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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高檔愛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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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3 01:18:53
第九章
  
  自從他在她臉上一吻後,她的心思就一直飄飄然,那種感覺就像是踩在雲端上似的。
  
  當她的心思稍稍回來時,她發現他們已經並肩坐在她那小小的客廳裡。
  
  荒川隼沉默地抽著煙,臉上的神情似乎有點悶;許久,他轉頭望著她,「太田會這麼對妳,其實都是我造成的……」
  
  「怎麼說?」她愣愣地問道。
  
  「我以前有個交往三年的女朋友,太田曾經追求過她。」他幽幽地說。
  
  「後來被你捷足先登,所以太田先生懷恨在心?」
  
  「不是,」他笑睇著她,「是她來追求我,然後我接受了。」
  
  她沉吟須臾,「太田先生是因為這樣而生氣的嗎?」
  
  他搖搖頭,「我和瑪麗亞交往後,太田和我還是維持著昔日的朋友關係,我想真正讓他感到生氣的是瑪麗亞在兩年前主動提出分手吧!」
  
  聽到這兒,她更是疑惑了。如果太田也喜歡那個瑪麗亞,那麼荒川隼和她分手不是對太田比較有利嗎?
  
  「我不是個溫柔的人,這段感情,瑪麗亞維持得很辛苦,也很委屈,她一直希望我愛她能像烈焰、像狂潮,但我不是那種人。」他喟歎一聲,苦笑著:「也許她說得對,我不是個懂得去愛人的人……」
  
  「荒川先生,」她打斷了他,唇邊是一朵恬靜的微笑,「你的溫柔並不容易懂,也許她並不瞭解你溫柔的方式。」
  
  他微怔,用一種訝異又欣然的眼神凝望著她。「那妳呢?」
  
  「我什麼?」她一愣。
  
  「妳懂我溫柔的方式嗎?」他若有所指,意味深長地問。
  
  她怔望著他,頰上飛起一抹紅霞。「我……」她微微縮退身子,像一朵害羞的小雛菊。
  
  他拉住她的手臂,低聲說道:「既然妳崇拜的模特兒是我,又對我做了這麼久的『研究』……」他瞥了滿牆的剪報一眼,「告訴我,在妳眼裡的荒川隼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掙脫著,滿臉的羞赧不安,「別問這種無聊的事。」
  
  荒川隼一振臂,將她重新鎖入懷中,「快說!」他低下頭,那成熟的男人氣息清晰地鑽入她的鼻息之中。
  
  「你……」她羞急地推開他,「啊!」就像是被下了詛咒似的,她的頭髮居然又纏在他襯衫鈕扣上。
  
  他好氣又好笑地道:「妳真該把這一頭鬼頭髮剪掉。」
  
  「你不是喜歡女人留長髮嗎?幹嘛動不動就要人家剪頭髮?」她想起第一次碰到他時,他還曾經想拿剪刀剪掉她的長髮。
  
  「我幾時說過自己喜歡長頭髮的女人?」他皺皺眉心,一臉困惑。
  
  「你接受雜誌採訪時說的,就寫在九二年夏季號的Mans上。」她衝口而出,一點都沒驚覺到自己已經露餡。
  
  他想了想,實在不記得有這種事,「妳記得真清楚,我都忘了呢!」說著,他突然弄清了一件事情。
  
  「喂,」他不懷好意,一臉賊笑地睨著她,「妳該不是因為這樣而留長髮的吧?」
  
  驚覺到自己露出馬腳,她又羞又急地反駁,「我不是,不是!」
  
  天呀!這真是她這輩子最糗的一件事。
  
  「別扯,」他抓住了她,因為她一直往後退,「先解開吧!」
  
  迎上他明亮而動人的眸子,她像是突然被下了定身咒似的;她不敢動,就連呼吸和心跳都緩慢下來……
  
  他一邊仔細地解著她的髮絲,一邊低聲問道:「我讓妳覺得失望嗎?」
  
  「嗯?」她不解地睇著他。
  
  「我是說……」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兩隻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她,「在遇到我之後,我曾經讓妳感到失望嗎?」
  
  她猶豫了一下,像是怕他生氣,又像是怕他傷心,「有點吧!」她淺淺一笑,「雖然你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不過我想你其實是很溫柔的。」
  
  「這麼說妳不討厭我?」他一笑。
  
  她怔愣著,有一會兒的恍神。
  
  荒川隼有點受挫地看著她,「這種事不用想那麼久吧?」
  
  看見他一臉憂急懊惱,她忍不住笑了。
  
  這一晚,她覺得他們之間的誤會及隔閡都不見了,她不知道原因何在,不過應該是因為他在她最需要溫暖、最需要安撫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而他的出現也確實給了她安心的感受吧!
  
