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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雙]愛情對了味(我愛西門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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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0 00:13:33 |倒序瀏覽
愛情對了味(我愛西門之三) 作者:葉雙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這商場上赫赫有名的印鈔男,  
難得休個假被眾八爪女糾纏已夠煩,
沒想到靈機一動想躲到咖啡屋當店長,  
竟被個把麵糊攪得慘不忍睹的工讀生,  
大剌剌將他當隱形人般撤底忽略了?
更讓人發指的是,猛然回神驚聲尖叫後,  
她居然還問他是哪來的「摸壁鬼」?!  
真是窩囊透頂!算了,好男不跟女鬥,
先找到老闆搞定應徵事宜要緊,  
什麼!無厘頭的她是想刁難人嗎?  
竟要奉行君子遠皰廚真理的他,
做出端得上檯面的蛋糕和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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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0 00:13:55

楔子
  
  潔白的婚紗,火紅的玫瑰,亮眼的一對璧人。
  
  西門端嘴角噙著一抹笑,望著正深情對視的新人。
  
  那抹笑給人的感覺有些複雜,畢竟身為西門家的老大,在一年之內嫁掉了兩個妹妹,那種似是放心、卻又不捨的複雜情緒可是有著說不清的滋味。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兩個妹妹的婚事能讓他的母親開心好一陣子,不會一見他們兄妹幾日,就皺起了柳眉,板起了臉,活像他們沒人要似的。
  
  「喂,老大,聽說你要放假?」一襲白色燕尾服將西門瑞那偉岸的身材烘托得完美無瑕。
  
  他身上那股獨屬於練武之人所有的敏銳氣質,即使在這身西裝之下,依然掩蓋不了他的獨特。
  
  「是啊!」收回自己盯在新人身上的視線,西門端將眸光移至手中拿著兩杯香檳的西門瑞之上。
  
  接過那清澈澄淨,且依然冒著無數氣泡的香檳,他懶洋洋的輕啜了口,卻被入口的微甜和微酸給弄皺了兩彎既濃且黑的劍眉。
  
  嘖!想來他還是比較適合像威士忌的粗獷味道,這種小女生的玩意兒騙騙雨陽和雨晴還行。
  
  「大哥,你……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輕忽的回答讓西門瑞兩道劍眉下意識的攬起,他帶著一些猶豫的問道。
  
  「怎麼,休息還要撿選時間的嗎?我只不過是累了。」西門端揚眉淺笑,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兄弟的擔心,可其實他那雙銳利的眼已經完完整整的收納了西門瑞眸中的憂心。
  
  「可是這是第五年了。」微微的歎息,西門瑞的一顆心提在了半空中。
  
  五年是一個很敏感的數字,彷彿很平常,但在西門家也算得上是一個禁忌。
  
  但見西門端聽到那個數字時,臉色雖然不改,但眸中卻忽爾閃過一絲陰霾,可隨即叫那朗朗的笑容給掩蓋。
  
  「就是因為是第五年了,雨晴和雨陽也得到了各自的幸福,我肩上的責任輕了不少,也該是休息一陣子的時候了。」
  
  這五年來,他在商場上衝鋒陷陣,只不過是為了給家人一個優渥舒適的生活,現在他累了,也該是時候給自己一點時間去沉潛了。
  
  「這……」西門瑞薄唇微啟,兀自猶豫著該不該再讓這樣似是漫無目的,但其實頗為緊繃的話題再繼續下去。
  
  腦中萬般思緒流轉,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嚴肅的看向大哥,然後慎重的開口問:「真的只是休息而已嗎?」
  
  他的意有所指,換來了西門端的淺淺一笑。
  
  「當然!」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怎會不知道弟弟在擔心什麼,所以他給了很肯定的答案。
  
  「我還有你這個責任,說什麼也不可能放下,更何況爸媽還在,我不會輕賤自己的生命。」
  
  五年了,再大的傷痛也會過去,初時的激狂早已幻化為心中永遠的眷戀,他一向是個很理智的人,縱然曾經有過不理智的舉動,但那也早已成為記憶的一部分。
  
  當他望著那張照片,眼底不再略泛酸意,他就知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所以他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給自己一個假期,這也算得上是悼念的一種吧!
  
  「那我祝大哥假期愉快。」西門瑞揚起安心的笑容,高舉手中那流轉著晶亮光芒的高腳杯,朝著兄長致意。
  
  「我會的!」西門端略略抬手,亦朝著他致意,很多事、很多話已然盡在不言中。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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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0 00:14:22
第一章
  
  大笨蛋!
  
  她真是個大笨蛋!
  
  駱意泠抬手敲了敲自己光潔的額,望著眼前那幾乎已經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的早點,眼淚只差一咪咪就要落了下來。
  
  為什麼她看旁人做那麼簡單,可等到她要來做的時候就這麼複雜萬分呢?
  
  這個問題別說她找不到答案,她想別人也很難回答她吧!
  
  明明只是將幾樣東西組合排列,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可偏偏她就是得忙得七手八腳的恨不得自己能有八隻爪。
  
  最要命的是,就算她已經這般手忙腳亂了,做出來的東西還是七零八落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搖頭歎息。
  
  「傻丫頭,你在做啥?」慈藹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被嚇了一跳的駱意泠倏地回頭,在快速迴旋的同時,一隻手也不經意的拂過桌上辛苦多時的成果。
  
  慢了半拍的她隨即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立刻驚叫了一聲卻來不及收勢,那堆成果就這麼壽終正寢。
  
  她沮喪的垂下了肩頭,一雙水亮的明眸直視著地面,顯然已經喪氣到了極點。
  
  「呃……」突然一雙大掌默默地拍上了她的肩,安慰的意味十分濃厚。「丫頭啊,你既然做不來,就別做了吧!」
  
  聞言,她倏地抬起頭,鼓起了腮幫子,一顆小頭顱搖得活像個波浪鼓似的。「不行!」
  
  「可是你……」駱盛平欲言又止。
  
  像女兒這樣笨手笨腳的,他相信就算她再努力,只怕要不了多久,那間頗負盛名的咖啡屋也會被她搞垮,那又何必浪費這個時間呢?
  
  「爹地,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怪媽咪,其實我也很怪她,為什麼要離開我們父女,」意泠說著說著突地一頓,小心翼翼的目光跟著掃到父親臉上,見他並無明顯不悅,才緩緩又道:「可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媽咪現在已經去世了,我不希望她一手打造的『平泠咖啡屋』毀在我手上,所以我想再試一試。」
  
  「丫頭,我並不是反對你繼承你媽咪的事業,只是……」駱盛平忍不住將視線往那堆已經稱不上是三明治的食物看去,那慘不忍睹的模樣,讓他再也無法不說實話。「只是憑你那點手藝,就算你真的接下了咖啡屋,只怕也撐不過三個月。」
  
  「爹地,你怎麼這麼漏我的氣?」雖然明知道爹地說的是實話,可是自己的無能被這麼大刺刺的彰顯,她還是忍不住抗議道。
  
  「我這只是在說實話。」駱盛平揚了揚眉,拒絕再和女兒一起自欺欺人。
  
  事實上,女兒想錯了,她一直以為他是恨著前妻,也就是意泠的媽咪。
  
  可其實,他自己很清楚地知道,他並不恨柳芳華,甚至還依然愛著驟逝的她。
  
  他相信芳華也同樣的仍愛著自己,只不過相愛容易相處難呵!
  
  兩個同樣倔性子的人,在吵吵鬧鬧後分開了許多年,誰也拉不下面子去挽回,只好任愛情緒蜷心中,直到伊人驟逝,他才看清楚自己有多愚蠢。
  
  所以他也同女兒一樣,希望能讓愛人的咖啡屋永遠存在,只是女兒似乎沒有遺傳到她媽咪的巧手,若是將它真的完全交到她手上,只怕不用三個月就得關門大吉了。
  
  「爹地!」意泠抗議的一踱腳,跟著便像火車頭一樣的衝進他的懷裡撒嬌,二十三歲的她在父母的嬌寵之下,依然有著小女孩似的天真嬌憨。
  
  「人家想要做嘛!」
  
  「可是你做不來啊!」無奈的掃了一眼自己被女兒當鞦韆蕩的手臂,他有些無奈的誠實說道。
  
  要他來說,與其將那間極具紀念價值的咖啡屋交給迷糊又笨拙的女兒,他還不如從自己公司裡隨便找個辦事員來,搞不好還會經營得比較好些。
  
  不是說他的女兒有多笨,只不過她的手藝真的不佳,而且那顆迷糊的腦袋更是幾乎無人能比,所以說他能放心嗎?
  
  「爹地!那……讓我試一試好了,如果真做不來,我就不做了。」
  
  駱盛平無奈的掃了女兒一眼,有些沒轍的說:「意泠兒,不是爹地小氣不讓你去試,而是這種東西本來就試不得。」
  
  「怎地試不得?」
  
  「你自己想想看,如果說你去一家咖啡屋喝咖啡吃下午茶,結果喝到的咖啡比洗衣水還不如,三明治和蛋糕則像一坨垃圾,你還會去吃第二次嗎?」
  
  哇!爹地還真狠,竟然這麼說她的手藝,洗衣水和垃圾?虧他還是自己最喜愛的老爹!
  
  「可是你自己也說這種事是一回生、二回熟嘛!」活像尾金魚似的氣鼓了嘴,意泠不依的反駁。
  
  寵溺的拍了她氣鼓鼓的嫩頰,為免女兒氣得接下來幾天不和他說話,向來疼女若命的駱盛平只好軟下聲,動之以情的說:「爹地不是不知道你想守著你媽咪心血結晶的心願,可是把它交給你,爹地真的不放心,要不然我們找個專業的店長,由他來經營好嗎?你可以先跟著他學習一陣子,等到上手了,你就可以自己經營了。」他理智的建議著,而這也是他唯一能夠想出來的辦法。
  
  「這……」輕咬著紅嫩嫩的唇,她猶豫了半晌,雖然爹地說的很白,可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水亮的明眸忍不住掃向剛剛做好的三明治,她暗歎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父親的憂心是正確的。
  
  原本挺直的雙肩倏地垮下,她露出一抹可憐兮兮的笑容望著父親。
  
  「意泠兒,聽爹地的話,就把這段時間當做學習好嗎?」看不得女兒頹喪,駱盛平將她抱了個滿懷,柔聲安慰道。
  
  「好吧!」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在父親懷裡點了點頭,可隨即又很堅持地說:「但這經營的人選得要經過我同意,我可不想將媽咪的心血隨便交給別人。」
  
  「是,我的小公主!」女兒的同意終於讓他放下了心上的一顆大石頭,他還有什麼條件不同意的。
  
  而父親的點頭也讓意泠原本的沮喪被一抹耀眼的笑容驅走,望著他的眼神也開始閃閃發亮。
  
  ***
  
  煩啊!
  
  膩啊!
  
  原本鐵青著一張臉,疾速前進的西門端一屁股坐在路邊長椅上,煩躁地爬了爬濃密的黑髮。
  
  他就是搞不懂,為什麼那些女人總是有辦法得知他落腳的地方。
  
  而且不管他人住的飯店是高級或是普通,甚至是一般的汽車旅館,相同的戲碼還是依然三不五時就要上演一次。
  
  這樣的騷擾幾乎要叫他煩不甚煩,甚至讓他有一種想要殺人的慾望。
  
  他只不過是想要休個假罷了,為什麼不單是那些覬覦他這台業界有名的印鈔機,好幫忙增加自己財富的大老闆不放過他;就連那些看中他日後增值潛能的千金小姐,還有那些心懷不軌,想要麻雀變鳳凰的女人也不肯放過他。
  
  天啊,他快被煩死了!
  
  難道說他只有回到公司,讓那些早已練就成金剛不壞之身的警衛們來看守著,才能捍衛他的寧靜嗎?
  
  想休個假,真的有這麼難嗎?
  
  西門端銳利的雙眼惡狠狠地瞪著,殺氣騰騰的模樣立時讓那只離他不遠處正準備對著他狂嚎猛吠的野狗夾著尾巴溜之大吉。
  
  但這短暫的「成功」,依然不能平撫他內心的不悅與氣怒,更不能驅走他內心那抹濃濃的無奈。
  
  突然間,幾個襯著紅底的黑字映人了他的眼簾。
  
  「咦!這……」他瞪著那幾個字,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抹念頭。
  
  如果說住在飯店旅舍會被人尋著,那他就別去住什麼飯店旅舍,不如就……
  
  想著想著,西門端霍地起身,大踏步往前方的店面邁去,然後一把撕下貼在牆上的紅單,跟著腳跟一旋,
  
  人已經沒入了因為感應他的出現而洞開的玻璃門。
  
  ***
  
  「兩百克鮮奶油、三百克的麵粉、五個蛋黃、香草粉……咦,沒錯啊!那為什麼會失敗呢?」
  
  意泠嘴裡重複著方才用過的材料,一張臉早因桌上那方坍得不成模樣的「蛋糕」而皺成一團。
  
  更別提放置在它旁邊那杯雖然冒著煙,可是卻活像是洗碗水的咖啡了。
  
  「究竟是哪裡出了錯呢?」她頹喪得一屁股坐上椅子,就算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明明都是照著媽咪的武功秘笈做的,可是偏偏結果卻都完全不成樣。
  
  究竟是為什麼呢?
  
  白皙的小手撐在柔嫩的雙頰上,全心全意投入那些蛋糕和咖啡的她,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面前早已佇立了一座山。
  
  更別說要她發現那座山很明顯地正在因為這種徹底的被忽略,而不斷加深的怒氣。
  
  「啊!」突然,意泠驚叫了一聲,正當西門端以為她已經發現自己的存在的同時——
  
  只見她依然視而不見的從他面前走過,然後衝到放置在吧檯內一角的冰箱,七手八腳的挖出所有需要的東西後又走回了吧檯,然後……
  
  渾然不覺西門端的瞪視與存在,繼續手忙腳亂做著她的蛋糕。
  
  她竟然……竟然……
  
  向來便是眾人注目的焦點,這種被徹底的忽視還是第一次。
  
  忍不住地,他往意泠的方向移動,甚至人都已經站在她背後,她卻依然無所覺。
  
  顧著她的視線,西門端詫異的看著她手中那一盆慘不忍睹的麵糊。
  
  即使他不曾做過蛋糕,但至少知道單憑浮沉在麵糊裡那一塊又一塊的粉團,這個蛋糕絕對做不成功。
  
  但她卻好像不知道似的,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攪和著麵糊,終於,他忍不住的開口——
  
  「你是白癡嗎?都已經結塊了,你還弄。」
  
  「就是已經結塊了,所以才要努力把它弄開啊廠還是沒有發現多了一個人,完全沉浸在自己「失敗作」之中的意泠只是下意識的答道。
  
  直到……
  
  一雙大手驀地抄過了她手中的盆子和攪拌器,然後二話不說的往旁邊水槽一倒。
  
  顯然西門端已經看不下去她的愚蠢舉動,決定親手終結那一個注定失敗的蛋糕。
  
  意泠愕然地對上了一雙深幽的眸,就在西門端以為她終於準備正視他的存在之際,突然一記尖叫猛地迴盪在咖啡屋之中——
  
  「啊!強盜……」
  
  ***
  
  兩道劍眉像是一座山似的高高攏起,那穿腦的魔音讓他幾乎忍不住殺人的慾望。
  
  原先因為那些無孔不入的女人而塞滿心間的惡劣心情,也開始跟著蠢蠢欲動想要加入他憤怒的行列。
  
  「閉嘴!」在忍耐了將近三秒之後,眼見那聲驚叫還沒有停止的跡象,西門端終於低喝一聲。
  
  但對這突然冒出的人影,意泠早已被嚇壞了,哪裡能聽得進他的恐嚇,只見那一低喝之後,她的尖叫反而有逐漸加大的趨勢。
  
  「你確定你還要繼續尖叫下去?」皺了皺眉頭,他的語氣忽地變得既飄忽且輕柔。
  
  「呃……」不知怎地,背脊竄起一陣寒涼,她倏地閉上了口。
  
  「現在終於好多了。」西門端在確定耳膜沒有繼續被迫害的危險後,伸手揉了揉發痛的耳朵,滿意的說道。
  
  「你……你……是誰?」意泠結結巴巴的看著眼前這個穿著「凡賽斯」名品的男人,方才腦中一掠而過的「小偷」和「強盜」早就消失無蹤。
  
  畢竟如果一個男人有錢到可以穿凡賽斯,應該就不會對她這間小小的咖啡屋感到興趣吧。
  
  或許他是想來問路吧?她單純的這麼想著,心情也跟著稍微放輕鬆。
  
  「可以先請問一下,你剛才這樣尖叫是想要殺人嗎?」冷不防地,西門端皺著眉頭問。
  
  想他和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就算要遭此暗算,也該先問個清楚明白。
  
  「啊?!」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頓時讓意泠感到不解,只見她紅唇微張,十足十的遲頓模樣。
  
  「魔音穿腦啊。」瞧她呆愣的表情,西門瑞好心解釋道,「這種殺人方式的確創意十足,畢竟殺人於無形嘛!」
  
  魔音穿腦?!這樣的評語讓她忍不住氣結地倒抽了口氣。
  
  這個該死的傢伙究竟是哪兒來的?她都還沒說他像只「摸壁鬼」一樣的冒出來,害她嚇了好大一跳,他竟然敢說她魔音穿腦?!
  
  「那請問一下,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摸壁鬼?」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順便回敬他那魔音穿腦的惡劣說法。
  
  呵!想不到這小丫頭看來起一副遲頓的蠢模樣,但嘴上功夫還不輸人嘛。
  
  不過現在他可沒有這個心情和她較量,畢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你們老闆呢?」大刺刺的往櫃檯一靠,西門端問問題的方式顯得有些高高在上,明顯地只把她當成咖啡屋裡的小妹。
  
  感受到他那輕蔑的眼光,意泠不自覺的皺起兩道柳眉,對他更加的沒有好感。
  
  「你找她有什麼事?」她拿起水槽裡的鐵盆,轉開水龍頭沖洗,準備再接再厲完成她的蛋糕。
  
  「我想我的目的沒必要和工讀生說吧!」他端起了平素的架子,沒想到意泠卻完全不吃這一套,連掃都沒掃他一眼,便下起了逐客令。
  
  「既然如此,大門在那邊,你可以走了。」
  
  拜託!要端架子誰不會?要知道她爹地可也是個商業鉅子,她的身價更是鑲金鑲鑽,沒必要受這種氣!
  
  「你——」氣死人了,他這輩子還沒有被人這麼徹底忽視過。
  
  意泠才懶得理他那兩簇似乎要冒出火花的闡眸,兀自小心翼翼地量著麵粉和奶油的重量。
  
  突然間,一雙大手橫互在她面前,徹底阻礙了她的工作。
  
  「說!要怎麼樣你才肯替我叫人?」西門端咬著牙問。
  
  狠瞪了那肌理分明的手臂一眼,她的視線揚起。
  
  「拿開!出去!」
  
  連續兩個命令,尤其是出自於一個小女生口中,對向來足以稱得上是呼風喚雨的西門端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他若是會接受才真有鬼了。
  
  鐵臂依然橫互在鐵盆之上,他的薄唇幾次開合,再一次問道:「給我一個條件,要不然我不介意在這裡和你耗上一整天。」
  
  他決心槓上眼前這個刁鑽的小女生。
  
  他發誓,如果有一天他成了這間咖啡屋的店長,這個工讀生就真的該糟了。
  
  「你——」這樣強勢的態度哪裡有一點像是在拜託人的模樣,意泠氣憤的正要發飆,但靈眸一轉,掃到了自己手中的鐵盆。
  
  再度開口,她的聲調中沒了火氣,反而有一種正在挖著陷阱的狡獪。
  
  「你若是要見老闆,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但有兩個條件。」
  
  「說!」
  
  「第一,告訴我你的來意。」
  
  「我來應徵店長。」這次西門端倒也爽快,大手一揚便將徵人的紅單展視在她眼前。
  
  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小女生要該糟了。
  
  「你?!店長?!」意泠詫異的發出兩聲質疑。
  
  其實要不質疑很難,好嗎!瞧瞧眼前這個男人眼高於頂的驕傲模樣,竟然要來應徵這間小小咖啡屋的店長,不是存心玩人嗎?
  
