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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尋妻(穿越時空三世情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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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4 01:49:29
第八章

  「什麼?!人不見了,人怎麼會不見,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居然讓他們從眼皮溜掉!」

  震怒不已的隱大總裁重拍一下桌上,桌面上的水杯、文件和與妻兒合照的相框往上一跳,濺出的水珠使文件上文字暈開,一滴如淚的停在他摯愛妻子的臉龐上,猶如在低聲輕泣。

  出身文人世家的隱之雲有對極其嚴厲的父母,他們相信鐵棒出孝子,以鐵的紀律嚴格要求他樣樣要比人強,絕不可有一絲落於人後。

  在強權的環境中長大,他的個性一如被所教育的強勢、專制,凡事追求最好,以完美為標準,他把人制度化,分出優劣階段。

  在他眼中,老是好高騖遠、不求上進的次於是不及格的,隱千鵬的眼高於頂、不重基層的工作態度犯了商場大忌,終究是扶不起的阿斗,遲早會拖垮企業體系。

  而最像他的長子雖然不曾接觸公司實務,但他是天才型經營者,從小就展露經商天分,由他來帶領老帥新將最適合,知人善用的他絕不會因一時喜好用人,他挑的全是精英,也懂得如何統御。

  可惜他一直就不是個聽話的兒子,太有主見,太憤世嫉俗,獨立性強得不許人駕御,一旦決定的事就不容改變,強硬的行事作風就跟當父親的他一樣,讓人又愛又恨。

  「總裁,我們混在媒體中準備大肆的興風作浪一番,可是始終等不到大少爺一夥人露面。」說實在的,他們也急了。

  整幢大廈只有一扇進出的大門,並無其它側門或後門,人在裡面猶如困獸,四面都是牆無從飛天鑽地,只能由正門出入。

  可是他們等了許久仍不見蹤影,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若有存糧也該用盡,不可能毫無動靜的和他們耗。

  後來看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勁,他們才以有瓦斯外漏為由偕管理人員破門而入,這才發現早已人去樓空,他們死守的是一處空巢。

  「最近幾天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在附近走動?」一定有人從旁協助,否則不會憑空消失。

  「除了媒體記者和攝影師外,會在四周進出的大多是當地居民,不過……」他似乎想到什麼的頓了一下,隨後頭一搖嘲笑自己曬昏了頭,盡想些有的沒的。

  「不過什麼,把話說清楚。」他要最詳盡的報告,絕不可有半絲遺漏。

  「可疑的人是沒見過,可是有幾個穿著惹火的女人從大廈裡走出來,邊走邊笑還跟我們打招呼。」一想到呼之欲出的胸部,口水就忍不住流不來。

  真是冷艷的美女呀!那雙迷人的長腿都快到他腰際了,若能雲雨一番肯定過癮

  「你在傻笑什麼?」隱之雲冷厲的一喝。

  四十出頭的男子猛一收神,嚥下口中氾濫的唾液。「沒什麼,總裁,我想她們應該和這件事無關。」

  四個女人嘛!難道還能把兩個大男人縮小,藏在偉大雙峰中帶走不成。

  「我不接受應該,查過這幾個女人從哪來嗎?」模稜兩可的說法是無能的借口。

  「呃,這……」他沒想過要查,美麗的女人總是讓人多了懈怠。

  隱之雲懷疑地瞇起了眼。「她們是大廈裡的住戶嗎?」這點很重要。

  「我……好像……似乎……呃,她們……」他想了許久,卻想不起幾時看過女人們回家。

  因為很美才會令人印象深刻,同樣的,她們也會成為顯著目標,留下記憶。

  「徐仲達、徐副理,你想提早辦退休嗎?」處事無方,留著也沒用。

  他一慌,連忙求情。「總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不會再搞砸。」房貸、車貸、兒女的教育費……他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機會是自己創造的,而不是靠別人給予,你給我用心的想一想,那群女人是幾時離開?」事有蹊蹺。

  「昨天中午過後。」他回答得極快,怕受到責難。

  「還有呢?」

  隱之雲嚴厲的神色叫人望而生畏,冷汗直冒的徐仲達摸著沒剩下幾根毛的大禿頭,努力的想著有什麼地方較為突兀。

  驀地,他抽了口氣,兩眼瞠大,露出驚駭神色,彷彿被雷擊中般難以動彈。

  「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一副見鬼的樣子。

  徐仲達羞愧的垂下頭,語氣微弱的說道:「那四個女人之中有兩個特別高大,她們的模樣嬌艷得不輸真女人,我以為她們是走伸展台的模特兒。」

  現在想來還有點蠢,那麼明顯的象徵居然沒注意到,發直的兩眼只顧著瞧硬擠出來的假奶,根本調不開視線注意其它。

  沒想到……沒想到。……唉!他該去配副老花眼鏡了,虛凰真鳳分不清。

  「不輸真女人是什麼意思?」銳利的深瞳一瞇,射出冷冽目光。

  他摸著喉上突出物苦笑。「喉結,兩個女人有喉結,像梗了果核一般。」

  他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讓色慾蒙了心,忘了該有的判斷力。

  「也就是說他們就是我要你盯的目標,你卻讓他們大搖大擺走過你面前?!」隱之雲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很沉,如同一道低氣壓掠過。

  「總裁,這件事不能全怪我,若你見到他們當時的打扮,相信你也認不出誰是大少爺。」他們真的比女人還美,眼尾兒這麼一勾,他整個人都茫酥酥了。

  「借口。」他一瞪。

  「是。」徐仲達沮喪得連肩膀都撐不住,低垂兩臂像是畏縮的老頭,臉色灰白地等著上司下命令,回家吃自己這條路他是免不了一行。

  「想辦法找出他們的落腳處,不要再讓他們有機會逃開,尤其是千眠,你給我牢牢地盯緊他。」他絕不容許再有第二次的意外。

  徐仲達喜出望外的微咧開嘴,非常有精神的回答,「是的,總裁,我一定會照你的吩咐行事。」

  他暫時心安的往外走,手才往門把一放,身後又傳來稍有遲疑的低喚。

  「等一下,我還有件事要你處理。」非常時期就得使出非常手段。

  「是,總裁請說。」他竭力達成。

  隱之雲負手往窗邊二址,遠眺無邊無際的藍天。「若我那逆子毫無妥協的意願,你就找個機會把他身邊那個女孩帶走。」

  「帶……帶走……」那下就是綁架?

  「人總會有個弱點,我要他折腰,親自來向我認錯。」腰桿子挺得再直也是無用,他會親手將它折斷。

  徐仲達不敢問總裁是什麼弱點,唯唯諾諾的低吶,「要帶到什麼地方?」

  他沉吟了一會,「我在外雙溪有幢獨戶別墅,就帶去那裡吧!」在他的掌控之下才能萬無一失。

  領了命令的徐仲達匆匆離去,差點因走得過急而和迎面走來的隱千鵬撞上,他急忙一閃地讓其先行,再快步離開。

  「爸,你找徐副理做什麼?」看他最近老忙得不見人影,他十分納悶。

  隱之雲臉一板,威厲的說道:「我找他做什麼需要向你通報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好奇……」連問都不能問,他想瞞誰?

