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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石三】符鎮天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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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0 01:44:59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中州第一丹師 (上)

  「咚!」
  
  拳頭一出,壓迫空間,炸碎空氣,發出一聲令人心悸的悶響。
  
  那頭蛟首巨蟒似乎也感覺到了情況不妙,掉轉頭來惡狠狠的瞪著項傲林,隨後獨角之上,燃起了一片藍色的電光,一低頭狠狠朝他撞了過來。
  
  「轟!」
  
  藍色的電光四處流散,圈套狠狠地砸碎了蛟首巨蟒的獨角,隨即拳套上那些獸首雕刻一個個「活」了過來,化作了無數黑色獸魂,從圈套之中瘋狂湧出,肆意撕咬撕扯著蛟首巨蟒那龐大的身軀。
  
  不消片刻,那頭體長三十丈的蛟首巨蟒就被啃噬成了一片白骨,又有無數獸魂,從蛟首巨蟒的頭骨之中,將它的生魂硬生生的扯出來,然後無數道黑色的獸魂,裹挾著那頭蛟首巨蟒的生魂一起退回了拳套之中,慢慢凝固。
  
  拳套上,多了一個新的雕刻。
  
  「好!」
  
  「項兄厲害!」
  
  「漂亮!」
  
  北狩軍中一片稱讚之聲,這倒不是拍馬屁,項傲林的實力穩坐北狩軍青年第一的寶座,一招轟殺獸群之中最強大的蛟首巨蟒,他們都是心服口服。
  
  裘人虎也是微微頷首,焦進三雖然死了,好歹自己還有一員虎將。
  
  項傲林拍了拍自己的拳套,哈哈一笑,卻是殺性大發,掉頭又朝其他的凶獸撲了過去。有這位殺神在,獸群很快崩潰,被項傲林一人斬殺了五頭凶獸,又在關下損失了三頭之後,凶獸大軍立刻撤走了。
  
  裘人虎最近一直抑鬱的心情,終於稍有好轉,一擺手道:「賜宴,慶功!」
  
  「多謝將軍!」
  
  項傲林雖然是道境丹騰的境界,但是他絕對有和大能者一戰的實力,甚至一些稍弱的大能者還不是他的對手,之所以如此,便是因為他手中的這只「百獸拳套」。
  
  這拳套乃是號稱「中州第一製器大師」巫千壽的作品。
  
  冰河口的封印,以及他們所使用的那種戰陣,都是數萬年前的遺留下來的,在整個中州,對於這樣古老的陣法的保存和延續,冰河口都是做的最好的。
  
  那種戰陣,就是拘攝了獸魂,用來戰鬥。
  
  梟龍衛的戰陣之所以強大,除了他們本身實力的原因之外,就是因為他們的戰陣之中,拘攝的乃是堂堂梟龍的生魂。
  
  巫千壽當時路過冰河口,被這種陣法吸引,便留下來鑽研一番。裘人虎自然瞭解巫千壽的價值,不惜以堂堂北狩軍大統領的身份,曲意逢迎,刻意奉承,答應每年供應大量的材料讓他實驗,巫千壽這才答應留下來。
  
  如今,巫千壽乃是北狩軍的第一供奉,只不過這個消息,沒有幾個人知道罷了。
  
  這百獸拳套,便是巫千壽借鑒那戰陣,煉製的一件作品。
  
  ……
  
  武羅坐著向狂言的那一套靈符所化的大船,倒也有種快意凌風的感覺,算算這速度,只要七八天,就能走完本來需要一個月的路程。
  
  本來兩人都美滋滋的,可是沒想到才飛了一半,這套靈符就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出了問題,大船身體一晃,金光散去,變回了九道靈符落進了向狂言的手中,兩人差點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武羅大怒:「向狂言,你搞什麼?」
  
  向狂言也委屈:「我怎麼知道?你等等,我檢查一下……」他連忙查看自己的靈符,心說這回丟人可丟大了,自己堂堂南荒第一符師,煉製的靈符居然出了問題。
  
  這套靈符,乃是他以武羅的玉印靈符為藍本,自己創造的。可是沒想到,拿出來在好友面前顯擺的時候,居然出了問題。
  
  他檢查了幾遍,也沒有發現問題出在哪裡,額頭上就有些冒汗了。
  
  武羅有些哭笑不得:「行了,先收起來吧,咱們還是……」
  
  他還沒說完呢,前方忽然有一道靈光升起,到了兩人面前,緩緩初一道虛影來。
  
  那虛影乃是一個清臒老者的模樣,倒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很客氣的朝兩人一拱手:「兩位道友,可否幫個忙?」
  
  兩人所在的天空,下面乃是一片秀麗山川,山都不高,但是形狀都很獨特。一條玉帶一般的大河在群山之間環繞,山水相依,倒也是一處洞天福地。
  
  這位老人雖然客氣,但是武羅和向狂言都能看得出來,老人滿是自信,並沒有求人的那種低下姿態,反而有種「他們兩人肯定會答應」的感覺。
  
  向狂言正煩著呢,沒好氣道:「沒空!」
  
  老人也不介意,矜持一笑,道:「兩位道友先別急著拒絕。這事兒其實很簡單,老朽煉丹正在關鍵時刻,只要兩位道友幫我扇扇火,丹成之後,老朽贈送兩位每人一粒老朽親自煉製的靈丹。」
  
  武羅眉頭一皺,不喜歡這老人的話。
  
  雖然他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語氣並無不妥之處,但是這話裡話外,總讓人感覺,給你們兩粒靈丹,就是讓你們佔了天大的便宜。
  
  老人看到武羅的神情,微微一笑,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輕拈鬍鬚,十足十的一派高人模樣:「老朽道號六火居士。」
  
  他這番做派,倒也不是刻意做作,實在只是一種習慣而已。
  
  六火居士盧念武,乃是「中州第一丹師」,身負六大神火,乃是中州三千年以來,煉丹領域的第一奇才。有天分、有師承、有機緣,只怕再往後三千年,中州也難以再出現一個能夠和盧念武相提並論的丹師了。別的不說,只是身負六大神火,這得何等機緣?一般人就算是有天分有師承,這機緣也是拍馬不及的。
  
  盧念武以往報出自己的名號,對方都是立刻恭謹起來。他本來以為,這一次肯定也是如此。
  
  雖然面前的這兩人,看上去實力都不錯,甚至那個臉色很難堪的人,還是一位大能者。可是大能者又如何?便是九大天門掌教,見了自己不也都是畢恭畢敬的嗎?
  
  下面這片青山秀水,名叫「錦繡山」,山如其名,內藏錦繡。盧念武花了三十年的時間,收集了一爐「九轉造化丹」的材料,便潛心在這錦繡山之中閉關,準備將這一爐靈丹煉出來。
  
  九轉造化丹的原料,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種,其中多半都是十分罕見的藥材,否則以盧念武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花了整整三十年才收集齊了材料。
  
  不過這種靈丹煉成之後,只要付下一粒,就能夠讓盧念武的境界提升一層。
  
  原本他都計劃好了,卻沒想到這其中一味藥材,火候比自己預料的稍差,需要多凝練幾日。
  
  煉丹乃是一個細緻活,盧念武可是一步步都算計好的萬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紕漏,他根本法分心去凝練藥材,只好分出一道神念出來,找人幫忙。
  
  可惜眼前這兩人,一個乃是堂堂南荒帝君,一個乃是脾氣更臭的南荒第一符師,他六火居士盧念武中州第一丹師的身份,震震別人還行,對著兩人,實在沒啥威力。
  
  符師就不用說了,那絕對是超然的存在,盧念武在九大天門所受的禮遇,比起向狂言來,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武羅也不怎麼在乎這個中州第一丹師,他又朱清江這個泰山大人,暗衛之中有的是煉丹高手,他就是揮霍也足夠了。
  
  盧念武報了自己名號,靜靜等著兩人自告奮勇幫助煉丹,可惜兩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還以為這兩人隱世的時間太長了,沒有聽說過自己的名號,有提點了一句:「咳咳,蒙大家抬愛,封了老朽一個『中州第一丹師』的名號,實在是愧不敢當……」
  
  向狂言沒好氣道:「我知道你是誰,中州第一丹師而已,還天天掛在嘴邊,沒羞沒臊的。」
  
  盧念武啞口無言,老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知道說啥好了。
  
  武羅的壞心思卻起來了,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轉,忽的一笑:「盧老先生分出一道神念來尋求幫助,恐怕也是被逼無奈吧?也不用說什麼報酬了,不過扇個火而已,我們幫了。」
  
  「你……」向狂言還要再說,已經被武羅捂著嘴拽走了。
  
  盧念武私下裡搖了搖頭,有些擔心:自己到底找了兩個什麼人?
  
  盧念武的洞府就在下面,他用神念將兩人接引進來,洞府內火熱一片,烈火熊熊,當中一尊足有三丈高的巨大鼎爐,下面有六團顏色各異的神火正在灼燒,鼎爐內冒出一陣陣的紫色煙霧,藥香襲人。
  
  中州第一丹師盧念武正坐在鼎爐前,催動著六大神火。
  
  在他的左面,許多珍貴藥材堆成了一座山,在他的右面,則有一座稍的鼎爐,裡面填滿了藥材,還有一絲三味真火正在燃燒,不過因為盧念武騰不出手來照顧,那三味真火似乎隨時可能熄滅。
  
  「兩位,只要兩位將這一爐藥材凝練完畢,老朽必有重謝。只需要幫忙照看那火焰便成。」
  
  武羅掃了一眼那堆成了山的一堆藥材,又看了看面前的這一爐丹藥。路子內的藥材武羅也認識,乃是九株五葉秋紅草。
  
  這種藥材在中州可是極為珍貴,而且葉片越多越珍貴,通常的秋紅草都只有兩片對生的葉子,百年時間,才能生出第三片葉子。再過百年,才會有第四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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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0 01:45:50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中州第一丹師 (下)
  
  一般的丹師,能夠找到四葉秋紅草就已經覺得撞了大運,也就是盧念武,居然找到了九株五葉秋紅草。
  
  「你這麼辛苦的凝練九株五葉秋紅草幹什麼,還不如直接弄一株六葉秋紅草。」
  
  盧念武心中有些惱火:廢話,要是有六葉秋紅草,我至於這麼費勁嗎?這子一看就是外行,六葉秋紅草,找遍整個中州恐怕都沒有幾株。
  
  武羅不好好扇火,反而又盯著他的那些藥材,挑挑揀揀:「嗯,一千五百年的沼澤墨芝,這又是何必呢?為什麼不直接用三千年份的?」
  
  「七品雪山蓮台,唉,你直接用九品的,效果不是更好?」
  
  「十二子的銀松金果,可惜了,藥效恐怕比十八子的差很多吧?」
  
  「手指粗的老山玉滕根,你幹嘛不去找找有沒有胳膊粗的?」
  
  「……」
  
  「盧老,您也是中州第一丹師啊,怎麼這麼節儉?還是您老自恃水準很高,用這些垃圾藥材,也能煉製出絕頂靈丹?」
  
  盧念武被他氣的七竅生煙,一聲怒吼:「夠了!你是來消遣老夫的吧?不想幫忙就滾蛋,整個修真界,有的是人想巴結老夫,給你們機會都不知道把握,兩個蠢貨!」
  
  向狂言蹭一下站起來:「你罵誰呢?你知道……」
  
  武羅又是一把摀住他的嘴,做出委屈的樣子來:「盧老,我只是實話實說啊,您幹嘛生這麼大的氣?」
  
  「放屁!」盧念武勃然道:「這些藥材,都是中州最頂尖的藥材,你這個蠢貨知道什麼?你說的那些,當然是好,老夫也知道,可是找遍中州都未必能找得到!」
  
  「不會吧?」武羅一臉茫然:「您真的這麼肯定?」
  
  「老夫當然肯定!」盧念武當真氣得不輕:「要是有那麼好的藥材,老夫何必用這些!」
  
  武羅卻是不信:「您找不到就承認吧,何必還要說中州都沒有?您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看起來也是有點地位,竟然這麼不知廉恥……」
  