  再說,憑他一身的高級「裝備」,她敢說,他一定連咖啡怎麼煮,蛋糕怎麼做都不知道,想當平泠咖啡屋的店長,再等八百年吧!她撇唇,有些不以為然的想著。
  
  「怎麼,我不能來應徵店長嗎?」西門端挑眉問道。
  
  「憑你這模樣,的確不能。」
  
  「為啥?!」雙手環胸,他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
  
  「因為你不適合!」
  
  「我適不適合不是由你來評斷的!我要見你的老闆。」她的話再次惹來他的揚眉和火氣。
  
  「我的第二個條件是,等你能做出一個精緻、完美又好吃的蛋糕,還有煮出一杯端得上檯面的咖啡時,我就讓你見老闆。」意泠不想和他多囉唆,直接開出了第二個條件。
  
  反正她不認為他做得到,所以這是一個打發人的好方法。
  
  「你——」厚,這個該死又刁鑽的小丫頭!忍住氣,他咬牙說道:「你以為我要見老闆,真的得透過你嗎?」
  
  「不想透過我,就自己去想辦法,反正我的條件就是這樣。」她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說。
  
  面對她輕忽的態度,西門端氣極反笑,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爬上俊臉,他揚眉問:「那如果說我真的達成你的條件,你應該不會吝惜在你老闆面前為我美言幾句吧?」
  
  「要老闆直接請你都沒問題!」意泠豪邁的承諾道,反正老闆就是她,說些大一話應該也是被許可的。更何況她打心底認為他絕對不可能做到,所以順水人情不做白不做,只要能打發他,她不介意大方些。
  
  「這可是你說的?」微瞇的眸綻露精光,他笑得挺邪惡的。
  
  「我雖不是君子,但還懂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什麼時候你做出一個像樣的蛋糕和一杯既香且醇的咖啡,我保證你成為這家店的店長。」
  
  「行,一言為定!」
  
  如果他沒有一個擅長廚藝的小妹,他一定不會答
  
  應得這麼快,可就因為有,所以他期待著有一天能撕下眼前這娃子得意揚揚的笑容。
  
  莫名地,這個約定在他心中成了一個堅持,他一向不輕易認輸,否則不會成為金錢遊戲的棋中高手。
  
  而他則相信這場遊戲自己一定不會輸,即便只是無聊的鬥氣,但既然她先槓上他,他就一定不會放過她。
  
  「就一言為定吧!」意泠不甚在意的承諾。
  
  為了打發他,即使現在他要她擊掌為誓,她都會做,反正他一定不可能做得到嘛!
  
  西門端含笑點頭,卻倏地伸出手,修長的食指輕勾著她小巧的下頷,直視著她的深幽雙眸閃著奇詭的光芒。
  
  「小丫頭,別以為這樣就能打發我,我很期待咱們下次的交手,希望你也是。」
  
  「幹什麼動手動腳的?!」毫不客氣的揮手打掉他的手,意冷氣嘟嘟地說:「有本事盡量使出來,想當店長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我想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似是承諾,似是誓言,他眸中的認真讓她忍不住的怔愕了會。
  
  可她如果真的就這樣退縮,她就不會是那個為了撐起平泠咖啡屋而拼了命埋首麵粉、奶油中學做蛋糕的駱意泠。
  
  這可是獨屬於她的倔強和傲氣,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接下戰帖。「那我們就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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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0 00:14:47
第二章
  
  惱人的電鈴聲劃破了清晨的寂靜,也喚醒了沉睡中的人兒。
  
  西門雨陽的眉頭皺了皺,跟著轉身窩進自家老公的懷裡磨蹭著,嘴裡還不忘發出類似貓咪般的低嗚。
  
  「你……去……開……」
  
  唉!太座的命令,凱特•安德拉哪能不從?
  
  沒有浪費時間讓自己清醒,他俐落的起身,順便在她光潔的額際偷得了一吻,這才皺著眉頭,帶著一臉的不悅去開門。
  
  夫!七早八早的擾人清夢,還害得他得和親親老婆分離,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門外那個不識相的人。
  
  凱特板起了臉,挺著虎背熊腰的身材,霍地一把拉開了大門,正準備破口大罵,可還沒來得及開口,所有的話又全數吞了回去。
  
  「你……呃,大舅子。」生硬的尊稱取代了原本準備好的破口大罵,自從在德國被西門瑞揍了一頓後,每次只要一見著他們兄弟倆,凱特就忍不住下意識的伸手往自己的腹部撫去。
  
  雖然他的拳腳功夫並不見得輸人,可偏偏眼前這個男人可是他寶貝老婆的大哥,既打不得、也罵不得,還得要好生款待著。
  
  「雨陽呢?」微微頷首,抱著大包小包東西的西門端連聲招呼都沒打,劈頭就問。
  
  「她還在睡。」他用手抹了把臉,據實以告。「你有什麼事嗎?」
  
  「去叫她起來。」想也沒想,他便這麼命令道。
  
  「可是……」凱特面露難色。
  
  畢竟雨陽昨晚可是被他「纏」到很晚才能入眠,這麼早喚她起床,他可是會心疼的。
  
  眼見他的腳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動也不動,西門瑞忍不住以非常受不了的眼神一斜睨了他一眼,然後舉步準備自己來。
  
  說起他這兩個新任妹婿,其實樣樣都可算是一百分,就是有一點,疼妻疼得太過分了,直叫人受不了。
  
  他們疼老婆活像是在寵女兒似的,只要老婆說一,他們就不會說二。雖然對於這種情況,他做為人家的大哥,當然應該高興;可是有時候,就像是現在這種時候,他唯一能有的反應,就是翻翻白眼,然後準備眺過眼前這個面有難色的「大」男人,自己去找人。
  
  「呃,大舅子,請留步!」
  
  西門端才懶得理他,逕自健步如飛的往自己的目的地前進,反正他就是吃定凱——特不敢對他怎麼樣。
  
  「喂……」終於對他的橫衝直撞動起了氣,凱特一個箭步抄到他面前,沒好氣的說道:「那裡不方便你進去,不如你先說明來意,我再去叫人。」
  
  「怎麼?!什麼時候開始我連雨陽兒的房間都不能進,難不成她現在沒穿衣服嗎?」
  
  沒想到他此話一出,眼前這個虎背熊腰的大男人臉上竟然佈滿了紅暈。
  
  西門端臉上頓時浮現暖昧的笑,忍不住打趣地說:「新婚夫妻果然就是不一樣,呵!」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再也維持不了臉上那抹勉強擠出的笑容,凱特粗聲粗氣的低吼,藉以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
  
  該死的,他究竟在不好意思什麼?!面對西門端臉上的賊笑,他忍不住低咒。
  
  畢竟真正該覺得不好意思的人,應該是眼前這個不識相的男人好嗎!
  
  七早八早跑來擾人清夢不說,還橫衝直撞的,難道他不曉得雨陽的所有權已經改登記在自己的名下了嗎?
  
  「要見人,先說明來意。」雙拳緊握,他強忍住想要揍人的慾望,咬牙聲明。
  
  要知道,別看西門端總是斯斯文文,一副牲畜無害的模樣,其實肚子裡面可全都是壞水。
  
  要是得罪了他,他敢說自己一定沒好日子過,搞不好他還會使計把自己的親親老婆給帶走,所以……
  
  就算氣得想要殺人,他還是得——忍!忍!忍!
  
  「我是來找雨陽學做蛋糕的。」揚了揚手中的「傢伙」,西門端終於說明了來意。
  
  「啥?!」就算現在天塌下來也不會讓凱特比此刻更加驚訝了,西門端的答案只差沒讓他懷疑起自己日益精進的中文是不是還不夠道地。
  
  怎麼明明他說的每個字他都懂,可偏偏組合起來他就不懂了。
  
  「別懷疑,我就是來學做蛋糕和煮咖啡的。」對於自己引起的驚詫,西門端一點自覺也沒有,反而好苧以暇地將自己往柔軟的沙發上一拋,大刺刺地說道:「現在我已經說明來意了,可以請尊駕移動你的腳步,去叫雨陽兒『著裝』起床了吧!」
  
  愣愣然的,凱特的視線忍不住在他身上溜了一圈,然後不再多說什麼的邊搖頭邊走人。
  
  現在他總算能夠瞭解,為什麼當他因為想要娶雨陽而至西門家登門拜訪時,岳母會用那麼感激的眼神望著他,甚至還挺感性的直對他說謝謝。
  
  那時他不懂其意,但現在懂了。
  
  因為正如岳母所說的,凡是西門家的人都很怪,而且怪得徹底。
  
  一個在金融界有著呼風喚雨的能力,甚至被外界稱為「印鈔機」的男人,竟然想用學做蛋糕來當度假。
  
  如果這還不能稱之為怪,那太陽底下就真的沒有怪事了。
  
  ***
  
  瞠大了眼,雨陽望著正努力在攪拌麵糊的西門端。
  
  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臉頰,即使感覺疼痛,但她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弄得滿頭滿臉都罩上一層麵粉的男人竟然會是她的大哥。
  
  那個總是西裝筆挺,在股匯市裡衝鋒陷陣,賺錢活像是在印鈔票的男人?
  
  「雨陽兒,你瞧這樣行了嗎?」倒轉著自己打發了的蛋白,當西門端發現那些蛋白再也滴不下來時,興匆匆的朝妹妹問道。
  
  「行是行,可是……」瞧著他那極度興奮的模樣,雨陽再也忍不住的像個火箭頭似地衝上前,趁他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小巧而白皙的手掌以著極快的速度罩上他的額際。
  
  咦,沒發燒!
  
  如果大哥不是燒壞了頭,那眼前這個必定是披著大哥外皮的外星人。
  
  「說,你是誰?幹麼要冒充我的親親大哥。」
  
  西門端好笑的看著無厘頭的小妹雙手擦腰,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你說我是誰?」他將手中的盆子放下,好笑的反問。
  
  「你是冒充我大哥的外星人。」她煞有介事的答道。
  
  啪!地一聲,西門端的掌重重地拍上她光潔的額際,笑問:「你這樣無厘頭的想法,究竟是哪來的?」
  
  「什麼無厘頭?!」備受污辱似的揚高聲調,雨陽瞪大了瞳眸,義正辭嚴的說:「我這麼說可是有根據的。」
  
  「說來聽聽。」兩道劍眉微挑,他懶洋洋的掏了掏耳朵,準備聆聽她的高論。
  
  「第一,二哥明明就說你去度假了,為什麼你還會出現在這裡?」
  
  「繼續!」不想浪費太多口水,他準備等到她那無厘頭的問題一次問完,再全部回答。
  
  「第二,大哥一向是君子遠庖廚的奉行者,如今你卻提著大包小包,一大早跑來敲我家的門,如果你不是被雷給打著,所以性情大變,那一定就是被外星人給附了身。」
  
  「嗯,好像有點道理,還有沒有?」雙手環胸,他居高臨下的睨著正在大放厥詞的妹妹。
  
  「沒有了!光是這兩點理由,就已經很足夠了。」雨陽鼓著腮幫子說道。
  
  咦,她懷疑是歸懷疑,可現下眼前這個噙著詭譎笑容的男人,怎麼好像又有點像她那高深莫測的大哥了。
  
  啪!地一聲,又是一記爆栗落在她頭頂,再次引來陣陣哀嚎。
  
  「每天胡思亂想的,也難為凱特受得了你。」西門端無奈地叨念著,對於她的無厘頭想法只想仰天長歎。
  
  很想問問老天,為什麼他這麼個聰明絕頂的男人會有個幾乎天真到無藥可救地步的小妹?
  
  「你幹麼一直打我啦?你都還沒有回答我。」雨陽哇啦哇啦的抗議。
  
  「傻丫頭,我如果真是披著人皮的外星人,你想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嗎?」他沒好氣的反問,順道又補了一記,「要不要我告訴凱特,你小時候為了偷吃東西,不惜躲進冰箱差點被凍死的蠢事,以證明我的身份。」
  
  「呵!那倒是不用了,可是如果大哥不介意的話,倒是希望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突然想要來學做蛋糕和煮咖啡?這學東西總是要繳學費嘛!我不介意你用這個來當做學費。」
  
  幾句你來我往的對話之間,雨陽覺得大哥終於回復往昔那種熟悉的犀利,放下心之後的她也終於得以讓血液中的好奇因子凌駕在懷疑之上。
  
  「你啊!」西門端輕點了她的額,有些沒轍的輕睨了她一眼,寵溺地數落道:「大概也真只有凱特那個男人受得了你的少根筋。」
  
  「大哥不付束修,我就不教喔!」漾起一絲絲甜滋滋的笑容,她得意揚揚地說。
  
  有機會威脅而不威脅豈不是太可惜了,畢竟這樣的角色對掉可是千百年難得一見呢!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他將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
  
  「就這樣?!」因為一個小女生的挑釁,她這向來嚴肅且致力於賺錢的大哥就決定來找她學做蛋糕。
  
  這樣的反應會不會太誇張了些啊?
  
  「就這樣!」西門端倒是不覺得自己的動機有何不妥,拿起了刮刀,繼續整弄著他的麵糊。「然後呢?」
  
  「然後將蛋白加在麵糊裡面輕輕攪拌。」雨陽隨意答道,接著繼續追問:「你真的決定要去當那間咖啡屋的店長?」
  
  「是啊,要不然我在這兒幹麼?」他將攪和好的麵糊。緩緩倒進模型中,臉上不自禁漾起了一抹得意的神情。
  
  嘖,看來他還是比那個小女生高明許多嘛!至少他的麵糊平滑,不似那個蠢丫頭的那樣坑坑巴巴的。
  
  呵呵呵!等到他學會了製作蛋糕的方法,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她的店長,看他到時候怎麼整治她。
  
  「大哥,你這樣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點,你不是說要去度假嗎?幹麼要去和一個小女生鬥氣呢?」站在一旁瞪著專注做蛋糕的兄長好一會,雨陽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不會啊,我覺得這樣也挺有趣的,反正就當是休閒娛樂嘛,陪那小丫頭玩玩也是一種不錯的休閒娛樂啊!」
  
  啊?!聽到這話,她驚詫得小嘴兒大開。
  
  敢情她這個向來嚴肅的大哥把那個小女生當成了玩具?而且還是個挺有娛樂價值的玩具。
  
  總覺得大哥的態度鬼鬼的,可是哪裡鬼她也說不出來,不過記憶中除了她和姊姊之外,好像還沒瞧過大哥為了哪個女人費過那麼大的勁。
  
  「然後呢?」西門端像是沒有瞧見她眸底的疑惑和不贊同,逕自端著已然和好的麵糊繼續討教。
  
  那認真的摸樣彷彿表示在目前的狀態下,贏那丫頭已經成為他活在這世界上唯一的目標。
  
  「然後就去烤啦!」腦袋瓜子還是一片的紊亂,雨陽只能分出一半的心思教人。
  
  他聽話的將填滿麵糊的模型放進烤箱後,馬上又踅了回來,「繼續吧!」
  
  啊!還要繼續,一個還不夠嗎?
  
  看來大哥這次真的是卯上了,這下雨陽更好奇了,
  
  只不過這次她好奇的是,那個小女生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會讓大哥這麼認真?
  
  唉,真的好想看看那個讓大哥打破不進廚房的習慣,甚至洗手做「蛋糕」的小女生到底是何方神聖?
  
  ***
  
  「大表哥,救命啊!」
  
  一聲雞貓子鬼叫跟著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著實讓原本氣定神閒的男人難得皺起了眉頭。
  
  驚叫聲才起,行動力快速的風流雲一個箭步衝到廚房門口,瞪視著那滿地慘不忍睹的破碗盤。
  
  眸中倏地閃過一絲殺人的慾望,可他仍是小心翼翼的繞過那些碎片,一把拉起正捧著紅腫小手哀嚎的意泠,半拖半抱的將她拉到流理台前,用大量冷水沖刷著她手上的紅腫。
  
  接著才回身,一雙利眼仔仔細細的在那堆碎玻璃中梭巡著,在鎖定目標之後,他小心翼翼的在其中撿起幾個還堪稱完好的琉璃碗。
  
  細細的審視著,幾個缺角倏地讓他心一揪,原本和悅的臉色也跟著染上了幾許心痛。
  
  原本只是專注在自己手上的意泠,在疼痛稍退之後,終於有心思將視線轉往蹲在地上的風流雲身上。
  
  一見他臉上那種難抑的心痛表情,一股子的心虛和焦急立刻讓她忘卻了所有的疼痛,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摔壞了沒?」纖細的身軀擠到他身邊,一雙眨巴眨巴的大眼在瞧見其中一個琉璃碗上的缺角時,眸中立時浮現了一抹水霧。
  
  「流雲哥,對不起,我摔壞了……」
  
  她自小便和流雲大表哥很親,自然知道他過往的那段情殤,也知道這幾個琉璃碗對他的意義。
  
  陣陣的自責湧起,意泠編貝般的齒緊緊嵌進紅唇,仍然泛著紅腫的雙手更是不知所措的緊絞。
  
  「沒事!」像是想立時拂去心中那抹眷戀的不捨,風流雲倏地抬頭,強自泛起一抹笑,伸手將她溫柔的拉起。
  
  為了要拂去兩人週遭莫名籠罩下的低氣壓,他伸手揉了揉她那俏麗的短髮,取笑的說:「你這丫頭的破壞力還真是超強的,不過是煮個東西罷了,竟然也能弄得像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似的。」
  
  「流雲哥,我會賠你的,我一定會賠你一個一模一樣的。」意泠很認真很認真的許諾著,雖然她一向遲頓,但卻能清楚瞧見風流雲眸中那抹掩不去的傷痛和對那些琉璃碗的不捨。
  
  「傻丫頭,東西哪有不壞的。」
  
  「可是,這東西不是……」
  
  「別說了!」保護著未癒的傷口,不讓人揭開,風流雲臉上勾勒著勉強的笑容,催促道:「還不快去瞧瞧你的燴牛腩,快糊了呢!」
  
  「喔。」意泠亦是體貼的,知道他不想提,也只好噤口,胡亂的點了點頭後,又像個火車頭似的衝到爐子前。
  
  可才定晴一瞧,整張小臉卻又立即垮了下來,她可憐兮兮的低喊,「流雲大哥……」
  
  「怎地,真糊了嗎?」本來只不過是保護自己的一個藉口,但卻在她掀蓋的那一刻,聞著了瀰漫在空氣中的焦味,風流雲心知肚明的問道。
  
  「嗯。」意泠慚愧得低下頭,緊盯著自己的鞋尖,她想她終於得承認自己沒有這方面的天分。
  
  煮的咖啡像洗衣水,做的蛋糕硬得像石頭,煮出來的簡餐則像是糊成一團的……呃……大便!
  
  用這樣的手藝去經營媽咪那間早已頗負盛名的咖啡屋,唯一的可能就是「嚇跑」所有的顧客。
  
  嗚哇……她不要這樣的結果啦!
  
  既然她不行,那現下唯一可能的方法,便是……
  
  期盼的眼神筆直射向臉上帶著苦笑的風流雲,她向來靈動的五官更是全聽話的皺在一塊,呈現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流雲大哥,好不好,你……」
  
  她的話才剛開了頭,風流雲已經正色的開口——
  
  「意泠丫頭,我下個月要去羅馬尼亞修藝,這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你確定阿姨的咖啡屋可以撐得了這麼久嗎?」
  
  「啊!」小嘴張成了個O型,意泠原本充滿奢望的眼神頓時黯淡,貼滿OK繃的小手更是扭成了一捆麻花。
  
  那到底該怎麼辦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難不成真任咖啡屋隨著媽咪的離世而壽終正寢嗎?
  
  想到這兒,她的頭便搖得活像是個波浪鼓似的。
  
  她,拒絕接受這樣的可能性。
  
  風流雲向來心軟,看不得旁人可憐兮兮的模樣,無奈的一聲長歎之後,他謹慎的提出可行之法。
  
  「這樣吧,明天我先去平泠幫你,在這一個月的期間內,順便替你物色出一個可靠的店長。」
  
  「嗯!」意泠正要用力的點頭,可他又馬上提出一個但書——
  
  「可是,這個人選只要我說0K即可,不必經過你的同意。」
  
  他可不想犯上和姨爹一樣的錯誤,讓意泠去選店長,可偏偏她的眼光奇特得不像話。
  
  不是嫌人家煮的咖啡不好喝,就是蛋糕裝飾得不夠美,更誇張的是她甚至還嫌人家不是俊男美女,不夠賞心悅目。
  
  真是夠了!要是照這標準選下去,就算是選到了地:老天荒,也很難選到一個「小小」的店長好嗎!
  
  所以他決定花點時間替意泠打點,順便替姨爹收回人事權,免得他們倆人一天到晚替姨媽的咖啡屋提心吊膽的。
  
  「啊!」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種要她割地賠款的條約,意泠原本的興奮頓時僵住,可猶豫了好一會兒後,終究還是只能點頭。
  
  誰叫她是一個百分百的廚藝白癡呢?更別提她剛剛甚至還為了學做菜打破了大表哥心愛的琉璃碗,所以同意是她唯一的選擇。
  
  ***
  
  昂首闊步的提著一個蛋糕盒,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
  
  經過了凱特一個禮拜的白眼,和雨陽一個月的特訓,他對這成果可是很有自信。
  
  繞了一個彎,大方接受各個擦肩而過的女人的注目禮和隱隱約約的讚歎,帶著自信滿滿的笑容,西門端腳跟兒一旋,在平拎咖啡屋那光潔的玻璃門前站定。
  
  等待門自動開啟的同時,他望著那張被重新貼上的紅單,薄抿的唇忍不住地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腦海中倏地浮現當時她被驚嚇到的表情,他忍不住心情超愉快。
  
  當!地一聲,玻璃門終於開啟,西門瑞環視著空曠的店內,很快便找著了那抹正在吧檯裡忙碌的身影。
  
  他筆直地朝她走了過去,雖然意泠已經發覺有人進來,但忙碌的為明日子泠的重新開幕而做準備的她,只是頭也沒抬的朝著來人說道——
  
  「不好意思,我們明天才重新開幕,今天還不能招待您。」
  
  「是嗎?」將手中的蛋糕盒妥貼安置在被擦拭得一乾二淨的桌子上,他大剌刺的坐下並懶洋洋的反問。
  
  滿心期待著她見到他時驚詫的表情,西門端銳利的雙眸緊鎖著意泠那頭飛揚的短髮,等待著。
  
  聽到低沉的嗓音滑過耳際,意泠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但俯低的頭顱卻沒有立時抬起,直到……
  
  「怎麼,不敢抬頭嗎?」他擅自開啟戰端,毫不遲疑地挑釁著。
  
  小巧的頭顱一寸寸抬起,當那張俊美得過分,甚至堪稱邪惡的臉龐完整呈現在自己眼前時,意泠臉上原本漾著的甜笑頓時僵住。
  
  很難忘記這般目中無人且惡劣至極的男人。
  
  杏眸一瞪,笑意一沉,她的聲調聽起來宛若隆冬時節毫不留情吹過的寒風。
  
  「你來幹麼?」她沒好氣的問。
  
  「來實現屬於你我的承諾。」勾起嘴角,他暖味萬分的說道。
  
  「誰和你有什麼承諾?」意泠本就是個天真的小女生,心思哪裡比得過西門端,只見一朵紅雲不請自來的霸住了她的潤頰。
  
  「你忘了嗎?當天你承諾過,只要我能做出一個像樣的蛋糕和一杯香醇的咖啡,你就要替我向老闆美言,讓我來當店長的。」
  
  「我是這樣說過沒錯!」雖然覺得眼前這男人的笑容極端礙眼,可只要是自己說過的話,她可是不會否認。
  
  視線往下一掃,當那個蛋糕盒掃人眼簾,她隨即說道:「別告訴我,你想用一個不知道哪裡弄來的蛋糕,就想贏得這場賭注。」
  
  早就知道小丫頭的心眼小,他會是這種人嗎?
  
