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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顏]危險的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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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5 00:54:47 |倒序瀏覽 | x 1
危險的情人 作者:莫顏
 
她失去了記憶,身上只有一把槍和五本護照
——不同的國籍與姓名,使她懷疑起自己的真實身份;
而再加上身手矯健與沉著冷靜,更證明了她並非普通人!
於是她決定來到台灣尋找過往,不意卻遇上了他?!
身世之謎已教她頭大,偏偏這邪魅的男人又來找碴,
不僅聲聲喚她楚湘蘋,還一口咬定她是他的情婦?!
面對他,她不禁有一種熟悉卻又心悸的感覺……
雷霆洛,縱橫國際的大毒梟,俊酷冷斂又神秘詭譎。
他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尤其是她,他勢在必得!
原本對她就瞭若指掌,如今她的失憶更給了他機會,
他決定乘機征服她的心,儘管愛上她有可能會喪命,
但為了她,他就算付出所有,也是值得的。
遲早她會明白,一切都是騙局,唯有他的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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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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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5 00:55:21
第一章
  
  終於到手了!
  
  楚湘蘋緊握著手中的晶片,好不容易成功從毒梟組織裡偷得藏有程式密碼的晶片,有了這個她便可以完成任務交差,也可以卸下假舞女的身份,當了兩年臥底,此時辛苦總算有了代價。
  
  連夜趕回酒店,刻不容緩收拾細軟準備逃走,為免夜長夢多她必須趕緊從這裡消失,否則一旦那些組織老大們發現重要晶片不見了,勢必很快會找上她。
  
  「湘蘋、湘蘋!不得了了!」同為酒店小姐的菲菲神情緊張地跑進來。
  
  「發生什麼事?」她冷靜地問,心底同時感到一種不祥的預兆。
  
  「有一群男人不客氣的闖進酒店指名要找你,他們個個彪形大漢而且凶得不得了,把大家都嚇壞了,你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
  
  果然!還是慢了一步,看來暫時是走不了了。警覺危險的同時她悄悄地將晶片藏入乳溝內,隨即兩個面相不善的男人走了進來,惡狠狠地瞪著她們喝問:「誰是楚湘蘋?」
  
  菲菲早嚇到腿軟,倚著牆角抖瑟得如秋日的枯葉。
  
  「我是。」楚湘蘋冷靜回應,已有必要時殺出重圍的覺悟。
  
  他們將她挾持到前廳,熊彪凶神惡煞地坐在沙發上,酒店已被他的手下包圍得密不透風,沒人出得去,當然,也別想報警。
  
  「彪哥,房間都搜過了,沒找到。」一名手下在他耳邊細聲報告。
  
  熊彪狠狠地瞪著這個嬌艷絕美卻顯然另有圖謀的酒店舞女,他差點被她迷得團團轉而不自知。
  
  「東西呢?」問向她。
  
  「什麼東西呀?彪哥,這是怎麼回事?」楚湘蘋裝出害怕無辜的樣子。
  
  「少裝蒜,晶片在哪裡,快交出來!」
  
  「別這麼凶,我的魂都被您嚇飛了,彪哥,您該不會因為我不肯做您的女人而硬塞個名目誣賴我吧!」楚湘蘋軟言軟語地哄著,並以嬌媚的身段安撫著熊彪,希望能瞞騙過去。
  
  但丟了組織裡最重要的晶片早讓熊彪失去耐性,一把抓住她惡狠狠地道:「別以為這樣就可以騙過我,將老子迷得團團轉什麼甜頭也沒給,居然還偷了老子的晶片!」
  
  她的手被他抓出了紫印,但仍忍著痛無辜地哀道:「我不知道什麼晶片哪,而且你的手下不是說過沒找到嗎?沒憑沒據怎麼可以誣賴我,放手呀!」
  
  「房間是搜過了,不過你身上倒是還沒搜。」熊彪一張猙獰的臉揚起yinhui的笑。「不如咱們到房間去,用你的身體來證明你沒偷。」
  
  「不要!住手──」這下慘了,她並不是熊彪的對手,何況他們人又多;眼看這寡不敵眾的情況相當危急,她心意已決,就算打不過也要搏一搏。
  
  她冷不防地出手朝熊彪腦門劈去,對這突來的襲擊熊彪大為吃驚,在制住她雙手後,怒不可遏地罵道:「原來你還是個練家子,竟然騙了老子這麼久,今天非折騰你到死不可!」
  
  她的手幾乎快被他扳斷了,想到自己不但任務失敗還即將受到失身的羞辱,她神情倨傲,心底已決定,寧可自裁,也不願受辱。不過事情並沒有如她預期的發展,幾乎是幾秒鐘的光景,熊彪的臉色劇變,一把槍抵著他的後腦,而她也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拉入一具結實寬大的懷中。
  
  神不知鬼不覺出現的雷霆洛冷冷地笑道:「熊彪,對女人溫柔點,今天的事若傳了出去有辱你的名聲。」
  
  熊彪看見死對頭雷霆洛,帶著人馬將他的手下全制住了,啐罵道:「老子玩女人,關你什麼事!」
  
  「這女人你玩不起,她──我要了。」
  
  楚湘蘋背脊竄起一陣冷顫,雷霆洛是毒梟組織裡最難纏的人物,許多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當臥底兩年,她始終避開他,只因為他的聰明難測教她害怕,直覺告訴她這男人不好惹,但他為何會在這時候出現?
  
  「是我先點她的,先後有順序,難道你想為了女人跟自己人翻臉?」
  
  「如果是為她……」雷霆洛低首愛憐地望著懷中受驚的佳人,笑容性感而冷斂。「很值得。」
  
  雷霆洛中意酒店名舞女楚湘蘋的事眾所周知,答案很清楚,如果有人膽敢不要命地挑釁他的情緒,他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包括自己人。
  
  熊彪自知不是他的對手,兩方人馬已實力懸殊,再加上對方用槍指著自己的頭,要硬奪是不可能的。
  
  「我懷疑她偷了晶片。」
  
  「哦?」他看向她。
  
  楚湘蘋困難地吞嚥著口水,極力冷靜道:「我沒有。」
  
  面對雷霆洛犀利詭秘的眸子,她似乎可以感覺到──雷霆洛看透了她。
  
  「我今天來,是想送生日禮物給心儀的女人的。」他拿出一條精緻的掛表為她戴上。「生日快樂。」溫柔地親吻她的額。
  
  楚湘蘋感到心臟幾乎要停了,他的行為總是突然,她永遠料不到雷霆洛下一步要做什麼。
  
  此時雷霆洛轉向熊彪笑道:「為了證明她的清白,你和我就各派一名女手下到房間搜她的身,這個決定你同意吧?」
  
  「好,就這麼辦!」
  
  「如果搜不到,帶走你的人,不准再騷擾她。」
  
  「行!但是如果搜到了,這女人就必須交給我。」熊彪自信滿滿地答應。於是兩方各派出一名女人帶她到房間,楚湘蘋緊閉雙眼暗禱,知道自己完蛋了。
  
  但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搜身的結果證明晶片不在她身上,不只熊彪意外,連她都無法置信,那晶片竟然不翼而飛了!
  
  「怎麼可能?」熊彪大發雷霆,那名女手下戰戰兢兢地回答:「彪哥,該搜的地方我全搜了,真的沒有。」
  
  熊彪這下可慌了,找不到晶片老大一定饒不了他,既然晶片不在這女的身上,他不能再繼續浪費時間,遂帶著手下趕緊離開酒店,和雷霆洛的這筆恩怨以後有機會再算。
  
  危機暫時解除,楚湘蘋悄悄吁了口氣,隨即納悶晶片為何不見了?但一抬眼卻冷不防對上雷霆洛深邃如豹的眸子。
  
  「謝謝你。」道謝的同時,想巧妙地抽開身,但腰間的手臂一收,她又跌進了雷霆洛的胸膛裡。
  
  輕撫著她的面頰,雷霆洛語帶輕佻地笑道:「你欠我一個人情。」
  
  她用一貫酒家女的生意臉陪笑著。「感謝雷先生主持公道,改天我請雷先生上館子作為謝禮。」
  
  「不,我說的是一個事關生死的人情。」原本輕撫她臉頰的手往下移至白皙誘人的胸口上,似在暗喻著什麼。
  
  她的心戰慄了下,對他輕柔的語氣存了份恐懼,難道──他知道了!
  
  雷霆洛笑意更深了。「要報答我很簡單,當我的女人。」
  
  「不,我說過,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你的心上人保護不了你的安全。」
  
  「我自己會保護我自己。」堅決隔開兩人的距離,她拿起外套披在肩上,遮去裸露的香肩,淡道:「我不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
  
  她深知此人是個棘手人物,不是自己可以應付得了的,所以能離他越遠越好。然而就在她走向門口越過他之際,雷霆洛突地抓住她的手臂,以宣誓的口吻道:「總有一天,我會得到你。」
  
  掙脫他的手,楚湘蘋頭也不回地跑出酒店坐上計程車,撫著劇跳的心口,他的話深切影響她,也教她害怕。
  
  掌心下似乎觸碰到一個圓鼓堅硬的東西,她納悶低首一瞧,原來是雷霆洛送她的掛表,那表很特殊,一般市面上看不到,似乎是特別訂做的。她恍然大悟,很明顯雷霆洛乘著為她戴上掛表時順手拿走了晶片,技術之高超讓她完全沒有察覺。不知道為何他沒有拆穿她?
  
  雷霆洛,真是一個讓人恐懼又疑惑的男子……
  
  窗外闃暗的細雨像一張沉重的網,籠罩著這棟日本東北山上的小屋,室內唯一的一盞燈時晦時亮,無奈映照出臥病在床的主人,感歎其生命將逝之宿命。
  
  原本就昏暗的小屋流動著不安的氣息,間雜著咳嗽及喘息聲使得氣氛顯得更加凝重。躺在床上的老者堅持不肯上醫院,似乎明白大限已到,只想緊守在這個陪了他五十載的老房子裡。
  
  在重咳幾聲後,老者撫順氣息,勉強擠出沙啞微弱的嗓音,望著連日來守在身旁的女孩。
  
  「雅子,我死了以後,將我和後山的老伴葬在一起,你就可以離開了。」
  
  「大叔,你會好的,別亂想。」雅子清麗的臉上浮現憂傷的神情,即使她強忍著淚水,卻還是在每一次大叔劇咳之後湧現一抹淚光。
  
  「別難過,其實我很高興終於可以去陪老太婆了,讓她寂寞了三個多月,她在地下一定埋怨我讓她等那麼久。」
  
  她苦笑著。大嬸在三個月前去世,自那時候起大叔的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常言道「老來伴」,一旦失去了相守的伴侶,另一半便會很快地跟隨而去。大叔一臉祥和,完全看不出生命將絕之人會有的陰霾,一想起可以和老伴在另一個世界相會,他的心情是愉悅的。
  
  只不過,臨終前有一事未了,那便是雅子──他在一年前救回來的美麗女孩,他必須告訴她有關其身世一事。
  
  「雅子,關於你的身世……咳、咳……」
  
  「大叔,你先別說話。」
  
  「不,你聽我說,再不說我怕來不及了。其實這事早該告訴你的,在我和老伴一年前救你回來時,曾發生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有一些男子來到山下的村子打聽你的消息,當時我正下山去採買你的藥,因為那些人相貌不善,所以我沒有說出你的行蹤,怕會引來危險,我猜想也許你就是因為被這些人逼迫,所以才會失去記憶的。」
  
  「那些人長什麼樣子?」
  
  「看起來就像地痞流氓,絕非善類,為了讓你安心養傷,當時才一直沒告訴你這件事。」
  
  這是她初次聽到關於自己失去記憶的相關線索,她哀傷地道:「也許我是個壞女孩,但大叔您仍冒險救我……」
  
  「別說傻話,大叔雖然年紀一大把,但住在這與世隔絕的山上修行多年,已經練就了一身的特異功能,可以分辨好人和壞人。」
  
  她輕笑,大叔即使重病臥榻仍不改幽默性格。
  
  老者輕咳幾聲緩了口氣後,繼續說道:「你雖然看似弱不禁風,卻有一雙堅毅的眼神,我知道你害怕觸及失去記憶前的經歷,也許是因為你在受傷之前曾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吧,但是我和老太婆都直覺相信你是個好女孩,希望你不要一味逃避過去。」劇烈的咳聲又起,連帶咳出了黑血,明眼人都知道沒救了。
  
  「大叔……」
  
  「別難過,能夠結束一場苦痛未嘗不是好事,我們很高興救了你,這一年來我和老太婆有你作伴,就像多了個女兒,這是緣分,不管你願不願意去找回失去的那段過往,人活著最重要的就是要對得起自己,不管過去好與不好都是你的人生,只要未來好好把握就行了。」
  