  「你!你這個混帳東西竟敢如此譏諷老夫……」
  
  武羅兩手一攤:「我說的可是事實,要是您錯了,怎麼辦?」
  
  「老夫不會錯!」
  
  「要不這樣吧。」武羅看上去是個好說話的孩子:「我幫您找來這些藥材,您答應我一件事,怎麼樣?」
  
  盧念武冷笑:「好子,想來誆我?沒問題,只要你能把你說的那些藥材都找來,別說一件事情,十件事情我都答應你!」
  
  武羅一點頭:「這可是您說的。」
  
  向狂言也有些明白了,坐在一邊嘿嘿冷笑不止。
  
  武羅說完了,就開始挖個外掏東西。第一件東西就讓盧念武眼珠子都瞪圓了:「九葉秋紅草!這、這這……這世上怎麼可能還存在這種藥物……」
  
  「五千年份的沼澤墨芝!丹師祖師爺在上,我老頭子不會看錯了吧……」
  
  「十二品雪山蓮台!」
  
  「十八子銀松金果!」
  
  「……這是,老山玉滕根,比大腿還粗!」
  
  武羅一樣一樣的往外拿,每一種都比他之前說的還要珍貴。盧念武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時失神,竟然連爐火都忘記照看了。
  
  「這、這這……唉……」盧念武滿臉的難以置信,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老朽今天是開了眼界了,果然是井底之蛙啊。先前多有冒犯,小友勿怪。」盧念武有些意興闌珊,他一輩子煉丹,自以為過手的藥物,都是中州極品,卻沒想到今天被一個晚輩打擊的如此嚴重。
  
  向狂言冷笑一聲:「哼,認輸就好,別忘了你剛才答應的事情。」
  
  盧念武臉色一變,心中掙扎片刻,終究還是不敢違背誓言:「罷了,小友說罷,要我做什麼。」
  
  武羅摸了摸下巴:「這第一件事情,我們倆要去一趟北疆,你陪著吧。」
  
  盧念武鬆了口氣,一點頭:「沒問題,走吧。」
  
  武羅指著鼎爐:「你這一爐丹還沒煉完就走?」
  
  盧念武臉色灰敗:「剛才一時失神,已經過了火候了,這一爐丹,廢了。」
  
  武羅一愣,隨即將那些藥物都塞給他:「我這些都給你,也不行嗎?」盧念武搖頭,三十年心血毀於一旦,怎能不心疼:「火候錯過了,再好要的藥材也沒用啊,除非……」
  
  他想了想,一搖頭:「算了,還是走吧。」
  
  「除非什麼?」
  
  「除非再有一種神火,湊齊了七種神火,我以『七火天燈』的法門施展,才有可能挽救。」
  
  武羅一笑:「我還以為什麼事情呢。」
  
  他隨手一抬,麒麟神火從指尖冒出一根火苗:「你看看這種神火可用否?」
  
  武羅接連不斷的拿出來那麼多珍貴藥材,已經讓盧念武大吃一驚了,現在又顯露一手神火,盧念武更是意外:「麒麟神火!」
  
  「這、這可是上古神獸的本命神火啊,中州居然還有上古神獸存在?」他一臉的不可思議,仔細的觀摩著麒麟神火,生怕錯過了機會。
  
  「老朽的道號六火居士,常常以身負六種神火自誇於人,可實際上,我一身六大神火,也比不上這一道麒麟神火啊……」盧念武一臉的羨慕。
  
  地火金麒麟在武羅腦海之中哈哈大笑:「哈哈哈!子,知道本座的江湖地位了吧……」
  
  他還沒笑完呢,盧念武又說了:「可惜了,麒麟神火和我本身的六大神火屬性不符,雖然是很珍貴的神火,卻沒辦法為我所用。」
  
  地火金麒麟立刻卡殼了。
  
  「唉……」盧念武無盡遺憾的嘆息一聲,戀戀不捨得看了鼎爐內的藥材一眼:「還是走吧。」
  
  「你急什麼,剛才那個不行,再看看這個。」
  
  武羅抬起右手,鳳凰神火冒出一根火苗。
  
  盧念武傻了:還有?!
  
  他定睛一看,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鳳、鳳凰神火!」又覺得是不是我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看:「我滴個親娘咧,真是鳳凰神火。」他連幾百年不用的鄉音都出來了。
  
  向狂言不屑,冷笑一聲:「切,你好歹也是個中州第一丹師,就這點見識?一個麒麟神火,一個鳳凰神火,就把你驚成這個樣子?」
  
  盧念武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冷哼了一聲:「老朽的確見識淺薄,比不上閣下,不知道閣下是何方神聖啊?」
  
  向狂言大拇指一挑,指著自己鼻子:「向狂言。」
  
  「向狂言,哼……什麼,你是向狂言,南荒第一符師向狂言?」盧念武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向狂言一瞪眼:「誰敢假冒,老子滅他全族!」
  
  盧念武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去看武羅,武羅一笑:「來來來,盧老先生,我為你介紹南荒第一牛脾氣,南荒第一鐵打面皮,向狂言閣下。」
  
  他這麼一說,盧念武反倒是信了,點頭道:「我倒是聽說,向狂言閣下乃是性情中人,看來應該是不錯了。」
  
  向狂言大名鼎鼎,符師地位超群,他雖然貴為中州第一丹師,但是和人家向狂言一比,差距可就太大了,盧念武頓時不敢再張狂了。
  
  向狂言自己都有些臉紅,兩眼一翻,心說這些人倒真是會拍馬屁。
  
  武羅哈哈大笑:「性情中人?哈哈哈!」
  
  向狂言對這個稱讚確實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武羅一把,有些惱羞成怒道:「還笑?快點把鳳凰神火給人家,再晚了,這一爐藥就來不及了。」
  
  他這一提醒,盧念武也想起來了,這可是自己三十年的心血啊,趕緊像武羅求道:「借友鳳凰神火一用。」
  
  武羅分出一絲鳳凰神火給他,盧念武得了第七道神火,展開了自己的本事,倒是真把向狂言和武羅也震了一下。
  
  七道神火,以鳳凰神火為主,在盧念武的操縱之下,迅速凝聚,變得只有髮絲粗細,但是卻格外明亮。七道神火七種色彩,好像麻繩一樣扭在了一起,從那鼎爐之中鑽了進去,將裡面的藥材,一一穿了起來。頗有種繡娘穿針引線的感覺,靈巧無比。
  
  向狂言之前還有些看不起盧念武,這一看,也不禁讚歎,果然能夠被冠上「中州第一」的名頭,都是有些本事的。
  
  武羅雖然得了兩種神火,但是論起對於火焰的操縱來,可就遠遠比不上盧念武了。
  
  將所有的藥材穿在那根七股火線上,才只是第一步。隨即盧念武一揮手,火線斷裂,每一種藥材之中留有一段火線,就在那藥材之中,化為了七股更加細的火焰,都是以鳳凰神火為中心,迅速的燃燒起來。
  
  過了片刻,盧念武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武羅,武羅會意,將之前自己拿出來的那些藥材,一股腦的塞給他:「不必客氣,儘管用,你放心好了,這些東西,我有的是,將來你想練什麼丹,儘管說,保證你材料充足。」
  
  盧念武聽他說「有的是」,不由的一個哆嗦,差點這爐丹又廢了。
  
  向狂言也看出來了,武羅是打定主意把盧念武拐上賊船啊。這又是神火又是靈藥,盧念武乃是丹師,哪裡還離得開武羅?
  
  七天之後,這一爐歷盡波折的九轉造化丹,終於在滿室霞光,仙音裊裊之中出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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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雪飲 (上)
  
  冰河口後面,北狩軍青年第一項傲林正帶著一隊黑盔黑甲的巡邏隊走在茫茫雪山之間。巡邏兵胯下乃是八品凶獸獅虎獸,一身長長的白毛,也掩蓋不住眼中的凶光和那深處口外的長長獠牙。
  
  項傲林獨自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卻是邁開雙腿步行,並無坐騎。
  
  實際上他一直如此,自從得了百獸拳套之後,他就按捺不住將自己的坐騎打殺了,餵養百獸拳套的念頭,死了四頭坐騎之後,他就再也不挑選坐騎了,去哪裡都是步行。
  
  他身材高大,站在地上幾乎和部下們騎在獅虎獸上差不多高,速度絲毫不慢。
  
  這些獅虎獸等級太低,項傲林提不起興趣來。
  
  項傲林忽然意識到什麼,停下來抬頭一看,雪花大如席,席捲而下。茫茫大雪之中,一點白影忽然而至,伴隨著一聲清亮的鷹啼。
  
  「是傳訊鷹。」身邊的副將一抬手,那只足有半人大小的傳訊雪鷹落在了他的胳膊上。副將把鷹爪上的竹筒解下來,放飛了傳訊鷹,然後將消息恭敬的呈給項傲林。
  
  項傲林看了之後,哼了一聲,一雙虎目之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好極了,那個武羅,快要到冰河口了!」
  
  他朝整個巡邏隊一聲大吼:「弟兄們,都給我把招子放亮點,要是咱們運氣好,先逮到了那個小兔崽子,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眾人齊聲大吼。
  
  項傲林一揮手:「繼續巡邏!」
  
  隊伍繼續開拔,留在屁股後面那一串深深的腳印,沒過多久就被暴雪掩蓋了。
  
  副官提馬上前:「大人,將軍不是不准咱們輕舉妄動嗎?」
  
  項傲林卻不放在心上:「我等身受將軍大恩,豈能不思報效?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他老子分明已經將他許給了天龍少爺,卻還跟那個武羅勾勾搭搭,最近聽說,居然向全天下宣佈,自己是武羅的女人了。實在是太可惡了,這口氣,我無論如何也嚥不下去。」
  
  「父母之命竟敢不從?他既然許配給了天龍少爺,那就生是咱們北狩軍的人,死是咱們北狩軍的鬼!敢打我們北狩軍的主意,我一定要讓這小子後悔生到這個世界上來!」
  
  副將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大人放心,我們必定追隨大人,為我北狩軍洗刷恥辱!」
  
  副將一回身,朝巡邏隊揮手:「放出碧眼雀,監視周圍千要之內的一舉一動。」
  
  每一個巡邏隊員,都從厚厚的皮衣下面,摸出來一個鳥籠,打開來裡面是一隻拳頭大小的雀鳥,眼睛碧綠如同寶石。
  
  雀鳥被放飛,各自朝向不同的方向飛去。項傲林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些碧眼雀伺養不已,訓練更是困難。也只有巡邏隊才會配備一些,不到關鍵時刻,也捨不得動用,端是珍貴。
  
  盧念武志得意滿,九轉造化丹煉成,雖然火候上稍差了一點,但是因為使用的材料更好,藥效不減反增。他服用了一粒之後,立刻提升了一個境界,達到了大能者「問天」的境界。
  
  盧念武倒是要主動送給武羅和向狂言幾粒九轉造化丹,但是兩人不是丹師,用靈丹強行提升修為,必定根基不穩,都謝絕了。
  
  一般修士,對於大能者只能仰望,一輩子也打不到那個高度,自然也不會知道,大能者也只是一個籠統的概念,實際上還分為:奉天、叩天、問天、傾天、踏天五個境界。
  
  盧念武原本是叩天境界的大能者,服用了這枚九轉造化丹之後,一絕躍升問天境界,實力大增。
  
  到了問天境界,便是在大能者之中,他也算是強者了,更別說他還是中州第一丹師。
  
  正如向狂言所預料的,煉成了九轉造化丹之後,盧念武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就跟著武羅走了。
  
  如果說之前還有什麼猶豫、矜持的話,在得知了向狂言的身份之後,立刻一掃而空。
  
  盧念武也的確本事不凡,他給了武羅和向狂言各自一粒金丹,將金丹握在手中,灌注靈力,背後便會生出四隻金光翅膀,飛騰速度竟然只是稍遜於向狂言的那一套靈符。
  
  而且這種飛行方式對於兩人來說十分新奇,三人一路上一邊飛一邊聊天,各種修真界的難題,在三人口中蹦來蹦去,輕輕鬆鬆的就解決了,若是有人在一旁聽著,只怕有種「聞道」的感覺,至少能少費數十年的苦功。
  