  伶俐的起身,西門端提著蛋糕盒邁至她眼前,將它+遞向她。「不,這只不過是讓你吃著來打發時間的,我會在這兒現場做出一個蛋糕,好叫你心服口服。」
  
  「做得到再來說,要不等會我可是不會給你面子的。」瞪著那個安穩地躺在透明盒中的精緻蛋糕,意泠一點也不為所動的潑著冷水,才不相信他真的做得到!
  
  「好好的等著瞧吧!」
  
  西門端將蛋糕盒硬塞入她手中,然後動手脫去西裝外套隨意一拋,捲起了袖子,一副準備大展身手的模樣。
  
  好吧!既然人家想要「獻醜」,她也不想阻止,意泠大方的將他領至廚房,並將材料放置的地方指給他看後,便雙手環胸斜倚門邊,半是尖酸、半是刻薄的補了一句,「你確定你可以嗎?別不小心燒了廚房。」
  
  「你只要確定你有心實行承諾就好。」別有深意的瞄了她一眼,那眼神彷彿是在保證著,她很快就得生活在他的魔爪之下。
  
  而回應西門端的,只是一聲冷哼。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意泠乾脆大刺刺的拆開他帶來的蛋糕盒,開始品嚐——
  
  那入口即化,甜而不膩的美味讓她忍不住幸福得瞇了眼。
  
  嘖,真是大言不慚,他若真是做得出這樣的蛋糕,她就……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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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0 00:15:12
第三章
  
  不敢置信!
  
  咀嚼了一半的蛋糕被遺忘在意泠的檀口中,忘了吞下。
  
  幾乎是被嚇著了似的,她瞠大了眼,張大了嘴,瞪視著西門端以著極為熟練的動作,將所有的材料依照順序一樣一樣的放入鐵盆中拌勻。
  
  然後又俐落的將拌好的麵糊全都倒進模型之中,跟著進烤箱、調溫度、定時間,一氣呵成。
  
  初時,她還能夠像是在觀賞馬戲團表演似的冷眼旁觀,並以中看不中吃來安慰自己。
  
  可是當那一陣陣的香味自烤箱中傳出,她就變得有些不安。
  
  雖然如此,但她仍勉力自持,讓與西門端相交的視線流露出一抹既濃且重的不信任與不屑。
  
  不過,西門端也不多說,逕自為他的起司蛋糕努力著。
  
  半晌後,烤箱響起當地一聲,提醒著在場的兩人,這場賭注的關鍵已經成型。
  
  即將大功告成,西門端終於從做蛋糕的專注中,抽出了一點心思投往愣在一旁微張小嘴、大睜圓眸的意泠。
  
  他志得意滿的一笑,甚至還「好心」地提醒著她,「喂,小心別噎著了。」
  
  「誰……誰會噎著!」臉頰倏地漲成了紫紅,反駁的話才說完,那塊本來安好無事待在她口中的蛋糕就這麼順勢一滑——
  
  然後硬生生的卡在喉頭,幾聲劇烈的咳嗽不斷竄出她的唇。
  
  「咳咳……咳咳……」意泠咳得驚天動地,但西門端卻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難過的乾咳。
  
  直到他認為她受夠了教訓,才好心的端來一杯水遞給她,嘴裡還氣死人不償命的數落著,「就說叫你小心些吧小女生就是小女生。」
  
  「你——」很想有骨氣的撇過臉,可喉頭難受的感覺卻讓她只能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很沒骨氣的接過水杯。
  
  一陣甘霖滑過喉間,將梗住的甜膩衝下,意泠這才好不容易將那彷彿是要叛逃的心肺給留在原地。
  
  回復正常的她忍不住又瞪了西門端一眼。
  
  該死的!只要一碰上這個男人,她就倒楣透頂,所以她絕對不會讓他來掌管媽咪留下的咖啡屋。
  
  「好些了?」其實他也不是這麼沒良心的,梁子結下是一回事,但他還是仔仔細細審視著她,確認她的安好。
  
  「還死不了!」
  
  「那……」真是好心沒好報。西門端無辜的聳了聳肩,正準備說些什麼,誰料到喘過氣來的意泠卻先一步開口——
  
  「別拖拖拉拉的浪費時間,先把你的蛋糕拿出來吧!」她已經迫不及待想將他給轟出去了。
  
  「好吧。」既然對手要求早死早超生,他也沒有什麼損失。
  
  幾個大步來到烤箱之前,他彎身將烘烤成金黃色的蛋糕給取了出來,霎時陣陣濃郁的香味環繞四周。
  
  「服氣了嗎?」將蛋糕置於她眼前,望著烤得完美無缺的成果,西門端得意揚揚的問。
  
  「哼!顏色漂亮有什麼用,搞不好只是重看不中吃。」毫不遲疑的潑他一大桶冰水,現在可還不到認輸的時候。
  
  「色香俱全,現在只剩味了,我一定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他邊說邊拿刀子將蛋糕分割成十塊完美的三角型,並將其中一塊盛在盤中遞給她。
  
  意泠接過,心裡卻早就已經打定主意要昧著良心說話,就算是天下的美味也要批評成難吃的豬食。
  
  銳利的雙眸彷彿早已洞悉她心中的想法,西門端在為自己盛蛋糕的同時說道:「唉!這該認輸的時候就要認輸,為了維持比賽的公平性,我不介意請幾個路人來當裁判。」
  
  「你的意思是我會昧著良心說話?」她氣惱的反詰。
  
  他則是輕鬆以對。「說是昧著良心未免太過沉重,我只是提醒你言要由衷。」
  
  人家的話說得頗有道理又無懈可擊,意泠憤然之際,卻也只能發洩似地大張著口狠狠咬下一口蛋糕。
  
  那入口的香滑濃郁,與方纔他提來的蛋糕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震驚得瞠大了眼,要不是她在他做蛋糕時,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她還真要以為他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作弊。
  
  「怎麼樣?」從她的表情,西門端便能肯定自己努力的成果非凡,但他仍揚眉問道。
  
  「不……不怎麼樣!」這真的是昧著良心說話了,就連意泠都很難說服自己相信她話裡的公平性。
  
  哼,來這套!拜託,他西門端怎麼說也是在商場上風裡來、水裡去的人物,怎會輕易相信她的話?!
  
  只見他並不反駁意泠那不正確的評語,逕自端起盤子,慢條斯理的扒了一小塊蛋糕入口。
  
  在確定口中的滋味並無半點差錯後,他二話不說的端起整塊蛋糕轉身往外走。
  
  意拎搞不清楚他要幹麼,但仍步向前扯住他的衣袖問:「你要幹麼?」
  
  「去找裁判啊!既然你說不好,我又覺得好,那麼我想找幾個公正人士顯然是必須的。」
  
  「啊?!」挫敗的望著他那堅定的眼神,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倏地湧上心頭。
  
  要真讓他去找人來試吃,那她還有什麼戲唱?於是想也沒想地,她雙手大張的擋在他面前,嬌嚷的命令已經脫口而出——
  
  「不許去!」
  
  斜挑著眉,西門瑞不語,只是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眼神中充分表明——只要她不說實話,他絕對付諸行動的決心。
  
  「這……這……」說好也不行,說不好也不行,意泠完全陷入了兩難。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讓誰,這絕對是一場意志力的戰爭……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西門端依然斜睨著意泠,而她的手依然堅持扯住他的衣袖。
  
  誰也不肯讓上一分,直到……
  
  「咦,怎麼這麼香?」一記低沉的嗓音竄人兩人之中,西門端依然面不改色,但意泠的眸中卻竄出一絲驚喜。
  
  呵!幫手來了。
  
  當風流雲的身影映人兩人眼簾,意泠大喜過望,倏地放開手中那截衣袖,一蹦一跳的奔向他。
  
  一把扯住了他的手,她挑釁似地瞪了西門端一眼,這才湊到風流雲耳際說道:「流雲哥,你幫我把他打發走好不?」
  
  他是誰?
  
  風流雲凝視著眼前這個氣宇軒昂,身上卻沾染了不少麵粉的男人。
  
  氣質和麵粉,兩種相加應該會讓人覺得很突兀,可是他卻一點這樣的感覺都沒有。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將意泠小聲的請求收納進耳,他不動聲色地往前踏了一步,朝著西門端問道。
  
  「我是來應徵店長的,你是老闆嗎?」他不急不徐的解釋自己的來意,順便問道。
  
  「我不是。」風流雲搖了搖頭,但懷疑的目光卻不住往他身上掃去。
  
  不像意泠一樣是個不問世事的傢伙,他銳利的眼光很快的就認出來人正是總能在任何不景氣的情況下,依然可以從金融市場中大撈一筆的經理人,也算得上是商界風雲人物的西門端。
  
  這樣的一個男人要來應徼一間小小咖啡屋的店長,就算平泠咖啡屋在姨媽的經營下,在台北這個咖啡廳林立的都市叢林中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可這狀況依然詭譎得讓人忍不住皺眉。
  
  「你也不是老闆?!」這樣的答案讓西門瑞忍不住將目光投向躲在他身邊的意拎。
  
  這間咖啡屋到底是怎樣?要見它的老闆比見皇帝還難,簡直可以稱做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毀約?」耐性幾乎耗盡,他的眼神和語氣添上了些許的不耐。
  
  「我……什麼承諾,你做的蛋糕又不好吃。」原本就不打算將「良心」這種東西用在眼前這個心高氣傲的男人身上,現在又有了流雲大哥做靠山,意泠更是有恃無恐。
  
  「你敢發誓?」挑著眉,西門端瞪著死不悔改的她,用銳利的眼神控訴著她的言不由衷。
  
  「我……我當……然敢!」她硬著頭皮說道。
  
  「很好!」一改方才殺氣騰騰的語氣,西門端的聲音倏地變得很輕,很輕!
  
  或許一般人會誤以為這是他軟化的表現,但凡認識他的人都知道,每當他用這種輕柔的聲調說話時,就是有人要倒大楣了。
  
  他不發一語的轉身要走。
  
  面對這種情況,她兀自將情況解釋成他再次落荒而逃,可是風流雲卻有不同的見解。
  
  他急急的喚停了疾行的西門端,溫軟的開口問:「西門先生可以先留步嗎?」
  
  「你認識我?」西門端有些詫異,雖然他的名聲不能說不響亮,可是要說響亮到連隨便一個不是商界裡的人也認識他,那也未免太過誇張。
  
  「要不認識很難!」風流雲的聲音中摻雜了些許無奈,意泠這妮子不知怎地去惹上了這尊瘟神,要不立時解決,只怕後患無窮。
  
  「你想說什麼?」西門端緩緩回過身,看在他眼光犀利的份上,他願意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
  
  「我可以請問,你和我們意泠有什麼誤會嗎?」他決定要先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來解決問題。
  
  「我來應徵店長,卻見不到老闆,而這個工讀小妹開出條件,說只要我能做出端得上檯面的蛋糕和咖啡,她會為我引薦,但她卻反悔了!」
  
  西門端的照實陳述,換來意泠的一個鬼臉,直到風流雲將視線轉而投向她,才尷尬萬分的收起鬼臉。
  
  「意泠,事情是這樣的嗎?」迎著西門端那炯炯的目光,風流雲相信事情大抵就是這樣了。
  
  他心中暗忖,若真是這樣,那可就棘手萬分了。
  
  姑且不論西門端這堂堂社會菁英為什麼會想要來當店長,就說意泠這般戲弄人家,若是被他發現了,只怕不會善了。
  
  「我就是認為他做的蛋糕上不了檯面嘛!」意泠試圖為自己的不守信用脫罪。
  
  「這個就是你做出來的蛋糕?」風流雲的腦子快速轉過一遍,隨即將視線轉往被擺在桌上,那塊缺了角的精緻蛋糕。
  
  「沒錯!」
  
  見西門瑞頷首,他二話不說的走過去,顧不得什麼禮儀,直接扒下一塊往口裡塞去。
  
  香滑細緻,濃郁可口。
  
  這八個字,是他這個廚藝高手能給這塊蛋糕的唯一評語。
  
  「恭喜你成為這間咖啡屋的店長。」他毫不猶豫地作下決定。
  
  「流雲大哥!」原本以為他是自己的幫手,沒有想到卻「為虎作倀」,意泠驚詫之餘是氣得直跳腳。
  
  「你不是說你不是老闆嗎?為什麼有權利決定我是否成為店長?」她的反應讓西門端臉上浮現一抹疑惑。
  
  淡淡勾起一抹友善的笑容,風流雲淺淺地說道:「想知道老闆是誰嗎?」
  
  「當然!」他點了點頭,既然已花費這麼多心思,還無端承受妹婿數不盡的白眼,若是恁多的努力還不能得見老闆一面,那豈不是太讓人失望了嗎?
  
  「流雲大哥,不准說!」意泠看著他臉上那抹賊兮兮的笑容,連忙大聲喝道。
  
  「我一定得說,這個人不是你要得起的。」風流雲的說明一點兒歉意也沒有。
  
  「不可以!」她幾乎只差沒有把自己纖細的身子給蹭進他的骨血裡,萬般的撒嬌只是為了不讓他說出來。
  
  可是向來有用的撒嬌,如今卻不知怎地失了效,只見他安撫似地揉了揉她的短髮,隨即反掌於下,指著她的頭顱說道:「她就是你要找的老闆!而且我們昨天才達成協議,由我來決定店長人選,而我的決定就是你。」
  
  風流雲一口氣將所有要說的、該說的都說完了,在場的另外兩人同時面色變成鐵青。
  
  意泠忍不住雙拳緊握地對著他低吼,「他憑什麼當店長,他的蛋糕……」
  
  「做得甚至比我還好。」風流雲一下子便截斷了她的批評。
  
  「他的咖啡……」她再接再厲的準備數落西門端的缺點。
  
  「煮得很香,而且和我有得比。」
  
  「他的人……」
  
  「長得既英俊又性格,完全符合你對店長的要求,完美得無可挑剔。」他見招拆招,很明顯的已經完全站在西門端那一邊。
  
  不是他故意要拆意泠的台,實在是若再讓她繼續惹怒西門端下去,或許會為姨爹帶來大麻煩也不一定,所以他必須未雨綢繆。
  
  「而且是你自己先應允人家的,現在再來反悔,沒有道理。」風流雲語重心長的做出了結論。
  
  「可是,他……」她氣白了一張臉,現在是什麼狀況?
  
  腦海中倏地閃過小時候曾經讀過的一則童話故事,青蛙王子。
  
  現在流雲大哥就像是國王,西門端則是那只該死的青蛙,正張大了眼,指控著她的不守信用,而她就是那個既自私又可惡的小公主。
  
  拜託!她不是故意要這樣的好嗎?
  
  明明是他一開始就目中無人的倒了她努力攪拌半天的麵糊,還高高在上得活像是睥睨人群的天神似的,她才會小小的刁難他一下。
  
  誰知道他竟然會認了真,這能怪她嗎?
  
  她想要開口喊冤,可是西門端卻完全不給她這個機會,他大掌一伸,牢牢環住她的手腕,硬是將她扯著往外走去。
  
  「你幹什麼?!」她氣憤的掙扎。
  
  「你……」風流雲企圖阻撓。終究是自己的表妹,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西門端將她帶走。
  
  「我不會傷害她。」他咬著牙道。
  
  儘管他現在已經氣得想殺人,可是為了避免浪費時間和風流雲起正面衝突,他還是許下了承諾。
  
  「你答應的?」他猶有一絲遲疑。
  
  「一定算數!」這簡單的四個字已是他的極限,要是這個男人再不識相,他不介意大開殺戒。
  
  他有一個武術冠軍的弟弟,拳腳功夫能差到哪兒去?
  
  「好吧!」終於,風流雲略經思考後讓開了身子,不是不但心意泠的安危,而是他願意相信西門端的人格。
  
  更何況這是意泠自己惹出來的禍端,也該是她試著負責任的時候,免得到時殃及池魚,那情況鐵定更糟。
  
  「流雲大哥,你……」簡直不敢相信,一向疼她的風流雲竟這麼簡單就讓開了,他今天究竟怎麼了?!
  
  西門端並沒有給意泠將疑問問出口的機會,得到了應許的他拖了她就走。
  
  也該是他為自己討個公道的時候了。
  
  沒有人,絕對沒有人可以這麼耍他!
  
  ***
  
  「道歉!」扯著意泠來到平泠咖啡屋附近一座僻靜的小公園,西門端瞪了她一眼,沉著聲命令道。
  
  「我為什麼要?」意泠一邊努力想讓手腕逃出生天,一邊倔氣的反詰,顯然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就算她有錯,也是他有錯在先,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對她?!
  
  「你欺騙我。」他冷冷的說出第一條罪狀。
  
  「你並沒有問我是不是老闆,所以這並不是欺騙,充其量只能說我沒表明身份而已。」
  
  她伶牙俐齒的反駁並沒有讓西門端放鬆箝制,只是換來他更加森冷的眼神。
  
  「你睜眼說瞎話。」這指的當然是她說他做的蛋糕不好吃那件事。
  
  「這是見仁見智的問題,我覺得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就算是好吃也打死不能說,否則豈不是自打嘴巴?
  
  「你不守承諾!」他居高臨下地宣讀她最後一條罪狀。
  
  「雖然不是經我引薦,但你還是見著了老闆我,而我的決定是不予錄用,你有意見嗎?」雖然流雲大哥已經決定要聘用他了,可她就是不准,反正今天她自毀承諾也不是第一次了,再來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你認為自己沒錯?」西門端微瞇著眼凝視著她,任由心間的火氣翻湧。
  
  「一點錯也沒有。」被他瞪得毛毛的,可是她還是硬著頭皮嘴硬道。
  
  「很好。」唇畔冷冷地勾起了一抹笑,此刻的他看起來既陰且邪。
  
  「什麼東西很好?」心中突生一抹不祥,她有些不安的問道。
  
  西門端俯下身子逼近她,溫熱的氣息輕拂她的臉龐,他輕緩地說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這會兒才真是槓上了!
  
  他吃癟,其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只要一想到栽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手中,他就一肚子的火,想要教訓她的念頭也開始在腦海裡萌芽。
  
  「你……你別靠我那麼近!」還來不及揣測他的意思,就見他那張透著邪惡的臉龐在她眼前不斷放大。
  
  意泠心下一驚,連忙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推開他,迅速轉身準備拔腿就跑。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別說他大欺小,儘管已經怒火滿胸,但他仍願意接受她的認錯。
  
  「我不可能會道歉的,我又沒有錯!」聽他那施捨般的語氣!她的俏臉佈滿了不屑,尊嚴又不是只有他有,她也有啊!
  
  「很好,那你就拭目以待吧!我相信你一定會來求我去當店長的。」他這也算是另類的鐵口直斷了,而且他有把握絕對會實現。
  
  「不可能的!」匆匆丟下了這幾個字,不想再和他繼續廢話下去的意泠毫不猶豫的邁開了步伐。
  
  她還得回去找人算帳呢!
  