  「荒川先生,你……」她凝視著他,「你是個好人。」
  
  他沉默了一會兒,蹙眉苦笑著:「我才不是好人……」說著,他情難自禁地伸手撫摸著她發燙通紅的臉頰,「其實我現在很想占妳便宜。」
  
  他突然的告白及坦承讓她震驚不已,「呃?」因為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她只有瞠目結舌地呆望著他。
  
  「妳來東京多久了?」他話題一轉。
  
  她微愣,「快兩年了。」
  
  「談過戀愛嗎?」他一臉認真。
  
  她搖搖頭,「我沒時間。」
  
  「是沒時間還是沒對象?」他依舊一臉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陷入一陣沉思之中。都有吧?她忙著實現理想,根本沒時間去談感情,而且每當有追求者時,她也會忍不住拿來跟她心目中的偶像作比較。
  
  明知道他遙不可及,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將心思全放在一個她碰觸不到的男人身上。
  
  「想這麼久?」他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視著她。
  
  她眨眨眼,神情有點不安,「我沒想過……」
  
  「那妳現在想談戀愛嗎?」他問。
  
  「談戀愛?現在?」她一臉茫然地看著他,「跟誰?」
  
  「跟我。」他不加思索地答道。
  
  她一震,像受到什麼嚴重驚嚇般。「什麼?」跟他談戀愛?他是說真的?如果他是說真的,那麼是表示他喜歡她?不,這不可能。
  
  「別開玩笑!」她驚羞地輕啐著。
  
  「我不是開玩笑。」他凝視著她,眼神是那麼的堅定,而在那堅定中又帶著一絲男性的靦腆,「其實我對妳……」
  
  他想對她說出喜歡或者是愛等字眼,但是他說不出來,因為喜歡一個人時,行動應該比說還重要吧!
  
  在她還一臉呆滯地望著他的同時,他已經攫去了她微微歙動著的唇片--
  
  *********
  
  他柔軟而溫暖的唇辦印在她唇上,先是輕輕的碰觸,在她沒有拒絕且毫無反應之後,漸漸地沉重、漸漸地深入。
  
  也許是在經歷過太田那麼可怕的侵犯之後,他溫柔的對待及舉動讓她頓失防備吧?又或者,她其實一直渴望著他的吻……
  
  他微微離開她的唇,和她的眼睛保持著三公分不到的距離,專注而深情地凝望著她。
  
  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輕顫,也感受到身體深處湧出的那股期待。
  
  「荒川先……」
  
  他以指腹輕輕地掩在她溫潤的唇上,「親愛的遠山小姐,別再叫我荒川先生了。」說著,他將她鎖進懷中,深深擁吻著她。
  
  在他寬闊的胸懷中,她像一團快被融化的冰,一點一點的融解、一點一點的加溫;在太田那麼強橫的擁抱後,他的懷抱讓她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雖然以她現在的年齡談一生是早了點,但她真的可以確定,她這一生都不會像喜歡他這樣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他撫摸著她的頸背,那滑溜的觸感勾起他男人的本能;他雖然不是什麼嗜色的野獸,但他是個男人,非常正常的男人。
  
  他只接觸他所交往的女人,只接觸他所承認的女人,而海織是他喜歡、他愛的女人。
  
  沿著她的頸背、肩頭、手臂……他的手慢慢滑向她的胸口,隔衣溫柔地撫摸著她急遽起伏的柔軟。
  
  當他摸索著她的身體,他感覺到海織的顫抖及畏縮;一根警覺的神經拉扯住他幾乎收不住的情慾,他收回了手。
  
  他覺得自己褻瀆了她,「對不起,我不該……」
  
  「沒關係。」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說,因為這麼說等於默允了他的一切舉動。
  
  可是當她發現她其實一點都不害怕或反感時,她反而希望他可以繼續下去。「剛才你不是說想佔我便宜嗎?」女人一旦豁了出去或是想通了什麼,那種勇往直前的氣勢是教人驚訝的。
  
  他微微一震,「海織……」
  
  迎上他深邃而迷人的黑眸,她心裡只想著一件事……
  
  一直以來,她都希望能有機會遇見他,雖然她總是說自己沒有什麼過分或不切實際的希冀,但事實上她有。
  
  她就像所有瘋狂迷戀偶像的女人般,懷抱著一顆想跟偶像邂逅或發生任何接觸的心--即使是微不足道的接觸。
  
  當她發現自己有這種機會,而且是在他先提出之後,她免不了有著某種程度的衝動及想像。
  
  她就快離開東京了,這樣的機會不會有第二次,儘管她不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但這十幾年來的心情都該在她回到老家之前有個交代。
  
  「你剛才說的話,現在還算數嗎?」她凝視著他,說出連自己都不相信會說出的話。
  
  他眼底有著淡淡的驚訝,而唇邊卻是一抹欣喜的笑,「我不是隨便說說的。」說著,他低頭吮吻著她微微顫抖著的唇。
  
  即使心裡有了決定,未經人事的她還是有些生理上及心理上的原始恐懼。她生澀地響應著他,並將自己交由他牽引著。
  
  「喂,」他突然輕輕地推開她,「妳的頭髮還纏在我鈕扣上。」
  
  她若有所思地端看著他纏著她髮絲的第三顆鈕扣,然後伸手解開了他的第一個鈕扣、第二個鈕扣、第三個鈕扣……隨著第三個鈕扣的解開,她纏在他扣子上的髮絲也散落下來--
  
  雖然只是一個解鈕扣的簡單動作,他心裡卻翻騰起教他自己驚駭的狂潮;這不是他第一次接觸到女性的軀體,卻是他第一次有著這麼無法控制的悸動。
  
  「海織,」他握住她柔柔的小手,眼底燃燒著不知名的火焰。「妳不會後悔吧?」他不想因為愛而傷害她,因此他必須更加確認她的心意。
  
  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她抬起雙臂,緊緊地勾住他的頸項,並將自己「膽洩的唇片迎上前去;她模仿他剛剛親吻她的方法,生澀地舔吻著他、吸吮著他……
  
