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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喬安]夫求去(套書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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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3 01:46:37
第九章
  
  一到城門邊,丁兒戲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到。
  
  那座擁有百年以上歷史的古城門,已傾倒成一座土石堆,城裡到處都是斷垣殘壁和流離失所的人群,這就是那座熙來攘往、充滿買賣商販的繁榮小城?﹗
  
  「小娘,這裡怎麼了?」小傻願偎靠在丁兒戲和阿徒之間,戰戰兢兢地瞪視眼前的一片混亂。
  
  「地牛也來過這裡了。」回答的人是阿徒。
  
  「那怎麼辦?」小腦袋緊張地左右張望。「等一下那個地牛會不會又跟著咱們回家去啊?」
  
  「有我在,別怕。」阿徒摟住小傻願安撫道。
  
  望著街道旁,那一間間全倒半倒的屋舍,丁兒戲真的驚愕極了。
  
  由於她和聚哥哥居住的木屋並沒有因為這次地動而倒塌,所以她壓根兒就沒料到這次地動所帶來的災害會如此巨大,會造成這麼多人無家可歸。真的好可憐……
  
  「快,咱們進城去瞧瞧。」
  
  眼眶熱熱的,她終究還是抑制不了眼裡泉湧的淚水。
  
  沿著城裡最大的主街道前行,丁兒戲發現商販和店家明顯減少許多,走過大半條街,連個可以歇腳吃東西的地方都沒有。
  
  「啊,是賣肉餅的大叔!」
  
  忽地,小傻願指著前方朝他們奔來的人影大叫一聲。
  
  「臭小子,連冥紙你都敢偷!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改行回去賣肉餅。」李二五揪住一位手裡正捧著一迭冥紙的小男孩,惡聲惡狀。
  
  「對不起,我必須燒點錢給我爹娘,我以後一定還你,一定--」
  
  「啥,還我?你還我冥紙不等於咒我早死嗎?你這死小子--」李二五咒罵道,完全不理會小男孩的哀求。
  
  這次地動城裡死了不少人,他只不過想乘機發發死人財,竟也會碰上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偷兒。
  
  「喂,老闆,沒想到上回你沒打死我,果然改行賣起冥紙來了。」阿徒阻在拉扯的兩個人面前,朝李二五扮了扮鬼臉。
  
  「你……」李二五怔住,一時間沒有認出阿徒。
  
  「大叔,你現在不賣肉餅了嗎?傻願想吃肉餅。」
  
  「你……」李二五回頭看看小傻願,又看看她身旁的丁兒戲,猛地想起這:「是妳們!」那對殺價不眨眼的母女檔二人組!
  
  「你先放了他,你這樣揪著衣領他無法呼吸。」丁兒戲拉住小男孩的手臂,示意李二五放手。
  
  「想管閒事?我看妳恐怕是管不起吧﹗」李二五勢利地瞟著丁兒戲,以她之前買肉餅時的「小器行徑」,他猜想她根本也不可能替這個小男孩還錢。「哼,不過如果妳想買冥紙的話,我倒是可以便宜賣妳,如何?」
  
  「呸呸,你觸的這是哪門子的楣頭呀!我們家又沒有人死掉,你幹啥賣咱們紙錢?」
  
  阿徒生氣地跳上前理論,被丁兒戲一把攔祝
  
  「我買,包括他手上的這些。」她指了指小男孩。
  
  「妳想買多少?」
  
  「全部。」
  
  「全部?!」阿徒和李二五同時驚叫。
  
  「師娘,你買那麼多冥紙做什麼?」
  
  「買多少無所謂,重點是--妳有銀子付嗎?」李二五冷哼。
  
  「銀子?這裡夠買你全部了吧!」二話不說,丁兒戲突然從懷裡掏出一錠閃亮亮的金元寶,李二五頓時看傻了眼。
  
  「夠、當然夠。」這錠金元寶不只可以買他一車冥紙,恐怕連他堆在家裡的那些全數買去都還有得找呢!
  