  那個眼睜睜看著她被帶走的流雲大哥最好能給她一個好理由,否則他就真的該糟了。
  
  ***
  
  一杯咖啡、一塊蛋糕早就已經好整以暇的放在桌頭上等待她的到來。
  
  怒氣未熄的意泠氣沖沖的邁著步伐回到平泠咖啡屋,她瞪了那明顯是賄賂品的美食一眼,正在猶豫是否該屈服之際,風流雲已經掀開門簾走了出來。
  
  「吃吧。」
  
  「哼!」一見他那狀若無事的模樣,她就一肚子火,冷哼了一聲,她當下決定不受誘惑。
  
  對於她的怒意,風流雲並不在意,只是搖了搖頭逕自落坐。
  
  「西門端他怎麼說?」
  
  「什麼怎麼說?」她反問。
  
  「他什麼時候要走馬上任?」他不介意她的裝傻,再次重申問題。
  
  「他不會來上班!」意泠咬著牙肯定的說道。
  
  怎麼流雲大哥一點內疚的表情都沒有?明明是他對不起她耶!他竟然好像沒事發生一樣。
  
  要是那個該死的男人真的在盛怒之下傷害了她,他難道真以為自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你還是拒絕了他?」皺著眉頭,風流雲顯然沒有料到她竟會這般固執。
  
  他以為憑著西門端的能力,在知道意泠的身份之後,要說服她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怎知結果會是如此。
  
  「我從來沒有答應他,更別談什麼拒絕。」她沒好氣的回道。
  
  終於還是選擇一屁股往風流雲對面坐下,她憤憤地拿起叉子,將蛋糕當成了西門端,洩憤似的一口接著一口咬下。
  
  嗯,好吃!還是流雲大哥的手藝好。
  
  「意泠,這件事你做錯了。」望著她那堪稱粗魯的吃相,風流雲忍不住說道。
  
  他幾乎可以預料到在她惹怒了西門端之後,他們的日子將不再平靜。
  
  畢竟西門端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有仇必報,尤其是心高氣傲的他一定很不能接受自己栽在一個女人手上,他……
  
  「錯?難不成我真該應他的要求,跪下來和他道歉才是對的嗎?」意泠的不以為然全都表現在她氣得通紅的小臉上,雙眸則是異常的晶亮。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沒有被她孩子氣的說法影響,他依然一派的優雅沉穩。
  
  「我管他是誰,就算他是天皇老子也不關我的事!」將剩下的蛋糕給全掃進嘴裡,她拿起咖啡杯輕啜了一口,然後發出了滿足的喟歎。
  
  「他可是金融市場中有名的狙擊手,人稱私人印鈔機的王牌操盤手。」
  
  「那又怎樣?」什麼狙擊手,王牌操盤手?關她什麼事!反正和她的生活沒有半點相關,還是老話一句,就算他是天皇老子,她也不想理他。
  
  「他是和你沒有相關,可是如果讓他查出你是姨爹的女兒,進而遷怒姨爹的公司,你想這和你有沒有關係?」知道她還不曉得其中的利害,風流雲索性挑明了說道。
  
  「這……」不會吧?突然間,意泠的語氣不再這麼有把握,也無法繼續那麼氣定神閒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會連累到爹地,她就慌了。
  
  「他不會真的這麼做吧?」她不確定的問。
  
  他兩掌一翻,雙肩一聳,「你只好誠心祈禱了!」
  
  他已經很努力的阻止,可誰知道意羚卻完全沒當一回事,他也不知道接下去事情會如何發展。
  
  所以祈禱似乎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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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0 00:15:40
第四章
  
  巨大的辦公桌上面疊滿了像山一樣高的公文。
  
  而坐在桌後的,正是原先說要休上個把月的長假,結果卻在兩周之後又莫名其妙歸隊的西門端。
  
  並不似往常般批閱著一份又一份的公文,或盯著桌上那面可以同時看見世界各大金融交易指數的電腦螢幕,將雙手交疊成塔抵著有稜有角的下頷,散發著炯炯精光的雙眸,此刻正專注地瞪著一份攤開在眼前的公文夾。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但卻沒有將他漫遊的思緒拉回。
  
  然後門被推開了,步入一個與他同樣西裝革履,且散發著菁英氣息的男人,他依然沒有發覺。
  
  西門端的好友兼合夥人秦業笙在呆坐了一分鐘,確定自己的存在並沒有引起西門端的注意之後,忍不住輕咳了幾聲,企圖藉此拉回他的注意力。
  
  可惜的是,不管他咳得再大聲,西門端都能夠當他不存在似的,最後耐性盡失的他終於忍不住大喊——
  
  「端,這下可慘了,台灣股市無量下跌,我們的股票幾乎支支見底。」
  
  終於他這種無厘頭的叫人法得到了一絲絲回應,但也僅僅只是一個白眼。
  
  「喂,你到底是怎麼了,從你昨天突然進公司開始,盤也不看,單也不下,成天就盯著那本公文瞧,我怎麼不知道現下公司有什麼大案子,值得讓你這樣日以繼夜,焚膏繼晷的。」秦業笙有些沒好氣的說道,在說話的同時,手卻出其不意的伸了出去,並順利的將那公文夾抄起。
  
  好奇萬分的他在得手之後,立刻詳加閱讀,可是不一會卻又興致缺缺的將其放下,並以警告的語氣對好友說:「別告訴我,這就是你下一次打算狙擊的公司。」
  
  他們的公司已經夠忙了,除了一些正在運轉的基金,還有幾家併購來的企業需要管理,實在沒有必要再添上一間上不了檯面的公司來讓自己累死。
  
  「怎麼,不行嗎?」西門端懶洋洋地往後一靠,不置可否的問道。
  
  「當然不行!」雙眸頓時瞪得有如牛眼,彷彿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問出這樣白癡的問題。「你知不知道在你努力地開疆闢土之下,我們兩人已經身兼多少董事、總經理的職位?沒道理還為了這種中小型企業把自己累死。」
  
  「職位多正代表你的能力夠,我以為你挺享受這種忙碌的生活。」他笑道。
  
  「如果我老婆不抱怨我都沒時間做『家事』,小飛不抱怨一天到晚見不到爸爸,我當然很享受,可是……」秦業笙的結語以聳肩代替,他相信知他如西門端,一定可以瞭解他的苦衷。
  
  誰叫昨天他的老婆大人已經下了最後通牒,規定他一個禮拜至少要回家吃晚飯三天,否則後果自理。
  
  基於不想到時候發生得抱著一堆錢睡覺的慘事,所以他今天是特地來警告西門端短期之內不准再繼續開疆闢土。
  
  「怎麼,潔喜又抗議了?」果然,西門端一點就通,甚至不用動上大腦就已經知道好友碰上了啥苦難。
  
  「是啊!她現在規定我一個禮拜至少要回家吃晚飯三天,否則就要帶著小飛離家出走。」
  
  「呵!」西門端輕笑一聲,對於好友那個寶裡寶氣的愛妻,只能沒轍的搖搖頭,以可惜的口吻問:「所以我不再併購這家公司?」
  
  「當然不行!」秦業笙想也沒想的就猛搖頭。
  
  「也不能把它列入我們的年度計劃之中?」
  
  「當然也不行!」
  
  「那……」他沉吟著,本來決定好教訓意泠的計劃現下因為秦業笙的「強力」反對而打亂,他一時之間倒想不出還能用什麼方法來教訓她了。
  
  「別再那啊這的,我真是搞不懂,你幹麼會忽然對這間『小小』的公司有興趣?」
  
  雖說駱氏企業一年的營收好歹也有一、兩億,可是相較於以前他們看上的集團也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
  
  如今他竟然對這種小公司感興趣,可真是一點也不符合他向來喜歡艱難挑戰的性子,所以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我也不是對駱氏有興趣,只不過是想教訓一下那丫頭。」西門端聳了聳肩,並不隱瞞自己的動機。
  
  「誰啊?」鮮少聽到好友會對賺錢以外的事情有興趣,秦業笙的雙眸頓時有加探照燈似的筆直射向他,企圖在他臉上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腦內更是快速回想著方才見過的資料,符合「那丫頭」這個稱呼的,似乎只有駱氏企業負責人的獨生女。
  
  「你的目標該不會是駱意泠吧?」
  
  「怎麼,你知道她?」西門端的話間接證實了他的懷疑。
  
  「也不算啦!只不過你桌上的資料裡,恰恰只有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女生符合那丫頭的稱呼。」秦業笙誠實地解釋,接著不改好奇本性的瞠著大眼問:「她是怎麼得罪你了,讓你竟然想對這種一點挑戰性都沒有的公司下手,還是說你看上她,可惜她卻不長眼拒絕了你,所以你想報復?」
  
  他開始天馬行空的胡亂猜測,並誇張地將八點檔的劇情全給套用上。
  
  西門端聞言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可卻依然一點內幕也不肯透露。
  
  畢竟總不能告訴秦業笙他被騙著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去學做蛋糕和煮咖啡,結果不過是被人耍了吧。
  
  他可不想被人取笑一輩子!
  
  他顧左右而言他地說:「算了,既然你強力反對,那我就另外想辦法教訓她就是了,免得你將婚姻破裂的原因歸咎在我身上。」
  
  反正此路不通再另尋他路就是,更何況遷怒也算不上是英雄好漢的作為。
  
  「呸呸呸!什麼婚姻破裂,你別烏鴉嘴好不好。」心機本就沒有好友來得深,秦業笙一聽他那類似詛咒的話語立刻雞貓子鬼叫了起來,完全忘記自己本來想要探究的內幕。
  
  而西門端也樂得像是看戲一樣的看著好友跳腳,一點也不心急於再尋方法去治治意泠,反正君子報仇,三年亦不嫌晚嘛!
  
  ***
  
  夜已深沉,繁星滿天。
  
  意泠一個人待在家中,原本該有的自在不見蹤影,反而覺得有些冷冷清清、空空蕩蕩,這可是以前不曾發生過的事情。
  
  以往,爹地雖然是一間半大不小公司的老闆,難免會有應酬,可是他總是能推就推,只為了回來陪她這個寶貝女兒。所以在她心裡,他可是個滿分老爸。
  
  可是最近,爹地每天總是弄到三更半夜才回來,還一日比一日疲累,看得她忍不住地擔憂起來。
  
  心慌之餘,又想起那日西門端拂袖而去前的警告,的心更是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亂。要是那個男人真如流雲大哥所說的那樣,在商場上喊水會結凍;如果他真的小眼睛、小肚腸,將他的報復給用在爹地身上,那她不就真的是罪該萬死了嗎?
  
  這不想不慌,愈想就愈慌。
  
  慌得她從原本的安坐,到最後的坐立難安,再到起身踅圈。
  
  「天啊,這該怎麼辦才好?」慌得六神無主的她喃喃自語著。
  
  「乖女兒啊!什麼事情要怎麼辦啊?」駱盛平才剛一打開家門,就見向來開朗活潑的女兒一臉慌亂的走來走去,疼女若命的他連忙上前探問。
  
  「啊?!」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意泠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熊熊被嚇了好大一跳,只差沒有跳起來。
  
  沒有忽略她那被嚇到的神情,駱盛平有些好笑的問:「泠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才會被爹地嚇著?」
  
  「爹地,人家才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呢!」回過神的她撒嬌似的窩進他寬闊的胸膛,抗議的嬌嗔,「是你自己一聲不響的拍人家,人家才會嚇到的好嗎!」
  
  「所以千錯萬錯又是爹地的錯?」他挑著眉,一臉的寵溺。
  
  「當然,誰叫爹地要這麼晚回來,還一聲不響的,要不然我怎麼會被嚇到?」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她理直氣壯的數落著。
  
  對於女兒這種似是而非的說法完全沒轍,駱盛平搖了搖頭,關心的問:「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在等你啊。」
  
  「替我等門?!我的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貼心了?」他受寵若驚的低呼,卻換來了意泠的白眼。
  
  「說得我好像都不關心你似的,明明是你都不讓我關心好嗎?」她不滿地咕噥著。
  
  「好了,別嘟著一張嘴了,算是爹地說錯話,爹地當然知道我的意泠兒最關心我了。」他只好討饒地說道。
  
  「既然你知道我關心你,那就老實招來,為什麼最近愈來愈晚回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事?」再不好好的問出個所以然來,意泠知道自己今天又別睡了,為免再繼續擔心受怕,所以她今天一定要知道父親的晚歸和那個爛人有沒有關係。
  
  略顯黑黝的臉龐快速閃過一抹難言的尷尬,而這並沒有逃過意泠細凝的眸子。
  
  頓時心下的懷疑更盛,她幾乎已經敢肯定西門端一定向爹地的公司下了手。「沒事的,我前天不是才告訴過你,公司最近正在進行一項合作案,所以比較忙,我身為老闆總不能老是讓底下的員工做牛做馬,自己卻早早回家享福吧!」看到女兒臉上明顯浮現一抹憂心,不想讓她擔心的駱盛平連忙搬出早就想好的說詞。
  
  誰叫實話他說不出口,所以只好先用這樣敷衍了。這事若不到最後關頭,是絕對不能說的,否則真不知意泠會怎麼想?
  
  「真的嗎?」雖然父親的說詞很流利,可是她卻很難相信。
  
  畢竟以前就算公司再忙,爹地也不會這樣兩三天見不著人影,鐵定有事發生,而向來疼她的爹地一定是為了怕她擔心,所以才這樣說的!
  
  西門端原先的警告,再加上父親此刻明顯的閃躲,頓時讓她心中有了這樣的認定。
  
  「當然是真的嘍!」為了怕女兒不信,他連忙加重語氣。
  
  偏偏他的急切又更加引人懷疑,只見意泠眸底漾滿了不信,但卻沒有再繼續追根究底,只是淡淡地說
  
  「是是是,你說是真的就是真的,可是若發生什麼問題,一定要告訴我喔!」
  
  已經沒有必要再打破沙鍋了,既然爹地不讓她知道公司的危機,一定是怕她擔心,那她又何必再讓長輩苦思不著藉口來騙她呢?
  
  反正她已經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明天,她就去找他算帳!
  
  ***
  
  褪去平時慣身的牛仔褲和T恤,一頭俏麗的短髮亦用發膠細細的梳理,讓它完整的貼在頰畔,再加上一身火紅的穿著,此刻的意泠的娃娃臉看起來少了幾分稚氣,添上了一絲成熟和嫵媚的氣質。
  
  眸光燦燦,及戰鬥力十足的裝備,讓她頓時從一個鄰家小女孩變身成耀眼且散發著憤怒的女神。
  
  昂首站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她仰望著眼前這造型堪稱磅礡,看得出絕對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嶄新金融大樓。
  
  嘴角微微的撇了撇,眼神裡亦透著不敢置信和些許的不屑。
  
  嘖,原來流雲大哥說得都是真的,那傢伙還真的算得上是菁英中的菁英呢!
  
  瞧瞧這棟大樓的氣勢,造型獨特又富含炫耀的意味,感覺還真像是那個總是仰高著頭,睨睥天下一切的男人呢。
  
  在做出了這等結論後,她立時像一陣風似的旋人東揚投資集團大樓的接待大廳。
  
  為了不讓西門端對於她的出現有所防備,也為了殺他個措手不及,她選擇了馬下停蹄的長驅直入,甚至懶得詢問服務台的接待人員,西門端的辦公室在哪一層樓,反正像那種自覺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定會讓自己待在最高處。
  
  「小姐、小姐!」就在她按下電梯開關的同時,身後傳來著急的叫喚聲。
  
  意泠緩緩回頭,望了眼穿著套裝的接待小姐和她身旁的警衛,沒作聲,只是睜大了眼眸,刻意用不解且無辜的眼神看著他們。
  
  「小姐,進來大樓後要先登記,在經過通報允許才可以上樓,請問你要找的是哪一位?」
  
  噴,真是好大的排場!
  
  意泠在心裡不屑的哼道,但是臉上卻倏地浮現出一抹令人忍不住同情的哀傷,她囁嚅地說:「我要找我孩子的爸爸。」
  
  「孩子的爸爸?!」聽到這種勁爆的答案,接待小姐的聲調忍不住地提高了八度,雙眼亦立時像是探照燈似的往她身上掃去。「誰,誰是你孩子的爸爸?」
  
  「他告訴我他在頂樓工作,他……」這可是她精心設計過的戲碼,所以演起來格外的得心應手。
  
  是她報仇的第一步呢!
  
  「什麼?!」聽到她的答案,兩人的眼睛立時瞪得有如牛眼一般大。
  
  頂樓,那裡不是只有正副執行長的辦公室嗎?
  
  是誰?究竟是誰?接待小姐和警衛的眸中同時出現無數個大大的問號。
  
  「我拜託你們,別讓我的孩子沒有爸爸,他已經避著我一個禮拜了,我見不到他只好硬闖,求求你們讓我,上去吧,他總是得和我說清楚、講明白啊!」
  
  「這……」同情弱者向來是人類的最崇高情操,只見意泠那哀哀切切的請求立時讓兩人眸中閃現出同情之光,和對那負心人的撻伐怒意。
  
  「可是……」面對一個要找負心漢的可憐女人,不只是接待小姐猶豫不決,就此連警衛也很難繼續著以往執行公務時的鐵面無私。
  
  「拜託你們!我絕對不會連累你們的,我會說自己是硬闖的。」雙手合十,她隨繼續哀求著。
  
  說時遲、那時快,高速電梯已經當地一聲,厚重的門扉往兩旁滑開。
  
  不讓警衛和接待小姐有任何反應的時間,意泠閃身而入並立時按下關門鍵,當警衛臉上的慌亂和猶豫被隔絕在電梯門外,她這才卸下臉上的哀傷,讓憤怒重新出頭。
  
  該死的男人,你給我等著,敢招惹我我一定會讓你好看的!
  
  ***
  
  執行長辦公室。
  
  終於找到你了!
  
  只不過還有一個難關——像他這樣排場大的老闆,只怕門外一定養了一群貌美如花的秘書。
  
  想到這裡,意泠的腳步倏地變輕,她小心翼翼的自轉角探頭。
  
  呵,真是天助她也!
  
  空無一人的秘書室正好適合她的長驅直入,於是她連忙三步並做兩步,大刺剌的連門都懶得敲就「破」門而入。
  
  「你是誰?」正努力振筆疾書記下上司交代的事項,秘書羅琳一見來人,立時大驚失色,氣急敗壞的問道。
  
  「我不是來找你,我是來找他的!」纖手往面無表情的西門端一指,顯然意泠絲毫不認為自己的擅闖有什麼不對。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她硬是要闖進來。
  
  他正愁找不著機會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呃,其實是個二十三歲的女人。
  
  結果她卻主動送上門來,這次他倒要瞧瞧她到底有什麼本事可以逃脫他對她的制裁!
  
  「這裡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你快出去!」跟著西門端已經有段不算短的時間,羅琳自然沒有遺漏他眼中那抹濃重的興味。
  
  女人天性中的第六感讓向來鍾情於西門端的她頓時心有警覺,於是連忙驅趕。
  
  望著眼前這個美艷的女秘書,意泠在心中冷哼了一聲。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男人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瞧瞧他選秘書的標準,就知道他也是個只注重外表的爛男人。
  
  她在不屑之餘,講起話來更是既毒且辣。「奇怪了,我要找的人都不說話了,你憑什麼趕人,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狗仗人勢?」
  
  「你——」身為執行長秘書,羅琳在集團內一向算得是高高在上,任誰見了她也得必恭必敬,當然從沒遇過這等陣仗。
  
  被暗諷為狗的她,頓時氣得不知道該怎麼罵人,只能睜著一雙銅鈴大眼狠狠瞪了意泠一眼,並立即捉起西門端辦公桌上的電話,準備叫警衛來驅趕。
  
  一雙大手緩緩罩上她白皙的小手,溫潤的觸感讓她微微一愣,羅琳正暗自欣喜,以為西門端的舉動是在安慰受辱的她時,他卻開口道——
  
  「羅秘書,你先下去吧。」
  
  「執行長……」她抗議。
  
  「她算得上是我的客人,我有事和她談,這段時間所有的會議延後,電話也通通不要接進來。」他一口氣交代完畢,但雙眸卻沒有離開穿著與先前很不一樣的意泠。
  
  「執行長,這個人未經通報就擅闖,我們就算不報警,也該請警衛來處理,否則若是人人起而傚法,那該怎麼辦?」羅琳不服氣的衝口說道,可她的建言卻為自己換來一記冷冽眸光。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命令?」他的口吻倏地添上幾分嚴厲。
  
  「我……」從來沒有被他用這樣嚴厲的口吻對待,她心中對意泠的不滿又多上了幾分,可是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那我出去了。」
  
  「嗯。」西門端頷首。
  
  羅琳臨出門前還惡狠狠的瞪了意泠一眼,很顯然地已經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了。
  
  而意泠也不示弱,仰高著頭,睥睨著即使穿高跟鞋仍比她略矮的羅琳,一點也不被她的氣勢給嚇倒。
  
  西門端則是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看著這場屬於兩個女人的戰爭,很顯然的這次是意冷佔了上風,一個莽撞卻驕傲的女人呵。
  
  腦內突然靈光一閃,他已經知道要如何懲戒她了。
  
  既然她夠驕傲,那麼摘去她的驕傲應該會是最好的處罰方式吧!
  
  呵呵呵……
  
  瞪著凶巴巴的羅琳的背影,直到她氣沖沖地甩上門,意泠才得意揚揚地再次將注意力轉回到西門端的身上。
  
  怎知道才一回頭,就見到他正直視著她,臉上還漾著一抹算計的笑容,笑得讓人打心底發毛。
  
  全身泛起的雞皮疙瘩讓她完全忘了今天自己是來算帳,順便想辦法讓他放棄對爹地公司的傷害,她一張口便沒好話——
  
  「你白癡啊!笑什麼笑?」
  
  白癡!這女人已經死到臨頭還不知道,竟然還敢說他笑得像白癡。
  
  當下他笑容一斂,端起冷臉酷酷地說:「我想你這樣擅闖,應該不是只是為了來這裡展示自己的沒教養吧。」
  
  沒教養?誰?
  
  她的想法全都表現在臉上,西門端立時好心的為她解惑。
  
  「擅自闖進別人的辦公室,然後胡亂罵人,這不是沒教養是什麼?」
  
  喝,果真是在罵她呵!
  
  該死的臭男人,她都還沒有責罵他的卑劣無恥,他竟然敢拐著彎罵她?!
  