  她將唇欺近他耳際,低聲喃道:「我好像在作夢一樣……」
  
  「妳不是作夢。」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背,「跟我去巴黎……」
  
  她知道男人在這種時候難免都會說一些討女人歡心的甜言蜜語,有時是一時衝動,有時是為了某種目的;她不在乎他是因何種原因,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在這一刻,他所說的話都可以教她義無反顧地下地獄去。
  
  「嗯。」她用力地點點頭,眼尾微泛著惹人憐愛的淚光。
  
  他托著她的背,將她的身體輕緩地放下,然後用非常溫柔的吻封堵住她因顫抖而微啟的雙唇……
  
  在他的手摸索上她的胸脯之際,她閉上了眼睛,而眼前隱隱出現了七彩的漩渦--
  
  ***********
  
  她覺得自己可能正在做一件很愚蠢的事,就像她當初因為迷戀根本不認識的他,而決定遠離老家來到東京一樣;可是她知道,她不會後悔今天所作的決定,就跟她不曾後悔當初的決定一樣。
  
  在他溫暖的掌心下,她感受到他從不輕易表現出來的溫柔,雖然平時的他總是一副冷傲淡漠的模樣,但在這一刻,她體會到他不同於別人的溫柔。
  
  他們彼此相擁,唇片相依,就像是冬夜裡互相取暖的露宿者,需索地汲取著對方的溫暖。
  
  「荒川……」在他的嘴唇離開她嘴唇,滑到她耳際時,她呢喃著。
  
  他將款款深情吹向她耳畔,「妳還是改不了口,遠山小姐……」說著,他在她發燙的耳垂上輕輕一囓,若有似無地吮吻著。
  
  他這樣一吻,海織只覺渾身的毛細孔似在瞬間全縮合在一起,「唔……」她倒抽一口氣,身子不自覺地輕顫著。
  
  他的手沿著她光潔的頸子往下,輕輕撫上了她的胸口;他試探地摸索著她的渾圓,待她未有抗拒之時,悄然地爬進她微敞的衣襟裡……
  
  雖然她是第一次,理應對這樣的碰觸有所畏懼或遲疑,但不知怎地,他的手指就像是有著魔法般,撫平了她心上所有的不安及惶惑。
  
  他的撫摸、他的親吻都讓她覺得他是愛她的,非常愛她的。
  
  可是這是真的嗎?她怎麼會擁有世界上所有的幸運呢?先是在返家前的三個月遇上了他,後來又有了朝夕相處的工作機會,儘管這其間他們發生了許多的誤會及爭執,但在最後,他居然說要跟她談戀愛……
  
  這一切就像是夢般的不真實,即使在兩人靠得如此近的此刻,她還是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我是『第一個』?」感覺到她的驚怯及生澀,他低聲問著。
  
  她有點憂心地問道:「你不喜歡?」
  
  他一笑,在她粉嫩的頰上一吻,「當然不是。」他將她柔軟的身軀擁在懷裡,永嫌不夠地親吻著她。
  
  「我不是你的第一個吧?」她羞怯地問。
  
  「我有過女朋友,」他撇唇一笑,「不過我不是濫交的人。」
  
  「我是第幾個?」她知道自己問這種問題太幼稚、太小氣,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他深情地凝望著他,眼底浸滿對她的迷戀,「妳是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她不得不承認這一句話比我愛妳之類的承諾要來得受用,尤其是在這當下。
  
  她勾住他的頸項,主動地迎上自己羞澀卻又期待的唇瓣……
  
  他采入她上衣裡,以掌心包覆著她的渾圓,輕緩地、依序地撫摸畫圓;她有點抗拒,但不是因為厭惡,而是覺得害羞。
  
  他的唇由她唇上滑至她頸子、鎖骨,然後是胸口,他輕舔著她細緻的肌膚,十分技巧地以唇齒挑開她的衣襟……
  
  海織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酥麻快感,她像是飄浮在海上的水母般,不知這一波波的浪潮會將她打向何方。
  
  「嗯……」她不自覺地低吟著。
  
  他的一隻手在她上衣裡揉弄著,一隻手則枕在她頸下,溫存地撫摸著她的臉頰、耳垂及髮絲。雖然他不是什麼大情聖,但疼惜、取悅對方的方法,他還是懂的。
  
  嚴格來說,當你真心愛上一個女人之際,即使沒有經驗,卻還是能溫柔對待她。這無關經驗、無關技巧,只因你愛她。
  
  他挑開她的胸衣,輕柔地摩挲著她如凝脂般的豐盈,他感覺到她峰上的蓓蕾因他的撫摸而緩緩綻放,也感覺得到她的心臟正急遽跳動。
  
  「嗯……荒……」她羞怯地縮起身軀,那含羞帶怯的模樣讓他心癢難耐。
  
  「妳怕?」他低啞地問著。
  
  她有點不好意思正視他,只是垂著臉、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很難為情……」
  
  「可是妳不討厭吧?」他耐心地安撫著她。
  
  她點點頭,「嗯,可是……」
  
  他露出一記溫柔而迷人的淺笑,「我很民主的,妳如果不願意,我隨時可以停手。」他半開玩笑地說。
  
  他幾句話神奇地就消弭了她心底所有的不安,「我沒有不願意……」她想,她只是怕吧?
  