  靠近北疆,風雪便開始多起來。
  
  這一天,三人正飛著的時候,忽然一陣狂風自北方而來,一座鈉山一般的烏雲隆隆而來,頓時狂風大作,雪片如在狂風之中利刀一般的割著人臉。
  
  武羅臉色微變,盧念武道:「咱們小心點,些許風雪,沒什麼好擔心的。」
  
  向狂言看到武羅神色不對:「怎麼了?」
  
  武羅輕輕搖頭:「沒事。」
  
  他已經感覺到,之前猛的吹來的那一陣狂風,其中有一絲那地下世界罡風的力量。只不過十分微弱,而且後來再也感覺不到。若不是武羅對那種罡風格外熟悉,也會忽略過去。
  
  這些風雪自然阻不住三人,輕輕鬆鬆的飛行著,不過越往北,風雪越大。若是一般的修士,自然是早就停下來步行了。三人卻沒這個耐性。
  
  盧念武又給了兩人一粒金丹,那金光翅膀外,立刻蒙上了一層金色的鎧甲,但凡遇到風雪,都能輕鬆破開。
  
  這樣,又過了一日,風海雪山已經遙遙在望了。
  
  路上也有一些人看到三人,不過武羅都沒有理會。
  
  這一天正飛著呢,忽然一隻雀鳥從高空之中掠過,向狂言眼睛一亮,隨手一點,一道靈光將那只雀鳥戳住。不一會兒,又有一隻飛來,向狂言毫不客氣,又抓了下來。
  
  他看了看武羅和盧念武兩人,乾笑一聲道:「你們看,三個人,兩隻雀鳥,也沒辦法分啊。要是給了武羅,老盧你必定覺得我刻薄,若是給了老盧,武羅你定要說我寡情,我看,還是算了,我自己都吃了吧。」
  
  盧念武不明所以,武羅可是知道的,他立刻勃然作色:「呸!想得美!」
  
  「老盧你不知道,這傢伙別的本事不行,就能做一手絕妙的燒麻雀,說的我都流口水了。你要是不吃,肯定後悔。」
  
  盧念武還有些不以為然,武羅卻深知向狂言的底細。
  
  向狂言用心被他戳破,登時有些羞怒:「老子堂堂南荒第一符師,你居然說我別的本事不行?」
  
  武羅斜眼瞅著他:「不要轉移話題,趕緊的,燒好了我和老盧一人一隻,我會記得你的好……」
  
  「你做夢!」
  
  兩人正朝著,盧念武一彈指,背後的一道金光翅膀嗖的一聲射出一道金色羽毛,擊中了天空中一隻雀鳥:「嘻嘻,正好三隻。」
  
  武羅有些流口水:「快些拖個地方生火烤了,我這裡還有些烈酒。
  
  又一隻雀鳥飛來。
  
  「唰!」
  
  又是一隻。
  
  「唰!」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竟然捉了三十隻雀鳥,個頭都不大,卻都是眼睛碧綠,十分好看。武羅三人嘴角萃著一絲冷笑,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向狂言眉毛一揚,南荒第一符師的匪氣勃發起來:「找個最高的山峰,老子要烤鳥!」
  
  到了山頂上,向狂言去處理那三十隻雀鳥,武羅則把那隻大石缸端了出來。
  
  上一次喝過簡傑他們釀造的烈酒之後,武羅和向狂言倒是愛上了這口兒。
  
  盧念武也是很輕車熟路的摸出一隻精緻的玉碗,舀了一碗嘗了一口,點頭道:「風味純正。你還真別說,喝慣了那些精細釀造的美酒,再喝這種粗糙的烈酒,別有一番風味啊。」
  
  武羅得意一笑。
  
  上次之後,他就讓簡傑他們抓緊時間多多釀造了。
  
  風雪之中,酒香遠飄。
  
  向狂言好像一枚廚子,不過體態略瘦。他不但備著各種調料,居然連白布圍裙都有一條。若是被別人看到,南荒第一符師這等打扮,還不得笑掉大牙?
  
  向狂言將那些雀鳥拔了毛去了內臟,用雪水沖洗乾淨,然後毫不客氣朝盧念武一招手:「借你的七火天燈一用。」
  
  盧念武一愣:「烤個鳥而已……」
  
  武羅拍拍他的肩膀:「老盧,放心吧,你不會後悔的。」
  
  盧念武捏著鼻子操縱七道天火,開始配合向狂言燒烤。
  
  大雪漫天,寒風怒號,不知道多少野獸在這暴雪之中凍斃,這山頂上卻是暖意融融,隨著向狂言的操作,一陣陣誘人的香氣升起。
  
  盧念武眼睛都直了,老人家幾百年也沒流過口水了,今天乃是數百年來破天荒的第一遭。
  
  他一邊操縱著丹師界的傳奇技能「七火天燈」一邊猴急的不住催促:「好了吧?應該可以了吧?」
  
  「你急什麼?」向狂言一瞪眼。
  
  武羅也埋怨盧念武:「別跟廚師說話,你這是打擾人家的創作。」
  
  七火天燈,北狩軍花費了無數心血訓練出來的碧眼雀,地下世界土法釀製的烈酒,也只有他們三人,一頓雪山燒烤,才會如此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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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雪飲 (下)
  
  終於,大功告成,向狂言哈哈一笑:「成了!」
  
  他一揮手,三十隻鋼纖,分別插在三人面前,每人十隻。武羅勃然變色:「為什麼你的都是大個的,給我的都是小的?」
  
  盧念武也看出來了:「不行不行,向狂言你要公平!」
  
  向狂言紅著老臉:「你說說你倆,一點都不大氣……」三人吃著烤雀鳥,喝著烈酒,美滋滋的享受著。
  
  幾十里之外,項傲林的巡邏隊卻有些抓瞎。
  
  「怎麼回事,碧眼雀一隻都沒有回來。」副將有些納悶。這碧眼雀乃是他們捕捉一種極為靈巧的雪山雀鳥訓練而成。那雀鳥飛行如電,速度極快,就算是鷹隼也難以捕捉到它們。但是捉來這些雀鳥,北狩軍便大費周章。
  
  至於培育、訓練,說是用玉糙堆出來的都不為過。
  
  也正是因此,他們對於碧眼雀有絕對的信心,三十隻碧眼雀,就算是遇上了什麼變故,也不可能一隻都飛不回來啊。
  
  可是,南荒帝君、南荒第一符師、中州第一丹師,這三個人湊在了一起,別說三十隻了,三萬隻也給你吃個精光了。
  
  項傲林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他畢竟是即將邁入大能者境界的強者,元魂強大。
  
  「碧眼雀都是在那個方向消失的吧?」他指著一個方向,正是武羅他們進行燒烤盛宴的那座山峰。
  
  「不錯。」
  
  項傲林一揮手:「過去看看。」
  
  巡邏隊加快了速度,獅虎獸聲聲咆哮,發足狂奔,十幾里的路程轉眼就到。
  
  副將抬頭望瞭望周圍那一座座遠古巨人一般的雪山,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裡……無跡可尋啊……」
  
  「啪!」
  
  一隻鳥骨落在他的馬前。看那形狀,正是碧眼雀。
  
  鳥骨被啃得精光,連骨頭連接處的肉筋都沒有放過,可見吃了這只碧眼雀的人啃骨頭的技巧堪比某種「人類的好朋友」。
  
  副官勃然大怒:「什麼人敢殺了我們北狩軍的碧眼雀!」
  
  「是你們的?」一個聲音從山頂上傳來:「這些鳥兒圍繞著我們亂轉,自己送上門來,不吃白不吃啊。」
  
  副官正要大罵,項傲林拉住他,朝著山頂一聲冷笑:「武羅?」
  
  他慢慢飛起,然後看到山頂上,一地的鳥骨頭,還有一隻巨大的石缸,酒氣陣陣。
  
  盧念武正在剔牙,看到項傲林趕緊停止了這個動作,暗自搖頭:唉,跟著兩個傢伙混的,老朽是越來越沒有中州第一丹師的氣度了,近墨者黑,古人誠不欺我!
  
  三十名巡邏隊員也隨之升空,獅虎獸卻是鴉雀無聲,看似訓練有素,實際上乃是這種凶獸天生直覺敏銳,面對三人,竟然是一聲都不敢吭。
  
  武羅把最後一根鳥骨頭吐出來,滿足的拍了拍肚皮:「小向子,你的手藝是越發長進了……」
  
  向狂言氣的不輕:「滾!」
  
  武羅不以為意,他的癲狂姿態,落在了項傲林眼中這位北狩軍年青一代第一高手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好一群酒囊飯袋!」
  
  盧念武臉色詭異,卻還要保持著自己的高手氣度,沒有發火,只是冷不丁來了一句:「好眼力!」
  
  在場的三人,武羅且不去說自己和向狂言,一個是中州第一丹師,一個是南荒第一符師,這樣的存在,在一個晚輩口中,成了一群酒囊飯袋這傢伙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高明啊!
  
  武羅眼神一緊,盯著打量了一眼:「北狩軍倒真是好客,還沒到門口呢就給我們送來這等美味。」
  
  那副將氣的渾身發抖,這三十隻碧眼雀珍貴無比乃是整個北狩軍一半的數量,就這麼被他們給烤著吃了!少了這三十隻,以後進行巡邏偵查,肯定極不方便。
  
  「好大的狗膽,到了我們冰河口,還敢如此放肆!」
  
  項傲林攔住了副將,身上的氣勢開始慢慢攀升,周圍的風雪,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攏起來,圍在項傲林身邊,凝成了一團巨大的雪球,如同一團羽毛一般。
  
  這股氣勢,一直攀到了道境丹騰的境界,這才稍稍一頓。隨即,又有一股黑氣從他背後散發出來,那本以停頓的氣勢更加強盛,進一步抬升。一隻突破了大能者的氣勢境界。
  
  黑氣瀰漫,籠罩了項傲林身邊百丈範圍,一道道凶獸生魂,面目猙獰,張牙舞爪,在他身邊飛來飛去,方圓數里之內的雪花,都被染成了黑色!
  
  「武羅!」
  
  項傲林沉聲一喝:「馬山滾回中州,將谷牧青雙手奉上,我可以給向將軍進言,給你一個痛快的。否則,現在就打殺了你,到時候北狩軍南下答牧青一樣是我們北狩軍弟兄的女人……」
  
  向狂言在一旁輕輕嘆了口氣,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這世上,那些該死之人,總有取死之道,安心的去吧。」
  
  別說項傲林,就連盧念武也不太明白。
  
  「轟!」
  
  一道強悍的可怕的氣勢衝天而起,整個山峰劇烈搖擺。原本坐在雪地上的武羅緩緩站起身來。抬手凌空一扣,暗金巫力瘋狂爆發,可怕的罡風力量,瞬間將整今天空籠罩,所有的雪花,一落進這一片範圍之內,立刻被罡風力量摧殘的無影無蹤。
  
  毒龍碧玉籐好像三千煩惱絲,以一種項傲林根本沒辦法抗拒的可怕力量,封鎖了項傲林身邊的空間,鑽進了項傲林所有的經脈,佔據了所有的穴位。
  
  項傲林自恃強大的戰力,在武羅面前根本發揮不出來。
  
  他正要催動自己的百獸拳套,武羅卻舉輕若重,雙臂緩緩升起,左手鳳凰,右手麒麟,兩頭洪荒神獸騰空而起,睥睨天下。
  
  來自遠古的高貴血脈,讓它們高高在上,甚至不屑與去看一眼下面的那些凶獸生魂,孤傲的如同天下寂寞的高手。
  
  所有的凶獸生魂,被壓制的一動也不敢動。
  
  項傲林身後的三十名巡邏兵,在暗金巫力之中,連三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堅持住,就化為一片飛灰。
  
  武羅心念一動,暗金巫力凝作手指粗細,好似一枚稜鏢,從百獸拳套之中一穿而過。即便是加入了畏風鐵,一般的法寶也難以承受住暗金巫力的摧蝕,除非全部用畏風鐵鍊制的法寶。
  
  百獸拳套頓時化作漫天鐵砂灑落雪地。
  
  雪白的大地上,一粒粒的黑點。不過片刻,雪片掩蓋污漬,便再也找不到痕跡了。
  
  一旁的盧念武目瞪口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武羅出手,之前他一直認為武羅機緣過人,卻沒有想到這小子的戰力竟然如此強大。
  
