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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衛齊亞 -【極道情人之一】神龍的情人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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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5 19:55:09 |倒序瀏覽 | x 1
 原來師姐口中的美男子,是帥成這副德性的啊……  
  嗯——是長得還可以啦! 
  可他的個性風流,思想更是下流!  
  哼!她也只不過是剛好離他一個鼻子的距離,
  他竟然用他那口白牙,直接跟她的貝齒打招呼--
  誰理他是什麼幫主不幫主的?
  誰碰她,就要有接下她女煞彈子兒的準備,
  看在他是自己人的份上,她還會好心的讓他選一下,
  讓他選擇一下是要先斷手,還是先斷腳--
  這回要不是為了洗刷她殺人的莫須有罪名,
  她才懶得跟那個登徒子幫主"哥哥纏"呢
  第一次見面,她就沒了初吻,
  第二次見面,不就鐵定沒了初體驗?!
  別傻了!她哪會苯到讓那個傢伙吃幹抹淨?!
  至少,也是她"搾幹"他,讓他"精盡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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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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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5 19:56:16
  楔子


    含有道義二字的世界,

    是為極道。

    能使極道男子將道義兩邊拋的,

    唯有盲目的癡情。

    * * *

    捷克 奧斯特拉瓦

    林娟挺直腰板子,強忍捷克最刺骨的寒風,任由它用冷冽的風梳滑過其細柔的長髮。

    當車子停在一座豪華的別墅前,她毫不遲疑地下車,傲然地朝巨門步去。

    「閒雜人等,不得進入!」門口兩側兩名身著黑色勁裝的壯漢立即喝道。

    林娟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眸,陡地淩厲一瞪,兩人見狀,莫名地心頭頓生駭意。

    林娟嘴角一勾,以當地的語言流利地說道:「『鬼神盜』可不是閒雜人等!讓開!」

    兩人面面相覷後,不敢再作質疑地退開,並且立刻推開巨門。

    「前輩,請。」

    林娟頷首,健步進入豪宅,見了房子與庭院,她卻朝庭院走去,在花叢中,找到一扇暗門。

    她打開它,朝下走著,原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地帶,倏地燈火通明,觸目所及淨是宮廷般堂皇的擺設,百尺見方,讓人猶如進入了歐式皇宮。

    林娟抬頭望定居高臨下的金髮綠眼的中年婦人,左右兩側站了多少人,她絲毫不看一眼。

    「最後一項任務,你又出乎我意料的提早完成了……我的『鬼神盜』,你這樣會令我更捨不得你的退出。」中年婦人擰一擰眉心,緩緩走下,舉手投足間充斥著神秘
  與森冷的意味;但當她嘴角上揚時,卻又像個和藹明事的領導者。

    「我心意已決。」林娟揚聲道。

    今天以前,她本是「偷盜集團」的一分子,以「鬼神盜」之名震懾黑白兩道,直到遇上她生命中的男人,她毅然決定離開組織。

    但要說離開卻非易事,以組織的規矩,得做完十件毫無委託金且十分危險的偷盜任務。

    不過,她,做到了,花了三年的時間,做完了十件重大的任務……終於可以鬆口氣了。不過,今天除了做鄭重的告別外,還有另一件事……

    「如果我有中國所謂的神算天分,我就會阻止你遇上那位日本『佐籐集團』的首領,絕不讓你有離開我的理由。不過,沒想到極道界有名的惡魔,竟教你給馴了……
  首領夫人的位子好坐嗎?」

    林娟笑一笑,倏地表情轉為肅穆。「我今天來,一是向首領您告別,二是……以『佐籐』首領夫人的身分,找您要個人。」

    「誰?」

    「『女煞』倪素。」

    聞言,首領神色遽變。「女煞」是她除了「鬼神盜」之外,最得意的偷盜成員,一個人人聞之色變的女子,但這人向來我行我素,從不會和人打交道,怎麼突然和
  「佐籐集團」有所牽扯?

    「為什麼找她?」

    「聽過『殷家三盟』嗎?」

    「亞洲知名的黑色組織之一……三盟分別為,臺灣『炎盟』,盟主烈少嚴,那男人有個別號,叫『狂鷹』,很瘋狂的一個人;橫濱『海盟』,盟主邵易,他的槍法又
  狠又准;最後是大阪的『冰盟』,盟主殷浩,這個人十分神秘,行蹤飄忽,也難怪人人要稱他為『神龍』了。」首領詳盡的說完,倨傲地雙手環抱,朝林娟向上點一點
  頭。

    「沒想到您如此瞭解……」林娟有著些許吃驚。

    「『殷家三盟』的勢力相當龐大,它和『佐籐』一直是友好關係,我知道你這回是為『殷家』而來的。說吧,為什麼找『女煞』?」

    首領為人素來直率豪爽,也談道義,因此林娟便不再躊躇,直截了當地說:「她殺了人。」

    首領嗤之以鼻,「偷盜者在情急之下殺人,是無可厚非之事。」

    「那也要看看,死的是什麼人。」林娟的語調陡地森冷沉重。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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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5 19:56:54
  第一章


    巴西 聖保羅

    林娟遣退兩名護衛,隻身進入「米蘭」大飯店。

    端詳手中紙條上的內容後,她要朝電梯走去時,正巧與一名身穿白色套裝且戴著墨鏡的女子擦肩而過。
 
    林娟陡地教這孤傲的感覺給怔了一怔。她一回過神,忙回身,見那女子修長的身形正站在餐飲區,撥弄其長鬈的頭髮,然後朝最角落的位子走去,坐了下來。見她
  摘下墨鏡,林娟這才朝她邁去。

    林娟不客氣地坐在她對面,眨動著濃密的睫毛,森冷的眸子對上林娟銳利的目光,隨即,她牽動了朱唇笑一笑。

    林娟的美,是高貴慧黠的,而這女子的美,卻是孤傲帶刺的。

    「是巧合,還是刻意來找我?」女子直截了當地問。

    「應該說是千辛萬苦。」林娟垂眼看了眼她腳邊的黑色皮箱,「你還是一樣,槍不離身。」

    「防身。」她淡道。

    「防什麼身?你有仇家嗎?」

    「沒有。」

    「將來會有的,是你惹不起的報仇者。」

    她雙眉高挑,「師姊,你的話,好犀利。」

    「你還記得我是你師姊?那聽我的話,馬上跟我去臺灣。」

    「為什麼?」

    「倪素!你殺了人。」

    倪素冷哼一聲,「你曾是殺手,殺的人比我多。」

    「該死的人我殺。」林娟緩過激動的情緒道。

    「我和你沒什麼不同。」

    「那請問你,殷段該死嗎?」

    「誰?」倪素不解。

    「『殷家三盟』的副領導,殷段,你為什麼殺了他?」

    倪素抿一抿嘴,提起皮箱,霍地起身。

    「我不和不瞭解我的人多作談論。」

    林娟看出她難得的憤怒,想是她憎恨別人的誤會與不信任,趕忙追上她。

    「倪素!妳想一走了之?」

    倪素瞪她一眼,「根本不關我的事。」

    「你那表徵『女煞』的白金子彈打在殷段身上是事實!」

    「任何人都可以去製造白金子彈。」

    「那這張照片你如何解釋?」林娟取出一張照片拿到她面前,「這是用最近研發出的微小型相機拍的,連在黑暗中都能將影像照的一清二楚,你能斬釘截鐵的說,
  這出現在殷段家的人不是你?」

    「不是我。」倪素的語氣是十分肯定的。

    「你說什麼?」林娟無法相信倪素會逃避責任。她所知道的倪素雖然個性冷傲,但卻是敢做敢當的人,如果照片裏的人是倪素,那林娟懷疑,現在和她說話的人不
  是倪素!

    「拿照片上的日期來說,那時我人在法國。」

    「可惜首領不能為你證明。」

    「那時我沒有出任務,我相信我自己就好。」

    「妳相信妳自己有何用?這張照片就要為你帶來殺身之禍了!」

    「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林娟緊握著倪素的手,眼中流露出對她的關切。

    「師姊……」倪素震驚不已,冷冰的容顏逐漸融化。

    「雖然照片上有你的樣子,我還是想相信你!但別人不是我,你的『不在乎』只會為你帶來殺身之禍……在組織中,只有『八爪女』、『玫瑰』、『飛燕』和你、我
  五人是中國人,你想我能狠心放著你不管嗎?」

    「我不明白,我沒做,為什麼要去面對?」倪素又沉下臉。

    「別的組織我不敢說。但『殷家三盟』會如此受極道界敬重,是因為他們懂道義,尤其是『神龍』殷浩。」

    「殷浩?」雖然倪素的偷盜任務一直集中在歐洲,但對殷浩這人,不算陌生。「他懂道義又如何?還不是會因仇恨而將道義二字否決掉。」

    「見了他,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倪素挑挑眉,望定她好一會兒……

    * * *

    日本 橫濱 中華街

    一群目露凶光的男人,大搖大擺地進入橫濱最知名的中國餐館。

    餐館的負責人顫巍巍地走向他們,「客人,幾位?」

    「你這糟老頭沒眼睛看嗎?」其中一人放聲大喝。

    負責人身子微微一顫,瞧他們像是兩批人馬,二十來人皆相貌猙獰,想是黑社會分子,不好惹啊!

    「我曉得了,各位請……」

    「閣樓我包下了,樓下不宜我們談事情!」似另一幫人馬的頭兒驕不可言的說。

    「可是閣樓有……」

    「我九狐幫要個位子,還要看人臉色嗎?你該好好巴結我橋本寬!」

    「我西岡俊次可會輸你!?明天我就叫人把這間餐館拆了!」另一幫人馬的頭兒,憤恨地瞪著負責人與橋本寬。

    「不要哇……各位請發發好心,別拿我的店出氣……」負責人哭喪著臉哀求,就差沒跪了下來。

    「那就快把閣樓上的人給我趕下來,老子沒耐心等!」橋本寬不耐煩地吼道。

    負責人脖子一縮,朝閣樓看去,面露難色。這眼前的人馬不好惹,可上面的人更是不能得罪呀!
 
    「茅野先生,我下來,您不用為難。」突然,從樓梯傳來一道低沉嗓音。

    樓下的人頓時全將目光,轉向站在樓梯間,摟著一名豔驚四座的女子的男人。

    這男人相當高,筆挺的灰色西裝更將他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英俊不凡的五官凝聚著一股無法形容的神秘感,當他掬著笑意時,又有種灑脫與異常的自信;當他半
  眯星眸時,卻像個狡猾的狐狸。

    西岡俊次和橋本寬一見著這異常神秘的男子,不知怎地,心中頓時大生寒意,但表面上還是故作驕傲,挺起胸,睨了那男子一眼。

    男子摟著身旁的女子走下樓梯,那女子居然膽敢以輕視的目光打量那群人。

    「站住,你,過來!」西岡俊次向那女子毫不客氣地命令道。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女子嘴角微微上揚,她的語氣沒有絲毫畏懼,完全不將他放在眼底。

    「不錯!立刻給我過來,我要你陪我!」

    女子放聲大笑,「你?憑什麼?」

    「憑我是星月幫幫主!」

    女子再度大笑,「星月幫……真可惜啊!」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她以不屑的口氣回答:「聽都沒聽過!」

    西岡俊次冷笑,「硬性子,我喜歡,過來,跟著我受人敬重,那沒用的男人,甩了他,樣子好看根本不能讓你過好日子。」

    「他說你沒用耶……」女子依偎在男子懷裏,嬌笑道。

    男子聳聳肩,「我也希望我很沒用,成天教人跟上跟下不見得是好事。」

    「可惜你令我驕傲。」女子刻意撫弄鏈子上十克拉大的鑽石,「西岡先生,我胸口這顆十克拉鑽石,可是足以毀了你這小幫派,而這鑽石,正好是這沒用的男人送
  給我的。」
 
    西岡俊次教她重挫驕氣,立即轉移話題,大喝:「我星月幫三百個子弟兵,什麼叫小幫派!?」

    「懶得跟你作口舌之爭。」女子翻翻白眼。

    「我叫你過來!」

    「你可知道我是誰的女人!?你惹得起我嗎?」女子陡地盛怒。

    她威嚇的口氣,委實震懾了他們。

    西岡俊次抿一抿嘴,冷哼一聲,「我管你是誰的女人,立刻過來,不然我要你好看。」

    她身旁英俊的男人頂一頂她,笑道:「過去,你長得這麼美,就讓他好好見識一下你的『好看』。」

    女子無奈地歎口氣,接著像個聽話的小貓朝西岡俊次走去。

    西岡俊次正要敞開胸懷擁抱她時,不料,她身子一躍,淩空旋腿,將他踢個四腳伏地,他才剛反應過來,她那修長的腿,就又朝他的下巴重重地向上一踢。西岡俊
  次暫態整個人一百八十度大翻身,躺在地上。

    「把她……給我抓起……來……」西岡俊次在手下的攙扶下,嘴角淌血,口齒不清地說。

    手下們腳才一踏,女子便以俐落的身手連續向後空翻,再度回到那男子身邊。

    「我聽你的話,給他好看了。」女子在男子的臉頰啄了一下。

    「我……」男子輕捏她的下巴,俯首深深吻住了她。

    「我今天不殺了你們這狗男女……我就不叫西岡俊次!」西岡俊次氣喘吁吁的吼。

    那對男女居然不為所動,依舊熱情的擁吻。

    一旁的橋本寬見了也火大起來。「一齊上!」

    命令方下,兩把冰冷的槍驀地指在西岡俊次和橋本寬的太陽穴上。

    兩人同時倒抽一口氣,側目看著兩名持槍的男人。

    「你們兩個可知他是誰?」其中一名持槍男子冷道。

    「我看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另一人用力把槍朝西岡俊次的頭頂了一頂。

    「該死的東西,快把他們解決吧!」才一結束熱情的長吻,女子就對這突然出現的兩名持槍男子發號施令。

    「欸!貴子,發號施令可輪不到你,這兩個人是『佐籐』的人。」英俊男子溫柔地對他的女人貴子道。

    「『佐籐』……」西岡俊次和橋本寬一聽這兩字,臉色立即慘白,冷汗直冒。當然,同時心中也有很大的困惑,不明白眼前這男子與「佐籐」是什麼關係,但再如何
  不解,也明白他們這次是闖下了大禍,惹上亞洲規模龐大的集團!

    「不錯!」林娟站在門口,朗聲道:「把槍放下。」

    兩名護衛依言放下了槍,並且退到一旁。

    「林娟!?不……我美麗的『佐籐』首領夫人。」男子很紳士地朝林娟彎腰行禮。

    「殷浩,還好是貴子告訴我你的去向,不然我還真不知要到哪兒找你。」對於殷浩飄忽不定的行蹤,林娟已經習慣,幸好貴子肯做她的「內線」,不然她的搜尋範
  圍就是世界之大了。

    這兩幫的幫主,聽見之前對持槍男子發號施令的女人,是「佐籐」的首領夫人,立即驚駭地張大口,再聽見林娟稱那男子為殷浩,兩腳立刻軟了下來,整個人癱在
  地上。

    身為日本人,自然對日本黑道組織甚是瞭解,「佐籐集團」乃是日本最大的黑道組織,堂口多到分佈於日本各個角落,可說是日本極道界的魁首,更是亞洲最具勢
  力的其中一個集團組織,再加上其首領列為極道風雲人物之一,又和另一位風雲人物殷浩為莫逆之交,光想到這幾點,就夠教人悚懼了。

    提及殷浩,就不能不去想到「殷家三盟」這龐大的國際組織。其組織與「佐籐集團」一樣,是以道義二字為宗旨,且分為「炎冰海」三盟,主要勢力由臺灣跨及日
  本,可想而知,「殷家三盟」的勢力是如何龐大了……而殷浩,便是其中「冰盟」的盟主。

    「我不該找一個大嘴巴做我的女人……」殷浩懊惱地撫摸額頭。

    貴子一副「不幹己事」地坐下來,交迭著修長的雙腿。

    「殷……殷先生,剛才得罪了。」西岡俊次很沒骨氣地哀求。

    「請你原諒我們的失禮……」橋本寬緊接著求饒。

    殷浩但笑不語。

    「殷浩根本不把你們放在眼裏,滾吧!」貴子拍案低吼。

    「是、是……」

    一群人馬上連滾帶爬地離開。

    殷浩擰一擰眉,「我的好貴子,說話別那麼粗聲粗氣,否則我就不疼你了。」

    貴子立即正色。雖然殷浩表面是溫和的對她說話,但瞭解他的人,都聽得出其言下所暗藏的嚴厲警告。貴子本就是黑道世家出身,什麼樣的男人她都見過,也沒一
  個教她膽寒的,唯獨殷浩。

    林娟悶哼一聲,「殷浩,正經點,因為我們要談正事了。」

    「可以,你說吧!」殷浩肅穆道。

    「你要我找的人,我幫你帶來了。」

    「有勞了。」殷浩一直不認為凶嫌會傻傻的回到案發現場等人處置,但他錯了。

    殷浩游目四顧,就是不見陌生的臉孔。

    他承認,他很想立刻見到這有勇氣回來面對事情的「女煞」,也因如此,他懷疑兇手不是她,對她的欣賞居然多過於憤恨。

    「她真的有來嗎?」殷浩皺皺眉心。

    林娟輕笑一聲,手指著閣樓,「她早我一步,就在上面。」

    殷浩從容地轉身仰首,就見倪素端坐在靠近欄桿的位子,手端著熱騰騰的茶,孤傲之意凝聚全身,尤其是她淡漠的眼神,令殷浩為之動容。

    什麼樣的女人他殷浩沒見過,但是,倪素正好是他未曾見過的。大部分人的孤傲是矯揉造作,或者是後天的,但她的孤傲卻是處於另一個世界的,她的冰冷,令人
  難以捉摸。

    當倪素第一眼見到殷浩時,先是被他英俊的樣貌吸引,再教他處變不驚的悠哉態度驚愕,但見他當場與女人熱吻,大肆展露他風流的樣子,她立即對他感到厭惡!

