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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石三】符鎮天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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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31 19:57:32
第八十五章 天街腰牌(下)

   趙成正要收拾一番,吞幾枚靈丹,駱長老只經淡淡道︰「就這樣子去。」

   趙成愣了一下也就明白了,趕緊點頭:「遵命。」

   整個礦山的人都呆住了。

   先是礦山主管住的房屋被人一聲怒吼炸成了一個恐怖大坑,緊接著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主管趙成被人打的好像沙包,還根本不敢還手。

   那些凡人礦工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趙成平日裡那般凶悍,在這人手中,卻像雞仔一樣,連還手都不敢。

   那些護礦的修士卻知道眼前這人是誰,駱長老啊!

   他們遠遠聽著,也大概弄明白了,竟然是為了上午來的那位少年!趙成可是駱長老的後代,就因為怠慢了那少年,被打成這樣!護衛們一陣心顫:那少年到底是什麼人物?!連駱長老似乎都刻意結納……

   在眾修士驚詫猜測的目光之中,駱長老一把拎起趙成,炮仗一般彭的一聲,以他為中心,噴出一片淡青色的光波,駱長老則憑藉著反震之力,沖天而起,竄上千丈高空,不可思議的一個九十度的強硬轉折,直奔若盧獄的方向而去。

   若盧獄,武羅的假期還沒有結束,但是他四處溜躂的事情已經被葉念庵知道,剛回到若盧獄,守在門口的獄卒便恭敬稟告:「武大人,葉大人請您回來了去他那裡一趟。」

   武羅點點頭就去了,在礦山憋了一肚子火,武羅也沒心思修煉。

   葉念庵正在望山閣中教葉青果讀詩,可惜葉青果大小姐對今天這些溫婉派的詩詞實在沒什麼興趣,倒是總糾纏著葉念庵詢問一些,諸如「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中,需要多麼強大的一張雕工、蘇學士是不是修真者、那雕工想必也是一品上的絕世法寶之類的問題,說的興奮之處葉青果整個人都亮了起來,雙腳踩著椅子,混沒有一絲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葉念庵頭疼不已,這孫女越來越野,吃的多那沒辦法,她修煉的便是那法門。可是其他習慣上,怎麼也越來越豪放?

   「果兒!」葉念庵苦口婆心:「你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哪有半點淑女的模樣?將來怎麼嫁人哪!」

   葉青果嘻嘻一笑,晃了晃秀氣可愛的小拳頭:「這有何難?本姑娘看上誰了,他敢不娶我,就揍的他肯娶我!。」

   葉念庵氣的渾身發抖:「一派胡言!夫妻之事,在於兩情相悅,哪有使力用強的!你這個樣子,就算是爺爺將來費盡力氣將你嫁了出去,又怎麼舉案齊眉琴瑟和諧?你、你個小丫頭片子,氣死我了!」

   葉念庵將書本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持著戒尺就來追孫女。葉青果一聲尖叫,身子一縮刺溜一聲就鑽到了桌子下邊,鑽過桌子迅速竄出了門去,賊溜無比。

   她出了門,還不忘朝裡面的葉念庵做個鬼臉,然後轉身就跑,結果咚的一聲撞在了什麼人懷裡。

   「哎喲!」

   可憐的葉青果摔個屁股蹲,還有些懊惱的揉著腦袋,一隻蒲扇大手已經一把伸過來,揪住她的耳朵。

   葉念庵罵道:「跑啊,你怎麼不跑了?嗯?」

   葉青果苦了臉,連連告饒:「爺爺,爺爺,疼啊,別擰了,哇……」

   武羅在一邊看的哭笑不得,葉念庵也覺得有外人在場不太好意思,鬆開手狠狠瞪了孫女一眼:「老老實實給我回去做女紅!」

   葉青果連連點頭,愁眉苦臉的上了樓去。

   臨走之前,惡狠狠的瞪了武羅一眼:「都怪你!要不人家早就跑掉了,怎麼會被爺爺抓住?。」

   武羅愕然,葉念庵又揚起了手中的戒尺,把葉青果嚇得刺溜一聲就竄上樓去了。

   葉念庵尷尬:「武羅啊,野丫頭沒大沒小的,讓你見笑了。」

   武羅笑道:「其實青果只是頑皮一些,還是很聽您老的話的,你看您讓她上去做女紅,她不是老老實實得去了……」

   只見一道人影從二樓窗戶之中嗖的一聲竄了出去,落地之後片刻不停,手腳並用在地上一按,矯健的騰空飛出去,眨眼之間已經在百丈之外,靈活好似猿猴。

   看那衣著,不是葉青果還能是誰?

   武羅啞口無言,葉念庵尷尬無比。

   武羅苦笑,這葉青果,還真是給自己長臉啊。

   葉念庵自是不好意思,岔開話題道:「武羅,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武羅一愣,這種隱私的東西一般是不會輕易有人詢問的,不過葉念庵既然這麼問了,那也就意味著大有深意了。

   「就是大門後面刻的那一部《道藏》。」武羅斟酌著說道。

   葉念庵點了點頭:「大家都以為《道藏》乃是基礎法門,事實上這部道典博大精深,真正參悟透徹,成為大能者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咱們若盧獄的孜部《道藏》並不完整,對你將來的成就還是會有所限制的。」

   武羅隱約明白了什麼:「您的意思是?」

   葉念庵笑呵呵的拿出一枚玉牌:「這是天街腰牌,你可能不知道天街是什麼地方,我慢慢跟你說……」

   武羅瞳孔猛然一張:果然如此!他盯著那玉牌,恨不得一把搶過來,偏生葉念庵真以為他是個普通少年,不曉得天界的存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許多,武羅都有些不耐煩了。

   天街名字普普通通,整個修真界,北疆南荒,東土西域,中州,九成九以上的修士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但是在真正的大能者圈子中,天街無疑是一個最誘人的名字。

  那裡有頂尖的道統傳承,那裡有珍貴的天命神符,那裡有舉世無雙的法寶,那裡有千年不遇的天地靈槌……天街幾乎能夠滿足所有修士任何的夢想。

   但是前提是,你有那個機緣。

   沒人知道天街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這個修真界就是這麼奇妙,就好像若盧獄一樣。

   天街也不分正邪,生活在天街之中的那些老怪物,隨便拉出來一個,都不比上一世的南荒帝君弱。

   天街每三年,郟通過神鬼莫測的渠道,發出若干腰牌,只有持有他們的腰牌,才有可能進入天街,去那個神奇的地方碰碰運氣。或者用修真者的話來說,去尋找機緣。

   南荒、北疆、東土、西域、中州,各有十個名額。

   儘管這十數年來,已經再也沒有人擁有大機緣,能夠從天街帶回什麼東西來,但是天街仍舊是一個讓人無限嚮往的名字。

   那些真正的大能者,本身功法已經成型,便失去了也沒什麼用處,因此玉牌最後都成全了各大門派年輕一代的弟子。

   葉念庵絮絮叨叨說了一通,終於在武羅快要忍不住的時候,將玉牌交到他手中:「這是童長老差人送來的,你還沒有高階的修煉法門,就去天街找找看吧。」

   葉念庵又看了他一眼:「你能得到符師的傳承,想必也是有大機緣的人,說不定你能改變十幾年來的格局,從天街帶回來一些東西呢。」

   武羅鄭重的接過那枚腰牌,點了點頭。

   腰牌通體潔白,武羅第一眼看見的時候,還以為是玉質的,拿在手中晃了兩下才發現,這東西泛著一絲金屬光澤,竟然連他堂堂帝君人物都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做的。

   天街的腰牌是直接送到門派的,上一世天街不知為何,就是沒有給武羅送過。

   武羅那個時候自恃身份,也不可能去搶了手下誰的腰牌,這倒是他第一次看到天街腰牌。

   腰牌十分樸素,背面光滑,正面也只用古篆刻了兩個大字:天街。

   這種文字來歷古老,便是在修真界,也沒有幾個人能認得。細節之處,似乎也在暗示著天街的神秘和古老。

   「童長老送來的?」武羅明白了一點什麼,便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有人報告:「葉大人,門外有人求見。」

   葉念庵一愣:「何人?」

   「來人自稱駱英豪,還有一個人看上去十分狼狽,跪在咱們大門口,要跟武總領謝罪。」

   葉念庵大吃一驚:「駱長老來了?」他看了武羅一眼:「到底怎麼回事?」

   武羅苦笑一下,把事情說了,然後道:「走吧,出去看看。」

   葉念庵聽他說了事情的經過,本來有些不想去,但是駱長老親至若盧獄,他身為典獄長,怎麼也得出面接待,只能無奈的跟了出去。

   駱長老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若不是因為中間牽扯到武羅,偏生他這個混帳後代剛剛開罪了武羅,駱長老肯定是直接拍門進去的。

   若盧獄防禦森嚴,但是長老會的長老玉牌,能夠通行審判庭、若盧獄等任何地方。

   至於洪烈火說的什麼自己到了若盧獄門口也要小心謹慎按規矩辦事--規矩的確是這麼定的,但是似乎大家偏偏喜歡破壞這些規矩,來彰顯自己的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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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神秘任務(上)

  駱長老此時站在若盧獄門外,看見武羅出來,擊忙上前,苦笑抱拳:「武哥兒,實在對不住了,是我的錯,沒跟下面的人交代清楚,讓你受委屈了。」

  他一腳踹在趙成的屁股上,趙成一個狗啃泥,狼狽不堪的摔在了武羅腳下。

  「這個狗東西我已經給你帶來了,願意怎麼處置,你隨便,不用顧及我的面子!這種廢物,死不足惜!」

  趙成嚇了一跳,來之前老祖宗可是只說了賠禮道歉啊,沒說要殺自己啊!

  趙成趕緊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武總領,武大人,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狗眼看人低,求求您了,求求您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

  武羅眉頭一皺,那駱長老更是無奈搖頭:自己英雄一世,怎麼後輩竟然能如此不堪?

  看著趙成那淒慘模樣,武羅也知道這是駱長老故意安排的。不過趙成的確已經收了懲罰,從他說話漏風、吐字不清,滿嘴鮮血就能看出來,牙齒都被打沒了。

  這件事情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武羅想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才跟童長老通話。

  童長老已經送來了天街腰牌,光是這份人情就足以彌補自己的損失了--實際上也沒什麼損失,頂多也就是心裡不舒坦,面子上過不去。

  駱長老有這麼直接,直言自己可以殺了趙成。武羅氣也消了,擺手道:「算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駱長老立刻道:「這怎麼行?這個混帳東西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冒犯你,必須嚴懲!」

  武羅搖頭道:「駱長老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吧,這件事情不會影響到咱們的關係的。」武羅親口這麼說了,駱長老才鬆了口氣。跟武羅的關係,可不止影響到他一個人啊,還有童長老和顏長老呢,要是被自己搞砸了,那兩個也不會放過自己。

  武羅看了地上的趙成一眼:「不過這個人我不要了,駱前輩有沒有別的可靠的人,派一個過來幫我暫時管理一下礦山?」

  「沒問題。」駱長老滿口答應:「我回去就給你派人過來。」

  就算是沒有,也得找出一個人來。

  駱長老歉意的歎了口氣:「唉,武哥兒,這事兒確實怪我,你沒生老哥哥的氣吧?」

  跪在地上的趙成知道這會兒,才真正明白了武羅的份量,駱長老那一句「老哥哥」帶著套近乎討好的意思,老祖宗沒騙他,是真的要巴結眼前這位少年啊!趙成嚇得魂飛魄散,儘管武羅已經說了不追究,還是一陣後怕。武羅剛才只要隨便皺個眉頭,只怕駱長老已經毫不留情下手殺了自己吧?