  項傲林擁有這奉天境界大能者的實力,可是在他手下」卻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向狂言更瞭解武乒,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沒完呢。」
  
  武羅一招捉了項傲林,捲起了漫天的暗金巫力,化作一團足有十畝大小的黑雲,往北方滾滾而去。
  
  每狂言和盧念武趕緊跟了上去。
  
  冰河口就在北方六十里之外。要塞背面,就是一面完整的高牆,根本沒有出口。來這裡進入北疆的都是絕世強者」越過冰河口過去就走了,根本不需要出口。
  
  冰河口要塞,只有南面的一個出口進出。
  
  這個出口高大雄偉,遠遠看去,冰河口要塞,就像是一頭龐大的冰雪巨獸,張棄了大口,欲要吞噬整個南方。
  
  武羅的暗金烏雲滾滾而來,一路上將所有的風雪、烏雲全部驅趕的遠遠避開。冰河口要塞上空,響起了急促的警鐘聲。
  
  裘人虎很快帶著眾人登上了城牆,應對北面來的危險,冰河口的所有戰士都很有經驗,可是面對南面來的敵人,這還是第一次。
  
  滾滾黑雲彷彿將整今天空都遮擋起來,武羅立於雲層之上,面寒如水,在他的腳下扔著被毒龍碧玉籐困成了粽子的項傲林。
  
  北狩軍中,有人眼尖看出來:「那是項傲林將軍!」
  
  裘人虎也看到了,他的臉色難看無比。
  
  黑雲襲來,五路抬手一揮,項傲林好像一顆砲彈一樣筆直的射向了冰河口要塞南門。裘人虎勃然大怒,猛地一拍身前得箭垛,背後一道金光騰空而起,一隻栩栩如生的四翼白虎咆哮一聲撲將出來。
  
  白虎身上,披著花紋美麗而精密的鎧甲,週身燃燒著白色烈焰,張牙舞爪的朝武羅撲了過去,想要攔截下項傲林。
  
  白虎主殺,這頭白虎生魂一出現,整個冰河口頓時被一股強悍的殺氣籠罩,一道血色光柱從冰河口中冉冉升起,直刺蒼穹!
  
  武羅不由得撇嘴冷笑。
  
  比殺氣?比殺意?比殺機?
  
  誰能是天下第一殺符「百萬人屠」的對手?
  
  剎那間血光漫天,殺意盈野,周圍數十里的雪山之中,從天空中飄落的所有雪片,被那冰冷的殺意直接凝結成了一片片鋒利的冰刃,掉轉了方向,一起瞄準了那頭四翼白虎!
  
  即便是以四象神獸白虎的凶悍,也被華得不敢動彈。
  
  裘人虎大怒,正待再次發動。武羅卻手腕一翻,神劍天醒出現,劍意森森,傲視天下。
  
  那一股凝如實質的劍意,從黑雲之中降臨下來,在雪地上刺出一個直徑十丈的巨大深洞。隨後一路向北,犁開了一道深深長長的巨大溝壑,一直延伸到了冰河口下才凝住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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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血侵冰河口 (上)
  
  雖然停了下來,但是後面滾滾的劍意卻是源源不斷的湧來,堆積在那停滯處,越升越高,最後忽然停下來的時候,有種病去如抽絲的感覺,了無痕跡。那劍意,已經高如山嶽,宛如一座隨時可能傾塌的冰山,高高立在冰河口要塞前。幾乎每與人懷疑,只要武羅心念一動,只憑這一道劍意,就能夠劈開整個冰河口!
  
  冰河口上,所有人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威脅過,這就好像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一樣。
  
  所有人都不敢亂動,包括裘人虎在內。
  
  看看武羅之前的行為,殺裘天龍、殺梟龍衛,似乎還真沒有什麼他不敢做的事情。
  
  這一遲疑,項傲林已經被倒吊在了冰河口的南門上。
  
  武羅寒聲道:「冤有頭、債有主,禍不及家人。裘天龍挑釁我,我殺了他。梟龍衛來抓我,我殺了他們。但是他們在冰河口的親人,我不會動。如果有人敢對我身邊的人動什麼壞心思,這個傢伙,就是榜樣!」
  
  武羅背後忽然冒出一尊大型攻擊法寶,並沒有動用靈符砲彈,只是一般的發射。
  
  一道恐怖的光束照在項傲林的身上,「轟」項傲林強悍的身軀被炸得粉碎,鮮血、碎肉、骨沫,飛的到處都是,整個南門周圍的牆壁上一片粘稠!
  
  冰河口內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一向自命英雄的裘人虎。堂堂北狩軍,竟然被人如此威脅,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可是他們每個人都不敢動,武羅一出現,各種手段層出不窮,每一種手段都有九天雷霆之威,就算是他裘人虎,也被壓制的不敢動彈。
  
  而且看上去,武羅遊刃有餘,似乎還留有餘力!他心中一聲嘆息,總算是明白,梟龍衛是怎麼死的了。
  
  武羅收了各種手段,那頭四翼白虎的生魂沒了壓制,一聲哀鳴,掉頭跑回了裘人虎那裡,化作一團白光,縮在裘人虎的懷中瑟瑟發抖,聲聲哀鳴,看來是嚇得不輕。
  
  周圍眾人看在眼裡,心中駭然:這可是堂堂白虎啊,居然被嚇得發抖?!
  
  有幾個和項傲林關係不錯的將領,看到那牆上的血肉心中不忍,正要過去擦拭乾淨,不料武羅一聲厲喝:「不准擦。留著給某些人看看,這就是警示!」
  
  那幾個人一哆嗦,雖然心中不滿,但真的不敢動了。
  
  武羅看向裘人虎:「裘大統領,私事辦完了,咱們談談公事吧,你是要我來助你守衛冰河口的,我既然來了,怎麼安排,就隨你吧。」
  
  裘人虎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言不發,轉身而去。
  
  武羅也沒指望他真能安排自己,冷笑一聲,朝身後的向狂言和盧念武一揮手:「人家不給安排住的地方,咱們自己找去。」
  
  若是一般人,這冰河口附近的風雪自然是致命的,不過三人渾然不覺,隨意找了一處山洞,簡單打掃一下就住了下來。
  
  盧念武目睹了事件的整個過程,心中驚駭於武羅的實力,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到了山洞裡,才算是漸漸鎮定下來,忽的一笑道:「裘人虎這回只怕要吃啞巴虧了。除非他真的用放棄守衛冰河口威脅九大天門,否則九大天門不可能真的幫他對付你。裘人虎自己心裡很明白,只怕這會兒正氣悶呢。」
  
  盧念武猜的不錯,裘人虎回去之後就yīn著臉一個人離開,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口氣灌了一罈酒。
  
  他也明白,這個啞巴虧,自己吃定了。
  
  武羅這等實力,難怪之前自己用盡了手段,九大天門都不肯真正協助自己。烈酒下肚,他的頭腦反而清醒起來,很快也就想明白了,武羅不可能是被九大天門逼著來的冰河口,沒人能逼他,只能是他自己願意來的——也就是說自己又走了一步蠢棋,武羅想來冰河口,自己就派人去九大天門請求支援!
  
  裘人虎懊惱不已,想自己一世英雄,遇到這小子之後卻是錯招頻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算計倒是沒錯,只可惜遇上了武羅這麼一個怪胎,根本不能以常理論斷。他又是以常理推斷,自然是一錯再錯了。
  
  獨自安靜了一個時辰,他才一揮手,一陣靈光將房門打開:「都進來吧。」
  
  門外,群龍無首的部下們正在等候。得他召喚,魚貫走進來,跪拜行禮之後,依次序坐下來。
  
  坐下來之後,沒人說話,所有人都沉著臉。
  
  北狩軍雖說是罪戶之後,可實際上自視甚高。他們始終覺得,沒有我們北狩軍,中州就沒有和平。和中州那些和平環境中長大的修士們相比,我們北狩軍的將士,是雪原上的狼、嗜血的狼!
  
  然而一個來自中州的修士,就這麼清脆響亮的給了北狩軍一個耳光。打得所有人難以接受,卻又無力反抗。
  
  裘人虎看了看部下,爽朗一笑:「怎麼了,都蔫了?就這點挫折,就能摧垮我們北狩軍?」
  
  一名部下黯然道:「將軍,您想想辦法,一定要把這小子教訓一頓,咱們北狩軍,丟不起這個人!」
  
  他們已經退而求其次,從之前不斷叫囂要殺了武羅,現在變成了只要教訓一頓,掙回點面子就行。
  
  裘人虎乃是梟雄,在這等艱難環境之中,明白身為主將,自己的情緒影響著整個北狩軍。所以他雖然心中很痛苦,依舊要露出自信的笑容。
  
  他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清醒,兒子的仇,梟龍衛的仇,暫時沒法報了。
  
  他一向善於隱忍,否則也不會在氏族之中潛忍那麼多年。現在不能報仇,是為了以後有機會報仇!
  
  看到眾人萎靡不振,裘人虎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這個嘛,本將軍早有妙計。」
  
  眾人果然精神一振:「將軍,有什麼好辦法?」
  
  裘人虎一笑:「你們可別忘了,項傲林的百獸拳套,是什麼人的作品?」
  
  眾人眼前一亮。
  
  ……
  
  武羅三人最近口福不錯。
  
  冰河口要塞內,還有四十隻碧眼雀。為了監事三人,放出了十隻,很快就到了武羅手中——項傲林他們都死了,沒人知道碧眼雀對於三人來說就是美味,這冰天雪地的,找雀鳥還真是不容易。
  
  冰河口內放出來二十隻碧眼雀就感覺到不對頭了,不肯再放了,也懶得監視武羅他們了,你們隨便吧,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
  
  三個人,二十隻,怎麼分配的問題,三人著實爭執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沒有結果,只好每人六隻,然後將剩下的兩隻先凍起來,日後捉到第三隻再一起吃。
  
  冰河口的人不肯放出碧眼雀,武羅便覺得沒什麼趣味了。
  
  盧念武老人家和他們兩個混在一起,是越來越放浪形骸。整天站在山洞口,眼巴巴的望著冰河口要塞,沒盼來碧眼雀,卻盼來了一片劍雨。
  
  無數道飛劍,好像蜂群一樣從冰河口要塞之中衝出來,一窩蜂的湧向了他們三人所在的山洞。
  
  那浩瀚的劍雨在飛舞的過程中不斷變換著,時而紅色濃重,時而紫色濃重,艷麗異常。
  
  盧念武看的一愣:「是他?」
  
  武羅和向狂言也有所察覺:「是誰?」
  
  「中州第一器師巫千壽。」盧念武道:「他的這個手段,有個說法,叫做『萬紫千紅』,巫千壽生平最得意的法寶,不是紅色就是紫色。可是他這個人有個怪癖,若是煉製除了自己滿意的飛劍,絕對不會送人,全都自己留著。若干年前,湊齊了一萬柄紫色飛劍,一千柄紅色飛劍,便弄了這麼一個劍陣,自己起了個名字萬紫千紅。不過這麼多年了,這些飛劍恐怕早已經不止這個數了,我看怎麼也有五六萬了。」
  
  劍陣乃是通過陣法來控制飛劍,並非直接操控,因此無論多少柄飛劍,只要進了劍陣,對於修士來說,等於是一柄。
  
  武羅和向狂言也走出來,看到那漫天囂張的劍雨,忍不住搖了搖頭。
  
  眨眼之間,那劍雨就到了眾人上空,飛劍聚在一處,幻化出一張憤怒的人臉來,一聲怒吼:「誰是武羅!」
  
  巫千壽乃是堂堂中州第一器師,在九大天門之中也是頗受禮遇的。畢竟符師實在是太難得了,絕大部分修士,還得靠法寶來戰鬥。
  
  不論是巫千壽,還是裘人虎,都認定了武羅面對巫千壽,必定低人一等,要低聲下氣的賠罪,不敢得罪他。
  
  裘人虎也是退而求其次,不能殺了武羅,那就先打壓你一下。報仇的事情,從長計議。
  
  他一番挑撥離間,再加上武羅一炮將項傲林炸得粉碎,擺手拳套肯定是毀了,巫千壽自然是大怒,當即就殺來問罪。
  
  巫千壽被人捧慣了,受不得冒犯。武羅殺了項傲林,毀了自己親手鍊制的法寶,就是對自己赤裸裸的挑釁。
  
  盧念武正要出去,武羅卻拉住他。
  
  武羅走出去之後,抬眼一望,就看出來巫千壽自恃身份,本體根本沒有前來,確實將一縷元魂分離出來,依附在了那「萬紫千紅」劍陣之上。
  
  他不由得一聲冷笑,明知故問道:「閣下何人?」
  
  「無知小兒!」天空中,那飛劍組成的人臉一聲怒斥:「本尊巫千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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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0 01:49:25
第二百五十四章 血侵冰河口 (下)
  