  怕這一切都是夢,而夢醒時只剩遺憾、悵然和傷害。「隼……」這一次,她叫了他的名字。
  
  聽見她喚了自己的名字,他似乎有點訝異,但旋即露出瞭然的笑意。「我們可以正式開始了嗎?」他笑得像個大男孩。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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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3 01:19:23
第十章
  
  翌日的綵排會場上,海織碰上了昨天差點兒侵犯了自己的太田,而他的臉上明顯有著些懊喪。
  
  直覺上,海織覺得他應該為昨晚的事感到歉疚,只是他沒說出口。再說,自從從荒川隼口中知曉他們之間的情怨糾葛後,她還真有點同情他的遭遇呢!
  
  當兩人擦肩而過,海織習慣性地跟他點頭示意。
  
  「海……」太田突然拉住她的手,欲言又止。
  
  突然,另一隻大手橫了過來,硬生生地阻斷了兩人,「太田,」荒川隼介入兩人之間,一副保護者姿態,「昨天的事,我會跟你算帳的。」
  
  太田一震,旋即瞭然一笑,「看來昨天發生了不少事。」他睇了海織一記,旋身走開。
  
  看著太田離開,海織神情有點遺憾。要不是發生了那些事,今天也不會是這種情形。
  
  「不准讓他靠近妳。」荒川隼瞪著她,有點生氣。
  
  他們兩人之間相處模式改變,引來其它工作人員的好奇及側目。
  
  「別這樣,大家都在看了。」她還沒習慣成為焦點,不覺有些惶惑。
  
  「我不在乎。」他不以為意地說著,並在她鼻尖上一擰,「記住,不准接近太田,他很危險。」
  
  她蹙眉一笑,低聲道:「你也不怎麼『安全』呀!」
  
  「妳說什麼?」因為身高太高沒聽清楚,他略略彎下了腰。
  
  海織白他一眼,「我是說不要找太田先生的麻煩,事情已經過去了。」
  
  「什麼?」他瞪大著雙眼,「妳想算了?」
  
  「就快聯展了,我不希望你在這時候惹事。」她像是怕他不聽話地又重申一次,「絕對不可以惹事。」
  
  看她一臉認真,他姑且答應了她,「知道了。」
  
  *********
  
  荒川隼和海織「似乎」正在交往的事在工作人員口中已不是秘密,但沒有人真正拿出來提過;因為荒川隼一向是個冷漠且看起來不好惹的人,因此大家只敢在私底下討論。
  
  很快地,全日設計師聯展終於在萬眾矚目下開始了。
  
  荒川隼的腰痛雖然未完全康復,但是因為走秀並不需要什麼「激烈」的動作,不知情的人根本就不曉得他的腰受了傷。
  
  連續四天的服裝秀順利結束後,大家所期待的閉幕式也即將來臨。
  
  而在隆重的閉幕式上,荒川隼正暗中計畫著一件事--
  
  閉幕式上星光閃閃,台上是一流的國際名模演出,台下也不乏一些知名藝人及大牌設計師。
  
  在一系列的服裝演出後,壓軸的表演正式登常
  
  「最後,日籍國際知名模特兒荒川隼、太田雅人、清水美紗將展示設計師佐佐木三枝子小姐所設計的三襲結婚禮服,他們的完美演出將為本次全日設計師聯展畫下完美的句點。」隨著司儀的介紹及悠揚的婚禮進行曲響起,他們三人穿著豪華的禮服自幕後走出。
  
  清水美紗挽著荒川及太田,三人並排地步上台前,畫面既美麗又協調。
  
  繞完一圈,變換位置時,荒川隼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伸腳絆了太田一下,因為事出突然,而且以前也從沒發生過這種擦撞事件,太田竟然在伸展台上摔了一跤。
  
  「啊!」台下一聲驚呼,而太田則慌張又尷尬地爬了起來。
  
  他瞪著一臉若無其事的荒川隼,無法相信他竟然在伸展台上報復了他。渾帳!他還以為海織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原來這傢伙懷恨在心……
  