  到了這會兒,他可再也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和駱長老那稀薄的「血脈」關係,能在真正關鍵時刮挽救自己。

  一邊的葉念庵也聽見了,眼睛猛地一睜,隨即也明白了:武羅年紀輕輕就貴為符師,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駱長老他們,沖的是武羅符師的身份啊。

  武羅笑著搖頭:「前輩千萬別說這種話,我哪兒敢啊。」

  駱長老故意把眼睛一瞪:「武哥兒看不起我駱某人是不是?你要是不介意,今後就叫我一聲老哥,我就叫你老弟了。」

  武羅苦笑,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老哥哥!」

  駱長老哈哈大笑,這才算是徹底放心了,拍了拍武羅的肩膀:「好,老哥哥這回沒白來,認下了你這個兄弟。」

  他拉著武羅,伸手在自己身上尋摸了半天,卻訕訕老臉:「這個……你也知道,這回我跟老童他們把所有身家都壓上去了,到現在還沒緩過來,這見面禮啥的,等以後老哥哥給你補上。」

  武羅微微一笑:「老哥你這可就太客氣了。」

  駱長老自然曉得打蛇隨棍上,立刻也豪爽的一擺手:「也是,咱們兄弟無須客氣。」將兩人的關係又拉近一步。

  「老弟,哥哥走了,長老會還有一堆事情,你放心,我回去就給你派人過來。」

  武羅一點頭:「老哥路上小心。」

  駱長老一把拎起趙成:「混帳東西,還不快謝謝我老弟寬宏大量!」

  趙成又是連連磕頭:「多謝武大人不殺之恩……」

  駱長老拎起他,對武羅大笑一聲:「走了!」

  葉念庵跪倒拜下:「下官恭送駱長老……」人家根本看也不好看他,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流星般的光芒破空而去。

  葉念庵苦笑無比,掃了武羅一眼,這少年雖然現在還是自己的下屬,但是沒有人懷疑他未來的前途將會無可限量。

  葉念庵是隻老狐狸,很明白自己將來的前程,只怕還要依靠這少年。

  他眼珠子一轉,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他跟果兒好像很熟的樣子,要是把他們兩個撮合在山起……只可惜武羅跟谷牧青己經好上了。果兒就算是過去,也是個妾室啊。葉念庵一陣不捨,畢竟只有這麼一個孫女。

  要不回去跟果兒說道說道,讓她學的淑女點,把武羅搶過來?

  「葉大人,駱長老已經走了,您也可以起來了。」

  葉念庵想著自己的心思,都忘了自己還跪在地上呢。

  「哦……」他直起身來,又看了武羅一眼,嗯,搶過來倒是可行,只是自己那孫女,野丫頭啊……葉念庵覺得有些頭疼。他要是知道葉青果在武羅心目中,有著「畫皮暴龍」的稱號,不知道會不會立刻息了念頭,再也不敢多想?

  駱長老拎著趙成回到鳳梧山,一路上駱長老還在生氣,也不怎麼保護趙成,高速飛行之中,任憑狂風吹拂趙成,幸好趙成也算是修煉有成,否則早就一命嗚呼了。

  即便如此,等到了鳳梧山駱英豪的洞府,趙成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駱長老隨手將他丟在一邊,吩咐了一名徒弟:「讓他下山吧,給他點玉粹和靈丹,從此以後,他和我們再也沒有半點關係了。」

  他因為之前童長老來鬧過,駱長老門下弟子也都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對趙成,這名弟子不但沒有一絲同情,反而儘是憎恨:符師何等重要?師門好不容易和一位符師搭上了線,要是被你這個蠢貨給斷送了,把你碎屍萬段都不解恨啊。

  趙成知道自己算是完了,只是他現在只剩下半條命,動彈一下都困難,話也說不出來,心中淒然,想要大哭哀求,最後卻只是身體抽搐幾下了事,看上去淒慘無比。

  那名弟子拎著趙成的一條腿將他拖了出去。

  駱長老自己坐在大廳中,摸著下巴尋思著派去幫武羅掌管礦山的人選。

  過了片刻,才隨手一敲旁邊的一枚玉罄,招來一名童子:「去將唐子風叫來見我。」

  萎子退出去不過片刻,一名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走進來,躬身拜道:「師尊,您找我?」

  正是駱長老的關門弟子唐子風。

  駱長老點點頭,神色有些凝重,審視了唐子風好一會兒,似乎心中還是難以決斷。唐子風隱約感覺到,師父找自己來是有大事情,立刻昂首挺胸,氣質勃發,迎接師父的考核。

  「子風,你是為師最小的徒弟,為師可能平時對你過於疼愛了……」

  唐子風是關門弟子,自然最受寵愛。他立刻拜倒:「師尊大恩,子風沒齒難忘,粉身碎骨已不足以報答師尊萬一!」

  駱長老卻是擺擺手:「為師不是這個意思,為師說的是真心話。你雖然修為進步極快,但是沒有經過磨練,終究難成大器。之前有什麼事情,為師都讓你的師兄們去辦了,沒有給你機會。」

  唐子風一愣,很快明白過來:「世尊有什麼差遣,徒兒一定為您辦好。」

  駱長老搖頭:「可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為師又拿不定主意,該不該派你去。」他又看了看唐子風:「那位符師的事情你知道吧?」

  唐子風點點頭:「趙成那個蠢貨把事情辦砸了,為師和你童師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挽回來,可是再也不能出什麼差錯了。為師想派你去礦山,你意下如何?。」

  唐子風愣了一下,大喜拜倒:「多謝師尊!」

  駱長老有些欣慰,唐子風人才、根骨不是趙成那個蠢貨能相比的,自己說了個話頭,他就馬上能明白自己這是在給他機會,讓他接近那位符師,將來必定好處無限。

  「你先別謝,你這一去,肩負的可不僅僅是你自己的前途,還有整個師門,還有你童師伯、疵師叔他們的希望。」

  唐子風抱拳朗聲道:「師尊放心,徒兒必定不負所托!」

  駱長老這才緩緩點了點頭:「既然你什麼都明白,那就下去準備一下就出發吧。」

  唐子風出來的時候,心中激動難以平復,萬萬沒想到這麼一個好差事落到自己頭上,那可是一位符師啊,若是能夠跟他交好,討得幾枚靈符,自己在同級修士之中必定無敵!

  很快消息就傳開了,師兄師姐們對唐子風嫉妒無比,果然師尊還是最疼小徒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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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31 19:58:51
第八十六章 神秘任務(下)

  武羅揣著天街腰牌,葉念庵揣著嫁孫女的念頭,兩人各懷心思進了若盧獄就散了。

  武羅回到自己的住處,摸出腰牌來在手中看了又看,心中盤算看到了天街應該鼓搗點什麼東西出來。

  這個傳說之中的修士聖地,武羅沒有半點尊敬的態度,無他,上一世他也曾經達到那個讓萬人敬仰的高度。既然大家都站在一個高度上了,我憑什麼敬仰你?

  問題是天下第一凶人渾然沒把天街當回事也就罷了,偏偏還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匪徒的位置上,天街在他眼中,成了一隻滿身流油的肥羊,帝君陛下現在,就好像是在尋思著要吃烤羊腿呢還是是爆炒羊腰?

  這才是他第一眼見到天街腰牌這麼興奮的原因。

  接到了腰牌並不是說就能馬上去天街。事實上天街居士們也很清楚這塊腰牌的分量,即便是送了出去,到手的門派內部也要鬥爭許久,才能最終確定腰牌的歸屬。

  這看來似乎天街有些不負責任,你看上什麼人,直接把那腰牌給那人不就得了?以天街的手段,搞一個“非本人無法進入”的腰牌絕對不是難事。

  但是別忘了,天街最看重的乃是“機緣”腰牌實際上就是一道考驗機緣的考題。從某方面來說,能得到這麼珍貴的腰牌,不正是你身具大機緣的體現嗎?

  真正進入天街,要到三十天以後了。

  武羅將要拍丟進了“天府之國”按下天街這段心思,卻又想起了光芒太陽符文,一想到這個,就算是武羅也覺得有些膽寒。

  他南荒帝君又如何?放眼整個修真歷史長河,似他這般人物也不知道出了多少位。他在如今的修真界無人能及,但是縱觀整個歷史,也只能算是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物,任誰也不敢說自己真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或許有那狂妄的,敢說前半句,但是後半句,除非那人是瘋子,不然沒人敢承認。

  武羅有自知之明,離人淵下面的那位,若是脫困比起自己全盛時期也是強大太多。兩人都身負天下第一序列的天命神符老魔頭開發了“舌燦蓮花”神通,緊接著有開發了“言出法隨”神通,論起對天命神符的瞭解,武羅是拍馬也趕不上人家的——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老家伙活的年歲太長了。

    連這樣的老魔頭,都對那套符文畏如蛇蠍,甚至寧願不出來了,也不願沾上半點關系,武羅怎麼能不心驚肉跳?

    算算時間,距離和老魔頭約定還有十來天,武羅知道急也沒用,只能壓下心思,靜心開始修煉。

    武羅身為符師的事情,因為大家心照不宣的原因,並沒有迅速傳播。事實上知道武羅這個身份的人,都盡量不告訴別人這個秘密。

    知道的人越多,前來討好武羅的人也就越多。人人都擔心別人手段不凡,跟武羅結交了,對自己就是一個競爭。

    是以,武羅在若盧獄的日子過得清閑,這一天,他正在食堂內跟葉青果拼殺——當然是拼食量了——葉念庵有些匆忙的從外面進來。

    一看到武羅和葉青果分別坐在兩張長桌前面,面前各自擺著幾只空木桶,如山的盤碟,葉念庵就覺得熱血上頭︰你個不成器的野丫頭啊,你這樣的形象都被武羅知道了,將來還怎麼跟谷牧青爭啊那個男人喜歡自己老婆是只饕餮?

    葉念庵痛心疾首,只是現在卻顧不上這些,上前一把拉住武羅︰“有要緊事,快跟我走”

    “武羅你別想跑,你馬上就要輸了……”葉青果一邊大吃一邊叫著,葉念庵都快哭出來了,完蛋了、徹底完蛋了,自己這孫女啊,嫁不出去了

    武羅的確要輸了,他雖然對自己的食量極有信心,但是對陣葉青果,一向負多勝少。眼看著敗績又要再添一筆,葉念庵天使一般從天而降,武羅感動的就要淚流滿面,葉青果這個時候跳出來,武羅頓時心虛。

    卻不料葉念庵一聲咆哮︰“胡鬧什麼我找他有正事,還不給我滾回去,昨天給你布置的練字、繡hu 任務完成了嗎?”

    一說到這些,葉青果立刻蔫了。

    武羅朝葉念庵豎起大拇指︰“葉大人,雪中送炭,救下官于水火,實乃義士也”

    葉念庵心情不好,劈手將他拽了出去︰“少羅嗦,快跟我來。”葉念庵走之前,忽然想起什麼來,把手一指正在一邊看熱鬧的喬虎︰“喬班頭”

    喬虎還以為自己要遭池魚之殃,一縮脖子︰“啊?”

    不料葉念庵道︰“我跟武羅不在的時候,你先負責獄中大小適宜,有什麼處理不了的,等我們回來再說。”

    “啊?屬下遵命”

    葉念庵和武羅一走,眾人頓時羨慕的看著喬虎,唯有葉青果,因為勝利在即卻被爺爺繳獲了,頗有些怏怏。

    喬虎本來也是新進的班頭,武羅變聰明之前剛剛升上去沒多久。葉念庵這個安排,等于是確定了喬虎在若盧獄之中第三人的地位。若是論資排輩,怎麼也輪不到喬虎,眾人心中感嘆,還是與人為善的好,喬班頭不就是武羅癡癡傻傻的時候,沒有像別人一樣欺負他嗎,現在得了好報了吧。說到底,還是因為武羅的關系,否則他肯定不可能躥升的這麼快。

    ……

    武羅被葉念庵拽出來,滿頭霧水︰“葉大人,怎麼了?”

    葉念庵也不說話,一口氣到了若盧獄外,這才停下來。把冤魂放出去,四下里一掃,確定沒有人偷聽,還有些不放心,打開了一道封印陣法,將兩人籠罩進去,與外界隔絕,這才凝重道︰“武羅,這件事情是福是禍還不知道呢,不過無論如何,千萬不能洩l 出去,不然的話,只怕童長老他們也保不住你。”

    武羅一愣,他不會被嚇著,卻有些好奇︰“到底什麼事情?”