  「正事不做盡在閒晃,有什麼好好奇的,還有,謹守職場尊卑,在上班時間你要稱呼我的職稱,不可輕忽。」職場無父子,只有成敗輸贏。

  嘴角勾了一下的隱千鵬有些不是滋味。「是,總裁,我可以請你在執行文件上簽名嗎?」真是愛說教,又沒有外人在,他擺譜給誰看?

  「執行什麼?」他接過文件並未翻看,等著他口頭報告。

  「我們在三義不是有塊地要設廠嗎?我和幾位主管衡量過,覺得越快動工對我們越有利。」他打算派自己的人馬進駐當廠長,掌握生產線。

  「我有叫你私下做評估嗎?設廠的事會有專人負責,輪不到你插手。」他的經歷不夠,擔不起重任。

  「爸……總裁,這件事我已經做好全盤計劃,你忽然喊停不讓我接手,我要怎麼跟底下的人開口,他們都訂購好建材和機器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誰准你自作主張,你眼裡還有我嗎?」隱之雲發怒的沉下眼,將執行文件往地上一丟,看也不看一眼。

  「你……」看著自己的心血被糟蹋,隱千鵬雙手握成拳地怒視。「你什麼事也不放手讓我做,我永遠也不會有讓你滿意的一天,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他是人,也有脾氣,怎甘受辱,怎麼說都是父親的兒子,他怎能無視他的存在?

  「這是你對父親說話的態度嗎?你母親沒教好你。」有其母必有其子,果然是同一貨色。

  「不要扯上我媽,我是以下屬的身份對高高在上的總裁,據理力爭我應得的職務,是你對我有成見,始終不肯睜開眼瞧瞧我的能力,我就是比不上你那個離家出走的兒子對不對?!」多年的不滿壓抑在心底,隱千鵬怨懟地大聲一吐。

  「你以為你這些年做了什麼我沒瞧見嗎?你挪用公款資助阿雄的營造公司,我不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由著你胡作非為?!」人不自重必自侮。

  他一驚。「你怎麼知道?」

  親舅舅的公司資金調度危機,他伸手一援也是人之常情。

  「我兩眼沒瞎,自然看得清楚,還有,你從來就不是期待中的孩子,我對你沒有多大指望。」他的確對他有偏見,因為他的出生造成他婚姻的破裂。

  雪梅,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卻因他一時的把持不住而抑鬱度日,最終以撒手人寰來作為對他不忠的報復。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隱千鵬眼一瞇,心中有即將受到傷害的恐懼。

  沉慟的皺紋佈滿眼眶四周,心境已老如八旬的隱之雲幽幽地吐出放在心裡二十八年的話。「不該有你,不該有你,你毀了我的家庭,毀了我妻子對我的深情,也毀了我疼愛的兒子對我的尊敬。」

  他有錯,錯在強留人世,若是他不曾來到人間,一切的事都不會發生。

  隱之雲不想承認他恨這個孩子,他只是無法用父親的心情愛他,隱千鵬的存在讓很多人痛苦。

  「什麼叫不該有我?!你怎麼如此殘忍的抹煞我,我沒有毀了你,是你自己毀了自己,你有什麼資格怪罪我,你是最自私的父親,你……」他憤怒的赤紅著眼,為父親的無情言語而恨他。

  「我不會讓你那個最疼愛的兒子回來,你否定我,把我當成所有錯誤的源頭,認為我毀掉你的一生,那麼我就如你的願,摧毀你的世界。」

  他要它徹底瓦解。

  「咦?千眠,你來看、你來看,這個人長得好像你喔!等你老了以後大概會變成這樣子吧!」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除了多幾條皺紋。

  「他不老。」眉頭一顰,被拉著走的隱千眠注視著牆上一幅超過五十年的畫像。

  「你怎麼知道?這畫看起來有些褪色了,而且紙張都泛黃了。」沒有色彩的人物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覺得有種好老好老的感覺,畢竟是作古的古人。

  「卒年四十七。」他指出畫像左下方一行小字,逐漸淡去的字跡隱約可見生辰和卒時。

  「真的耶!可是……」少了笑容的上官星兒突然捂著胸口,面露悲傷神色。

  「可是什麼?」隱千眠低頭一視,被她臉上的兩行清淚驚住。

  「我覺得好難過、好難過,難過得快要死掉,心像要停止跳動似的,我……好想哭……」一說完,她當真趴在他胸前嚎啕大哭。

  「傻瓜,有什麼好難過,你感情未免太豐沛了。」死的又不是她的親人,哭什麼哭?

  不知為何,她哀傷的表情令人感傷,愁緒頓起地想讓她哭個痛快。

  「他不應該太早死,才四十七歲而已,他剛要享受大好的人生,和一雙兒女共譜天倫之樂,他……」不該死的,他的頭髮甚至尚未花白。

  白頭偕老,一生下棄。這麼一句話突地浮現在她腦海中,她心口抽痛得幾乎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必須捉著他的雙臂才下致滑落。

  「星兒,你怎曉得他有一子一女?」太詭譎了,難道她看過韓氏家譜?

  「他是為了趕回來為我過生日才被流彈擊中,拖了三天過世,他死前一直對我說要我在來世等他,他一定會來找我……」她出神的喃念著,矇矓淚眼前彷彿可見男人臨死時不甘又不捨的臉龐。

  「星兒,冷靜點,看清楚我是誰?」隱千眠心痛異常地托起她的下顎,感受到由她身上傳來的絕望。

  她忽然笑了,纖指一伸撫向他青髭微長的臉。「觀惡,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好久了,等得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星兒騙我,她說我們會白頭到老,一輩子恩恩愛愛到不想活為止,但是……只有我一個人白了發,只有我……」

  誰說活著的人最幸福,她必須忍受最愛的人不在身邊的痛苦,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不分日夜漫長的等待著,等待團圓重聚的那一天。

  相思向來最折磨人,想見見不到,想摸摸不著,在孤獨的歲月中守著一份已經消逝的感情,默默地付出,默默地數著日出日落,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那是無望的未來呀!今生今世都無法相守到老了,她怎能指望還有來生?

  「星兒,清醒,我是千眠,隱千眠,你說我唱歌的樣子像失去理智的狂徒,你不喜歡我一臉冷漠地唱著深情款款的情歌……」

  那時他心中無情,只能漠然地用歌聲詮釋「找一個人」的心情,藉此抒發心頭沒來由的沉悶。

  現在他找到那個人了,也瞭解何謂愛一個人的感覺,他不再張狂地從歌曲中找尋那份失落,因為他擁有了今生的摯愛。

  「千眠……隱千眠……」上官星兒眨眨有些恍惚的眼,淚水晶瑩地映出她的迷惑。「唔?千眠,我怎麼頭暈暈的,好像剛跑完一場馬拉松。」

  她覺得累。

  不是身體上的疲乏,而是心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

  扶著她,手臂輕輕一放。「沒事了,你剛作了個夢,精神有些不濟。」

  他不說破,讓她以為她在做夢。

  「是夢嗎?」為什麼好真實,真實到那份晚年孤寂有如親身經歷?