  「活、該。」荒川隼以誇張的嘴型顯示這字眼,然後似沒事人地款款步人後台。
  
  雖然在最後出了一段意外的插曲,卻絲毫不影響聯展的完美評價。
  
  謝幕時,觀眾如雷的掌聲為這次全日設計師聯展,畫下了一個燦爛而美好的Ending。
  
  ************
  
  回到台後,海織氣急敗壞地步向荒川隼,「你居然做這麼幼稚的事?」她明明交代他不准報復,沒想到他竟然選在這種時候找太田的碴。
  
  他聳肩一笑,「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瞎子!」她不知該氣該笑。
  
  「荒川車!」想找他算帳的當然不只海織,「你竟敢在台上絆倒我?」剛才在台上出糗的太田氣沖沖地跑過來。
  
  他挑眉一笑,「我不是故意的。」
  
  「你明明就……」
  
  「隼,太田……」太田還沒發完飄,一個低啞的女性嗓音突然響起。
  
  一名身形修長的金髮女郎姿態優雅地站在他們後面,她有著一頭亮麗的長長金髮,碧藍的眼眸像會說話似的凝視著神情訝異的兩人。
  
  「瑪麗亞?」太田難以置信地喊道。
  
  「好久不見了。」金髮碧眼的瑪麗亞說了一口流利的日語,雖稱不上字正腔圓,但絕不會教人聽不明白。
  
  聽見太田叫她瑪麗亞,海織立刻知道她的身份,原來這名美麗而又有著知性美的外國女子就是荒川隼的前女友。
  
  「隼,你剛才做了一件很不專業的事情喔!」瑪麗亞嫣然一笑。
  
  荒川隼看著她,沒有搭腔。分手後的兩年,他們不曾見面,也不曾打聽過彼此的消息,真沒想到她會在這兒出現。
  
  「瑪麗亞,妳也看得出他是故意的對吧?」對於瑪麗亞的出現,太田的反應比荒川隼還激烈。
  
  「呃,我……」海織覺得這兒沒有她介入的餘地,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走開。「我去幫小笠原老師整理東西。」說著,她轉身就要離開。
  
  「海織,」荒川隼忽地拉住她,「整理完來找我。」
  
  海織怔愣了一下,訥訥地應了聲,「噢。」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瑪麗亞臉上有著一抹驚奇。「隼,你戀愛了?」
  
  「唔。」他沒有否認。
  
  「是很認真的那種戀愛嗎?」她笑問著。
  
  他微頓,「我每次的戀愛都很認真。」
  
  瑪麗亞優雅地微笑著,「看來你現在已經懂得怎麼去愛一個女人了。」她意味深長地說。
  
  ***********
  
  當晚,荒川隼送海織回家時,都沒提到瑪麗亞,而她也沒有多問什麼。
  
  當一個人對一件事情什麼都不提時,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真的不在乎,另一種則是他真的很在乎。
  
  他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呢?她不敢想,也不敢問,有時什麼都不知道才是一種福。
  
  聯展結束後的翌日,荒川隼在家裡休息,而海織則照常上班;近午時分,有人來公司找她。
  
  「遠山,外找!」隨著同事的叫喊,她下意識地往門口一看--
  
  瑪麗亞?
  
  沒錯,站在門口的女人就是昨天出現在後台的瑪麗亞,只是她為什麼來找她?她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許多連續劇的「精采畫面」--
  
  「請妳離開他。」
  
  「請妳將他還給我……」
  
  「我還愛著他,我不能沒有他。」
  
  而最糟糕的結局還有一種,那就是「請成全我們,我已經有了他的骨肉」。
  
  「她找妳做什麼?」小笠原挨近她問道。
  
  她搖搖頭,「不知道。」
  
  小笠原同仇敵愾地說道:「要是她給妳下馬威,千萬別認輸。」
  
  她淡淡一笑,沒有響應。放下手邊工作,她不安地走向門口--
  
  「妳好。」瑪麗亞依舊優雅,「沒打擾到妳吧?」
  
  她搖搖頭,「也快到休息時間了。」說著的同時,她瞥見瑪麗亞身後帶著一個約莫兩、三歲的混血男童。
  
  「他是誰?」難道最糟的一種狀況就快被她碰上了嗎?
  
  瑪麗亞似乎看出她眼底的疑惑,旋即一笑,「他是我兒子,我幫他取了一個日本名字叫隼太郎。」
  
  「隼太郎?」海織的腦袋轟隆隆地一聲巨響。是了,一定是這樣的……
  
  「遠山小姐?」瑪麗亞笑睇著她。
  
  她回過神,決定正視問題。「瑪麗亞小姐,妳今天來應該是為了隼的事吧?」
  
  瑪麗亞眨眨眼睛,「我只是來看看隼現在的女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罷了。」
  
  瑪麗亞的自信讓她看來像個名正言順的大老婆,而她的怯懦則讓她像個沒有立場的小情婦;明知道他和瑪麗亞的關係已經結束,但她還是在意瑪麗亞的出現,尤其是她身後那個叫隼太郎的混血男童。
  
  「沒什麼事了,再見。」瑪麗亞抱起男童,旋身就要離去。
  
  「瑪麗亞小姐,」海織突然喚住了她。「他是隼的孩子嗎?」她可以不問,可以當一切都沒發生,可是她還是問了。
  
  瑪麗亞微愣。
  
  「我和隼早在兩年前就沒有關係了。」她沒有回答,像是要海織自己去猜似的。
  
  望著瑪麗亞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盡頭,海織的心也跟著一陣冷--
  
  *******
  
  本來約定下班後要到荒川隼家吃火鍋,但海織卻臨時反悔了。
  
  在知道他和瑪麗亞有著一個孩子後,她已經無法再若無其事地面對他;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感情說盡就盡,但骨肉連心的感情卻永不會斷的。
  
  雖然瑪麗亞並沒有要她讓步的意思,但她們母子倆的出現卻已經造成她心靈上極大的負擔。
  
  她不想介入這樣的關係之中,一點都不想。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已經圓了她十幾年來的夢想,如果她不貪心的話,其實這也夠了。
  
  再說,她不是從一開始就不抱奢望的嗎?心裡當然難免會有期待,但她並沒有那種非得到什麼的希冀。
  
  荒川隼是一個活在頂峰的人,他所處的世界耀眼而璀璨,平凡的她能吸引他多久呢?新鮮感褪去後,她能忍受他的情感冷卻嗎?
  