  巫千壽是中州第一器師,盧念武是中州第一丹師。盧念武雖說有些矜持高傲,但是這一比較,就覺得盧念武可比巫千壽可愛千百倍了。
  
  「可是你毀了本座的法寶?」巫千壽質問道。
  
  武羅是真不明白:「你的法寶?」
  
  「百獸拳套!除了本尊,整個中州,誰能煉製出這等水準的法寶!」巫千壽果然極為自傲。
  
  「原來是那個破爛貨……」
  
  「放肆!好狂妄的小子……」巫千壽還沒說完,就被武羅打斷了:「喂,要不要咱們等一等?」
  
  巫千壽一愣:「嗯?等什麼?」
  
  「等等冰河口的人啊,他們應該快到了吧,這麼好看的熱鬧,他們相比不會錯過的。」
  
  巫千壽冷哼一聲,遠處已經有數道氣息悄無聲息的潛行而來,隱藏在周圍的雪地之中。武羅一拍手:「妙極,觀眾已經到了。」
  
  「巫千壽,你自命不凡,我說你那百獸拳套是垃圾貨你不服氣,你可敢跟我打賭?」
  
  「賭什麼?」
  
  「你不是說除了你中州再也沒人能夠煉製出這樣的法寶了嗎,要是我煉製出來了呢?」
  
  巫千壽不屑:「就憑你?」
  
  「你敢不敢跟我打賭?要是我煉製出來,你終身與我為奴,要是我不行,我給你當一輩子下人,如何?」
  
  巫千壽和周圍那些冰河口的人心中第一反應是一樣的:這小子在裝腔作勢。
  
  他煉製不出來,但是故意說出一個巨大的賭注,讓巫千壽不敢跟他打賭。
  
  武羅卻又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站在那裡,更讓人覺得他心裡有鬼,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冰河口的人幾乎要笑出聲來,心中都在期盼:快答應啊,只要答應了,武羅就是巫千壽的下人了。巫千壽是冰河口的人,從今以後,還不是想怎麼整治武羅就怎麼整治?
  
  巫千壽到底是活了上千年的老狐狸,旋即心中一轉:不對啊,這賭注未免太大了吧?誰會把自己一輩子就這麼壓上去?
  
  老傢伙心思一轉,立刻一口回絕:「不賭!」
  
  武羅大為失望,冰河口那些人急的恨不得自己跳出去幫巫千壽答應下來。
  
  巫千壽冷笑一聲道:「老夫一生行事雖然狂妄,但向來穩妥。犯不著為了一件法寶跟你定下如此重注。」
  
  「你毀我法寶,殺我友人,本尊絕不能坐視不理……」
  
  他還是絮絮叨叨的要說,武羅已經不耐煩了:「行了,不就是冰河口的人打不過我,所以找你來打壓我嗎?你以為你是中州第一器師,所有人就都得買你幾分面子?你錯了,巫千壽,我送你三個字:滾回去!」
  
  巫千壽一愣,他還從來沒被人這麼直接的罵過呢,即便是他的性格,讓很多人不滿,可是沒人敢當他面說啊。
  
  被武羅罵了這一句,他居然愣住了,暫時沒有反應。
  
  「你別不服氣,若是你能煉製出這東西來,再來找我理論。」
  
  武羅說完,隨手丟出來一個大型攻擊法寶的普通組件。這東西沒什麼特別的,外行人看上去,就是一個鐵疙瘩,只不過顏色還挺漂亮,是銀白色的。
  
  武羅說完轉身回了山洞,那些暗處的冰河口眾人,差點笑出來:就這東西,想難住中州第一器師?武羅該不會是掏錯東西了吧?
  
  可是武羅進去之後再也沒出來,反倒是天空中那張無數飛劍組成的人臉,神色凝重起來。一柄飛劍落下來,將那只組件託了起來,一直升到了那張人臉平齊的高度,仔細端詳了一下之後,忽然「呼」的一聲,漫天劍雨以一種最快的速度,瘋狂的縮回了冰河口要塞。
  
  只過了十個呼吸的時間,「萬紫千紅」劍陣轟隆一聲又衝了出來。這一回,劍陣之上,一名身著紅、紫兩色長袍的老者迎風而立,迅速的到了山洞前。
  
  萬紫千紅劍陣尋索凝聚成了水底大小,巫千壽張口吞了下去。然後手中捧著那只組件,猶豫了很久,還是盤膝坐在了洞口外的風雪之中。
  
  暗中的那些冰河口眾人納悶:老供奉這是什麼意思?那小子丟出來這麼一個鐵疙瘩,分明是羞辱您老人家啊,趕緊進去教訓那小子一頓啊。
  
  可是巫千壽這一坐就是整整一天時間,那些藏在暗處的冰河口眾人,等的都有些不耐煩了。這漫天大雪,巫千壽一動不動,早已經成了一個小雪包。
  
  「嘩……」
  
  白雪滑下,巫千壽忽然站了起來,手中還捧著那只組件,不顧已經燒得通紅,可是卻沒有一絲熱量洩露出來,可見巫千壽控制的何等精妙。
  
  不過一天時間,巫千壽就好像老了三百年,頭髮花白,臉上週圍多了數倍,一雙眼睛也渾濁起來。
  
  巫千壽捧起手中的組件,看了又看,眼神極為複雜,弄得冰河口眾人莫名其妙:這東西有什麼好看的啊,不就是個鐵疙瘩嗎,我們都能一眼看透。
  
  可是巫千壽卻閉上雙眼仰天長嘆:「我、做不出來……」
  
  「什麼!」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冰河口眾人再也忍不住了,一起站出來:「老供奉,這不過是個鐵疙瘩罷了,我們都能輕鬆煉製出來,您老人家怎麼會做不出來?」
  
  巫千壽大怒:「放屁!一群蠢貨,還不給我滾!」
  
  承認自己最得意的一項技巧不如別人,已經讓他難受無比,又被這些人質疑,巫千壽放出了萬紫千紅劍陣,狂暴的劍雨瞬間瀰漫了整個山谷。冰河口眾人一聲怪叫,鬼哭狼嚎的跑了,心中卻始終不明白:那小子到底使了什麼妖術,竟然讓堂堂中州第一器師承認自己煉製不出一塊鐵疙瘩?
  
  巫千壽心中有掙扎了幾下,雖然自尊心作祟,但是心中那個謎團不能解開,更是一種煎熬。他終於又是一聲長嘆,垂頭喪氣的捧著那只組件,來到了洞口,恭聲道:「巫千壽前來求教。」
  
  山洞內,盧念武也是一頭霧水: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只組件,他看起來也是很普通,怎麼巫千壽會承認自己做不出來?
  
  武羅三人沒了肉,也就無心喝酒,這幾天每日修行完畢,聚在一起聊天的時候,都是品茶的。
  
  武羅舉著茶杯,不鹹不淡道:「可有誠心?」
  
  巫千壽一愣,但是心中那個謎題,百爪撓心,不知道答案,他難過無比。終於還是決定拋棄了尊嚴,以拜師之禮,恭敬三拜:「學生巫千壽,求上師賜教!」
  
  盧念武送到了嘴邊的茶都忘了喝了,這可是中州第一器師啊,居然對武羅執學生之禮?!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如果說之前在冰河口眾人面前,還有可能是巫千壽和武羅之前就認識,商量好了演一齣戲,那現在就完全沒有必要了。而且演戲也不可能拜師啊,這兒不是兒戲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武羅卻是滿臉的不樂意,這讓盧念武更是搖頭不已,人家可是中州第一器師啊!
  
  向狂言在一旁看得暗笑不已,盧念武以為武羅佔了天大便宜,實際上佔便宜的卻是巫千壽啊,武羅可是南荒帝君,那是什麼身份地位?
  
  而且向狂言也明白武羅說的「誠心」,不過是玉髓之類的東西,想要敲詐一筆而已,哪想到巫千壽會錯了意。向狂言看看武羅的臭臉,有些幸災樂禍:活該,誰讓你搶老子吃的。
  
  武羅有些無可奈何,擺手道:「罷了,進來吧。」
  
  巫千壽心頭一喜。
  
  「進來吧」,被他理解為登堂入室,那就是說正式認下這個弟子了。
  
  他之前拉下老臉來拜師,跪下去之後心中就沒有了那一層面子上的束縛了。反而是一種昇華:為了追求製器之道,這點犧牲算什麼呢?
  
  可是他又不安起來,武羅要是不肯收自己怎麼辦?
  
  武羅看到巫千壽臉上的喜色,頓時想明白了,自然更是後悔。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指了一下一旁的石頭:「坐下吧。」
  
  巫千壽抱拳一拜,這才坐下來,神態極為恭謹。卻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了一邊的盧念武:「盧兄,您也在……」
  
  盧念武微微一笑,巫千壽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聲長嘆:「早知盧兄也在此,巫某人也就不會來丟人顯眼了,唉……」
  
  武羅道:「並非老盧不想提醒你,是我攔住他了。」
  
  武羅一說話,巫千壽立刻做出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武羅哭笑不得。
  
  「算了,不說這些了。你是想知道,為什麼那只組件裡沒有一絲煉製者的氣息,對吧?」
  
  巫千壽點頭:「正是,還請上師賜教。」
  
  武羅搖頭:「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
  
  巫千壽失望,卻也不敢過多表現:「學生明白。」
  
  這乃是不傳之秘,就像是世俗世界裡,那些師父的絕招一樣,不可能你拜師了就馬上傳給你,還要觀察幾年,考較一番,看你的人品、心性、悟性如何,才能考慮傳不傳授。
  
  盧念武在一旁插話道:「巫兄,你也別喪氣,來來來,我給你引見,你可知道這位是誰?」
  
  向狂言喝茶也沒個正行,好想喝酒一樣半躺著,一隻手支著腦袋,一隻手托著一隻精巧的茶盞。
  
  巫千壽不敢託大:「巫某眼拙……」
  
  「這位便是南荒第一符師向狂言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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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北疆(上)

  巫千壽渾身一震,向狂言的名頭太大,不由得他不震驚。回過神來趕緊一拜:「向先生。」

  向狂言懶洋洋的:「行了,不用客氣了。你既然拜師了,就是武羅的學生,我是武羅的好友,虛禮什麼的,以後就不用了。」

  盧念武道:「巫兄,現在你明白了吧?你輸在武羅手中,可是一點也不冤枉。」

  巫千壽連連點頭,收起了自己的狂傲,十足一個聽話好學生。

  盧念武忽然古怪一笑:「不過,我們和武羅乃是平輩倫交,你是他的學生,這以後見了面,虛禮自然不必,規矩卻不能廢 ,嘿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巫千壽一愣,有些惱火的看向盧念武:「盧兄,你以前不是這麼不厚道的人啊!」

  盧念武咳嗽一聲:「注意你的稱呼。」

  巫千壽頹然:「罷了,盧師叔!」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哈哈哈……」盧念武大爽:「武羅,自從遇見你,我覺得這日子過得,果然是有滋有味,渾然不像以前,除了煉丹,似乎再也沒有別的樂趣。」

  一邊巫千壽麵皮漲的青紫。你的有滋有味,建立在老子裝烏龜王八蛋基礎上啊。

  巫千壽這一去,自然以後就要追隨在「師尊,身旁,隨身伺候,不回冰河口了。

  他一去不回,裘人虎等了很久,沒有好消息傳來,反而等來了派去監視的那些人,狼狽不堪的回來。

  把事情一說,裘人虎勃然大怒:「怎麼會這樣?巫千壽這個老匹夫,這麼多年來,我們北狩軍各種資源供應他,不管要多少,眉頭都不皺一下,現在說叛逃就叛逃了?」

  他暴躁的發了一通火,卻知道於事無補。巫千壽當初留下來的時候就說好了,來去自堊由,人家是供奉,又不是你冰河口的將士。你憑什麼限制人家?更何況,巫千壽也是問天境界的大能者,又是中州第一器師,他裘人虎也不好得罪。

  「罷了,隨他去吧。」

  裘人虎有些疲憊的一擺手:「你們都下去吧,讓本座一個人安靜一下。」

  眾人灰溜溜的退了出去,這事情真是鬱悶,武羅那小子難道就是北狩軍的災星?自從遇上了他,一樁樁一件件,所有的事情都倒霉,北狩軍原本何等強大?這幾個月來,實力比起以前,衰弱了一半!