  「是夢。」他肯定她的疑慮。

  她吁了一口氣,破涕為笑。「幸好是夢,不然就太可憐了,等著一個永遠不回來的人真的很苦,感覺一輩子沒有走到盡頭的時候。」

  很空虛,很寂寞,像失去生命的遊魂,漫無目的地不知該走到哪裡去,極目所見儘是荒涼。

  「傻瓜,那是別人的故事,你感傷個什麼勁。」不會了,我不會再讓你等待,我會一直守候你,不讓惡夜的魔手奪走你的笑靨。隱千眠在心裡承諾著。

  她不滿的噘起小嘴。「可是感覺像自己的事嘛!這裡很痛很痛耶!」

  上官星兒指著左胸,那顆跳動的紅心仍有些殘存的痛意。

  「乖!我呼呼,不痛了,改天帶你去做一次徹底的心臟檢查,看看它有沒有出什麼問題。」隱千眠刻意以輕鬆的語氣取笑,沖淡她不安的神色。

  「喂!你吃我豆腐。」她拍開伸向胸前的手,臉紅通通的像在害羞。

  他笑道:「整個人都吃了,還怕我不留渣嗎?」

  「你在說什麼啦!真討厭。」她臉紅得連耳根子都發燙,嬌嗔地用手摀住臉。

  「是嗎?那個抱著我不放的人是誰?讓人討厭的感覺可不好受。」他做出失望的表情,故作感慨的歎了口氣。

  「哎呀!人家說說而已嘛!你幹麼當真,我哪有討厭你。」她最最喜歡的人就是他,沒有人可以取代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那是喜歡嘍!」他故意逗她。

  「是啦!喜歡得不得了,比山還高,比海還深,跟天一樣長。」上官星兒想到什麼似的抬起眼,緊握那雙充滿力量的大掌。「千眠,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瞧她認真的,害他跟著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你要讓我先死……」

  「什麼?!」她在胡說什麼,年紀輕輕的居然提到個「死」字。隱千眠面一沉的瞪視,惱她的胡言亂語。

  清亮的眼中又蒙上一層淚意。「你不可以比我早死,我不要像夢裡的那個人一樣永無止境的等待,要死也要我先死,我不要當唯一活著的人。」那太苦了,無法向人傾訴的苦澀,只能一人飲淚獨吞,暗自神傷。

  「星兒……」他動容了,鼻頭有些酸意,輕擁著愛哭的人兒入懷。

  「千眠,你會讓我先死吧!」她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相守一生,但現在的她是愛他的,她不想獨活。

  他深情的笑了,低吻她發問的小漩。「好,我答應你,若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讓你先走一步,換我守著回憶等你。」

  「嗯!你對我真好,我愛你。」這輩子她只想愛他一個人,不要有遺憾。

  「我也愛你,你是我今生最愛的寶貝。」珍視如命,不願放手。

  兩人相視一笑,濃濃的情意有如春蠶的絲,纏纏綿綿分不清是絲纏住他們,或是他們自己用絲捆住自己,不叫外面的風風雨雨將其分開。

  濃厚的氣息漸漸靠近甜美的芳香,四唇相貼帶來強烈又衝擊的火花,他們由細啄到深吻,渾然忘我地不理會其它人的存在,浸淫在生死相許的愛戀中。

  情是天上的星,愛是地上的螢火,一閃一閃相互輝映著,閃耀著人間最美的希冀。

  只是,太幸福的愛情會令人眼紅,兩顆超大的電燈泡不點自亮,徐徐緩緩地打身邊定過,一個連連咳嗽,警告兩人不要愛得太囂張,一個大聲地咳聲歎氣,似在感傷情火熱燒,很快地就會將人燒成灰燼。

  反正就是嫉妒人家恩愛,他們同樣是人人稱羨的俊男美女,可際遇卻大不相同,乾柴燒不著烈火,怎麼四目相對還是不來電。

  「喂!上演限製片的時段不宜,根據規定得深夜十二點過後才允許播放。」不然會長針眼。

  「而且沒床沒花沒音樂,只有一堆死人牌位,你們搞什麼鬼浪漫?」讓人好想破壞他們。

  一前一後的揶揄和諷語配合得如事先套過招似的,誰說他們成不了一對。

  倚牆而立的韓少恩含笑以對,而滿臉不是滋味的季春草則兩手往腰上一抆,十足的表現出對雨人躲起來談情說愛的行為十分不齒。

  「呃!你們有事嗎?」臉紅未退的上官星兒羞赧地一笑。

  「我們餓了。」男音。

  「去煮飯。」很不客氣的女聲。

  「嗄?怎麼這樣,人家又不是被繼母凌虐的灰姑娘,不要一到吃飯時間就叫我下廚房,我……」嚇!她被瞪了,好可怕的巫婆眼。

  「你說我是壞繼母?」季春草的兩眼往上吊,露出陰惻惻的冷光。

  「我……不,我不是……」好嘛!她就是沒膽,見惡就怕。「好啦!我馬上去煮,可是沒材料了。」

  「哼!我陪你去買。」她一定要發揮壞女人本性,將她壓搾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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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4 01:50:07

第九章

  個性慵懶,慢半拍的上官星兒有著出入意料之外的好廚藝,隨便拔一把野草丟給她,她都有辦法把它變成美味可口的美食佳餚,一點也不輸五星級大廚。

  韓家宗祠本就地處偏僻,想找個合口味的餐館並不容易,再加上每次外出都得變裝,兩個大男人對於外食的意願就更顯得低落。

  既然有個現成的煮飯婆在,又何必冒可能曝光的危險,直接捉這位天才廚娘來滿是每張挑剔的嘴,省得浪費她天賜的才藝。

  於是乎,不是灰姑娘的上官星兒終究定向灰姑娘的命運,用餐時間一到就得蹲在傳統的爐灶前生火,弄得一身灰。

  由於近淡水碼頭,他們的主菜以生猛海鮮居多,不便出面的隱千眠和韓少恩靠電話和外界聯繫,並與經紀人研討反擊方法,而採購大計則交由女人們去負責。

  這一天,也是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一大早上官星兒和季春草提著菜籃沿小路定,準備一次採買一個禮拜的份量,不用每天辛苦的往返。

  這一天,心神不寧的隱千眠有些焦慮,他原本想陪同她們前往漁市場,男人的力氣畢竟大過女人,由他來充當苦力再適合不過,可是臨出門前被一通電話絆住,錯過了與她們同行的機會。

  而這一天,她們兩個都沒回來。

  不是沒回來,是失蹤了,不見了,像從人間蒸發般毫無音訊,只留下龍蝦爬滿地的空籃子,以及丟棄草叢、充滿哥羅芳氣味的布巾。

  她們被綁架了。

  或者說,是綁架什麼事也不知道的上官星兒,而季春草則無辜受到牽連,只因她在現場或是加以反抗,以致一併遭到帶走。

  會行此卑劣行徑者只有一人,那就是……

  「把星兒還給我,別妄想傷害她一根寒毛,否則我不管你是誰,絕不與你善罷罷休。」

  厚重木門遭到一道強大外力強行撞開,重重的反彈力道打在白牆又彈了回去,發出極為駭人的聲響,是見來者的怒氣有多可怕。

  靜坐在檀木書桌後的男人僅抬頭睨了一眼,似未受到影響手中筆不停,眼神沉肅地恍若一切都在預料之內,不是為奇。

  「進門前記得敲門,這是做人的基本禮儀。」小學生都懂的禮貌。

  「少對我說教,你把星兒藏到哪裡?快把她交出來,不要以為你是我父親我就不敢對你動手。」他不曉得是否能控制自己的怒氣。

  「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父親,我當你早就認為我已經死了。」面容嚴肅的隱之雲兩手交疊放在桌上,看著長得比他高大的兒子,內在的衝擊極大,但他仍表現得無動於衷的樣子,不讓波動的內心情緒表露子外。