  順利接收一車的冥紙後,丁兒戲轉向一旁呆若木雞的小男孩,輕聲說道:「喏,這車冥紙送給你,要記得燒給你爹娘哦!」
  
  「可太……太多了,燒不完……」小男孩挺老實的。
  
  丁兒戲苦澀地扯扯嘴角,不由得想起爹娘去世後,她一個人彷徨無助的情景。
  
  「我……我可以送一些給隔壁王家的老婆婆嗎?」小男孩嚅囁道。「她很可憐……」
  
  「只要是有需要的人,你都可以送他們。」
  
  「真的?隔壁的阿秀也可以?」
  
  「當然。」丁兒戲摸摸小男孩的頭,轉身對阿徒說道:「你用咱們的驢子幫他把這車冥紙載回家去吧!」
  
  「妳當真?」小師娘會不會熱心過了頭呀!
  
  「快去快回,我和傻願先去衙府前等你。」
  
  「衙府?你去那裡做什麼?」
  
  「剛才我聽見有人提到那裡正在募款放糧,我想過去瞧一瞧。」
  
  阿徒有些為難。「可我說小師娘呀,師父的脾氣妳也是知道的,萬一我和你走散或怎麼了,我可是會被師父剝皮的。」
  
  「不會的,我和小娘就在衙府前等你,保證絕不亂跑。」小傻願煞有介事地交代道:「你等一下記得來找我們哦!」
  
  「那--妳們別亂跑,我馬上回來!」阿徒將驢子連同推車綁好,急急忙帶著一車的冥紙護送小男孩回家。
  
  丁兒戲心有所感地目送兩人消失在街道彼端後,才牽起小傻願開始詢問前去衙府的路。
  
  「小娘呀,你說那只地牛為什麼那麼壞?都要把別人的房子弄壞,還害別人的爹娘死掉,牠實在太壞了!」小傻願氣鼓鼓的,也覺得剛才那位小哥非常可憐。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丁兒戲幽歎一聲,道。「還好咱們現在身上有些錢,可以拿出來幫忙他們,傻願覺得如何呢?」
  
  「他們好可憐,被壞地牛欺負,咱們一定要幫他們。」
  
  「但這麼一來,傻願就會少吃很多好吃的東西了,可以嗎?」她愛憐地撫了撫女兒的頭髮。
  
  小傻願吞吞口水,心裡雖然有些掙扎,可討厭地牛的心情仍然戰勝一切。
  
  「沒關係,傻願好久不吃好吃的也無所謂,咱們還是把錢拿出來吧!」
  
  「傻願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丁兒戲感動說道。傻願年紀還這麼小便懂得這麼想,實在很窩心。
  
  「對了,小娘,那天爹爹不是不見一會兒,就可以拿來好多好多的銀子嗎?咱們是不是要回去請爹爹再拿出更多的銀子來幫忙這些人呢?」
  
  「咦,傻願說得有道理哦!」她回去肯定要同聚哥哥說說看。
  
  「走走,咱們快去捐錢。」
  
  得意一笑,傻願蹦蹦跳跳地拉著丁兒戲朝衙府方向前進,殊料,才剛拐過街角,突然兩位彪形大漢衝了出來,一人一個摀住她們的嘴,將她們拖進狹巷裡。
  
  「不准動、不准叫,把錢拿出來。」
  
  丁兒戲瞪大眼,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她們又遇上了搶匪,而且這次還是兩個紅髮深目的異邦人。
  
  「這妞身上的東西還真多。」才隨便搜了兩下子,便已在她身上搜出一袋金元寶和一隻看來有些價值的錦盒,以及一把鑰匙。
  
  「我們剛才已經都聽到了,妳爹那裡顯然還有不少。說,要怎麼連絡你爹?」
  
  負責挾持傻願的壯漢以不甚標準的漢語問道,只見小傻願兩腳猛踢,不斷搖頭。
  
  「這小妞兒看來挺蠻的,咱們還是先把她們帶走再說吧。」在掙扎的拉扯中,一張折迭整齊的紙張忽然從丁兒戲袖口飄了出來。
  
  「喂,有東西掉出來了。」壯漢一手扣抱著小傻願,一手撿起那張紙攤看。
  
  「爹爹--」小傻願一聲呼嚕叫喊,立即引起兩名壯漢注意。
  
  「看來這張紙裡有玄機。」
  
  才一攤開,紙上赫然出現一名男子的畫像。
  
  丁兒戲眼睜睜地看著從未離過身的司空聚畫像就這麼落入他人手中,心裡不免有些不是滋味,那是她的護身符呀!
  