  這些人沒走幾步,迎面一頂雪白的轎子行來。眾人嚇了一跳,趕緊推開一邊,跪倒恭迎,口中卻不敢發出聲音。

  那轎子不大,周圍用純白的狐皮包裹著,轎簾乃是火狐皮縫綴而成,在冰天雪地中,也十分暖和。

  兩名面目冷硬的中年壯漢抬著轎子,神態極為倨傲,就好像沒看見他們一樣,逕自走了過去。

  小轎到了裘人虎的門外,有人上前敲門。

  當裘人虎要安靜一下的時候,整個冰河口要塞,只有一個人敢打擾他。

  轎子中的老人走下來,裘人虎站在門口恭敬相迎:「大伯您來了。」

  裘人虎的大伯,便是北狩軍八大姓第一裘氏的族長裘萬勝。

  裘人虎早年不受家族重視,備受冷落,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這個大伯從小便不看好他。

  但是裘人虎嶄露頭角之後,裘萬勝並沒有打壓。生長在北疆的裘萬勝很清楚,狼群之中需要競爭,小狼崽們才能成長的更加茁壯。

  後來裘人虎脫穎而出,裘萬勝也立刻不計前嫌,動用裘氏資源支持他,他才能夠奪下北狩軍大統領的職位。

  因此,在冰河口中,裘萬勝的地位是超然的。

  不過,早年的芥蒂不可能忘懷,裘萬勝支持裘人虎也是為了氏族考慮,裘人虎上位之後,打壓八大姓,對於裘氏也只是網開一面而已。裘氏的實力止步不前,反倒是裘人虎的個人力量不斷壯大。

  這其中的關節眾多,利益糾葛、輕重權衡,若說起來,能講一部書。

 無論如何,至少表面上,裘人虎對這個大伯很尊重。

  裘萬勝在裘人虎面前沒有盛氣凌人,進來之後,自己坐下,開門見山問道:「聽說你遇到麻煩了?」

  裘人虎淡淡道:「是有一點。」

  裘萬勝微微頷首,從懷裡取出一件東西放在桌子上,便起身離去。

  「那個地方是個秘密,八大姓之中,也只有我們裘氏知道。把那個小子騙過去,我保證你的麻煩就解決了。」

  老人已去,桌子上是一面玉板,裡面用意念鐫刻這一幅地圖。地圖東北角上,有一個刺眼的紅色光點。

  北狩軍最大的秘密掌握在裘萬勝手中,這讓歷代北狩軍大統領都很憤怒,也都很無奈。

  即便是在裘人虎治下,八大姓依舊掌握著北狩軍大部分的資源。這是數萬年來根深蒂固的結果,裘人虎雖然極力想要改變,但做起來卻並不容易。

  好在裘萬勝算是很有大局觀的一個人,在這個時候,毫不猶豫的把這個秘密交了出來。

  裘人虎手指在玉板上輕輕一扣,一道靈光浮現,展開了一幅北疆的地圖。這幅地圖極為簡陋,絕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空白,但這已經是中州修士們手中所掌握的,關於北疆最詳細的一份地圖了。

  那顆刺眼的紅色光點,位於一個叫做「天閣群山,的地方,從冰河口,到天閣群山,這一條道路是整個地圖最詳盡的地方,即便如此,這條道路上也至少有七處空白,還有許多模糊的地方。

  裘人虎冷笑一聲:「老狐狸,就用這種地圖糊弄我嗎?」

  武羅看著眼前潔白的請柬,確實有些意外。請柬乃是用最上等的玉髓加工而成,切割的薄如蟬翼,字體都是金絲綴成。

  「裘人虎請我們去赴宴?」

  向狂言有些懶散的靠在一邊:「武羅,你到底想好沒有,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武羅點頭:「來之前我就想好了。」

  他站起身來:「走吧,人家好酒好菜招待,咱們豈能不給面子?」

  好酒好菜的確是有,可是招待的卻不怎麼誠心。

  冰河口要塞沒有那種可以供幾百人宴飲的大殿,裘人虎只好命人臨時搭建了一座棚子,周圍用獸皮圍起來,地面上是陣法刻畫,填充了玉粹之後,好像燒著火一樣溫暖。

  石桌上擺著各色野味,都是就地取材,北疆凶獸的肉都很粗糙,但是也有一些部分,柔軟,比方說唇、舌之類的。

  到場的北狩軍諸將,都是甲不離身劍不離手,一個個如臨大敵。

  武羅來之前,他們一個個的叫囂著要砍武羅的腦袋,武羅來了之後,短短數日,對於冰河口卻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南門外的血跡還沒有擦去,地面上那一道深深的溝壑,就像是劃在他們每個人的心口上一樣。

  四人之中,武羅自然坐在最前面,向狂言在他左後,盧念武在右後。倒是之前在冰河口備受禮遇的巫千壽,坐在了最後面。

  巫千壽的出現,對於冰河口來說絕對是個諷刺,可是大家就當沒看見了。

  裘人虎看著面前的犀角酒杯,端起來想面子上客套幾句,可是眼前這人乃是殺子仇人,他一咬牙,索性一口乾了,一言不發。

  武羅等人也是吃吃喝喝,一句話也不說。

  盧念武品嚐著面前的美味,說實話這些東西做的不錯,都是冰河口的廚子們用心烹製的。但是和向狂言的烤鳥雀一比,就看出差距來了。

  盧念武吃了兩口,便隨手丟下。斜著身子靠向向狂言,低聲道:「喂,你說要是咱們現在跟他們討要碧眼雀,他們能給不?」

  向狂言差點笑出來。

  武羅放下酒杯:「行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裘人虎一揮手,其他的將領全都退了下去。裘人虎這才道:「有跡象表明,今年的北疆獸潮會來的早一些。」

  「之前我曾經派一支巡邏隊越過冰河口往北,可是還沒有真正進入北疆,他們就全部陣亡了,只有一人逃回來,交給了我們這個之後,也因為傷勢過重而死。」

  他說著,將那面玉板拿了出來,不過比起裘萬勝交給他的時候,這玉板殘破了許多,看上去是個古舊之物。

  玉板靈光一閃,那幅地圖浮現出來。相比於之前,從冰河口到天閣群山,這條路更加模糊了,裘人虎又抹去了幾個關鍵的地方。

  武羅也不多說,收了玉板:「我們回去弄個明白的。」

  武羅的爽快,讓裘人虎本來準備後的各種說辭都沒了用武之地,他愕然之下,武羅已經站起身來帶人離開了。

  事情順利的讓裘人虎感覺有些不真實,也有些莫名其妙。等武羅他們走了,裘人虎立刻喊來人:「去把之前在巫千壽身邊伺候的那幾個童子找來。」

  不一會兒,那幾個十來歲的童子便被人領來。

  「你們想辦法去和巫千壽打聽一下,武羅身邊那兩個人,是什麼身份。」

  裘人虎思來想去覺得不保險,武羅為什麼這麼自信?除了他自身之外,恐怕還有倚仗,想必就是他身邊的那兩人了。

  而且看剛才的座次,巫千壽還在最後,那兩人比巫千壽還要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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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北疆 (下)

  裘人虎當初是想將巫千壽留下來的,因此吊調派給他的這幾個童子,都是精挑細選,格外聰慧,天資不凡的孩子。

  巫千壽也的確喜歡,事實上如果不走出了武羅這件事情,巫千壽已經打算在這幾個孩子之中,挑選一人收為徒弟。

  因此這些孩子前來打聽消息,巫千壽想告訴他們,又擔心武羅不喜歡。

  武羅倒是大大方方,讓巫千壽實話實說。

  那些童子得了消息回去一說,裘人虎倒吸一口涼氣,到了這時,他是再也不敢有什麼報仇之心了。

  單是一個向狂言,就能夠聚攏一股不遜於九大天門的力量,更何況還要加上一個盧念武,一個巫千壽?

  北狩軍的確很重要,但是裘人虎不可能為了殺子之仇把整個北狩軍賭上去。即便是他想賭上去,八大姓也不會答應的。

  武羅這等實力,著實把裘人虎嚇了一跳。他也明白了,為什麼武羅那麼幹脆的就答應了去天閣群山——人家有這個自信啊。

  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策,這回可又有些不自信了:武羅還真有可能安全回來啊!

  從冰河口往北,穿過了關外那一道長長的峽谷,便是北疆那一望無際的茫茫雪原,到處都是寒風暴雪,到處都是一片雪白,似乎這個世界本就是這樣,沒有盡頭一般。

  別看北疆寒冷殘酷,可是實際上這裡的凶獸種類極多。

  北疆厚厚的冰雪之下,埋藏著豐富的礦藏。

  有無數提醒較小的凶獸,以這些礦產為食。而這些「素食」的凶獸,有成為了更強大的肉食凶獸的美餐。

  北疆凶獸往往體型龐大,實力遠超一般的同族。

  除了凶獸,之外,這裡更危險的其實就是大自然。冰雪、雷暴,甚至是地震、山崩,隨時可能吞噬任何生命。

  就算是中州的大能者們,孤身進入,也從來沒有人能夠活著出來。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之中,一艘閃爍著七彩寶光的巨大樓船,絕對算是一個另類的存在。

  這艘巨大的樓船周圍,也堆積了不少的冰雪,甚至都結成了冰,看來已經停泊在這裡很長一段時間了。

  樓船長三千丈,甲板高五百丈,甲板之上,三座船樓一字排開。兩邊的稍矮,有七層,中間的較高,有九層。

  這麼巨大的樓船,在天下五方當中,也要數它第一了。

  樓船當中,有不少身著黑白兩色長袍的人進進出出,顯得十分忙碌。中堊央那座船樓之上,第七層的一個房間內,站著兩男一女。

  男的高大俊朗,女的雍容漂亮。

  房間內的佈置極盡奢華,中州修士搶破了腦袋都弄不到一塊的紫金玉精,在這裡僅僅是作為一種裝飾材料,被雕刻成了四根門柱。

  地上鋪著厚厚的火狐皮毛,和裘萬勝的那轎簾比起來,這張火狐皮毛珍貴得多,因為這只火狐,生著七根尾巴。

  兩名男子之中的一人正微笑著和那女子說道:「嬋姑娘,這雪景雖美可也看了這麼長時間了,你就不厭煩嗎?要不咱們換個地方玩玩?」

  另外一名男子也是點頭:「我聽說這個世界,東邊的民風淳樸,保留著不少幾萬年前的一些風俗,嬋姑娘有沒有興趣看看?」

  那位嬋姑娘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行為舉止,雖然顯得有些慵懶,但處處透著一股穩妥大氣的味道。聽到兩名男子這樣說,笑著搖頭道:「我來這裡又不是真的因為想看這個世界的景色。何況,六叔在這個世界是有任務的,我不想給他老人家添亂。」

  兩名男子也是無奈,他倆可是在這冰天雪地裡憋得有些耐受不住。可是嬋姑娘不走,他倆也捨不得離去。

  「對了,最近好像南邊有人來了,反正無事,咱們不如來打個賭,看看這回他們能走到哪裡?」

  嬋姑娘三人談論起來,這個世界的人的性命,好像根本不是人命一樣。

  「好啊。」嬋姑娘點頭:「那咱們就賭個綵頭好了。」她想了想:「這樣吧,三年後聽冰小堊姐的賢才宴的一個名額——誰贏了,到時候我領誰進去,如何?」

  兩男大喜:「多謝嬋姑娘!」

  嬋姑娘實際上沒多大興趣,這個世界的人實力如何她很清楚。北邊的環境之所以如此,那是有原因的,就是不想讓這個世界的人進來。

  她可不認為,這些人真有能力深入多遠。

  不過這兩個男子陪著她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可太過寡薄,就借這個機會,給他們一些好處吧。