    「師姊,我沒想到你所欣賞的……會是個風流男子……」倪素面無表情地道。

    倪素輕身一躍到一樓,落足輕靈,站定之後,一抬頭,她和殷浩的俊臉只有一掌之隔。

    誰也沒料到,殷浩會利用這近距離之利,猝不及防地給倪素一記熾熱銷魂的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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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5 19:57:54
 第二章


    倪素教他大膽的舉止給怔了一怔,倏地,燥熱在體內奔竄,而她的唇,竟不由自主地為他開啟。

    乍然回神時,她憤然推開他,撥開大衣,露出腰際那把「女煞」專屬的點四五白金手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槍口直指向殷浩。

    殷浩雙手環抱,氣定神閑地道:「你能吸引我吻你,你該感到驕傲,怎麼反倒把槍對著我?」

    「你該死。」倪素恨不得抹去唇上的濕濡,可唇上微熱的溫度竟莫名地叫她心跳加速。她從來沒這麼衝動過的……

    「我以為你的唇和你的外表一樣冰冷,所以忍不住試探……」

    「砰!」

    殷浩語猶未了,倪素就在他腳尖前的地面開了一槍!

    「倪素,冷靜點!」林娟迅速奪走倪素手上的槍。

    一旁的餐館負責人早已嚇得兩腳發軟。

    「不,她太冷了,我喜歡看她發火。」殷浩努努感性的唇,大膽地流露對她的興趣。

    「殷浩,停止你的搧風點火!」林娟預料不到他們第一次見面,情況會是這樣的糟。

    「好,我聽你的。」殷浩笑一笑。

    「如果你認為這種人會信任我的話,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我沒興趣跟你們耗!」倪素從林娟手中奪回自己的槍,轉身就走。

    「倪素!」林娟從未見過倪素這麼氣憤,據她瞭解,倪素是個從不將情緒表現於臉上的人。

    「你現在就走,我更不會信任你。我叔叔的死是事實,影像中有你也是事實,你要我以這兩點相信你不是兇手,那才是天大的笑話。」殷浩眯著星眸瞧倪素即將離
  去的身形,說道。

    對這女人有興趣是一回事,但殷段的死是另一回事,他不能因為「興趣」二字,而否決掉殷段死亡的事實。

    如果查出來倪素的確是兇手,他會毫不猶疑的殺了她,但目前,他會盡可能去相信她不是兇手,因為,她像是一本凝聚謎團的書,他還未看到精采之處,怎捨得就
  此毀了它?

    「殷段不是我殺的!」倪素停下腳步,猛地回身堅決否認。

    「口說無憑,請你拿出證明。」

    倪素側頭思索一番,然後道:「我當時人在法國……那裏有個人可以為我做不在場證明。」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早就收買那人了?」殷浩撇撇嘴。

    「你……」倪素橫眉豎目,對於他犀利刺人的話,她實在無法相信他會相信自己。真不明白為什麼她平白無故要來日本受這種屈辱!「好……我無所謂了,那顆子彈
  和照片已經讓你有『先入為主』的想法,要你相信我沒殺殷段是不可能的,所以現在,我沒空跟你耗,如果你現在要開槍,請便,但我先聲明,我是不會站著不動乖乖
  的挨你子彈。」

    「倪素,殷浩不是這種人。」林娟歎了一口氣,「有件事我原本不想說的……首領得知殷段的死訊,因為你是在任務之外殺人,組織不會保護你,反而會將你處死以
  示公正,這點你很清楚,可為什麼你現在還平安無事?是首領給殷浩一個面子,若沒有他,你現在根本不可能活著!」

    倪素為之動容,可又立刻別過頭去,「誰要他好管閒事。」

    貴子一直不答腔是因她不太懂中國語,可倪素這句是殷浩罵她的口頭禪,所以她聽得懂,立即站起來,低吼:「我不許你這樣說浩!」

    倪素沒有反駁,但見他的女人如此維護他,平靜的心湖霍地莫名的起了漣漪。再想起他替她向首領說情,對他的感覺雖沒有之前那麼厭惡……但,好複雜,為什麼心
  會跳的那麼快?

    她用手抹抹唇,看了他們三人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你這樣逃避不是辦法!倪……」

    林娟正要追去,殷浩適時伸手將她欄住。「別追了。」

    「你就這樣讓她走?」

    殷浩笑笑,「她如果在意清白,絕對會留在橫濱。」

    「你也相信她不是兇手?」

    「我只是期待她能做出教我相信她的事。」殷浩神情曖昧又異常認真。

    「你期待……」林娟深深吸氣,抿一抿嘴,沉聲道:「別告訴我你對她有興趣,她不是貴子,也不是一般女人可以好聚好散,不許你玩弄她,除非拿出你的真心!」

    「林娟,你太激動了,我承認我對她有興趣,但請容我解釋,現在的男女,哪個不是大大方方地接受分合?」

    「倪素不一樣。」

    「她哪裡不一樣?」殷浩試著從林娟口中打聽倪素的事。

    「她……」林娟欲言又止,平靜下衝動後再道:「當你想瞭解她時,就註定要和她糾纏到底。除了調查殷段死亡的事,其餘的時間請你和她保持距離。還有……有件
  事是倪素不知道的……『偷盜集團』只給她一個月的時間去證明她的清白,時間一過,她的命就不保。倘若她真的不是兇手,你們殷家,難辭其咎。」

    「『偷盜集團』為了道義,一定要給殷家一個交代,可如果兇手真不是倪素,道義二字可真害死人……」殷浩感歎道。

    「那是因為別人不相信她。」林娟悵然地道完,隨即離開。

    殷浩以前總是漫不經心的聽人說話,可不知怎地,這句話,他卻聽到心坎裏去……

    憶起倪素那雙冷傲的眸子,其實若仔細端詳,那雙眸子,隱藏著一股濃濃的孤獨。

    想及此,他對倪素的興趣,是愈發濃厚了。

    現在要他不接近她,難了,誰教她特別吸引他呢?

    只要是特別的女人,他都不會放過,直到他瞭解她,不再神秘且變得平凡時,他就會放過對方,再去尋覓下一個特別的女人。

    新事物、新氣象是他最感興趣的,至於那古老時才有的「愛」,實在和他沒緣分。

    要他說出那個字,除非他瘋了。

    * * *

    倪素手提簡單的行李,在離開之前,她到下榻飯店附近的公園走走。

    越過親密的戀人、幸福的一家子,她找張椅子坐下。

    周遭人的愉快,讓她更覺孤意濃厚。

    她沉著一張臉,掏出外衣暗袋裏的照片;那是艾鳳交給她的,一張「她」犯罪的照片。

    她端詳。不明白,這明明是她,可她卻從未做過這種事,而且,她更不可能去臺灣,那個她憎恨八年的地方,她是絕不會去的,而首領也因知道她在那裏所受到的
  傷害,在開始為組織出任務這四年,首領也只讓她待在歐洲,極盡所能保護她,所以,她怎麼可能到臺灣,甚至去殺了殷段?

    可沒人相信她,連一直重視她的首領,為了給殷家一個交代,都不願試著去相信她……

    想起殷浩,之前以為他公正無私,所以才會答應林娟去面對這事,可她錯了,才一見他,他就當場輕薄她。

    對於貴子,他相當溫柔;對於林娟,他特別敬重,唯獨不把她當一回事,想想,他的態度已表明厭惡與輕視,所謂「信任」二字,他絕對吝嗇用在她身上。

    想到這,倪素不禁苦笑。再次端看照片,心中的不甘猛地升起,為什麼她要承受這莫須有的罪?

    不成!她要找出這陷害她的人!

    「還是決定要走?」

    倪素轉身,看向說話的人。

    是他!?殷浩。

    孤傲的目光陡地轉為淩厲,「你跟蹤我!?」

    「是『佐籐』的人跟蹤你,我只是接到他們的消息來找你。」殷浩很不習慣讓女人如此憤恨的瞪著,通常女人一見到他,幾乎是立刻為他所著迷,除了她。

    倪素沉默不語,霍地起身,抓起行李就走。

    殷浩從容的追上她,與她並肩齊走。

    「走開,我不想見到你。」倪素惡狠狠地道。

    「你以為我很喜歡見你嗎?」

    「那就滾。」倪素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往前走著,可他卻難纏的甩也甩不開。

    「我也想離你遠遠的,可惜,我叔叔的死和你大有關係。」殷浩突然出手奪走她的行李。

    「你……」倪素氣上眉梢,頭部為之隱隱作痛。她的情緒一樣控制得很好,但一遇上他,她少有的慍怒竟頻頻出現,不能遏止。「行李還我!」她低吼。這男人真是
  令人又氣又惱。

    「你必須跟我回去。」殷浩平靜道。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

    「如果你不想平白無故遭人追殺,最好跟我回去證明你不是兇手。」

    「我再說一次,行李還我!」

    「我也再說一次,跟不跟我走?」

    倪素眉頭一皺,倏地輕身一躍,淩空朝殷浩踢出三腳。

    殷浩反應之快,從容地避了開去,隨即,倪素的腿向上揚起,殷浩立即下腰躲去,回身過來,伸手將她欲劈向他的腳緊緊扣住,使勁一扭,倪素因此旋了個身,一
  個不慎,站不住腳,眼見就要跌在地上,殷浩瞪大了眼,飛快地向前一把摟住了她。

    「要不要緊?」

    倪素乍見這張與之貼近的俊顏,不禁心跳加速、倒抽了一口氣,冰冷的心陡地莫名熾熱。

    殷浩借機端詳她的臉。她的確是個美人兒,但她的五官太過冰冷,大大的缺乏熱情。

    倪素回神過來,發覺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正輕撫她的臉,那雙深邃難測的星眸攫住她的目光,正當她想推開他、逃開這教人迷醉的陷阱裏時,他那遊移在她臉
  上的大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將之輕抬起,接著俯首覆住了她的唇……

    倪素吃驚地瞠目,拚命想掙脫他的箝制,無奈他力氣之大,她根本掙脫不開。其實適才與他過招時,她就感覺到他的力勁極大,但沒想到竟是大的驚人!

    倪素正欲開口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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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5 19:58:37
第三章


    「她頭疼的情況,似乎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海盟的專屬醫師青木和彥朝殷浩恭敬道。「我想這必須讓我徹底觀察,但還得經她本人願意。」

    「等她醒來,我很可能會帶她去『炎盟』。」殷浩瞧倪素一臉病容地躺在床上,很是憐惜,但當務之急是儘快解決兇手一事,因為她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這樣啊……」青木想一想,道:「那我立刻向許醫師報告她的狀況,屆時到『炎盟』也方便他為這位小姐診察。」

    「有勞了。」殷浩頷首道。

    「殷盟主您太客氣了。」青木向殷浩行禮,便轉身離開。

    待青木帶上門離去後,殷浩走向床沿,輕輕地坐下來,皺著劍眉凝視著倪素。

    他天生反骨,從不願遵照他人的話做,也難怪殷老對他有一肚子的火,另外,美麗的女人一向能夠吸引他的注意,更何況倪素是第一個拒絕他的女人,他這情場常
  勝軍可不容許一次的失敗,他發誓,非要讓她愛上他不可!

    殷浩不懷好意地笑笑,傾身吻住了她的唇,放肆地吸吮那柔軟的唇瓣。

    倪素輕輕地呻吟,殷浩溫柔笑笑,為她拉好被子,直身站起。

    「警覺性這麼低,真懷疑你是不是『女煞』……大概是累壞了。」

    「你這豬腦警覺性才低哩!」

    聞聲,殷浩轉身看向佇立在門口的邵易。

    此時,邵易穿著黑色襯衫,緊貼他勁瘦修長之腿的黑色皮褲。一身黑色裝束的他,看起來格外性格,再加上迎風擺動的長髮和一張英俊的容顏,女人絕對會趨之若
  鶩,如果他不說髒話的話……應該能與殷浩在情場上較勁!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殷浩淡道。

    「在一隻欲求不滿的豬公強吻睡美人時,我就進來了。」邵易語氣平板的說。

    「在說什麼……出去吧,別吵醒她。」

    「這麼寶貝?」邵易知道殷浩對女人一向溫柔,但他素來冷靜的情緒,卻從未為女人失控過。所以看殷浩那異於平常的舉止,邵易就猜得出,這倪素在殷浩心中占
  了很大的分量。

    「因為她是病人。」殷浩一面說一面推著邵易出門去,輕輕帶上門,生怕驚醒了她。

    「因為你喜歡她。」邵易肯定道。

    「這我不否認。」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他都喜歡,可那群女人卻深愛他,他也希望倪素能加入她們。

    「有太多你喜歡的女人,但你卻愛她。」

    「無聊。」殷浩白他一眼,逕自走下樓梯。

    「聽過『一見傾心』這四個字沒有?」邵易緊跟著他。

    「愛說髒話的人不需要去說成語。」

    「你有點瞧不起人……」

    「是污辱。」殷浩坐了下來,拿起擱在桌上的照片仔細端詳。

    邵易在一旁摩拳擦掌,準備揍人!

    殷浩雙眉挑動,在照片上看出一些端倪,想起倪素持槍、提行李都是用左手,可這照片……「這照片裏的『女煞』是用右手拿槍……」

    「那又怎樣?」邵易仔細忖量:要揍哪裡呢?嘴巴好了,因為很賤!

    「但在這裏的『女煞』好像是左撇子……你做什麼?」殷浩一抬頭,就見邵易正揚高拳頭。

    邵易抿一抿嘴,放下手,想想還是正事要緊,待會再扁他。搶過殷浩手中的照片,定睛一瞧,但卻不以為然地回答:「也有人左右手都一樣俐落。」

    邵易就是這樣的人,用左手或右手開槍,都能準確擊中目標,因此,他在極道界是有名的神槍手。長相和身材對他而言,只能位居第二,他真正引以為傲的,是他
  例無虛發的槍法。

    殷浩側頭思索,一本正經的樣子,別有一番迷人的魅力。

    「我的說法不對?」若換作別人,絕對直接認定倪素就是兇手,可殷浩的直覺向來異常準確,邵易只是跟著他的判斷,暫時不將倪素當作兇手對待。

    另外,邵易信任他,朋友之間若沒有信任,是絕對構不成交集的,儘管這傢伙老是害他聞他老爹的口臭,信任還是最為重要,但就怕他加入了私人感情,而無法正
  確判斷。

    「不是你的說法不對,而是……對倪素而言不太符合。」

    「怎麼說?」

    「我觀察了她一整個早上,都沒看過她用右手持過東西……這該怎麼說呢……」殷浩耙耙頭髮,顯得有些懊惱,光憑這點,根本不能證明她不是兇手。單靠照片上的
  身形及長相,就算倪素有不在場證明,還是會被硬生生的否決掉,因為那張臉明明就是……

    殷浩神情陡地大變,頓悟道:「會不會是一個模子的人!?」

    邵易臉一沉,「你真的很希望她不是兇手,所以才會說出這個笑話?哈、哈!我很捧場了。」

    「我很認真的。」殷浩難得青著臉。

    「我也很認真的說。」邵易頓了一頓,接著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帶她去臺灣?」

    「連我自己都對她產生懷疑,馬上帶她去臺灣,只會像帶罪犯一樣去受審。而她是因為試著相信我才來見我,那麼我也該試著去相信她……這幾天先讓她留下來,你
  我仔細去觀察她。」

    「這種事不是光靠觀察,就能得到解決的吧?」邵易撥一撥長髮好笑的說。

    「我會去找證據。」

    「為她奔走值得嗎?證明她不是兇手的事,應該是她自己去負責。」

    殷浩沉默不語。

    他常常突然做出毅然決然的事,但就是不問自己為什麼。在朋友心中,他是個很謎樣的男人,猶如他的行蹤一樣。

    良久,殷浩才開口:「倘若她不是兇手,那豈不是害了她?」

    「但也要找到有利的證據才行。」

    「我會的,畢竟你我都相信『偷盜集團』首領的為人,她所訓練出來的人,都是和她一樣有良知的。」

    去年歐洲極道界的知名老前輩雷舉辦了大型壽宴,邀請世界各地的極道風雲人物,殷浩便是在那時,才更加瞭解「偷盜集團」與其首領。

    實際上「偷盜集團」並不屬於極道界的組織,但其規模卻同一般大型組織不分軒輊,再加上偷盜成員無一不是訓練有素的高手,且一旦接受委託,成功率通常不低
  於百分之九十。

    當然,未受他人委託而去偷盜或者在任務外殺人,便會接受嚴厲的處置,倪素就是個例子!