  他是常常看到兒子,不過是在電視螢光幕上,至於最近一次面對面談話,大概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從他母親去世的那年,他不僅失去妻子,也失去一個兒子,無法諒解的隱千眠決定摒棄身為父親的他。

  是懲罰,亦是無言的抗議,在神面前宣誓的承諾不該親手打破,背叛了神,背叛了自己的誓言,誰也挽救不了眾叛親離的酷刑。

  「我今天不是來敘舊的,你應該很清楚我是為何而來,何必故作姿態。」他老了,髮絲已然斑白,唯一不變的是那雙嘲世的冷眼。

  「你對我尊敬,同樣的,我也會給予你適度的尊重。」隱之雲按下通話鍵,要秘書送兩杯咖啡進來。「坐下來吧!我不想一直仰著頭看你。」

  忿忿不平的隱千眠將拳頭握緊,挑了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下。「你卑劣的行徑值得人尊敬嗎?」

  「卑劣?」他冷哼地一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所為,貿然跑來質問我,可見你還不夠沉穩。」

  「證據?!哼,相信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會找我麻煩。」

  隱之雲一聽,低低地笑了起來,但笑聲中有著難以向外人道的沉重,「我自己的兒子還怕管不動嗎?也許是你高傲的態度得罪人,人家才會為難你。」

  父子之間真有那麼大的仇恨嗎?他只是一個想要兒子回家的父親而已,打好事業根基等著他回來繼承,不讓他在外吃苦受罪,而能一步登向巔峰地免去中途的磨難,他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錯。

  或許就錯在兩人的個性都太強硬了,硬碰硬的結果是兩敗俱傷。

  「你就是管不動才盡使陰招,暗地裡搞小動作,真是可恥。」他不配為人父,竟挾持星兒逼使他讓步。

  隱之雲銳利的眼瞇了瞇,看得出十分不滿這番造次的言語。

  「如果我直接跟你談,你肯有所回應嗎?」

  「不可能。」斬釘截鐵的回答,不留半絲妥協空問。

  隱千眠一遇上專制獨裁的父親,執拗的性子就容易被激發出來,不作多想地以行動反抗他,不讓他掌控自己的未來。

  「是你逼我使出非常手段,不得不用較不友善的方式轉達你一句話。」那也是一個父親的心聲。

  回家。

  聽懂的他馬上冷漠的回道:「我不會回去那個骯髒污穢的家,你死心吧!」

  「連你母親的房間也不願踏進一步?」他動之以情,希望能有些幫助。

  掙扎了片刻的隱千眠憤怒的揚眉一瞪。「不要再提起我善良美麗的母親,你們弄髒了她的家,讓她連躺在地下也螓眉顰鎖,無法展露一絲笑容。」

  「你就這麼恨我?」他的語氣顯得哀傷,似乎感到挫敗。

  「如果你不趕快把星兒還我,我會更恨你。」

  聽他這般強烈的措詞,隱之雲不怒反笑。「好吧,既然你痛恨我這個父親,我就讓你恨個徹底,我們來談個條件,看是你屈服,還是我退讓。」他有最佳的籌碼在手,輸的機率不高。

  「什麼條件?」他急急一問。

  謀略甚深的男人揚起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要你回來,接下我目前的職位。」

  「然後呢?」他的意圖不可能這麼單純。

  「劉家女兒蕙芳的人品我很中意,她品貌端正,知書達禮,知進退,識大體,擁有柏克萊大學學位,是個能幫助丈夫事業的好妻子。」

  言下之意用不著點明,只要不傻的人都聽得出他的意思。

  「還有呢?」隱千眠冷笑。

  「搬回家住,我讓秀蘭將你母親的房間整理出來,你隨時都能住進去。」讓他感受到妻子在世時的和樂氣氛。

  隱千眠將背往後靠,仰起不馴的眼神。「你可以繼續說夢話,人老了,也只剩下嘴巴能動罷了。」

  「你……」沉冷的面容微閃過一絲怒氣,隱之雲隨即平靜地拿出王牌。「或許你不想再見到那個叫星兒的女孩,那我就不為難你了。」

  「你拿她威脅我?」卑鄙。

  「說威脅就太傷感情了,我只是跟你做個交易,要不要隨你,我這人一向不喜歡勉強別人。」他實在不想父子關係走到決裂的地步。

  隱千眠憤怒的跳起,走到桌前用力一拍桌。「你把星兒怎麼了?」

  她要有一絲一毫的損傷,他絕對會讓他後悔莫及。

  「目前應該是平安無事,但過幾天就不得而知,最近有一艘船開往中東,聽說那邊某位貴族有將東方女子收藏後宮的喜好。」他只能保證現在。

  「你居然狠毒到買賣人口,你還是個人嗎?」根本是畜生行徑。

  不為所動的隱之雲冷靜地看著他。「她的命運由你決定,選擇權在你手中。」他不是劊子手,操縱命運的人才是。

  「你……」他竟然把所有的責任丟給他。

  怒極的隱千眠狠厲地瞪視父親,充血的眼佈滿怨懟紅絲,他想率性的甩門而出,讓他知道他的強橫左右不了他。

  但是他一步也跨不出去,彷彿生根定住一般,雙是有著千斤重,提不高也邁不開,受制子人地不能有任性舉動。

  攸關心愛女子的安危,他無法草率待之,一時的衝動換來一生悔恨不是他所希望的。

  思及此,他怒氣頓消,坐進父親面前的椅子與他正對而坐,表情異常沉著地層露懾人氣勢,必要時,他也會是一流的談判者。

  「我要先見星兒。」這是他的要求之一。

  「不行,先談好條件。」隱之雲堅持。

  「好,咱們先來談一談接位的問題,若要我進隱氏企業,我要從最基礎的業務做起,一年內你不能調動我的職位。」他不做惹人厭的空降部隊,一切從頭做起。

  隱之雲思忖了片刻,才說了兩個宇。「同意。」

  「我要有婚姻自主權,什麼豪門千金、大家閨秀我一概不見,別妄想藉著聯姻動作擴充企業體系。」他是人,不是狗,不做「配種」工作。

  「這點值得商榷,我說過我很滿意蕙芳這個媳婦,她內能理家,外能幫夫,是你最好的賢內助。」他挑人的眼光絕對不會有誤。

  「那感情呢?你忘了我已有個兩情相悅的女友,你要我學你一心二用,同時周旋在兩個女人當中嗎?」他忍不住揚唇一誚。

  「你……」隱之雲氣岔了一下,臉色微青。「你一定要一再提起這件事嗎?還有,放了那個女孩娶蕙芳,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很抱歉,不能如你所願,沒有星兒你就等著絕後……喔!我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不怕香火無人傳承。你真要逼我娶別人,我結婚前一天馬上去結紮,自絕兒女緣分。」