  兩男垂涎那一個進入「賢才宴,的名額,相視一眼,都是躍躍欲試。

  「平狼兄,你來還是我來?」

  另一名李平狼男子一笑,做出謙讓的姿態:「還是烏淮兄來吧,我藏拙好了。」

  烏淮一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一抬手,無數複雜深奧的陣法一層層的疊加起來,在他面前憑空聚成了一個只有龍眼大小的光球,他隨手一打,那光球鑽出了窗戶,嗖的一聲不見了。

  若是鄭星魂在此,只怕要嚇得一身冷汗,剛才烏淮那一手,一瞬間就將三十九重陣法疊加在一起,別說是他了,就算是他師尊,太堊上掌教也辦不到啊。

  那陣法出了樓船,數十萬里的距離轉瞬及至,高高懸在天空之中。武羅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忍不住抬起頭來往上看了看,只有漫天風雪,沒有任何發現。他搖了搖頭,繼續趕路。

  那陣法凝結而成的光球,隱藏在風雪之中,將地面上的一舉一動,全部傳送回了數十萬里之外的樓船上。

  嬋姑娘和李平狼、烏淮正在一層薄紗一般的光幕前觀看著。

  而光幕的大背景,則是整個北疆,最詳實的地圖。

  李平狼問道:「你們說他們會選擇那一條道路?」

  而此時,武羅四人,正頂著狂風暴雪,站在一座山谷前。山谷很奇特,兩側的雪上刀劈斧削,直上直下,山谷則有七個通向,一道道陰風捲著巨大的雪花在通道口不住咆哮,遠遠看去,每一條通道都顯得雲詭波袤,凶險無比。

  武羅回頭提醒了大家一句:「小心點,便當先走進了最東邊的那一條通道。」

  至少在這裡,他們手中的那份地圖上,還有標註。

  「竟然是通往天閣群山的一條路。」連李平狼也有些愕然。

  「那可是最危險的一條路啊。,烏淮忍不住搖頭:「看來沒什麼好賭的了,這條路上,雖然有七道險關,但是他們肯定連第一道都過不去。」

  李平狼看看嬋姑娘,道:「既然說要賭了,那當然要玩下去。烏淮兄你可是要押在第一關上?那我就押他們能道第二關好了。」

  烏淮點了點頭。

  嬋姑娘一笑,伸手攏了攏鬢角的秀髮:「那好,只要他們過了第二關,就算是我贏了。」

  李平狼和烏淮一撇嘴:怎麼可能。這個世界的人的實力頂尖了也就能通過第一道險關。若是這些人的實力稍有不濟,就要死在第一道險關下了。

  ……

  那條狹長而窄仄的山谷之中,四個人警惕的盯著周圍,深一腳淺一腳的跋涉著。到了北疆,就算是狂妄如向狂言,也不敢在天空之中飛行。那厚厚的雲層之中,說不定藏著什麼致命的襲擊。

  四人之中,有三人穿著厚厚的皮毛大衣,連臉頰都用厚厚的棉布包裹起來。唯有一個人,依舊是一身紫紅相間的華麗棉袍,上面繡著精美的金色花紋。

  ——巫千壽。

  對於自己的便宜徒弟的騷包行徑,武羅也是搖頭不已。自從拜師以來,巫千壽對武羅是言聽計從,十分聽話,唯有穿衣打扮這一點,巫千壽死活不肯服從。武羅氣的都罵他「娘們兒,了,一點用處沒有,巫千壽特立獨行,依舊如故。

  武羅反正也沒有真把他當成自己衣缽傳人,隨他去了。

  巫千壽雖然沒有從武羅那裡真的學到什麼,可是這幾天的收穫卻很巨大。向狂言臭著一張臉,懶得搭理他,但是盧念武性子要寬厚得多。兩人一個是中州第一丹師,一個是中州第一器師,彼此的技藝也有相通之處,交流之下互相借鑒,巫千壽也的確受益良多。

  因此,他倒也不怎麼不忿了,還琢磨著要是在武羅身邊時間長了,能夠跟向狂言搞好關係,學上一鱗半爪的,融入自己的煉器之術當中,就算是沒有得到武羅的指點,自己也能是中州製器歷史上,承前啟後的重要人物了。

  盧念武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們感覺到了嗎,自從進入這峽谷之後,我們的力量似乎就被壓制了,我感覺想要動用靈力,比平常困難了不少。」

  巫千壽點頭:「我還以為是我自己的因素,你也感覺到了,那就說明北疆會壓制修士的實力。」

  向狂言有些惱火:「裘人虎這個敗類,這麼重要的消息都不告訴我們,老子回去之後,一定要拆了他的冰河口,滅了他的北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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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0 01:53:31
第二百五十六章 冰棺凶獸(上)

  武羅已經試過了靈力、神力,都被明顯壓制,唯有金巫力不受限制。

  而且一進入這峽谷,武羅第二次感覺到了狂風之中,隱約帶著一絲罡風的力量一、儘管依舊是一閃而逝。

  他看了看漫天的大雪,吹了口氣,將臉前的雪花融化成了水霧。

  「進入峽谷之後,咱們才算是真正踏入了北疆。這還只是北疆的外圍,對於力量的壓製作用很小,我擔心咱們越往裡,這種壓製作用越強烈,到時候就危險了。」

  數十萬里之外,四人的影像和聲音一起傳回去。

  烏淮忍不住動容:「這小子年紀輕輕,見識抖是不凡,居然看出來這點。」

  李平狼笑道:「怎麼,烏淮兄開始擔心了,怕第一道險關擋不住他們了?」兩人表面上一團和氣,兄來弟去的好似斷袖之友,實際上暗中競爭,都想博得嬋姑娘的好感。

  烏淮哪會認輸,揚眉道:「就算有些見識又能如何?這個世界被限定死了,力量只能達到那個級別。這個世界之前出了多少天才?最後結果呢,還不都是一樣飲恨收場。這小子也不過是個可悲的犧牲品罷了。」

  說到這裡,嬋姑娘似乎有些惋惜:「是啊,這個世界多少美玉良才,最後都化為塵土。太可惜了,若是能夠將他們吸納進來,我們……算了,不說這些了。」

  再往下,就要觸及到禁忌話題,三人雖然都極有來頭卻也不好公然談論。

  那峽谷之中,巫千壽已經顯得有些狼狽了。一側山谷上,一團白雪動了動,巫千壽耳朵一豎,一道紫色光芒在大雪之中刺出唰的一劍,峽谷上響起一聲淒厲慘叫,一頭體長兩丈的白色巨狼被他一劍斬成了兩半。

  巫千壽常年在冰河口煉器對於北疆的一些掌故也有所瞭解:「這是狼群放出來偵查的,附近肯定有大股的雪狼。」

  他只是簡單的闡述了自己判斷,語氣之中沒有絲毫的焦慮。大群雪狼對於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修士來說,絕對是末日一般的存在,可是對於四人,就是一群連改善生活的時候都懶得選擇的低等肉食。

  盧念武也覺得有些遺憾:「可惜不是一群雪鷹。」

  向狂言一直看不上巫千壽,硬邦邦的說道:「別指望我烤的群鳥給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吃。」

  巫千壽捏著鼻子就當沒聽見技不如人,地位不如人,還有什麼好爭的?

  峽谷足有數百里長,這樣的暴風雪之下,一般人一天能走十來要就不錯了,在四人腳下,卻是如履平地,片刻功夫谷。就已經遙遙在望了。

  「嗚、嗚嗚……」

  一聲淒厲的狼嚎聲傳來一座山峰峰頂上,站著一頭身高超過了兩丈,體長四丈的白色巨狼,巨狼牙齒泛著淡淡的金光,脖子上一圈銀色長毛,正抽著脖子仰天長嘯。

  隨著他的嘯聲,兩側的山壁上一頭一頭的白色巨狼冒了出來虎視眈眈的盯著下面的四人。

  巫千壽手指在眉心一點,喝了一聲:「萬紫千紅,炸!」

  無數道飛劍從他背後升起,亂箭一樣射向兩側的山峰。隨後「轟」的一聲巨響,所有的飛劍,在他秒到毫巔的控制之下,幾乎是同一時間擊中了山峰。

  每一劍穿堊透一頭巨狼的屍體劍身上蘊藏的強悍力量立刻爆炸,將巨狼的屍體炸得四分五裂原本白茫茫一片的山峰上,立刻是一片血紅。

  熱騰騰的血肉和內臟灑在冰雪上冒起一陣陣的白氣,很快又被大雪的冰冷給淹沒了。

  那頭遠比同族強大的頭狼長嘯聲還沒結束,自己的族群就全滅了!它剩下半截的嘯聲生生給卡在了喉嚨裡,一雙碧綠的狼眼,有些傻愣愣的看著山谷中的四人,片刻之後終於反應過來,立刻夾著尾巴就跑了。

  向狂言堊論哼一聲:「一頭畜生,也裝模作樣,沒殺你算你走運!」

  數千頭雪狼眨眼間死得一乾二淨,數十萬里之外的烏淮也忍不住有些吃驚:「看來這幾個人,還真是這個世界的頂尖強者啊。」

  李平狼面帶微笑,瀟灑的抖開了一柄摺扇,輕輕搖著,卻是自信滿滿,不再多說了。烏淮看了他一眼,心中卻是有些好笑,心思轉了轉,他也三緘其口。

  烏淮和李平狼都是追隨著嬋姑娘的來到這個世界的,對於這個世界的一切,他們也只是聽說而已,並沒有親眼見過。

  就好像這北疆,一共七條道路,每一條道路上都有不同的險關。通往天閣群山的這條道路最為凶險。

  烏淮來之前,曾經請教過家中的一位長輩,相比於李平狼,他知道更多的內情。比方說,他就知道這條路上,第一道險關之中到底藏著什麼東西,所以他才十分自信,哪怕是這個世界最頂級的強者,也根本沒有可能闖過第一關。

  那東西……

  烏淮心中想著,暗自得意一笑:賢才宴的名額,是我的了!

  天閣群山極為重要,這一路上的七道險關,每一道都是不可能通過的。

  山谷外,事業豁然開朗,雪片依舊巨大,在這個世界,似乎這大雪從上古時期開始,就從來沒有停過。

  遠處的雪原上,一些巨大的白點正在移動,那是嗅到了雪狼屍體的血腥味,準備前來飽餐一頓的凶獸們。

  武羅一揮手:「先往前走一點,躲開這裡,免得被那些凶獸圍攻。」

  四人前行數十里,找了一座巨石,在背風處坐了下來。武羅摸出來裘人虎給他的那張地圖,仔細的看了看,最後苦笑一下:這地圖對他們的幫助實在有限。

  「算了,別指望裘人虎了,靠咱們自己吧。」盧念武道。

  他站起身來,單掌一托,一顆淡紅色的金丹帶著一層朦朧的光芒緩緩升起。靈丹在空中抖了抖,然後就朝一個方向慢慢飛去。

  「這是指南丹,大家跟我來吧。」

  武羅和向狂言不怎麼在意,倒是巫千壽大為驚奇:「你們丹道,居然還有這等手段?」

  向狂言的靈符之中,也有類似功效的靈符,這種「尋路」的功能,雖然好用,但是低級。若是你要尋找什麼人、什麼寶貝,這招就不靈了。

  事實上,盧念武施展之前也是沒有底氣的,不曉得在北疆這種神秘的地方,自己的指南丹能不能起作用。

  指南丹的速度極慢,顯然北疆特殊的環境,對於力量的壓制,還是限制了這枚金丹。

  風雪之中,四人漸漸靠近了一條冰河。

  那巨大的樓船之上,嬋姑娘微微一笑:「殍了第一道關卡了。」

  畫面上,四個人一起停了平來,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你們也感覺到了吧?」武羅隨意一句。這就是超級團隊的好處,四人的實力基本均等,而且都十分強大,隨便一個丟出去,都是能讓中州震動的存在。因此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不需要過多的解釋,大家都能明白。