    「最好是這樣,目前我先相信你,但我先聲明,如果她真是兇手,就別怪我傷她了。」

    「……不用你動手,一個月後,自然會有人要她的命。」

    「你指的是『偷盜集團』?『女煞』這樁殺人案件,讓『偷盜集團』失足了面子,會殺了她以示公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邵易振振有辭的說。

    「面子多重要?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

    「你他媽的和她見了幾次面?這麼維護她!」邵易一臉不耐煩。

    「因為她需要維護,一個滿身是傷的女人,你還要在她身上灑鹽巴,不過分?」

    「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屎話!」邵易走到酒櫃取出一瓶威士卡,為兩人各倒一杯酒。

    「邵易,『女煞』在日本只有你、我和林娟知道,你千萬別告訴其他人,尤其是我老爹和烈少嚴,那兩人性子火爆,一定會馬上派人殺了她。」

    「你的意思是說,我比他們冷靜囉?」邵易喜孜孜的說。

    「我當你是神經病。」殷浩語氣平緩地道。

    邵易二度為之摩拳擦掌。

    「不過,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知道你會幫我。」

    聞言,邵易立即平息慍怒,「動聽、動聽。」

    「你要向我保證,絕不能透露『女煞』的行蹤,明天我就會帶她走,不會教你為難的。」

    「相信我的人格!」邵易握拳堅定地說。

    殷浩點頭,牽強笑笑。他就怕邵易一教殷老咆哮,就很沒人格了。

    驀地,一記淒慘尖叫由樓上傳出。

    「什麼聲音!?」殷浩與邵易神色同時大變。

    殷浩不發一語,快步沖上樓。

    邵易望定他焦灼的樣子,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輕啜了一口酒:「這次你栽了……殷浩。」

    * * *

    「不要……不要……走開……」倪素直冒冷汗,不斷地搖晃著螓首,口中囈語不休。「叔叔……叫他們走……」

    「不要!我會賺很多錢……不要這樣對我……求你……」

    門「砰」地一聲,教殷浩踹開;同時也驚醒了倪素。

    「倪素,你怎麼了?」殷浩滿懷焦灼的緊抓著她的手。

    倪素睜大眼,帶著恐懼盯著殷浩關切的觸碰,她倒抽一口氣,「走開!不要碰我!」用力推開殷浩,像驚弓之鳥般縮到床角顫抖。

    殷浩見狀,心一揪,想接近她,她再度大喊。

    「不要過來!我不會再讓你們傷害我……不會再讓你們傷害我……」她看見放在床頭櫃上的白金手槍,立刻用左手持起它,指向殷浩,可手,因為害怕而顫抖的厲
  害。

    老天!她又來了。殷浩搖搖頭,試著去安撫她:「我不會傷害你,我也從來沒傷害過你,倪素,你看仔細,我是殷浩,不是別人,我是唯一能幫助你的人,想想
  看,嗯?」

    倪素神志恍恍惚惚地,低下頭去想。

    殷浩趁她沒注意時快步接近她,不料,還是讓她發現,且驚慌地朝殷浩開了一槍。

    子彈打中了殷浩的右手臂,可他接近她的速度依舊未減,在她還未開第二槍時,飛身撲向她,手刀劈向她持槍的手,槍立即離開她的掌心。

    在除去危險之物後,殷浩心疼地摟住她,對她咆哮:「清醒一點!我是殷浩!」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江倪素害怕地扭動身子。

    「你給我清醒過來!」當下,他捧起了她的臉,俯首吻住她。

    「嗚……」倪素先是抗拒地捶打著他的胸膛,但他的吻,令她快不能呼吸,漸漸地也沒有力氣去捶打他,讓她不得不靜下來感受他唇上的熾熱。

    他加重力道摟住她,吻也隨之激烈,在他忘情的吻著她時,卻未注意她已不再抗拒他。

    這樣熱情的吻,令她逐漸清醒去感受它,不知怎地,她抗拒不了,當她看清男人的容顏時,她更抗拒不了,因在他深鎖的眉心,她看見了濃濃的關切和疼惜……

    殷浩依依不捨地結束了他的吻,用他俊挺的鼻樑緊貼著她的鼻尖。

    此舉親昵地讓已然清醒過來的倪素臉紅心跳,她抿一抿因他的狂吻而紅腫的雙唇。「殷浩……」

    殷浩松了一口氣,露出迷人的笑靨,深深擁住了她。

    「沒事了……有我在,你不用著怕……」

    倪素依偎在他懷裏,沒有想離開的念頭,因為他溫暖的胸懷讓她有種安全感。他明明也是個男人,但不可思議的,她對他毫無反感,尤其是當他吻她時,居然能平
  息她心中的不安與恐懼,甚至期望著當她恐懼時,他都能親吻自己……

    為什麼?她不是一直憎恨男人觸碰她的嗎?為什麼抗拒不了他,甚至還喜歡上那種令人銷魂的吻……

    「我的媽……是你開槍傷他的!?」邵易聽聞到槍聲就飛奔過來,乍見殷浩手臂上殷紅的血立刻瞪大眼,淩厲地指控著倪素。

    「開槍……」倪素立刻離開他的懷抱,定睛瞧著殷浩那血流不止的手臂。

    倪素滿懷歉意的表情、緊鎖的月眉,令殷浩不禁再度擁住她。原來她之前的冷漠都是偽裝的;原來……真實的她是那麼的脆弱。她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他好想知道,但又怕問了會傷害她。

    「只是擦傷,不要緊。」

    倪素還是相當愧疚,心疼地盯著他的傷,心想:或許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反正她橫豎都被人認定是殺人兇手,何不試著去相信他?

    想及此,倪素深深吸氣,毅然決然地道:「我跟你去臺灣,我要證明我是清白的。」

    * * *

    翌日,殷浩將倪素帶離「海盟」,安置在市中心的飯店後,就到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赴約。

    因為等的人未到,殷浩隨意點了杯咖啡打發時間,在這之際,他對餐廳內每個盯著他瞧的女子笑笑,這不過是個很平凡的動作,卻讓所有女子為之傾心。

    忽然間,他想起倪素似乎從未笑過,若是她笑了,一定比任何女人還要好看、動人,因為珍貴啊!

    他戴上墨鏡,懶得再看那些女人為他癡迷的樣子,只因他最想看的,是倪素的一切。畢竟目前,倪素是他最想佔有的女人。

    「久等了。」

    殷浩側目打量著林娟的神情,「不久,我也剛到,坐。」

    「我和殷先生有話要說,你們出去。」林娟一臉嚴肅地以日文朝四名護衛道。

    「真是非常抱歉,首領夫人,首領吩咐我們一定要在你左右。」其中一名護衛敬畏道。「我們可以坐隔壁桌嗎?」

    林娟淩厲一瞪,很不同意他們的提議。

    護衛們為之膽寒,他們不敢得罪林娟,但更不敢不遵從首領的命令,真是左右為難啊。

    殷浩莞爾道:「沒關係,中國話他們又聽不懂。」接著轉向那四人,說著流利的日語:「我不介意,你們請坐。」

    「多謝殷先生。」

    餐廳的人見這四名西裝筆挺的大漢如此敬畏這一男一女,就知他倆不是一般人物,再見餐廳外站了十多名黑衣勁裝的男人,個個神情異常森冷,更覺得這兩人好似
  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連服務員都不敢接近他倆。

    「有件事想請教你。」殷浩自西裝暗袋內取出照片。

    「這照片你已經給我一張了。」

    「我想你根本沒看仔細。」

    「除非我不認得倪素的臉。」

    「我指的不是這個,你看仔細些,倪素是用哪只手持槍的?」

    殷浩注意林娟的表情變化,可想而知她之前根本沒發覺。

    「照片裏是用右手持槍,可是……」林娟很肯定地道:「倪素是左撇子。」

    「可是也有人左右手都很靈活。」殷浩照邵易所說的話說給林娟聽,只希望林娟能給他正確的答案,而非他之前沒有根據的臆測。

    「我知道你在指『地虎』邵易,但倪素做不到。她的右手根本不能拿槍,更遑論要用勁扣板機了。」

    「怎麼回事?」聞言,殷浩心生喜悅,看來他可以從林娟這裏得知倪素的一些事情。

    「嗯,五年前在受訓時,她右手受了嚴重的傷,所以無法拿重物,而白金手槍比一般的手槍重多了,你要她用右手殺人,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倪素的右手手指是傷
  源,絕對扣不下板機的。」

    「謝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殷浩,相信我,她不是兇手。」

    「我看得出來。」

    「幫幫她。」

    * * *

    倪素因為殷浩離開已有兩個多小時,她開始感到不安。

    現在的殷浩已經成為她的依靠,當她害怕恐懼時,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能安心,可是,她現在見不到殷浩,她好想去找他,卻又不知道他的去處……

    倪素走向飲水機,拿起杯子正想倒水,驀地她拿杯子的手顫了一下,緊接著仿佛有人抽著她的手筋,痛的教她拿不住杯子,手指扭曲……

    「倪素!」殷浩一進房間,就見到這驚心的一幕。他快步接近臉色蒼白、左手猛顫的倪素,「你的手怎麼了?」

    「幫我打……打開手掌……」

    殷浩心一緊,努力打開她左手扭曲的手指,接著使勁握住了它。「來,我抱著你,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倪素將螓首靠在他結實的肩膀上,他胸懷傳來的暖意,逐漸消退她對這病痛的駭懼。過一會兒,她的手沒事了,身子卻依舊依偎在他溫柔的懷抱。

    她知道她不該貪求什麼,但就是拒絕不了他的溫柔……曾試著讓自己淡漠,卻頻頻教他迷人的溫柔給粉飾了去。

    殷浩緊緊擁住她。她看起來是那麼無助,可見她需要幫助的事太多太多了。

    不對!她的手……剛才她所抽痛的並不是受過傷的右手,而是那向來射擊準確的左手,難不成這和她的頭疼有關?

    他不能直截了當的去問她,在她未除去心頭那不為人知的障礙時,他這麼做只會傷害到她,在這短短的期間,他發誓,要她心甘情願的愛上他,同時,他也會竭盡
  所能的保護她,他實在不忍見她受傷的樣子,他要她明白,他會徹底保護她……

    原以為好奇地去接觸這本書,打算看完就算了,但才沒翻幾頁,他就有永遠收藏它的打算。

    女人總是令他愉悅,唯獨她,老是令他心疼不已……

    「倪素,你必須跟我去臺灣。」

    「臺灣……」倪素驚恐色變,推開他,「我不去!不去!」

    她好不容易才離開那個地方的……她才剛相信他,他就絕情地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裏……

    「你必須去面對。」他伸手想抓住她,她敏銳地躲開。見她面布恐懼,他擔心她又會失去理智。「你答應過的!」

    「我不想面對了,可以吧!?」她歇斯底裡的大聲咆哮。

    「如果還有其他令你恐懼的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相信我。」

    她怔了一怔,緩緩地問:「我可以相信你嗎?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保護我?」

    「因為你教我心疼!我想保護你,但你卻不讓我接近!」

    她呆了好一會兒,是她聽錯了嗎?他心疼她?要保護她?

    她苦笑,「別開玩笑了……女人對你『神龍』殷浩而言,只不過是個玩物,所謂的關心,根本不會發生在女人身上。」

    「但它卻真的發生了……」殷浩跨大步接近她,打開雙臂深深地擁住她。

    他驚人的力道,讓她感到他的認真及些許被懷疑的憤怒。她不是懷疑他不懂得疼惜女人,而是懷疑這種事不該發生在她身上……

    「殷浩……我……」她顯得有些受寵若驚,她捨不得拒絕,卻也不敢接受,在兩者之間,她手足無措啊!

    「不要說了……」他霸道的封住她的唇,用熾熱的狂吻傾訴他的真心,蠻橫的迷醉了她的理智,由不得她拒絕他的心意……

    她不該懷疑他的,當她失去理智時,一直待在她身邊的,是他啊!甚至毫不在意她開槍傷害他……她不該漠視他的關心。

    也許,在男人裏,他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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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臺灣 桃園國際機場

    倪素依舊恐懼臺灣這個地方,但她卻為了殷浩,答應回到這裏,另一方面她也不願背負這莫須有的罪名。

    八年了,這個地方改變了許多,但她的憎恨卻絲毫沒有改變!

    殷浩一手提著兩袋行李,一手摟著倪素的腰。兩人正要離開人群雜遝的廣場,驀地教十來名西裝裝束的男人截住去路。

    倪素臉色倏地一變;而殷浩仿佛感覺到她的焦慮,搭在她腰際的手,頓時加重力道,讓她緊緊貼著他。

    「殷盟主,請跟我們回『炎盟』一趟。」

    殷浩皺一皺劍眉,看了等待答案的倪素一眼。他不明白,連「冰盟」的子弟兵都不曉得他這盟主的行蹤,「炎盟」的人何以知道?

    「關總堂主,如果我不和你們去『炎盟』呢?」

    「我們是『炎盟』的人,盟主給的命令我們不能不服從,請別讓我們為難。」關靖平誠然道。

    「滾開。」殷浩懾人一瞪。

    關靖平等人為之大駭。慍怒於色的殷浩,是他們前所未見的,他們不敢造次,馬上讓開一條道路。

    道路才一開,殷浩就見一名冷峻高大的男子佇立在他面前。

    「盟主……」兩旁子弟兵恭敬地稱呼這男子。

    「由我親自來接機,你就肯跟我走了吧?」

    「少嚴?」

    倪素聽殷浩稱呼他「少嚴」,她立即明瞭這人就是「炎盟」盟主烈少嚴。

    此時,烈少嚴正以嚴厲的目光打量著她。

    「立刻跟我回去。」

    「憑什麼?」殷浩不想和他對立,不過,他還不想將倪素帶回去,這件事必須等向他們解釋照片的種種疑點後再做,所以趁烈少嚴猶未認出倪素時,他得趕緊帶她
  離開。

    「攔住他!」

    烈少嚴大喝一聲,十來名子弟兵團團圍住殷浩二人。

    「烈少嚴!」殷浩立刻暴戾咆哮。

    關靖平等人微微一顫。

    「不用怕他,這是殷老的命令。」烈少嚴的目光兀自停留在倪素身上。沒料到,殷浩竟可以為了這女人露出不曾展現的憤怒,他詫異不已。

    兩人火爆的對峙情景,引來眾人的側目,亦讓機場的警衛全身顫慄。只因烈少嚴是風雲黑白兩道之間的極道人物,在臺灣,他的舉手投足比總統還受矚目,畢竟他
  是個一聲令下就能引發全國暴動的人。

    殷浩已經感覺到烈少嚴並非沖著他而來,所以他摟著倪素,迅速揚腳踢開最靠近他和倪素的三名炎盟子弟兵。

    那三人挨不住殷浩驚人的腳勁,踉蹌退開數步後哀嚎不止。

    機場的警衛本是維護機場安危,但見這場駭人的情景,卻動也不動。

    「殷浩,」烈少嚴走近他,「在我們都知道這人是『女煞』後,你還執意要帶她走嗎?」

    「她不是『女煞』。」殷浩放下行李,用雙手保護她。

    倪素因殷浩的保護舉動深深感動,她不知道為什麼烈少嚴會知道她來到臺灣,但她確定,殷浩不會傷害她,因為殷浩眼中的熊熊怒火,是假不了的。

    「別再否認,邵易已將『女煞』和你在一塊的事全盤說出了。」

    殷浩與倪素面面相覷。

    殷浩咬著牙,「這毫無人格的邵易……」他就知道邵易過不了殷老那一關!

    「那毫無人格的邵易,昨晚就讓殷老揪來臺灣興師問罪了。走吧,殷浩。」

    殷浩沉默了半晌,才道:「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殷浩與倪素的舉手投足,烈少嚴全看在眼裏。昨晚他還懷疑邵易言過其實,而今,他相信了,並且發現殷浩這傢伙……這次是來真的!

    * * *

    炎盟基地 參謀處

    跌跌撞撞的身形帶著惶恐,拚命躲開一個挺著脾酒大肚、高大、頭部「光亮」、年紀約莫五十左右的男人。

    「不……不要過來……不要!」跌在地上的人緊揪著被撕破的黑色襯衫,身形直向後挪移,迷人的美眸中,充斥著驚慌、無助。

    儘管他嘶聲求救,卻沒人有膽子沖進「炎盟」的機密重地,除非是不想活了,更何況眼前這巨大的老男人,可是個威震亞洲黑白兩道的厲害人物。

    「叫我不要過來,我就會聽嗎?」老男人摸一摸自己閃亮動人的光頭,接著大吼:「給我過來!」

    「不……你會傷害我……我好怕你……」

    「我數到三!一……」

    「我恨你!」美眸含著淚光,顫抖的雙唇嘶聲吶喊出這三個字。

    「王八蛋!竟敢對我大吼大叫,找死!」光頭男人怒火大燃,大步邁向可憐無助的身形。

    「不……」

    這時,參謀室的門教人推開,進來的人見狀,挑一挑眉、抿一抿唇,一臉無奈。

    無助的身形陡地像八爪魚一般攀向來人。「少嚴,你一定要救我……」

    烈少嚴清一清喉頭,「殷老,邵易怎麼說也是『海盟』盟主,你把他揍成這副德行,叫他拿什麼臉回去橫濱?」

    烈少嚴看一看攀在他身上的邵易,好好一張俊美的臉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及肩的長髮也被扯的淩亂,而原本整齊的衣衫也因掙扎,被撕破到不堪入目。還好烈少
  嚴認得邵易的聲音,否則他真不曉得攀在他身上的人是誰。

    「就是說嘛!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邵易因為有了烈少嚴,放膽去頂撞殷老。

    「還敢頂撞!」

    邵易見殷老又要開扁,馬上拿烈少嚴當擋箭牌,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伸手摀住口鼻。

    這兩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殷老的口臭!而真正能忍耐殷老的口臭,唯有凡事處變不驚的殷浩了,誰教人家是殷老的兒子,聞也聞三十二年了,很習慣了啦……

    「殷老,揍這小子的事先擱著吧!殷浩和『女煞』我帶來了。」烈少嚴摀著口鼻道。

    殷老愀然變色,立刻離開參謀室。

    「你也跟我走。」烈少嚴轉向臉色莫名死灰的邵易。

    「我不能見殷浩,他會殺了我的。」

    「你活該,他瘋了,你也跟他一塊瘋,『女煞』可是殺殷二爺的兇手啊!」

    「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這件事有很多疑點。」邵易一本正經的說。若不是因為殷老可怕,他是不會「出賣」殷浩的。

    「我不是不願相信你們的話,而是我看不到證據。」

    「其實有時候要相信一個人,是不需要證據的,要憑直覺,直覺你懂嗎?」邵易將殷浩的神秘學得有模有樣。

    烈少嚴沉默不語,凝神思索殷浩以往的所作所為。

    雖然這人總是以悠哉的態度去看待每件事,但不可否認,他都能將每件事「完美」收場,再者,他的判斷力出奇的準確,再加上他這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會說
  「女煞」不是兇手,一定有他的原因……

    「殷家三盟」是一直秉持著「道義」二字的組織,怎能容許誤認兇手的事件發生?暫時相信殷浩吧!

