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蟲變蝴蝶？

nyrooe

一女子從木柵坐上公車，

車子穿過了信義快速道路後，

來到信義路的國稅局站便下車。



這時間是四月晚春的某個下午四點鐘，

公車外是個晴空萬里35度的大熱天，

女子下車後感到一股惱人的熱氣迎面襲來，

從站牌到國稅局大門口大約只有二、三十公尺的距離，

女子頭也不回地低頭快步而去，

驀然地發現宛如石板烤肉的炙熱地板上，

有一條大約大姆指寬度、食指長度的肥毛蟲，

像蠶寶寶般的眾多黑腳，直指天空方向微微蠕動著，

淡橘色的肚囊上有著近似黑色的深紫斑，

隨風飄曳的細毛閃亮著綠、黃、橘、藍…等色的光影，

這是條多美麗即將蛻變羽化成蝴蝶的毛毛蟲。



此時女子心中雄雄燃起拯救毛蟲的勇氣，

於是拾起內心的恐懼感，暫且將其擱置一旁，

在國稅局旁的花圃撿起一根小樹枝，

但毛蟲肥大的身軀豈是樹枝支撐得了，

再換一片枯黃掉落的樹葉依舊是徒勞無功，

女子心中不斷碎唸著：

「天啊！我的媽呀！這麼肥的毛蟲真是嚇死人了！」

看著毛蟲受不了酷熱而變得奄奄一息樣，

女子靈機一動，從隨身的公事包裡拿出一牛皮紙袋，

用樹葉小心翼翼地將毛蟲撥入成U字形狀的紙袋上緣，

接著，走近花圃邊，將毛蟲自U字型捲曲狀的紙袋滑梯輕輕抖落於泥土上，

女子心裡雖曾恐懼害怕卻欣喜地了除這件事，

遂愉快地走進國稅局辦事。



約莫一個小時後，

女子手上拿著盛滿著水的紙杯，從國稅局門口走出後，

便走近花圃邊，驀然地，一副吃驚樣貌，此時，

她看見依然了無生氣且即將奄奄一息的毛蟲，

已被螞蟻雄兵團團包圍住，漸漸失去抵抗能力。

女子見狀，非常生氣，口中喃喃地咒罵：

「可惡的螞蟻，趁人之危…」諸如此類的話語。

並在毛蟲身上輕灑著水，將其著床的土壤溼潤，

接著便走到公車站牌搭上公車往木柵回程的路上，

此時已是黃昏日落的時刻。



在公車裡女子不斷難過思索著，

要是沒有雞婆救了毛蟲，毛蟲也不會成為螞蟻的大餐，

到底是害了毛蟲幫了螞蟻，心裡感到非常自責，

本以為做了好事，但慈悲沒有智慧終究讓自己成為幫兇。

這好比是現實人生中的處境…



回家後女子將其境遇轉訴其另一半，

男子看似冷漠淡然地回答：

「這是個物競天擇的世界…」

並安慰女子說：

「要是沒有妳的細心，曝曬於烈日陽光下的毛蟲，終究枯竭而逝；

或是早被專心避走酷暑的來往行人踩踏而死，最後都是死路一條…」

語畢。

男子思索著，毛毛蟲變不了蝴蝶…

腦海裡浮現的卻是，許多嘴裡沒有說出口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