  她淡淡一笑,雙手握著大叔的手靜靜地聽他臨別最後的叮嚀,直到雨停了,一切歸於寂靜,雅子靜靜流下哀慟的眼淚。
  
  ※※※
  
  辦完了大叔的後事,依照他的遺言將他葬在大嬸墓旁預留的空位上。這一對善良的夫婦膝下無子,也沒什麼親戚,葬禮簡單而莊嚴,來參加的都是一些山下村子裡常來往的鄰居。
  
  平日都是老夫婦供她吃住,現在沒了依靠的人,等於斷了糧食,從今以後雅子得獨自養活自己。
  
  「可憐呀,無依無靠的,一個女人舉目無親怎麼過活?」幾個村人竊竊私語地討論著。
  
  「聽說她失去記憶,是老夫婦好心收留她,可現在老夫婦死了,瞧她弱不禁風的樣子,恐怕連鋤頭都拿不動,根本無法種田養活自己,而且來歷不明的也沒人敢收留她,看她以後怎麼辦!」
  
  村人的竊竊私語清晰地傳入她耳裡,很奇怪,她並不為所動,也不感到畏懼,只是感歎自己終究得離開這裡探索過去。
  
  來參加葬禮的村人中,一名叫一郎的漢子,一雙賊溜溜的眼始終在她身上打轉,打從雅子出現在這偏僻的山野起,一郎便看上她那張潔白的美顏,對於以農為生的他們而言,她的身子是瘦弱了點,不夠壯碩得足以下田耕作。
  
  但無妨,他看上的是她比村姑白皙的肌膚、沒有雀斑的容貌,以及秀色可餐的嬌弱模樣。
  
  老夫婦還在時他就提過要娶她過門,但被拒絕了,現在這夫婦死得好,沒了礙事的人正好讓他有機可乘。
  
  「雅子,大叔和大嬸都走了,如今剩你一個女人家要在這荒山野地生存可不容易哪!」
  
  雅子冷冷睨了他一眼,淡道:「不勞你操心,我自會想辦法。」
  
  「你一個女人家有什麼辦法好想?細皮嫩肉的不能耕作,一拿起鋤頭就會磨破皮,夏天炎熱的太陽會將你曬傷,冬天零下的溫度又會將你凍傷,何必辛苦自己,不如嫁給我當少奶奶,替我溫被暖床伺候我快活就行了。」一隻手貪婪地打算佔她便宜。
  
  出乎意料的是他連一根寒毛都沒碰到,便突地被雅子快速反手一扳,哀叫連連痛得跪在地上。
  
  眾人全驚訝地瞪向她,連她自己都感到訝異,意識到眾人怵然的眼光,她放開了一郎。
  
  一郎惡狠狠地大罵:「你──你到底是誰!裝得一副嬌弱的樣子,原來是隻母老虎!差點折斷我的骨頭!」
  
  她呆望著自己的手,只不過是反射動作卻無意中使出擒拿手,雅子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舉動?
  
  向來排斥外來者的村長,嚴肅地問:「你該不會是混黑道的吧,一年前道上的人曾到咱們村子來過,挨家挨戶地搜尋,也許……是為了找你。」
  
  「我不知道。」她搖頭,發現自己的身份也許不尋常。
  
  另一個婦人埋怨道:「那次搜尋他們踢壞了我的欄杆,害我跑了兩頭山豬。」
  
  「是呀,我的水缸也被打壞了,弄濕了地上剛曬好的稻穀。」
  
  「我的損失更大,他們連我的雞蛋都打破了,嚇得我的母雞兩個月都沒下蛋。」
  
  大夥兒七嘴八舌地埋怨,最後目光全指向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自從她出現,災禍便降臨在村子裡,搞不好這對老夫婦是被她剋死的。
  
  「咱們這個村向來自給自足、不生是非,我不希望有人破壞了這裡和平安寧的日子。」村長言下之意已表現得很明白。
  
  原以為她會哀求哭鬧,想不到她冷靜如常,只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我會離開的。」
  
  撂下了這一句話,她便轉身回屋裡。
  
  村長納悶著,她果然和村子裡的姑娘不太一樣,也不像是一般的都市人,記得第一次見到她,便發現她與眾不同,看到樹蛇不會害怕,見到兇猛的山熊也不哭不鬧,她看似柔弱,遇到狀況卻反而比男人還沉著冷靜。
  
  「村長,她看起來陰沉沉的,會不會是山裡的鬼魅變的?」幾個婦女疑心猜測,一副十分驚恐的樣子。
  
  「別胡說,葬禮結束了,幹你們的活去,反正她要離開了,以後也不會影響我們。」
  
  村人們離去後,雅子輕歎了口氣。這個封閉的村子排他性強,動不動就鬧起鬼怪之說,當初要不是大叔大嬸堅持收留她,恐怕她早就客死異鄉了。
  
  雅子彎下身,從床底下拿出一隻木製盒子,裡頭放著的是她當年被大叔救回來時身上所穿戴的東西,再次打開塵封的蓋子,裡頭收藏的除了當時身上穿的衣服及一條掛表之外,其他東西都不是一般正常老百姓該有的,因為那是一把手槍和五本護照!
  
  她有些疑惑……為何她會有槍?難道她真是黑道人物?
  
  五本護照分屬五個不同的國家──美國、新加坡、中國大陸、日本以及台灣,不同的名字和不同的出生日期,唯一的共通點便是相片上的人都是她。日本護照上寫的名字是芳賀雅子,卻不代表是她真正的本名。
  
  心頭一緊,也許……她是個通緝犯……
  
  ※※※
  
  「還沒找到嗎?」一名男子站在窗口,英挺的身影背對著手下,用著冷峻而威嚴的嗓子沉聲問著。
  
  「沒有消息。」手下們敬畏地答道。
  
  雷霆洛遙望遠方,每一次的回報,總讓他臉上顯現難得的失落。
  
  「繼續查。」只要沒有見到屍體,他就深信她一定還活著。
  
  「找了一年到現在還沒下落,八成是凶多吉少。」一名美麗幹練的女子走向他,語氣雖然平淡,其實內心卻鬆了口氣,但她隱藏得很好,小心著不被洛哥看出自己期望那個女人已不在世上的念頭。
  
  雷霆洛瞥了她一眼,冷道:「這兒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朱美莉逕自拿起他的酒杯啜了一小口。「好冷淡,我可是特地來看你的呢!」
  
  「這裡龍蛇雜處,三天兩頭就有人橫死在暗巷,如果你有什麼閃失,我很難向朱先生交代。」
  
  「少看不起我,我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而且爹地成天叫一群保鑣跟著我,煩都煩死了,我只好來這裡圖個清靜。」身為東南亞黑幫老大朱超的掌上明珠,十九歲的朱美莉一天到晚被監管著,二十四小時都有人保護。
  
  「我這裡不是托兒所,快回去!」
  
  她抗議道:「別把我當小孩子,我已經是大人了。」
  
  「送她回去。」無視她的抗議,雷霆洛朝兩名手下示意。
  
  朱美莉哪肯乖乖聽話,立即出手抵抗,施展她自傲的功夫,不用兩三下便將兩名大男人擊退,極為得意的她,心思一轉,突然朝雷霆洛攻擊,卻屢次撲了個空,不一會兒便被他單手擒祝
  
  「好痛!」她哀叫著。
  
  「憑你三腳貓的功夫要出師還早,我的手下是害怕傷到你所以才故意落敗,別不知好歹。」
  
  「你呢?不怕弄傷我?」雖然被他無禮的制住,卻更加深了自己對他的愛慕。
  
  雷霆洛瞇著銳利的眸子,露出一貫冷然的笑容說道:「當然怕,你是朱老大最疼的女兒,沒有人敢對你怎樣,所以我已經通知保鑣帶你回去,他們等會兒就到了。」
  
  朱美莉一聽連忙叫道:「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這裡!」
  
  毫不理會朱美莉的哀求,他拎起她推向手下,命令道:「把她關在房間裡看好她,直到朱老大的保鑣來為止。」
  
  幾個人立時上前帶走那個任性的女孩,同時門外也響起一陣嘈雜。
  
  「洛哥,熊彪來了。」一名手下在他耳邊小聲報告。
  
  才說著,一名虎背熊腰的男人大搖大擺地進入雷霆洛的地盤,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並將雙腳擱在桌上,完全不把他人當一回事。
  
  雷霆洛立即示意憤怒的手下稍安勿躁,換上他一貫情緒難測的笑臉。
  
  「熊彪,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他知道熊彪來意不善。
  
  「誰會想來你這狗屁地方,當然是朱老大派我來的。」
  
  「朱老大有什麼指示?」
  
  「客人來了,連杯茶水都沒有,你們懂不懂待客之道啊?」叼著菸,熊彪挑釁地朝地毯上點了點菸灰。
  
  雷霆洛一個眼神向身旁的手下示意,立即有人端了杯茶遞到熊彪面前,但熊彪喝了一口,突然將熱茶潑向那名手下,使得眾人一陣錯愕。
  
  「你存心燙死我呀!送這麼熱的茶!」熊彪開罵,擺明了存心找碴。
  
  被燙傷臉的手下痛苦地在地上打滾,旁人忙將他帶到一旁急救,有的甚至怒不可遏地瞪著熊彪,但即使憤恨難耐,訓練有素的他們沒有雷霆洛的命令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熊彪拿著雞毛當令箭,其實真是來乘機找碴的,由於雷霆洛和他是東南亞最大毒梟──朱老大的兩大手下,彼此爭權嫌隙已久,熊彪早就想找機會對付雷霆洛了,這次他挾著朱老大的命令來此,事實上也想乘機挑釁他借題發揮,好到朱老大那裡告他一狀,雷霆洛豈會不知。
  
  熊彪囂張的氣焰讓其他人恨得牙癢癢的,唯有雷霆洛仍不改笑臉地走上前去,利眸一閃,猛地一把抓起熊彪往桌上重重一摔,速度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此時一把亮晃晃的小刀立時抵住熊彪的喉尖,兩方人馬全舉起了槍,氣氛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熊彪嘿嘿地笑道:「想殺我?朱老大那兒要怎麼交代,你不怕落個背叛組織的罪名?」
  
  「殺你?咱們站在同一條船上,我怎麼可能笨到將船夫給宰了?」
  
  「不敢殺我就放開,我好心送來老大的口信,你們竟然連一點待客之道都不懂!」
  
  「來者是客,我自當以禮相待,不過要看對方識不識時務……」
  
  「你敢動我,小心後果!」
  
  「你不是想找借口逼我動手,好在朱老大面前告我一狀?我總不能讓你空手而回吧,不成全你實在過意不去。」
  
  熊彪的笑臉沒了。「你想幹什麼?」
  
  「送你個紀念品。」雷霆洛猛地抓起一把茶葉塞進他嘴裡,並拿起桌上的茶壺往他嘴裡一倒,然後摀住他的口,閒適地笑道:「這是上好的皇甫茶,有助降火氣,您就別客氣了。」
  
  熊彪瞪著佈滿血絲的大眼,開水燙得他氣血沖腦,被制住的四肢只能顫抖地掙扎,連他的手下也無法救他。
  
  雷霆洛彎下身湊近他的耳旁,語氣冰冷無情。「這一趟你恐怕是白跑了,朱老大要和日本買家談生意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他老人家今早還撥了通電話過來,表示要將這筆生意交給我和對方談,很遺憾你慢了一步。對了,差點忘了提醒你,我這兒禁菸,下次來做客別再弄髒我的地毯了。」取走熊彪手上的菸在他裸露的胸肌上捻熄,留下一個烙痕後,雷霆洛便將他推回他的手下群。
  
  熊彪踉蹌地站起身,氣得全身青筋暴露,要不是手下及時抓住他,他差點失去理智地向雷霆洛扑打過去,好在畢竟沒動手,否則他就真中了雷霆洛的計。
  
  「雷霆洛!你別太得意,小心哪天被我抓到了把柄,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咱們走!」
  
  撂下狠話後離去的熊彪,向所有手下命令。「你們一定要比雷霆洛先找到那個女人,我要利用那女人讓雷霆洛對我下跪求饒!」
  
  「彪哥,何必這麼大費周章,不如小弟替你暗中幹掉他!」其中一名手下自告奮勇道。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能夠暗中做掉他的話我早做了,哪裡還等到現在?總之你們先去追查楚湘蘋的下落,只要她落入我的手裡,我就不信雷霆洛還能神氣多久!」
  
  「彪哥,楚湘蘋只不過是個風塵女子,雷霆洛可未必會就範。」
  
  「這你們就不懂了,姓雷的花了一年的時間去尋找那女的下落,到現在還沒放棄!可見他對那娘兒們極為中意,我要利用他這個弱點來整死他。」
  
  「到時少了姓雷的,彪哥在咱們組織裡就成了朱老大面前第一紅人。」
  
  「這還用說,到時這整個南部地區──不,應該說這整個台灣的毒梟市場都是我熊彪的勢力範圍。」
  
  「彪哥深謀遠慮,咱們是跟對人了。」
  
  「想陞官發財就勤勞點,去找那個女人,不管是生是死都要結果。」
  
  「是!彪哥。」
  
  魑著陰險的笑容,熊彪毫不隱藏他對雷霆洛恨之入骨的心情。要不是雷霆洛,朱老大早就把台灣的市場交給他來管理了,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他這個程咬金壞了自己的好事,就連那個叫楚湘蘋的女人也給他搶走,朱老大賞識他、女人愛他;有雷霆洛在他熊彪還混什麼!
  