    「我沒有耐心去思考,為什麼『女煞』不是兇手,但義氣我有。殷浩在參謀處正廳;『女煞』則在地下監牢。」

    「監牢?你已經把他喜歡的人關起來了,還他媽的說有義氣,要是把你老母吊起來,你該不會說你孝順吧?」

    「這是殷老吩咐的,殷老沒立刻要她的命,已經很不錯了。」

    「殷浩知道嗎?」

    「他要是知道,現在就不會乖乖的待在正廳等殷老了。你選擇去哪裡?」

    「我還不想這麼早死……」

    不用說,他當然是去見「女煞」倪素了。

    * * *

    殷老悻悻然地拍案,震攝了正廳內數名「炎盟」堂主,唯有殷浩面不改色。

    「那女人該死,但你卻莫名其妙的護著她!」殷老盛怒道。

    「她不該死,兇手不是她。」殷浩語氣平板地說。

    他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殷老的憤怒,此刻他的心全惦記著倪素。一到「炎盟」基地他倆就被分開了,他擔心倪素,他承諾過要保護她的,但此際他卻不在她身邊。

    「證據,把證據拿出來!」

    「相信一個人不需要證據。」

    「到這地步,你還這麼反骨!?你叔叔的死是假的嗎?」

    「你把她帶到哪裡去了?」

    「去她該去的地方。」

    「你殺了她!?」殷浩霍地激動起來。

    「萬一我說我殺了她,你會怎樣?」

    殷浩默然不語,但卻陰沉著臉。

    殷老挨了一記悶拳。「還好我沒這麼做。兒子,她到底對你多重要?邵易說你們認識沒幾天。」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需要保護。」

    「別把私人感情帶入這件事中。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去證明她不是兇手。」

    「請給她自由,我要你用這兩個月的時間,好好去認識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 * *

    倪素強忍著頭部欲爆裂般的劇痛,伏行到鐵欄桿前,雙手由欄桿間的空隙伸出去,氣若遊絲地道:「把我的行李拿給我……裏面有藥……我要藥……」

    「誰知道裏面有沒有槍。」監牢裏的守衛冷瞪她一眼。

    「那請你……把藥拿給我……我的頭好……痛……」倪素虛弱地伏在地上,眼前陣陣漆黑。

    「別裝模作樣了,你是殺殷二爺的人,你想我會可憐你嗎?」守衛促狹似地笑,向另一名守衛道:「欸,過去玩玩她,我看她真的有病。」

    「你瘋了,要是被知道怎麼辦?」

    「上頭巴不得她死,我們玩一玩她,搞不好上頭比我們還樂。」

    「我不要,不依命令行事,是要受懲罰的。」

    「你真沒用,人要學聰明點,像你這樣,永遠都只有被人使喚的份。這女人長得這麼漂亮,不爽一爽很可惜。你不去,我去。」

    「要是出了事,你自己扛,別怪我沒提醒你。」

    「煩!」守衛白他一眼,隨即打開牢門。

    「給我藥……求求你……」倪素呼吸急促,劇烈的頭痛嚴重影響了她的視力,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感覺到身子被拖到牆邊。「你……要做什麼?」

    守衛見她當真全身無力,立即淫笑出聲。他用身軀壓在她身上,淫惡的手已覆上她的胸脯,盡情捏握,「我來當你的藥,讓你更加舒暢。」

    「不……走開……」倪素心頭急速湧上恐懼,但她無力反抗,「不要碰……我……」

    那守衛迫不及待的解開褲頭,而另一隻手,則扯高她的上衣,露出戴著胸罩的胸脯。

    「住手……殷浩,救……我。」倪素駭怕的哭出聲來,為什麼此時此刻,他不在她身邊?

    當那守衛正要拉下倪素的褲子時……

    「王、八、蛋!你做什麼!?」邵易適時出現,憤恨地踹開不知死活的守衛。

    身分低下的子弟兵根本沒機會看見邵易本人,但當他挨邵易一腳,當然會去判斷,能隨意闖進監牢的,絕不是普通身分,當下,他知道大禍臨頭了。

    邵易看著衣衫不整且痛苦不堪的倪素,不禁為之心疼,連他這和倪素沒有什麼交情的人,看到這情況都會為她感到心痛,更何況是在乎她的殷浩。

    「我早該來的……」邵易趕忙脫下大衣披在她身上。

    倪素的兩眼變得無神。

    邵易攔腰抱起了她,「我立刻帶你去見許先生!」

    倪素的恍惚和虛弱教邵易捏了一把冷汗。轉身一腳踩在適才因挨他一腳而倒地不起的守衛身上,冷冷地宣判:「你有膽子玩『冰盟』盟主殷浩的女人,就要準備拿
  命來賠!」

    「『冰盟』……盟主……殷浩!?」那守衛猶如被宣判死刑一般,一動也不動地癱在地上。

    * * * 

    「她應該知道她的病情吧!?已經惡化成這樣的人,不會不去理會的。」許先生瞧昏迷不醒的倪素一眼,轉向邵易道。

    「炎盟」因為資金龐大,所以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以致許先生可以立即得知其病情。

    「她得了什麼病?」

    「因腦血管受到腫瘤嚴重的壓迫,抽筋、頭痛、昏眩等等症狀,都是併發症。」

    「她到底怎麼了!?」邵易急了,他在為殷浩著急,倘若有個萬一,殷浩所謂的保護,都是枉然。
 
    「這個腫瘤是惡性的,它已經擴大了……」

    「惡性?你指的是癌!?」邵易兩眼頓時睜得好大。

    「現在要我切除它,只怕會對她造成生命危險。」

    「你指你救不了她?」

    「如果她在初期時肯接受醫治,獲救的機率還有百分之五十,可惜現在……小姐,你是患者,你應該比我還清楚自己的情況。」

    邵易見許先生對倪素說話,大感不解,「她不是昏迷了嗎?」

    「她的昏厥應該只是一時的,而且我並未對她施打安眠藥。」

    許先生說罷,倪素便睜開了雙眼。

    「邵易,不要告訴殷浩。」

    「為什麼?」

    倪素欣慰地笑,強忍心中的酸澀,「他寧願和他父親對立來相信我,我已經很驚訝、很感激了,我不敢再要他的同情。」

    「你認為那是同情?」

    倪素說這句話時,眼眶已填滿了盈盈的淚水,可她的倔傲不容許它滑落下來。

    「如果我有能力證明我不是兇手,我會離開他的,所以你們根本不用告訴他我的病情。」

    「但我不想欺騙朋友。」

    「拜託你……我不需要同情……」應該說,她害怕他的同情,因那會讓她明白,他對她的感情僅此而已。她希望在她離開人世之前,能留下美好的回憶,儘管那只是
  一場夢……

    邵易暗忖:也許,殷浩只是喜歡她而已,因為女人對殷浩而言,只是種興趣,而且每回新鮮感一過,他又會換新寵,倪素應該也不例外吧!若往這方面想,邵易又
  會為倪素抱不平。如果不是因為殷段的死和她有關,她會是個教人疼惜的女子。

    「我答應你,我以人格保證。」邵易正色道。

    「邵盟主……」許先生皺一皺眉頭,不敢置信邵易怎會為個女人,欺瞞他最好的朋友,他一向是義氣至上的啊!

    「我也不准你說,殷浩問起,你就隨便掰一掰。」

    「我敬重殷盟主,無法欺騙他。」

    「那我就殺死你。」邵易威脅他。

    許先生驚駭地倒抽一口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謝謝你們。」倪素由衷道。

    「倪小姐,當你發現你會精神恍惚自言自語的時候,你就該要有心理準備了。」

    倪素佯裝堅強地點點頭,這樣牽強的表情卻讓邵易感到心酸,如果她不是兇手,老天為何要這樣懲罰她?

    「倪素……怎麼了?」殷浩一擺脫殷老的糾纏,就立即趕到許先生的診療室。那時一聽手下的人說倪素昏倒了,他整顆心怎麼也安定不下來,但殷老又教訓他個沒完
  沒了,一來到這就看見邵易,他的臉馬上變得陰沉,「走開,你這沒有人格的渾蛋!」

    「我沒人格?」邵易看著殷浩緊摟住倪素的手,又聽他為倪素兇狠的罵他。殷浩一向是憤怒不形於色的人哪!邵易開始懷疑,殷浩對倪素不是單純的喜歡。

    「別這樣說邵易,是他從監牢裏抱我來見許先生的。」提及監牢,倪素渾身不住顫慄,想起她所受的玩弄……而他,卻不在她身邊。

    「監牢!?烈少嚴把你關進監牢!?」殷浩痛心又疼惜地擁她入懷,沙啞的聲音傾訴他心疼的感受。「對不起……我並不知情,原諒我沒在你身邊。」

    倪素搖搖頭佯裝不在意,其實她多麼希望殷浩分分秒秒都待在她身邊。
 
    「現在沒事了,我父親給我們兩個月的時間去找證據,他還答應我不限制你的行動。」殷浩欣然道。

    「殷老果然公正……」倪素好生感動。

    邵易撇撇嘴,暗道:除了口臭和有暴力傾向之外,他應該是沒什麼缺點了。「殷家三盟」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權勢,全靠殷老強調「道義」中的道字,即是一種真
  理,也因如此,極道界的各個幫派對殷老都敬畏三分,使得「殷家三盟」勢力逐漸擴大,直至成為今日這般國際性的組織。

    「現在我有些事要和許先生談談,你能不能在門口等我?」

    倪素點點頭,臨走前還不時地看向邵易和許先生。

    門一關,殷浩立即看著許先生。

    許先生屏住呼汲,當殷浩看他時,他就知道該他說話了;當邵易在殷浩身後威脅性地一瞪,他就知道必須說謊了。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殷盟主。」

    「那你就快說,她的頭疼是怎麼回事。」

    「她的頭部曾經受到嚴重的撞擊,所以會引發頭疼的後遺症。」

    「那為什麼會昏倒?」

    「她嚴重貧血。」

    邵易實在佩服許先生說謊面不改色,忍不住悄悄豎起大拇指。

    「可是,她為什麼會抽筋呢?」

    許先生見殷浩如此關心倪素,實在不忍心再欺騙他,可自己又怎能言而無信呢?

    「後遺症有時候連醫生也預料不到,不過那不要緊,並無大礙。」

    在聽了許先生的解釋後,殷浩放心了許多,可他真的不忍心看倪素承受頭疼的痛楚,他真希望能為她分擔,甚至希望病的人是自己。

    「能減輕她的疼痛嗎?」

    「我不願開止痛藥給她,我怕她會上癮,只好請她多忍耐了。」許先生說完,就轉身進入他的研究室。

    殷浩歎氣。

    「殷浩,有件事情我希望你知道……」邵易突然想測試殷浩對倪素的情感,便將倪素在監牢遭遇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殷浩聽。

    一聽完,殷浩馬上帶著肅殺之氣沖了出去。

    「殷浩!?」在門外的倪素看見殷浩充斥著懾人的怒火沖出來,她叫喚他,但他似沒聽見,快步消失在她的視線。

    「他去哪裡?」倪素從沒看過他這可怕的一面,正要追他去,邵易卻攔住她。

    「別追了,只怕你看清楚,會不相信那是殷浩。」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了。

    「他要去哪裡?」倪素不明白,殷浩剛才還好好的,怎會轉瞬間竟顯露他不該有的暴戾?

    「大概是去殺人吧。」

    「什麼?」

    「我後悔向你承諾了,我怕到時他知道我欺騙他,會將我碎屍萬段……」

    邵易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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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5 19:59:46
 第五章


    殷浩像發了瘋似地,將監牢的那名守衛,命人拖至「炎盟」最教人膽寒的地方──懲戒堂。

    「你用哪只手碰她的?」殷浩半瞇著星眸,冷笑問道。

    「殷盟主……我……我真的不知……情……」那名守衛已嚇得手軟腳軟、臉色發青。

    「那就是右手了。」

    「砰」地一聲!殷浩身邊的人已朝那守衛右手臂狠准地開了一槍。

    那守衛慘痛地在地面打滾哭嚎。「原諒……我……殷盟主……」

    「我想左手應該也有吧!」

    殷浩話語方罷,子彈又「砰」地一聲,打穿那守衛的左手臂。

    殷浩一向是很有理性的人,但在得知倪素在監牢受盡污辱,他的心就像教萬箭穿過般的疼痛,接著,他就瘋狂了……

    他是這麼想疼惜倪素,但這不知死活的人,竟敢傷害他拚命想保護的女人!如果這人不該死的話,又還有什麼人該死!?

    一攤殷紅的鮮血對殷浩而言,是種「理所當然」,他巴不得抽光這人的血,好消他心頭之恨!

    「不過……最可惡的是你那顆心……」殷浩眉間凝聚肅殺,「『炎盟』容不下你這種人。」

    「不要……殷盟主,求求你……饒了我!我曉得錯了……」那守衛極度惶恐。

    「殺了他!」殷浩殘酷大喝。

    「住手!」烈少嚴適時趕到。

    在得知殷浩要懲罰他的子弟兵時,他便火急地趕來。他不明白,殷浩何時變得如此毫無理智,雖然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以殷浩的沉穩性格,應該會冷
  靜地做最妥當的處理,但他今天,竟然會大開殺戒!

    「別管他,給我殺了這該死的東西!」

    「兩個混帳東西,你們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烈少嚴怒斥道。

    站在殷浩身側的兩名精銳分子,不禁心生寒意。

    殷浩深深吸氣、挺起胸膛,走向烈少嚴。

    「如果這種人也能留在『炎盟』,那我會懷疑你基地三百名精銳分子,和九個堂口的所有子弟兵,都是混帳。」

    「你……殷浩,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快不認得你了。」烈少嚴滿懷疑慮地問。

    他這句話震醒了殷浩。

    他是怎麼了,一向將情緒控制得當的他,剎那間,竟變得幾近瘋狂……

    他知道他會一直控制不住情緒下去,因為這情緒失控的原因,淨是倪素使然……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是愈占愈大了……

    「你阻止我殺這混帳,你會後悔的。」殷浩冷冷說完,揚長而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烈少嚴向「懲戒堂」所有人大聲咆哮。

    一會兒,被殷浩抓來盤問詳情的另一名守衛,顫巍巍地走向烈少嚴,「盟主,事情是這樣的……」

    烈少嚴聽完,眼一眯,神色鐵青。「給我斃了!」

    * * *

    夜幕降臨,年紀約莫十七、八歲的女孩,剛從師長那溫習功課完,正在往打工的路上。

    途中,她告訴自己,再過半年,存夠了錢……就要離開那個家……一定!

    過了半晌,她聽見身後傳來一些腳步聲,旋身一看,並未見著任何人。
 
    是錯覺嗎?

    她開始不安了,因此加快腳步拐進另一條巷子,乍見巷口有位老婦人經過,她驚喜,正打算跟著老婦人一塊走時,一個強勁的力量驀地將她扯進另一條死巷子。

    「我……我沒有錢的!」女孩從地上爬起,又被另一人推倒。

    「看也知道你沒有。」

    女孩瞠大眼,眼前有六個大男人,而其中一個竟然是她繼父!

    「叔叔!?」

    她繼父樣子很狼狽,一身酒氣。

    「我沒錢了……」繼父語氣平板的說。「這些人是賭場的大哥,今天我在他們那裏欠了很多錢……」

    女孩吞了吞口水,她繼父從不跟她講這些的,他只知道占她便宜、罵她、打她,好幾次,都差點在睡夢中教他佔有……這人沒有一次不動邪念。這次,他又想做什
  麼?