  當下意拎再也顧不得什麼目的,立時繃緊了神經,火力全開的開罵,「就算我沒教養,也比你卑劣無恥來得強吧?」
  
  「也不知道是誰耍人在先,卑劣無恥四個字用在你身上應該比較適當吧。」可不像羅琳是個軟腳蝦,西門端腦中思路清晰,吵起架來可是一點也不輸人。
  
  「別拿我和你比!」她頓時覺得自己深受污辱,連忙喝道。「你這個小人,不敢光明正大的找我報仇,就找我爹地的公司下手,我要你立刻停止所有傷害駱氏企業的舉動。」
  
  「傷害駱氏?!」他是有想過啦,可是還沒做,敢情這個女人霸道得連想也不讓人想嗎?
  
  「敢做就別不敢承認,除非你還想再多加一個敢做不敢當的惡名。」以為西門端臉上的疑惑是出自於心虛,她語氣更加不善了。
  
  面對意泠的責難,西門端倏地沉默,雖然他還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總的歸納起來,似乎是駱氏最近出了事,而這女人以為是他搞的鬼?
  
  既然他已經答應了秦業笙,那麼當然不可能偷偷的做,所以就算駱氏倒了,也絕對和他不相干。
  
  可瞧這女人萬分篤定的模樣,他突然不想為自己辯解了。
  
  「我沒有不敢承認。」他這一句話說得似是而非,可怒氣沖沖的意泠哪裡分辯得出來,直覺以為他的說法便是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既然你已經承認了,那我要你立刻停止。」意泠立時命令道。
  
  「我為什麼要?」他含笑反問。
  
  「得罪你的人是我,你沒有權利波及我爹地!」
  
  「我是個商人,在商言商,或許這件事不單單關係到我們的恩怨,還有我的利益。」眼見意泠原本俏生生的臉色愈來愈來難看,在她面前一直吃癟的西門端不由得大樂。
  
  「那你想怎麼樣?」她咬著牙問道。
  
  雖然她不願屈服,可偏偏這事不僅僅關係到她,還關係到爹地一輩子的努力,她不能讓自己和這個惡劣男的恩怨去波及到他。
  
  當!獵物如願的落人了陷阱,西門端臉上頓時浮現一抹狡猞的得意。
  
  「這就要看看你的誠意嘍!」
  
  「我……」誠意,什麼誠意?!她壓根一點誠意都沒有好嗎?要是可以的話,她恨不得掐死這個男人,也不想再面對他。
  
  「沒關係,我不急,你可以坐在哪兒慢慢想,想好了叫我一聲,只要你能想出讓我滿意的條件,我或許可以答應你的請求。」他以著施恩的口吻說道,有稜有角的下頷往沙發的方向勾了勾,然後便逕自低下頭批閱文件。
  
  意泠微瞇著眼,惡狠狠的瞪視著他,可得不到他收手的承諾,又走人不得。
  
  她只能氣沖沖地坐下,狠狠地瞪著他,腦海裡想像著謀殺他的畫面,藉以平息她胸臆中的怒氣。
  
  可對西門端而言,她那兩道殺人的目光和氣憤的粗喘聲,卻像是供他娛樂的聲光效果,讓他覺得辦起公事來更加的愉悅。
  
  這種自動送上門的好玩事,不玩白不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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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0 00:16:04
第五章
  
  什麼樣的女人會在隻身闖入「敵營」之後,呼呼大睡?
  
  什麼樣的女人會在做錯事之後,還能理直氣壯得活像旁人都對不起她似的?
  
  又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傲氣十足,彷彿天下全都在她腳下似的?
  
  即使她看起來除了還能稱得上是嬌嬌女之外,並無一絲可取之處。
  
  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公文,隨意將精緻的金筆往桌上一拋,西門端起身踱至已然橫躺在柔軟的沙發上呼呼大睡的意泠前面。
  
  仔仔細細的審視著她,然後那些問題就像是泉水似的,不停地自他心底湧出。
  
  說實在話,如果不是資料上明明白白記載著她的出生年月日的話,他絕對不會相信她的年齡有二十三。
  
  不單單是因為她有一張年輕細緻的臉孔,一雙既大且靈動的雙眸,挺直的鼻樑及小巧的紅唇,而是因為她那種天地不怕的個性,活像是個身處叛逆年紀的小女孩。
  
  望著她天使般的睡姿,西門端突然很想知道如果等她醒來,知道自己身處敵營卻大剌刺的睡著了,將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想知道答案就得去找答案,一向是他奉行不悖的準則。
  
  幾乎是淘氣地,銳利的雙眼瞄準她挺直的鼻樑,他伸出食指和拇指緩緩地移向「目的地」。就在手指清楚感受到她年輕細緻的肌膚時,還來不及用力掐下,大門突地被人用力踹了開來。
  
  巨大的聲響讓西門端迅速收回手,同時也讓意泠原本緊閉的雙眸微微的閃動。
  
  「喂,我問你,那個女人呢?」秦業笙氣急敗壞的衝了進來,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就急急忙忙的喳呼問道。
  
  「什麼女人?」轉身掩住了身後那幅宛若海棠春睡的美景,他反問。
  
  「就是一個穿著紅色衣服衝進大廳,說要替肚子裡孩子找爸爸的女人啊!」
  
  「紅色衣服的女人?!」已經知道好友指的是誰,西門端忍住轉身瞧意泠的衝動,一臉鎮定地問:「幹麼突然闖進來找人,那個女人做了什麼,竟然讓你這樣氣急敗壞?」
  
  看著好友鐵青的臉色,很明顯的氣得不輕呵!
  
  應該還沒有和他照上面的意泠究竟又做出什麼令人髮指的事?他很好奇。
  
  「她竟然對警衛和接待小姐說,她肚子裡孩子的爸爸在這棟樓的頂樓工作,更不巧的是被一個來這個守新聞的八卦報紙記者聽到,接著一傳十、十傳百,所以現在樓下已經停滿了各家電視台的SNG車。」
  
  「是真的嗎?」他不敢置信的低呼。
  
  天啊!這個駱小姐製造混亂的功力還真是一等一的強,不過是想要見他而已嘛,有必要弄得這樣天下大亂嗎?
  
  她是無心的還是故意的?
  
  這個問題才剛在腦海浮現,他便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她絕對是故意的!
  
  「當然是真的!」秦業笙非常肯定的點點頭,跟著又用咬牙切齒的語氣繼續控訴,「可是最慘的還不是這個,潔喜竟剛好看到電視新聞的立即時況轉播,氣沖沖的打電話來興師問罪,說什麼我若不給她一個合理的交代,就有我好瞧的了。」
  
  「那……」他猶豫著該不該交出闖禍的人。
  
  「那什麼那,我剛剛回辦公室過了,她不在我那,警衛也說她還沒有離開,所以她一定在你這……」
  
  不經意瞥見好友身後有一抹晃動的紅,眼神一凜,他要求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該死的罪魁禍首就在你身後,把她交出來!」
  
  「那有什麼問題!」望著好友的怒氣騰騰,再想想意泠那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目中無人的驕狂模樣,西門端心下頓時有了選擇。
  
  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他極欲教訓的女人打壞和業笙的關係,所以他挪了挪身子,準備讓意泠自己去面對秦業笙的怒氣。
  
  可一隻不知道什麼時候攀上他衣擺的小手卻阻止了他的舉動。
  
  「別走!」意泠躲在他身後小聲的乞求。
  
  耳朵不斷竄進秦業笙那幾乎想要將她大卸八塊的憤怒,她忍不住感到有些瑟縮。
  
  說實在話,她完全沒想到自己一時的惡作劇會造成這麼大的風波。
  
  想要害的人像個無事人一樣,偏又波及無辜,如果那個叫做潔喜的真的誤會了,她毫不懷疑這個氣沖沖的男人會失手殺人。
  
  所以即使不願,她還是怯懦的尋求西門端的保護。
  
  轉過頭睨了她一眼,西門端對於她竟然會尋求他的庇護感到詫異。
  
  她不是一向不怕壞人的嗎?至少她就不怕他的怒目狂瞪。
  
  「你幫幫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小聲的囁嚅,雖然覺得自己很沒有志氣,可是保命比較重要。
  
  「代價?」正所謂無奸不成商,不趁火打劫一番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
  
  「喂……」意泠本要抗議,可是西門端卻惡劣的兩手一伸,準備撥開她的手,她只好心一橫,不情不願的許諾道:「隨便你開!」
  
  「話可是你說的,你已經欠我兩次了。」對於她開出的條件很是滿意,西門端終於將目光轉向秦業笙。
  
  「我去向潔喜說清楚,這樣可以了嗎?」
  
  「你發誓?」他狠瞪著意泠的眼神轉趨溫和,不過仍然不忘尋求一個保證。
  
  「我發誓潔喜一定不會找你的麻煩。」他從善如流。
  
  其實他挺感謝好友的盛怒,要不是他,意泠這個驕態的女人,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如同只小老鼠一樣的躲在他身後。
  
  「好吧!不過……」終於完全卸下了怒火,意冷正準備拍胸安撫自己狂跳的心臟之際,秦業笙卻又突然開口,害得她立時又全神貫注。「不過你得先告訴我,這個惹禍的麻煩精是誰,這樣我以後可以離她遠些,還有樓下的那些記者你得負責擺平。
  
  「記者方面當然包在我身上。」其實方纔他腦海裡已經規劃好一個完整的計謀,絕對可以讓意泠成個啞巴,有苦說不出。「至於她的身份,就是駱氏企業的千金小姐,駱意泠。」
  
  「是她!」秦業笙顯然有些驚詫,隨即說道:「可是你
  
  他正想問好友不是答應不去招惹駱氏,怎麼又和意泠牽扯上關係,但是西門端卻匆匆打斷了他的話,並向他使著眼色。
  
  「業笙,我想你是不是該去等潔喜,要不然她若是在你辦公室撲了個空,那麼後果……」
  
  身為換帖兄弟,怎麼會不明瞭西門端的用意?於是秦業笙投給西門端一個「兄弟,你有得解釋了!」的眼神後,便轉身飛也似的離開了。
  
  ***
  
  「現在,你可以出來了,別像只耗子似的躲著。」辦公室的門一被關上,西門端就把手往後一伸,將她拉了出來。
  
  總是看她一副神氣的模樣,難得可以這樣奚苧她,
  
  他怎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說起話來自然既毒旦辣。
  
  「誰……誰是只耗子啁?」危機終於解除,意泠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剛剛那個男人吹鬍子瞪眼的模樣還真不是普通的恐怖。
  
  「不是紙耗子,幹麼躲成這樣,怕人把你給吃了嗎?」他嘴角噙著一抹訕笑,那模樣真是氣人。
  
  「你別得意,我……」她氣結的想要撂下狠話,可是一思及自己方纔的蠢樣,那狠話就怎地也說不出口。
  
  她剛剛幹麼要找他仿擋箭牌啊!早知道就勇敢些站出來面對,現在也不用看他的臉色了。
  
  更何況,那男人看起來也算是東揚的高層,爹地公司的危機他一定也有份,她大可以理直氣壯面對他
  
  「你怎麼樣?你現在已經欠我兩次了,是不是先該想想要怎麼還才能讓我滿意才比較實際?」
  
  「你想要怎麼樣?」哼!趁火打劫的小人,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首先,你得跟我到樓下去把那群礙眼的記者全都打發。」
  
  「可以!」
  
  「再來呢,你必須承認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為什麼?」意泠的雙瞳倏地瞠大,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我又沒懷孕,幹麼要說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
  
  「懷孕是你自己說的,你以為現在改口說自己沒懷孕別人會相信嗎?」望著她被怒火染得晶亮的雙眸,西門端竟不由自主有了一咪咪的閃神。
  
  「那也不用說是你的啊!」她不滿的咕噥著。
  
  「可是這頂樓只有我和業笙的辦公室,孩子不是我的,就是他的,還是你比較樂意讓他們夫妻失和?」
  
  簡直可以榮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最佳楷模,這一問一答之間,只見意泠是氣急敗壞,而西門端則是閒適得讓人捉狂,狡詐的程度高低立見。
  
  「我……那……」如果她說孩子是他的,那不就等於承認自己是他的女人,那以後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這樣割地又賠款的條約能簽嗎?
  
  她又不是昏庸無能的大清君主,更不是頭殼壞掉,所以不能妥協。「不行,我不答應。」
  
  「那你可以走了。」顯然早預料到她的反應,他擺出一副一點也不在乎她去留的模樣。
  
  「啊!」小嘴兒僵成了一個圓,對於他這突如其來的逐客令,她顯然有些不能接受與適應。
  
  「既然不能配合,那你可以離開了,至於後果……」西門端的唇角漾起了一抹邪笑,「你得自負,包括業笙的怒氣和你父親的公司。」
  
  這是威脅,絕對是個大大的威脅!如果她有骨氣就不應該被威脅到,可惜現在的她最缺的就是骨氣。
  
  所以意泠只能牙一咬,心一橫,同意的同時也提出交換條件。「好吧!我可以這麼說,但是你得負責彌平對我父親公司的所有傷害。」
  
  「小丫頭,別心急,剛剛那個條件只不過是先讓你小小的還個債,至於你父親公司的事,那又值得上另一個條件了。」
  
  「你可惡!」她低吼了一聲,氣急敗壞的欺身上前,準備一掌揮去他臉上那抹可恨的笑容,小手不意卻被他眼明手快的握了個正著。
  
  將張揚的爪子給包入手裡,西門端微一使勁,輕鬆的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卻突然做出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舉動。
  
  低頭,以自己的唇鎖住她的,用著極快的速度偷著了一個吻。
  
  「你……你……怎麼可以偷襲我?!」慌忙退開的意泠瞪大了眼指控著,在瞧見他眸中那意猶未盡的目光時,她孩子氣的用手罩住紅唇,拒絕他再偷襲。
  
  「不過是蓋個章罷了,否則我怎能確定你不會變卦呢?」
  
  這種事可以這麼解釋的嗎?
  
  蓋章?!又不是三歲孩童!
  
  「我警告你,不准再這麼做,否則我一定會……」她的威脅未竟,西門端已經興致勃勃的問——
  
  「你會怎樣?」被瞪著的他突然有種錯覺,覺得她那雙染上憤怒的眸子很吸引人,她是這幾年來唯一帶給他這種感覺的女人。
  
  「我會……」腦海中閃過滿清十大酷刑,再到五馬分屍,最後卻只能在他充滿興味的眼神中化為無聲。
  
  不與小人計較、不與小人計較……意泠不斷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可是很難,真的很難!
  
  ***
  
  麻油腰子、麻油雞、十全大補湯……
  
  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一堆的補品,意泠幾乎傻眼。
  
  「流雲大哥,你最近在研究改良補品嗎?」她愣然地問。
  
  「不是。」唇畔勾起了溫和的笑,風流雲意有所指地說:「這些是特別替你準備的。」
  
  「我?!為什麼?」她一臉不解,反手指了指自己。
  
  「對,就是你。」雙眸閃過一抹笑意,他語帶促狹的說:「為了你這個未來的小媽媽準備的。」
  
  「我?!小媽媽?!」腦海裡頓時浮現前兩天在東揚投資集團大樓前的風暴,那種被數百名媒體記者瘋狂簇擁,無處可逃的窘境仍令她餘悸猶存。
  
  她忍不住遷怒的瞪了風流雲一眼,一改方纔的甜美嗓音,氣沖沖地數落著,「流雲大哥,你明知道事情絕對不是這樣的,怎麼也跟著起哄呢?」
  
  拜那件事所賜,現在她出門不但要戴著低低的鴨舌帽,還得要變裝,否則一路上的指指點點就夠她瞧的了。
  
  怎地流雲大哥也來湊上一腳,是嫌她的心情還不夠糟嗎?
  
  「怎是起哄?我瞧那日你在鏡頭前笑得挺甜的,活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似的。」
  
  「拜託,那是『笑』得牙癢癢,恨不得想要咬那個爛男人一口,以洩我心頭之恨好嗎!」如果不是怕害人家夫妻失和,進而成為謀殺案裡的被害人,她幹麼這麼委屈的屈服在西門端的「淫威」下,在大庭廣眾前承認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西門端的始亂終棄不過是誤會一場,而如今他們的感情更是好得像蜜裡調油。
  
  現在可好了,不但外面的人個個視她為飛上枝頭的鳳凰,就連一向最清楚她對西門端的厭惡的流雲大哥也這樣以為,她真的是……氣得想殺人!
  
  「所以說你沒有孩子?」風流雲挑眉問。
  
  「當然沒有!」她肯定的否認。
  
  「你和西門端也沒有任何的『姦情』?」
  
  「那根本是天塌下來也不可能發生的事。」意泠只差沒有指天咒地的發上毒誓,好藉此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這事你要怎麼解決?」重點終於來了,前頭那些「廢話」顯然只是引言,重要的現在才要開始。
  
  「解決什麼?」她不懂。
  
  在家裡躲了幾天,她忍不住要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也跟著躲了起來?她怎麼聽不懂流雲大哥在說什麼?
  
  「就是坊間那些沸沸揚揚的傳言啊。」
  
  「幹麼要解決?反正依我這沒名沒氣的小人物,那些流言的熱度只怕維持不到一天。」她鴕鳥似的說道,事實上這可是她思索了幾天之後,想出來的「好辦法」。
  
  當下,風流雲就毫不客氣的潑她一桶冷水,「你的確是一個小人物,可是西門端卻是商界赫赫有名的人,更是狗仔隊扒糞的目標,你想這場風波有那麼簡單就可以平息嗎?」
  
  忍不住對她的天真搖了搖頭,有時候他真懷疑,意泠是不是真的已經二十三歲了。
  
  「這……」面對他的質問,意泠語塞。
  
  「更何況,現在你沒事是因為姨爹他剛好出國開會,若是等到半個月後他回來,卻發現自己的女兒成了新聞事件的女主角,你想他會怎麼樣?」
  
  「啊!」她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他只可能有兩種反應,一是拿槍去斃了西門端,不然就是拿槍押著你們上禮堂,這兩種你比較喜歡哪一種?」風流雲沒好氣地挑眉問道,其中亦不無恐嚇的意味。
  
  「那……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他兩手一攤,沒轍!「誰叫你無緣無故要去招惹人家,活該!」
  
  「我才不是無緣無故去招惹他,是他自己先沒品的對爹地的公司動手動腳的,我才會一時衝動嘛!」
  
  「是啊!只不過是一時衝動,不過你這個衝動所捅的摟子也太大了吧?」
  
  「流雲大哥!」被數落得受不了,這幾天她已經夠煩了,沒想到來這時還得聽流雲大哥的叨念,她不依的低喊了一聲,皺著一張小臉道:「我來這兒就是想要你幫我想辦法嘛,你就別罵我了啦!」
  
  意泠說著說著,突地黏上風流雲碩長的身子,把他修長的手臂當鐘擺似的東搖西晃,撒著嬌,一副他不替她想辦法就不罷手的模樣。
  
  「唯一的辦法就是暫時虛與委蛇,讓他卸下戒心,收回對姨爹公司的魔爪,也讓那些扒糞的記者以為你們是兩情相悅。」風流雲說話的同時,眸中快速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但他卻小心地沒叫意泠瞧著。
  
  「那接下來呢?」她不瞭解這樣做對自己有何好處。
  
  拜託,她現在連見他都不想了,還要繼續假扮他的女人?那她絕對會發瘋的。
  
  「等他的怒氣消了,自然不會再想和你糾纏,那你就樂得兩手拍拍走人,再次成為沒沒無聞的小人物。」
  
  「這樣行得通嗎?」她很懷疑,畢竟只要一想到還得和西門端周旋,她就不怎麼想同意這個方法。
  
  經過上次的交手後,她得承認,他真的是一個奸商,趁火打劫的功夫可是一極棒,對他用這樣的方法有勝算嗎?
  
  「啊不然呢,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睨了她一眼,風流雲問道。
  
  並沒有,好嗎!如果有的話,她也不用在這裡求人了。
  
  意泠可憐兮兮的搖頭,說實在話,她怎麼有點被人耍著好玩的感覺呢?
  
  「那就這樣吧!」一語定江山,在她提不出更好的方法之際,風流雲已經代她下了決定。
  
  ***
  
  怎麼樣周旋?如何虛以委蛇?
  
  從風流雲的住處出來,意泠的腦海裡轉的儘是這樣的問題。
  
  失神的她憑著慣常的熟悉,緩緩步回平泠咖啡屋,對於佇在門前那個臉色超難看的男人完全視而不見。
  
  從皮包裡掏出了鑰匙,正準備將門打開之際,突地鑰匙被人一把搶了去。
  
  「啊,搶劫……」下意識以為自己遇上了搶匪,可是當她抬頭看見好整以暇斜靠門邊的西門端後,尖叫聲很自動的消了音。
  
  「就算要搶也不會搶你,好嗎!劫色還比較有可能。」他調侃地說道,修長的手指「順便」滑過她細緻的紅頰。
  
  「你來幹什麼?」她壓根就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他,他的出現讓她不禁亂了心神。
  
  「走吧!」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西門端逕自將鑰匙收入長褲口袋中,然後拉著她往自己的車子方向走去。
  
  「去……去哪裡?」他的手像是沽了強力膠似的,怎麼甩也甩不掉,意泠忍不住氣結的問道。
  
  「上車就是了!」他有些不耐煩的催促著。
  
  「我幹麼要上車?」她沒好氣的又問。
  
  這個男人難不成是個「番仔」嗎?什麼也不說的就要她上車,她會上車才有鬼!要是他心懷不軌要把她賣了,那她豈不是虧大了?!
  