    葉念庵也不多說︰“時間很緊,咱們快點,到了地方我慢慢再跟你說,去晚了耽誤了事,咱們可擔待不起。”

    葉念庵將陣法一收,扣指一彈,一點星光落下,在兩人面前化作一柄獨木舟大小的飛劍,葉念庵將他拉了上去,喝了一聲“起”,飛劍平平升起,到了數百丈的高空,便突然加速朝前沖了出去。

    路上武羅倒是想問,可是葉念庵全力催動飛劍,絲毫分心不得。武羅也看出來了,的確事關重大,否則葉念庵不會如此不惜靈元的催動速度趕路。可是又不像是要去救援什麼的——這麼趕過去,累得筋疲力盡,別說救人了,不把自己搭進去就不錯了。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武羅十分好奇,但是畢竟乃是成就極高的修道人士,知道該明白的時候自然會明白,並不胡亂猜測,反而是在葉念庵背後盤膝坐了下來,靜心打坐。

    葉念庵全力催動飛劍,比他借給武羅的那只飛行舢板的速度可要快得多。約莫兩個時辰,便看見前方一座巍峨綿延的山脈現出身形,宛如雄龍擺尾,氣勢雄渾。

    武羅吃了一驚︰“這是……終南山”

    九大天門之中的終南山

    葉念庵沒有從南面的山門進去,而是繞了一圈,到了後山,然後仔細辨別了一番,尋到了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側峰,將一枚玉牌打了進去。

    片刻之後,便見一名看上去四十多歲,相貌沉穩的男x ng修士迎了出來。

    那修士一拱手︰“葉大人,辛苦了。”

    他看了看葉念庵的飛劍,葉念庵這一路上,刻意將飛劍靈光內斂。那中年修士滿意的點了點頭︰“葉大人有心,我替家父先謝過了。”

    葉念庵不敢倨傲,連忙道︰“應該的。”他給那中年修士介紹︰“這是我獄中班頭總領武羅,一身刑訊手段,遠超常人。”

    那中年修士朝武羅點了點頭︰“有勞了。”

    武羅︰“客氣。”

    中年人領著他倆進了那山峰,武羅四處看看,這山峰平淡無奇,感覺不到什麼靈脈,也沒有什麼強大的陣法保護,住在這里的人,怎麼也不像是能夠使喚動葉念庵的存在啊。

    那中年人一路上也不多說,葉念庵更是絕不多問。很快到了一座山洞前,才有一名跟那中年人模樣差不多的修士走了出來,年紀略輕一些。

    “大哥,人來了嗎?”後來那人顯然十分焦急,語氣也不客氣得多,之前的大哥道︰“來了。”

    “快些讓他們進去。”年輕一些的修士看到葉念庵背後的武羅,明顯愣了一下,質疑的目光十分明顯︰“葉大人,這就是找來的刑訊高手?”

    葉念庵硬著頭皮︰“正是。”

    “這麼年輕?你該不會是隨便找了個心腹過來充數吧?我警告你,這件事情關系重大,辦砸了你們兩個不但領不到功勞,而且我保證,下場肯定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慘”

    武羅無語,顯然人家以為自己是h n功勞來了。

    葉念庵心中嘆息一聲,他是知道眼前這兩人的身份的,人家有這樣的猜測,也不能怪他們。實在是這一家人權勢滔天,修真界中無數人想跟他們搭上關系。

    另外,武羅也確實年輕了一些,是以,這年輕修士立刻以為武羅不是葉念庵的晚輩,就是心腹,帶來巴結自己父親的。

    之前那個年長的修士,此時也問道︰“葉大人,我聽說你們若盧獄中第一刑訊高手,乃是一位名叫馬洪的班頭兒,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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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31 19:59:18
匿名者 發表於 2012-5-31 19:58  
第八十六章 神秘任務(上)

  駱長老此時站在若盧獄門外,看見武羅出來,擊忙上前,苦笑抱拳:「武哥兒 ...

第八十七章 刑訊逼供也可以別開生面(上)

  葉念庵硬著頭皮道:「武羅的本事不下干馬洪,而且他手段多,我帶他來,也是看看除了刑訊,還有沒有別的地方需要幫忙的。」

  「哼!」年輕修士冷哼一聲:「我們家什麼樣的人才沒有?用得著他來幫忙?只要他能問出妹妹的下落就成!不過……」

  他拿眼睛掃著武羅,卻是越想越氣,終於忍不住道:「你們這種人實在是太可惡,為了巴結上權貴,什麼手段都用的出來,就不管我妹妹的死活了!?要是我妹妹因為你們耽誤,出了什麼事情,我絕對饒不了你們!」

  葉念庵尷尬無比,那中年人原本沉穩,但是事關自己妹子,也沒那麼多禮數了,他將武羅拉過來,指著山洞道:「裡面有個人,我妹妹一時不查被他捉走,我們雖將他抓住了,但是妹妹卻並沒有找到。可是這人死活不肯說出我妹妹的下落。只要你能問出來,便是大功一件!」

  武羅不喜那年輕修士的態度,點了點頭往山洞裡走去。

  那年輕修士忽然一把拉住他,惡狠狠道:「這件事情,不得洩露半個字,否則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武羅只是一抖,就掙脫了他的手,冷冷看著他道:「我只是為了姑娘一條性命才幫這個忙,下回如果你還是這個態度,我絕不會再出手。」說罷,逕自走了進去。

  那年輕修士氣的不輕,咬牙切齒道:「好狂妄的小子!待會你若是問不出來,看我如何收拾你!大哥,咱們一起進去看看。」

  兄弟倆一起進去,葉念庵也趕緊跟在後面。

  武羅進了山洞,只見一隻花盆大小的青銅吊燈吊在洞頂上,淡黃色的光芒灑下,將整個山洞照的明亮。

  在洞口左側的石壁上,用粗大的鎖鏈捆著一個身材瘦長的人,已經是皮開肉綻,不知道受了多少酷刑,整個人已經昏了過去。

  捆住他的鎖鏈上,刻滿了一枚枚米粒大小的符文,每一粒符文之上,都蒙著一層血光,顯然是用某種強大的凶獸鮮血加持過。這等鎖鏈,一般修士極難掙脫。

  山洞內再也沒有別人,這麼重要的囚犯,卻只有兄弟二人看管著,武羅心中明白,一來對兄弟兩人的實力很放心,二來只怕也確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武羅的刑訊之術,乃是傳自馬洪。不過武羅上一世乃是南荒帝君,魔道有的是各種殘酷法門,武羅雖然沒有修煉過,但是每一種法門都有所瞭解。跟馬洪的刑訊手段結合起來,可以說便是馬洪,也未必比得上現在的武羅。

  自從他升任了班頭總領以來,執勤的時候也時不時去監牢內試驗一下,都是無往不利,到了最近幾次,武羅根本不用動手,只需要說出來,就能讓那些魔頭們戰慄不已,問什麼答什麼。

  其實精髓還是馬洪交給他的:囚犯最怕什麼,就給他什麼。

  武羅到了那瘦高囚犯面前,抄起一邊的一根皮鞭,用鞭柄一挑犯人的下巴,不由得愣了一下,心中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人武羅認識。

  魔修當中最臭名昭著的淫賊,楊鷹。

  楊鷹最著名的口頭禪就是:爺的鳥大,爺的鳥叫鷹。

  難怪這家人這麼謹慎,原來妹妹被淫賊劫走了。想來這兄弟二人家世不凡,若是妹妹被淫賊壞了貞潔,傳揚出去乃是大失顏面的事情,將來妹妹也就不好許配人家了。

  武羅從一邊抄起一瓢涼水潑在了楊鷹臉上,一個激靈,這淫賊醒了過來。

  那年輕修士忍不住衝上去,一把揪住楊鷹的脖子:「楊鷹,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怕死!再不說出我妹妹下落,我殺了你將你的元魂拘禁,世世代代折磨你!」

  那乾瘦的淫賊嘿嘿一笑,滿口的鮮血,混合著口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眼中卻儘是得意。

  「終南山朱大長老的女兒,嘖嘖,鷹爺光是想想就又硬了。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鷹爺的記憶力,有朱集二少爺你的親妹子服侍鷹爺的畫面,鷹爺獨自享受了,哈哈哈!朱宏你能奈我何?」

  「你這個混帳!」朱宏咬牙切齒。

  武羅心中暗道,原來是終南山大長老朱家的女兒,這就難怪了。

  朱清江歸位終南山大長老,這個長老可不是長老會那種意義上的長老。長老會也不過是九大天門操縱的,而朱清江,乃是終南山掌教之下第一人。

  終南山乃是九大天門實力排名第三的門派,長老會中除了終南山自己那位長老之外,還有另外一位他們扶持的長老。

  而這兩位,都直接聽命於朱清江,而不是終南山掌教。

  本來中州鐵板一塊,不會有魔修那麼輕易的溜進來,只是前一陣子童長老帥人殺進魔焰谷,可是卻大敗而歸,魔修們也有不少追擊而來,中州小小混亂一下,楊鷹當大包天,就趁著這個機會混了進來。

  也是朱家小姐和該有此一劫,一向聽話乖巧的朱大小姐不知因為什麼,跟朱清江大吵了一架,然後在一向寵愛她的二哥,也就是朱宏的關照下,偷偷溜出了終南山。

  結果就碰上了楊鷹。

  這也是朱宏這麼暴躁的原因:是他把妹子放出去的,結果出了這麼大的事。妹子要真的有什麼不測,朱宏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楊鷹不怕死,朱宏束手無策,事實上楊鷹身上的這些傷痕,絕大部分都是朱宏親自所為。各種手段他都試過了,實在沒辦法了,還是朱清江大長老想起來若盧獄中說不定有刑訊高手,才一枚玉牌,將葉念庵請了過來。

  朱宏氣的兩眼冒火,手上一緊就要楊鷹立刻兩眼發白,喘不上起來,只要再稍一用力,楊鷹的脖子就斷了。

  大公子朱雄趕緊拉開他,「二弟,別衝動!」

  武羅這才丟了鞭子,抖了抖衣衫:「二公子還要不要再試一下?我不著急,等你實在沒辦法了我再來。」

  朱宏大怒,狠狠瞪了他一眼:「本公子都沒辦法,你能問出什麼來,哼!」

  武羅只是問道:「你沒辦法了?換我了?」

  朱宏氣哼哼的不說話,朱雄拱手客氣道:「有勞小兄弟了。」

  武羅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笑著看楊鷹:「楊鷹是吧?不怕死?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囚犯,要是隨便一威脅老子要殺了你,就什麼都招了,那也太沒意思了。說起來我得謝謝你,就是你這樣的人存在,我這種人才有了價值。」

  「尼羅羅索索個什麼勁!要用刑嗎,還不快點!」朱宏大吼。

  武羅擺手笑道:「我不用刑,我跟楊鷹聊聊,我看他是個講道理的人。」

  「你……」朱宏正要發作,卻被朱雄拉住了。朱雄咬著牙說道:「等等看,他倆都在這兒,還能跑了不成。若是真的耍著我們玩,耽誤了營救妹妹,大哥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武羅就當沒聽見,笑吟吟的看著楊鷹。

  跟朱家兄弟不同,楊鷹卻十分警惕的盯著武羅,似乎從武羅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你、要跟我談什麼。」

  武羅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聊聊我準備怎麼對付你。為了讓你明白,我會真的這麼做,我會說的很仔細,包括一些你自己可能都注意不到的細節。要是你受不了了,可以讓我停下來,告訴我一些我希望聽到的話,你明白了?」

  楊鷹冷哼了一聲,蔓延忌憚的瞪著武羅。

  武羅嘻嘻一笑:「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麼緊張,要放鬆,你渾身肌肉繃緊,待會被紅髮魔猿爆菊的時候可是會很疼的,會流很多血的。」

  楊鷹臉上的肌肉抽動一下:「你說什麼!」

  武羅嘻嘻一笑:「紅髮魔猿啊,你沒聽錯。你知道紅髮魔猿嗎?你肯定知道,你是淫賊嘛,紅髮魔猿發情時候的精囊,乃是最好的春叢。你肯定親自採集過,嗯,那你肯定也見過雄性紅髮魔猿那玩意兒。」

  武羅故意打量著楊鷹的屁股:「我估計你就算是放鬆下來,容納那麼大的傢伙都有點困難,你要還真麼緊張,唉,我是個心軟的人,我都為你擔心啊。」

  楊鷹臉色已經變了。他是個淫賊,他喜歡強暴的快感,問題是絕對不會有哪個淫賊喜歡自己被強暴的恨感,尤其還是一頭夜獸。

  「哦,對了,紅髮魔猿似乎是不洗澡的,它們每年發情兩次,交配不下六十次,不管是雄性還是雌性的分泌物,都沾在雄性紅髮魔猿的那玩意兒上,日積月累,呃,我都有點噁心了,你把那東西吞在嘴裡的時候,好好嘗嘗是什麼味兒吧,我真心希望你能喜歡……」