    「你幫叔叔還好不好?」

    「我……打工的錢根本沒多少,我會幫他還,但請給我時間……」女孩心中絕望,這下別指望有錢搬出這個家了。

    「五十萬哪!你什麼時候才還得完!?」賭場的人怒吼。

    五十……萬?這對她而,這可是天大的數目。

    繼父強笑,向賭場的人道:「她值不值五十萬?」

    賭場的人邪魅地笑,「有這麼漂亮的女兒你早該說了,她一定會賺錢,一佰萬都有!」

    女孩雖聽不真切,但很清楚,這些人都在打她的主意!

    「那……有我的份嗎?我早就想跟她……嘿嘿……」繼父急切的搓搓手心。

    「老頭子,你還真會想。有,當然少不了你,但你排最後。」

    「沒關係……」繼父得意地笑。

    「剝光她的衣服!」

    一聲令下,其他四人分別抓住她的手腳。

    「不要!放開我!」女孩驚慌嘶喊,「叔叔!叫他們走……求求你……」

    衣服被撕裂的聲音令她惶恐,逼得她哭出聲來。「不要啊……我會賺很多錢……不要這樣對我……不要……」

    「媽的!她皮膚真好!到我們酒店去,一定會迷死客人的!」帶頭的人快步接近她,「把她大腿分開!」

    抓著雙腳的二人立即分開她的腿。

    他伸手隔著胸罩狠狠揉捏其渾圓,最後撩起她的學生裙。

    「不要……」

    一個無情的巴掌打向她的臉,「吵什麼,大哥會讓你舒服的,反正到酒店去,你也不會是處女!」

    他將手伸進裙底,打算扯下那礙事的底褲時,一條鞭子纏住他的頸項,倏地向後一扯,他整個人飛了出去,並且昏厥過去。

    眾人側目愕視過去,持鞭子的竟是個高瘦鬈發的外國美人!其身後還站著一名打扮中性的冷傲女子,亦是外國人,金髮碧眼,年紀約莫三十來歲。

    「I'll do all I can to get you off the trouble……」那金髮碧眼的女子說了這句話。

    語罷,持著鞭子的鬈發女子俐落地揮動鞭子。任何人都看得出這人受過特殊訓練,因為她才一扯起長鞭,就纏住三人的雙手,再向後一扯,又給拋出巷外。

    最後,持鞭的女子向剩下的兩人咳了兩聲,那兩人就像沒魂般拚命的跑開!

    女孩緊抓著破爛的衣服,望定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外國女子。

    「別怕,你需要幫助。」金髮碧眼的女子前來扶起女孩,並且親切地為她披上自己的大衣。

    女孩十分震驚,「你會說中國話?」

    她笑笑,「這是必須學習的,以免在其他國家語言不通。」

    「我不懂……」

    「你身形修長,會是個好人才……這個人……」金髮碧眼的女子朝持鞭子的美人看去,「她是我的貼身護衛,你可以喊她『夜貓子』,你,願意跟我到捷克去嗎?」

    女孩呆了呆,一直看著這兩個像另一個世界的外國女子……

    「在想什麼?」

    倪素回神過來,目光由窗外的星空轉向身後的殷浩。「欸……沒有。」

    「喜歡看星星?」殷浩自她身後擁住她,仰首望著燦爛的星空。

    「嗯……」倪素感受著他傳來的暖意,除了他,沒有人能給她安全的感覺。

    「很美……常有人看著星星許願,你呢?」

    「許美麗的海洋、沙灘……和一個寧靜的生活。」

    「會實現的……終有一日,會的。」

    倪素若有思地看向他。如果將來能每天和他一起看星空該有多好……該有多好?

    * * *

    兩輛「凱迪拉克」停在一棟歐式別墅前院;烈少嚴、殷浩以及倪素分別由這兩輛車中出來。

    殷浩見倪素教烈少嚴的三名手下包圍著,立刻走過去,將倪素從那三人的包圍中拉到他懷裏。「她不是犯人,別把她當犯人一樣看待。」

    倪素因殷浩親昵的對待,不禁臉紅心跳。

    「她不是易碎的瓷器,你不需要這麼擔心。」烈少嚴道。

    殷浩沉默下來,想想,他該理智些,這件事若夾帶太多私人情感,他就無法正確判斷,尋找一切端倪。是的,他該冷靜。

    轉念及此,殷浩鬆開了倪素;這樣淡漠的舉止,教倪素悵然不已,她以為他會執著下去的。

    「進去吧。」烈少嚴道。

    「這是哪裡?」倪素茫然。

    「殷二爺,殷段的居所,你就是在這屋子殺了他。」烈少嚴犀利地道。

    「我沒殺他,帶我來這裏也沒有用。」倪素強忍屈辱道,她瞧殷浩一眼,他依舊沉默,沒有為她反駁烈少嚴,為此,她更加失望了。

    「算我失言,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問你,當你要殺人時,你會往哪一個方向進入?」

    倪素歎口氣,今天她肯定是要受盡冤枉之辭了。「如果我想殺一個人,絕對會將此人居住的地形調查的清清楚楚,包括這地方有幾個攝影機。」

    「你的意思是……根本沒有拍到你的機會!?」

    「我是受過組織嚴格訓練的高手,絕對不會讓你們抓到痛腳,若我存心想殺一個人卻還用自己的白金子彈殺人,讓你們找上我,這不是很矛盾?」

    「這是站在私人立場說話,未可盡信。」

    「隨便你,總而言之,殷段的臥室在哪,我就從哪進入。」

    「怎麼說?」

    「以我多年的偷盜經驗,幾乎沒有人願意把攝影機設置在自己的臥房裏,畢竟,誰都不願意將自己在房裏的一舉一動公開。」

    殷浩雖然一直保持緘默,可他靈活的腦子卻未曾停歇。回想殷二夫人傅明珠之前所說的話:「槍聲驚醒了我,我便立即沖出房間去看個究竟……就見阿段他教人殺死
  了……」

    「殺了人後,你會往哪裡離開?」其實烈少嚴原就知道兇手是由殷段房間出入的,因為其他地方除了客廳之外,都未拍攝到兇手的身形。

    而且,也唯有客廳右側的樓梯直至殷段的臥房門口,是沒有裝置攝影機的,兇手除了朝樓梯奔至其臥房然後跳窗離開,還能有別條路選嗎?他只是想聽聽倪素的回
  答是否符合他想法。

    「哪裡進就哪裡出。」倪素簡單地回答。

    殷浩趁他們談話之際朝南邊,也就是殷段房間的窗口走去。

    「二叔的視窗應該有設置針孔攝影機吧?」殷浩問站在殷段臥室窗口下的護衛。

    護衛一見殷浩,全身僵硬,「殷盟主……是的,是有裝置攝影機。」

    「有教人破壞嗎?」如果兇手打算從這視窗進去,應該會破壞這攝影機,但若沒有發現這微型攝影機,其身形是絕對會被攝入的。
 
    可是,除了客廳之外,兇手的身形就再沒有於別處出現過了,所以,除了破壞,兇手是不可能在嚴密的監察之下,不著痕跡地進入大宅殺人的。

    「從來沒有。」

    「沒有!?」殷浩大為詫異,但在沉吟一番後,殷浩那深邃的星眸中閃爍著自信。

    當他正想轉身走到前院去找倪素時,他聽見了傅明珠憤恨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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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5 20:00:20
第六章


    「日本有這樣的人?」殷浩揮手摒退客廳所有的子弟兵。

    「我是自我丈夫口中得知的。他認識那位元師傅。」

    「找得到他嗎?我想問問他是否收過女弟子。」

    「我已經幫你做過詳細的調查了,對方在北海道,如果你要去的話,佐籐可以帶你去見他。」

    佐籐就是「佐籐」總堂主佐籐俊矢,殷浩對他不算陌生。

    佐籐俊矢是個外表冷漠陰沉的男人,但處事冷靜是他能坐上總堂主的主要原因。

    「佐籐集團」在日本有二十三個大堂口,能將這樣多的堂口控制得當,且不出任何差錯,還得到其首領一樣的敬重,這人的確不簡單,也因為如此,佐籐俊矢在極
  道界裏相當受人注目。

    「佐籐也認得他?」
 
    「他是佐籐的叔公,也就是開創『佐籐』的主公的兒子,佐籐雄作。」

    殷浩掛上電話後,那雙深邃的星眸,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看來得先去一趟日本了。」

    「你要去日本做什麼?」

    殷浩側目看著說話的人,臉上顯露出不悅。他可以摒退所有人,但卻阻止不了烈少嚴的進入,畢竟這裏是「炎盟」總部。

    「與你何干?」殷浩起身欲走。

    「你還認為我們是對立的?」

    「我只是不希望和一個不信任我的人友好。」

    這句話讓烈少嚴深受打擊。「你一向很理智的,但這件事你卻有太多私人情感介入。」

    此時,倪素與許先生正要走下樓,但因為聽到這兩個男人仿佛起了小爭執,便停在樓梯間不願打擾他們。

    「我沒有。」

    「因為你愛上她,所以一直為她說話。」烈少嚴篤定道。

    「我承認我喜歡她,至於愛,還談不上。」

    倪素聽到這番話時,心頭一震,趕忙摀住口鼻,在淚落之前奔回房門。

    烈少嚴知道他不願承認。一向風流的他,要他一時承認愛上人這回事,的確很難。

    「我們先不談這個,我問你,你會帶倪素走嗎?」

    「那是一定的。」殷浩的語氣相當堅決,仿佛任何人也阻止不了他。

    「你想殷老會讓她走嗎?」

    殷浩默然不語。他不禁懷疑,否認愛上倪素是對的嗎?

    「所以,我必須去。」

    殷浩眯起如謎的眸子斜視著他。「不需要。」

    「你要我相信她,就得讓我清楚你所懷疑的是什麼?」

    殷浩在他眼中看到無比的認真,如果連自己人都不相信,他又該相信誰呢?

    「明早動身,目的是什麼,我上了飛機再告訴你。」

    * * *

    日本 北海道

    「你們去休息吧!我直接去找佐籐。」烈少嚴在知道殷浩所作的懷疑後,更加相信殷浩,便按捺不住急性子,趕著去「佐籐」位於北海道的第二基地找佐籐俊矢。

    「一間雙人房間。」殷浩對飯店的櫃檯小姐親切地笑說。

    「好……好的。」櫃檯小姐望著殷浩,顯得很不自在。

    倪素端詳櫃檯小姐臉上的嫣紅,更確定殷浩對女人都是溫柔待之,她若要計較,根本計較不完,再者,他說過對她的感情談不上愛,她又憑什麼計較?

    「你的臉已經消腫了,許先生的藥真有效。」殷浩當著飯店廣場所有人的面,親吻倪素的臉頰。

    殷浩英俊非凡,倪素美麗動人,當這兩人並肩進入飯店,已遭許多人側目,接著又見殷浩當眾自在地親吻倪素,令人瞠目咋舌、又嫉又羨。

    倪素退後一步,回應他的,是冷淡的表情。

    「還在氣可嬛的事?」殷浩拉她入懷。

    「那有什麼好氣的!放手,大家都在看。」倪素難為情的別過頭去。如果她要氣可嬛,那麼全天下的女人她都得氣了。

    「關我什麼事。因為你對我太冷淡了,我抱著你,讓你熱起來。」殷浩按著她的頭埋進他的胸懷。

    他對了,他已讓她冰冷的心熱起來了,很早以前就……

    如果她真能冷淡,早就拒絕他的擁抱,事實上,她掙脫不開,也不願掙脫,因為唯有他才能令她溫暖……

    「兩位是夫妻吧!好恩愛哦!」櫃檯小姐羨慕道。

    「是。」

    「不是。」

    殷浩對櫃檯小姐笑道:「她在鬧脾氣。」

    「殷浩你……」倪素不明白他的心態,他覺得這樣很好玩、可以當玩笑來開嗎?「我們不是。請再給我一間房間。」她以流利的日語道。

    「好的……」

     殷浩將俊臉貼近櫃檯小姐,佯裝可憐兮兮地說:「你狠心讓我們兩夫妻分開睡?」

    「我……」櫃檯小姐似乎教他溫柔的語調給催眠了。「我不會這麼做的。」
 
    「妳真好心。」

    櫃檯小姐看他的神情,已變得如癡如醉的了。

    「利用女人這弱點,你最行。」

    「馬馬虎虎。現在,我可愛的老婆,你肯跟我同房了嗎?」

    「如果我是你老婆,那全天下愛你的女人都會是你老婆。」倪素讓他喊得全身酥麻起來,但又不願表現喜悅,所以故作不悅狀。

    「你的意思是說你愛我喏!?」殷浩睜大眼。

    「無聊。」倪素為了逃避,提起行李,大步走向電梯。

    「你愛我很無聊嗎?」殷浩從容地跟上她。

    他好得意,因為她終於愛上他了。

    倪素沒有回答他,反而轉移話題:「我們來北海道做什麼?」

    「找個人。」殷浩刻意隱瞞她,因為事情猶未水落石出,也因為是殷家給她冠上「兇手」之名,就算要調查真凶,也該由殷家的人負責,再加上她有頭痛的毛病,
  他不願她太過操煩,所以她只要靜靜的等候真相大白就行了。

    「找什麼人呢?」

    「一個八十歲的糟老頭。」要是在佐籐俊矢面前這麼說,不知他會不會殺了他?「你的事我會慢慢調查,別擔心,相信我的能力,到了。」一到房門口,殷浩就露
  著邪魅的笑容。

    她就是因為相信他的能力,才從未擔心過。

    「會冷嗎?要不要先洗澡?」殷浩脫下大衣,接著主動為她解開大衣上的鈕扣。

    「我自己來……」倪素難為情的說。這還是她第一次和他同睡一個房間,教她極度忸怩、不自在。

    「老婆,我這是在盡丈夫的責任。」殷浩開始對她上下其手。

    「寬衣解帶不是做妻子的責任嗎?怎麼換成丈夫了!?」倪素兩頰嫣紅的說。

    「那來吧!」殷浩張大手臂,一副隨她「為所欲為」的樣子。

    倪素臉頰更紅了。「別、別鬧了……我要去洗澡了!」她逃也似地進入浴室。

    關上門後,立即傳來殷浩的朗笑。

    她籲了一口氣,打開不斷冒汗的掌心。

    她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可她已經愛上了他,為什麼還會怕他?

    因為他也是個男人!下意識強烈地這麼回應自己。

    八年了,她依舊忘不了那恐懼,也忘不了那淫聲浪笑和令人作惡的撫摸、揉捏……尤其是那張欲意滿盈的邪肆臉孔!

    儘管首領已為她派人殺了她繼父和那群天殺的男人,還是難消心頭之恨!也因如此,她始終覺得配不上殷浩,他對她如此之好,她卻對他有所隱瞞……

    正當她陷入痛苦的思潮之際,頭部的疼痛再度發作,這次激烈地令她恨不得拿槍開向腦袋。

    「浩……」她倒在地下,伸手拚命想抓門把,她想求救,但她疼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以前總是偶爾才發作一次,最近卻頻頻發作,甚至連藥物也抵制不了疼痛……她是不是快不行了?

    「你真糊塗,連衣服都忘了拿,是不是想脫光衣服讓我瞧?」殷浩拿著她的睡衣,在門外敲了敲,半晌,沒有回應,他捺著性子接著說:「你不說話是不是要我撞
  門進去瞧你洗澡?」

    良久,他依舊沒有得到回應,連半點水聲都沒有。他逐漸感到不對勁,他急促地擊門,「快開門!你要是不開門,我可要踹門了!」

    語罷,他等不及她的回應,使勁地踹開門。

    乍見倪素一動也不動地倒在地上,他心頭一陣轟然。

    「不……」他嚇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扶起她,輕輕拍打她的臉。

    她呻吟了一下,皺一皺眉頭,最後,她眨了眨眼。

    當他鬥大的俊顏清楚的映入她眼簾時,他的憤怒,就在此時爆發了……

    「你想嚇死我嗎!?」

    她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愕視著他。

    「別再嚇我了……」會失去她的恐懼,讓他深深擁住她。「你的頭疼到底是怎麼回事……明天我請『佐籐』的醫師幫你徹底檢查……」

    她心一震。那不是什麼都瞞不住了?