  「我想到了,剛才不是有個小鬼和她們在一起嗎?咱們先藏好她們兩個,回頭再拿這張畫像找那個小鬼去通風報信,如何?」
  
  「好辦法,果然還是大哥你聰明。」
  
  「那當然,咱們就等著發財吧!」
  
  ***
  
  他完了!死定了!等著回去被剝皮吧!
  
  阿徒騎著驢子沒命地在山間小路中奔馳,恨不得自己再多生八條腿,可以跑得再快些。
  
  他在送完冥紙後趕到衙府前,即被一名彪形大漢給強行架走,接著便拿到一張師父的畫像,並且被勒令回來通知師父必須拿錢去贖師娘和小傻願回來。
  
  這次他真的完了,連九命怪貓都難解他的圍了。
  
  不管了,就算沒命也還是得通知師父,否則就是師娘和小傻願沒命了!
  
  跌衝下驢背,阿徒踉踉蹌蹌地奔進木屋裡,抓了人就是一陣沒命的吼。
  
  「師父、師父,不好了,師娘被無恥之徒抓走了,他們要錢--要很多很多錢,可能是想要那些被您藏在山裡的錢,師父--」
  
  「就告訴你要放機靈點,怎麼還會出這種差錯呢?」
  
  「那是因為--」咦,不是師父的聲音!
  
  阿徒眨眨眼,這才看清眼前被他緊抓衣襟的男子不是師父,而是耿天游。正在納悶的當下,他忽覺背脊一涼,一道無形的殺人視線才隱隱從他後方射來。
  
  「你說他們要錢?」
  
  「師……師父。」阿徒縮著脖子轉過身,幾乎不敢抬眼對上那道冷冽視線。他拿出那張被當成信物的畫像,雙手微顫地遞給司空聚。「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顯然知道師父您能弄來許多錢,所以才……才……」
  
  「我知道了,她們在哪裡?」
  
  「在……城裡。」
  
  「廢話!」耿天游翻翻白眼,忍不住敲他一記後腦勺。
  
  「他們要您在城門邊等著,自然會有人出來帶路。」阿徒緊張道。「他們還鄭重強調,只准師父一個人去,而且不准報官,否則師娘和傻願她們就--」
  
  「這等廢話就不必轉述了。」司空聚皺起眉頭,耐心宣告用罄地走出屋外,直接朝通往山下的小徑而去。
  
  「師父,您現在就要下山了嗎?」阿徒追上前。「您不去挖那些金元寶出來嗎?」
  
  「沒有這個必要。」
  
  「沒……沒必要?」阿徒心一驚。怎會沒必要呢?「可這攸關師娘和傻願的命呵,師父呀--」
  
  「少囉唆,我知道該怎麼做!」
  
  完了,師父肯定是氣昏了頭,竟然兩手空空赴約!這下師娘和傻願死定了啦!
  
  「師父--師父呀!」牽了還在氣喘吁吁的驢子,阿徒慌忙跟在司空聚身後。
  
  「您腳受傷了,要不要騎驢子下山可能會比較快些?」
  
  「你要他騎驢子還不如叫他去死。」耿天游又從後頭敲了阿徒一記後腦勺。「而且瞧瞧你這頭笨驢,累成這樣還追得上心急如焚的阿聚嗎?」
  
  「師父心急如焚?」阿徒搔搔頭。「奇怪,我怎麼看不出來?」
  
  「笨呀、他連吼你、罵你這等平常事都給忘了,你說他心裡急不急?」
  
  「說得也是,師父他竟然沒有罵我耶!」太稀奇了!
  