  朱雄兄弟倆已經聽不下去了,忍著噁心站到了洞口附近,被冷風一吹,似乎感覺好多了。

  葉念庵一身雞皮疙瘩,開始反思自己想把孫女托付給這小子,到底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了。

  武羅把椅子拉的靠近了楊鷹一些:「還沒完呢,找幾條無毒的蛇綁在你的褲襠裡,隨便抽打一陣子,我想它們很樂意幫我完成閹掉南荒第一淫賊的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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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刑訊逼供也可以別開生面(下)

  武羅詫異的看了看楊鷹:「你臉色這麼難看幹什麼?這算什麼?接下來我會請人幫你好好修正一下容貌,你這身段苗條,稍微整理一下,就能打扮成一個漂亮姑娘。然後給你下邊動個小手段,我保證你一次可以此後三個嫖客。放心,你掙的錢都歸你,我們不會要的……」

  「當然了,這些事情都會傳揚出去,楊鷹閣下伺候了紅髮魔猿,又恩客滿天下,嗯,或者也不需如此,得看看你打扮出來到底是什麼模樣。要是確實漂亮,倒是可以教你琴棋書畫,把你捧成春誰河上的花魁,怎麼樣,這個職業很有前途吧?」

  「你別懷疑,我雖然不行,但是我想朱家肯定有辦法能夠控制你的身體,讓你雖然不情願,但是卻只能乖乖的彈琴唱曲,伺候那些肥胖的大爺們……」

  「住口!」楊鷹咬牙切齒,臉色青黑:「別說了,我招了!」

  朱家兄弟大喜:「快說我妹妹在哪裡!」

  那邊,武羅悠然的起身,抖了抖衣衫,轉身出去了:「我就說了嗎,楊鷹是個講道理的人。」

  朱雄二話不說,一拜到地:「多謝兄台。事情緊急,待朱某救出了舍妹,再專程設宴,答謝兄台!」

  朱宏臉上訕訕,朱雄毫不客氣一腳踹在他身上:「還不快跟小兄弟道歉!要不是小兄弟問出來妹子的下落,你就是咱們朱家的罪人!」

  朱宏這會兒,再也沒有剛才的倨傲,畢恭畢敬的行禮:「小兄弟,剛才是我不對,你大人大量,別跟我計較。若是能救出舍妹,小兄弟乃是頭功,朱宏沒齒難忘!」

  武羅實實在在的受了一禮,也不謙讓。

  葉念庵趕緊上前:「兩位還是快些去營救令妹吧,需不需要我跟武羅跟著?」朱家兄弟相互看了一眼,葉念庵倒罷了,武羅跟著似乎有些不合適。畢竟妹妹是給淫賊抓去了,救出來是什麼樣子還不一定了,萬一什麼不該看的讓武羅看見了……

  朱宏是個直性子,正要拒絕卻被大哥攔住了,朱雄抱拳道:「如此多謝了,咱們這就出發。」

  藏匿朱家小姐的地方剛才楊鷹已經說了,朱雄說走就走,四人出了山洞,把手一抖,手腕上帶著的一串手珠落下來一枚。珠子上雕刻著一架華貴四輪馬車。落在地上只是一轉,便有光華萬丈,化作一架金碧輝煌的馬車。馬車前有六匹異獸,形似馬但體型要大一倍,一身鱗甲,頭上豎生三隻犀角,乃是極為罕見的四品上凶獸角龍馬。

  四人上了馬車,朱雄一聲大喝,那六匹角龍馬鼻中噴出兩道火焰,四蹄翻踏,騰空而去。

  這馬車的速度比葉念庵的飛劍還快,整個馬車化作一團七彩的流星光芒,呼嘯聲中劃過天際。

  朱雄在外面駕車,朱陪著武羅和葉念庵坐在裡面,武羅臭著一張臉,他實際上是不想來的,要是被抓的是個男人,他來也就來了,可是個姑娘,這個……

  葉念庵也愁眉苦臉,他就是隨口一說,那種情況下,他身為下官,能不客氣一下嗎?沒想到朱雄竟然順勢答應了!

  朱宏心裡惦念著妹妹,也沒心情跟武羅攀談,車廂內氣氛有些彆扭,他索性出來幫助哥哥駕車。

  兄弟倆坐在車門外,朱雄揮著馬鞭,一邊的弟弟終於忍不住:「大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幹嗎讓他倆跟來?」

  這馬車乃是一件四品上法寶,能隔絕一切聲音,兩人在外面交談,武羅他們在裡面肯安聽不見。

  朱雄歎了口氣:「二弟,要是、要是阿璀已經失了清白,你說怎麼辦?」

  朱宏一愣,一臉的殺氣:「我回去立刻把楊鷹千刀萬剮!」

  「我說的不是這個。」朱雄道:「她以後可怎麼辦?」

  「大哥,你是想……」朱宏有些明白了。

  朱雄往後面看了一眼:「這少年,我看不錯。脾氣跟你一樣倔,但都是赤誠之人,將妹妹托付給他,我也放心。」

  朱宏道:「可人家能答應嗎?」

  朱雄臉色有些尷尬:「所以我才帶上他啊,他要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大哥我就能有說法去找他了。」

  「這……」

  朱雄歎了口氣:「我也知道這麼做不厚道,可那是咱們親妹妹啊。大不了以後咱們多幫襯他一下。他應該也能接受。」

  朱雄這就想當然了,他生在朱家,又是朱清江長子,習慣了別人巴結他,所以才會先入為主的這麼想。

  其實朱雄也明白,就算妹妹出了什麼事情,願意娶她的人也是大把,但那些人的動機不純,朱雅不放心把妹妹托付給他們,倒是武羅看起來不錯,跟朱宏衝突,能看出來是個直爽的人,只要認可了妹妹,就會真心對她。審訊楊鷹,又能看出來心思靈活,而且有一股子狠勁,妹妹跟了他,也不會受外人欺負。

  武羅和葉念庵坐在車廂內,相視苦笑。

  馬車悄無聲息的停了下來,此時已經是深夜,前方一座不大的止,丘,正是楊鷹交代的藏匿朱家小姐朱謹的「虎丘」。

  武羅和葉念庵從馬車上下來,只見那虎丘之上隱約幾點昏黃的燈光,自在夜色之中搖曳。

  朱雄兄弟二人悄悄比劃哼了一個手勢,兩人便分別從虎丘兩側摸了上去。並且示意武羅和葉念庵分別跟在兩人身後。

  到了那燈火前,才看清楚原來是一處冷清的尼姑庵。雖然只有七八間房屋,但是後面卻有一大片桃林。

  明月當空,桃樹枝影婆娑,好似一頭頭擇人而噬的妖鬼。

  這裡乃是中州腹地,南荒魔修一向不敢擅入中州,是以朱家兄弟料定不會有什麼厲害人物潛伏,來到尼姑庵前,兩人也沒有多加佈置,仗著自己強悍的實力一言不發,抬手一掌凌空擊出。

  一道龐大的氣流,化作一枚巨靈神掌的模樣,一聲炸雷將正門炸的粉碎。

  看著朱家兄弟衝進去,武羅想了一下,還是沒有跟上去,保險起見,他留著牆邊繞到了後面去。

  眼看著前院傳來朱雄和朱宏的怒吼聲,尼姑庵的院子上空,一道道寶光縱橫飛舞,法寶全力碰撞之下,流光火花宛如煙火。

  朱宏一聲咆哮:「怎麼這裡竟然潛伏著魔道高手!」

  緊接著武羅就聽見了葉念庵的怒吼聲,顯然他也加入了戰團。朱宏大吼著:「武兄弟,快些截住那人……武羅,你跑哪兒去了!」

  似乎是什麼人想要逃走,朱宏本來招呼武羅幫忙,卻沒想到一回頭武羅根本沒跟來!朱宏氣的不輕,若是這一回讓這些人跑了,以後只怕就再也找不到了,他氣的暴跳如雷,破口大罵:「武羅你個孬種,剛才還覺得你是個人才,沒想到你膽小如鼠………」

  武羅一聲不響的躲在一棵桃樹後面,他已經觀察過了,這棵桃樹下面有一道小徑,似乎是經常有人經過。

  斂去了全身氣息,武羅就想一塊石頭,除非是大能者,否則誰也不會發現他。

  果然片刻功夫就聽見一陣衣袂破風之聲,那人顯然擔心騰空飛行暴露了行藏,貼著地面快步而來,腳下卻是無聲無息,顯然實力不俗。

  眼看著就要除了桃林,那人心中一喜,卻不料橫空一隻大腳,狠狠揣在了他的臉上。

  「彭!」那人一聲慘叫,淒慘的摔在地上,背上原本背著什麼東西也掉在了地上。

  武羅無暇顧及那許多,眼前這人乃是九宮侯門境界的高手,等級比武羅足足高了兩個大級別,六個小級別,他也不敢怠慢。

  被偷襲踹了一腳之後,那人一骨碌爬起來,頭上光禿禿的,眉眼線條柔和,卻也是一個尼姑。

  「不知死活的小子,快快讓開,不讓姑奶奶今天生吃了你!」

  那尼姑滿臉猙獰,夜色之下更顯得好似厲鬼。她把手一抬,一顆足有拷格大小的黑色鬼首浮空浮現,鬼首的七竅之中,不停地鑽出來一條條毒蟲,進進出出,更顯得恐怖駭人。

  武羅冷笑一聲,放下心來,這等魑魅魍魎的法門,他最是不怕。

  不過糾纏的久了,怕生出什麼變故,畢竟乃是為救人而來。

  武羅把手探入虛空,輕輕一抓,拿出來的時候,一柄丈二長的青銅古劍出現,古劍之上,一枚星光直耀人眼。

  青銅巨劍--上古神劍天醒。

  強大的力量灼燒的武羅手掌一片焦糊,他心中暗罵葉念庵給自己攬的這個破爛差事,手中卻不停頓,一劍揮出,便有無邊無盡的強悍殺氣,滾滾如同決堤大江,朝那魔修尼姑殺了過去。

  那惡尼看到武羅手中的神劍天醒,當時就嚇了一跳,也顧不上地上的東西了,掉頭就跑。武羅一步踏出,橫跨五丈長空,揮劍一斬,那漫天殺氣凝聚成了一道長達百丈的劍氣,那惡尼回頭用鬼首法器擋了一下,可是這等陰氣極重的法寶,最是害怕神劍天醒這樣一身殺氣的對手。劍芒斬開了那顆鬼首,直接劈在了惡尼的背生。

  那惡尼一聲慘叫,無窮無盡的殺氣瞬間沖了了她的全身,一連串的爆炸聲,就好像點燃了一串鞭炮,惡尼身上十三處大穴被炸得血肉模糊,一命嗚呼。

  啪!

  屍體掉落下來,武羅才鬆了口氣。他收起了神劍天醒,這一回的狀況,比上一次稍好一些,但是掌心內的傷勢一時半會也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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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刑訊逼供也可以別開生面(上)

  葉念庵硬著頭皮道:「武羅的本事不下干馬洪,而且他手段多 ...

第八十八章 朱家小姐(上)

  那惡尼之前背著的,竟然是一卷棉被,此時掉在地上,棉被散開。隱約露出一具雪白香嫩的胴體。

  遮遮掩掩,長腿如玉,柔臂似藕,宛如上蒼以絕世美玉,雕刻成的一件藝術品。將她放在下界,便是要讓一切凡夫俗子自慚形穢,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

  朱謹羞憤欲絕,這人好生可惡,還看上癮了!可惜她被人制住,連根手指也動彈不得,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玉體對男人具有多麼大的吸引力,不由得心中一陣悲哀,這男子還不知道要看多久呢……

  武羅發出一聲讚歎,眼神清澈了起來。

  朱謹的身材極為勻稱,可以說增之一分則肥,減之一分則瘦,一雙玉腿交纏,嚴絲合縫,連一根手指都塞不進去,可見雙腿是何等的筆直。

  肩膀的寬度和厚度也是恰如其分,跟手臂和胸前那一對似乎活蹦亂跳的玉兔十分搭配。

  因為是被摔在地上,她又不能動,因此朱謹擺出了一個很彆扭的姿勢,卻恰好展示出了她纖細腰肢驚人的柔韌性。讓人不由得浮想聯翩。

  武羅上一世曾經見過無數的絕色美女,身材能夠如此完美的,這還是第一個,便是宋劍眉,肩膀也要稍微厚實一些,一般情況下看不出來,但是脫了衣服還是能夠覺察到的,這也是宋劍眉最遺憾的地方。

  當然了,修士可以改變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但是武羅何等眼光,是不是天然的一眼就看出來了,因此宋劍眉也不好做那種掩耳盜鈴的事情。

  武羅回過神來,第一個反應就是看見了朱謹那一雙明亮的眼睛,點漆一般的眸子,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兩道彎彎柳葉眉,薄唇瑤鼻,端是清秀罕見!

