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葉深深因震驚錯愕而停下腳步,呆愣地望著那個面孔熟悉的男人。
霎時,難以置信的一顆心,頓時跌落谷底。
她看見段聿霆懷中有個打扮入時、妖艷狐媚的女人,將臉貼在他胸口。
段聿霆沒有看見她,她只看見他的一張嘴開開合合,不知在說些什麼,那女人突然勾住他脖子,一臉濃妝埋進他頸邊,不停磨蹭搖頭。
這一幕殘酷地撕碎了葉深深的心,她無法接受,幾乎崩潰。
不敢相信來此竟會被迫瞧見這樣令她無法承受的難堪畫面,她傷心欲絕,痛不欲生,身體無法負荷地搖搖欲墜。
一陣暈眩惹得她雙腳發顫,猛地往牆一靠,痛楚地泛紅眼眶,熱氣騰騰的霧光在眼中打轉,模糊的視線直盯著前方的段聿霆不放。
「不要,我不走,我就是要跟著你。」
雷凱莎知道葉深深就快到了,故意在大門外抱著段聿霆,刻意要讓葉深深看見。
「雷凱莎,你別胡鬧了,快放手!」段聿霆憤怒低吼。
「不要,我不放手,我也不走。」
雷凱莎眼角餘光瞄到不遠處正站著一個女孩,傷心地靠在牆邊,死命地望向他們這邊。
她知道這個女孩就是段聿霆的初戀情人,於是更加賣力地演出親密的一幕。
幾乎是靠著牆壁的支撐才能保持站立姿勢的葉深深,幾乎快承受不住這份刺激,高挑纖瘦的身軀欲墜倒地。
她的牙緊咬著下唇,就連唇上已經被咬得破皮沁血,依舊不肯鬆口,只怕自己會忍不住嘶聲尖叫的衝動。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明知道她要來,他還故意跟那女人......
是想要示威?還是想要間接告訴她,他已有了新歡?或者,他只是一時無聊,跟她玩一場愛情遊戲?
無助的葉深深,強忍痛楚地別開臉,可足以撕碎人心的那一幕,卻緊緊跟隨在她腦中,一次又一次地不斷重複浮現,紮實地折磨著她的身心與感情。
雷凱莎得意暗忖,她得不到的,那女人也別想得到!她就不信自己這樣會破壞不了他們的感情。
葉深深的愛情快速被打入地獄,殘忍地讓她獨自躲在角落,承受這個事實。
她再也忍不住,淚,終於落下......
她以為他是她生命中所要追求的依靠與真愛,不顧一切地傷了尹仲傑的心,而選擇跟了他,怎知她所遇上的,竟會是這樣的男人?
她淚如雨下,滴滴狂落在泛著血珠的紅唇上,滿是愛意的心,摔裂在地,碎成片片......
哭紅雙眼的葉深深,極力壓抑已呈崩潰的情緒,落寞又楚楚可憐地愣在角落,呆望著那張思念已久的俊容。
淚水狂流如泉,只因那個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如今卻用這麼狠的方式來令她心痛,尤其他們才分開一個多月而已,他就......
當初他信誓旦旦地對她允諾,將會用行動來證明對她的愛,怎知他竟用這種毀滅的方式來證明,教她情何以堪?
另一邊,見葉深深還不走,雷凱莎故意緊緊摟住段聿霆,大聲說:「親愛的,你說過我是你多年來唯一的最愛啊!難道你忘了嗎?你就別再跟我鬧脾氣了嘛!」
哼!她這樣一說,一定可以馬上拆散他們,將那女人氣走!雷凱莎得意地這麼想。
一句刺耳的「最愛」,恍惚地飄進葉深深耳裡,前一刻的震愕尚未回復,緊接著的一句又教她難受地幾乎潰堤。
一顆忘卻跳動的心,恍似落入冰窖,凍得成霜;瞬間又硬生生被推入火坑,熱溶成漿。
她不斷被推入殘酷的地獄裡飽受煎熬掙扎,狠狠抽鞭她的情,又狠狠拷打她的愛,教一顆已經完全向著他的心,被折磨成滿目瘡痍,只能靜靜地拚命淌血,任淚狂流。
本想給段聿霆一個驚喜,給自己一個美好回憶,怎奈事與願違,他的住處門前,竟成了一座毀滅她整個情感的地獄谷。
她恨不得立刻飛回台灣,躲進房裡,抱著棉被,不顧一切地嘶吼痛哭一場......