  「所以嘍--」耿天游搖搖頭,笑了笑。「咱們還是走快點吧﹗追不上一個雙腿受傷的人,你不覺得挺可恥的嗎?」
  
  ***
  
  「我告訴你別再白費力氣了。」
  
  窄小又昏暗的房裡,丁兒戲明顯無力的嗓音幽幽傳來。
  
  她好渴,好想喝水!偏偏這兩個人執意等到司空聚來贖她後,要喝要拉再隨便她。
  
  「怪了,怎麼可能打不開呢?」壯漢甲拿著錦盒,就著窗邊微弱的光亮埋首奮戰。
  
  「就跟你說了,那是我娘留給我做紀念的,不值什麼錢。」丁兒戲不死心地企圖說服他將錦盒還給她。
  
  「鎖得這麼牢固,怎麼可能不值錢?」壯漢不相信,執意要將它打開。他將錦盒丟給她,並替她鬆綁道:「妳來開﹗」
  
  丁兒戲接過錦盒和鑰匙,心裡也有些緊張。事實上,她也從沒打開過這個錦盒,也根本不知道裡頭放了些什麼,她只知道娘提過,這只寶貝錦盒可以在遇上無法解決的麻煩時,為他們指點明路。
  
  難道現在就是這只錦盒在發揮它的效用,準備解救她們脫困了嗎?
  
  懷著戒慎恭敬的心情,丁兒戲緩緩將鑰匙插入鑰匙孔內,半晌--
  
  奇怪,沒反應!
  
  她試圖轉了轉鑰匙,依然沒反應。打不開?怎麼可能!
  
  「行不行呀?它到底是不是妳的東西?怎麼連你都打不開?」壯漢粗聲粗氣,急得很。
  
  「我再試一次……」
  
  正當丁兒戲覺得納悶,努力想再試一次時,木門突然被一把推了開來。
  
  「人帶來了。」壯漢乙吆喝著進屋。
  
  聽見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丁兒戲果然看見那抹頎長的身影。
  
  「聚哥哥!」
  
  「爹爹!」
  
  丁兒戲和小傻願兩人異口同聲,感動地望向單槍匹馬前來的司空聚。
  
  「你們要的東西我已經帶來了,放人!」司空聚冷沉的嗓音在狹屋內迴盪,頗具威脅作用。
  
  「帶來了?在哪兒?」原本待在屋內的壯漢甲環顧四週一圈,根本連個屁都沒瞧見。
  
  司空聚從懷裡抽出一張圖紙,臉上不見任何表情道:「我沒有你們想要的那些錢,不過我這裡有一項更值錢的東西。」
  
  「什麼?」
  
  「傳說中的波斯珍寶,你們應該聽過吧﹗」
  
  兩名異邦人同時雙眼發亮,不可置信。「你說的可是那傳說中,因為亡國而逃來中國的波斯王子所攜帶的那批波斯珍寶?」關於那批珍寶,只要是長年行走西域諸國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呀!
  
  「這張藏寶圖是我在無意間獲得的,可信度相當高,只要你們毫髮無傷地放了我妻子,它就是你們的了,如何?」
  
  「不可以,聚哥哥!」丁兒戲急得大喊。「那是你最重要的寶貝呀﹗你花了這麼多年時間尋找它,你不要管我,真的﹗說什麼都不能把藏寶圖給他們--」
  
  「如果你有了什麼萬一,我有這張藏寶圖又有何用?」
  
  司空聚定定地凝望她,眼底有著她從未見過的深情。
  
  「不行,你以後一定會後悔的。」她大喊。
  
  「我從不做後悔的事。」他仍然篤定。
  
  「不要再囉唆了!」兩名壯漢已失去耐心。「妳丈夫都已經表明了妳比那些金銀珠寶還重要,妳該偷笑才是了。」
  
  「我……我……」雖然感動於司空聚為了她,甘願放棄那個曾經在他生命裡佔著非常重要位置的珍寶,可丁兒戲還是急哭了。
  
  「千萬不要覺得可惜,身外之物不值得妳為它落淚。」
  
  司空聚將藏寶圖交出的同時,亦將丁兒戲和傻願摟進懷中。
  
  「要知道在我心裡,妳才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可以取代妳,懂嗎?」
  
  丁兒戲緩緩點了點頭,早已氾濫的淚水更加奔流。
  
  要知道這世上沒有誰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這個曾經是聚哥哥親口所說,深深烙印在她心中多年無法抹去的疼,如今都已不藥而癒……她真的好感動!也明白聚哥哥是真正接納了她的人,同時也接納了她的心--
  