  「我是要找你談事情的,你確定不上車嗎?」他挑眉問道,鬆開了手,一副要上不上隨你的模樣。
  
  「你……」意泠很想有些骨氣,可是一想到若是她衝動的轉身走人,那爹地公司的事就沒得解決了,於是她俏臉兒一沉,瞪了他一眼,氣沖沖的上了車。
  
  嘖,真是愛生氣的女人呢!
  
  這樣也可以把雙眸氣得晶亮,還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不過若是她不這樣,也不像他認識的駱意泠了,說實在話,在見到她那雙被怒火燒得晶亮的眼眸時,他還真是有些想念呢!
  
  想念?!多奇怪的字眼,除了「她」之外,他似乎不曾對其他女人有過這樣的想法。
  
  可它就真的這麼硬生生地鑽入了他的腦袋之中。
  
  但這真的是想念嗎?他有些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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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0 00:16:35
第六章
  
  騙子!
  
  大騙子!
  
  可惡的大騙子!
  
  仰首灌進一杯又一杯冒著氣泡的香檳,意泠狠瞪著正自在周旋於那些衣香鬢影之間的西門端,忍不住想要衝上前狠狠的咬他一大口以洩恨。
  
  什麼談事情嘛?
  
  他們的話壓根沒談上幾句,他就把她載來這裡,然後將她往眼前這些來來去去的豺狼虎豹一丟,他人就溜了。
  
  每個人,她敢發誓真的是每個人,都用那種帶著點顏色和探索的眼光在瞧著她,瞧得她是一肚子火。
  
  就在她恨恨地瞪著西門端的同時,突然一個美麗的花蝴蝶翩翩飛舞來到她身邊,然後用一種很不客氣的眼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那種彷彿被人用透視鏡給看得透徹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再加上意泠原本就是一肚子的鳥氣,當下她便用不客氣的語氣質問道:「你要幹什麼?」
  
  「我沒有要幹什麼,只不過想瞧瞧你究竟有什麼特別,足以讓端變了口味,從貫戀妖嬈性感的女人,進而選擇你這個澀柿子。」
  
  嘖,聽聽她這挑釁意味十足的話語,可真是酸得嗆人呵!
  
  敢情是有人要來踢館來著?意拎撇了撇唇,心中對這個女人的來意自然有了底。
  
  本來她的心情就已經惡劣到了極點,再加上此刻血液中的酒精沸騰,這種挑釁的話語更像是足以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晶眸燦燦地掃了花蝴蝶一眼,懶洋洋的掀唇道:「我之所以能牢牢捉住他的心,自然是因為我年輕、漂亮,比起那些需要用化妝品來掩蓋年齡的女人美麗得太多啊!」
  
  說著說著,她還意有所指的掃了一眼花蝴蝶臉上那層厚得堪稱城牆的粉,鄙視的意味較之方纔的話語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花蝴蝶也不是省油的燈,眸子閃過一抹憤怒,她隨即誇張的笑了出來。
  
  「呵,年輕算什麼?!不懂世事不說,床上功夫更是澀得讓人酸牙,再說你的年輕也不能安慰端內心的傷痛啊!」
  
  「咦?」意泠一臉疑惑,雙眼眨巴眨巴無辜的瞧著她,驚異地低呼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床上功夫不好?可端就說他喜歡我在床上的清純,他還說我不似有些人,早已過了使用期限,松得嚇人,簡直就該早點兒回家躲著。」
  
  不單只是說話嘲諷,眼光更是往花蝴蝶的下半身猛瞪,她嘴裡的「有些人」指的是誰,幾乎不言而喻。
  
  「你——」縱橫男人圈十幾年,花蝴蝶幾曾見過這樣的女人,明明有一張清純的臉蛋,活像是可以被人欺負著玩,沒想到小嘴兒吐出來的話卻既辛且辣,一點兒便宜也不讓人占。
  
  「我怎麼樣?」意泠瞪了她一眼,臉上那抹假笑盡卸,她嚴肅地建議道:「你要是不爽他選了我,儘管找他算帳去,畢竟他才是招惹你的罪魁禍首,與我無關!」
  
  「你真以為自己捉得住他?」花蝴蝶別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訕訕地笑了起來。
  
  「我捉不捉得住他,不勞你費心。」她沒好氣的應道。
  
  更何況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捉住他,她可是巴不得可以離得他遠遠的,最好永世別再相見。
  
  捉住他?等下輩子吧!
  
  「我是不想費心啦,畢竟從他現在將你晾在這邊的舉動,就可以知道你不過也是他療傷止痛的一個替代品罷了!」花蝴蝶意有所指的說著,可那話語裡的不屑卻著實點燃意泠心中的熊熊怒火。
  
  她是不懂替代品是什麼意思啦!只不過聽了很礙耳。
  
  「就算是個替代品,也好過有人什麼都不是,只會在一旁狂吠猛叫。」她反將她一軍。
  
  「你!」一而再的吃癟,花蝴蝶臉上虛假的笑容終究還是沒能繼續維持下去。
  
  「啊!」就在她風度盡失,想要上前給意泠一個教訓之際,她卻突地低呼了聲,用著微微醺染酒意的眸光掃了她一眼。「端在喊我了,我可沒這個工夫和你在這兒閒磕牙了。」
  
  意泠話聲一落,人已經翩翩離去,儘管剛剛下肚的酒精已經逐漸侵襲著神智,但她仍能感受到身後那兩道彷彿淬了毒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焚燒著她挺直的背脊。
  
  好,就氣死你!
  
  血液裡的酒精模糊了意泠的理智,倔強的賭著一口氣;她突然猛地奔上前方,一把抱住正在和人說話的西門端。
  
  「端,我頭好暈,想回家了。」她的聲音很嬌媚,眼神很迷濛,西門端從沒見過這樣的她,彷彿知道意泠為什麼會這麼做似的,他往花蝴蝶站的方向睨了一眼。
  
  其實,從剛剛她站到意泠身邊之後,他的目光就一直不知不覺的往那兒飄去,心中更是漾著一股似是擔心的情緒。
  
  「好吧。」將意泠嬌小的身軀攬入懷,他從善如流的答應了她的請求。「我們回家。」
  
  畢竟要看到向來火力十足的小辣椒展現出這種獨屬於他的媚態,可不是常常有的呢!
  
  「唔……可是我走不動!」感受到投射至身上的視線更加凌厲,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撒起嬌。
  
  「走不動是嗎?」西門端輕聲低問。
  
  不管任何人瞧見這一幕,一定認為這是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可彷彿還嫌這樣不夠似的,西門端一把橫抱起意泠。
  
  然後這一對璧人,就在眾人那帶著驚詫、意外和憤恨的眼神下,翩翩離了場。
  
  ***
  
  只手撐起逐漸無力的頭,意泠斜靠著車門,望著正在開車的西門端。
  
  「喂,告訴我……你幹麼……幹麼一直要找我麻煩?」
  
  「是你先找我麻煩的,記得嗎?」薄唇微掀,她的指控就這麼冷不防地被扔回她自己身上。
  
  「我……哪……有?!」因酒精影響而開始頭昏的她努力反駁著。
  
  「怎麼沒有,若你不先捉弄我,那麼我又何必花時間理會你。」
  
  「所以……你也很委屈?」
  
  「廢話!」偏頭掃了眼像隻貓兒似蜷曲在車門邊的她,西門端心頭不由自主的漫起了一抹寵溺。
  
  「真是做賊的喊捉賊。」她不滿的咕噥。
  
  「這句話不是更適用在你身上嗎?」微微的勾起一抹笑,他還覺得自己挺無辜的呢!
  
  「才不是呢!」硬是撐起身子,她傾身靠向他。「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什麼?」混著淡香和酒精的氣息拂進西門端的鼻端,惹得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緊。
  
  「就是你乾脆說出自己要什麼,然後我想辦法找來給你,醬子我們就可以一拍兩散,從此老死不相往來。」意泠咕咕噥噥的和他談著交易。
  
  「只要我要你就給?」他劍眉高聳反問道。
  
  「因為你很壞、很奸、很討厭!」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西門端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但意泠卻沒察覺,兀自繼續說下去,「所以為了擺脫你,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他饒富興味的重複著這句話,雙眸更是炯炯有神的凝視著她。
  
  這小姐難道不知道男人血液裡都存在著一種劣根性嗎?愈得不到的就愈想要,而他則是男人中的男人。
  
  對他來說,東揚之所以這般壯大,靠的也就是這種「想要得到得不到的東西」的執念。
  
  如果說,之前對於自己對她的執念有參透不了的地方,那麼他現在已經可以完全明白了。
  
  之所以會將注意力全擺在她身上,並為了和她的約定卯起勁去學做蛋糕、煮咖啡,甚至為了捉弄她,逼她在一堆媒體前說自己有他的孩子,完全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不似其他女人一樣把他看在眼裡。
  
  她的作為著實挑起了男人的劣根性,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征服她。
  
  「嗯,不惜一切代價!」哪能知道他的心思流轉,意泠徹底忽略了他眸中頓現的精光,肯定的用力點點頭,渾然不知危險將至。
  
  「那如果我要你心甘情願的一個吻呢?」西門端試探意味十足地問道。
  
  豈料話才剛說完,她已經仰起頭,瞄準他的唇準備給他一個吻。
  
  半醉半醒的她,壓根沒有預料到會招致什麼樣的後果,現在她只想要擺脫他。
  
  一個吻換平靜的生活,這算盤怎麼撥都划算。
  
  可她這種乾脆的舉動卻又更加挑起了西門端骨子裡的壞因子,只見他眼明手快的伸手擋住她自動獻上的唇。
  
  「你幹什麼?不是說一個吻就放過我嗎?」她嬌嚷抗議著。
  
  但她的抗議只換來西門端狡獪的一笑。「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只要你的一個吻。」
  
  「那你要什麼?」透著迷濛的眼,她瞧著了他臉上的邪笑,心中頓時竄過一絲不安。
  
  「我——要——你——的——心!」他強而有力的一字一字說道。
  
  露出酣酣的笑容,意泠搖了搖頭。「唔,換一樣,我的心不給的。」
  
  交心?!在她還沒有遇到真命天子之前,這顆心只能安安穩穩的待在她的胸臆之中,旁人別想掠奪。
  
  更何況她不認為他想要她交心的動機純屬正當,更剛巧在她的心眼中,他就是那個旁人,想要她的心,門都沒有!
  
  「如果我不換呢?」西門端再次扔下了戰帖。
  
  「那就只好繼續周旋下去嘍!」她雖然頭昏昏、腦脹脹,可接的也不含糊。
  
  「看來我只好換了,是不?」他含笑問道。
  
  「最……最好是換一樣,我很善良的,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吧!」她一副慈悲心大發的模樣。
  
  「那如果我要你的人呢?」
  
  「一次?」瞇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意泠很認真的問。
  
  「十……不,三十次!」只限定次數,不限定時間,反正做與不做的選擇權在他手中,三十次可以是一年份,也可以是十年份,就不信糾纏這麼久,還要不著她的心。
  
  對於她心,他突然認真了起來,沒有去細思其中的原因,畢竟現在征服她,已經變成首要課題。
  
  但真的是征服嗎?他西門端,幾曾對女人這般執著過?
  
  「結束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沒有發現他「歹毒」的心思,她又問。
  
  「嗯!」西門端如她所願的點頭,臉上的笑容綻放得可愉快了。
  
  意泠也是時代新女性,並不是那麼重視處女膜這層薄薄的東西,之前沒有做,只不過是因為沒有看得上眼的男人。
  
  現在能用它換來往日安靜的生活和爹地公司的安穩,這自然值得考慮。
  
  而且是很認真的考慮。
  
  「真的只能三十次喔。」只差沒有要求打起勾勾,她再一次的確定。「三十次以後,你就不能找任何藉口來煩我,也不能再打我爹地公司的主意,以往恩怨一筆勾銷。」
  
  「就只三十次,我西門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慎重的許下承諾,但卻補丁個條件,「但若未履行完承諾,那你就得隨時待在我身邊,成為我的女朋友,甚至是未婚妻。」
  
  「這……」依照男人的獸性而言,三十次應該一眨眼就過去了,就算一天一次也不過一個月,更何況不是常常聽說什麼有一夜七次郎的嗎?
  
  如果照這樣算的話,那至多不過才五夜,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醺然的將這些盤算在心中撥弄了一會,天真的她壓根沒有注意到西門端的狡猞,於是又露出了酣酣的笑容。
  
  「成交!」
  
  「那就先來個立約之吻吧!」西門瑞傾身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的法式熱吻,突如其來的吻讓她頭更昏、腦更脹。
  
  在酒精的加速催化下,她沉重的眼皮像是再也撐不住似的緩緩合上,最後映人眼簾的是偷得一吻後的西門端那別有深意的一瞥。
  
  那一眼雖讓她腦中的警鈴倏地大作,有種彷彿自己已經踏人陷阱的感覺,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深思下一瞬,她的頭重重地垂在他胸前。
  
  輕輕一笑,西門瑞既仔細又溫柔的將她安置在副駕駛座上,並繫上安全帶,就像綁上了他們之間的糾纏,然後才開車離去。
  
  ***
  
  暖暖的陽光拂晨,宛若羽扇般的捲翹睫毛揚了揚,又揚了揚,它的主人顯然正在清醒與繼續沉睡之間掙扎著。
  
  坐在床邊的沙發上,西門端好笑的看著意泠因為貪睡而發出的咕噥聲,靜靜地等待著。
  
  其實日已上三竿,平時這個時候的他早就應該要去上班,但他卻不想錯過當她醒來後,看到他以及想起昨日「三十次」之約時的精采表情。
  
  所以,他靜靜的瞧著,不知不覺之間,也把那些獨屬於她的眉、眼、鼻、唇全都掃進腦海中。
  
  最後他忍不住起身,輕輕地在床邊落坐,以手代眼。
  
  一雙厚實的大掌宛若翩然飛舞的蝴蝶,在一次又一次的輕觸中,記憶著屬於她的一切。
  
  「唔……」像是不耐他的觸碰,意泠眼皮子微掀並輕嚶了聲,可卻不經意掃到了一個身影。
  
  咦,怎麼好像有人坐在床側,是親愛的爹地嗎?
  
  不對,爹地人應該還在國外,那……
  
  昨夜的記憶伴隨著大腦傳來的隱隱作痛而迅速回歸,想起自己藉著微醺的醉意態意的許下承諾——
  
  三十次!這個突然閃現的數字頓時讓她瞠大了眸,忽地坐起身,她慌亂的左顧右盼,直到對上西門端那承載著濃厚興味的雙眸時,便像中了定身咒似的僵住。
  
  大睜的雙眸閃過了一次又一次的不可置信。
  
  如果他的存在是真的,那有關昨夜的一切記憶是不是也是真的?
  
  當這樣的念頭閃過腦海,意泠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想要確認眼前的人影是出自於幻覺還是真實。
  
  「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瞇著眼,嘴裡像是唸咒似地喃喃自語著,彷彿多念些就可心想事成似的。
  
  但她的祈求並沒有成真,當手觸及那真實的溫暖時,她的心霎時涼了一半。
  
  「我是真的。」西門端帶著笑意宣誓著自己的存在。
  
  「你是假的,你應該要是假的!」她不願面對現實的低嚷,否則那昨夜的荒唐豈不是也變得真實。」
  
  「很高興你還記得自己昨夜的承諾,我的女人。」薄唇微啟,簡單的一句話就把意拎打人了阿鼻地獄。
  
  頭疼啊!面對如此複雜的情況,她忍不住想抱頭痛哭。
  
  嗚……她不要這一切是真的,這應該是夢的。
  
  她竟然在半醉半醒之時把自己給賣了,而且還是賣給眼前這個大壞蛋,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個天大的惡耗!
  
  探手抬起了她的下頷,西門端認真的眼神就像一股深潭,有著勾人的魅惑。
  
  「女人,有那麼慘嗎?」
  
  「慘?!」豈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不只是慘,好嗎!」
  
  「那你想毀約?」這也是他等在這的另一個目的,他得確定她的心意。
  
  「我……」意泠很想點頭,可是望著他灼灼的目光,再加上以往的經驗,她知道若是這個頭點不,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算了,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三十次就三十次,總好過那種無止境的糾纏吧!
  
  心念一轉,她當下決定慷慨赴義,引頸就戮,反正不就炒個三十回的飯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只要你的承諾不會改變,那麼我也沒有毀約的理由。」
  
  「我記得,三十次以後橋歸橋、路歸路!」看著她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西門端笑意盈盈的說道。
  
  呵,做他的女人有這麼慘嗎?
  
  別的女人眼中的天堂,竟然成了她的地獄,她的特別的確加深了自己想得到她的心的意念。
  
  ***
  
  「流雲哥,那個女孩怎麼了?」
  
  甜蜜的蜜月剛結束,雨陽立時迫不及待的來找她在德國時意外認識的名廚風流雲,巴巴的想向他討教幾招。
  
  毫不意外的,她受到他熱烈的歡迎,並且立刻將她拉到廚房,準備大展身手。
  
  顯然,他已經完全忽略了坐在餐桌邊那個愁眉苦臉的女人,唯一僅有的關注只是當他將一盤盤的好菜送上桌時,硬是塞了一雙筷子給她。
  
  原本雨陽也是興致勃勃看著風流雲煮菜,並學習著他那獨特的技巧,可是當耳中竄進那個女人數不清是第幾次的哀歎後,她終於忍不住細聲細氣地向風流雲探問——
  
  「流雲大哥,她好像很煩惱,你確定我在這裡沒有關係嗎?不然我下次再來,你先去安慰她好了。」能待在流雲大哥住處中的人,應該是他的親戚或朋友,既然人家有著明顯的煩惱,她這麼纏著他而將她晾在一旁,好像不太好。
  
  「你別理她,她是自做自受。」風流雲睨了愁眉苦臉的意泠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他真的沒想到,這丫頭平時看起來像是個鬼靈精似的,可實際上卻是蠢得沒得比。
  
  簡直堪稱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鈔票的最佳典範!三十次之約?虧她還答應得下這種既割地又賠款的條約!
  
  不過氣歸氣,他還是會為她感到擔心,剛好這個時候雨陽來找他,或許可藉機探西門端的為人。
  
  「可是……這樣好嗎?」雨陽難免有些猶豫,善良的她壓根見不得別人苦惱。
  
  「別理她,倒是我想問你一件事。」
  
  「好啊!」
  
  「你覺得你大哥是個怎麼樣的人?」
  
  「很嚴肅,很執著,很正直,很盡責!」一堆歌功頌德之後,她還是忍不住的補上了一句,「很奸詐。」
  
  「那他對感情的態度呢?」風流雲再問,畢竟這才是他最想要知道的。
  
  「應該很專情吧。」雨陽歪著頭想了一下,下了這個評語。「因為我從來沒見著大哥真心愛上過哪個女人,他對女人一向冷淡,尤其是這幾年,他的表現更是活像她們是低等動物似的。」
  
  她還不悅的撇撇唇,她常常在想,如果自己不是他的妹妹的話,只怕他也懶得理會她。
  
  是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的猜測只怕是真的嘍!
  
  「那上次你大哥突然會做蛋糕,是不是你教的?」風流雲再問。
  
  「是啊!以前他從來不進廚房的,可是前陣子他突然跑來我家,說是要我教他做蛋糕,學得可認真的呢……」說著說著,這才覺得不對,她睜大眼看著風流雲,呆愣愣地問:「流雲大哥,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因為讓你大哥去學做蛋糕的始作俑者,就是坐在那兒咳聲歎氣的呆子。」他指著仍一臉愁苦,壓根沒注意到兩人對話的意泠。
  
  「咦,她?!怎麼會?」幾個驚疑的句子代表的正是雨陽的不能理解。
  
  「你大哥之所以會想學做蛋糕和煮咖啡,就是因為……」風流雲將所有的事情向她娓娓道來。
  
  雨陽聽著聽著,總覺得他口中的那個男人應該不是自己的大哥,可下一瞬她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瞠大了眼,慢了半拍的反應道——
  
  「照你的意思聽來,大哥他不會是對你表妹有意思吧?」
  
  「我也不能確定,所以才想請你去探探消息。」
  
  「這有什麼問題!如果這是真的,我媽咪一定樂翻天了,我一定要去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雨陽迭聲嚷著,高興得活像是中了樂透頭彩似的,連聲再見都沒來得及說,便一溜煙的跑走了。
  
  對於她的急驚風,風流雲不但沒有責怪,反而樂觀其成,反正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
  
  既然西門端想吃了意泠,那麼他來個眾口鑠金,讓他負責起她的下半輩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不是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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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0 00:17:01
第七章
  
  再也受不了了!
  
  他發誓他再也受不了這個耍白癡耍得這麼自然的男人了!
  