  月光灑下,宛如一層銀白色的半透明輕紗,籠罩在朱謹身上,更是給她的肌膚,蒙上了一層象牙般的光澤。

  覺察到了那雙眼睛之中的焦急和羞憤,武羅不由一笑,大大方方上前,將錦被給她蓋好,站在一旁肅手道:「朱大小姐稍後,你家兄長很快就來了。要女授受不親,請恕在下不便為小姐解去身上禁制。」

  朱謹這個氣啊,說得好聽,還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剛才大飽眼福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似乎感覺到朱謹眼光之中的責備,武羅乾笑兩聲,饒是他臉皮極厚,被人當場逮住,也有些不好意思:「這個……並非在下自制能力不足,實在是小姐太過迷人。。」

  武羅說的乃是實話,他可是做過南荒帝君的人,什麼樣的佳麗沒見過?能讓他片刻失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於朱謹,絕對是一種讚美。

  朱謹更是羞惱,心中卻也有一絲小小的驕傲。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武羅,女孩氣鼓鼓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向武羅宣佈:看見你就生氣,本小姐不看了!

  前院的廝殺聲漸漸平息了,這裡雖然隱藏著魔修高手,但畢竟不是朱家兄弟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老狐狸葉念庵。

  「快些去追!」朱宏大叫:「阿謹被她帶走了,都怪武羅那廝,若不是他臨陣脫逃……」在朱宏罵罵咧咧的聲音中,三個人迅速的衝了上來,看見桃林邊的武羅,朱宏明顯愣了一下,一邊還有剛才逃走的那惡尼的屍身,三人立刻就明白了。

  武羅面色冰冷,連拱手客氣都懶得,只是丟下一句「令妹無恙。」轉身就走。

  葉念庵一陣尷尬,趕緊追上去:「唉,武羅,你也別生氣,朱家少爺只是脾氣暴躁而已……」

  朱雄狠狠瞪了弟弟一眼:「早跟你說了改改你這性子,現在好了,把恩人徹底得罪了!」

  朱宏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然後趕緊追上武羅,拽住他連聲道歉:「武兄弟,我是蠢貨,我是笨蛋,我就是管不住這張嘴,求你了,千萬別見怪,你是我們朱家的大恩人,我、我給你磕頭賠罪還不行嗎?」

  朱宏自小寵妹子,他雖然脾氣暴躁,卻也不是這麼毛躁的人,今天晚上連連失態,實在是心中掛念妹子,整個人都焦躁了,失了判斷。

  他真要跪下,武羅卻又不好意思了,一把拉住他:「算了。」

  朱宏看看武羅,恩人的臉色還有些冰冷,他也知道是把武羅得罪狠了,這恩人乃是有傲骨的人,不是那些圍在朱家周圍蠅營狗芶的人物,不可能自己一個道歉人家就迫不及待的冰釋前嫌。看來要想搞好關係,以後還得多下功夫。

  朱雄已經將妹妹抱起來,將那馬車重新放了出來,朱家兄弟告了個罪,抱著妹妹進了車廂。武羅和葉念庵很識趣的在外面等著。

  車廂內,朱雄解開了妹妹身上的禁制,第一句話便是問道:「阿謹,武羅可曾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朱宏心中也覺得武羅不錯,要是有這麼個妹夫倒是挺好,是以雖然知道大哥的算計,也沒有多說什麼。

  就算是大哥用計,能夠成全一段美好姻緣,也是一件善事。

  朱雄話一出口,朱謹登時滿臉羞紅,低著頭也不說話。

  朱雄黑著臉出去了,朱宏留下來,對妹子一笑,溫言道:「阿謹,沒事了,你好好休息吧。」

  ……

  朱雄出來之後,朝葉念庵拱手告罪:「葉大人,我跟武羅有點事情要說。」

  葉念庵很識趣的走開一邊去:「我去前面打掃一下戰場。」

  武羅看著面色嚴肅的朱雄--事實上他對這種冠冕堂皇稱之為「沉穩」鄙夷的時候就要斥責為「蔫壞」的人更加忌憚,比起朱雄來,朱宏好對付多了。

  「這個,武兄弟,剛才舍妹……你都看見了吧?」朱雄有些無奈的說。

  武羅點點頭,不承認也不行啊,有證人啊。

  朱雄面色一沉:「武兄弟,你對舍妹有大恩,朱家絕不敢忘,可是女兒家的清白……」

  武羅想要跳腳罵人,要說清白,楊鷹把朱謹捉去,自己不過是「順便」看了兩眼,怎麼能算到自己頭上來?

  武羅心思一轉,也就明白了,面色怫然,冷冷道:「朱大公子好巧的算計!」

  朱雄知道自己這點心思瞞不過人家,索性也不拐彎抹角了,抱拳直言道:「武兄弟,舍妹你也見過了,不是我自吹,國色天香,知書達理,絕對是一世良配。你對舍妹有大恩,恐怕也至於你能幫她解開心結。我朱家在修真界,不敢說無人能及,一言九鼎總是有的。如果你願意,我便做主將舍妹許配與你……」

  「不用,我沒興趣!」武羅心中憋火之極,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一甩袖子決然而去,連葉念庵都懶得招呼了。

  「武兄弟……」朱雄叫了一聲,武羅理也不理,大步而去。朱雄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事情只怕害得父親大人出面,武羅乃是良配,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不能就這麼算了。

  朱雄也是思慮周全的人物,明白這回的事情,父親出面八成能逼得武羅娶了自己妹子,只是以武羅的風骨,心中必定存下芥蒂。說起來,還得跟自己妹子好好交代一番,能融化武羅心中芥蒂的,也只有阿謹了。

  朱雄回到了車廂內,朱宏連忙問道:「如何?」

  他是真看上武羅了,很希望武羅能成為自己的妹夫。朱雄苦惱的搖了搖頭。

  朱謹有些好奇的看著兩位兄長:「什麼事情?」

  朱雄有些尷尬,可這事情總得跟妹妹說。朱雄剛開了個頭,朱謹就明白了,登時柳眉倒豎,亮晶晶的眸子瞪著道:「所以你們覺得我清白毀了,就借這個機會逼人家娶我?」

  朱雄連忙道:「阿謹你想歪了,這位武兄弟乃是良配……」

  「正是!」朱宏也趕緊幫腔。

  「胡鬧!」朱謹嬌喝一聲,瞪著兩位兄長,忽然臉上一紅,咬著牙說道:,「誰說、我的清白毀了!」

  朱家兄弟一愣,登時大喜:「沒有?」

  朱謹肯定的搖了搖頭:,「當然沒有!」

  楊鷹當時捉了朱謹,還沒來得及霸王硬上弓,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朱謹身上帶著朱家洞府的出入腰牌。

  楊鷹立刻知道事情鬧大了,但是讓他放棄道口的肥肉,那也是不可能的。

  楊鷹跟鬼厲名按個廢物兒子倒是臭味相投,鬼厲名的兒子經常出入豐州,在虎丘有一個秘密據點,鬼厲名知道兒子不成器,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是以派了高手在虎丘尼姑庵坐鎮,保護兒子。

  楊鷹便將朱謹先安頓在了虎丘,然後獨自逃走,想等到風頭過來,再來享用美人。沒想到沒逃多遠就被朱雄抓住了。

  虎丘尼姑庵的這些惡尼,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幫著鬼厲名的兒子和楊鷹,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少女。楊鷹不敢告訴她們朱謹的身份--怕說了那些尼姑就不敢留下朱謹了。他只說自己臨時有點急事,這美嬌娘先放在這裡。

  惡尼們送走了楊鷹,就嘻嘻哈哈的把朱謹錄個精光,還給她沐浴熏香,瞪著楊鷹回來「寵幸」。

  沒想到沒等來楊鷹,到等來殺身之禍。

  中間的細節朱謹也不知道,沒辦法和兄長們說,但是她清白得以保全,卻是一件大喜事。朱雄和朱宏激動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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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31 20:00:47
第八十八章 朱家小姐(下)

  朱宏卻忽的臉色一變,「這麼說來,豈不是給武羅那小子白看了?」

  朱雄頓時苦了臉,剛才他還想著逼武羅成親,現在妹妹清白得以保全,也就不用這麼急著找妹夫了,他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從小呵護捧在掌心裡的親妹子,就這麼被那小子佔了便宜去?

  朱家兄弟臉色頓時古怪無比。

  朱謹有些埋怨兄長,嬌嗔道:「你們兩個,活該!」貌似真正吃虧的應該是她吧?

  好一會兒,朱雄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算了,先回去吧。」他從儲物空間裡找出來一身自己的衣服:「阿謹你先湊活穿一下,回去再換吧。」

  朱謹卻瞇著眼睛懶洋洋道:「我渾身沒勁,不想動彈……」

  朱宏沒說什麼神,朱雄卻有些疑惑的看了妹妹一眼,手指搭在了朱謹脈門上,片刻之後,朱雄臉色猛變:「楊鷹該死!快些回去!」

  朱雄將朱宏往下一堆:「你帶葉念庵回去,我跟阿謹先走一步!」

  朱宏不明白:「怎麼了?」

  朱雄神色猙獰,咬牙切齒道:「楊鷹給阿謹下了軟脈散!」

  「啊!」朱宏不敢耽擱,立刻下了車:「那你快點回去,不用管我。」

  六匹角龍馬一聲咆哮,以最快的速度竄上天空。

  軟脈散乃是一種十分陰損的毒藥,修道之人一旦中毒,兩天之內若是得不到解藥,一身修為就徹底廢了,而且以後根本沒辦法重新修煉。

  朱謹被楊鷹抓走到現在已經一天半了,最多還有六個時辰的時間。

  朱雄開著車門,一邊趕車一邊跟朱謹說話,兩句話就猜到了:楊鷹正使用軟脈散暗算了朱謹,否則憑朱謹的修為,不可能被楊鷹抓住的。

  朱雄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將法寶馬車全力催動,以最快速度趕回關押楊鷹的那個山洞,將馬車停在洞口,他自己衝進去,一把拎起楊鷹:「楊鷹,解藥在那裡!」

  楊鷹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仍憑他如何搖晃,再也沒一點回應。

  朱雄的心沉了下去,他檢查了一下,頓時臉上一片死灰:楊鷹竟然死了!

  楊鷹被他們廢了一身修為,又嚴刑拷打,之前還用靈丹吊著命,怕他受不住刑罰死去。後來問出了妹妹的下落,也就沒顧上楊鷹了,沒想到他就這麼死了!

  死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元魂只怕已經入了九幽魔獄,根本找不到了。

  這可如何是好!?

  朱雄方寸大亂。

  武羅消極怠工了。確切的說是撂挑子不幹了。

  他一怒離去,也沒有回若盧獄,一個人溜溜躂達,虎丘不遠,便是中州名城金陵,傳說之中六朝煙花之地。

  武羅如今正坐在金陵城中一家酒樓的三樓,他佔了個窗邊的位置,外面便是金陵城著名的淮運長河,據小二說,到了晚上,這河上的畫魴一艘連著一艘,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大周王朝的盛世,在這裡濃縮。

  這些武羅自然沒有興趣,吃罷了面,他慢吞吞的踱出了酒樓,在大街上溜躂,難得悠閒,卻不知道朱家找他已經找的雞飛狗跳了。

  軟脈散乃是南荒特有的毒藥,正道修士沒人用這東西,解藥更是稀少,就算是朱清江,想要在幾個時辰內找到解藥那也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救回了妹妹,又有驚喜沒有被淫賊禍害,偏偏妹妹身中奇毒!一家人急的好像熱鍋上的螞蟻,朱宏的眼圈都紅了,已經絕望了,握著妹妹的手不住自責,要不是他放朱謹偷跑出去,也不會有這麼多禍事。

  朱謹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躺在床上,想要握緊二哥的手,卻只能讓手指頭動了動,她卻還微笑的看著二哥,輕輕搖了搖頭:「二哥,這是我的劫數,不怪你……」

  朱宏鼻子一酸,忍不住別過頭去,眼淚卻是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妹妹國色天香,身負「清見慧根」更兼性格溫柔大氣,乃是全家的驕傲,朱宏和大哥自小便寵著她,溺愛還要過於父親朱清江。

  卻沒想到寶貝疙瘩如今遭遇此等大難,朱宏心裡刀割一樣難受,卻恨自己在這個時候束手無策。

  葉念庵被安排在了外圍住下,兩個時辰之後才從下人口中得知朱謹中毒的事情,他急忙去找朱雄,但是朱家上下此時哪有心情搭理他?