  一手牽著小傻願,一手挽著司空聚走出大街,丁兒戲覺得自己真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不過只可惜了那張藏寶圖……
  
  「剛才多虧了妳的『依依不捨』,讓那兩個蠢蛋對那張廢紙更是視如珍寶。」
  
  待他們踏上回家之路時,司空聚輕輕附在她耳邊,說出了剛才差點讓他笑出來的重大秘密。
  
  「嗄?你的意思是……」
  
  「狡免有三窟的道理聽過沒有?」他眼帶笑意道。
  
  「難道……那張圖是假的?」連她都被騙了。
  
  「不多備幾份混人耳目,我司空聚能在外撐到今天嗎?」他大笑。
  
  「真是,害我剛才哭得那麼慘。」
  
  「不哭慘一點,怎會有說服力呢?」不過他倒是非常心疼她的淚水。
  
  「那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
  
  「妳覺得呢?」他故弄玄虛。
  
  丁兒戲偏頭想了想,朝他露出一抹如陽光般燦爛的笑靨。「我相信你肯定是真心的﹗」
  
  「妳果然是獨一無二的丁兒戲,我的妻子。」眾目睽睽下,司空聚在她頰上印上一吻。
  
  「那我呢?爹爹。」小傻願怯生生地拉了拉司空聚的衣角,也想同他親近。
  
  「妳認為呢?」他彎身抱起小傻願的動作讓丁兒戲嚇了一跳。
  
  小傻願歪著脖子認真想了一想,然後天真一笑。「傻願當然是爹娘獨一無二的乖女兒。」
  
  丁兒戲倚靠向司空聚上,一臉幸福地說道:「娘說得沒錯,我們絕對是難得一見的良緣,絕對是--」所以那個錦盒打不打得開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相信今後他們一家人絕對都能平安度過每個難關。
  
  「爹爹、小娘,你們瞧,那裡為什麼排了長長的人?」
  
  小傻願一手摟著司空聚的脖子,一手遙指著街尾方向長長的人龍。
  
  「難道是在排隊等待發放救糧?」
  
  沿著街道前行,三人逐漸接近人龍的最前端,驀地,丁兒戲驚呼道:「聚哥哥你瞧,是……是無上大師耶!」
  
  她指向小店前懸掛的黑色旗幟。
  
  「他怎麼會來這裡?真是太巧了。」
  
  司空聚擰起眉。「妳該不會是想……」
  
  「咱們也排隊進去好好答謝他一番,好不好?」丁兒戲一臉乞求與盼望。 畢竟,她能成為聚哥哥的妻子,也全賴了當年無上大師的一席話呀!
  
  實在拗不過妻子一臉的期盼,司空聚有些無奈地歎口氣,妥協道:「只要妳不嫌累,我無所謂。」
  
  「太好了,咱們趕快也排隊吧!無上大師可是很難見上一面的。」
  
  頹倒的建築古物,長長的算命人龍,全都浸染在金黃色的夕陽斜照中,屬於他們一家人的愛,才要孳長--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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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3 01:46:56
尾聲
  
  「孽緣。」
  
  經過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搖頭晃腦後,無上大師終於把這對前來「送錢」,噢,不,是前來表達感謝的男女八字給合算妥當,算出他們未來的姻緣路將是崎嶇不平,並且一路波瀾重重。
  