  再加上自從一年前丟了晶片,他在朱老大跟前便逐漸失寵,所幸那晶片後來一直下落不明,也沒聽說落入警方手中,朱老大才放過他一馬,但新仇加上舊恨,他非找機會擊垮雷霆洛不可!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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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2-5-25 00:55:48
第二章
  
  日本成田機場──
  
  「雷先生,我們等你很久了。」五位西裝筆挺、神情嚴肅的日本男子有禮地與他握手。
  
  雷霆洛操著流利的日語笑道:「承蒙高橋先生親迎,深感榮幸。」說話的同時,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四周地形,發現有好幾處都是他們安排的人,看來對方的防備心相當強,日本人做事果然小心翼翼。
  
  「我不是高橋先生,我姓金井,是高橋先生派我來負責這次交易的。」
  
  老大不出面,派小嘍囉來張羅,試探的成分居多,這樣看來要見到日本青山派組織的幕後首領不是這麼容易。
  
  「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車子在外面等著,請往這邊走。」
  
  雷霆洛一行人隨著金井先生朝門口走去,冷不防的,在大廳遠處的一隅,一抹熟悉的影子射入他的眼角,原本閒散不羈的神情隨即轉為精光銳目,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之下,行馳如風的雷霆洛已火速朝那個人影飛奔而去。
  
  他的行為令所有人為之一驚,日本人全都驚愕莫名,連他的手下也一頭霧水,以為有國際刑警出現,所有人立刻進入警戒狀態。
  
  雷霆洛揪緊了心,向來沉斂的情緒掀起難得的波動,是她!雖然只見到背影,但他確信是她!朝思暮想了一年的心上人,就算化作灰他都認得。
  
  他的速度已經夠快了,但是仍撲了空,他錯失了她,再度四顧搜尋,卻已不復見她的倩影。
  
  他的手下及金井等日本人也隨後跟來,眾人皆神情驚惶。
  
  「雷先生,怎麼回事?你是否發現了什麼?」金井緊張地問,眼角還不時巡察四方。
  
  然而雷霆洛只是笑答:「沒什麼,我只是隨便看看,走吧!」他越過那些疑惑錯愕的面孔朝大門走去。
  
  在出機場大門之前,他回首再望了眼適才追尋的地方。湘蘋──在心中始終縈繞不去的名字,他發誓非找到她不可。
  
  而在大廳的另一頭,飛往台灣的班機即將離地。自從雅子在日本搜尋了一個月無任何收穫之後,卻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發現自己聽得懂中文,於是她決定前往台灣一趟,也許可以找到什麼有關自己記憶的線索。
  
  機上說中文和台灣話的旅客很多,她完全聽得懂內容,這一點很不尋常,也因此她總覺得去台灣的決定是對的。
  
  一陣亂流讓機上旅客起了點騷動,劇烈的震盪讓大家一時失去平衡。
  
  「啊──斯密媽森,那個──」不小心將果汁潑灑到雅子身上的隔壁女孩,慌亂地為她擦拭,很努力用生硬的日語向她陪不是。
  
  雅子淡淡一笑,用流利的中文說道:「沒關係,用水洗就可以洗掉了。」
  
  「啊!原來你是台灣人,我還以為你是日本人咧!」女孩鬆了一口氣。
  
  「不,我是日本人沒錯。」
  
  「咦?怎麼可能?」
  
  「為何不可能?」
  
  「因為你的中文完全沒有外國人的口音。」
  
  這話讓雅子怔愣了下。「是嗎?」
  
  「你一定是在台灣長大的對不對?仔細一看,其實你長得一點也不像日本人,大大的雙眼皮,身材又好,一點也沒有日本女人那種單眼皮、矮個子、蘿蔔腿的特色──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批評的。」發覺自己太坦白,女孩吐著舌頭一臉心虛地瞄她。
  
  「沒關係!我不介意。」雅子臉上維持著笑容,心下卻驚疑不已,難不成她真的不是日本人?為了確認自己的口音,她試探地問:「中國大陸和新加坡都是講中文,你為什麼會直覺認定我是台灣長大的?」
  
  「中國大陸和台灣的口音差很多,不一樣的啦,不過新加坡就不一定了,還是──你是新加坡長大的?」
  
  雅子只是笑笑,不再說什麼,沉鬱的心起了一種預感,這一趟台灣之行,似乎有什麼正等待著她。
  
  來到台灣的這幾天,雅子──不,應該是楚湘蘋,也就是台灣護照上的名字,為了省錢,她找了間巷子裡的小旅館暫住下來。
  
  首先她必須找工作賺取生活費,問題是她並沒有身份證,因此凡是正規的公司都不可能錄用她,大叔留給她的錢並不多,飛機票便花去了大半,剩下的錢只夠再維持三天食宿。
  
  看看時間已是午夜十一點,今日又是徒勞無功的一天,她漫無目的走在街上,思考著該何去何從,就在此時暗巷隱約傳來的叫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急切的高跟鞋奔跑聲劃破暗夜的寂靜,其後緊跟著雜亂的腳步聲。
  
  「救命呀──」一位身材豐滿打扮艷麗的女子尖叫著,不時驚恐地回頭看著後頭緊追不捨的豺狼虎豹。
  
  「賤女人!看你往哪兒跑!」
  
  四個面孔猙獰的男子大罵著,手上全拿著西瓜刀,穿著高跟鞋的女子當然跑不過四名壯碩的彪形大漢,不一會兒便被男子們追上,圍困在中間。
  
  「饒命啊!」女子苦苦哀求。
  
  「臭娘們,老子我你都敢耍,膽子很大嘛!」其中為首的男子劉一霸毫不留情地扯住她的頭髮,用刀抵住她的喉間。
  
  「霸哥您……您別生氣,我把錢還給您就是了,刀子不長眼,小心哪……」
  
  「偷了我的錢不上工就偷跑,你以為還錢就可以了事了?」
  
  「不然……我改天請您到上好的茶樓,讓您消消火氣。」
  
  「要消火氣,有你就足夠了。」劉一霸一臉邪笑,下流的眼光在她豐滿的胸口打轉。
  
  女子困難地吞著口水陪笑道:「能夠伺候霸哥是我的光榮,先把刀子收起來嘛,不如……先找個舒服的飯店再說。」
  
  「臭娘們,我會笨得再讓你利用去飯店的機會逃跑嗎?要飯店沒有,倒是有間鐵皮屋,你想玩,我們四個人就陪你玩到底。」
  
  女子滿臉驚恐。四個人!別開玩笑了,這樣搞豈不要了她的命?
  
  「不要呀霸哥求求你!我下次不敢了,放過我──嗚──」膠帶封住了她的口,她再也沒有呼救的機會了。
  
  四個大男人將一個弱女子拖入路邊廢棄的鐵皮屋,打算逞獸慾之際,在黑暗之中,一句冷冷的聲音傳來。
  
  「放開她!」冰冷的槍枝抵著劉一霸的腦袋,她出現得無聲無息,沒有人察覺到,也訝異著她是何時闖入的,竟讓人毫無所覺。
  
  劉一霸緩緩地站起身,舉高雙手咬牙問:「是誰?」
  
  「看不順眼的路人。」
  
  「你最好別多管閒事,這女人欠我錢。」
  
  「我只看到四個獸性大發的男人打算強殲一個女人,快放開她!」
  
  劉一霸迫於情勢,只好示意其他人放開那女子。那名女子在四肢得到解放之後,飛也似地跳起來,撕去嘴上的膠帶,迫不及待地衝往門口。
  
  「謝謝你啊救命恩人!」本想一走了之的,卻在望了救命恩人一眼後,女子停下腳步驚喜地叫道:「湘蘋!」
  
  楚湘蘋也驚愕地回望她,來到異地的第九天,第一次聽到有人叫出她熟悉的名字。
  
  「你是?」她疑惑著。
  
  「你跑去哪兒了?天呀!想不到還能再遇到你!我是菲菲呀,你不認得了?怎麼一臉茫然的樣子?」
  
  「菲菲……」她一時怔忡,努力要回想起這個名字,卻感到一陣頭痛。
  
  劉一霸立刻乘機轉身抓住她的手想要奪下她的槍,眼看情勢逆轉,菲菲驚恐地尖叫著,不過劉一霸並沒有得逞,因為楚湘蘋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攻他的要害,雖然其他男子也一躍而上,卻出乎意料地全敗在她的手下。
  
  她招招擊中要害,四個男人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全痛得躺在地上哎哎叫。
  
  可是她突然看著雙手發呆。又來了!每當她遇到危險,便會不自覺地使出拳腳功夫,她到底是誰?又為何學會這些功夫?茫然地看著雙手發呆,不過她並沒有發呆的時間,菲菲抓住她的手二話不說拉著她便逃。
  
  彷彿跑了一世紀之久,直到菲菲再也跑不動,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跪坐在地上。
  
  「不……不行了……」她忍不住地吐了,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
  
  「你還好嗎?」楚湘蘋蹲在一旁問道。
  
  「你……你怎麼……跟沒事一樣……」她累得半死不活,楚湘蘋卻輕鬆自如,好似沒跑過一樣。
  
  「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菲菲瞪大眼道。「咱們住一起呀,你是怎麼了,一年不見該不會連自己住的地方都忘了吧?這一年你到底跑哪兒去了?要離開也不知會一聲,枉費咱們是好姊妹,你的東西都還放在那裡咧!」
  
  「我們住一起?」
  
  「是啊,你是怎麼了,湘蘋?怎麼一臉陌生的樣子?我是菲菲呀!」
  
  楚湘蘋打量眼前這個叫菲菲的女子,看起來並不像在說謊,於是她沉吟了一會兒答道:「老實說我不認得你,因為我失去了記憶。」
  
  菲菲瞪大眼望了她好一會兒,要不是涼風颼颼讓她冷得回神,恐怕還要愣上好一會兒。
  
  「總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然後你再好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坐在辦公桌前,翻著相關資料花四小時的時間研究案情,是丁旭任每日持續不變的作息。
  
  「組長,請喝茶。」辦公室女警端來一杯特地泡好的熱茶,靦腆地說著。
  
  「謝謝。」丁旭任有禮地點頭,便又埋首於堆積如山的資料上。
  
  女警心花怒放地溜回茶水間,和其他幾位女警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著。
  
  「真的耶,只有在送茶給他喝的時候,才有機會看到他的笑臉。」
  
  「我就說嘛,丁組長的外號叫「鐵面人」,要看到他笑只有趁著奉茶的時刻。」
  
  送茶的女警到職沒多久,好奇地問:「為什麼他平常都不笑呀,好嚴肅威武哦!」
  
  「你才剛來不知內情,以前丁組長是個會微笑和人打招呼的帥哥,可是自從女朋友死了以後,他就變了個人,成為不苟言笑的酷哥了。」
  
  「他女朋友死了?」
  
  「是啊,聽說是因公殉職,是個大美人呢,真是可惜。」
  
  「哇,好癡情哦,我最欣賞這種男人了。」
  
  「你別妄想了,丁組長不近女色,他現在一心想的只有破案,對女人沒興趣。」
  
  幾個女警熱切地討論著,直到組長發現她們在茶水間八卦大發雷霆,才各自鳥獸散地回工作崗位繼續忙碌。
  
  「丁組長,局長請你到他辦公室一趟。」文書警官向他說道。
  
  「謝謝,我這就去。」他站起身,英挺的身子朝局長辦公室走去,在敲門之後,進入局長辦公室。
  
  局長一見到他便笑臉盈盈,殷切地請他入坐。
  
  「法務部長來函,誇讚這幾個月我們刑事局的破案率節節升高,甚至為全省之冠,這全要歸功於你的勤奮,你的表現很好。」
  
  「謝謝局長的讚美。」丁旭任謙謹地躬身,即使被長官大力讚美,也不會喜形於色,不苟言笑是他一貫的表情。
  
  「這一年來你一直忙於勤務,偶爾也該休息去度個假或交交女朋友什麼的。」
  
  「謝謝局長的關心,我喜歡工作,打擊罪犯是目前我最想做的事。」
  
  局長故意咳了一聲潤潤喉後,繼續說道:「其實我找你來,是有些私事要談,有關我女兒惠郁的事,你也知道,惠郁對你一往情深……」
  
  「局長──」他打斷了局長的話。「對不起,我暫時不想談感情的事。」
  
  「是為了楚湘蘋嗎?別忘了,她已經死了。」
  
  「找不到屍體,下定論還言之過早。」
  
  「你還是那麼固執,想想看,如果她沒死為何都沒與你連絡?不要再欺騙自己了,我希望你能考慮和惠郁交往,她對你一往情深,我又很器重你,也期待你能接我的位子。」
  
  「謝謝局長,不過我只把惠郁當作自己的妹妹,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況且我現在一心調查案子,無法分心在其他事情上。」
  