  在他的世界裡淨是美得可以用鑽石來形容的優秀女性,看慣了鑽石的他或許會對一顆石頭產生好奇,甚至拿來把玩一下;在他把玩的當下,他是真的很認真、很專注,但石頭就是石頭,永遠不像鑽石那樣保值或吸引人。
  
  她不奢求,因為她只是一顆石頭。
  
  只是石頭也是有感覺的,她寧可在他還要她的這時選擇悄然離去,也不願有一天黯然地被他離棄。
  
  也許她不該留下來,也許她該遵守約定回老家去,也許她不該作那種隨他回巴黎去的美夢……
  
  反正她的夢想已經實現了,她不只見到了她所崇拜的荒川隼,還跟他擁有了一段美好的回憶;做人不該貪心,這樣的眷顧對她來說已經夠了。
  
  她不能再見他,也不能再見小笠原老師,因為小笠原老師一定不准她就這樣放棄。為了能走得乾乾脆脆,她決定立刻就走。
  
  雖然離她和父親約定的日期還有兩個月,但現在的她已經對這個城市沒有留戀了。
  
  她回到房裡收拾了一些衣物,摘下牆上那張在河口湖拍攝的大型宣傳海 報,還有他送給她的絕版人偶,然後簡單地寫了兩封信,一封給他、一封給小笠原。
  
  她行囊簡單地走出了這個住了近兩年的住處,黯然地將膠水未乾的兩封信丟入住處附近的郵筒中。
  
  *********
  
  因為等不到海織,又找不到人,荒川隼一晚上氣得失眠。
  
  翌日早上,他打電話到公司找人,卻反而被小笠原追著要人。
  
  「我以為她和你兩人世界已經快樂得忘了要上班了呢!」
  
  「她沒去上班?」他一怔。
  
  「我也覺得奇怪,她從來不會這樣莫名其妙不上班的,打電話去她那兒也沒人接……」知道海織並未在荒川隼家過夜,小笠原不禁開始慌了。「她沒說要去哪兒嗎?」
  
  「沒有。」電話中,荒川隼的聲調也緊張起來。「這傢伙究竟跑哪兒去了?l」
  
  「她不會憑空消失的……」小笠原喃喃自語。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啊!會不會是……」
  
  「是什麼?」他心焦如焚。
  
  「昨天那位叫瑪麗亞的小姐來找過海織,會不會跟她有關?」
  
  「瑪麗亞找過海織?」她找海織做什麼?她又跟海織說了什麼?海織的失蹤跟她有關嗎?一瞬間,他的腦袋被成堆糾纏在一起的問號給填滿。
  
  「荒川,」小笠原提議著:「不如我們再找找,一有消息就馬上聯絡,你說好不好?」
  
  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嗯,那就這麼說定了。」
  
  掛斷電話,他的心情沉甸甸地,什麼都無法思索,什麼都無法去做。
  
  她在哪裡?為什麼她的離去及失蹤連一點前兆都沒有?
  
  他能怎麼找海織呢?她的世界單純到幾乎可說是單調,隨便都能猜到她會去的地方,而當這些地方都沒有她的蹤跡時,那就代表她真的在這茫茫人海中消失了。
  
  ********
  
  第二天午後,荒川隼接到了小笠原打來的電話。
  
  「海織寄信到公司給我,說她回熊本去了。」
  
  「熊本?」他一震。
  
  她回熊本做什麼?就算回去省親也要跟他說一聲啊!
  
  「嗯,她說她要辭職回老家去當上班族……」說著,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對了,她有一封信是要給你的,你要不要過來拿?」
  
  他微怔,隨即口氣肅凝地說道:「念給我聽。」
  
  小笠原一愣,「什麼?」
  
  「我說念給我聽,現在!」他語氣急躁地催促。
  
  小笠原雖然猶豫,卻還是依他要求的做了。快速看完了信,她慌亂地叫嚷著:「什麼?她要……」
  
  「要什麼?」電話彼端的荒川隼已經按捺不住地吼了起來。
  
  「她說瑪麗亞替你生了一個叫隼太郎的男孩,她不希望她的存在影響了你的抉擇,所以決定回老家去過平靜的日子,然後在家裡的安排下相親、結婚、生子,平平凡凡地過一生……」其實後面這些都是小笠原自己加上去的,反正他沒親眼看見,她就乾脆把事情講得非常嚴重。
  