    「不……不用了,這老毛病,我習慣了。」

    「我不習慣!」他再度咆哮。平時他是個冷靜到極點的人,但在遇上倪素後,他的困擾、不安、憤怒等等情緒,都接踵而至,加上方才的驚心動魄,他才明白,他
  無法失去她……

    「殷浩,我沒事的,真的。」倪素故作輕鬆,可臉上的慘白卻拆穿了她的謊言。

    殷浩一臉狐疑。

    「如果我馬上吃止痛藥的話,就不會這樣子了……」那個止痛藥,已發揮不了效用了,她很明白。

    「那只能治標不能治本,那種廢物,丟了它,我請最好的醫師為你診治。」

    「不用了……許先生不就是最好的醫師嗎?我回去後,請他直接為我看就行了。」

    「那你答應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她的頭疼不太單純。

    倪素只是點點頭。

    殷浩方始安心地笑了。

    「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倪素羞答答地垂首。

    「我不走,我不放心妳。」他伸手把門關上。

    她瞠大眼,「那我怎麼洗澡?」

    「就這樣洗啊!」他聳聳肩,他不想再提心吊膽,他要無時無刻都在她身邊。他一旦決定的事,從來沒有更改的餘地。所以,她是絕對趕不走他的。

    「那……我不洗了。」她越過他往外走。

    他以驚人的速度把她抓到蓮蓬頭下面,打開水龍頭,轉瞬間,她已全身濕濡。

    「你好過分!」熱水直往她頭上灑下,令她無法睜開眼,更甭說可以見到他直瞧著她那因衣衫濕濡而隱約可見胴體的模樣。

    「如果我每一分每一秒都不離開你,你是不是都不洗澡呢?別開玩笑了。」他迅速又熟練地褪去他身上所有衣物,向前一步,進入熱水的噴灑下。

    因為他的靠近,使她不得不貼著他赤裸的身軀,她驚呼一聲:「你……你要做什麼?」

    「我們一起洗。」他笑一笑,一手攔著她的柳腰,一手迅速解開她上衣的所有鈕扣。

    「不用了……你轉過身去,我……我自己洗。」她不知所措地說。

    當他用高大的身軀為她擋下過半的熱水時,她才看清他那曲線完美的身材,此時,她不只體外發燙,連體內也沸騰起來。

    「你害羞的樣子真可愛……」他情不自禁地吻住她,火熱又霸道的舌,點燃了兩人熾熱的心。

    他的雙手在他狂吻她的同時,褪去了她的長褲。

    「你不是說……要洗澡的……」她讓他吻的快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才移開雙唇,沒說兩句話,又教他封住了唇。

    在為她卸下胸罩後,他壓制許久的渴望,在瞧見那粉紅色的蓓蕾時,毫不保留地爆發了。

    「你真美……」他捧起她胸前傲人的渾圓,俯首吸吮它。

    「不……不要……」她驚喘,她想拒絕,身體卻癱軟無力地倚著牆緩緩降下。

    他見狀,從容地抓起她,另一隻手則探入她的底褲中,尋找那柔軟濕熱的花瓣,用兩指輕撫,讓它更加濕滑,好包容他的進入。

    她殘存的意識教她感覺到大腿間那股焚燒的顫慄,「不……別這樣,我怕……」

    「怕?」他挑一挑眉,倏地,撕開最後一道障礙。「這是很美好的事,你不該感到害怕。」

    他提起她,用腰力頂著她,以免她跌下。

    她不由自主地用兩腿夾住他的腰,而這舉動,讓她濕滑的花瓣摩擦著他那陽剛且腫脹的堅挺。

    她嬌喘且顫抖,害怕著他的進入。下意識,她不時地告訴自己,愛他就不能有所拒絕,她要他明白,為了他,再痛楚的打擊她都能忍受……

    下體的疼痛腫脹,一般男人都會按捺不住想即刻一洩其性欲,但他卻忍住了,因為他感覺到她的顫抖,雖不知她在害怕什麼,但他還是會等待她願意為他綻放,因
  為他不要她感覺到絲毫痛楚,他要她快樂,除此之外,他還要她幸福。

    「如果你愛我,就把自己交給我。」他啃吻她敏感的耳朵,雙手盈握那對極具彈性的渾圓。

    他低沉感性的聲音,逐漸消除她的擔憂,也麻醉了她的自卑。「我……」他陡地把唇移至她粉嫩的蓓蕾,教她忙著嬌喘,截斷自己的回答。

    她快不能自已,也快不能呼吸,她的欲望頓時高漲,水的高溫、胸口的腫脹、他那堅挺的抵觸,全都刺激著她、燃燒著她的身體。

    她環住他的頸項,螓首倒在他結實的肩膀,「我好熱……好昏……」

    他愜意地失笑,雙手繞到她臀下,支撐她無力的身子,「你已經在為我融化了,現在我等你一句話,才能放心地要你,我想聽你說愛我。」

    「我……愛你。」她早已放下矜持,也忘了恐懼,因她愛他,儘管他令她痛楚,那也是自己心甘情願。

    「再說一次,我要強烈的感覺你心裏只有我,你是我的!」他霸道地命令她。

    「我愛你……」

    他先瘋狂地吻她,接著隨手抓起欄桿上的浴巾,披在她濕濡的長髮上。

    「別現在就昏過去,我要你清醒著,清楚的去感受我帶給你的歡愉。」他邊說邊抱著她打開浴室門走到溫暖的大床上。

    在這之際,兩人的姿勢一直沒有更換,他也就這麼順勢讓她躺下來,自己則緊貼著她的臀瓣跪在床上。

    離開浴室,她體內的熾熱兀自高漲,仿佛要將她融化似地。

    他分開她的雙腿,擱置他的大腿上。他傾身碎吻著她臉上每吋肌膚。

    「把手交給我……」

    「嗯……」她的心跳、呼吸都相當急促。是的,她緊張,卻不再害怕。

    他以掌心對著她的掌心,陡地,他沒有預知的猛力撞擊……

    「啊……」她痛得顫抖雙腳,弓起身子,拚命搖晃螓首,「痛……」

    他立刻停下動作,揪著眉心望定她痛苦的表情,他好心疼……

    「不會再痛了,相信我,放鬆自己,否則我無法給你快樂。」他吻住她因疼痛而滴下的淚水。

    「我怕……」她手指一收,緊抓著他的大手。

    「你是我的寶貝,我捨不得傷害你的,相信我,嗯?」

    她牽強地笑一笑,緊繃的身子逐漸鬆弛,他的蜜語甜言粉飾了她的駭怕,「你不用珍惜我……我也會相信你……」

    「胡說什麼。」

    他感到她完全鬆弛,這才開始緩緩在她體內抽送。

    「啊……」她雖然有些痛楚,但當他男性的堅挺以平穩的律動,摩擦她的幽穴時,令她羞赧地嬌喘。此刻的她心中居然有個可怕的想法,希望他強烈的要了她!

    他仿佛意會到她的需求,平緩的速度急遽增快,而每一次的撞擊,都直抵最深之處,當然免不了疼痛,但在這樣的疼痛中,卻包含著滿足感,在痛楚呻吟後,緊接
  著的,是亢奮的嬌吟……直到幾近瘋狂的高潮,兩人一齊進入幸福的巔峰!

    * * * 

    靜謐的淩晨時刻,天色依舊染著一片漆黑。

    殷浩揚著疼愛的笑意,用手指撥弄著倪素的鬈發。

    他實在太渴望她了,所以見到她過分疲倦而熟睡的樣子,教他忍不住想再要一次,不過擔心她頭部再次受到刺激,他還是忍了下來,等她治好頭疼的病狀,她休想
  他每天要她一次就能滿足了。

    「該醒了,小寶貝,到『佐籐』的基地還有大老遠的路,我們得現在動身。」他親了她一口。見她沒反應,他皺一皺眉,「當真睡的那麼熟?」

    他嘴角揚起一抹狡猾,伸手探進暖被中,覆住她的渾圓。

    「還沒反應?嗯哼。」他一個翻身到她上方,用手支撐著上身。「你再不醒來,我就再要你一次。」

    他已經貼近著她說話了,但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頓時,強烈的不安直上心頭,他驚心地咆哮:「不准嚇我!」

    倪素陡地驚醒,反射性地爬坐起來,不料卻迷迷糊糊地吻上了貼近她的唇。

    「為什麼突然大叫嚇人?」倪素揉著沉重的眼皮。

    「我怎麼知道你是怎麼回事……」殷浩摟著猶未清醒的倪素。「我喊妳好多遍了……」

    「我睡太沉了,我聽見……啊……」倪素垂首低語,驀地發現她赤裸的身體全是被他烙下的痕跡,忍不住害羞地拉起暖被。

    殷浩忍不住笑了,「別遮了,你身上每一個部位我都瞧得仔仔細細了。」

    「別說了。」倪素趕忙用被子蒙住頭。

    「反正我都記在腦子裏,你的呻吟、嬌喘……」

    「不准記!」倪素隔著被子抗議。

    「好,我忘了它,但我想再一次感受它!」殷浩語猶未了就鑽進被窩裏,借著黑漆故意胡亂摸摸她的嬌軀。

    「不要……我已經快沒力氣了……」

    「但我精力充沛!你只要顧著嬌喘就好!」

    「討厭!」

    「好了。」殷浩掀開被子,「我先放過你。哎呀,你臉好紅!」

    「走開,你最討厭了……」倪素紅著臉捶打他健壯的胸膛。

    「啊,重傷了!」殷浩按著胸口,「你謀殺親夫……」

    「最好!」倪素開心地笑道。

    「你的笑容真好看,好美……」殷浩癡癡地望定她。

    倪素垂首,暗道:因為你讓我感到幸福啊!抬頭,對上他迷人的星眸,想起他們無法長久的原因,忍不住投進他一直給予她溫暖的胸懷。

    「你會記得我的樣子吧?儘管看不到我,也會記得我的樣子吧?」

    「你又在胡說什麼?你是怎麼回事?」殷浩順勢摟著她,才發覺她瘦了。「你好像瘦了一圈……」

    倪素沒有回答他,將螓首貼在他肩上,兩眼凝視窗外即將消逝的星空。

    「現在才知……星光好美……不知道人死後,會不會變成星星,在一望無際的天空凝視著所關心的人……」

    殷浩怔了一怔。「你在說什麼?」

    倪素似乎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揚著幸福的笑容一徑呢喃著:「我想成為星光……浩會抬頭看著我,我也會看著浩……很快的,很快的。」

    殷浩深深吸氣,將她拉離他的胸懷,正視著她。

    她乍然回神,眨了眨眼,「怎麼了?」她牽強地笑,目光茫然。「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殷浩的神情驚愕,好似發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半晌,殷浩鬆了一口氣,淡笑,「沒有……」也許是他敏感,所以才會覺得她很不對勁。「你剛才說了些好奇怪的話。」

    「是嗎?」倪素再度回到他懷裏,「大概是還沒睡醒吧……」

    她比誰都清楚,自己的意識已不受控制了。這代表了什麼,她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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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5 20:00:54
第七章


    「還要多久才會到?」烈少嚴不耐煩地問著對座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佐籐俊矢。

    「快了。」佐籐俊矢淡道。

    「這兩個字你從兩個小時前就說了。」烈少嚴撇一撇嘴。

    殷浩抱著在他懷裏沉睡的倪素,凝視車窗外的景物。

    車子兩旁淨是枯黃的樹木,車子愈往前開,空氣就愈冷冽,像這樣陰森且杳無人煙的地方,也只有佐籐雄作這老怪物會喜歡吧!他想。

    「像這樣的空氣,老人家吸多了不好。」殷浩對這裏的味道露出嫌惡的表情。「好怪的味道。令人作惡。」

    烈少嚴和駕駛員已直接摀住鼻子。

    「那是製作人面皮的味道,我也不喜歡。」

    因為那股怪味道愈來愈濃,倪素也為之清醒,「這是什麼味道?」

    「別聞了。」殷浩按著她的頭埋進自己的懷裏。

    「才一個晚上,你們就變得這麼恩愛了?」烈少嚴酸溜溜的說。

    倪素一臉嫣紅,更是不願將臉從他胸膛離開。

    「別理他,這傢伙怕又是跟哪個女人八字不合,所以看什麼都不順眼。」殷浩調侃道。

    「哼!」烈少嚴像是被料中心事而不悅地別過頭去。

    「到了。」佐籐俊矢率先下車,把準備好的口罩戴上。

    而另兩部車的「炎盟」子弟兵和「佐籐」子弟兵,因受不了這教人反胃的味道而朝順風的方向站。

    殷浩從車裏出來,對那股怪味倒不怎麼在意,反而凝神注意到孩子的嬉笑聲。「這裏有小孩?」

    「沒有人和他處得來,只有小孩子,所以他收養了許多小孩子,一旦孩子長大了,他就會把人趕走。」佐籐俊矢神情淡漠地說。

    倪素往一旁找尋笑聲的來處。

    「真是個怪傢伙……」烈少嚴對這樣的人,感到十分困惑。

    「所以能與他相處的孩子,也很古怪。你們往前走,一會兒就會看到木制的大宅,他既然在製造人面皮,就不會離房子太遠。」

    「你不跟我們去?」烈少嚴問道。

    佐籐俊矢轉過身去,「我不和渾蛋說話。」

    烈少嚴抿一抿嘴。

    「我不和你們去了,我待在這裏就好。」倪素朝另一個方向看,滿懷好奇。

    「也好。」殷浩輕快地答,俯首親吻她。

    殷浩原本就不打算讓她去,他想那個「傅明珠」一定和她有關係,他不要她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免得再多生一件煩心的事。

    「走吧。」烈少嚴一面走一面咕噥:「他才是最怪的人!」

    「遺傳這種事,是有科學根據的。」

    沒一會兒時間,他們看見了佐籐俊矢所說的大宅。

    那棟房子雖然寬大,但卻年久失修、破舊不堪,再加上偶爾會有製作人面皮所發出的臭味,殷浩和烈少嚴懷疑,這裏真的能住人嗎?

    佐籐雄作的確是個怪人。

    「欸?那裏有個年輕人。如果我們這樣冒昧進去,他不在,鐵定不高興,過去問一問那人好了。」烈少嚴走向正在燒火暖身子的男人。

    「年輕人?」殷浩皺一皺眉頭,接著跟了上去。

    那年輕人專心燒著木材,仿佛不知道自己身旁站了兩個高大的男人。

    「請問……佐籐老先生是不是在那屋子裏?」烈少嚴因為對方削瘦矮小,所以彎下身說話,其實一百八十多公分高的他,對於一般日本男子的確高出很多。

    對方的沉默令烈少嚴憤怒。

    殷浩一直注意他的舉手投足。他手拿著長木頭,不時往火心翻攪。殷浩定睛一瞧,依稀看見火中的鐵片,好像是人的臉型,猜想他應該是在燒人面模吧……

    但若這人是在為佐籐雄作做事的話,那佐籐俊矢的說辭就很可疑了,因為這人不是孩子,是個年紀約莫二十歲的少年。

    「他老人家到底在不在?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要請教他。」烈少嚴強忍暴躁的脾氣,佯裝和氣道。

    若不是要見那怪老頭,他一定斃了眼前這混球,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態度對他,除非不要命了!

    「請教?那要看你們有沒有資格了。」少年依舊沒有回頭,說話的語調像鬼魂一樣陰沉且沒有生氣。

    「『炎盟』烈少嚴!」

    「『冰盟』殷浩。」

    他們各自介紹著自己的驚人身分。

    聞言,少年終於有了反應,轉身正視他二人,清秀的五官佈滿詭譎。

    「請讓我們見一見他。」烈少嚴挺直腰,驕不可言地將兩手放進西裝褲袋裏。

    「他出去了。」少年丟掉手中的木頭,打算離去。

    殷浩深深吸氣,「前輩得罪了!」猝地出手撕下少年的臉!

    烈少嚴愕視著少年驚人的轉變……卸下年輕的臉皮後,竟是一張臉色蠟黃、滿面皺紋的老者。

    「你不簡單,竟然認出了我。」佐籐雄作面無表情地說,但心中卻教殷浩驚人的速度重挫驕氣。

    「誇獎,因為佐籐俊矢說前輩只喜歡小孩子,所以絕不容許其他人出現在你的地方。」

    「所以,我也不會喜歡你們。」佐籐雄作毫不客氣地說,完全不理會眼前這兩人是多麼受極道中人的敬畏。

    「我乾脆直截了當地問吧,前輩可有收過弟子?」

    「除了孩子,我不和其他人相處,快走!」

    「因為你也像孩子,冥頑不靈!」烈少嚴沒好氣地反駁他。

    「年輕人,你的脾氣太火爆了。」

    「老傢伙,你的性格也好不到哪裡去。」

    「少嚴,他是前輩。」殷浩道。

    「哼!」烈少嚴心不甘情不願地冷哼一聲。

    「是這樣的,我懷疑有人假冒我的家人胡作非為,但對方易容術高明,不易識破,而當今除了前輩,應該沒人有如此高超的易容術,連聲音都能模仿,我想,對方
  曾拜前輩為師。」

    「我從沒收過弟子!」佐籐雄作悻悻然道。「你們……」

    「姊姊好厲害……我還要再看一次!」小孩的喧鬧聲打斷了他們嚴肅的談話。

    「誰接近我的孩子?」佐籐雄作嚴厲地瞪著他二人,「你們的人?」

    「我的女人。」殷浩不加思索地回答。

    烈少嚴猛然轉頭看向殷浩。

    佐籐雄作揚起一直垮下的嘴角,道:「我的孩子個個面目可憎,正常人都嫌惡他們的樣子,就算想逗他們笑,也都只是做個樣子,只有真心能令他們開懷,你的女
  人來真的……」

    「她令我驕傲。」殷浩揚起嘴角道。

    「她一定不完美,只有同病相憐的人才能接近我的孩子,孩子們感覺得到。」

    「不,她是最完美的,在我心中。」

    「你只是沒看到她的缺陷,等你發現時,你就會像一般人一樣嫌棄她。」
 
    「在我眼裏,她沒有缺陷,而我這輩子絕對對她不離不棄。」殷浩異常堅決地道。

     佐籐雄作頓時朗聲大笑,「你們可知道義的真義是什麼?」

    殷浩和烈少嚴面面相覷,看見彼此眼中的茫然。

    「是真愛,當你們癡、你們狂時,就無視邪惡的存在,有了無視,就不會製造邪惡,連真愛都不懂,又何須講道、論義……極道中人要學習的就是這個。」

    「我不懂。」殷浩想追根究底,倘若無視邪惡的存在,那道義何存?難道真愛就得癡、就得狂嗎?