  「你……你想氣死我不成,我為你安排的對象有何不好?」氣血往上衝的隱之雲氣紅了臉,青筋微浮。

  他肩一聳,不予置評。「你的一切我不希罕,你留著陪葬吧,我有手有腳不怕餓死,更不想像你一樣唯利是圖,連兒子的幸福都能當貨物買賣,我母親當初是愛上你的哪一點,她不曉得你生性冷酷無情嗎?」

  一提到亡妻,他鋼鐵般的心為之軟化。「我不逼你娶蕙芳,但是你要先跟她交往看看,真不行再說。」

  「三次,這是我的底線。」他指的是私下見面,也就是約會。

  「好,」以蕙芳的姿色和談吐,定能打動兒子頑固的心。「你幾時要搬回家住?」

  「我要見星兒,否則這一切都是空談。」他必須先確定她是否安然無恙。

  看兒子堅決的神情,他不免想起和妻子初識的那一年,當時他信誓旦旦要愛她一生一世,不讓任何阻隔妨礙他們相愛。

  一晃眼人事全非,年輕時的執著敵不過一時誘惑,他親手毀了自己的幸福。

  隱之雲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按下內線電話。就退讓一步吧!反正兒子也只是想知道那女孩有沒有受到傷害,賣個順水人情並不吃虧。

  不一會兒,敲門聲起,推門而入的徐仲達在見到隱千眠時微微怔了一下,顯得十分訝異。

  「人呢?徐副理。」

  「咦?什麼人?總裁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怎麼一見面就朝他要人,叫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隱之雲的臉一沉,怒斥,「我要你捉的那女孩!你不要告訴我,你忘了她是誰。」

  「喔!是她呀!」他頓時困惑的摸摸光禿頭頂。「可是我一直沒查出他們的落腳處,怎麼捉人?」

  「什麼?!」

  上官星兒真的失蹤了,徹徹底底的消失,沒有一絲蛛絲馬跡,也不見勒索電話,人就如海岸砂粒,大浪一沖便捲回大海,難有重回沙灘的機會。

  她的音訊全無讓所有人慌了手腳,包括原本勝券在握的隱之雲,他一直以為能掌握事情的流程,將傷害降至最低,不會有人因此事而受傷。

  可是他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他不僅害了一個……不,兩個無辜女人離奇不見,還得面對兒子瀕臨瘋狂的怒氣,他有種做錯事的感覺,同樣憂心忡忡的想找回遭到綁架的女子。

  而幾乎快瘋了的隱千眠根本是徹夜未眠,他拿著兩人的合照暗自垂淚,既憤怒又痛苦地雙手抱頭,自責沒能做到允諾保護心愛女子一生一世的承諾。

  他甚至接受名主持入席丹的嘲弄,和黎飛兒的冷言冷語,只為了上電視請求全國觀眾幫他找一個人,一個他愛之若狂的小女人。

  鏡頭前,隱千眠懷抱著一把吉他,歌聲哀傷的唱著——

  「忘了在哪裡牽過,你那軟軟小手,你對我微笑,世界忘了旋轉。當你跟我說再見,星星都為我哭泣,如果再遇見你,我要記得說愛你。是不是我做錯什麼,是不是我錯過什麼,為什麼你不停留,一起和我數星星……」

  他停不來,襯著輕輕的「找一個人」的鋼琴伴奏,現場百來位參加錄影的歌迷全屏息以待。

  他手撥弄著弦,淡淡的開口,「很多人問過我,為什麼我從來不說我的愛情故事,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台下的歌迷紛紛搖頭。一個失控的女歌迷尖聲叫出,「隼!我愛你!」

  「謝謝你,你們也很可愛。」他一笑。「因為我沒有愛情故事可以說,我從未真正愛過一個人。」

  他抬頭,深邃的眼神悲傷的看向剛剛說愛他的那名歌迷。「你說你愛我,但是,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愛情嗎?以前的我不懂,直到遇到了她,她讓我這裡……」他指著自己的胸口,「熱烈的跳動起來。」

  「我覺得很奇怪,我不相信這是愛。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愛情呢?小時候,我看到我的父親告訴我母親,他會愛她一輩子,但愛情難以保鮮,很快就變了質,愛怎麼能信?它只是一時的天旋地轉、一時的意亂情迷,沒有永恆,不可能有一輩子,相愛的人終究會分開。

  「那麼為什麼我這裡這麼痛?」隱千眠痛苦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角閃著淚光,「她不見了,那個讓我的心熱烈跳動的人不見了,我找不到她,像以前老作過的夢一樣,她變成一團矇矓的影子,離開我。

  「我不敢睡,擔心睡了就接不到她打來的電話,我吃不下,擔心她自己一個人有沒有吃飽,你們不知道,她很愛吃的。我在街上拚命找她、呼喚她,被人當成瘋子我也不在乎。

  「但是我找不到她,我的腦中胡思亂想著,她不要我了嗎?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是那麼脆弱,沒有她,我真的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隼……」歌迷們不知是看到他哭還是現場的氣氛太悲傷,不少人紛紛也跟著掉淚。

  聲音微帶哽咽的他撥動琴弦,開始又唱了——

  「……找一個人,一個我深愛的寶貝,你聽見了就請走向我,我會在這裡一直等你一直想你,讓你知道,我的承諾裡有多少思念,找一個人,我最親愛親愛的寶貝,數到三你就出現好不好,我會帶你去天堂,給你我的全部……找一個人,請幫我告訴她,找一個人,我愛她……」

  歌聲戛然而止,唱不下去的他臉埋在雙手問,痛苦的逸出一句,「我真的不能沒有她……星兒,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找一個人,一個我深愛的寶貝,你聽見了就請走向我……」一個歌迷大聲的繼續唱出這首歌,手中還不住揮著螢光棒,「……找一個人,請幫我告訴她,找一個人,我愛她……」

  「隼,不要哭!」

  「隼,我們會幫你找到她……」

  隱千眠的臉上是止不住的淚,「謝謝你們。請幫幫我,找到她……」

  錄影前大批製作單位灑狗血,錄這什麼「找一個人真情告白演唱會」,人失蹤了就該去報案,原本一臉看好戲的席丹也動容了,不住偷擦眼尾的淚。

  因為隼要上節目被臨時取消通告的黎飛兒,後悔剛剛罵隱千眠女友不見是報應,誰叫他要「拋棄」她,她決定等一下去廟裡上香,請菩薩保佑讓他早日找回心愛的人。

  節目播出後,「找一個人」成了大街小巷朗朗上口的情歌,歌迷也一反先前的不滿和激動,開始積極地幫他找人。

  因為隼的深情、隼的落寞,深深地打動每個人的心,他們為之落淚,為他失去心愛的人而感到難過。

  若是問起現今台灣誰最紅,十之八九的回答是上官星兒,她是隼的最愛,也是「找一個人」的女主角,無故失蹤的她已然是家喻戶曉的大人物,誰能不識她。

  「我嫉妒你,真的好嫉妒,你怎麼可以讓我這麼嫉妒,你根本沒有可以讓人嫉妒的地方。」可是她仍是嫉妒,嫉妒到幾乎要恨起她。

  「季姐姐你別哭了,我們很快就會逃出去,你不用擔心我會跟你搶床睡。」怎麼辦,她沒見過人家哭耶!要不要拍拍她的背,叫她別哭紅了眼睛,會很醜。

  「誰擔心這個,我是說我嫉妒你,你沒聽見嗎?」為什麼她會跟一個笨蛋同時被捉,根本不關她的事。

  對於季春草的咆哮,全國上下找得快翻天的上官星兒只是撓撓耳朵,笑得好不純真。

  「我想你是因為害怕才情緒不佳,其實我也很怕,怕得不敢睡太沉。」她膽子小嘛!怎麼有可能突然變上官大膽。

  「看不出來。」季春草聽了就有氣。一天睡十二小時的人居然說她不敢睡太沉,那頻頻響起的鼾聲是由誰發出?