  果然,她這一招立即見效。
  
  「相親結婚!?」荒川隼暴跳如雷,「她發什麼神經?我怎麼可能會跟瑪麗亞有小孩?她老家在哪裡?」
  
  小笠原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真的沒跟那位瑪麗亞小姐生下一個叫隼太郎的孩子?」
  
  「廢話!」他氣極敗壞吼道,「有沒有小孩,我會不知道嗎?別岔開話題,她家在哪裡?」
  
  小小捉弄了他一下,小笠原這才甘心告訴他海織老家所在。「她住在熊本市一個叫泉村的地方,聽她說那邊挺鄉下的,只要問起姓遠山的自衛官住哪,人家就會告訴你的。」
  
  「知道了。」他連句謝謝或再見都沒說就掛斷了電話。
  
  抓起外套穿上、將皮夾往口袋裡一塞,他一刻都不遲疑地往門口沖。一開門,站在門外正要按門鈴的瑪麗亞一臉驚訝。
  
  「你家真難找……」她微笑著說,「是太田告訴我你住在這裡的。」
  
  瑪麗亞突然出現在他家門口,他心裡難免訝異,不過瑪麗亞挑在這種時候來,有點像是自投羅網……
  
  「為什麼告訴海織說我們有小孩?」他一臉肅然地質問。
  
  她微微一愣,旋即掩嘴而笑,「那位小姐當真了?」
  
  「她不只當真,還一聲不吭地就離開東京,說是要成全我們。」
  
  「噢?」她有點不好意思,「我沒想到她會這樣,我只是想惡作劇害你們吵一下……」事情變成這樣,她還真是難辭其咎。
  
  他微慍道,「惡作劇?」
  
  「嗯,」她點點頭,「在聯展後台看見你們時,我心裡真有點……應該是不滿吧?」
  
  「不滿?」他疑惑地覷著她。
  
  「是呀,因為隼已經變成一個溫柔的男人了。」她唇邊漾著一抹恬淡的笑意,「是她改變了你吧?」
  
  他沒有搭腔,算是默認了。
  
  「我想整你一下,所以帶著朋友的孩子冒充是你的孩子騙她,我真的不是惡意的。」她瞇起眼睛一笑,「你不會怪我吧?」
  
  他懊惱地揪著眉心,不知該作何響應。
  
  「唉……」他無奈地喟歎一聲,「算是我欠妳的吧!」
  
  「那我們現在扯平啦!」她爽朗地笑道:「快去把她追回來吧!」
  
  「唔。」他關上門,轉身像風似的奔去。
  
  「隼!」瑪麗亞突然喚住他。
  
  他急急地停下腳步,「嗯?」
  
  「要幸福唷!」她衷心地祝福他。
  
  他撇唇一笑,誠摯地道:「妳也是。」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2-5-3 01:19:49
  終曲
  
  對於女兒突然從東京回來,遠山信夫可說是疑雲滿腹,不過他就像所有沉默的父親一樣,什麼都沒問。
  
  海織回來後經常望著她牆上的海 報發呆,彷似還在緬懷著她在東京的那些日子……
  
  也是,放棄自己的理想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她就跟他一樣,都是那種鎖定目標就不輕易更改或放棄的個性。
  
  不過認真說來,她這次一聲不響地回來還真可疑。平時要她回來得三催四請加威脅利誘,約定之期漸漸接近時還故意不接家裡電話,不然就是借口拖延留在東京的時間,怎麼這會兒卻自己認命地跑回來了?
  
  難道是在東京出了什麼事、受了什麼傷害嗎?
  
  他越想越頭痛,連眉頭部揪緊了。海織是他心愛的小女兒,他從不捨得讓她吃苦受委屈,而這也是他當初堅決反對她只身前往東京的原因。
  
  他一邊在自家的菜圃裡幹活兒,一邊苦苦思索著海織的事。
  
  「請問……」突然,一聲低沉的男人聲音自他身後傳來,「請問這附近有姓遠山的人家嗎?」
  
  遠山信夫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非常高大的俊挺男人;他細細端詳這陌生人,只覺得他有點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
  
  「我就是姓遠山的。」他說。
  
  「那請問府上是不是有位海織小姐?」荒川隼欣喜地詢問道。
  
  知道這陌生人找的人是海織,遠山信夫不覺警戒起來,「我是她父親。」
  
  「呃?」荒川隼一怔,連忙欠了身,「伯父,您好,敝姓荒川。」他真沒想到眼前這個像農夫似的歐吉桑竟是海織的父親。
  
  「唔。」遠山信夫沉吟著,「你找海織有什麼事嗎?」
  
  海織突然返鄉和這個陌生男人的出現一定有著關連吧!
  
  荒川隼笑容一斂,神情嚴謹,「伯父,我是來帶走海織的。」
  
  「什麼?」一聽他說要帶走海織,遠山信夫臉色一垮。
  
  荒川隼認真而誠懇,「我和她正在交往,將來也希望能結婚。」
  
  「如果你們在交往,她為什麼跑回家裡來?」遠山信夫板起臉孔瞪著他,而在瞪著他的同時,他已經想起眼前的男人是誰了。
  
  他不就是海織房裡海 報上的那個模特兒嗎!?
  
  「我們之間有點小誤會,不過是可以解釋的小誤會。」面對情人的父親,平時氣定神閒、冷靜著名的荒川隼不免也緊張萬分。
  
  「唔。」遠山信夫忖了一下,「跟我來吧!」說著,他背身往那棟兩層樓的老舊樓房走去。
  
  ********
  
  「海織!」一進屋,遠山信夫就充分展現他自衛官的氣勢及聲量引吭一喝,「下來,有人從東京來找妳。」
  
  不一會兒,樓梯響起一陣遲疑、不安地腳步聲,「是誰啊?」她怯怯地問道。
  
  她已經打定主意要跟東京的所有一切斷了關係,這時候會是誰來擾亂她的計畫?
  
  待見到荒川隼就站在她家的客廳裡,她的臉色刷地一白。「隼你……」她沒想到他會追到這兒來,她以為她的離去就能結束一切,但是他卻來了--
  
  「妳要回來也該帶我一起來吧?」荒川隼玩笑似的說。
  
  要不是她父親就在現場,他一定會先抱著她狠親一陣,然後再K她一記。
  
  「你……」海織站在樓梯口,遲遲不肯趨前,「你為什麼不跟瑪麗亞小姐一起回巴黎?」
  
  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離開他,成全他和瑪麗亞,他為什麼不索性把握機會跟瑪麗亞在一起?
  