  秦業笙恨恨地瞪了西門端一眼,發癢的雙手猶豫著該直接攻擊他的肚子,還是那張正漾著傻笑的臉。
  
  當然,就算他手發癢,心發怒,這個念頭依然只是想想而已。
  
  因為縱然他的身手稱得上不凡,可卻還是打不過有個武術冠軍兄弟的西門端,所以真的只能想想。
  
  無奈的翻轉著手錶,秦業笙意識到要是這麼繼續蘑菇下去,那他答應家人今天回家吃晚飯的承諾勢必又要作廢了。
  
  為了自己美滿的幸福婚姻著想,他忍不住清嗓子似的乾咳了聲。
  
  可是一聲、兩聲、三聲過去了,沒反應的還是沒反應,他終於忍不住低吼了一聲——
  
  「這個會你究竟還要不要開下去?」
  
  「啊!」愣然回神,西門端向來炯炯的目光有著片刻怔忡。
  
  「喂,不過短短二十分鐘可以結束的會議,你已經發呆了三次,你現在是怎樣,巴不得我和潔喜離婚嗎?」秦業笙的語氣很是氣急敗壞,但對於好友那種失神的表現卻不無驚詫,畢竟做朋友十幾年了,他從不曾見過他這般心不在焉。
  
  就連五年前那件事發生時,亦沒有。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這個會究竟還要不要開下去?」他沒好氣的問。
  
  「開,為什麼不開?」西門端答得很理所當然,可是思緒卻又不由自主的飄到方才接的那通電話之上……
  
  「喂!等會兒我去你家等你,行嗎?」依然是那種精氣神十足的聲調,但詢問的口氣卻像命令一般。
  
  「為什麼是我家?」以她早上那種幾乎可以稱做落荒而逃的模樣,他還以為他家對她來說較之龍潭虎穴還要恐怖,非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再踏入一步。
  
  電話另一頭因為他的問題有了些許的停頓,但隨即意泠嬌滴滴的聲音又再次傳來。
  
  「你只要回答要或不要就好了。」感覺上好像是在隱藏什麼心思似的,她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嬌氣不改,可是總讓人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好!」為了搞清楚她在搞什麼鬼,西門端毫不考慮的應好。
  
  事實上,他可是好奇極了,他超想知道她又要耍什麼把戲來逗他開心。
  
  「那就八點見了!對了,我只有你樓上住家的鑰匙,記得交代你家樓下的管理員讓我進門。」意泠急切的作出決定並且交代著,然後不等西門端反應,就啪一聲地把電話掛斷。
  
  西門端是不知道她在搞什麼,可他就是可以肯定這其中一定有鬼,那妮子究竟在盤算些什麼?
  
  這個問題已經幾乎困擾了他一天,所以開起會來也隔外的不專心。
  
  「大哥,回神了!」見西門端又發起了呆,秦業笙受不了的再次低喊,只不過這次他的雙手已經認分的開始在收拾著攤在桌上的那堆文件夾。
  
  看樣子今天這個會是不用想繼續開下去了,否則浪費他的時間不說,到時延誤回家可是要吃親親老婆的排頭的。
  
  再次翻看手錶,在確定自己還有一點時間後,他雙手環胸,炯炯有神的雙目筆直射向終於回過神來的西門端。
  
  「你是認真的?」
  
  「什麼認真的?」西門端反問。
  
  「對那個差點成為破壞我婚姻的劊子手,駱意泠。」憑他們的交情,他還想閃避這個問題?那可是門都沒有!
  
  他索性開門見山的點出造成好友今日失神的罪魁禍首。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向不習慣向人透露隱私,就算是他的換帖兄弟也不行,西門端打著太極拳說道。
  
  「你會不知道才怪!才不過接了她一通電話,就失神成這樣,要是多來幾次,那『恍神王子』這個封號你就當之無愧了。」
  
  「別胡說八道,我才不是因為她失神。」
  
  「見鬼了!」秦業笙沒好氣的拒絕接受他的抗辯,存心叫他百口莫辯的說道:「若是對她沒有意思,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她肚子裡那個不存在的孩子是你的,你這不是擺明要製造既定的事實?」
  
  「那麼說,純粹是為了挽救你的婚姻,你忘了嗎?」西門端少了往日的氣定神閒,面對好友的逼問,他的言談中不由自主的多了幾分煩躁。
  
  「只有那個方法嗎?不要告訴我那是你唯一想得出的辦法,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東揚投資不會像今天這樣叱吒商場。」
  
  「我只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道惹怒我的後果。」西門端換一個理由,可是同樣得來了好友不贊同的挑眉。
  
  「那兩年前,蘇珊娜用同樣的方法企圖勾起你的注意時,怎麼不見你這麼大方的承認?」
  
  「我……」接二連三的被人給堵了回來,西門端的臉色自然不像方纔那樣輕鬆,只見他稍稍沉默,好半晌之後才用半是指控的口吻說:「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但你該知道這輩子我是不可能再愛人了。」
  
  「呵!」秦業笙不以為意的輕笑了一聲,跟著一針見血地說:「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過我,五年前你並沒有被蘇珊娜傷得那麼重,你只不過是用這個藉口來強化自己去厭惡讓人軟弱的感情罷了。」
  
  「你這麼以為?」他挑眉問道,明顯不贊同好友的說法。
  
  「不是我這麼以為,而是事實就是這樣,當你和蘇珊娜在一起的時候,你從來不曾瘋狂,更不曾像今天這般的失神,這就是你不曾愛上她的證明,我想……」話語明顯的一頓,待他再次啟口之際,神情變得謹慎而嚴肅。「有時我會想,或許當初蘇珊娜的決絕也正是因為她發現你並不是愛她,你只是習慣她的不麻煩罷了。」
  
  「是這樣的嗎?」傷口被人硬生生的掀了開,但西門端並沒有秦業笙預期中的憤怒,只是一臉深思的表情,顯然他從來不曾以這個角度去思索自己的情感。
  
  「我認為是這樣,可是我不是你,不能替你決定你要什麼樣的答案。」秦業笙嚴肅的道:「可是如果我是你,我想是應該好好想想的時候了。」
  
  給了西門端一個言盡於此的表情,他起身揮了揮手,便不再多發一語的將空間和時間留給了他。
  
  ***
  
  緩緩褪去了衣衫,只不過是在西門端房裡進行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意泠的俏臉蛋就已經飄上一朵淡淡的紅雲。
  
  當瞄到被放置在床上那件極度性感的內衣時,她的臉更是紅得像是一顆熟透的番茄。
  
  她必須花上全部的力氣,才能制止自己落荒而逃的衝動。
  
  為難的瞪著那件以黑色蕾絲裁製,除了在重點部位有摻雜些許不透光的絲綢之外,其他幾乎可以說是一覽無遺的內衣。
  
  事實上,之所以會訂下八點之約,並為難的站在這猶豫自己該不該穿上這件足以叫全天下男人流鼻血的內衣,全都只有一個目的。
  
  就是她要勾引西門端上床。至於理由呢?
  
  那全是因為在經過風流雲一番的「曉以大義」之後,她才知道在和西門端談條件時,自己犯下了多麼愚蠢的錯誤。
  
  竟然呆傻的以次數來和狡猾成性的他定約,她滿心以為三十次不過一眨眼就過,可卻壓根就忘了其可能是一個禮拜,但也可能是一年,甚至是十年……時間的長短全端賴西門端的態度而定,如果他存心綁著她,那麼只要他什麼都不做,也不突破最後的防線,那麼她就得以他的女人的身份生活一輩子。
  
  天啊,這怎麼可以?!
  
  意泠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渾身的雞皮疙瘩就全都起立敬禮了,畢竟那麼狡猞的男人還是少碰為妙。
  
  所以她急急向風流雲求救,沒想到他只是涼涼的回了她一句——
  
  「那就勾引他啊!只要勾引得他對你不能自拔,成了個只能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那麼這三十次不就一眨眼就過去了?!」
  
  就是因為這番話,她遮遮掩掩的走進了情趣商店,買了A片及性感內衣,又和他定下了八點之約,最終目的就是要讓他快速三十次犯滿畢業。
  
  終於在瞪著那件內衣將近三分鐘後,意泠銀牙一咬,穿上它並一溜煙的爬上床,鑽進柔軟的棉被之中。
  
  時間在她聚精會神,緊張萬分的等待中流逝,漸漸的,溫暖柔軟的床及被子為她招來了睡神的降臨,就在穩重腳步聲響起的前一秒,她終於不支的陷入睡眠狀態之中。
  
  隔絕裡外空間的厚重門扉被緩緩地推了開。在裝潢豪華的屋內其他地方,遍尋不著那個應該已經待在這兒的女人,西門端抱著最後希望,往這幾乎是最不可能有著她存在的主臥房找來。
  
  就在木門敞開的那一刻,他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不可思議的直瞪著陷在柔軟床被之間,睡得香甜的人兒。
  
  她究竟在搞什麼?。
  
  和他約八點談事情,可是人卻躲進了他的房間裡呼呼大睡,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啊?!
  
  西門端在心裡咕噥著,腳步跟著邁上前去,正準備喚醒意泠時,卻被她露在棉被外那截光裸的肩膀給定住了動作。
  
  這天真的丫頭該不會……
  
  兩道劍眉微微攏起,心念一轉,他小心翼翼的驅近她,並悄悄的抓起棉被一角——
  
  果然!西門端的利眸一瞪,雖然對眼前所見感到不可置信,一抹鄙夷亦迅速染上他的闡眸。
  
  原來他自以為獨特的女人也不過爾爾!
  
  這樣的想法讓他倏地轉身,但下一瞬,腦海裡頓時湧出另一種可能。
  
  回過身子,目光再次對上意泠那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的同時,精明的腦袋瓜子已經快速溜轉了一圈,臉上的鄙夷之色頓時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她的天真想法的不敢置信。
  
  嘖,敢情這丫頭不笨,已經參透了他三十次之約的背後用意,所以專程穿成這樣來誘惑他的?
  
  想要早日結束「苦難」是嗎?
  
  呵!沒想到她看起來天真歸天真,但腦袋瓜還轉得挺快的嘛!
  
  頤長的身軀在讚歎聲中緩緩落坐,柔軟的床跟著塌了一角,很自然的,已經熟睡了的意泠便往他這邊滾了過來。
  
  西門端修長的手指攀上了她光裸的肩頭,不料那白皙滑潤的肌膚簡直像是嗎啡似的,讓人愛不釋手。
  
  她……的確有誘惑人的本錢!他得承認自己血液裡已然奔騰起深沉的慾望,「小兄弟」更是早在他的手指觸及那溫潤肌膚的同時,便立正站好,吶喊著要求解放。
  
  吃了她,在這種時刻似乎已經是毫無選擇的了,畢竟人家都已經把佳餚端到他的面前,沒有道理不吃進口。
  
  心裡有數的西門端,沒有絲毫猶豫地緩緩的俯身,將溫熱的唇印上了意泠賽雪的肌膚。
  
  熾熱唇舌宛若翩翩彩蝶,恣意地在她身上烙下一簇簇的火苗,當然他的舉動也換來了她一聲聲茫然而無措的呻吟。
  
  但像他這般驕傲的男人,怎麼有可能會讓對手在沉睡中接受他的挑戰呢?
  
  輕輕掀開她身上的薄被,並毫不遲疑的褪去了鬆垮垮掛在她肩上的內衣細帶後,西門瑞的唇畔揚起了一抹笑。
  
  看不出這個丫頭麻雀雖小,但是身材卻積纖合度且傲人,套一句人家說的話,倒也算得上是天使般的臉孔,魔鬼般的身材了。
  
  泛著笑意的唇準確地找著了目標,他輕柔的將她胸前的紅梅給含入,雙手更是不放過的在誘人的身軀上撫弄著。
  
  終於,面對體內那一波波被逐漸喚起的陌生情慾,意泠再也不能說服自己那全是出自於夢中。
  
  應有的警覺一點一滴的回歸原位,她緩緩的睜眼,透著猶兀自迷濛的目光,就見一頭濃密的黑髮。
  
  有人正在侵犯她?!當這樣的警鐘在腦海裡響起,略微清醒的神智立刻催促著她揚聲尖叫。
  
  「啊!」她的驚叫很快的被納入一張溫潤的口中。
  
  「雖然我知道自己很厲害,可是也沒有必要嚷得人盡皆知吧?」西門端取笑的說,濃眉幽眸全漾著滿滿的笑意。
  
  「你……你在於什麼?」一陣冷風拂過讓意泠意識到自己的赤裸,她吞吞吐吐的質問道。
  
  「我在做你想要我做的事。」他從善如流的回答。
  
  「誰要你做這種……」她本欲反駁,可是旋即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頓時噤聲。
  
  「怎地,舌頭被貓給叼走了嗎?」食指輕刮過她胸前的碩大,他取笑著。
  
  「你……要做就快做,別那麼多廢話!」真個是標準的惱羞成怒,意泠狠瞪了他一眼,旋即緊閉著眼,那模樣活像是下一刻就要上斷頭台似的。
  
  「嘖,別這般慷慨就義的模樣,我的技巧真的有那麼讓人難以忍受嗎?」西門端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探進她那緊實的幽谷,細細撫弄,不一會,如他所願的,她的嬌喘已然響起。
  
  「睜開眼。」翻身覆上她的纖軀,他輕聲誘哄著。
  
  但沉溺在陌生慾望之中的意泠彷彿沒聽見似的,
  
  只是努力的想要去抗拒那一波跟著一波湧起的空虛與莫名的索求感。
  
  「泠,睜眼!」沒有達到自己所要的目的,西門端將唇舌手指頓時全數抽離,殘忍的任由空虛將她淹沒。
  
  「你……」她難受的扭著身子,緊閉的眼皮微掀,迷濛的目光透著不知名的渴望,無聲的哀求著。
  
  「乖女孩。」滿意地在她的眸中瞧著自己的臉龐,他讚許的低喃。
  
  「我……好難受……」她不知所措的望著他的臉龐。
  
  「很快就不會難受了,來,喊我的名字。」他挺起身,鼓勵的低語。
  
  早巳被慾望折磨得六神無主,他的命令彷彿是她唯一的救贖,她別無選擇的低喊,「西門端。」
  
  「錯,是端!」西門端溫聲的糾正著,終於當耳中再次竄入意泠難受的嗚咽的同時,他勁腰一挺,將自己嵌入了她的。
  
  「天啊……」一陣蝕骨徹心的痛傳人四肢百骸,此時此刻意泠唯一的念頭就是早知道這麼痛,她當初幹麼為了要擺脫他而答應下這個別具心機的條件呢?
  
  問題當然沒有答案,因為沒有時間讓她思索,西門端的熱力很快地迷亂了她的神智,讓她只能既嬌弱又無助的去探索著那陌生的情慾世界。
  
  ***
  
  「一次,兩次,三次。」扳著手指頭,意泠認真的算著,渾然不覺身旁那原本因為疲累而陷入睡眠狀態的男人,早已睜開了他的炯炯瞳眸。
  
  眸中漾著一抹興味,直勾勾地瞧著她數數兒。
  
  不習慣又被忽視得這般徹底,西門端忍不住探手挑弄她嫣紅的桃腮,而這個舉動當然惹得意泠一驚。
  
  「你幹什麼?!」
  
  「瞧你數得這麼認真,但卻數錯了呢!」他挑眉道,俊美的臉龐佈滿魔魅的笑容,讓意泠忍不住看得癡了。
  
  是因為肌膚之親嗎?否則為什麼今天的他在她眼中看來,彷彿多了一點點的魅力,也少了一點點的惹人厭。
  
  像是第一次瞧見他似的,她好認真好認真的看著,看著他濃淡合宜的劍眉、挺直的鼻樑、緊抿的薄唇,還有臉上那抹誘人的笑容。
  
  這些彷彿突然出現眼前的迷人特點,在在都令她的心冷不防的加速跳著。
  
  該死的!她怎麼可以覺得這個奸詐的小人好看,她不是應該要唾棄他才對嗎?
  
  「怎麼了?」凝視著像個呆蠢娃娃似,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搖頭晃腦的意泠,西門端關心的探問。
  
  「我……我……沒事!」倏地抽回了自己的視線,她逃避著他眸中明顯的關心。「我該回去了,咖啡屋過幾天就要重新開張,還有很多事要做。」
  
  望著她再次的落荒而逃,西門端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勾起,因為他很滿意的發現到——
  
  原來平時張牙舞爪的小野貓也會害羞呢!
  
  ***
  
  慌慌張張的逃離西門端那熾人的眼光,意泠並沒有回家,一個人躲進了平泠咖啡屋裡,這兒擦擦,那兒洗洗的。
  
  突然店門被打開了,她抬頭卻見原本應該還在國外的駱盛平臉色難看的走了進來。
  
  「爹地,你怎麼回來了也不告訴我?我可以去接你啊!」
  
  笑容如花般的綻開,意泠一蹦一跳的奔向父親的懷中,但他的雙手卻沒有一如往常的敞開,讓她原本愉悅的步伐只能硬生生的停住。
  
  仰頭望著父親一臉鐵青瞪視著她的模樣,一抹擔憂倏地爬上意泠的臉龐。
  
  伸出白皙的小手,她想也沒想的往他額際探去,並且關心的問:「爹地,你生病了嗎?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緊抿的唇還是沒有開合,只是瞪著她看,那種氣憤摻雜著心痛的目光是意泠從來不曾看過的。
  
  「意羚,我問你,你是不是懷孕了?」
  
  「我……」呵,她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聞言,意泠原本高懸的一顆心稍稍放下,帶著甜甜的笑,她正準備解釋自己和西門端之間的糾葛,駱盛平卻再一次嚴肅地開口問——
  
  「告訴爹地,你是不是懷孕了?還有在我出國這段時間,你是不是成天和西門端廝混在一起?」
  
  「我是和他在一起啦!可是那只不過是——」暫時的。
  
  意泠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記強而有力的巴掌已經破空而來,啪!地一聲響起進了耳膜,也同時震懾了父女倆的心。
  
  頰上有著火辣辣的疼痛,可是意泠的心卻更痛,她探手撫著紅腫的臉,眸中閃爍著不可置信。
  
  爹地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人?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打過她的!
  
  「爹地——」她氣憤得想要抗議,可此時突然出現一道人影在她眼前飛掠而過,接著響起一陣氣急敗壞的責備。
  
  「不是說好要好好的說嗎?幹麼這樣打女兒!」
  
  「我沒有這種不知羞恥的女兒!還沒結婚就和人上床有了孩子也就罷了,偏偏找了一個個性那樣深沉的男人,她的幸福全毀在他手裡了!」駱盛平氣得口不擇言,他沒想到不過才出國一前,人才剛回國,就見女兒的醜事上了報。
  
  她甚至還在眾多記者面前承認自己懷了西門端的孩子?!
  
  本來未婚懷孕在這個開放的時代中不算什麼,他就算生氣,也不會氣到出手打自己從小捧在手心呵護的女兒,可這丫頭什麼人不好挑,竟然挑上那個像是狼一般的男人?!
  
  西門端那傢伙他見過,人雖然長得還算正派,可是在商場上的行事作風太過狠戾,早年甚至以不擇手段聞名,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帶給意泠幸福?
  
  「講沒幾句話就打人,你好歹得先問問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侯彩風有些沒好氣的數落著。「更何況愛情這種事本就不由人嘛,搞不好他們兩人之間有愛,那麼為了愛人懷孕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啊!」
  
  「可是……」駱盛平還是很氣,張嘴像是要說些什麼,可是被侯彩風一瞪,話又全吞了回去。
  
  頓時忘了自己頰上的痛,意泠有些疑惑地望著父親和突然出現的陌生女人,他們之間的互動讓她忍不住地瞇了眼。
  
  「爹地,她是誰?」
  
  「呃,這……她是你阿姨,我們兩個人前些日子已經在拉斯維加斯註冊結婚了。」雖然沒有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介紹自己的新婚妻子,但既然女兒問了,駱盛平還是如實回答。
  
  本來他還盤算著找個好一點的時機再介紹,可惜那一篇篇的緋聞報導打亂了他的情緒,也讓整件事情提早曝光。
  
  「爹地,你怎麼會結婚了?」這是一個玩笑嗎?不然怎麼會來的這麼突然?
  
  「呃,就是前陣子爹地不是常常很晚回家?其實就是因為認識了綵鳳,我和她聊得很投契,所以這次她陪我出國前我就決定娶她了,以後你可以喊她阿姨。」
  
  這麼長串的話,意泠只能捉住這個重點,她瞠大眼怔然的望著父親,有些不能接受地問:「那陣子,你每天晚歸不是因為公司出了問題?」
  
  亂了,這一切全都亂了套了!
  
  「唉!我就和你說過不是了,要你別多心的。」臉上浮上一抹尷尬,因為這段意外的插曲,駱盛平的怒氣消了不少。
  
  「所以你只是去結婚,不是出國為了挽救公司而努力?」意泠不敢相信的再一次確認。
  
  「對啊!公司好端端的,並沒有什麼問題。」有些不懂她為什麼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公司上頭,但駱盛—平還是回答了她。
  
  「呵,你只是去結婚了,公司沒問題!」意泠的語氣有些重,顯然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她這陣子以來的努力和犧牲算什麼?!這種超具震撼性的答案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意泠,我知道你不能接受……」看著女兒深受打擊的表情,駱盛平原本憤然的心一軟,趨上前去想要解釋,但手才觸及她肩頭,就被一把揮開。
  
  「你什麼都不知道!」她氣憤的抬頭,憤憤的目光同時掃過他和「新媽咪」。
  
  雖是在盛怒之中,但她也不想對爹地「口不擇言」,所以在雙拳緊握地低吼一句後,既氣憤又心煩意亂的她便頭也投回的衝了出去。
  
  「唉唷,你還不快去追?就叫你別生氣,我們的事情緩點說,結果……」侯彩風慌張的伸手推了推駱盛平。
  
  「別急,她一定是去找流雲的,過一會我再打電話給他,交代他好好安撫就行了!不過這丫頭也太不懂事了,誰不好惹竟然惹上了那匹狼……」
  
  「別這麼擔心,或許她會幸福呢!」
  
  「會嗎?」天真的天使,和狡猞的孤狼,這樣的組合能幸福嗎?
  