  朱雄四處奔波,哪怕還有一線希望也決不放棄。

  葉念庵沒辦法,只好又去找朱宏,朱宏陪著妹子,沒時間見他。葉念庵急了,迫不得已直闖朱謹的閨房,眼看就要起了衝突,葉念庵朝裡面大叫:「二公子,若是能夠找到武羅,還有一線希望!」

  朱宏一愣,想到那個自己中意的「妹夫」朱宏沒由來的一陣希翼,他大步出去:「葉大人請細說。」

  那些攔著葉念庵的護衛修士被揮退,葉念庵也知道事情緊急,朱謹只刺下幾個時辰了,飛快道:「武羅乃是符師,能夠煉製解毒靈符!」

  朱宏眼睛一亮。

  憑朱清江的面子,若是能找到符師,求一枚解毒靈符不成問題,但是符師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何況煉製一枚解毒靈符,便是高明的符師最快也雷要半天時間,根本來不及了。

  朱宏想到此處神色又是一黯:「阿謹,她等不了了,她只有幾個時辰了。」

  葉念庵立刻道:「武羅只需要一個半時辰就能煉製一枚解毒靈符!」

  「真的?」朱宏有些不敢相信,葉念庵也急了:「二公子,這種事情我能胡說嗎?朱小姐已經沒多少時間了,趕緊去找武羅吧!」

  朱宏一想也是,趕緊出門,大吼了幾聲:「來人,快來人,都死到哪去了,立刻去找武羅,有多少人?都派出去,一個時辰之內,找不到武羅,你們都別回來了!」

  朱謹還剩下三個時辰的時間,留下兩個時辰給武羅煉製解毒靈符,算算真的是很緊張。

  朱家所有閒著的人,包括朱謹身邊的貼身大丫鬟都派出去了,以虎丘為中心,四處尋找武羅。

  除此之外,朱宏發動了一切能夠動用的勢力,甚至連虎丘周圍地區內的那些世俗幫會,都接到了一些他們根本得罪不起的存在的密令,尋找武羅。

  從朱家道虎丘,朱雄全力催動法寶,也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這些人最快的趕到虎丘就用了將近兩個時辰,等發動起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後了,但是發動世俗幫會找人的確很快,武羅一身氣質超凡脫俗,不論是誰從身邊經過,都忍不住多看他兩眼。他又是在大街上溜躂,很快就被人發現。

  層層報告上來的時候,朱宏剛剛親自趕到虎丘附近,聽說找到了武羅,他立刻帶人撲了過來。

  算一算時間已經明顯來不及了,但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武羅可以說是朱謹唯一的希望了。

  武羅早就感覺到背後有人跟著了,他眉頭一皺,想了想也沒有去管,自顧自的溜躂著,本來武羅心裡憋著火,正沒處發洩,便想著要不要找個僻靜的地方,把這幾個不開眼的蟊賊揍一頓出氣。

  正準備實施呢,便看見朱宏帶著幾名修士快步而來,遠遠看見他立刻喊道:「武兄弟,武兄弟等等我……」

  武羅臉色一變拔腿就走,他是對朱家深惡痛絕了,實在不想跟他們再扯上什麼關係。朱家在強大,也嚇不到南荒帝君。

  朱宏趕緊追上去,涎著臉賠笑:「武兄弟,武兄弟你這腿腳還真是矯人……」

  朱宏後面跟著的那些修士嚇了一跳,朱家二少爺什麼時候這麼好脾氣了?跟來的這些人都是朱家的核心子弟,有世代為朱家服務、後來也開始修真的僕役,類似於世俗界的家生子;也有朱清江徒孫輩的弟子。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朱宏脾氣暴躁,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

  沒想到一見武羅,竟然陪著笑臉,沒話找話說。

  不過朱宏少爺顯然不善此道,怎麼看怎麼尷飆。

  武羅知道被他糾纏住也走不了了,無奈的轉身問道:「朱宏朱二少爺,你們朱家還有什麼事情需要下官賣命?」

  朱宏臉上一紅,看了看周圍,靠近武羅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那個,是我大哥急切了,不過說實話,我大哥也沒什麼壞心思,實在是覺得武兄弟人品不錯,阿謹交給你他放心。」

  武羅冷眼看著他,這麼多人在場,武羅終究是不好喊出來你妹妹已經失了清白,故意賴上我這樣的話,只是寒聲道:「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們了?」

  「不是、不是!」朱宏趕緊擺手,又苦笑一下:「說實話,我是真心希望你跟我妹妹能成,這事說起來還真是你佔便宜,我妹妹如今還是完璧之身。」

  「對不起,那我也沒興趣!」武羅硬邦那的回絕了。

  街道上圍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朱家在修真界,乃是龐然大物,能夠動用的資源、人脈,龐大無比。聽說朱家二公子親自出動了,無數人想趁機湊上來拍個馬屁。

  兩人說話,自然沒心思注意其他,這些圍聚過來的人,大部分是修真者,也有那種混跡在修真界和世俗界之間的人,帶來了大量的幫會人員。

  無論是修真者,還是世俗人員,無不跨刀佩劍,英武不凡。

  消息很快傳青了去,大街上近千人身配武器集會,這是要幹什麼?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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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負荊請罪,女妖真身(上)

  金陵太守立刻下了調令,三千城防軍迅速開拔,這些修士怎麼也沒想到凡夫俗子竟敢朝自己動手,等到城防軍披堅執銳,從四面八方整齊的跑步而至的時候,所有人都傻了:什麼情況?

  朱宏眉頭一皺,回身問道:「怎麼回事?」

  立刻便有那些混跡在修真界和世俗界之間的人物諂媚的出來道:「小事一樁,在下這就幫二公子解決了。」

  他混進人群,尋了那些幫會的頭目。過不片刻,有人前往對面軍陣,可惜沒說兩句話,九間寒光一閃,數十兵軍矛將那人戳住高高舉起扔了出來。

  那些幫會人物頓時亂了,三千城防軍,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正規軍,一聲令下,便全部開拔,朝著修士們逼了過來。

  眾修士一個個臉色難看,在場的修士也有數百,若是發了狠,將這三千城衛軍斬殺殆盡也不是難事。可是這等殺孽一旦造下,將來留禍無窮,無人願意動手。

  那三千城衛軍的將領,正愁太平盛世沒得軍工,眼前這群叛軍,明顯又是烏合之眾,大號功勞擺在眼前,豈會因為一個幫會頭子退讓?

  修士們無可奈何,朱宏也只好歎了口氣:「要不,咱們換個地方談?」

  修士們不願意動手,從天空中退走沒人攔得住。

  武羅一皺眉頭,朱宏大是尷尬,來請人家幫忙,結果卻鬧成這個樣子。朱宏暗罵,這群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武羅搖頭:「我不走。」

  朱宏身後的那些跟班卻是有些著急了,紛紛勸道:「武公子,這些城防軍人數太多,咱們雖然不懼,但是屠戮如此眾多的凡人,造下了殺孽,實在是很不明智啊。您和我們二公子,都是前途遠大的人,沒必要在這種關乎大道的問題上賭氣啊。」

  那些人看得出來朱宏有求於武羅,但是武羅只是區區一個九宮寒舍境界的修士,他們可不會覺得武羅真會有什麼遠大前途,把他跟朱宏並列一起說,只是照顧他的面子,其實關心的是朱宏,等於是告訴他,你自己想不開,可別連累了朱宏啊。

  武羅冷哼了一聲,朱宏也惱火的回頭瞪了手下一眼,怒罵道:「閉嘴!」

  武羅看也不看朱家那些人,朝城防軍問道:「是哪位大周武將在此?」

  軍中迎風打出一面帥旗,上面斗大一個「盧」字。有人大聲喝道:「乃是當朝六品武將盧乘風盧將軍!反賊還不速速就擒!」

  武羅摸出來一枚玉牌一抖手,白光一閃,玉牌釘在了旗桿中,登時將周圍那些軍士嚇了一跳。

  武羅淡然道:「皇家辦事,閒雜人等一概退開!」

  那玉牌乃是周青冰臨別之前送給他的,當然了拓跋滔天也有一塊。

  幾名軍士費盡了力氣才將玉牌摘了下來,送去盧乘風一看,盧將軍臉色就變了。誰不知道冰歌公主乃是陛下最疼愛的小女兒?別說他盧成風了,就算是金陵太守也不敢得罪啊。前不久還聽說冰歌公主鳳駕當陽城,當天就看了當陽城太守的人頭!

  盧乘風趕緊下令撤軍,並派人將玉牌裝在一隻錦盒內,自己捧著,畢恭畢敬的送來。到了武羅面前數十丈,朱宏的護衛們一瞪眼,他不敢再上前,匍匐跪倒,大拜行禮,將錦盒放下:「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恕罪,不敢耽擱大人辦事,下官這就告退了。」

  放下錦盒,盧乘風冷汗淋淋的走了。

  朱宏周圍那些人目瞪口呆,沒想到武羅一句話,三千如狼似虎的城衛軍就這麼灰溜溜的跑了。

  武羅把手一招,那錦盒飛了回來。

  朱宏卻是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心急火燎的把事情跟武羅說了,還擔心武羅心存芥蒂,不肯幫忙,抓著武羅的胳膊努力懇求:「武兄弟,只要你能救了阿瑾,你有什麼要求,我朱宏就算是活出了性命,也一定幫你辦到,我……」

  武羅一抬手:「時間還來得及嗎?快走!」

  朱宏一愣,幸福來得太突然,讓他有點準備不足。

  「還愣著幹什麼,快走啊!」

  朱宏大喜,拉著武羅:「這就走。」算算時間,朱瑾已經能夠只剩下大半個時辰了。這麼短的時間,按說就算是趕回朱家都困難,但是朱宏卻有一門秘術,他帶了武羅,只用了兩刻鐘的時間就回到了朱家,代價是朱宏吐了一口血,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武兄弟,葉大人說你煉製解毒靈符還需要兩個時辰,是不是來不及了……」朱宏惴惴問道。

  武羅變戲法似地拿出一枚解毒靈符:「我上回多煉製了幾枚,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朱宏大喜過望,立刻派人丫鬟給朱瑾送去。

  過了小半個時辰,那丫鬟回來稟告,小姐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只是身子實在乏了,先睡下了,改天再拜謝武先生大恩。

  朱宏長出了一口氣,對武羅感激一笑,卻是兩眼一翻,昏倒了過去。

  朱家又是一陣子雞飛狗跳,趕緊搶救二少爺。

  ……朱宏其實沒什麼大礙,只是這兩天急火攻心,他帶著武羅回來,發動秘術,到家就吐了一口血,又掛念妹妹,不肯去休息,強撐著等了半個時辰,得知妹妹無恙,心裡一鬆,卻是再也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朱家的人進進出出忙著照顧朱宏,沒什麼人招呼武羅,除了朱宏兄妹之外,整個朱家也沒幾個人認識武羅,最後還是葉念庵進來,把武羅帶了出去。

  朱家在終南山西北的一座山峰之上,依山勢建了一片規模龐大的山莊。

  整個山莊分為三層,最上面的自然也是最核心的,乃是朱家近親和朱清江的親傳弟子住的地方。

  中間一層乃是重要的僕人、低級別弟子住的地方。

  最下面,則是那些前來投奔朱家的修士,以及等待考核入門的拜師弟子居住的地方。

  最下面一層無意最大,住的人也最多。葉念庵臨時被安排在這裡,因為上面兩層都住滿了人,朱雄又忙著救治朱瑾,來不及給葉念庵騰出房間,只好讓他現在這裡委屈一下。

  像朱家這種龐然大物,運作起來十分複雜。除了弟子、僕人之外,也有不少修士依附。修士們修煉,越往高處走,越是耗費資源。一些散修根本沒辦法負擔,便會尋找一些大的勢力依附。