  她嫉妒她的好命,嫉妒她的遲鈍,嫉妒她的隨遇而安。同是階下囚的身份,為何她能開心的笑著,對著窗外的小鳥唱歌,依然無憂無慮地像是來做客一般?

  雖說是被囚禁,但這環境還真不差,床是鵝黃色的名貴好床,鋪上同色系的染花床單,輕薄的羽毛被是淡黃色加點淺綠,浴室裡還設有舒適的按摩浴缸,她們應該是在豪宅內。

  要不是門窗上鎖,二樓陽台下守著兩頭兇惡的大狗,她真會以為自己是在度假。

  上官星兒興奮的抱著用床簾做的布娃娃。「大概是因為我變堅強了,你才會看不出來,我好高興喔!」

  「拜託,別在床上跳來跳去,你幾歲了。」盡做幼稚的舉動。

  「我無聊嘛!沒什麼事好做真會悶死人。」起碼給她一台電視,按著遙控器選台才踏實。

  「那就睡覺,你的專長。」她沒見過比她更會睡的人,跟豬一樣。

  上官星兒不平的一嚷,「人家的專長才不是睡覺,你不要小看我。」

  「喔!那你的專長是什麼?」大概除了睡覺還是睡覺,她別無所長。

  「我的專長……呃,專長是……我要想一想,我的專長太多了,需要時間整理。」怎麼臨時找不到呢?

  「你慢慢整理,我要先打個盹。」無所事事的日子真難熬,她從不知道睡也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

  唉!才關了幾天,她腰圍變粗了,平坦的小腹居然微凸……季春草一瞄照吃照睡的好命人,心中再度不平衡,為什麼吃得比她多的女孩依然苗條如昔,絲毫不見長肉。

  「啊!不要睡啦!陪我聊聊天,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我想千眠……」

  「我也想他。」那個混蛋居然還沒來營救她們,他死在外面了不成?

  「嗄?」她想千眠?

  可是隱千眠是她男朋友耶!

  「嗄什麼嗄,我想揍他一頓,不像你們只想情話綿綿。」季春草沒好氣的一瞪。

  她喔了一聲,似是鬆了一口氣。「我是想千眠家那架單眼照相機,功能好齊全,不管我左拍右拍、上拍下拍,隨便一拍都很清晰,鏡頭不會跑掉。」

  「你……你這個笨蛋,姓隱的怎麼會愛上你?!」她好不平呀!

  上官星兒有種特殊的魅力,即使身邊的人恨得牙癢癢地想掐死她,但是一瞥見她嬌憨笑臉,當下只剩欲哭無淚的無奈。

  像季春草口口聲聲說氣她、恨她、惱她、嫉妒她,可是對她的照顧卻不遺餘力,當她有危險時還是會衝上前奮力一救,才會導致相同的命運——被捉。

  「愛情哪有什麼道理可言,愛上了就愛上了,還能說不愛嗎?」她少了一句話沒說,三生注定。

  從明朝的皇甫追命和長孫無垢,到民初的韓觀惡和謝晚娘,他們累積了三世的情分,怎麼可能不相愛,愛讓他們情系三生。

  「愛情沒有道理可言。」她歎了口氣,也對,要有邏輯可循,隱千眠怎麼可能捨她而就上官星兒這個小笨蛋呢?

  「什麼愛情,什麼道理,你們還真有閒情逸致,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該說她們看得開還是嚇傻了,忘了要害怕。

  上了三重鎖的門驀然被推開,閃進一位儀表不凡的男子,然而其邪肆的笑容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擔心有什麼用,你到底幾時才肯放我走?以我們的身價你是要不到好贖金,頂多幾百萬打打牙祭而已。」連這間臥室的擺設都不如。

  心裡恐懼的季春草仍擺出一副強悍的姿態,她將上官星兒護於身後,以防這笨蛋又衝出來說錯話,惹來殺身之禍。

  「誰說我要贖金來著,抓你們來不過出自一時好玩罷了。」誰叫她們其中一人跟姓隱的扯上關係。

  「什麼?一時好玩?!」失去自由多日,換來的竟是一句好玩。

  一個上官星兒就夠讓人吐血了,現在又來個男性版的上官星兒,她乾脆死給他們看,省得接不來被他們左右夾攻,氣得生不如死。

  「嘖!用得著驚訝嗎?要怪就怪我家老頭太偏心,把老婆生的兒子當寶,而情婦的兒子就是草,你們就代為受過吧!」誰對他不仁,他就對誰不義。

  他這一招下得狠,讓一向瞧不起他的父親陰溝裡翻船,狠狠地跌了一大跤,不但無法和他最愛的兒子前嫌盡棄、握手言和,反而更加深兩人之間的裂痕,形同水火般的被隱千眠仇視。

  哈!這才叫大快人心,對父親的報復行動是大大的成功,父親這下子是百口莫辯,背定了黑鍋。

  「哪有這道理,你們的家務事幹麼牽扯到我們身上,我們又不認識你家老頭?」真是莫名其妙,無妄之災。

  「我姓隱。」一根火柴棒劃出火花,嘴裡叼著煙的隱千鵬不在乎別人知道他是誰。

  「咦,你是千眠的哥哥嗎?」一顆小腦袋從季春草背後冒出,好奇一問。

  「不,我小他兩歲。」長得很不錯,不過稍嫌生嫩些,很難想像那塊不苟言笑的木頭會愛上這種貨色。

  隱千鵬以有色眼光審視兩人,他覺得成熟的女人較有味道,青澀的小果子難以入口。

  「可是你看起來比千眠老很多,你是不是搞錯年紀了,你比較像哥哥耶!」一定他被騙了,才會弄不清楚自己幾歲。

  「我比較老……」她眼睛長哪去,居然分不出長幼。

  上官星兒往前一跳,露出好純潔好純潔的眼神說道:「綁匪哥哥,你要不要去整形,我認識一位開醫院的醫生喔!他會把你整得比千眠帥。」

  她口中的醫生指的是韓少恩。

  「我不是綁匪哥哥,我是……」他已經帥翻了,不需要整形。

  「綁匪哥哥你幹這行幾年?綁人的利潤好不好?有沒有缺打勒贖信的小妹?我可以兼職喔!只要付我贖金的零頭就好,我不貪心,真的,你看我一副任勞任怨的灰姑娘長相,就知道我值得信賴……」