  「我為什麼要跟她回巴黎?」他啼笑皆非地問道。
  
  「因為……」看見她父親就站在荒川隼身後,她說話諸多顧忌,「因為你跟她……你們才是一對。」
  
  她父親一向愛女心切,又是個脾氣急躁的人,要是知道她愛上了一個和別人有了小孩的男人,鐵定氣得把他給轟出門。
  
  荒川隼感到好氣又好笑,「妳別亂配對!」她不下來,他只好趨前一步,「她有老公的。」
  
  「是嗎?」她半信半疑,「可是她說……」
  
  「妳真好騙耶!」他打斷了她,「那是她朋友的小孩,她只是想惡整我一次……」說著,他莫可奈何地一笑,「沒想到妳就這樣跑掉了。」
  
  迎上他澄澈的眼眸,她實在很想相信他,但是滿心的恐慌不安教她裹足不前。
  
  幸福這麼容易就讓她得到了嗎?怎麼有這麼好的事?她能相信命運之神是如此的眷顧著她嗎?
  
  然而他的眼神是那麼的誠摯,他的話語是那麼的動人,她好想相信他,也不得不相信他。
  
  因為她是這麼瘋狂地愛著他,即使是在她決心要離開他之後。
  
  「你說的都是真的?」她眼中薄翳著淚光。
  
  這時,她發現一直站在荒川隼身後的父親突然轉身走向廚房,五秒鐘後又走了回來--
  
  荒川隼一點都不曾察覺到背後的危機,只一心想把海織勸回去。「海織,別去相親,我們結婚。」他難得地臉紅了。
  
  她沒想到他會向自己求婚,而且是挑在她父親也在場的時候。
  
  「隼……」她幾乎要喜極而泣。
  
  突然,她看見她父親一手抓起荒川筆束在頸後的長髮,拿起他剛才在廚房偷偷挾帶出來的剪刀朝荒川隼的頭髮喀喳一剪--
  
  「老爸!」海織震驚地大叫,簡直無法相信眼前所見。
  
  莫名其妙被剪了頭髮的荒川隼愣愣地瞅著遠山信夫手裡的一束頭髮,下意識地摸摸空空涼涼的頸後。
  
  海織終於忍不住地衝下樓來,「老爸,您做什麼?他是模特兒耶!」一頭濃密的黑髮可說是荒川隼的正字標記,而她父親居然一聲不響的就剪了他的長髮。
  
  遠山信夫一臉正經八百地道:「我遠山家的女婿是不能留長頭髮的。」說著,他將剪下來的那束頭髮塞回荒川隼手裡。
  
  荒川隼看著遠山信夫那顆近乎光頭的極短平頭,倏地爆出笑聲。「哈哈哈……」
  
  海織的父親沒要求他理光頭,已經算是給他的「特殊待遇」了。
  
  「隼,」海織傻傻地看著狂笑的他,「你瘋啦!」
  
  他爽朗笑問:「妳沒聽到伯父說了嗎?」
  
  她一愣,「說?說什麼?」
  
  「伯父說遠山家的女婿是不能留長頭髮的,那就是說……」他狡黠一笑,「伯父他承認我是遠山家的女婿了。」
  
  遠山信夫猛然一震,「我可沒說!」沒想到這個俊到讓人妒嫉的男人頭腦居然這麼靈光,他還以為靠臉蛋吃飯的模特兒都是「有頭沒腦」的蠢貨呢!
  
  荒川隼大刺刺地在遠山信夫肩上一拍,「伯父,您別不認帳,您連我的頭髮都剪了,別說不把女兒嫁給我喔!」
  
  「這....」這回,他真是虧大了,居然一束頭髮就把女兒給奉送出去。
  
  荒川隼突然將一副六神無主的海織拉向自己,「喂,」他低頭凝視著她,眼底浸滿柔情蜜意,「別忘了妳答應我要做完『那件事』……」
  
  海織當然知道他講的是哪件事,就因為知道,她頓時面紅耳赤,嬌羞含怯。
  
  看他一副曖昧的樣子,遠山信夫立即意會出他指的是什麼事。
  
  「喂,你這傢伙……」遠山信夫硬生生將荒川隼和海織幾乎黏在一塊兒的身體分開,警告意味深濃,「我警告你,我遠山家的女兒只有在新婚夜才能獻出第一次,想得到她就先結婚!」
  
  「老爸,您說什麼嘛!?」海織嬌憨地一啐。
  
  「我說的不對嗎?」遠山信夫又說:「當年,我跟妳媽也是新婚之夜才.....」
  
  「拜託,您別在外人面前說這些好嗎?」
  
  「他都向妳求婚了,還算什麼外人?」
  
  「沒錯,我不是外人!」
  
  「我和我爸爸吵架,你別插嘴!」
  
  「妳這個任性的女兒,妳媽媽生前可是個很溫柔的女人,為什麼妳……」
  
  「我還不是遺傳了老爸您的壞脾氣!」
  
  就在遠山家父女倆的爭吵聲中,連著兩天失眠又連夜趕到熊本來的荒川隼疲倦地倚坐在門邊睡著了。
  
  在夢裡,他彷彿看見了他和海織的白色婚禮,就在他坐落於巴黎近郊的鄉村別墅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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