    「愛是無瑕的、是高貴的,也許你們帶著道義二字消滅了不少邪念,但世界之大,你們消滅的完嗎?真愛難求啊……一生能遇多少次?」

    殷浩笑一笑,他不是明白,而是終於曉得是什麼把佐籐雄作變得這般孤傲,他選擇了道義,卻失去了真愛……

    佐籐雄作沉默了良久,才道:「兩年前,有個女孩來找我。」

    殷浩和烈少嚴立即正色。

    佐籐雄作手指一指房子,繼續道:「她在門前跪了兩天兩夜就倒了下來,原來她身負重傷,我醫好她,她卻不肯走,硬是求我收她為徒,我不答應,她竟可惡的想
  偷走我的易容秘笈,當我發現時,想阻止她,但她的力氣竟大的驚人……最後我還是阻止不了她的掠奪。」

    「力氣大的驚人!?」他二人驚歎道。同時暗忖:聽佐籐俊矢說佐籐雄作的武藝高深,連他都阻止不了那女子,可想而知那女子是多麼可怕,而「傅明珠」卻有和
  她一樣驚人的力道……

    「前輩可還認得她的樣子?」殷浩動容問。

    「要有最好的易容術,自然要有最好的記憶,如此才能製作出別人的樣子……現在叫我畫,我也能畫出她的無恥之貌!」佐籐雄作那最後一句,說的是咬牙切齒。

    「那……有勞前輩了。」

    * * *

    殷浩收藏好佐籐雄作所畫的畫像,走到孩子們嬉戲的地方找倪素。

    當他看見倪素和孩子們開懷大笑時,他的心也隨之愉悅。他佇立在枯黃沾雪的樹下,凝視著她的笑容。

    在他滿懷心喜時,佐籐雄作的話卻殘忍地攪亂他的好心情……

    她一定不完美,只有同病相憐的人,才能接近我的孩子,孩子們感覺的到……

    也許佐籐雄作的話是對的,但這影響不了他對她的愛。

    一顆掌心般大的雪球,突然自熱鬧處飛掠過來打在殷浩的胸膛,也打斷了他的思潮。

    孩子們驚呼一聲,全身顫慄。

    殷浩拍一拍散在胸膛上的雪,皺一皺眉,「誰丟的?」

    孩子們不約而同的把責任推給倪素,異口同聲地說:「姊姊!」

    倪素瞠目昨舌,「不是我啦!」心下想:這群孩子真狡猾!

    「我就認定是你!」殷浩脫下黑色披風及圍巾,快步接近倪素,且行且言:「孩子們,看我如何處罰姊姊!」

    「不關我的事……」倪素見自己就快遭殃,立即拔腿就跑。

    孩子們幸災樂禍地說:「姊姊你真沒用,快被追上了哦!」

    「你們這些小鬼……啊!」倪素語未罷,就讓殷浩用餓虎撲羊的姿勢壓倒在雪地上。

    倪素氣喘吁吁地望定他掬著邪魅的俊容。

    「素兒……」殷浩聲音沙啞地喚她,結實的胸膛緊貼著她柔軟的酥胸,感覺著彼此的體溫。

    「嗯?」倪素第一次聽見他這麼喚自己,甜意在心頭油然而生。

    「你是不是喜歡小孩子?」

    「孩子天真無邪,我當然喜歡,怎麼突然問這種……」

    「我想要一個小殷浩。」

    「你是說……」倪素好生驚訝,懷疑自己聽錯了。經幾番確定後,心中的狂喜教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小倪素也不錯。」殷浩輕柔地、疼惜地吻去她的眼淚。

    「別再說了……」倪素突然哽咽,「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就怕事與願違。」

    「什麼叫『事與願違』?我殷浩一旦決定的事,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我只要你和我們的孩子。」

    「別這樣堅持……」你的堅持只會令我更痛苦。倪素心下泣道。

    「給我一個吻,讓我知道你是多麼想為我生孩子。」

    他才說罷,她便給予他一個狂熱、在她心頭卻是萬般痛楚的吻;他隨即回應她的濃情蜜意。

    教人窒息的吻明示他對她獨佔的渴望。厚實的大手緩緩覆住柔軟的渾圓,陡地,似遇到彈簧般彈了回去。

    殷浩側頭看著瞠大眼圍觀的孩子們,這就是他突然將情欲止住的原因。他咧嘴笑道:「以下是限制級的處罰,你們必須避開。」

    「別鬧了,地上好冷……」倪素含羞道。

    「我給你溫暖。」

    「孩子們在看……」

    「機會教育。現在,讓我滿足一下,否則我不敢保證在回去的路上不會要了你。」

    他這樣露骨的說辭,她更加難為情了。但她絕不會因為羞赧而拒絕他,因為,她已沒有多少日子能和他在一起,所以,她更珍惜他此刻的霸道和我行我素……

    * * * 

    Czech Ostarava

    殷浩趁倪素沉睡時,悄悄地離開了飯店。他實在不願留她一人,但他也不希望帶她去她的組織,除非他不珍惜她的生命。

    他依照林娟的口述,隻身來到東郊的私人古堡。

    「很抱歉,這是私人地方,閒雜人不得擅自進入。」

    殷浩掬著莫測的笑容望定阻攔他的兩名粗獷男人。

    「知會你們首領一聲,『神龍』特來拜訪。」

    兩人立即神色俱變。他們終於親眼看見極道界其中一位風雲人物,「神龍」殷浩。

    儘管他已出現在他們面前,依舊給人一股強烈的神秘、遙遠的感覺……

    * * *

    倪素緩緩地由睡夢中清醒過來。本能的側身想依偎身旁的男人,孰料,她觸及不到男人的身體,也感覺不到那教她安心的溫柔氣息。

    她猛地坐起,舉目四望,還是不見他。隨即她才想到,他一定隻身去她的組織……

    為什麼不帶她去?

    殷浩捨下她的舉動,令她好生悵然。

    彼此不是已經分不開了嗎?為什麼他還能丟下她不管……難道調查真凶真的比她還重要!?

    倪素淒苦地一笑。她在追究什麼呢?他並未說過愛她啊!男人和女人做愛是很正常的事,再說,有如此多的女人和他發生過激情,她憑什麼覺得自己是特別不同。

    她總是這般。一會兒承認她在他心中不足為道,一會兒又教他迷人的溫柔帶進愛的漩渦中,為之沉醉、為之情狂。

    當她愈陷愈深,要她再去接受他不愛她的事實,那種痛,是撕裂般地疼、割心般的痛。

    可是,當他凝視自己時,她便會因為他的星眸中有她,而不去在意他吝嗇給予的愛……

    天哪!她已經愛他到甘受萬般折磨的地步了……

    她走下床,穿起衣服,想到組織去找殷浩,另外,她也想得到首領的信任。

    離開了飯店,她張望路上有無計程車時,驀地,一條鞭子由她身後出現,如蛇一般纏住了她的腰,她驚呼一聲,正要轉身反擊,鞭子使勁一收,她整個人淩空向後
  飛進後面的小巷。

    她重重地摔在地上,接著抬頭一看的同時,鞭子抽離了她,被眼前紅衣勁裝、紅發碧眼的異國美女纏在手上。

    「師姊……」倪素杏眼圓睜,驚愕道。

    紅發女子冷冷一笑,「你的反應退步了,那是不是代表,你該從組織裏消失?」

    「什麼意思?」倪素勃然變色,危機意識急遽升起,她的直覺告訴她,在組織除了「鬼神盜」之外,最照顧她的「夜貓子」將對她發出危險的攻勢!

    「我奉命來殺你。」夜貓子語猶未了,就向倪素揮出鞭子。

    倪素本能地翻身避開,驚悚地看著自己適才坐過的地方,教夜貓子的鞭子打出一道深達兩寸的懾人裂縫!可想而知,「夜貓子」的確要置她於死地。

    「連你也不相信我?」倪素心酸道。
 
    夜貓子淡漠地說:「我只服從命令。」

    倪素搖搖頭,苦笑且絕望的說:「得不到信任,我活著也沒用……無所謂了,命你拿去吧。」

    夜貓子的心底頓時掠過一抹不捨,但很快就讓首領的命令給粉飾了。夜貓子高舉鞭頭,隨即毫不留情地揮下鞭子……

    倪素在夜貓子揮下鞭子的同時,默默地在心中和殷浩道聲離別。這樣的離去,可以減少對他不捨的痛苦……

    * * *

    一陣強烈的不安陡地在殷浩心中掠過。他略為動容,緩過不安的思緒,繼續聽「偷盜集團」的首領說……

    「組織每個成員都有代表自己的武器,譬如剛退出的『鬼神盜』她的武器是金箭鏃、『女煞』是白金手槍、『飛燕』是麻醉槍、『八爪女』是以炸彈做破壞、『玫
  瑰』則是擅長用毒。」

     首領先是驕傲地笑笑,接著失望的歎氣:「組織裏有一百多位成員,除了『夜貓子』是我的貼身護衛之外,那五個人都是我最驕傲的成員,可惜,『女煞』令我
  失望了……」

    「有沒有人的表徵是臉呢?」

    首領挑一挑眉,「你是指……」

    「易容術。」

    首領當然知道殷浩這個問題關係著殷段的死,所以她也會毫無保留的回答:「曾經有。」

    「曾經?」殷浩略為不解她的話。

    「這個人已經不在組織了。」

    「怎麼回事?」

    「這……我實在不方便說。」

    「那好。」殷浩自身上取出佐籐雄作給他的畫,「你認得這個人嗎?」

    首領臉色立即鐵青,「你看過她?」

    「是有人曾在兩年前看過她,在日本的北海道。我懷疑她是你的成員。」

    「她已經死了,也是在兩年前,我想那個人是在她死前看過她的。」

    「應該不是,那個人看見她的時候,她受了很重的傷。」

    首領開始困惑,「倪素沒殺死她……」

    「倪素為什麼要殺她?」

    「是我下的命令。她一直和倪素不和,最後還用倪素『女煞』的名號私下去偷盜物件並且陷害倪素,這種人,組織自然容不下她,所以我就命令倪素去殺了她,沒
  想到……她還活著……」

    殷浩因此大喜,這又是一個有利的線索。

    「如果我說殺殷段的人不是倪素而是她呢?」

    「不可能,她的易容術還未成氣候。」首領嗤笑道。

    「這張畫,是易容大師佐籐雄作畫的,大師救了她,她卻掠奪了大師的易容秘笈。所以,倪素和她,你會相信誰呢?」

    首領深鎖著眉心,「你現在才來告訴我這些……已經太遲了。倪素是和你一塊來捷克的吧!?」
 
    「你怎麼知道?」殷浩雙眉挑動。

    「組織每個成員的體內都裝置了追蹤晶片,只有在退出組織時,才能動手術取出。」

    「你都用追蹤晶片和成員聯絡?」

    「不,我們的聯絡是靠電子郵件,若時常去找他們,他們的身分很容易就會曝光。」

    「那要在何時晶片才會用到?」

    首領沉默了半晌。最後,含著些許感傷沉聲道:「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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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5 20:01:39
 第八章


    當夜貓子就要揮下鞭子時,陡地出現六名持槍的男子,並且圍住她二人。

    夜貓子冷冷一瞪,「你們是什麼人?」

    六名男人沒有答腔,把手中的槍指向夜貓子的頭,似乎是針對她而來的。

    倪素也感到茫然。但見六名男子身後佇立著一名氣質非凡、似是受人敬重的女子時,她和夜貓子的茫然就全然消失了,緊接而來的是驚訝。

    「師姊!?」倪素睜大眼望定那女子。

    「『鬼神盜』!你已不是『偷盜集團』的人,請你別插手!」夜貓子低吼。

    林娟搖頭,平靜地說:「倪素是我的朋友,我以『佐籐』首領夫人的身分來救她。」

    「你想和『偷盜集團』作對?」

    「如果『佐籐』要和『偷盜集團』作對,那絕對是一場很大的戰爭,但若是組織能夠信任她,這場戰爭就沒有必要了。」

    「組織給她一個月的時間找出證明,可她做不到,我只好來取走她的命。」

    倪素黯然垂首,她沒想到組織可以絕情到這地步。

    「如果你們信任她,給她的時間會是無期限。我知道你也相信她,只是首領的命令你不得不服從。」

    夜貓子捨去佯裝出來的冷漠,凝視著倪素,「我是相信她。」

    倪素猛地抬頭,「師姊……」她好生感動。

    「不過……」夜貓子頓生困擾,「我不能不給首領交代。」

    「我給你一個交代!」林娟說罷,迅速搶過其中一名護衛的槍。

    當夜貓子和倪素正要阻止時,林娟已朝自己的左胳臂開了一槍!

    「師姊!?」

    「『鬼神盜』你……」她倆震驚地看著林娟未展痛苦的容顏。

    六名護衛心下滿是惶恐,心想:夫人受傷,他們回去一定完蛋了……

    「如果倪素是兇手,我的命就給你!」林娟堅決地道。

    「你真的……太愛管閒事了……」夜貓子無奈道,收起鞭子纏在柳腰上。

    「義氣……我還有。」

    林娟這句話震撼了倪素,教她忍不住鼻酸落淚。
 
    「沖著你的義氣,就算忤逆首領也無所謂了。」夜貓子走到林娟身邊停頓下來,低聲道:「別告訴你丈夫你是為了給我交代才受傷的,我可不希望組織被他毀
  掉。」

    林娟牽強地淡笑,見夜貓子離去後,林娟終於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師姊!」倪素迅速接住她的身子。「為什麼……」淚水如決堤般湧出。

    「你是無辜的……我既然能夠幫助你,就不能坐視不管。」林娟氣若遊絲地道。

    「我欠你太多人情,我怕沒時間還……」

    「什麼話……扶我起來。」

    六名護衛聞言,便湧過來扶起林娟。

    「別告訴殷浩我跟蹤了你們,他不喜歡別人這麼做。」

    「我知道。」倪素咬了咬下唇。

    「你和殷浩發生了感情是不?」一路上她看見殷浩無時無刻地摟著倪素、有說有笑,那時她就知道他倆之間已不再單純,現在見倪素沉默不語,她更可以肯定倪素
  愛上他了。「你離不開他?」

    「我會離開他的。」倪素忍著揪心之痛道,才停下的淚水,又再度落下。

    「你感覺到他對任何女人都是相同的對待了?」

    「那些我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手臂陡地強烈的撕痛,林娟咬一咬牙,再道:「你已經愛他到這種地步了……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你不能再受到打擊。」林娟暗示著她。

    若不是當年的合作,林娟也不會從她的囈語得知她悲慘的過去。

    「不會有打擊的……他沒說愛我,我還是如此的深愛他,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林娟長歎一聲,「將來,需要我時,儘管到橫濱找我。希望那時,你不是流著眼淚。」

    林娟在不斷說著「完了」的護衛的攙扶下離去。

    倪素在這充斥義氣的倩影離去時,悄悄地說:「當我去找你時,就是要和你告別。我多麼希望不要有那一天……」

    倪素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打消去組織的念頭,因為她若去見首領,根本過不了那一關,而林娟所挨的一槍,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走回下榻的飯店,她靜靜的坐在床沿,像是等待丈夫歸來的妻子。

    正當她疲倦想睡著時,門「喀噠」一聲教人打開。

    她循聲看去。望定氣喘吁吁的殷浩,她滿心歡喜地笑一笑,抽了幾張面紙想過去為他拭汗。

    「什麼事這麼急著趕回來,你看你,真狼……」她「狽」字還未說出口,陡地就讓他激動地擁在懷裏,他失控的力道令她肩膀作疼。她茫然地問:「怎麼了?」

    殷浩瘋狂地吻她,熱烈地吸吮,令她忍不住唇瓣疼痛的呻吟。

    在他擁抱著她,真實感覺到她的體溫和口中濕濡的甜蜜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她沒事……她還好好的……飛奔回來的途中,他不斷地祈禱她能安然無恙,倘若她有什麼萬一,他絕對會殺了「偷盜集團」的首領,因為她令他失去最愛的人!

    最愛的人……

    是了,倪素是他最愛的人,也將是唯一的!經過幾番膽顫心驚後,他可以更加肯定,再也沒有女人能代替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你……到底怎麼了?」她嘴上微微的疼痛就是他失去冷靜最好的證明。她的心底,也強烈地感受到他的狂熱,可她不明白,是什麼原因令他沒有平常的冷靜。

    「你組織裏的人可有來找過你?」他在問什麼傻話,如果「偷盜集團」的人來過,她是不可能好好地站在他面前。看來,為了她,他是愈來愈沒有理智了。

    「我的師姊……『夜貓子』她來過。」

    殷浩瞠大眼,很快地打量她一遍,她看起來平安無事,為什麼?他瞧著她,等待她的解說。
 
    「她說她相信我,所以沒有傷害我。」

    「感謝她的信任……」殷浩這下是完全地松了一口氣。

    「你說什麼?」倪素因為聽不清楚他在咕噥什麼,不解地問。

    「沒有……我已經可以確定兇手是誰了。」

    「真的?是誰?」

    「回去妳就知道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希望你現在就開始煩惱。你不是答應我,回去要找許先生治療你的頭疼嗎?」

    「嗯……」她以為他忘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我們現在就回臺灣,等事情結束後,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他肅穆道。

    這些日子他的心都不太穩定,只有讓她徹底成為他的人他才能安心……

    倪素依偎在他強而有力的懷抱中,暗忖著:為什麼在這時候才讓她感到他用情至深?