  一旁的季春草翻翻白眼,冷視被長篇大論震得目瞪口呆的男人,她直接從枕頭里拉了兩團棉花往耳朵一塞,睡覺去,因為要上官星兒停下來的方法只有一個,而那個人尚未出現。

  所以,再忍耐一、兩個小時吧!綁匪先生,等她說服你她可以成為很好的夥伴時,你早已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天祐傻子,願主保佑快發瘋的綁匪先生。

  呵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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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4 01:50:26
第十章

  找到上官星兒,舉世該歡騰了。

  若問在何處尋獲,那就太難堪了,還不如不問,省得大家臉黑了一半,外帶三條比麻繩還粗的黑線,懊惱腦筋轉得不夠快。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隱千鵬將上官星兒和季春草藏匿在自己家中,而且是香雪梅生前居住的臥房。

  這下子,每日都會經過房門口的隱之雲臉都綠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扯他後腿的竟是一向不受他重視的小兒子,而且一藏六天無人發覺。

  由於當初為免擾到愛清靜的女主人,整個房間特別採用隔音建材,而未經允許的下人也不得擅自闖入,因此若有人在裡面大吼大叫,扯破喉嚨喊救命,外界的人也完全無法聽見。

  該說隱千鵬大膽吧!居然敢走了這一險招,在所有人找得焦頭爛額之際,他尚能悠哉的蹺起腿,端起一杯紅酒吞雲吐霧,嘲笑別人如失冠的公雞,垂首喪氣。

  不過呢,他的得意很快地被一記重拳打碎,鼻樑歪了,下排牙齒掉了兩顆,一張豬頭臉在眾人的努力不成型。

  而身為人父的隱之雲則是冷眼旁觀,漠視一切。

  「哎呀!你不要一直擺著張臭臉嘛!你看隱伯伯好可憐喔!都沒人願意理會他。」妻不賢,子不孝,人生何歡。

  「那是他咎由自取,不用管他。」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一切是他自找的。

  猶在氣頭上的隱千眠語氣難免重了些,臉色陰沉得如三月梅雨季,綿綿不絕地下著細雨,不讓太陽有露臉展顏的一天。

  「怎麼可以不用管他,他是你父親耶!這麼無情的話你居然說得出口。」上官星兒也學他板起臉,氣呼呼地將手往腰上一抆。

  他深深地凝視她,拉著她的手將她往懷裡一帶。「你沒事就好,我無法想像假若失去你,我的未來該如何走下去?」

  那種心被撕裂的恐懼他再也不願承受,他焦慮無措,坐立難安,度日如年的等候進一步消息,若不是執著地相信她沒死,平安地活在某處,他一定會崩潰地往心窩捅上一刀,阻止那份椎心刺骨的疼痛。

  他太愛她,愛得無法自拔,若是三生三世難以證明他的愛,他願用千秋萬世的輪迴來愛她,直到世界徹底毀滅為止。

  「千眠,你不要怕嘛!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在你面前?」上官星兒將手往他頸上一攀,俏皮地啄吻冰冷的薄唇。「我是福星耶!能吃能睡沒煩惱,我是注定要來和你相遇相守,我們的愛是摧毀不了的。」

  「傻人有傻福!」不知是誰冷冷地冒出一句,引來隱千眠凌厲一瞪。

  「星兒,凡事不要太樂觀,這次若非我心情過於沮喪想回母親的房間看看,你不知道還要被關多久。」一想到此,他身體還會微微顫抖。

  而她居然輕易地原諒綁架她的人,還說什麼一家人沒有隔夜仇,她只是來作客而已,要大家不要想得太嚴重,簡直叫人氣結。

  rou體上的傷害也許沒有,但心理上的陰影或多或少存在,即使少根筋的她現在看來毫無異常,難保日後不會出現後遺症,噩夢連連。

  他不能原諒虧待她的人,真的不能,他太憤怒了,沒有辦法用理智思考,他只知道她所受的罪需要有人付出代價。

  「不怕、不怕,我疼你。」笑瞇瞇的上官星兒一再撫平他額心皺褶,不斷以吻化解他心中恐懼。

  「星兒——」男人不必人心疼。

  星眸眨了眨,流露出慧黠的光芒。「你心裡藏了太多東西不累嗎?全用來愛我吧!不要有仇恨,不要有憤怒,不要忿忿不平,你對我的愛應該可以抵消所有的負面情緒吧!」

  「你……」隱千眠訝異極了,沒料到她竟說得出令人深省的一番睿智言語。

  「我要你快樂,跟我一樣快樂,我們快快樂樂一起過日子呀!不再煩惱,不再痛苦,單純地做我們自己,你說好不好?」煩惱都是自找的,何必過得那麼辛苦,

  哭或笑都是一天,由自己選擇。

  「人若能單純的只做自己,世上早就無紛擾和戰爭。」她的想法是天真,卻也讓人滿心漲滿幸福,忍不住要微笑。

  快樂很簡單,伸手可及,但不是人人都能擁有。

  「哎呀!為了我試試看嘛!不然我老看著你這張不快樂的臉,我也會跟著不快樂,你不希望我不快樂吧?」她故意皺起臉,裝出愁苦表情。

  想瞪她的隱千眠落得莞爾苦笑。「你呀!真是我的剋星。」

  不知她是真笨假笨,老是出其不意給人驚異,將頭頭是道的大道理藏在嘻皮笑臉裡,讓人生不起氣。

  「好嘛!好嘛!我最英勇偉大的騎士,我最愛的大男人,你就為可憐的灰姑娘變成王子,南瓜馬車和老鼠僕人挨不過十二點。」她要解開野獸的魔咒,把美女和野獸變喜劇版。

  相信沒幾人抵擋得住上官星兒的纏功和嬌嗲,她一撒起嬌來威力十足,讓百尺金剛也成繞指柔,沒法子與之對抗。

  滿臉不豫的隱千眠在她半推半拉的力道下,以極不情願的步伐緩行至被冷落的老人面前,久久不發一語地將頭轉開。

  彆扭孩子的表現,真是孩子氣。上官星兒在心裡想著,在他背後推了一把。

  「說呀!快說,不要杵著當人柱嘛!」台灣不缺電線桿。

  「說什麼?」對一心只想掌控他的人,他無話可說。

  「厚,你屬豬呀!這麼簡單的話還要人家教,你看起來不笨嘛!怎麼會嘴笨得連開口說一句『爸爸,我原諒你』也不會?」

  「星兒……」別逼他說出言不由衷的話。

  她當沒聽見他壓低聲音的警告,繼續揚風點火。「不然說『爸爸我愛你』,以前我只要賴在爸爸懷裡說這句話,他就很開心的笑了,說我很乖的揉揉我頭髮。」

  「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別人揉我頭髮。」隱千眠的嘴角抽動著。

  「喔!那你低下頭來。」嗯!他真的很高,像一棵讓人有安全感的大樹。

  「你又想做什麼?」雖然不知她有何意圖,他還是毫無異議地彎下身,將肩放低。

  「做……嘻嘻!這個。」十根手指頭宛如花貓的爪子,往他頭皮又搓又揉。

  「星兒,別頑皮了。」為什麼她老做出叫人哭笑不得的舉動。

  頭髮被抓亂的隱千眠不見惱色,只有無可奈何的縱容和寵溺,以及親密接觸的愉快,這段失而復得的感情彌是珍貴。

  「隱伯伯,你家兒子會害羞啦!你千萬不要被他的臭臉嚇到,他只是不擅言詞,不好意思表達對你的浩瀚景仰,你知道情感豐富的人才寫得出好情歌……」像那首「找一個人」她是百聽不厭,幾度欲落淚。