一夜之間,葉深深不僅變得憔悴,且還弄丟了靈魂。
基於本能的意識反應,她一聽見門鈴聲響,便木訥地舉著步伐,了無生氣地開了門。
像上回那樣,段聿霆又捧著一束碩大的紅玫瑰出現。
「嗨!我的深深小姐,這束花送你。」
一見到他,就讓葉深深想到腦中那個揮之不去的妖艷女人,幻想著她身上的香水味,正緩緩地向她飄來,直在她的鼻中繚繞,一點一點地撕扯她的情緒,教悲傷哀愁痛澈心扉。
葉深深不語,勉強地扯起一抹慼然愀愴又虛弱的笑容,段聿霆立即隱去嘴旁的笑容,擔憂地望著她。
這才發現,那雙澄亮的明眸早已變得紅腫,還佈滿許多嚇人的血絲。
瞧見段聿霆滿臉的憂容,令葉深深無端心揪,似乎想要掩飾什麼,快速轉身走入房內,心慌地逃避那雙關懷的眸子。
似乎也感到異樣氣氛的段聿霆連忙跟進,放下花束,自她身後深情地緊緊攬住,就著同樣位置,讓兩人的心一起相疊,借由它來訴說自己對她的濃濃相思。
可自背後感受到來自他胸膛的體溫時,卻教葉深深愕然,身子不禁一僵,負氣掙離,不帶一絲感情地遠遠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
段聿霆微愕,不解為何她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這麼晚才聽到你的留言......」他說得提心吊膽,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說錯話,因為她一看到他,小臉淨是佈滿忿鷙的寒霜。
這句話讓葉深深勾起先前一切不愉快的記憶,瞬間,她的臉色變得蒼白,無限痛苦地緊緊閉上雙眼。
她的神態表現得很明顯,她真的生氣了。
段聿霆又小心翼翼地說:「剛才我一聽到留言就馬上趕過來看你,請不要生氣,也不要怪我,好嗎?」
葉深深一雙黯然的眸子靜靜瞅著他,半晌,才幽幽緩緩地開口。「我不會生氣,因為我沒有權利生氣;我也不會怪你,因為我並沒有資格怪你。」語畢,一對了無生氣的眼睛竟然泛起水霧。
葉深深的一切言行舉止教段聿霆慌愕無措,全然不知她的心早已被自己弄得傷痕纍纍。
「深深,你究竟怎麼了?」到目前為止,他說話還是非常小心謹慎。
葉深深別過臉,沒有勇氣正眼看他,「我......真的錯了,我不應該來美國找你的。」她的語氣萬般沉重,字字沉痛。
聞言,段聿霆的心旋即化為千斤重的大石壓胸。
銳利的黑瞳在她臉上來回搜尋,細細打量著她所有表現出的情緒,似在壓抑不讓它流洩,可在女人堆中打混過無數年,他哪會感受不出她無意間所散發出的不尋常。
他知道,這份突來的反常就快要瓦解、擊碎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愛情。
不願再讓這份痛楚折磨自己的葉深深,唯一的念頭,只想趕緊逃離這地方,逃離這個令她傷透心的男人,只因一見到他,就會讓她想起在他住處門前目睹的那一幕......
這樣錐心的不堪正侵蝕著她對他的愛,正一點一點無情淡漠地抽絲剝離著。
「黃昏時,我去了你的住處,讓我看見了永生難忘的一幕。」葉深深盡量語帶平靜地說道。
原來她看到了雷凱莎!
「深深,你聽我說,那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要趕她走,是她緊抱著我不放的呀!」段聿霆慌忙地想要解釋。
她心已死,又何須聽他解釋?
