著牙、切著齒,狠狠地開口說:「今天晚上我忽然很想吃……生炒人肉、藥燉人骨,最好是再配上一杯血腥瑪利,你看這樣如何呢?哼!」後面的那一聲哼,可是標準的從鼻孔發出的聲音。

  「沒問題,我馬上去洗滌乾淨,脫光了衣服,就這麽擺上餐桌,還請老娘你不用客氣,盡情的享用啊!」反正吃虧的絕對不是自己,他是絕對樂于從命的。

  「你……你欺侮我!」瞧瞧她說不過人家又耍起賴。

  「天地良心啊!我怎麽捨得欺侮你呢?我不過是事事順應你的要求,連半點的質疑也不敢有!這樣你還說我欺侮你啊?真是冤枉啊!」比起耍賴的工夫,他是絕對不會輸給她的。

  自認自已根本就沒有那個本錢跟人家耍狠的她,只有摸摸鼻子、自認倒黴的份。不過有一件事,倒是非要他做不可。「我在生氣,你知道嗎?」

  「知道啊!」他答話的語氣,就好像一個怕事的小媳婦。

  「好!既然知道的話,那你是不是應該表現一下下,好平息我心中的怒氣呢?」爲將要說出口的話,她正很努力的鋪路。

  「說吧!我在聽呢!」誰教她是一個女人,又誰教自己的一顆心已經完全的迷失在她的身上,所以縱然她提出無理的要求,他還是會捏緊鼻孔,很努力的忍下來的。

  「好!你果然够乾脆!」滿意他的態度,她大方的仲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背部,代表一下她對他的嘉獎。「這樣好了!爲了彌補我,今天晚上的晚餐,就由你來負責吧!」既然成功的爲自己賺到了一個菲傭,不好好的利用一下,怎麽對得起自己呢!

  「是!遵命!女皇!小的現在就去準備了!當采──當采──當當采。」嘴上哼著樂器的聲音,他就這麽跳著平劇戲曲的脚步,一步步的走到厨房去忙了。

  望著他那副不正經的模樣,她好笑的搖了搖頭,靜下心來,坐到沙發椅上,拿起茶几上的雜志,就這麽優閑地等著上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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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12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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