  當然了,也得你有真才實學才行,沒人會養著一群廢物。

  能夠被朱家收下的修士,自然都是有些水平的,不過住在最下面一層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新來的,還沒有經過考核,或者是剛剛通過了考核,還沒有分配具體職責的;可謂魚龍混雜。

  葉念庵的小院青瓦白牆,也還算是整潔。像這樣的小院,最下面一層隨處可見。葉念庵領著武羅回來,從院子外面的一條小河邊,搬了一隻磨盤放在院子裡當桌子,又從屋子裡搬了椅子出來。

  已經是半下午了,終南山中卻很涼快,葉念庵知道武羅受了委屈,刻意慇勤,親自動手煮了沸水,去了茶壺茶葉泡上,兩人坐在院子裡曬著太陽喝著茶,就看見忽然從院門口伸出來一顆腦袋,緊接著一個人刺溜一下冒了出來,笑道:「喲,來了新鄰居了。你們也是來投靠朱家的?哈哈哈,幸會幸會,某家劉雲,不知二位兄台怎麼稱呼?」

  兩人笑著把名字報了,劉雲也沒有聽說過,言不由衷的道了幾聲「久仰」。

  葉念庵和武羅的名字,也就是在審判庭這個範圍內知道的人比較多,出了這個圈子,談論他們事情的人也少了,自然名聲不彰。

  葉念庵自然不以為意,沒端什麼架子,給劉雲也倒了一杯茶。

  劉雲喝了人家的茶,便拍著胸口吹噓起來:「兩位新來的,還不知道這朱家的苛刻,想要在這裡混下去,嘖嘖,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兒。不過幸好你們遇見了我,我劉雲在這第三層,還是有點能力的。別的不說,有什麼事情不明白的儘管來問我,要是跟什麼人起了衝突,也可以來找我,我都能幫你擺平!」

  最後總結似地一拍桌子:「你們兩個跟我做了鄰居,那算是走運了。放心吧,有我罩著你們,第三層保證沒人敢欺負你們。」

  葉念庵眼神飄忽的看看武羅,武羅則是一臉的微笑,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劉雲忽然把聲音一降,神秘道:「兩位還沒有通過朱家的考核,不知道這考核有多嚴格吧?」

  葉念庵看看武羅,搖頭道:「當然不知道。」

  劉雲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不是我嚇唬你們,每年來投靠朱家的散修,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都被那考核卡下去了,能留下的,十不存一啊。」

  武羅心裡就笑了,一年時間,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天下修士一共才多少人?每年這麼多散修投靠朱家,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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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負荊請罪,女妖真身(下)

    武羅瞄了劉雲一眼,有些嘲弄,卻也沒有說什麼。不料那劉雲一瞪眼:「怎麼,武羅你可是不信?」

    武羅當然也不會客氣:「要說每年有上百散修來投靠朱家,我還相信,上千……我確實不信。」

    劉雲嘿嘿一聲冷笑:「你是覺得憑你的本事一定通過這個考核是吧?哼,你以為朱家真的是那麼好進的?不是我看不起你,就憑武羅你的境界,哼哼,九成九是要被刷下來的。」

    武羅一揚眉毛,想了想又覺得跟這樣的人實在說不著什麼,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懶得再開口了。

    劉雲卻更覺被輕視了,面色一沉,重重的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嘿,看來劉某今天是熱臉來貼冷屁股了,既然兩位如此不知好歹,劉某人告辭了!哼,到時候被人掃地出門,可別來求劉某出面!」

    他甩手而去,武羅莫名其妙:這麼就得罪他了?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不過天下第一凶人的性子何等強勢?得罪了便得罪了,你能奈我何?武羅渾沒往心裡去。

    倒是那劉雲,正要出了院門,忽然不知看到了什麼,愕然一下,緊接著便慌忙跪地就拜:「大少爺!」

    朱雄龍行虎步,帶著三名手下風風火火的衝進了院子,根本連看也不看地上的劉雲,對於他來說,劉雲和此刻正在地上亂爬的螞蟻沒什麼區別。

    武羅也是愣了一下,因為這次朱雄的打扮有些特別,赤裸著上身,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一塊塊的鼓起來好像岩石一般。背上背著一捆荊條,已經扎的鮮血淋淋。

    朱雄進來就拜:「武兄弟,是我錯了,沒想到武兄弟高義,竟然以德報怨,救了我家妹子,我……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特地負荊請罪,我知道武兄弟你憋了口氣,隨便打吧,只要你能出氣就行。」

    武羅眉頭一皺:「你這是幹什麼?做給誰看啊?」

    朱雄一愣:「我是真心請罪,另外……還有點別的事情。」他上前一步,悄悄道:「武兄弟你揍我一頓,出出氣,然後再考慮一下跟我妹妹的事情如何?我妹妹還是完璧之身……」

    武羅氣的一瞪眼:「你死性不改是不是?」

    不過被他這麼一打岔,武羅氣也消了,無奈的擺擺手道:「我自是不可能打你,你要是體現誠意,拿出點真金白銀來,我這人最喜歡各種珍貴丹藥,珍惜材料,就算是玉粹都行。別太少啊,太少了不能體現你的誠意。」

    朱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愣了愣,才苦笑道:「妹夫……」

    武羅一瞪眼,朱雄只要把那兩個字嚥下去:「……你還真直接。」

    朱雄將背上的荊條抽出來丟掉,咧了咧嘴:「還真疼,早知道你不吃這一套,我就不玩這個了。」

    葉念庵在一邊揪鬍子:競爭激烈啊,自家孫女似乎、好像、也許……真沒啥優勢啊。

    不說葉念庵這邊糾結,地上跪著的劉雲嚇了一跳,本以為住在這裡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散修,想方設法要投靠朱家,沒想到武羅來頭這麼大,連朱家大公子都不放在眼裡,而且看起來,就算是武羅頤指氣使,朱家大公子也還要討好巴結他,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劉雲一直混跡在這最低下一層,倒也確實如他自己所說,掌故熟悉。

    他做的乃是掮客的買賣,收了那些不能通過考核的散修的好處,然後幫他們疏通關節,想辦法留在朱家。

    他今天刻意過來跟兩人攀談,最後卻又故意翻臉,就是想跟兩人認識一下,然後激將兩人去參加考核,最後必然是通不過,只能找上他來幫忙。

    武羅雖然機智,但他上一世一直高高在上,當然想不到在底層,竟然還有人靠著這樣敲詐勒索。

    只是劉雲沒想到百試百靈的這一招,在武羅這裡全然無用,人家和他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朱雄看了看周圍,一拍腦袋:「你看我,葉大人怠慢了。」

    葉念庵呵呵一笑,連說不礙。朱雄已經吩咐手下,給葉念庵和武羅在山莊最頂層騰出一處院子來。

    那人立刻去了,不過片刻功夫回來報告,已經辦好了。朱雄一笑,對兩人道:「武兄弟,別見怪了,千錯萬錯,都是我不對,咱們上去吧。」

    武羅就是不走:「你不是要答謝嗎,誠意呢?」

    剛才一打岔,朱雄到把這事情給忘了,不由得哈哈大笑,隨手摘下一枚儲物戒指遞給了武羅:「這裡面有六百枚玉粹精魄,可夠誠意?」

    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玉粹精魄啊,比玉粹魄還要搞一個等級,比一般修士使用的玉粹高出兩個等級,可不是一般的誠意!

    武羅卻還是勉勉強強:「救了你妹子誒,你妹子就值這麼點?」

    朱雄苦笑,他也看出來了,武羅不是真的要錢,只是藉故拿捏他一下,誰讓自己之前除了昏招,把人家得罪了呢。他又是抱拳一禮:「武兄弟,你就別折騰我了,我讓你打你又不肯,你說到底要怎樣?」

    武羅抱著僥倖的心思,道:「你保證以後不會向我推銷你妹妹。」

    朱雄毫不客氣的拒絕:「沒門!我跟二弟從小就疼阿瑾,整個中州的少年才俊,我倆幾乎都看遍了,每一個配得上我妹子的,好不容易我倆都覺得你不錯,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武羅無奈:「早就知道會這樣。」

    他起身拍了拍屁股:「那行了,走吧。」

    朱雄大喜,連忙當前帶路,眾人出門而去,劉雲自始至終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一下,背上一層冷汗。

    如果剛才武羅隨便說他一句什麼,以朱家兄弟的性子,他劉雲就算是能留下一條小命,也得立刻捲鋪蓋滾蛋。

    ……

    朱雄給武羅騰出來的院子就在他自己的住處旁邊,左邊是朱宏的院子,正對面……就是朱瑾的閨閣。

    武羅怎麼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

    第二天早上,朱瑾和朱宏都已經大好,兄弟倆帶著妹妹親自登門拜謝。

    武羅笑呵呵的招待,仔細看了朱瑾幾眼,這女孩的確像朱雄兄弟倆說的一樣,國色天香,佳人絕代。

    朱瑾屬於那種你看著她的臉蛋,就會忘了她的身材,你看著她的身材就會忘了她的相貌的那種女子,武羅心中感歎,如果朱瑾的性格也真的像她兩個哥哥說的那樣,溫婉大氣,那麼這樣一個女孩子,絕對是所有男人的夢想。

    武羅打量朱瑾的目光,落在了朱雄和朱宏兄弟倆眼中,兩人自然是一陣得意,他們對於自己妹妹還是很有信心的,相信只要武羅跟妹妹多接觸一下,必定自己主動繳械投降。

    朱雄站起來道:「我和二弟還有些事情處理,阿瑾你多陪陪武兄弟,也別老悶在屋裡,帶著武兄弟到處走走。」

    朱瑾一撇嘴,卻沒有反對:「知道了。」

    朱宏連忙跟著大哥一起出去,兩人出了門,就傳來一陣賊笑。

    武羅苦笑不已,朱瑾低著頭,豎著耳朵,朝外面聽了聽,發現那兩位走遠了,噌的一下竄起來,一道倩影直撲武羅,沒等武羅反應過來,便轟然一聲,連人帶椅子被朱瑾推倒在地。朱瑾一抬膝蓋,修長的玉腿便踩在了武羅臉邊的地面上,美女還是美女,只是氣質卻大不相同,武羅驚訝的看著眼前如同女匪一般的朱瑾,愣了半天,吐出來一句話:「難道姑娘就是傳說中的百變魔女盜千家?」

    可惜的是朱瑾裙子下面穿著一條湖綠色的長褲,武羅沒的眼福。

    朱雄和朱宏才多大?在朱瑾口中,已經「老糊塗了」,不知道兄弟倆聽到了這個評價,會不會淚流滿面?

    朱瑾吊兒郎當的:「我警告你,我哥哥他們老糊塗了,一門心思想把我嫁出去,本姑娘可不會嫁人,憑什麼女人就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唱婦隨?本姑娘是絕對不會過那種生活的,所以你也別做什麼美夢。」

    武羅瞥了她一眼:「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朱瑾嘿嘿一笑,把胳膊肘搭在膝蓋上,纖長的手指對著武羅,活脫脫一頭女流氓:「咱們先把醜話說清楚,免得以後不好相處。你是我恩人,我當然會報答你……嗯,反正你也看過本姑娘的身子了,看在你是本姑娘的救命恩人的份上,本姑娘准許你想著本姑娘的玉腿意淫。」

    武羅上下兩輩子閱女無數,還真是沒見過這麼生猛的,和她比起來,麻子衿也是良家少女啊。

    看到武羅失神的樣子,朱瑾忽然凶神惡煞手指一戳,差點剜了武羅的眼珠子:「只需幻想本姑娘的玉腿,不許想別的地方!」

    她又狠狠瞪了武羅一眼,這才施施然抬起腿,有將武羅連人帶凳子從地上拉了起來。

    武羅暗自擦汗,心中忖道:果然什麼完美媳婦都是騙人的。

    「你放心,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咱們是一致的,我是絕對不會娶你的。」

    朱瑾滿意一笑,卻又神色一緊:「他們兩個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你還沒有面對!」

    「真正的問題?」武羅奇怪,就在這時,門外有僕人躬身稟道:「武先生,我家老爺有請。」

    朱瑾:「真正的問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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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二品上、獨具只目

    說實話武羅對於主動去見別人有些不習慣的,因為上一世他想見誰,一道玉牌發出去,那人便會屁顛屁顛的跑到荒雲城,等候他的接見。

    武羅對於朱清江這種端架子的行為十分不喜,好歹自己救了你女兒,怎麼也應該是你登門道謝才對啊。

    不過看到朱瑾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武羅也不得不謹慎起來,跟著朱瑾一起,來到了山莊的主廳。

    事實上朱清江並沒有端架子的意思,只是他習慣了而已。

    一般都是九大天門掌教級別的人物到了這裡,才會受到在山莊的正廳見客的待遇,其他人都是在偏廳--所以說武羅的規格還是很高的,朱清江看上去五十多歲,體態微微有些發福,頭髮花白,面容倒是沒什麼驚人之處,但是一雙眼睛分外明亮。

    武羅可以肯定,朱家兄妹人人生了一副好皮囊,絕對是遺傳自母親那一方。

    朱瑾在家人面前立刻恢復了標準的大家閨秀模樣,到了朱清江面前盈盈一拜:「父親大人。」

    朱清江看著武羅,朝她隨意的一擺手:「一邊坐著吧。」

    朱清江不是朱家兄弟,朱瑾沒事了,那就要考慮懲罰的問題了,誰讓你偷偷溜出去了?