  局長歎了口氣道:「好吧,沒別的事了,出去吧!」
  
  微一躬禮後,丁旭任退出辦公室,他才一轉身離開,鄭局長便沉下了臉。看來丁旭任個性過於執拗,要搞定他還得費一番工夫。
  
  「爸爸。」隨著嬌柔的嗓音,一位嬌美溫柔的女子從房間走了出來,倚偎在父親的身旁。
  
  「乖女兒,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從她面帶憂愁的容顏就可猜到。
  
  「嗯……爸爸,你別太逼他,我擔心太逼他反而會產生反效果。」
  
  「但我怎能讓我的寶貝女兒為了一個男人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的?而且他老是想著一個死去的女人,也未免太沒出息了。」
  
  「別這麼說他嘛,我就是喜歡他這麼深情的一面,而且旭任其實對我很好。」
  
  「好沒有用,要八字一撇才可以,老是沒進展怎麼行?」
  
  惠郁低頭不語,因為被父親說中了心事而無言以對。
  
  父親輕拍著她安慰道:「放心,旭任是個優秀的人才,我也很欣賞他,只可惜他太死心眼,放著我這如花似玉的女兒不管,老想著那個死去的女人,我非得逼他不可,而你也別太順著他,必要時積極點,想嫁他就要下點工夫,我就不信哪個男人可以對我美麗溫柔的女兒不動心?」
  
  鄭惠郁不依地偎在父親的懷裡嬌笑,但隨即又轉喜為憂。
  
  「爹地,那個楚湘蘋……真的已不在人世了嗎?萬一哪天她又出現了……」
  
  「不可能的,一年前派了那麼多人手去尋找都沒下落,肯定是因公殉職了,要是她還活著,總該有一些消息吧!放心,沒人跟你搶你的心上人。」
  
  「嗯……」她不再問,只是輕靠著父親的肩撒嬌,雖然慶幸情敵的消失,但她同時也暗責自己的壞心,只是她真的好喜歡旭任,只要她再接再厲,相信旭任很快便會接納她的。
  
  ※※※
  
  自日本回到台灣後的雷霆洛,雖未見到日本毒梟老大高橋先生的真面目,但已與日本青山組織達成初步的協議,至少確立了以後的合作空間,完成朱超先生交代的任務。
  
  而在此同時,他另外吩咐手下進行一項重大任務,因此一回台灣他便立刻召來心腹,想要知道結果。
  
  「調查得如何?」他問向心腹。
  
  「連續一個星期的入境名單中,並沒有楚小姐的名字。」
  
  「也許她是用假身份入境的。」
  
  「我們找過全台北市的飯店,也拿照片到櫃檯問過,但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人見過她。」
  
  「是嗎?」雷霆洛的語氣平淡,黝黑的眼眸暗藏著再次的失望;難道他看錯了,誤將其他女人的背影當成是她?
  
  一次又一次的無功而返已是司空見慣之事,既然查不到任何線索,報告點其他的消息總是聊勝於無吧!因此心腹又接口道:「雖然沒查到什麼消息,不過倒是聽到一件有趣的事,前天聽三重幫的弟兄說,有個老大和他三個手下被一名女人空手擊倒,而且招招要命,到現在還躺在床上哩,真有趣,四個大男人竟打不過一個女人,這話也傳得太誇大了。」
  
  雷霆洛一對冷斂的眸子霎時精亮,立時抓住心腹的胸口問:「你剛說什麼?」
  
  「我、我說四個男人打不過一個女人太誇大了,洛哥……我是不是說錯什麼……」突然被老大如此激越的神情怔住,讓他答得結巴而心虛。
  
  四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擊倒?有此能耐的女人並不多見,如果是她就很有可能。想到此,他笑了,那笑令其他手下心驚膽寒,尤其是被老大抓住衣襟的那個心腹,早嚇白了臉。
  
  也難怪他們恐懼,因為他們的老大與眾不同。平常的雷霆洛很少牽動微笑神經,除非有人惹毛了他,形於外的怒意是可以估測的,反常的笑容反而可怕,尤其當他笑意深沉時便表示有人會死得很慘,而這次雷老大莫名其妙的笑意詭譎難測,肯定是什麼事惹毛了他。
  
  「立刻去將那四個男人給我找來,我要知道詳細情形。」
  
  「──呃?」還呆愣在原地的手下猛然回應,以為自己聽錯了。
  
  「發什麼愣,還不快去!」不怒自威的語氣讓手下們不敢有任何耽擱,飛也似地立刻行動。
  
  雷霆洛有預感,那個女人和楚湘蘋有關,說不定那個人就是她,思及此,內心深處隱藏的暗湧禁不住蠢蠢欲動著。
  
  不消幾個小時的光景,劉一霸等四人很快便被抓來,原本氣焰囂張的劉一霸,在知道對方是道上赫赫有名的死神雷霆洛之後,嚇得四肢發軟,立刻乖乖地將當天所發生的事敘述一遍,不過獨漏了強殲那段,這段情節還是不說的好。
  
  斜靠著椅背,只手撐著側臉的雷霆洛默默地聽著劉一霸口沫橫飛地講述遇上那女人的情形,姿態雖然閒散,銳利如豹的眸子卻盯得劉一霸直冒冷汗。
  
  「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他緩緩開口。
  
  「報告雷老大,那女人跟男人一樣壯得像頭牛,全身孔武有力,打起架來跟發瘋一樣,連我們四個男人都打不過,可想而知她的長相了,用牛 鬼蛇神形容她再恰當不過。」
  
  「你的意思是她長得像鍾馗嘍?」
  
  「沒錯、沒錯!雷老大形容得好,就像鍾馗一樣。」
  
  「這麼說來,遇到這種女人,男人不退避三舍都不行。」揚起俊逸的嘴角,他笑了起來。
  
  其他手下聰明地悄悄退避,事先隔開點距離免得等會兒不小心被雷電劈到,只有不瞭解處境的劉一霸還不知死活地陪笑。
  
  突然唰一聲,一陣冷風掠過劉一霸的面頰,將他的左側臉頰劃出一道血痕,一把銳利的刀子嵌入後頭的門板。劉一霸呆愕住,如果那刀子再往右偏一些,他可就一命嗚呼了。這是雷霆洛發怒的徵兆。
  
  「雷、雷老大……?」他的笑意僵在熱痛的臉頰上。
  
  「聽說刀子射中人的眼睛,有三秒的時間人是沒感覺的,你認為呢?」雷霆洛揮揮手上待發的飛刀,眼神一個示意,兩名手下立即上前抓住劉一霸,他成了現成的靶子。
  
  「雷大爺饒命呀!」他嚇得跪軟了雙腿。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雷霆洛的語氣輕得不能再輕了,俯睨的眼神如冰霜寒眸,笑意始終冷凝。
  
  「我說、我說,是個年輕女人,大概二十幾歲。」
  
  「長得像牛 鬼蛇神?」
  
  「不是,她長得一點也不像牛 鬼蛇神。」
  
  「她壯得像頭牛?」
  
  「沒有,其實她身材苗條,一點也不壯,是我瞎說的。」
  
  「她既不壯也不像牛,為何你們四個人加起來還打不過她?」雷霆洛揚起刀子在眼前畫圈圈,嚇出劉一霸一身的冷汗。
  
  「這、這是因為……她身手太快,我們四個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她打得四腳朝天,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四周的手下聽了全笑了出來,劉一霸吹噓不成反倒成了眾人的笑柄,以後在道上恐怕也抬不起頭來了。
  
  此時雷霆洛拿出一張照片放在他眼前。「將你們打倒的,是不是這個女人?」
  
  劉一霸仔細地盯著照片,吞著口水道:「老實說,當時天色很暗,我不敢確定……」但在雷霆洛陰冷的眼神瞪視下他又趕忙說道:「不……不過,當時另一個女人曾叫出她的名字,我記得──好像是什麼萍的?」
  
  「你確定?」雷霆洛一把揪住他衣襟。
  
  他猛點頭。再不點頭恐怕會窒息而死,雷霆洛的力道揪得他喉嚨透不過氣來。
  
  雷霆洛難掩心緒的翻騰。是湘蘋!錯不了!她還活著!尋覓了一年又十三天,終於有了線索,他立即向所有人下令。
  
  「立刻派人到她出現的地方去打聽她的下落,有消息馬上回報。」這一次,他絕對要找到她!
  
  ※※※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菲菲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問。
  
  楚湘蘋點頭,在確定這個叫菲菲的女子並沒有說謊後,她決定告訴她實情。
  
  「所以你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失蹤的?也忘了我是誰?」
  
  「沒錯。」
  
  菲菲詫異了好一會兒,終於肯定湘蘋不是在跟她開玩笑,難怪她消失了一年,原來是在日本。
  
  「你應該去看醫生。」她建議。
  
  「檢查過了,醫生說要動手術,需要一筆龐大的手術費。」
  
  「這就麻煩了。」菲菲偏著頭歎了口氣,她只是個窮舞女,連自己都自身難保,更別說幫湘蘋什麼忙了。
  
  湘蘋審視這五坪大小的房間,試著找回以往的記憶,據菲菲的說法,她的真名的確叫楚湘蘋,是個孤兒,沒有兄弟姊妹。
  
  不經意看到桌上的照片,那是她和菲菲合照的相片,上面的自己留著一頭大波浪鬈發,塗著胭脂厚粉及鮮紅唇膏,嫣然一笑,十足地風情萬種。
  
  「我是做什麼工作的?」她問。
  
  「這個嘛──」菲菲故作不得了的語氣道:「當然是讓人羨慕的工作嘍,不是一般人可以勝任的,要有優秀的條件才可以。」
  
  「我是舞女。」打斷她的話,湘蘋轉頭看她。「是吧?」
  
  講了一半的話懸在半空中,既然她都猜到了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了,但顯然湘蘋對自己的身份有點失望,菲菲打哈哈地安慰道:「其實當舞女也沒什麼不好,聽起來是不大光榮啦,可是油水可多著呢!身邊隨時圍繞著用金錢珠寶來諂媚自己的男人,一天下來可以賺個萬把塊,就算現在不景氣,一個月也起碼有五、六萬,每天吃好的穿好的,像少奶奶一樣。」
  
  「伺候男人有什麼好的。」她淡道。
  
  「那只是讓男人心甘情願把鈔票吐出來的手段嘛!」
  
  「弄得不好,反而被男人砍殺要債,就像你一樣。」
  
  「哎呀!過去的事就別提了,馬有失蹄,人也有失策的時候嘛,幸好你及時出現,對了,說到這件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以前我從來不曉得你會功夫,哇!一下子就把四個人全打倒在地上。」
  
  再次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湘蘋訥訥地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是為了防身才學的吧,至於在哪兒學的、什麼時候學的……我實在想不起來。」
  
  一點也沒注意到她的失神,菲菲逕自抱著她高興地道:「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這下可好了,你這麼厲害,以後咱們就不怕那些下三濫的臭男人找碴了!對了,明天我帶你到酒店,憑你的條件肯定沒多久就登上店裡最紅牌的小姐。」
  
  她搖頭道:「我不行,我對這種生活一點記憶也沒有,肯定做不來。」
  
  「從頭學不就得了,你以前可是紅透半邊天的舞國花魁耶,多少男人爭著要你,何況你不是沒錢了嗎?再不賺點錢,難道要喝西北風?總之,你一切都別擔心,我現在上班的這家酒店經理和我很熟,由我來引薦肯定沒問題。我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對菲菲而言,這裡是自己的窩,一沾床就睡了,但對湘蘋而言,還是個陌生之地,再度看著相片上的自己,她輕歎了口氣。
  
  唯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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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5 00:56:13
第三章
  
  為了籌措醫藥費,也為了生計,湘蘋跟著菲菲回到五光十色的酒店,有了菲菲的引薦,她順利地進入酒店上班。
  
  雲夢大酒店來了一位新的美麗小姐,立刻在逐香男人之間引起不小的騷動,化名蘋蘋的楚湘蘋才來酒店三天,艷名很快便散播開來。
  
  大部分男人全衝著她來消費,花大把的鈔票只為了想一睹她的真面目,由於點台的人數太多,甚至還要排隊等候。
  
  楚湘蘋本以為自己會做不來這工作,想不到很快便適應了,她對於客人的應對很得要領,連她自己也感到意外,也許這就是潛在的意識吧,即使失去記憶,能力卻沒失去。劃酒拳、比酒力,樣樣不輸給客人,加上她冷傲美艷又能歌善舞,只能遠觀不能褻玩,客人對她更是趨之若鶩。
  
  她對付客人很有一套,尤其是越界佔便宜的男人,總被她俐落的身手教訓得再也不敢動手動腳。同時湘蘋也發現一件事,喝酒她不成問題,但是對菸味卻極為反感,甚至感到噁心。
  
  「湘蘋,你還好嗎?」
  
  湘蘋在廁所吐了好一會兒,菲菲忙拍著她的背,心下感到奇怪,她怎麼酒量變這麼差,難不成失去記憶對酒量也有影響?
  