  「害羞?」神色古怪的隱之雲先瞟了說得口沫橫飛的上官星兒一眼,再瞧瞧直翻白眼、忍不住歎氣的兒子。

  「星兒,閉嘴。」她能不能少說兩句,他覺得自己像魚缸裡的金魚,毫無尊嚴的任人評頭論是。

  「可是你們都不開口,好像兩隻比悶的葫蘆,我先替你們暖暖場嘛!免得你們相對無言……你不要推我啦,讓我旁聽有什麼關係?我保證不多話。」新人入洞房,嗚……某人拋過牆。

  她果然是灰姑娘的命,不受重視。

  「你的保證不值錢。」他做了個劃線動作,不許她越線過界。

  隱千眠獨自面對已顯老態的父親,千言萬語梗在喉間不知從何說起,兩兩相望儘是沉默,一抹愴然橫亙在兩人之間。

  由於有個搗蛋的身影在一旁比手劃腳,想笑的父子硬是比耐性的ㄍㄙ住,兩張同樣嚴肅的臉孔還真是如出一轍,沒有半點稱得上親切的笑容。

  直到一團報紙揉成的紙團往年輕的那個背上一丟,幽幽的歎氣聲才開啟話題。

  「我很難不恨你,你做了很多叫人難以寬恕的事情。」他的心胸並不寬大,也有無法紆發的負面情緒。

  一聽見兒子冷漠的言語,精力一下子似乎全抽光的隱之雲彷彿老了十歲,面色慘白地垂下雙肩。

  「不過我會試著諒解,雖然很不容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辦得到?

  「真的?」他像死了一次又瞬間活過來似的,眼泛激動的喜悅淚光。

  「不要再嘗試操控別人的一生,我們有我們的人生路途要走,不是任你一手安排便能平坦順利,沒有崎嶇挫折就顯不出平靜的可貴。」一個人只有一個人生,錯過了不能重來。

  「那公司……」他還想把自己擁有的一切給他,不希望後繼無人。

  隱千眠微擰眉地看了看以唇形喊出「加油」的人兒,又深感無力的歎了口氣。「給我十年的時間,我想走遍世界各地拍攝我想要的東西。

  「還有,也給千鵬一個機會,看他在這十年內能有什麼作為,只要不搞垮隱氏企業就放手讓他玩吧!他也是你的兒子,不要顧此失彼,當初你所犯下的罪過不該由他替你承擔。」

  孩子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沒有他種下的因就結不出果實,父親應該負起應負的責任,而非一再漠視自己所栽下的惡因。

  「十年太長了,能不能……」縮短幾年。

  他當下臉一沉。「你也可以再等上二十年,讓我的兒子來繼承你的事業。」

  反正他一、點、也、不、在、意。

  「好好好,都隨你、都隨你,十年就十年,不過這期間你要保持聯繫,不再驟然斷了聯絡。」不然他再找不到他們就麻煩了。

  「可以。」隱千眠頓了一下,表情顯得不太自然。「我和星兒的婚禮缺一個主婚人,你有空就來湊個數吧!」

  隱之雲的眼眶驀然一紅,哽咽地說道:「什麼時候?」

  「等她大學畢業的那一天。」還有兩年。

  「嗯!她是個可愛的女孩,也很有趣。」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藉著一位家世平凡的女孩與兒子重修舊好。

  「可愛又令人頭痛。」一個甜蜜的小迷糊蛋。

  充滿柔意的笑容為之漾開,隱千眠看向擠眉弄眼、扮鬼臉的小人兒,揚散的深情佈滿臉上,增添成熟男子的魅力。

  這時,上官星兒衝過來抱住他,對著露齒微笑的隱之雲說了一句話。

  「我們是和和樂樂的大家庭,大家都要幸福喔!」

  金錢易得,幸福難得,要好好珍惜。

  「嗯!嗯!嗯!」

  「便秘的人請上右手邊的盥洗室!謝謝。」別妨礙別人做事。

  「少恩哥哥,我沒有便秘啦!你們家的家譜出現好多我認識的人名喔!」是巧合吧!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不足為奇。」反正她滿腦子光怪陸離,不用太理會她。

  月到中秋分外圓,一堆姓韓的和「外人」共度中秋佳節,就在宗祠外的曬穀場放天燈、烤烤肉,邀祖先共賞奔月的嫦娥妹妹。

  也不知道是哪位長輩翻出陳舊的家譜,就這麼一個個傳閱著,最後傳到上官星兒手中,她基於好奇翻開一閱,頓感困惑的攏起眉。

  似曾相識的名字在她的「夢中」出現過,她記憶猶新的彷彿是昨日才發生的事,深刻得叫人難以忘懷。

  「喂!少恩哥哥,你有沒有保存老相片的習慣,我想看一看。」也許真是他們。

  韓少恩沒好氣的撇撇嘴。「在二樓左邊的儲物櫃,自己去找,不要再來打擾我翻肉。」

  「喔!」應了一聲的上官星兒馬上衝向二樓,一頭栽進堆滿雜物的小房間,東翻西找地像個玩興正濃的孩子,在垃圾堆裡尋找寶物。

  驀地,她發現一隻陳舊的木箱,上面堆滿灰塵和蜘蛛網,她不嫌髒的以手撥開,使盡吃奶的力氣拖至較光亮的位置,以十分興奮的心情準備開寶箱。

  箱蓋一掀,一股刺鼻的霉味迎面而來,她咳了兩聲瞇起眼,用手捏住鼻子,等味道稍微淡了一些才把大半個身體采進箱內,拿取以防水油紙包住的長方體物品。

  由於小房間的光線不是,她興匆匆的抱著油紙包著的東西跑到月光底下,很小心、很小心地打開……

  「哇!千眠、千眠!你快來,我看到你了。」真的是他們耶!好久不見。

  「什麼事,你看到誰了?」隱千眠慢條斯理的定過來,手中還拿著她指定要吃的雞翅和烤玉米。

  「你看,是我們耶!我們在韓家的老相片中!」好懷念黃埔江邊的浪濤聲。

  「什麼老相片……」

  上官星兒的嚷叫聲引來一大群人圍觀,大家好奇地看向翻開的老相簿,同時愕然地看向上官星兒和隱千眠,面面相覷地露出古怪神色。

  「少恩哥哥……啊!不對,你要反過來叫我和千眠爺爺奶奶,因為我們是你們先祖韓觀惡和謝晚娘的來世,是你的祖父祖母,快叫兩聲呀!乖孫子……」

  「你做夢。」

  韓少恩的臉上當下浮起黑線三條,闔上相簿往火堆一丟,銷毀證據。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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