    * * *
 
    臺灣 炎盟基地

    殷浩他們就和倪素隔著一扇玻璃牆在談話,但倪素卻不能一直凝視所愛的人異常嚴肅的樣子,只因她眼前坐著所愛之人的父親殷老,雖然他沒有擺出「殷家三盟」
  首領那懾人的架式,她還是局促不安地正襟危坐。

    他倆現在這樣子,像極了醜媳婦見公婆,預備被刁難似地。

    「你才離開臺灣幾天,好像瘦了很多。」殷老撫摸他那引以為傲的光頭,兩眼打量著倪素,心想:瘦骨如材,一副病懨懨的,兒子怎麼會看上她?漂亮是漂亮,若
  是能再胖些就更好了。

    在兒子殷浩和烈少嚴告訴他兇手另有其人,而且已經確定是誰後,殷老對倪素也就不再存有敵意了。他相信他兒子絕對有法子讓兇手自露狐狸尾巴,所以很放心地
  將這件事交給三位盟主去處理,而他目前只管苛刻地去評量寶貝兒子所喜歡的女人就好了。

    「多謝殷老關心。」倪素尷尬地笑笑,心下不斷擔心,他接下來會問什麼呢?

    「你不用緊張,喊我伯父就可以,你是浩喜歡的人嘛!」

    倪素笑而不答,其實和這種在極道界弄權耍術的人說話,根本自在不得。

    「對於誤認你是兇手的事,我實在是很抱歉……」

    「請別這樣說,為了那影像,會這麼認為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她實在受不起殷老的致歉。自己的親人被殺,還要試著相信她、給她機會去證明自己不是兇手,若
  是一般人肯定是沒有這樣的氣度,說起來,她還得感謝他呢!

    「還好我相信自己的兒子,否則我直︵的會誤殺了你。」

    「請問……伯父知道兇手是誰嗎?」她只知道兇手用易容術假冒她,但她不解的是,兇手為什麼認得她的樣子?除了「偷盜集團」的人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她的身
  分。

    如果是「偷盜集團」的人那就更奇怪了,為什麼要陷害她呢?而且,首領已不再訓練子弟兵易容術了,除了首領根本沒有人會……但是那人的易容術是如此高超且毫
  無破綻。

    「浩沒告訴我,他做事一向是很神秘的。」殷老說後面那句話時,臉上佈滿了驕傲。

    「伯父這麼相信他?」

    殷老嘴角微微上揚,「他的判斷和直覺從來沒出錯過,再說,他現在已經找到證據,我更相信他了。」頓了一頓,咧嘴笑道:「我兒子是如此的優秀,當然他喜歡
  的女人也會是完美的。」

    倪素苦笑。完美……這兩個字直︵適合用在她身上嗎?

    接下來,殷老說了些什麼,她根本聽不進去。她自顧回憶著和殷浩相聚的日子。

    他的自信、霸道、溫柔以及憤怒,都清清楚楚地在她腦海裏浮現。對她而言,那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所以,她絕對會帶著那些回憶走……

    不管是上天堂抑或下地獄,只要有那些回憶,想孤單,難了……

    * * * 

    「影像帶我和邵易已徹底的看過一遍了。正如你所說的,除了客廳有攝進『女煞』的樣子之外,就沒有別的了,而殷二爺的房間是唯一的進出口,但視窗外的針孔
  攝影機,卻沒有拍到『女煞』,再說,殷二爺家裏的守衛都是殷家的精銳分子,儘管身手再俐落,也會被發現,而在兵慌馬亂之下,竟還能動手殺人……」

    邵易接著烈少嚴未完的話,續道:「但那夜,殷二爺的家裏卻毫無動靜,除了去懷疑兇手就在屋內之外,再也沒有疑點了。」

    烈少嚴懊惱地耙了耙頭髮,「但她易了容,照理說,她是不會讓人去觸碰她的臉,所以我們也別想去撕下她的假面具。殷浩,你有什麼意見?」

    殷浩一開始就貼著玻璃牆,若有所思地望定倪素和殷老交談的情形。如果這沒有隔音設備的話,他真希望知道他們說話的內容。他現在可是在乎她到不允許他人用
  言語來傷害她的地步。

    她的外表明明是那麼的堅強,但直覺卻告訴他,她連一絲打擊都承受不起了……為什麼?

    他該找個時間和林娟談一談,猶記林娟當初在橫濱給予他的警告,他要明白,林娟為什麼會這樣擔心她受傷害……

    「殷浩?」烈少嚴再次喚他。

    殷浩回神過來,「抱歉,我沒注意聽。」

    「殷老不會把倪素吃了的。」烈少嚴調侃他。

    殷浩笑笑。

    邵易若有所思的看倪素一眼,沒想到他由日本回來,他們已變得如此恩愛了……

    「剛才說到哪裡?」殷浩把目光轉移到烈少嚴。

    「我們在想,要如何讓兇手露出狐狸尾巴,自己承認是另一個人。想聽聽你的意見。」

    殷浩揚著自信的笑容,「這點我早就想到了。」打開桌上的抽屜,取出一把看似普通的手槍,隨即丟給邵易:「神槍手,接著!」

    「好重……」邵易皺一皺眉頭。「這不是一般槍的重量,你盟裏最近在設計這種槍嗎?」

    「殷家三盟」各有各負責的類別。例如「海盟」負責訓練子弟兵的身手及槍法:「冰盟」則負責制造及改良槍械:「炎盟」便負責做臺面上的交易和買賣,包括另
  外經營的幾大企業公司。

    「你說呢?」殷浩聳聳肩。

    「槍過重會影響槍法的準確,扣扳機的手指一定會顫抖,畢竟,槍的重量加重,扣扳機的力量也得倍增,如果不是力氣驚人,是絕對無法開槍的。」談到槍,邵易
  就會異常肅穆,與平時的他截然不同。

    「你說的沒錯。」殷浩頷首道。

    「若非擅長拿槍的人,根本開不了槍,更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烈少嚴頓悟道。「你要她自己承認自己力大無窮、不是傅明珠?」

    「不錯。」

    「你要她對倪素開槍!?」邵易兩眼陡地睜大,震驚道。

    「不,我不會讓她傷了倪素一根寒毛,槍裏面不會是實彈,而是空包彈。」這,可是他忍痛下的決定啊!希望事後倪素能諒解他的決定。

    「這樣做太傷人了……」

    「她會明白的。」殷浩斷然道。

    邵易不語,朝彼端看去。你會明白嗎?倪素。

    「打擾三位盟主。」一名子弟兵走了進來,恭敬地向他們三人行禮。

    「什麼事?」烈少嚴問道。

    「可嬛小姐來找殷盟主。」

    「這是基地,怎麼可以讓她進來?」烈少嚴懾人一瞪。

    子弟兵膽寒垂首。「她說是殷盟主要她來的。」

    烈少嚴和邵易同時將目光轉向殷浩。

    「沒錯,我有些事想問她。」

    烈少嚴不太滿意地皺眉。「你可以去找她。」

    「我不想離素兒太遠。」殷浩淡道,語中卻隱約展露他的真情厚愛。

    他這一說,烈少嚴和邵易便無言以對了。

    * * * 

    殷浩走出會議樓,立即看見傅可嬛的身形,緩緩走向她,同時,傅可嬛一瞧見殷浩,就雀躍地奔向他,主動獻上熱情的吻。

    頓時,殷浩腦海裏浮現倪素的容貌。他輕輕推開傅可嬛,並且和她保持兩步的距離。

    「別這樣,可嬛。」

    傅可嬛仿佛挨了一記悶拳,「你從來不拒絕我的。」

    「但我也從未接受過你。」為了倪素,他必須絕情的對待其他女人。因為他不再是可以擁有許多女人的風流殷浩,而是將對倪素全心全意的深情男子。

    「我們上過床了。」傅可嬛毫不避諱地說。

    「那是以前,以前我從不對女人真心,現在,我付出了真心,所以,除了她,我不會再和別的女人有曖昧關係。」殷浩斬釘截鐵地說。

    傅可嬛眼淚奪眶而出,咬牙道:「那個女人是誰?」

    「我們現在不該談這話題。」

    「那談什麼?」傅可嬛現在的情緒糟透了。

    「說你姊姊傅明珠。」

    「為什麼談她?」

    「你現在情緒還不穩定,我看改天再談好了。」殷浩攤攤手,故作無所謂。

    「我沒說不談,但我要知道為什麼要談我姊姊。」

    「那是你姊姊嗎?不,我應該說,現在的『傅明珠』真的是你姊姊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傅可嬛暫時忘掉他對她的打擊,把注意力全轉移到他這句話上。

    「因為你遇上重大的事,一向都很冷靜,所以我也不打算隱瞞你,但在我告訴你之前,我要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你最近是否有發覺傅明珠不太對勁?」

    傅可嬛凝神思索後,道:「有,姊姊一直有氣喘的毛病,但這幾個月,我都沒見她發病,她還有好多習慣都改了,我想人都會改變的,就沒去注意了。」

    「那是另一種『改變』,可嬛你有心理準備了嗎?」

    * * *

    與殷老結束談話後,倪素轉頭看向隔壁房間,發現殷浩已不在那裏。同時,邵易也朝她這裏看過來,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推開門走向她。

    「殷老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跟我談殷浩。」倪素站起身來,走向迎風的視窗。

    「你已經感到殷浩對你認真了,還要離開他?」

    倪素朝視窗看下去,心頭轟然,接著聽見心碎的聲音,泫然欲泣地說:「我必須離開他,因為有太多女人配得上他,只有我……不配。」

    她轉身背對視窗,因為她無法忍住心碎的痛楚,再看殷浩如何回應傅可嬛迎上去的熱唇。

    「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而是你們相愛啊!」

    「我不想他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最近我發現藥物已無法控制我的病情了……」

    「媽的……你可不可以別這麼消極!」好不容易見那花心大蘿蔔動了真情,又要看他為愛情痛苦,身為朋友,怎能忍心一直欺瞞下去?「我要告訴殷浩!」

    「不……」倪素趕忙追上他,陡地,殘酷的頭痛和昏眩教她癱在地上。

    「倪素!?」邵易倒抽一口氣。「你的頭又疼了,對不對?」

    邵易將倪素扶起,不料倪素甩開他的手,自己又癱回地上,喘道:「我相信你的……我一直都相信你的……」

    「你的『信任』是我的負擔啊!倪素!」

    「你若現在告訴浩……我就會是他的負擔……一個沉重的包袱……」倪素揪著他的褲管,痛苦道。

    「你曉不曉得,殷浩已經到不能沒有你的地步了!」

    「我死後……時間會將它淡化,變得不再重要……」倪素這回已無力的伏在地上。她突然覺得,好累、好疲倦,劇烈的頭疼已令她感到麻木。

    「你錯了……殷浩雖然玩世不恭,但一旦他愛上一個人,會是瘋狂的去愛!」

    倪素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去聽他說話,連自己想表達的話都含糊不清,「我不想成為……負擔……你承諾過我的……你承諾過我的……」

    邵易重重歎氣,自問:「誰來告訴我,義氣和信用,究竟哪一個重要?」

    在極道的世界,義氣與信用,都是極道男子不得缺少的,若真要捨下其中一個,確非易事。

    * * *

    殷浩輕輕推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到床沿,以為倪素睡著了,打算用熱情的吻吻醒她,但是,她突然翻過身來睜大眼望定他。

    殷浩挑了挑濃眉,「裝睡。」

    「我想知道你要做什麼而已。」倪素嫣然笑道,看他一副被逮到要做壞事的樣子,實在教她忍受不住……

    「別以為你睜開眼我就不會做!」殷浩語畢,固定她的下巴,俯首封住了她的唇,盡情吸吮。

    結束熱情的長吻後,殷浩躺到床上,摟住倪素,在她耳際輕柔地道:「不舒服?若不是邵易告訴我你回房了,我還真要花一個晚上的時間,翻遍整個基地找你
  了。」

    「我很好,沒事。」現在是沒事,但之前若不是邵易抱她回來,她根本無法自己回到房間休息。

    「欸,今天我老爹和你談了些什麼?」殷浩鑽進被窩裏。

    「談他兒子是如何的優秀。」倪素掬笑道。

    「是嗎?難得他會稱讚我,以前學生時代在國外拿到博士學位,他笑都不笑一下。」

    「這麼厲害!?」

    殷浩搖搖頭,「不,極道中人若沒一點知識和修養,很容易就會和黑道中人同流合污,去做些販賣毒品、姦淫擄掠的勾當。」

    「你們製造槍枝,也算正當?」

    「警方都私下購買我們的槍,那他們的行為又該怎麼說呢?舉個例子給你聽吧!當一個人手中持著槍時,你該怕的不是槍,而是持槍人的心,畢竟扳機還需由人的
  手去扣,子彈才會發射。」

    「那是因為那人有邪念。」倪素頓悟道。

    「那……你這裏……」倪素側耳貼著他的胸口,聽他的心跳聲,「有沒有邪念呢?」

    「我的心,除了你,什麼都沒有。」

    倪素猛然抬頭,掩不住心中的狂喜而熱淚盈眶。她很想告訴他,不要對她說這樣深刻的話,那會令她更加痛苦,可是,誰都喜愛被在乎著,她也不例外。

    「我這樣說,你怎麼一點回應也沒有?」明明已看到她眼眶的淚水,他還是希望她說些什麼。

    「我愛你……」

    「這不夠,我要你答應我,將來,我逼不得已傷害了你,也不能離開我,因為……我無法沒有你。」

    一股強烈的酸澀,殘酷地侵入她的心……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快答應我。」他霸道地催促。

    「離開你,是我最不願意做的事……」她誠然道,但,她卻不得不離開他。她不要他看著自己慢慢死去的病容;她不要他把時間都花在她這生命就快殆盡的人身上。

    她已經看到他為自己動了真情……已經夠了,若再為她癡狂的話,會更令她感到沒資格得到……她是這麼的不完美……

    「你這句話,我永遠記得了。」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以示雀躍。「還有啊……」

    「嗯?」

    「離開『偷盜集團』,我不希望你冒險。」

    「為了你,我答應。」她輕快的道。

    她這句話得到他熾熱的吻。

    「浩……」她的眼皮,漸漸沉重,他因貼近而鬥大的俊顏,此時,在她眼簾,卻是模糊不清的。

    他停下在她衣衫內愛撫的手,「你想說什麼?」

    「沒有……」腦裏的腫瘤已惡化到影響她體內的神經,導致她的視覺頓時衰弱……她心頭一陣抽痛,強忍苦澀,甩甩頭,用力眨眨眼,他的俊容陡地清晰,她松了一
  口氣,伸出因害怕看不見他而顫抖的雙手,去撫摸他完美的五官。

    「妳很冷?」他用他厚實的大手覆住在他臉上的小手。

    她搖搖頭,眼淚不時由眼角滴下。

    「能看到你,我就不會冷……」

    「那就永遠看著我,不許看其他男人。不過光看著我是不夠的,我要你的身體永遠屬於我。」

    他說完話,給予最濃烈的吻,雙手遊移到她的衣衫內,撫摸著她的纖細與滑。

    「素兒……」他欲望大漲,啃吻著她的耳垂。

    「嗯……」她緩緩閉上雙眸,感受他的溫柔和感性。

    他敏捷地褪去彼此的衣衫,俯首含住那粉紅色的蓓蕾;她按捺不住他的吸吮,弓起身子,兩手環住其頸項,仰首沉醉於其中。

    「我美麗的女人……」他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臀瓣,緩緩接近濕熱地帶,「我的寶貝……」

    「浩,我……」

    他封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並且緊貼著她,加速傳送彼此的溫度。

    「呃……」她感覺到他的腫脹,雙腳便不由自主地夾住他,只為了想迎合他、接受他的佔有。

    他沒有立即進入,疼惜般親吻她的臉、星眸和朱唇。

    一會兒,他再也按捺不住脹痛,腰捍一挺,長驅直入!

    「啊……」她緊鎖著眉心。

    這樣的痛呼,令他心疼。他不敢再次抽送,靜靜等待著她習慣他的存在。

    她半啟星眸,望著他心疼的表情牽強地笑笑。雖然經過多次後,疼痛依舊未減,但卻讓她逐漸愛上這種痛楚,它代表他的佔有,和最親密的接觸啊!沒有什麼能比
  這個還令她滿足愜意的了……

    「既然是你的女人……又怎會討厭你這樣愛我……浩,愛我……」

    接下來,憑著他倆炙心的熾情,一齊來到銷魂狂熱的感官世界,以有節奏的律動,訴說著彼此的濃情蜜意。

    * * *

    當倪素醒來時,殷浩已不在她身邊了。

    她長歎一聲,下床找件輕鬆的衣衫來穿。

    到落地窗前,大力拉開及地的窗簾,陽光強烈地灑進偌大的臥室。她伸手遮住雙眼,眯著眸子看著天上一片蔚藍,忍不住心生喜悅。

    「在寒冷的冬季,還有這樣的氣候……好美……」

    浩說,如果今天天氣好,就帶她去東部看海……

    「他不會騙我的。」她很肯定的告訴自己。思及此,她興高采烈地收拾行李,頓時,她呆了一呆,黯然自語:「但我卻欺騙了他……」

    她怔了好一會兒,接著繼續收拾行李。可這行李不再是為了和他出遊而收拾的,是為了將來的離開……

    雖然這樣的舉止令她痛苦,但若這都不能忍受,那將來如何能承受沒有他的日子的剜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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