  「不能喝就不要喝太多,我不是教過你假裝喝酒的方式嗎?」
  
  「我吐不是因為喝酒。」她接過菲菲遞來的衛生紙。
  
  「那是為什麼?你吃壞肚子?」
  
  「我討厭菸味。」
  
  菲菲恍然大悟道:「對了,你向來對菸味反感,我記得你以前還會隨身帶一瓶薄荷,用它來蓋掉菸味。」
  
  「有用嗎?」
  
  「至少沒看過你吐成這樣。」
  
  「下次我會記得試試,但現在我想回去休息了。」菸味讓她頭痛。
  
  「好吧,看你這樣我也不忍心,我會幫你向經理說一聲。」
  
  「謝了。」
  
  離開酒店,她只想趕快回去洗掉一身的菸臭味,但下了計程車走沒幾步,湘蘋立即發現有異樣。
  
  她雖然不舒服,感覺可不鈍,竟然有人在跟蹤她,肯定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色狼自找苦吃。
  
  這個色狼可大膽了,不但越跟越近,甚至突然抓住她的肩膀,不由分說,她立刻出其不意攻擊對方,不料對方動作比她更俐落,輕易地擋住她這一擊,甚至沒有退後的意思,反而更欺近她的身。
  
  在過了幾十招後,湘蘋警覺到這次的角色不簡單,她趕忙退後保持距離,藉由月光想辦法要看清對方的相貌。
  
  雷霆洛從陰暗之處緩緩走出,直到月光灑在他全身,照出一身的英挺,壓抑著內心深處的澎湃,熾熱的眸子鎖住那個令他朝暮思念的倩影。
  
  「你剛才的後旋飛腿踢得很漂亮。」
  
  「是嗎?我的拳也很有力量。」她再次上前攻擊。
  
  但雷霆洛輕易地擒住她的出拳並拉近兩人的距離,揚起性感的嘴角低啞道:「的確很有力量,對我而言,就像抓癢般舒服。」語氣充滿了寵溺,但在她聽來,卻成了輕浮言語,兩個身子這般接近,已犯了她的界限。
  
  冷不防地,她使出突襲的一招,在他嘴角留下指甲的抓痕,讓對方滲出了血,也讓自己成功地脫身。
  
  未料到她有此一舉,雷霆洛抹著嘴角的血,瞄了下便毫不介意地舔去,反而笑得俊酷。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也不認輸。」他上下打量她,她仍是一樣的美麗倨傲,只是和一年前比起來,更消瘦了些。
  
  湘蘋警戒地盯著他,冷冷地問道:「你是誰?」
  
  「什麼?」這三個字讓他停止了笑意。
  
  「我問你是誰?」
  
  「我是誰?」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也討厭她充滿敵意的冷漠眼光,異樣的情緒不由得讓他欺近她。
  
  「別過來!」這男人不是等閒之輩,危機意識引得她再次出手,但是不管速度多快,卻總是慢了對方一步。
  
  「你不認得我?」事情不太對勁,她全身充滿殺氣,如一隻受驚的貓兒伸長利爪。雷霆洛單手將她雙腕牢牢鎖在身後,另一隻手則托起她的臉細看,突然了悟。
  
  「你失去記憶?」
  
  她奮力掙扎,但顯然對方是擒拿高手,沒給她掙脫的餘地。「你到底是誰?」她憤恨道。
  
  雷霆洛訝異她的失憶,心疼及震驚交織衝擊著他,在細細品味佳人的容顏後,癡情的眸子突然閃出詭譎之光,低啞道:「我是你的男人。」
  
  「胡說,放開!」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鬼才信你的話!」
  
  在掙扎中,她頸間的掛表露出衣服外,雷霆洛利眸一閃,嘴角浮起神秘的笑意,輕輕對她私語。「你胸前的掛表可以證明我的話,因為那是我送你的。」
  
  她怔愣,沉聲問:「你瞎掰的程度就只有這樣?」
  
  他的表情絲毫未變,逕自說道:「掛表背面刻了英文字──「Roy」,代表我的名字──「洛」,你知道這證明什麼嗎?證明我們兩人關係非比尋常。」
  
  她真的疑惑了,驚訝地瞪著他。這男人竟然曉得她掛表的型式,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湘蘋緊盯著他瞧,努力地想從他臉上找出一些失去的記憶,甚至忘了自己還困在他的雙臂之中。
  
  雷霆洛亦同樣回望著她,她專注的模樣很蠱惑人,而他向來無法免疫。
  
  「記住我的名字,我是雷霆洛。」他未預警地欺吻她的唇,似乎要吻盡一年來的思念,她的唇、耳、頸項,每一吋肌膚都不放過。
  
  湘蘋一時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在處於弱勢、無法掙脫的情況下只能任由他放肆。
  
  直到她回神掙扎,發覺自己動彈不得,眼底突然閃過一絲狡獪。
  
  她極力喘息著,虛弱地申吟。「好痛……」
  
  「哪裡痛?」他頓時停止了掠奪,緊張地問。
  
  「傷口好痛。」她雙眉一皺。
  
  「你受傷了?」他忙隔開兩人距離,想要知道她哪裡受傷。
  
  說時遲那時快,她傾全力攻擊他,雷霆洛立時跳開一大步,她則乘機火速溜之大吉。
  
  原來她是裝的,雷霆洛失笑。聰明的女人,不愧是他雷霆洛選定的妻子人選,不過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從他的生命裡逃開!
  
  奮力逃回公寓的湘蘋,撫著心口喘息著,謹慎地檢查房屋前後,確定沒人跟蹤後才稍微鬆了口氣。
  
  撫著唇瓣,口中還殘留那男人的溫度,該死的!他竟然無禮輕薄她,還狂妄自稱是她的男人!實在可惡至極!
  
  不過他的身手厲害得沒話說,要不是她溜得快,真不敢想像接下來他會如何對待自己。
  
  不可否認的,她懾於他的氣勢,身子到現在還微微顫抖著,抓住胸口的掛表,他的話言猶在耳──
  
  記住我的名字,我是雷霆洛……
  
  雷霆洛──下一次要是再遇到他,她絕對要給他好看。
  
  ※※※
  
  今晚酒店的氣氛有些詭異,從一進門湘蘋便聞出不尋常的氣氛,尤其今天經理對她的態度特別禮遇有加,正覺奇怪之際,菲菲將她拉到一旁興奮地咬耳朵。
  
  「好啊,飛上了枝頭也不告訴我,真不夠意思!」
  
  「你在說什麼?」
  
  「還裝蒜,你今天可風光了,有個姓雷的帥男人出了高價買下你整晚的台,大家都好羨慕哪!」
  
  原來雷霆洛已經將她的鐘點全部買下,出手之闊綽讓酒店經理連忙親自哈腰迎接,難怪經理一見她來,就立刻喜上眉梢地拉著她往包廂走,嘴上還不時叮嚀她一定要好好抓住這個多金凱子。
  
  雷霆洛坐在包廂裡,一身閒適,早等候她多時。
  
  「請你別妨礙我做生意。」湘蘋冷冷說道,話一出口嚇得酒店經理手忙腳亂。
  
  「你別亂說話啊!雷先生,蘋蘋才來不久,一些待客之道還學得不夠,您千萬別和她計較。」經理趕忙陪笑道歉。
  
  「沒關係,沒你的事了,出去吧!」雷霆洛給了經理不貲的小費,樂得經理連忙彎身道謝,立即識相地退出房間。
  
  此時包廂裡只剩他們倆,湘蘋警戒地保持距離。「你這樣纏著我,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會讓其他男人碰我的女人。」
  
  「我原本就不屬於任何人,也不相信你的話,只憑一條掛表無法說服我。」她仍是一貫的冷漠。
  
  雷霆洛玩味地欣賞那張堅毅的容顏。即使喪失記憶,她仍然是她,依舊保有失去記憶前的傲骨。
  
  站起身緩緩走近她,一百八十公分的身影罩住她全身,讓一六八公分的她看起來顯得渺校
  
  「我該怎麼證明你才會相信?」雷霆洛雙手撐牆,將她困在一小方天地裡,熾熱的眸子緊緊盯住她,顯示出他的渴望。
  
  面對他那專注的眼神,像將要吞噬獵物一般充滿著壓迫感,她不自覺地被那股氣勢壓祝
  
  她想躲開,但在她有動作之前雷霆洛搶先看出了她的意圖,當然不給她機會,率先將她困在懷裡。
  
  「放開我!」她冷道。
  
  「辦不到,這一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思念你,為了找你我沒有一天放棄過,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說什麼也不放開,甚至現在就想帶你回家。 別掙扎,你不是我的對手,而我並不想傷害你。」
  
  他深情低啞的溫柔讓她猶豫了,的確,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傷害她,反而是她抓傷了他,他的嘴角還殘留著昨晚的傷痕。
  
  「我不知道,對我而言你是陌生人,也許──我需要時間。」她的態度開始有些軟化。
  
  「好,我給你時間,但是你必須辭掉這裡的工作,搬到我的地方去。」
  
  「什麼?怎麼可以──」
  
  打斷她的抗議,他冷峻道:「沒有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受到其他男人的覬覦,如果有人敢碰你,我會殺了他,而且我要確保你過著富裕的日子。在這段期間,除非你願意,否則我不會碰你,這要求不算過分吧!」
  
  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也試圖找理由搪塞。「我才來這裡工作沒多久,而且簽了合約,今晚就要我辭職是不可能的,對老闆也不好交代。」
  
  「放心吧,湘蘋,雷先生已經幫你付過違約金了。」一位妖嬌美麗的中年女子介入兩人的談話,才一進門便親切地喚著她的名,親匿得恍如兩人是舊識。
  
  湘蘋瞇著眼打量那名女子。「你是?」
  
  「我是雲夢啊,就是這雲夢酒店的老闆娘,你怎麼忘了?以前你和雷先生還來參加過我的開張典禮呢,要不是雷先生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跑來這裡做,你也真是的,怎麼都不先知會我一聲?」
  
  湘蘋半信半疑地輪流望著眼前兩人,酒店老闆娘不斷笑談她和雷霆洛的往事,一時之間湘蘋分不出真假,也不知如何作決定。
  
  「你擔心的問題都解決了,這樣你就沒理由再說不了吧?」他笑。
  
  湘蘋抿著唇不語,這情況似乎由不得她拒絕,可以預測如果她不答應,那麼他極有可能不達目的絕不罷休,至少他的承諾還可以接受,因此她軟化下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雷霆洛輕撫她的唇,極為挑逗,不過僅止於此,他並沒有逾越的行為。「今晚我會派人送你到新家去,明天會派人去拿你的行李,把握時間跟你的朋友告別吧!」
  
  深情地望了她一會兒,雷霆洛便離開了包廂,留下兩名手下保護她。
  
  雲夢跟隨在他身後,上前低問道:「這樣好嗎?雷先生,你騙她說她是你的女人,萬一被她知道是假的、或是哪天她恢復記憶,那怎麼辦?」
  
  「在她知道之前,我會讓她愛上我。」堅定的語氣顯示出他勢在必行的決心。
  
  「哎呀,這麼不擇手段,好浪漫啊,要是有男人也對我這樣就好了。」
  
  「剛才演戲的酬勞,明天會匯到你的帳戶裡。」
  
  「謝謝雷先生,你真是慷慨大方,放心吧,我會看好你的新娘,絕不讓其他男人碰她一根寒毛。」有錢能使鬼推磨,老闆娘樂得再三保證。
  
  突然之間和酒店解除合約,突然之間出現一個陌生男子自稱是她的男人,又突然之間她必須住到陌生的地方去,對楚湘蘋而言一切轉變似乎太戲劇化了。
  
  知道好友即將從良的菲菲,在一旁興奮地恭喜著,同時惋歎著自己的真命天子為何還不出現。
  
  「你的運氣真好,竟然能夠遇到這麼帥又有錢的男人,有空要記得回來看我啊!」菲菲依依不捨地說著。
  
  但湘蘋其實心底並不高興,反而感到不安,為了慎重起見,她向菲菲問道:「那位雷先生你認識嗎?」
  
  「誰不認識他?雷先生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他的勢力很大。」
  
  「那他真的是我的男友?」
  
  「應該是吧!據我所知雷先生從以前就很迷戀你,他高大英俊,每個女人都喜歡他。而且你也曾經跟我提過有個要好的男友,你說你的男人高大英俊,身手了得,我想是他錯不了,畢竟高大英俊又有功夫底子的男人不多,每次一談到他你的表情就甜蜜得不得了。」
  
  是嗎……?她和雷霆洛真是一對戀人?
  