  「怎地不會?」侯綵鳳信心十足的反問,甚至不以為意的提起了從前,「你以前還不是總說除了前妻之外,你不可能再愛上別的女人,那現在呢?」
  
  「呃——」被妻子這般反駁,駱盛平微微一愣,但旋即笑開。「說的也是。」
  
  「所以下次你得向女兒道歉,雖然你是她的父親,可也不能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知道嗎?」侯綵鳳嚴肅的交代道。
  
  「是,老婆大人!」其實女兒是他的,他怎會不心疼,他只是擔心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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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0 00:17:26
第八章
  
  騙子,都是騙子!
  
  爹地是騙子,西門端也是騙子,所有人都是一群可惡的騙子。
  
  意泠氣沖沖的回到平泠咖啡屋,打開門,氣急敗壞的走了進去。
  
  更可惡的是,爹地竟然打她?!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打過她半下,沒想到他這次竟然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人。
  
  也不想想,她這究竟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要不是他談戀愛不講,害她以為西門端把他的公司當成箭靶,她也不會一頭栽進西門端設的陷阱裡頭。
  
  真是氣死人了!小拳頭緊握,她一邊想著,還一邊不忘朝空氣揮拳出氣。
  
  不過爹地雖然很可惡,可是最最最可惡的還是奸詐狡猾的西門端,竟然打蛇隨棍上的用她的誤會來逼她就範!
  
  不但可惡的奪去了她的清白,還想要她的心,還好她沒有笨笨的一頭栽進去,要不然豈不是標準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哼,等會她一定要去臭罵他一頓,然後解除那個什麼「三十次之約」,她倒要看看他要怎麼向她解釋!
  
  意泠的小臉氣呼呼的皺成了一團,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將近。
  
  「老大,就是這裡!」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的嘈雜,她皺著眉頭轉身,正巧看到一群人殺氣騰騰的從對街走了過來。
  
  她本來不以為意,想來又是什麼幫派想在光天化日下械鬥,可卻沒有想到那些人竟筆直的朝咖啡屋走來。
  
  她頓時心生不祥,而他們前進的方向、人數和那股殺氣騰騰的模樣,更是讓她心下一驚,下意識的四處梭巡,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老大,這裡有個女人,應該是這裡的小姐吧!」一個小流氓詳實的稟告著狀況。
  
  「先捉住她,然後把這個地方砸了。」
  
  「你們是誰,想要幹什麼?」面對這群明顯來勢洶洶的人,意泠緊張得手心冒著汗,可仍強自鎮定的問著。
  
  「小妞,別緊張,我們不過是要來向你的老闆討點東西。」為首的大哥見她姿色頗佳,說話的同時,已經把他那只鹹豬手爬上她的嫩頰。
  
  「這裡沒有你要的東西。」用力拍開他的手,她氣憤的說道。
  
  「小姐,態度好一點,基本上我們今天只是要來給個小小的警告,要是你的態度還是那麼不好,小心我的兄弟看不下去喔!」在眾多手下面前被一個女人拍開手,面子當然掛不住,他當下沉下了臉,不悅的用手勾起她的下頷,用力捏著並警告道。
  
  好漢不吃眼前虧,意泠當然知道這個道理,為了保護自己,她讓驚慌爬上煞白的臉,刻意露出一抹懼怕,藉以保護自己。
  
  果然,那大哥見她屈服,冷哼了一聲後大力將她推撞到牆邊,她還沒來得及因為肩背傳來的疼痛而呻吟,就聽到他對手下命令道——
  
  「給我砸,用力的砸!先讓這間咖啡屋的老闆知道我們的厲害,他以後才會乖乖的聽話。」
  
  這樣的命令一出,一大群流氓頓時有如出閘猛虎一般,看到東西就砸、就踹!
  
  頓時,原本裝潢高雅的咖啡屋在轉瞬間成了荒蕪的廢墟。淚在剎那間湧出,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不捨。
  
  這是媽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也是媽咪生前最愛、最驕傲的成就,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毫不留情,無緣無故的破壞?
  
  心裡冒出的憤怒火焰逐漸掩去明知應該閃避的理智,意泠驀地怒吼,然後順手捉了一隻掃把便衝上前去,想要替媽咪的咖啡屋報仇。
  
  她打,再打,用力的打,發瘋似的揮舞著手中「利劍」。
  
  但縱使發起了火,她依然還是一名纖纖女子,怎麼可能打得過那些成天刀裡來槍裡去的大男人?
  
  尤其是剛剛被她拍去手掌的大哥,更是捉準了機會,一手搶下她手中的掃把,另一手更是一巴掌就把嬌小的她給打倒在地。
  
  「哼,不自量力的女人!」他啐了一聲,狠瞪了蜷曲在地的意泠一眼,然後再轉頭瞧瞧已經被砸得稀爛的四周,終於覺得這樣的「教訓」已經夠了。「這只是給你們的一點教訓,要你們的老闆識相些,該領的東西趕快去領一領,不是自己的東西就趕快交出來,否則下次的教訓就不只是這樣了。」
  
  狠話一撂完,他便吆喝手下走人,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意泠終於強忍著疼痛自地上爬起,望著四周的滿目瘡夷。
  
  心好痛!她看到了自己的包包,她艱難的走了過去彎身撿起,掏出了裡頭的手機躲到角落。
  
  她知道自己該打電話給爹地,要不然也該打電話給流雲大哥,可是當腦海中浮現了西門端的臉龐,她便毫不猶豫的按下了他強迫她背起的電話號碼。
  
  ***
  
  輕柔的樂音迴盪在寬闊的咖啡廳中,西門端將目光投向那群正忙碌穿梭於吧檯後的年輕小姐,腦中竟不期然的浮現意泠纖細的身影。
  
  「端!」坐在他對面,明顯被徹底忽視的女人輕喊了一聲,可臉上並沒有半點的不悅。
  
  「你為什麼回來?」被喚回了注意力,他炯炯有神的雙目倏地收起方才不經意流瀉的溫柔,眼神逐漸變得冷列,態度也顯得很疏離。
  
  「我回來,只是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面對他近乎質問的語氣,蘇珊娜無瑕的臉上頓時浮現一抹尷尬和神傷。
  
  「有這個必要嗎?」揚起輕忽不在意的笑容,西門端的態度看不出一絲的在乎。
  
  這樣的發現也讓蘇珊娜的心微微的泛疼,記憶中的痛再次籠罩,他對她似乎總是這樣輕慢且不在乎。
  
  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年她才會收藏起滿心的愛戀,把心一橫,選擇了一個將她愛逾生命的男人,而放棄了深愛的男人。
  
  她從不後悔背棄了他,可是總也認為自己欠他一個道歉,畢竟當時他們幾乎已經論及婚嫁,但她卻讓他措手不及地翩然遠嫁。
  
  「有這個必要的,端!」她急切的說道。
  
  「我不這麼認為。」他輕啜著咖啡,淡然而不帶一絲情緒的說:「對我來說,逝者已矣。」
  
  「可是你並沒有真心放開,這才是我最在意的。」
  
  「你在意什麼不在我關心的範圍之內,如果你今天找我出來就是要談這個,那麼我必須說我很抱歉,我的時間很珍貴,不適合拿來談往事。」少了慣常的內斂自信,西門端長串的言語只用「閃躲」兩字就能涵蓋。
  
  看得出他一點都不想談,而且是極度的不想談。
  
  唉!蘇珊娜輕歎了口氣,事情果然如秦業笙所說的,西門端對這件事其實是很在意的。
  
  因為她的嫁入豪門,所以他發誓要用五年的時間創造一個旁人不敢覷睨的王國,也因為她的別嫁,他更是視感情為無物。
  
  可那真的是因為愛嗎?她搖了搖頭。那並不是愛,只不過是受損的自尊心讓他拉不下那個臉。
  
  事實上,她甚至認為他們之間沒有存在一丁點的愛,因為西門端這個驕傲的男人並不懂得「愛情」兩字怎麼書寫。
  
  但就算是這樣,錯了還是錯了,沒有閃躲的道理權利!她伸手覆在西門端放置在桌上的大掌,語帶哀求地說:「端,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好嗎?」
  
  「你想怎麼彌補,又能怎麼彌補?」他挑眉,有些不屑的問。覆水難收啊!更何況他幹麼要為了一個背叛他的女人去承受這份情,畢竟他早已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
  
  在商界,他雖然不能說是稱霸一切,但是也有了一定的地位。
  
  「我……」蘇珊娜語塞,但那不過是略微的停頓,當腦海中拂過親親老公鼓勵的眸光時,她的勇氣再次盈滿週身。
  
  「或許你不用那麼快作決定,就當我欠了你一次,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還的。」她急切的說道,輕柔的語氣中不無哀求。
  
  這次之所以會回台灣,就是希望能盡一己之力以贖罪,她實在不能也不願無功而返。
  
  面對她的懇求,西門端眸中頓時閃過了一絲不耐,可是當另一個身影竄上腦海,他的不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算計。
  
  或許蘇珊娜的出現,對於他攫獲意泠那顆若即若離的心,有著很大的助益也不一定呢!
  
  這麼轉念一想,他終於不再鐵青著一張臉,溫和的朝著蘇珊娜問:「這麼想要彌補我嗎?」
  
  「嗯!」她重重的點頭,彷彿這樣便可以宣示自己的決心似的。「不管我的要求是什麼?」
  
  「只要不過分,而且不是要求我背叛我的先生!」看著軟化的西門端,她喜出望外,但仍不忘事先聲明。
  
  「放心,是你說的,只是朋友嘛!」看著她緊張的模樣,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要知道俗話說的好,好馬不吃回頭草,而他不是一向自詡為一匹好馬嗎?
  
  「嗯!」蘇珊娜喜出望外,一顆懸宕許久的心終於放下,正當她想探問最近剛回國時所聽到那令人驚詫的消息時,西門端的手機卻突然響起。
  
  皺著眉拿起手機,瞧見螢幕上顯示的號碼後他立刻接起,那著急的模樣彷彿電話那頭的人兒是多麼重要似的。
  
  「喂?你別哭啊!到底怎麼了?好好說……」他溫柔低哄。
  
  「好,我馬上趕過去!」話聲一落,西門端立刻按下斷話鍵,並抬眼對著蘇珊娜簡短地說:「我有事,要走了。「她,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從不曾看過他對誰那麼溫柔的低哄及重視,看來那些緋聞就算不完全是真的,也有七、八成了。
  
  「我還不知道她重不重要,或許是,也或許不是,但我還是得走了。」面對她的詢問,西門端模稜兩可地說完,甚至連再見都忘了說,便急切的轉身邁步離去。
  
  但他臉上佈滿的急切卻已經充分證明他的在乎,
  
  於是蘇珊娜瞭然的一笑,看來真的該是他們兩人都揮別過往的時候了。
  
  「記得有事要我幫忙的話,就到晶玲酒店,我會待上一個月。」她衝著他行色匆匆的背影喊道,而西門端則是連頭都沒回,僅是揮了揮手。
  
  「不知道她重不重要?騙鬼去吧!」看著他那晚上一秒都不行的急切步伐,她搖著頭輕笑地低喃道。
  
  或許她真是回來對了,不但有機會能解決困擾許久的情債,說不定還能幸運瞧到西門端這樣傲然的男人一頭栽進愛情海裡的蠢樣呢!
  
  ***
  
  一屋子的凌亂,原本雅致的桌椅全都被翻倒在地,鍋碗瓢盆碎落一地,那狼籍的模樣,活像剛剛才發生了一場芮氏規模八級的強烈地震。
  
  不但將平泠咖啡屋給震得東倒西歪,連所有的擺飾用品幾乎無一倖免。
  
  桌子椅子是翻倒的翻倒、傾斜的傾斜,就連櫃檯內的收銀機也被砸得稀爛。
  
  看著眼前的觸目驚心,再加上腦內一路上迴盪著意泠那驚恐萬分的聲調,西門端的一顆心破天荒的為了一個女人吊得老高。
  
  他一邊避開地上的碎裂物品,一邊仔細尋找著意泠的下落,愈找心愈涼。她該不會受到了什麼傷害,或發生了什麼事吧?
  
  腦海裡不斷迴盪著她方纔的求救——「西門端,快來救我,有好多人闖進咖啡屋,到處砸東西,好可怕!」
  
  意泠剛剛一定是躲在某個地方打求救電話的!這樣的猜測讓他更加仔細的梭巡四周,直到走進了敞開:的廚房,剛巧看到一個男人正大步走向躲在角落裡發抖且淚流滿面的意泠。
  
  望著這根向來活力十足的小辣椒,如今卻抖得宛若一隻受了極度驚嚇的小白兔,西門端的心像是被人剖去一塊似的,泛著劇烈的疼痛。
  
  她究竟受了什麼樣的傷害?!
  
  極度的心疼立時被巨大的憤怒給取代,銳眸瞪視著那個逐漸靠近意泠的男人,眸中殺氣盡現。
  
  該死的人,竟然敢來招惹他的女人!
  
  輕巧的移動著腳步,當兩人的距離逐漸縮小到一臂之遙,西門端立刻毫不猶豫的出手,一個靈巧的小擒拿加上過肩摔,就將那個男人四腳朝天的摔往地面。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原本淚流滿面,全身顫抖不已的意泠回過神來,立時驚呼了一聲,掙扎著想要上前阻止。「啊!別打他……」
  
  「敢碰我的女人,你不想要命了!」西門端簡直就是打紅了眼,壓根不管週遭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管被他壓在地上的是什麼人,就這麼一拳跟著一拳往對方揮去。
  
  直到一張小臉擋在他即將要揮出的拳頭面前,他這才硬生生的讓拳頭轉了個彎。
  
  「泠兒,你幹麼擋在他面前,他竟然敢欺負你,他該死!」他氣憤的質問著,當看到意泠臉上青紫交錯,甚至額上還沾上了鮮紅的血跡,他的胸臆之中更是氣血奔騰,恨不得拿把刀砍了地上的人。
  
  「西門端,你看清楚,他是流雲大哥,是我的親表哥,怎麼可能會傷害我,他只是比你早一步進來,想要看看我有沒有事而已。」不知怎地,即使他的憤怒讓他看起來宛若地獄來的惡鬼,可是此時,意泠的心竟泛起了一陣陣暖意。
  
  「啊?!」聽到她的說法,原本怒氣沖沖的西門端忍不住一愕,這才定睛看向地上那個被他打了好幾拳的男人。
  
  真的是他在這裡烤蛋糕那天看到的男人,他甚至還曾經不顧意泠的反對,決定留下他來做店長的。
  
  天啊!他怎會弄出這樣大的笑話?!
  
  尷尬萬分的朝躺在地上的風流雲伸出手,本以為早已痛得齜牙咧嘴的他會拒絕,可沒想到他竟然毫不介懷的握住了他的友誼之手。
  
  「抱歉,我剛剛看意泠那模樣,氣瘋了,所以才會……」西門端試著解釋自己的衝動。
  
  儘管臉龐腫痛,但風流雲仍試著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沒有半絲火氣,甚至半是取笑的說:「沒關係,至少你的舉動讓我確定你是真的在乎意泠,如果你剛剛沒那麼做,我想可能會換我氣得出拳打人了。」
  
  「流雲大哥,你在說什麼?!!」聞言意泠頓時氣憤得跺腳抗議。
  
  可是這麼一動,卻又不小心牽扯到背部和手臂被拉扯撞瘀的傷口,忍不住地她痛呼了一聲。
  
  然而就這麼小小的一聲,西門端二話不說的衝上前去,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我要送她去醫院。」
  
  「沒這麼嚴重啦!不過都是些瘀傷,痛幾天不礙事的,我們現在應該……」意泠壓根不想去醫院,在初時的驚懼過去後,再加上西門端和風流雲的出現,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出發生這一切的原因,然後替平泠咖啡屋找個公道。
  
  沒想到,她才這麼說,就被西門端狠瞪了一眼。
  
  就連風流雲也拿她沒轍的睨了她一眼,接著兩人連袂將她送上了車。
  
  抗議無效的她只好無奈的靠著西門端的胸膛,聽著他咚咚的心跳聲。
  
  他的心跳得好快,一點都不像正常人應有的速度,那是因為擔心她嗎?
  
  意泠的心因為這樣的猜測,莫名泛起了一絲甜滋滋的滋味,還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
  
  「老大,幹麼這麼急著Call我來?」西門瑞氣喘吁吁的朝著幾乎整個入趴在診療室外的玻璃上,注視著裡頭一舉一動的西門端問。
  
  拜託,他可是千趕萬趕,好不容易趕著在他規定的二十分鐘之內抵達醫院,誰知他人是趕到了,可是這個命令他趕得半死不活的人,竟然連一眼都懶得施捨給他。
  
  沒辦法,他只好也學著他趴在玻璃上。
  
  當映入眼簾的景象傳送到腦海,他隨即發出一聲低淺的驚呼,並自言自語地說道:「咦,大哥怎麼會在看女人呢?而且還看著那麼認真,難不成雨陽那傢伙說的都是真的,大哥真的紅鸞星動了。」
  
  「雨陽說的沒有錯!」突地,一道人影靠近了他們,手上端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你是?」很自然地接過杯子,沒有先問明對方的身份,也沒有練武人該有的警戒,一切只因為西門瑞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很順眼。
  
  「我是躺在裡頭那個女人的表哥,也是雨陽在德國認識的好朋友,風流雲。」
  
  「喔,你就是雨陽丫頭成天掛在口中的那個流雲大哥?那也是你告訴她,我大哥對一個女人動了心的。」
  
  「沒錯!」風流雲毫不猶豫的承認。
  
  「你很確定你的表妹是我大哥動心的對象?」西門瑞很認真的問。
  
  其實他真的不太相信他那冷情的大哥會愛上女人,尤其在他心裡的陰霾還未盡除之際,所以當雨陽告訴他的時候,他只是當做笑話一則。
  
  可是現下他不得不認真的問問了,畢竟大哥的行為真的很可疑。
  
  「難不成你覺得他現在的模樣不像是愛上了人?」
  
  西門瑞順著風流雲的目光轉頭看向玻璃前,那個一臉心疼、雙拳緊握,彷彿恨不得進去陪著對方一起痛的兄長身上。
  
  真的很像!這下他也無法再說服自己那是笑話一則了。
  
  「是很像,你表妹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竟然圈得住我大哥這匹孤狼。」他忍不住讚歎道。
  
  「不是因為她有兩把刷子,而是因為她夠呆,被你大哥耍得團團轉,說實話,有時我都忍不住要懷疑,你大哥是不是愛上了她的呆蠢?」
  
  「呵!」真是有趣的說法,西門瑞忍不住輕笑出聲,可是他的笑容卻替他換來兄長一記冷冽的目光,但他仍無所畏懼的問道:「那你表妹呢?他們算不算得上是郎情妹意。」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風流雲閒適的說著風涼話,也算是為了那幾記天外飛來的鐵拳報了一個小仇。
  
  「她不愛他嗎?」講到這個,西門瑞可笑不出來了,畢竟他最清楚大哥的性子,要是這次再不成功,只怕他真的得要出家去當和尚了。
  
  「不是不愛,只是還不自覺,所以說同志仍需努力嘍!」嘴上這麼說,可其實他心底是覺得意泠也動了心,否則不會全沒了平日的機靈,被人耍得團團轉還沒有一點的警覺。
  
  著實不習慣成為八卦重心,縱使片刻也不願意讓意泠離開他的目光,但西門端終於忍不住轉過身,眼神之中完全沒有了昔日的算計。
  
  「你們如果真的很閒的話,不會趕快去查一查到底是誰傷害了泠兒嗎?」他咬著牙對著眼前這兩個「三姑六婆」建議道。
  
  那壓根不是建議好嗎?擺明了是比命令還大的聖旨,西門瑞和風流雲對視了一眼,聰明地二話不說走人。
  
  他們敢打賭,現在眼前的西門端一定沒有什麼理智可言,所以還是少惹為妙,更何況他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他們的親人動手動腳。
  
  好不容易將兩個煩死人的男人瞪走,西門端幾乎是一秒也不曾遲疑的將眼神重新放回意泠身上。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她額上的傷已經被包紮完畢,肩膀上的輕微脫臼也被厚重的繃帶給固定住。
  
  即使她現在看起來比較好了,可是西門端的心疼和擔憂卻沒有少上一絲一毫。
  
  很多在以往覺得莫名其妙的事情,全因為今天突發的事件而有了答案。
  
  真的只是想耍著她玩嗎?
  
  如果他的心不曾承載著那樣深沉的驚恐,那麼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如果他的心不再泛著濃濃的疼,那麼答案也一定是肯定的。
  
  可是偏偏這兩個前提都無法成立,因為那驚恐是這麼的深沉,幾乎要將他吞噬;而疼痛是那麼的濃烈,幾乎擰緊了他的心房。
  
  所以,他想,或許早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愛上了她。
  
  耍弄她不過是讓自己能夠光明正大接近她的一個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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