  「是嗎?你確定?」平淡口吻背後帶著淡淡的冷沉,年輕男子的口氣醞釀著某種風暴,也讓無上大師瞪起凶眼。
  
  「沒錯,你們是非常 悲慘的孽緣,我當然確定。」無上大師的口氣很不滿,想他算命功夫名聞遐邇,豈容他人懷疑。「你們不僅僅是相剋孽緣這麼簡單,倘若相處在一塊兒的話,更會發生許多料想不到的意外與禍事。怎麼,你們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無上大師傻眼。
  
  此時,坐在俊美男子身邊的女孩也加入討論。「大師呀,我和聚哥哥不是難得一見的『良緣』嗎?我不是還會為聚哥哥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財富與幸運嗎?怎麼會變成孽……孽……」丁兒戲惶惶不安。
  
  「胡說八道﹗怎麼會是良緣呢?」無上大師冷嗤了聲。
  
  陽光無法從窗外投射進來,因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圍攏住,而屋內唯一的光源來自桌上的數根蠟燭,蒙朦朧朧的光暈讓屋內氣氛顯得詭譎極了。
  
  司空聚抿唇一笑,瞅著無上大師不懷好意道:「無上大師,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呀,同樣的八字曾經找你合算過,可你的答案跟現在所言簡直是南轅北轍呀!」
  
  無上大師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預感。「怎麼可能?你們兩個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看你們兩個根本是找碴來的,你們是故意來找我麻煩的,對不對?」慘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錯了?不過當務之急就是咬死否認先前的說法。
  
  「你瞧瞧這個錦盒。」
  
  無上大師暗吃一驚﹗這個錦盒他當然「有印象」,因為無論男女老幼,只要是前來算命的人酬金付得「夠誠意」,他便會給個一模一樣的錦盒。多年下來,從他手裡「賞」出去的錦盒已多得足夠拿來砌條萬里長城了。
  
  「想起來了嗎?」
  
  「這……確實是從我這裡出去的錦盒,那又如何?」
  
  「可惜了……」司空聚突然從懷裡取出一錠閃亮亮的金元寶,冷道:「我本來是想代我爹娘和我家娘子好好答謝你的……唉,實在可惜了!」虛晃一圈,他又將元寶收進懷裡。
  
  「喂喂,等等!」
  
  「如何?你現在怎麼說?」司空聚的輕笑像極是來自鬼域的使者,正要捆綁他下地獄。
  
  「我--我--你要我說什麼?」無上大師期期艾艾地反問道,驚駭地縮了縮身子。慘了,這對男女的八字他以前合算過,更慘的是他腦袋發昏,竟然將同一份八字給算出南轅北轍的答案來。
  
  「說說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說說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頭到老?說說我們究竟是良緣還是孽緣?嗯?」
  
  「呃--」無上大師驚惶地看著漸漸逼近的司空聚。
  
  「我等著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緣天注定,沒錯,就是姻緣天注定﹗這個答案你們滿意了沒有?」無上大師縮進椅角內,身子發著抖,拚命解釋道。「神明剛剛告訴了我,你跟這位姑娘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緣,不管你們相處的過程是如何峰迴路轉、阻礙重重,屬於你的伴侶必然還是屬於你的,不管怎麼抗拒,都逃不過命運的安排。呃,這樣的解釋你們滿意了沒有?應該滿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層。
  
  「好個姻緣天注定呀,無上大師。」冷冷的語調扎進他心間。
  
  「你……你要做什麼?」無上大師呆了呆,心裡暗叫不妙,遂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經給了你解釋,況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無上大師……」
  
  「那麼--你應該算得出來自己今天會遭此一劫吧!」司空聚截斷他的話,拳頭慢慢握緊。
  
  「你……你……」
  
  「如你所說的,『不管怎麼抗拒,都逃不過命運的安排』。」
  
  無上大師臉色刷白,這個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賞你的鼻樑是怎麼掉下來的吧!」一拳擊出﹗
  
  「啊--」
  
  一隻黑色烏鴉,伴隨著一聲響徹雲霄的淒厲慘叫凌空而過。
  
  是良緣?
  
  是孽緣?
  
  終究都是注定一生的姻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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