「不必再說了。」葉深深冷冷拒絕。「你走吧!我倆就到此為止,從此互無瓜葛。」
「深深,請你聽完我的解釋,可以嗎?」段聿霆極力想要挽回,焦急憂心的語氣極為明顯。「深深,請你千萬要相信我對你是認真的,至於傍晚所發生的一切,我不願再多做解釋,那只會徒增彼此的誤會與感傷,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讓你知道,我愛你!」
葉深深冷眼不語,就算他再怎麼為自己辯解,依然無法打動她已萬念俱灰的一顆心。
無力感讓段聿霆身心疲憊,痛了喉,也啞了嗓,「我承認我過去很荒唐,可見到你之後,我變了,我決定這輩子只對你專情,所以我才會再次跟雷凱莎說清楚,要她以後別再來糾纏我,所以才會......」
「所以才會給她一個深情的擁抱,作為分手的紀念?」葉深深冷不防接話。
段聿霆靜默好久,才瘖啞著聲音低語,「原來你還是不信任我,對我的感情還是存有懷疑......」
看見他眼底的那抹憂傷,著實令她心神微蕩,驀地,強忍已久的淚水終於滑落,一顆接一顆。
葉深深的心已經有些動搖,可又猶疑,不禁問道:「那她怎麼辦?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難道你一點都沒有對她動情嗎?要不,為何偏偏唯獨她是你多年來唯一的最愛?」
一想到這裡,葉深深不禁又激動起來,雙眸冷凝、含怨帶怒地直視段聿霆,咄咄逼人地揚聲問道:「那我呢?我到底算什麼?你說呀!」
「深深,我......」
她眸中充滿了懷疑,不信任地瞅著他,繼續逼問:「我在你心中真的佔有十多年的時間與位置嗎?而你的心中真的有這麼想我、想我們過去的那段感情與承諾嗎?還是你只是認為我好欺負?一段異國的意外艷遇,好為你解悶打發時間,逢場作戲玩玩罷了?」
「不是!不是你所說的那樣!」段聿霆無奈低吼,有些失望地看著她,「為什麼你就是要把我想得那麼壞?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的解釋?偏要固執得一再鑽牛角尖,好印證你所看到不正確的事實?這麼曲解我、誤會我,惹得兩人傷心難過,你要的就是這種結果嗎?還是這樣才能讓你高興滿意?」
段聿霆越說越失望,不禁也動了怒。
醋桶被打翻的葉深深也動怒了,不禁說著氣話,「怎麼?被人當場逮著而惱羞成怒是嗎?像你這種風流成性,只會滿口甜言蜜語哄騙女人的輕浮男人,有什麼資格這樣指控我,來為你這不負責任的行為脫罪?」
「我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這麼不講道理的女人,只憑你片面所看到的就定我的罪,然後用你豐富的想像力來指責我,完全不聽我的解釋,這樣對我公平嗎?」
「因為我有足夠的理由可以證明你的謊言,那就是在飯店的那一晚,你都可以不看清楚來人是誰,就一把強行將我抓入房內,又不軌地對我上下其手,緊接著又有女人來按你門鈐,這種種下流輕佻的舉動,就足以證明我親眼看到的絕對不會錯!」
被醋海淹沒、氣昏頭的葉深深完全豁出去了,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口不擇言,無情嚴厲地抨擊。
段聿霆不敢置信葉深深竟會說出這樣刻薄絕情的話。
他緊瞅著她,語氣無力,心痛地道:「原來......原來我在你眼中......不過是個下流輕佻的好色男人?」黯然的雙眸有道受傷的痕跡,深深刻在他眸底。
因為吃醋而正在氣頭上的葉深深也賭氣地說:「沒錯!你在我眼中就是這樣用情不專,風流濫情,最愛拈花惹車的男人,像只採蜜的蜜蜂一樣,四處亂飛、到處留情。」
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細沙,這道理,他懂;尤其深知女人的心眼本來就比較小,經不起刺激與比較,所以當葉深深看見雷凱莎擁著他時,當下及事後一定十分憤怒不堪與痛心難過。
這種種反應,說穿了,也是因為她太愛他,而他又是她第一個的男人。
而該死的他,居然沒本事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有安全感,說來說去,都是他的錯,全都該怪他不是個理想體貼的好情人,才會讓她產生恐懼不安。
冷靜下來、反覆思索的段聿霆,決定不再跟她意氣用事,更不想在她盛怒當下又發生口角爭執,一切就等她氣消過後,再慢慢跟她溝通,或許對目前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來說,才是理想的解決之道。
「深深,我知道你目前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我講的任何一句話,是不是等彼此都冷靜下來時,我們再好好地談一談,這樣對你、對我都不會再造成無謂的傷害,更不會說些言不由衷的氣話來激怒對方,你覺得我這建議如何?」
怎知對他用情太深,把畢生所有的感情全都給了他的葉深深,卻無法從嫉妒、吃醋的不穩情緒走出來,不信任的質疑心態仍在,令她又說出負氣的話來,搞得場面僵凝,怎麼都無法原諒段聿霆對她的二度傷害。
「我勸你還是別浪費心機,妄想我會再上你的當,而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與唇舌,跟你這個想要腳踏兩條船的花心大少糾纏不清。這段只有謊言的感情,我談不起,你走吧!」
段聿霆不願放棄這段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感情,又懇求地道:「我知道我不夠好,是個很差勁的情人,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證明方纔我對你所說的一切絕非謊言。」