    朱瑾悄悄一撇嘴,知道這一頓懲罰是少不了的,只怕今後三個月,又沒辦法走出山莊了。

    武羅只好上前,抱拳道:「晚輩武羅,拜見朱大長老。」

    朱清江仔細端詳著他,慢慢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在朱瑾驚訝的目光之中,那一絲笑容竟然是越放越大,最後堂堂朱大長老,竟然一張老臉笑成了一團花,慇勤的走下來,扶著武羅:「咳,賢侄何必客氣?你救了我女兒,乃是我們朱家的大恩人,老夫正不知該如何報答你呢。」

    朱瑾在一邊氣的撅起小嘴兒:我是你女兒啊,怎麼你對這個女兒的救命恩人,比女兒還好?

    武羅有些奇怪,他直覺得感覺到朱清江也不是那麼「平易近人」的,事實上到了朱清江這個位置,自然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不是想要放低姿態平易近人就能夠做到的。

    上位者的氣勢和凶威,本身就是對下面那些躍躍欲試,想要取而代之的小傢伙們的一種威懾。

    可是朱清江對他熱情的有些過頭。

    武羅眼睛亂轉,盤算著這老傢伙在打什麼主意。不過朱清江並沒有讓他猜測太久,侍女奉上有錢也買不到的那種級別的香茶,喝了兩口,朱清江問了幾句「住的可還習慣」之類沒有營養的話,便精神猛的抖擻起來,笑瞇瞇問道:「賢侄可曾婚配啊?」

    武羅和朱瑾兩人心中一起咯噔一下,朱瑾瞪著一雙鳳目,緊張無比。

    武羅晉身道:「還不曾,不過小侄已有良配。」

    朱清江一擺手:「什麼良配?谷蒼那老東西有眼無珠,我看你跟牧青那丫頭的事兒,多半要黃。」

    朱清江不是朱家兄弟,這麼短的時間內,已經把武羅祖宗八倍的根子都給挖出來了。

    武羅苦笑:「我跟牧青兩情相悅,至於谷大人那邊,也只能徐徐圖之,以真心感化了。」

    朱清江一瞪眼:「這又是何必?賢侄斑斑大才,何必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谷蒼那老東西不識貨,這世上有的是識貨的人,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

    朱瑾最是聽不得這些大男子主義的論調,氣鼓鼓的插口道:「阿爹……」

    朱清江還是不看她,伸手攔住道:「你是想阿爹把你嫁進虎家嗎?」

    朱瑾立刻閉上了小嘴。

    朱瑾上回偷偷跑出去,便是因為朱清江給她找了個婆家--虎家。對像還是武羅的老熟人,天下五大神捕之一的虎猛。

    按說也是良配,可偏偏朱瑾不願意嫁人,父女倆大吵了一架,朱清江不捨得大女兒,一連拍碎了三張桌子,然後索性把女兒關了起來,沒想到朱宏心疼妹妹,再說朱宏也確實看不上虎猛。

    虎猛人是不錯,但是配自己妹妹,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無論如何,所有的哥哥都以為自己妹妹是天下第一美人。

    虎家的家事不錯,但比起朱家就差了一檔次。

    朱清江在終南山號稱二號人物,僅在掌教之下。事實上終南山兩巨頭,大長老和掌教的份量是一樣的,朱清江如果在和一個跟自己份量相等的氏族聯姻,無論是聲勢還是實力,都必定超越掌教,那就等於是逼得掌教不得不孤注一擲,徹底和自己對立。

    朱清江並不希望這種局面出現。現在這種狀況他就很滿意,一旦真的和掌教對決,不論勝負如何,他都是「叛徒」。

    這些事情武羅自然是不知道,此時朱清江一威脅,朱瑾立刻乖乖閉嘴,事實上她心底深處比較而言,覺得如果硬是被逼得沒辦法,要嫁人的話武羅似乎是個更好的選擇。

    朱清江依舊是笑瞇瞇的,一副「修真界第一友好泰山」的模樣看著武羅:「賢侄,我跟谷蒼那老傢伙公事幾十年了,自認比你還是要瞭解他一些的,這老傢伙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你想感化他,那是不可能的。這種高難度的事情,整個修真界無數人試過了,還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朱清江是不惜一切代價詆毀谷蒼。在朱清江眼裡,朱瑾和谷牧青就是競爭對手,自己和谷蒼這對老子,自然也是冤家對頭。

    至於什麼幾十年的交情,跟女兒的幸福比起來算個屁啊!

    武羅哭笑不得:「這個,晚輩還想再試一次。」

    朱清江摸著下巴,砸吧砸吧嘴,還是咬牙說道:「賢侄,你救了瑾兒,就算是按照戲本裡唱的,她也應該以身相許報答你才對啊……」

    武羅趕緊拜倒:「這個就不必了吧?」

    朱清江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阿爹!」朱瑾一聲尖叫,眼看著就要忍不住現出真身,朱清江硬是不看她,只以一張笑臉對著武羅:「賢侄啊,我家瑾兒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不比谷神捕差吧?不是我這當爹的吹噓,你想再找到瑾兒這麼好的姑娘,可是太難了,我可是聽說了,谷神捕性格強勢,你若是娶了她,只怕以後要受委屈啊……」

    武羅心說我要是娶了你女兒,更要受委屈!

    「這也是一種夫妻間的情趣吧。」武羅敷衍了一句,覺得這麼說下去不是個事兒,索性把心一橫:「朱大人,您怎麼就看上我了呢?只要您透露一點想要招婿的意思,整個修真界的年輕才俊只怕都會蜂擁而至,晚輩……實在是配不上令嬡啊。」

    不是配不上,是配不起,這麼彪悍的女子,誰受得了!武羅心裡的想法是,你看上我哪一點了,我改,堅決改、必須改!

    朱清江:「賢侄一表人才,宅心仁厚,大義當前,實在是我修行者楷模,中州未來的希望……」

    武羅靜靜的看著他,知道朱清江自己臉上訕訕,這謊話有些扯不下去了,說的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一邊的朱瑾插口道:「阿爹有天命神符『獨具只目』,定是通過天命神符看出來你大有前途,才會想方設法要把我塞給你。」

    這話說得多少有些沒良心--天底下的兒女不都是如此嗎--朱清江看好武羅,但從他本身來講,他已經站在修真界的最頂峰,根本不需要借助什麼女婿的力量,他看好武羅,想把朱瑾許配給武羅,當然是從女兒的幸福角度出發。

    朱清江經歷了多少風雨才有今天?朱瑾雖然在家人面前裝的一副標準的大家閨秀模樣,但是朱清江總是能夠察覺到一些什麼。他心裡明白,給女兒找個好人家,只怕不容易。

    可惜,老爹用心良苦,女兒卻渾然不覺。

    而苦巴巴推銷女兒的老爹也不知道,朱瑾和武羅實際意義上的第一次單獨相處,就毫不猶疑的亮出了自己的尖牙厲爪,向武羅宣示自己俏麗母夜叉的本質。

    朱清江尷尬一笑,卻沒有解釋,算是默認了。

    這一點上朱清江和武羅有共同點。朱清江也是得到了二品上天命神符「獨具只目」之後,才漸漸發跡的。

    「獨具只目」有一項特殊的技能,靠著這項技能,朱清江一輩子到現在沒看錯過人。也因為這枚天命神符,朱清江才能隱約覺察出自己女兒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一見面朱清江審視武羅,說實話結果讓他嚇了一跳。

    「獨具只目」辨別人傑的等級總共五級,當朱清江發動這項技能的時候,會對應著不同等級體現不同的顏色。

    白、青、紅、銀、金。

    當然了「獨具只目」判斷出來的,只是一種可能性,其實每一個顏色級別中,不同人之間的成就差別也是很大的,畢竟一個人成就到底如何,還和外部環境有很大關係。

    但是基本上而言,白色的人傑最後的成就不會超越青色。青色的就算再差,也肯定比白色最出色的要強。

    朱清江什麼人都見過,包括九大天門掌教。即便是那些掌教,在「獨具只目」的色彩評定下,也只是銀色,雖然銀色比較明亮。

    但是今天武羅一出現,「獨具只目」立刻便在他的九宮之中爆出了一片燦爛的金光--這是朱清江這輩子見過的唯一一次金色!

    朱清江毫不猶豫的就決定踢開虎家,無論如何也要把女兒嫁給武羅。這些細節是沒辦法和武羅以及朱瑾說的。

    看著武羅實在不答應,朱清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哈哈,賢侄實在重情重義,好!男子漢大丈夫,當該如此。」他剛才還在說大丈夫何患無妻,這會也不臉紅,果然是上位者的氣質!

    「要不……你一次娶兩個,谷谷神捕和瑾兒可以一起嫁給你,不分大小,平妻,如何?只要你答應,谷蒼那邊,老夫幫你解決!」

    「阿爹--」朱瑾又是一聲尖叫,手指都扣了起來,急切之下可以暴起傷人。

    朱清江擺擺手,轉頭冷冷道:「你要是不認我這個爹了,你的事情,我可以不做主。」

    「阿爹……」朱瑾眼中淚光盈盈,用力咬了一下紅唇,秀足一勾,狠狠地將座下的椅子地飛出去,撞在牆上嘩啦一聲粉碎。朱瑾頭也不回的走了。

    武羅苦笑不已,只得委婉道:「朱大人,你看令嬡對我只有感激,實在沒什麼好感,硬把我們兩個撮合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朱清江沒當回事:「瑾兒就這麼一個缺點,有點小性子,你放心,她就是面子薄,過不去,我下來說說她,保證沒問題,賢侄一表人才,那家女兒不喜歡?答應伯父,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如何?」

    武羅只得點頭--反正你肯定沒辦法說服朱瑾。武羅抖了衣衫,拜了一拜便告辭離去。

    一路上,武羅唯有苦笑,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門口,忽然一拍腦袋:「哎呀,被朱家人給糊弄了!」自己救了朱瑾,這麼大的恩情,朱清江非要把女兒嫁給自己,看上去似乎是報恩,卻把武羅真正想要的報答的東西給忽略過去了,武羅好生苦悶。偏生這種事情還沒法說,人家把女兒都給你了,還想要什麼?

    他垂頭喪氣的回到了院子中,就看見葉念庵一臉陰沉的站在台階上,武羅一愣:「葉大人,怎麼了?」

    葉念庵手中捏著一枚玉簡,遞給了武羅:「剛收到的消息,在你那位未來的岳父大人一力推動之下,長老會決定設立御斬台,處決罪大惡極的魔修囚犯。」

    武羅立刻就明白這裡面的利害關係:以前審判庭下面只有刑捕台和若盧獄,刑捕台抓人,若盧獄關押,也就是說處決犯人的權利全在若盧獄,現在多了個御斬台,等於是憑空從若盧獄手中分出去了一半的權利。

    沒錯,是權利,不是權力。

    那些被處斬的囚犯,體內暗藏的各種法寶,肯定也都歸了御斬台。

    武羅有些難過,就目前來看,自己將來接替葉念庵出任若盧獄典獄長順理成章。谷蒼這等於是從自己手裡搶去的這一半權利。

    武羅雖然不在乎這些東西,但是心中卻十分難受:自己就真的這麼不受這位未來的岳父待見?不肯把女兒嫁給自己,還要在長老會中打壓自己一下?

    武羅握著玉簡,心中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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