  聽那個叫雲夢的女人說,雷霆洛有財有勢,喜歡他的女人不計其數,不過他只專情於她。和他在一起生活不但無憂,雷霆洛也承諾要為她找最好的醫生幫助她恢復記憶。
  
  也許這是最好的安排吧,一切只有順其自然了。
  
  楚湘蘋搬進了雷霆洛為她安排的豪宅,那兒地處隱密遠離塵囂,房子舒適寬敞且衣食無缺,並有專人為她打理一切,她只需享受他全心的呵護即可。
  
  如今她卸下舞女的裝扮,再也不用在臉上濃妝艷抹,也毋需將頭髮噴上發膠。此刻換上素淨的打扮坐在陽台呆望著天空,任六月的涼風吹散她的秀髮,沉思在清晨的鳥語花香中,她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而在陽台另一頭駐足良久的雷霆洛,已癡望她許久。
  
  湘蘋終於發現他,原本一身的鬆懈瞬間轉為謹慎,她對他仍有戒心。
  
  「看你好像在沉思,所以沒立刻叫你,這一身打扮很好看。」滿意她穿著自己精心挑選的衣服,他喜歡她這麼打扮,將她特有的女人味表現出來。
  
  「謝謝你為我準備一切,其實我只要輕便的衣服和簡單的房間就好。」
  
  「這裡就是你的家,你可以盡情使用,不需客氣。」
  
  「這房子是你的?」
  
  「一部分產業。」
  
  「聽說你很有勢力,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喜歡你的女人很多,你為何會挑上一個酒家女?」
  
  「你在這裡沉思,想的就是這個?」他刻意挑逗她。
  
  避開他透視般的目光,楚湘蘋立刻轉移話題說道:「對了,我看過你叫僕人帶來的照片,可是為何都是我的獨照,沒有我們兩人的合照?」
  
  望進她多疑的美眸,雷霆洛笑道:「當然有,在這裡。」從皮夾裡拿出一張遞給她,湘蘋接過手一瞧,不看還好,這一瞧激出了滿頰的躁紅,那是一張她和他熱吻的鏡頭。
  
  「你臉紅的樣子真可愛。」似是早預料到,他存心逗她出糗。
  
  早知就不問了!她立即再次轉移話題。「還有其他的照片嗎?」
  
  「嫌這不夠激情?我還有更多可以證明我倆相愛的相片。」
  
  「不……不用了。」她連忙拒絕,懊惱著自己浮躁的紅潮被人瞧得一清二楚,而他卻笑得很開懷。
  
  她似乎無法面對這種尷尬場面,想找個借口躲開。「我……有些頭疼,想休息一會兒。」
  
  驀地,他拉住了她的手,托起她的臉審視。「聽照顧你的僕人說,昨晚你睡得並不好,是因為床太軟?」
  
  「可能是睡慣了木板床,所以還不適應。」
  
  「我已經叫人送新的床來了,相信今晚你會睡得安穩。」
  
  他的照顧可說已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有關她的任何細節似乎都逃不過他的耳目,竭盡一切讓她住得舒適,遇上如此溫柔細心的男人,她應該算幸運的吧!
  
  「謝謝你,其實你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也許我一輩子都恢復不了記憶。」
  
  「別氣餒,我認識的楚湘蘋不是這麼容易被打敗的女人。」
  
  「可是雷先生──」
  
  雷霆洛輕按住她的唇低啞道:「叫我洛,我喜歡聽你這麼叫我,還有,別一直說謝謝,不許見外。」
  
  他的聲音裡蘊藏了道不盡的溫柔,卻也蘊涵著霸氣,如果她不照做,恐怕他會有方式叫她答應的。
  
  不敢輕易挑戰他的耐心,順應他的要求似乎是最佳選擇,她輕歎了口氣。
  
  「我想不起你的一切,想不起我是怎麼失去記憶的,到目前為止,一切對我而言只有陌生二字可形容,如果……我真的恢復不了記憶怎麼辦……」
  
  「那麼我會讓你再重新愛上我。」
  
  面對那雙堅定而深情的眸子,她迷惑了。可以猜得出,他是很受異性歡迎的男人,英竣溫柔、且多金,她努力想要記起自己和他的事情,昨晚輾轉睡夢中還依稀浮現一個男人的影子,但她卻看不清對方的臉……
  
  「啊──」她突然痛苦地蹲了下來。
  
  「怎麼了?」
  
  「頭好痛……」
  
  她蒼白的容顏牽動了他向來冷靜的心,雷霆洛趕緊命令僕人備車,但她卻不想太驚動別人,推拒道:「我沒事,只要休息一會兒就好,啊──做什麼?」還來不及阻止,她已落入雷霆洛寬大的懷中,他輕易地抱起她往大門走去。
  
  「你臉色蒼白,必須看醫生。」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眾目睽睽之下被這樣抱著,多羞人呀!
  
  想不到他笑得不懷好意,在她耳畔低語。「乖乖別動,你這麼嬌羞的樣子,會讓男人失去理智的。」
  
  她雙頰燒得面紅耳赤,瞪視著他得逞的笑容,只能任由他摟抱下樓。
  
  直到上了車,雖然脫離了他的懷抱,但一隻鐵臂仍牢牢地圈住她。
  
  「小睡一下吧,你需要休息,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他有時很可惡,但溫柔的時候卻又極其體貼,知道她仍有倦意,於是善體人意地讓她的頭輕躺在胸前,給她一個最舒服的位置。
  
  湘蘋知道拒絕也沒用,因此就沒再抗拒,況且堅實的胸膛的確是最佳催眠枕,合上沉重的眼簾,很意外的,這一次她竟睡得很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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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5 00:56:38
第四章
  
  永久失憶症──這是醫生對她的失憶所下的結論。就算動手術,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十,萬一手術失敗了恐怕忘得更多,甚至連原有的記憶可能都會喪失。
  
  聽到這個消息已過了三天,湘蘋無時無刻不思考著這個結果,她沒有太震驚,只是有一點失望,原本抱著希望來台灣找回失去的記憶,然而結果卻不如她所預想的。
  
  然而很奇怪的,她雖失望但並不認命,思考了三天,她決定了一件事,那便是──離開這裡;既然醫生宣佈無望,她便要用自己的方式找回過去。
  
  簡單地收拾了行李,回望這陌生的一切,雖然離開這裡也許下一步就要過著三餐不繼的日子,但是她有強烈的預感,離開這裡自力更生,反而說不定有機會可以復原。
  
  既然心意已決,不告而別是最佳的離開方式,但她萬萬沒想到,當她提著簡單的行李打開房門時,雷霆洛竟然如同鬼魅般地出現在她眼前,她著實吃了一驚,無法置信地瞪著他。
  
  不可能!他現在不是應該去了香港嗎?
  
  「你要去哪裡?」雷霆洛龐大的身影擋在她面前,冷斂的晦光鎖住她驚愕的容顏。
  
  「你不是──」
  
  「去香港是嗎?很可惜讓你失望了,我臨時改變了主意。」
  
  「為什麼?」
  
  「原因在你,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她心虛地退後。「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懂,我卻明白你的心思。為什麼要離開?」托起她的臉,他的眸子精銳得不容許她含糊。
  
  果然被他看穿了,她咬著下唇。「我已經無法恢復記憶了,留在這裡也沒用。」
  
  「為什麼沒用?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最好的照顧,我還會繼續找國外最優秀的醫生治好你,答應我,留下來。」他低啞著央求道。
  
  「謝謝你為我做這麼多,但是……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找回記憶,請你放我走。」
  
  「不行。」他一口否決,並關上門,態度堅決。
  
  「你不能阻止我,就算我今天不走,改天我還是會離開。」
  
  「不准你再提離開二字。」他低吼,拉住她的手往房內走去。
  
  「你要做什麼,放開我!」她從背後攻擊他想脫身,但是雷霆洛早有防範,輕易地鉗制住她,並將她一把扛在肩上。
  
  「別忘記你不是我的對手。」
  
  「放我下來!」她努力掙扎著,忘了他是個霸氣的男人,絕不容許有誰違背他的意思。
  
  雷霆洛將她丟在床上,沒給她起身的機會利用身體壓住她,同時抓住她兩隻手定在上方,兩個人就這麼貼合著,純男性的氣息籠罩住她。
  
  「我說過不會再讓你離開我,過去一年讓思念日夜啃蝕著心的感覺,你是無法體會的,如果要再失去你一次,我寧可不擇手段。」
  
  她心跳劇烈,明白他話中的涵義,兩人的鼻息只在咫尺之間,如果他要她,那麼她是絕對無法阻止的,這情況對她很不利,她吞嚥著口水。「我不會離開了。」
  
  「確定?」
  
  「是的。」
  
  那對眸子隱藏的慾火直瞪得她呼吸困難,她太低估了他。
  
  雷霆洛輕輕撥開她額前有些亂的髮絲,愛戀地撫觸她嫩若凝脂的面頰,如中了魔法般烙下不由自主的吻,兩唇相接便點燃了熾熱的慾望火苗,他早想好好嘗她的味道,衝動帶點霸氣的強吻只為了慰藉一年來的相思之苦。
  
  畏懼於他的力量,她努力冷靜自己,確定掙扎只會換來更霸氣的掠奪後,她展現了怯懦的一面。
  
  「別這樣,洛──求你──」
  
  她難得展現的柔弱成功制止了他的狂欲,雷霆洛暗斥一聲,忍下想要她的衝動,低啞道:「答應我,別再有離開的念頭。」
  
  擁緊懷中的身子,深深的歎息中低語著她的名字。
  
  ※※※
  
  朱美莉氣得不輕。雷大哥什麼時候有了女人,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讓開!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
  
  「朱小姐,很抱歉,洛哥交代過,沒他的允許不可以進去。」負責湘蘋安全的守衛,在大門口為難地解釋著。
  
  「洛哥的地方我一向來去自如,從沒人敢擋我,你好大膽,相不相信我向爹地告狀?」
  
  「很抱歉,我們一向只聽洛哥的命令。」
  
  「神秘兮兮的,難道這房子裡頭藏了什麼秘密?我偏要進去。」
  
  朱美莉二話不說,立即出手和守衛人員鬥了起來,不過她那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是這些守衛的對手,才闖關到客廳沒兩三下便被制伏。
  
  「好痛呀!」她哀叫抗議。
  
  「朱小姐,請回吧!」
  
  硬攻不是辦法,她賊溜溜的大眼一轉,突地撕破自己的衣裳驚叫,守衛們被她突來的舉動怔愕住,幾個大男人趕忙放開了手。
  
  「好啊,你們存心佔我便宜,我要跟爹地說,叫他把你們的手全砍下來!」
  
  大夥兒全變了臉,惹火了朱超,可是不得了的事。「朱小姐,你何苦為難我們?」
  
  「怕事就讓開!」
  
  「發生了什麼事?」被樓下的騷動聲驚擾到的湘蘋,緩緩走下樓。
  
  朱美莉一見她,大為吃驚。「是你!」
  
  「你是……」
  
  「你是那個酒家女!你不是失蹤了嗎?怎麼又出現了?」朱美莉難掩憤恨不平地瞪著她,原來心上人最近不見蹤影是因為這個女人!
  