自私的愛情,讓葉深深始終認為他騙她,所以他的話,只換來她一對怨怒不甘、控訴的眼神。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所以才會任由這麼可惡的你來傷害我......」說到最後,連聲音都哽咽得氣若游絲,沙啞得說不下去。
「深深,我真的沒有要騙你的意思,只是還來不及讓我......」
「只是還來不及讓你一手遮天,掩蓋這一切真相,就讓我親眼目睹了你的真面目,一個真正的你。」葉深深再次情緒激動,接下他未完的話。
段聿霆的雙眸越來越黯沉,說不出的痛楚令他雙眉攏蹙,幾乎糾結。
「你不應該來招惹我的,你更不應該親手送給我一個夢想後,緊接著又親手扼殺你所給的期盼與憧憬,最可恨的,是你千千萬萬個不應該讓我看到你懷裡抱著一個女人!」
一頭栽進愛河,而且一談起戀愛就愛得轟轟烈烈、執著、佔有慾又強的葉深深,嫉妒得完全無法接受。
「你根本無法知曉你給我的傷有多深,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躲在陌生又毫無安全感的飯店裡,獨自忍受折磨......」她淚潸潸地帶著泣聲,繼續訴說心中的痛,「我真的、真的好後悔遇見你,答應你,愛上你......」
霍地,一股前所未有的驚恐倏然湧上心頭,段聿霆煞白了臉。「你真的這麼想?難道我再也沒有一點值得你相信?難道我們的愛情就真的這麼經不起考驗?只單單為了一個女人的擁抱,你就完全扼殺否決我對你的愛?完全放棄我們的未來?」
她哭啞了聲嘶吼,「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至於我們之間的一切,也會跟著我的離開而一起結束。」
「不要!」段聿霆驚懼大叫,雙眼充滿無盡的憂急。「你等我,我現在立刻就將雷凱莎給找來,我要她當面跟你說清楚......」
「來不及了,什麼都來不及了......」葉深深帶著無奈的淒笑,一直不斷低喃。
「什麼意思?說啊!你剛剛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來不及了?什麼叫來不及了?你說啊!你快說啊!」段聿霆急得抓住她的肩拚命狂搖,大聲吶喊著。
葉深深雙眼空洞無神,虛弱地吐出:「因為在我進飯店後,就已經在電話中告訴尹仲傑......回台灣後,我就馬上嫁給他!」
一聽,段聿霆放在她肩上的手不禁加重力道,狠狠緊捏,瞠大的眸子心慌意亂地望著她。
「你騙我的,對不對?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所以故意說這些話來氣我的,對不對?」
「還記得當初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我需要的是一個專心愛我一個人的男人。」葉深深輕顫著唇,幽幽地哀戚一笑,「可是你不能,因為你永遠都給不起啊!」
「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我一定可以給得起啊!」他慌了分寸地連聲吶喊。「深深,你不可以不要我,你更不可以嫁給他,因為你愛的人是我,是我呀!」
他不懂,為何在他已經投注所有的感情後,得到的竟是一句分手?
沒想到這段感情來得這麼快,結束得也快得讓他措手不及。
難道這就是他遊戲人間該有的報應嗎?
葉深深推開段聿霆,轉身背著他哭泣,訴說著她的委屈,「我好不容易才釐清自己的感情,想要真正去愛人的時候,誰知我所選擇的,竟是一場被人玩弄於股掌間的愛情遊戲......」
「不是的,不是你所說的那樣......」
「是不是,我的眼睛會告訴我。」她深吸了口氣,轉身看他,濕亮的雙瞳淨是絕望。「我的眼睛會告訴我......你是如何地愚弄我,讓我一輩子也忘不掉你那醜陋又可惡的一切。」
她鄙夷的笑容、睥睨的眼神、怨恨的表情,像把利刃狠狠地往他心臟一捅,讓他痛不欲生!
他哀慟地瞅著她暗忖,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在意此事,更沒想到她霸佔住他的意念是如此強烈,不過這樣也好,這更加證明這個可愛卻又固執難纏的小女人,愛他的心有多深,情又放得有多濃。
所以,不管如何他一定要趕快解決這個誤會,免得他的大眼妹一個生氣跑回台灣去嫁人,麻煩可就大了!
當夜,雷凱莎由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陪伴著走進段家豪宅。
坐在吧台前的段聿霆,冷眼看著雷凱莎。哼,好大的膽子,竟敢讓他的女人傷心掉淚,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段聿霆完全不跟雷凱莎浪費時間,臉色冷肅,沉聲地直接問道:「現在你要怎麼做?」
「說吧!你要我怎麼做?」雷凱莎臉色難看至極地反問。
「很好,算你識相。」段聿霆冷冷一笑。「很簡單,我只要你向葉深深解釋一切,我相信你會合作的。」
「我明白,我絕對不會再自討苦吃。」現在她也非常後悔招惹了自己得罪不起的段聿霆。
他厲眸一掃,「最好你是安分地遵守這場遊戲規則。」語氣令人不寒而慄。
雷凱莎顫抖著聲音保證,「我一定會向她坦白,好好說明一切的。」
段聿霆揚起冷笑,「別讓我失望,否則我會讓你在美國待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