  眼前這條冰河,隱藏在茫茫白雪之中,寬七十里,從東向西,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就如同一柄冰刀,將整個北疆切成了兩半。

  冰河表面上,是一層厚厚的白色堅冰,在這樣酷寒的環境之中,不知道凍了多少年,只怕比鋼鐵還要堅硬。

  而四人一起停下來,是因為他們都感覺到,冰河之中有一種奇怪的力量,這種力量似乎天生強勢,壓制著他們體堊內的力量。

  「有點說……」武羅思索一下,自己也並不十分確定,「上古神獸對於普通凶獸的血脈壓製作用。」

  盧念武一拍巴掌:「對,就是這種威覺,是那種高貴血脈,對於駁雜血脈的天然壓制!」

  四人愕然:「可是人族沒有血脈壓制一說啊,人與人之間,頂多也就是天賦不同而已,血脈並無區別,這是怎麼回事

  樓船上,烏淮也覺得有些可惜了:「這少年的確不凡,這都能看出來。這麼好的苗子,若是能帶走,悉心培養一番,將來絕對是一員出色的戰將,唉,可惜了啊。」

  李平狼雖然和他貌合神離,但也認同他的觀點,慢慢點,頭:「咱們來到這個世界時間也不短了,也就是這少年能入我法眼。」

  嬋姑娘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你們兩個啊,才看到一個人才,就不停的惋惜。你們想想,我們家世世代代看著這個世界的美玉良才,卻不能將他們收為己用,我們有多遺憾?」

  烏淮又看了廣眼畫面上的武羅,還是忍不住可惜,咋了咂嘴,只能暗嘆一聲。

  「咱們小心點,北疆從來沒有人出去過,那些人未必實力就不如咱們。」武羅說著,伸出去一隻腳,輕輕點在了冰面上。

  四人精神繃緊,可是預料之中的危險並沒有來臨,武羅穩穩地踩在了冰面上。

  四人依次走上去,還是沒有任何變故。

  向狂言準備放出元魂搜查一番,卻眉頭一皺:「我的元魂被徹底壓制了。」向狂言乃是南荒第一符師,符師用神念來刻制靈符,元魂最是強大。兩他的元魂都被壓制了,其他人根本就不用嘗試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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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0 01:53:59
第二百五十六章 冰棺凶獸(下)

   雖然腳下的冰河似乎十分安全,四人還是感覺不踏實。

  「小心一點。」

  四人齊頭併進,彼此之間間隔十丈,互相呼應。一直走了三分之一的河面,還是沒有任何危險。

  四人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是更加狐疑。前面的寧靜,只能將那未知的危險襯托得更加可怕。四人都是經驗豐富之人,可不會認為自己運氣好,這一次不會有事。

  到了河中央,毫無徵兆的,冰面上出現了一個個方方正正的凸起。

  四人立刻圍成一圈,背靠著背警惕的盯著周圍。那些凸起越來越高,而且密密麻麻,一眼望去都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

  幾個呼吸的功夫,那些方方正正的凸起已經能夠看出來,是一具具巨大的冰棺!

  「啪——」最靠近四人的一具冰棺炸碎,一頭體長三丈的白狼躥了出來,渾身一抖,嘩啦啦的甩下來一地的冰渣子。

  這頭白狼背上,一道金線從眉心一隻延伸到了尾巴尖,四肢格外粗壯,爪子極長,如同力鉤一般,反著一絲絲的金屬光澤。

  最奇特的是,白狼的眼睛乃是一種詭異的暗紅色。

  「嘶!」

  白狼一齜牙,對著四人露出了一個兇殘的姿態。隨後,又有幾具冰棺炸碎,一頭頭巨大的白狼走出來。

  和之前的狼群不同,武羅四人能夠明顯感覺到,這些白狼的力量強大得多。

  「嗷!」

  一頭白狼嚎叫一聲,帶著對於血肉的渴求,猛的撲了上來。白影一閃,已經到了巫千壽的身前。

  速度之快,讓巫千壽都有些驚訝。

  「唰!」一道紫色光芒橫空掠過,好似一道鞭子一樣狠狠地抽在了那頭白狼的腰上。

  「嗷嗚……」白狼一聲慘叫,橫飛出去在冰面上滑出去老遠,翻滾了幾下,卻讓人吃驚的又站了起來。

  向狂言忍不住譏諷道:「好鋒利的劍!不愧是中州第一器師。」

  巫千壽動容,他沒工夫理會向狂言的譏諷,飛快的提醒眾人:「這些雪狼有些古怪,大家小心……」

  盧念武手指虛空一點,靈光從指尖冒出,一枚淡金色的金丹出現。

  「劍丹!」

  那金丹光芒大放,化作一柄精巧的光芒之劍,一劍掠過冰面,新在了一頭雪狼的額頭上。

  「啪!」光芒炸散,劍丹被反震之力彈得揚起,那頭雪狼哼都沒哼一聲,腦袋裂成兩半死去了。

  盧念武的臉色卻有些難看:「不過是普通的雪狼,竟然用了我一成的力量,才能殺死!」

  「嗷——」

  剩餘的雪狼齊聲嚎叫,被同類的鮮血刺激,瘋狂的撲了上來

  巫千壽一聲厲喝:「萬紫千紅,炸!」

  飛劍狂舞,紫色、紅色的光芒漫天潑灑,在白雪的襯托之下,顯得格外美麗。一具具雪狼的屍體從半空中掉下來。

  就在巫千壽大展神威的同時,冰面上更多的冰棺炸碎,越來越多的雪狼鑽了出來。

  最靠近四人的那一圈冰棺之中都是雪狼,巫千壽施展萬紫千紅劍陣,三成力量便足以將這些雪狼全部斬殺。

  可是就在剛剛,他的萬紫千紅劍陣,連一成力量都沒有用到,就將峽谷中的雪狼群滅族。

  「啪!」

  稍遠處的一具冰棺炸碎,這一次,一頭提醒更加龐大的凶獸鑽了出來。身上皮毛黑白相間,這是一頭雪虎。

  雪虎和雪狼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一道金線從眉心一直延伸到尾部。

  「吼!」雪虎一聲怒吼,瞪著淡金色的眼睛騰空躍起,在半空中一爪子按在一頭雪狼的腦門上,一個借力跨過了百丈的距離,撲向了武羅。

  武羅面前忽然出現了無數碧玉一般的籐蔓,纏住了雪虎之後,一條籐蔓戳進了它的口中。

  「噗!」雪虎摔在冰面上不動了。

  可是更多的雪狼、雪虎甦醒,四人很快就被團團圍住。

  「啪!」更遠處的冰棺炸碎,這一次,出現的是一頭雪白的巨像!

  「啪!」

  這一次是一條長達三十丈的巨型白蟒。

  很快,整個冰面上就是凶獸大軍的天下了。這些凶獸並不可怕,不過是豺狼虎豹一流,若是尋常情況下,這等級別的凶獸,來多少滅多少。可是在這裡,不知道為何,明明是很普通的凶獸,力量卻大了數倍甚至數十倍。連最弱的雪狼,都達到了四品凶獸的實力!

  「難道是那股神秘的力量作祟?」四人心中都在猜測。

  越來越多的北疆凶獸從冰棺之中甦醒,從天空之中看去,四人圍城了一個小圈子,在這個小圈子外面,是密密麻麻的白色凶獸圍城了一個厚厚的大圈子。

  更遠處,還有一具具冰棺不斷破碎,一頭頭更加龐大凶獸正狂奔而來。

  所有的凶獸,從眉心到尾巴,都有一條金線貫穿。就好像一條條金色的蛇,游動著圍向四人。

  樓船之上,李平狼不再那麼氣定神閒了,他看了烏淮一眼,心中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傢伙分明是知道一些內情,故意擠兌自己上鉤!

  嬋姑娘似乎也看出來一些端倪,開口問道:「烏淮,這第一道險關下,到底藏著什麼東西?」

  烏淮心中得意,臉上卻學著李平狼剛才那種雲淡風輕的模樣,淡淡道:「我聽說是一枚龍血玉。」

  李平狼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原來是龍血玉,看來這一場賭局,我是真的輸了,他們根本不可能闖過第一關的。」

  嬋姑娘有些不忍心:「既然是龍血玉,那這個賭局就不公平了。要不這樣吧,我想個辦法,再爭取一個名額送給李公子。」

  李平狼大喜:「多謝嬋姑娘。」

  烏淮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心中憤憤不已,卻不敢表現出來。

  廝殺已經進行了一個時辰。

  巫千壽那件漂亮的紫紅相間的袍子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萬紫千紅劍陣倒是更加凌厲,不斷變化著帶走一頭又一頭凶獸的生命。

  盧念武已經放出了「劍丹」「盾丹」「拳丹」「虎丹」「龍丹」,諸般手段一起上陣,攻守兼備,殺的一片屍山骨海,卻依舊嚇不退那些前仆後繼衝上來的凶獸。

  武羅手段眾多,雖然還沒有動用那幾個終極手段,但是這麼長時間的廝殺,也有些手軟。畢竟這裡是北疆,天然壓制他們的力量。

  向狂言頭頂上懸著三枚九面一品靈符,金光流轉,靈文運行,一道道金色的電鏈嘩啦啦的撒出去,收害著一條條的生命。

  向狂言有些不耐煩了:「武羅,你那手段還能用嗎?」

  武羅也知道,這等情形下,恐怕只能依靠那一招了。

  他一點頭:「先殺出去。」

  向狂言裡喝一聲:「往回撤!」又是三道一品九面靈符升空,六道一品靈符威力巨大無比,將所有的靈光融為一根,粗達十丈,朝看來路上一掃,頓時上千頭凶獸化為灰燼。

  其他三人也是各施手段,迅速將來路上的凶獸斬殺乾淨。

  四人一起衝到了岸邊,那些凶獸卻並不放鬆,咆哮著擁擠著,一起湧向了河岸。

  武羅背後,一尊大型攻擊法寶出現,靈光亮起,彭的一聲沉悶巨響,一道光芒從炮口怒射噴出,到了半途,化作了一團光球飛速旋轉,無數道靈文從砲彈之中飛起又迅速回收,不斷循環。

  靈符砲彈落在冰河中央,凶獸群中。

  向狂言在武羅開炮的那一刻就狂喊一聲「快跑」,然後第一個跑了。盧念武和巫千壽幾乎是同樣的反應速度一起往後退去,昏是武羅,要先收了大型攻擊法寶,結果最後一個撤走。

  「你們這群不講義氣的傢伙……」

  「轟!」

  背後冰河中央,一道巨大的光柱騰空而起,光雲澎湃,一道明亮的光圈從爆炸處擴散開,沿途所有的凶獸就像是被億萬鈞的中午碾壓過去,迅速的化為了齏粉……

  氣浪光波襲來,武羅自己都一個踉蹌,差點摔到了。爆炸餘波過後,四人迴轉身來,之間那冰河河面上,露出一個直徑數十丈的大洞,冰層已經被徹底炸透,露出下面深藍色的河水。一道筆直的橘黃色光柱直通雲霄,攪動的天空之中鉛雲滾滾,照耀的四週一片暖色光澤。

  過了好一會兒,那光柱才慢慢消退。

  所有的凶獸都已經不見了,唯有深藍色的河水靜靜流淌,不過片刻功夫,河面上就又結了一層堅冰。

  樓船上那三人也是看的目瞪口呆,萬萬沒有想到武羅居然還有這等手段。嬋姑娘疑惑道:「似乎是世俗界的火藥大砲,用靈符作為砲彈,他倒也真是捨得血來……」

  李平狼本以為自己的賭局輸定了,沒想到武羅居然還藏著這一手,絕地反擊,這一自己可是贏了。

  他讚許道:「也算是心思靈巧吧,若非如此,哪能有這麼巨大的威力。」

  烏淮則是大為失望,卻又有些惜才:「真是可惜啊……」

  他一語雙關,即可惜自己輸了賭約,那珍貴的賢才宴名額和自己擦身而過,也可惜武羅這樣的人才,卻要被羈絆在這個世界不得解脫。

  「咦,他這是要幹什麼?」嬋姑娘驚訝一聲,畫面內,武羅已經來到了冰河河面那個巨大的冰洞前,忽然一拳將剛剛結成的冰層砸碎,撲通一聲跳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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