  湘蘋審視她的臉,努力搜尋著記憶。「我認識你嗎?」
  
  「少裝蒜!你不是拒絕了洛哥,為何又跑回來?哦!我懂了,你是貪圖洛哥的權勢吧!酒家女就是酒家女,妄想用美色來誘惑我的洛哥!」
  
  「朱小姐你請回吧!」所有守衛一擁而上,這次不管她用什麼理由都不能再任她撒野,否則一旦讓洛哥知道,他們可要吃不完兜著走。
  
  在一陣拉扯之間,楚湘蘋開口:「讓她上來吧!」
  
  「可是……楚小姐……」守衛們面有難色。
  
  「她的衣服破了,總不能就這樣讓她回去。上來吧,我拿件衣服給你換上。」
  
  朱美莉氣焰十足地甩開這些臭男人的手,隨她上了樓,一路上不停地張望這看來價值不菲的房子內部裝潢,等到她看到了房間的擺設更是有氣,擺明了「金屋藏嬌」,可看出洛哥對這女人的重視。
  
  楚湘蘋倒了杯水給她。「先喝杯涼的,消消火氣。」
  
  「不用,少在這兒假好心,說!你接近洛哥到底有什麼目的?」
  
  楚湘蘋沉吟了會兒,不答反問:「你剛才說我拒絕了他,是什麼意思?」
  
  「拒絕就是拒絕,還有什麼意思?你自己也說過只把洛哥當客人,一點情意也沒有,現在卻厚臉皮的住在這裡,別以為洛哥喜歡你,你就可以隨意玩弄他的感情!」
  
  「你的意思是,我和他不是一對恩愛的情人?」
  
  「你腦袋有問題啊!明明說過自己有心上人,對洛哥一點意思也沒有,現在還來跟我朱美莉搶男人。警告你,我是絕不會把他讓給你的!」
  
  事情不太對勁,眼前這個叫朱美莉的女人所說的話,竟然和雷霆洛告訴她的不同,很明顯的朱美莉並不知道她失去記憶,因此無意間透露了實情,也就是說雷霆洛騙了她。
  
  她跟雷霆洛其實並不是一對戀人,他欺騙她只因為要得到她,她很肯定雷霆洛對自己隱瞞了一些事。
  
  她心中頓時湧上一股怒氣。「喂!你說話啊,別以為當啞巴就可以敷衍了事。」朱美莉不客氣地推她一把,卻被反應靈敏的湘蘋閃了開,撲了空的她差點跌倒,頓時惱羞成怒和她交手起來,不過她並不是湘蘋的對手,湘蘋輕易地制住她。
  
  「放開啦!你敢對我無禮,我要爹地教訓你!」
  
  「你這蠻橫的丫頭需要教訓教訓。」
  
  「你想幹什麼?」
  
  「只好委屈你暫時當我的替身了。」
  
  朱美莉瞪著大眼,還來不及抗議,便覺頸背一陣痛楚,昏厥了過去。
  
  雷霆洛在傍晚時分就趕回家,一顆心始終懸在佳人身上。
  
  「她人呢?」問向其中一名負責大廳安全的手下。
  
  「楚小姐在房內休息,不過──」手下有些遲疑。
  
  「說!」他命令。
  
  「是,今天上午朱小姐有來過。」
  
  雷霆洛瞇起不悅的眸子。「她來做什麼?」
  
  「來這兒小鬧了一下,不過後來哭著跑了。」
  
  那個丫頭,實在該好好教訓她一頓!
  
  雷霆洛直驅二樓來到閨房,只見到佳人側躺在床上的背影,他靜靜來到她身旁坐下,撥開佳人擋住臉部的長髮,原本柔情的俊眸在看清佳人的相貌後,瞬間轉為震怒。
  
  躺在床上的女人不是楚湘蘋,而是昏迷不醒的朱美莉!雷霆洛的怒吼震懾了所有手下,在知道自己失職之後,手下們全冒出了冷汗,洛哥的脾氣沒有人惹得起。
  
  「傳令下去,盡快找到她,如果她有什麼不測,就用你們的命來抵,快滾!」
  
  「是……是!洛哥!」沒有人敢再耽擱一秒,飛也似地奪門出去。
  
  她的不告而別讓雷霆洛失去了耐性,狠狠地打斷了門板。她這一離開,等於讓自己身陷危險之中,該死的!他必須在別人取她性命之前找到她!
  
  ※※※
  
  位於郊區的一家傳統小超市,近來生意不錯,老闆娘前幾天僱用了一位女孩,做起事來勤快有效率,漂亮的臉蛋使她非常得客人的緣,許多街坊鄰居全衝著她來光顧生意。
  
  「湘蘋啊,幫我把這姜切小一點。」一名老伯道。
  
  「大叔,姜切開就不能長保新鮮了,不如就買這大塊的好。」
  
  「太大吃不完啦!」
  
  「除了用來炒菜,也可以拿去煮薑湯喝,對身體很好呢,而且我還可以算你便宜點哦!」
  
  「既然這樣,就幫我包起來吧!」
  
  湘蘋甜甜的笑容和親切俐落的做生意態度,讓許多大嬸大伯很喜歡跟她買東西。
  
  老伯又繼續問著:「湘蘋啊,你看今天要做什麼菜比較好吃?」
  
  「嗯……讓我想想……」
  
  「喂,老伯,不要藉故和年輕女孩聊天,人家很忙的哩!」住隔壁的大嬸取笑著,說得老伯一臉不好意思。
  
  湘蘋笑道:「做個「姜絲炒絲瓜」吧!夏天吃很清淡,如果要豐富一點,配上蛤蜊味道更鮮美哦!今天的蛤蜊肉很肥呢,順便買回去吧!」
  
  「既然這樣,就幫我包一斤吧!」
  
  她的能言善道,讓原本這家生意平平的小超市,業績增加不少,老闆娘也樂得給她加薪資。
  
  她之所以選擇這種不起眼的傳統超市,除了相信可以躲避雷霆洛的眼線之外,日領薪資的方式對她急用現金的生活很有幫助。
  
  和往常一樣,湘蘋忙到晚上,清洗好店裡內外之後便可結束一天的工作,坐在收銀機前的老闆娘則清點著今天的營業額。
  
  湘蘋一面從倉庫走出一面說著:「老闆娘,倉庫也打掃好了,剩下的菜可以讓我帶回──」講了一半的話霎時中止於眼前的景象,一名流氓拿著開山刀,正威脅老闆娘將錢交出來,在看到從倉庫走出的湘蘋後,威喝道:「過來!別大叫!誰叫我就往誰身上砍下去!」
  
  一旁的老闆娘早嚇得刷白了臉,呆呆站著不敢動,任搶匪拿走桌上的鈔票,湘蘋照著搶匪的命令緩緩來到老闆娘身邊。
  
  「錢……拿去……不要殺我們……」老闆娘顫抖著哀求。
  
  搶劫這種沒有監視錄影器又膽小怕事的小商家,是最容易的了,男子貪心不足,發現收銀機下面還有個抽屜是鎖著的,喝道:「把抽屜打開!」
  
  「是!是!」但老闆娘太過緊張,卻讓鑰匙掉到地上,搶匪罵了一聲,改對湘蘋命令道:「你撿起來打開!」
  
  輕敵的搶匪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女子,湘蘋作勢蹲下身,以突襲之勢攫住男子的褲管猛地一拉,搶匪頓時失去平衡摔得四腳朝天,她則乘勢奪去刀子抵住他的頸子,才一晃眼的光景,情勢便完全逆轉過來。
  
  「你不敢傷我的。」男子惡狠狠地瞪著她。
  
  「你試試看,信不信我一刀刺進你的……然後謊稱是自我防衛,這不犯法的,而你卻得一輩子遺憾,還得坐上好幾年的牢。」她拿著刀在他重要部位前揮了揮,冷靜如冰的架勢唬住了搶匪,他緊張得不敢妄動。
  
  湘蘋喝道:「將他銬起來帶回去!」
  
  「用……用什麼銬他?」瑟縮的老闆娘六神無主地問。
  
  湘蘋愣了會兒,奇怪自己怎麼會突然說這種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突地油然而生,這場景好像曾經在哪兒發生過;甩了甩頭,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她改口道:「拿繩子過來,打電話報警。」
  
  原本以為是一般的流氓搶匪,想不到抓到的是目前刑事局通緝的重犯,犯人被送至警察局後,消息立即回傳到總局,丁旭任一接獲自己追緝多月的犯人已落網的消息,立刻從總局趕來。
  
  分局警員一見到他,立刻舉手恭敬地敬禮。
  
  「犯人呢?」他問。
  
  「在房間裡,正等您來盤問。」
  
  「是哪位警員抓到的?」
  
  「其實……犯人是被一名女子制伏的。」
  
  「女的?」他頗訝異。
  
  「是的,犯人原本打算搶劫超市籌跑路費,卻被女店員給制伏。」
  
  「那名女子呢?」
  
  「正在做筆錄。」
  
  丁旭任頗感意外,區區一名女店員竟然如此勇敢,必須好好謝謝她。指示警員帶他引見那名英勇的女子,於是他們一同進入了辦公室。
  
  「這位小姐,我們總局的丁組長想親自謝謝你的英勇。」警員客氣地對湘蘋說道。
  
  她站起身,緩緩轉過頭,迎上一對原本沉穩卻瞬間轉為驚疑的眸子。
  
  「你──」丁旭任激動地抓住她,無法置信地瞪著眼前的女子;她就是他朝思暮想、始終無法忘懷的女友。
  
  面對他突然的舉動,湘蘋疑惑地審視他,很肯定的是這男子似乎也認識自己。
  
  「請問你是……」
  
  「你沒死,你真的沒死。」向來冷靜自持的他難掩情緒波動,只因為他見到了珍愛的女人。
  
  在其他警員的提醒下,他倒還能克制住自己的衝動,目前的場合不適宜兩人談話,於是他交代屬下處理重犯事宜,他則帶著湘蘋到另一個房間,讓兩人有獨處的機會。
  
  門才關上,他便迫不及待拉她入懷緊緊擁抱她。
  
  老實說,她真的很意外,這個陌生男子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她想知道。
  
  「對不起,你弄疼了我。」她輕道。
  
  丁旭任強迫自己將兩人隔開些許距離,激動地低啞著。「為什麼失蹤了一年?為什麼沒跟我連絡?為什麼──」太多的疑問要問、太多的思念要傾訴,可是一見到她,便只想緊緊擁住她不放。
  
  「因為我失去了記憶。」她回答。
  
  丁旭任怔愣了一會兒,愕然道:「你說什麼?」
  
  「我說得很明白了,從你的態度可想而知,我當了很久的失蹤人口,既然你是警察,又認得我,那麼請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
  
  原來,她是刑警。在和丁旭任長談之後,真相終於大白;在失去記憶前,她正執行一項秘密任務,丁旭任只知道她的任務和毒梟組織有關,但詳細情形只有派她出任務的局長才知道。
  
  「難怪我有槍,也會功夫,是因為職務的關係。」她恍然大悟。
  
  「做我們這一行,為了辦案,常常處於危險之中,你的身手是女警中最好的一個,因此局裡很器重你。」
  
  湘蘋思考了下,問道:「這麼說來,你也不知道我失去記憶的原因?」
  
  他搖頭。「你在最後一次執行任務時,因為奉命要保密,並沒有告訴我執行的是什麼任務,這要問局長才知道。不過你放心,我會竭盡所能讓你恢復記憶。」望著她的目光盈滿溫柔,他很自然地輕拍著她的肩膀。
  
  這體貼曖昧的小動作不由得讓她疑惑,想起適才第一次見面時他就激動地抱著她,於是好奇地輕問:「你和我是同事關係嗎?」
  
  突然被這麼問,面對那雙視他為陌生人的美眸,丁旭任不由得臉紅,不管他辦案多麼神勇、出生入死毫無畏懼之色,卻在每每面對她時,總有不知所措的靦腆,雖然他們是一對戀人,但他是如此珍視她,從來不敢有逾越的行為,畢竟他們只正式交往一個月,她便被派去出秘密任務了。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聲,說道:「明天一早,我先帶你去見局長,見了他你會瞭解很多事,當然也包括我們之間的事。總之,雖然對現在的你來說,我是個陌生人,但是對我而言,你是很重要的人,這麼說你應該……懂吧?如果不懂,明天可以問局長。」
  
  他的臉紅和靦腆,說明了他倆的關係,一個昂然挺立的大男人竟如此地正直,讓她也連帶受了影響,兩頰不禁起了淡淡的紅潮。
  
  他看起來是個很可靠的人,給人一種值得信任的安全感。
  
  「走吧,我送你回家。」牽起她的手緊握著,丁旭任領著她向前邁進。
  
  湘蘋就這樣隨他而去,跟在後頭的她望著他寬闊挺拔的背影,以及隱約可見的羞澀,不知怎的,雖然第一次見面,她卻有種懷念的感覺。
  
  丁旭任……他和她有著什麼樣的過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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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5 00:57:05
第五章
  
  丁旭任將她帶回警局報到,失蹤了一年多,生死未卜的女警楚湘蘋再度出現,讓刑事總局全體人員既錯愕又驚喜。
  
  昔日好同事一窩蜂全擁了上去,七嘴八舌爭相問著她到底去了哪裡,一時之間冒出這麼多同事讓她著實招架不祝
  
  丁旭任為她擋住大夥兒的盛情,笑道:「慢慢來別著急,有的是機會,先讓她見局長,會找個時間給大家一個交代的。」他體貼地將她護衛在臂膀下,免得被人群給淹沒。
  
  「他們……都是我的同事?」她問道。
  
  「是的,有些還是你的死黨兼好姊妹,待會兒見完局長我會好好一一為你重新介紹。」他的笑安撫了她的不安。
  
  在通過大辦公室又走過一道長廊後,丁旭任敲了下盡頭辦公室的門。
  
  叩叩0進來!」
  
  「局長,我想請你見一個人。」他推開門。
  
  「你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咦?她!她──」看到丁旭任身後的楚湘蘋,局長像看到鬼一般驚愕得說不出話,由於太過震驚,連桌上的文件都被弄得散了一地。
  
  「是湘蘋,她回來了。」丁旭任笑道,難怪局長會如此吃驚,他可以瞭解。
  
  「你……沒死?」
  
  湘蘋看看局長,再看看丁旭任,顯得有些無助。
  
  丁旭任向局長敘述昨晚找到她的經過,同時也報告她目前失憶的狀況。
  
  「你失去了記憶?」局長試探地問。
  
  「是的,董…先生說,我在失蹤前正在執行一項秘密任務,可能與我的失憶有關,所以我想也許可以從局長這裡知道一些前因後果。」
  
  局長稍稍平復震驚的情緒,思考了約一分鐘後說道:「丁組長你先出去,我要單獨和她談談。」
  
  「可是局長,湘蘋是我的女朋友,我有責任瞭解她出事的原因。」
  
  「我明白,但你也知道,既然是秘密任務,就有絕對保密的必要,因此這件事我只能和湘蘋單獨談,即使她失去記憶也一樣,談過之後她也必須負保密之責,這是身為警務人員宣誓的責任,你最瞭解的不是嗎?」
  
  「這──」他猶豫著。
  
  「沒關係,請讓我單獨和局長談吧!」楚湘蘋說道,丁旭任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後便不再堅持,退出了辦公室。
  
  現在辦公室裡只剩下她和局長兩人。
  
  「請坐。」局長率先開了口,疑惑地問:「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
  
  她點頭,將自己從日本回到台灣的經過敘述了一遍,這中間有很多事是她不明瞭的,因此期待局長能給她一個答案。
  
  局長深思地看著她,沉聲道:「沒錯,你的真實身份是刑警,不過其實你的任務是臥底。」
  
  「臥底?」
  
  「為了破獲東南亞最大的毒梟組織,過去幾年你曾到美國、新加坡及中國大陸做臥底。」
  
  「所以我有五本護照,也是因為臥底的關係?」
  
  「沒錯,那是上頭的意思,除了安排你有不同國籍,連舞女的身份也是為了讓你查案方便所安排的。你是個優秀的女警,而且你也非常勝任這項工作。」
  
  原來她之所以成為舞小姐,也是為了臥底。
  
  「那麼我到底為什麼失去記憶?」
  
  局長幾經思考後,神情轉為肅穆。「可能是為了奪取晶片的事。」
  
  「什麼晶片?」
  
  「其實破獲毒梟組織是次要,派你去臥底最主要是為了偷取晶片,因為那晶片藏有目前世界上最精密武器的程式,當時我們得到消息,毒梟老大朱超透過特殊管道得到了晶片,並打算將晶片高價賣給中國大陸,也許你是在偷取晶片的過程中遭到了意外,所以才失去記憶。」
  
  聽到這裡,湘蘋不由得百感交集,想不到她身負了如此重任,如果真是這樣,回想自己所遇到的經歷,便有了合理的解釋,這樣應該算查出了自己的身世吧!
  
  局長繼續說道:「這件任務是極機密,在局裡除了你我之外沒人知道,就連丁旭任也不知道,你失去記憶,照理說應該讓你退出好好接受治療,不過只有你才有辦法混入毒梟組織,接近雷霆洛。」
  
  「雷霆洛?」聽到這三個字不由得令她一陣心驚。
  
  「他是東南亞毒梟老大朱超的重要部下,接近他才可以獲取這個組織的機密。還有,據你最後一次回報,那晶片似乎落入了雷霆洛的手上。」
  
  「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能繼續執行這個任務,將晶片找回來交給我。」
  
  「這……不行的,我做不到。」
  
  「你是臥底的身份對方尚不知情,而且據我們瞭解雷霆洛對你極為迷戀,唯有你才能接近他。你是忠貞愛國的警察,就算失去記憶,相信你自己也感受到體內流動著正義的血脈,就像你死去的父親一樣。」
  
  「你認識我父親?」
  
  「我和令尊是好朋友,他也是刑警。」局長拿出一張照片,那是他和他們父女的合照。
  
  照片上的她身邊站著一位英挺的中年人,和她一樣身著警服,眉宇之間的凜然正氣一眼就可看出,這個人是她的父親……不由自主感到眼眶一股紅熱,她流下了淚水。
  
  局長輕拍著她的肩膀,輕輕說道:「你父親一直以你為榮,如果能破獲毒梟組織逮捕朱超,避免讓晶片落入中共之手,不但維護了台灣和世界的安全,更能慰他在天之靈。」
  
  這一席話說動了她,抬起頭望著局長問道:「我該怎麼做?」
  
  「當雷霆洛的情婦。」
  
  「什麼?」她不禁倒抽了口氣。
  
  「這是唯一的方法,雷霆洛不近女色,卻很癡戀你。」
  
  「不行!」她堅決地搖頭。「我辦不到,當他的女人,這實在太──」
  
  「我知道這麼做對你而言無法接受,但是如果你知道你父親是怎麼死的,也許想法就會改變。」
  
  「你的意思是……我父親是死於非命?」她訝然。
  
  局長神情轉為哀慟,沉痛地說道:「破獲毒梟組織一直是你父親的心願,長久以來他對這個案子付出了很多心血,卻在一次任務當中中槍身亡。」
  
  湘蘋愕然不已,訥訥地念著。「爸爸是被毒梟害死的?」
  
  「當時你傷心發誓要為你父親復仇,因此自願擔任臥底的任務,充當酒店小姐並成功接近了毒梟組織裡的人,而且還盜取了晶片,只可惜……」局長無奈地搖頭。「後來你便失蹤了,直到現在我們找到了你。」
  
  聽到這裡,湘蘋內心陷入了極端掙扎,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局長繼續說道:「如果要幫你父親報仇並完成他未了的職志,這是唯一的辦法,但是決定權在你,我不勉強,畢竟你才剛歷劫歸來,而且又失去了記憶,雖然只有你才能接近雷霆洛拿回晶片,不過──這麼逼你也的確太過分。」
  
  她緊閉雙眼,深吸了口氣,再度看著手中的照片,猶豫良久,最後終於下了決心。「我答應。」
  
  局長心喜道:「真的?太好了!你父親地下有知一定以你為榮,任務結束後,你想休多久的長假我都答應。記住,這件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丁旭任,要成大事必須將兒女私情置之度外。」
  
  「我知道。」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是誰,也瞭解為何有五本護照、一把手槍,以及自己不凡的身手。因為她是臥底刑警,而且,她的任務尚未完成。內心深處的正義感讓她無法置之不理,她有著貫徹始終不服輸的堅毅性格。
  
  至少,這是目前她唯一能做的。
  
  ※※※
  
  「她在哪裡?」
  
  雷霆洛一下飛機,立即問前來接機的手下。
  
  「在誠仁醫院,聽說是一名路人發現她昏倒在路上而將她送到醫院的。」
  
  「送些賞金給那名路人,把車子立刻開到醫院。」他命令道,腳下的步伐沒片刻耽擱。失去她消息的這半個月裡,他沒有一天停止過搜尋她的行動,一得到消息,遠在香港的他立即飛回台灣,車子疾駛向醫院。
  
  一進入病房,雷霆洛迫不及待擁她入懷。
  
  「你跑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熱切地擁著她,慶幸她安然無事。
  
  「別這樣,大家都在看。」輕輕推開他,低首迴避他的目光,老實說她還無法當作沒事似的與他相處。
  
  這次的相會已和先前不同,他是十惡不赦的毒梟罪犯,她則深懷打擊罪犯的正義感,再度回到雷霆洛身邊非她所願,不過為了正義,只有接近他才有機會竊取毒梟組織的機密和晶片。只是面對深奧難測的他,她不知道自己的勝算有多少?
  
  雷霆洛托起她的容顏審視,目光如炬,瞧得她心驚膽戰。
  
  「你的臉色好蒼白,是昏倒的關係?」
  
  「楚小組只是貧血,加上身心疲累才會昏倒,我們已經幫她打了營養針,只要好好休息幾天便沒事了。」一旁的醫生說明著。
  
  「那就好。」他鬆了口氣,命令手下辦理出院手續,憐愛地抱起她離開醫院。
  
  上了車,吩咐司機直驅住處,而他終於可以好好審視佳人的容顏,她很沉默,有些不尋常。
  
  「為什麼逃走?」他低問。
  
  「我沒有逃走,只是……想找個地方一個人好好地思考。」
  
  捧起她的臉,不准她的目光閃躲。「思考什麼?」
  
  「思考……未來以及自己該何去何從。」
  
  「如果是這樣,有必要用不告而別的方式嗎?」那對探測的目光刺眼得灼人,她努力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的心很亂,這半個月我想了很多,也想到你……」
  
  「真的?」
  
  「我想通了,就算不能恢復記憶,也可以……和你重新開始。」
  
  摟住她的臂膀驀地緊縮,他熾熱地凝望她,懷疑自己會錯意。「你可知道你說的話代表什麼?」
  
  「我知道。」她點頭,有些兒情怯。
  
  雷霆洛緊摟住她低啞道:「我絕不再讓你離開,今生今世你只能是我雷霆洛的人。」烙下熾熱深情的吻,貪婪地汲取她的付出,他真切地想證明她的心是他的了。
  
  湘蘋無語地沉淪在他的佔有下,將自己送進惡魔的懷抱裡,無疑是永不翻身的折騰,但為了正義,她可以忍受,走到這裡已經沒有退路了。
  
  雷霆洛請了營養師每日調理她的三餐,給予呵護備至的照顧,希望她早日恢復體力。
  
  為了避免無謂的打擾,這一次他加強了守備,嚴格下令禁止任何人叨擾她,由於在香港的事情尚未辦妥,他安排好一切之後便又趕回香港。這給了湘蘋喘息的機會,可以趁著他不在的日子好好計劃接下來的步驟。
  
  首先,她若無其事地巡視這棟房子,好確定攝影監視器的數目及位置。
  
  「楚小姐,洛哥交代在他回來前請不要出門。」一名守衛在她跨出門之前上來恭敬地招呼。
  
  「不,我只是要在院子裡走走而已。」她微偏著頭打量這名手下,他是雷霆洛任命留下來的保鏢,記得大家都叫他小劉。「二十四小時護衛的工作,一定很辛苦吧!」她微笑道。
  
  「不會,這是我的職責。」
  
  「洛好像很忙,你知道他去香港做什麼嗎?」
  
  「洛哥去做生意,很快就會回來。」
  
  「你知道他跟誰做生意嗎?」
  
  「不清楚。」
  
  「他有提到對方的來歷嗎?」
  
  「洛哥的事我們做手下的從來不過問,很抱歉。」
  
  湘蘋假意歎了口氣道:「沒關係,我只是想瞭解他,畢竟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身為他的女人卻不瞭解他,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洛哥對楚小姐情深義重,不會在意的。」
  
  「我曉得。」她淡淡一笑,心下看得出這些人訓練有素、口風很緊,無法打聽出什麼,只有另想辦法了。
  
  聽局長說,東南亞最龐大的毒梟組織屬朱超所有,他將台灣勢力交給兩名手下打理,一是雷霆洛,一是熊彪,但熊彪只負責一小部分的市場,大部分的市場主要是交給雷霆洛,可看出朱超對雷霆洛的信任,若想要逮到朱超就要從雷霆洛這裡下手。
  
  而晶片也可能是在雷霆洛手裡,問題是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會放在哪裡?
  
  泡在偌大的浴池裡,這個問題已經讓她思考了二十分鐘。雷霆洛是個懂得品味的人,看這間十五坪大的浴室就知道了,浴室設在最頂樓,除了隱密外,泡在水裡還可以欣賞窗外的月色。
  
  適當的水溫及夜晚的涼風,舒服得讓她放鬆了心情,只想靜靜躺著享受。
  
  由於太過沉浸於窗外的月色,她沒發現一個偉岸挺拔的身影正緩緩移近,直到他已來到身後,她兩眼不可思議地瞪著那個應該是明天才回來的雷霆洛。
  
  向來冷靜的她也不免慌了手腳,用毛巾遮著身子,力圖鎮定地開口,聲音卻是輕顫的。
  
  「你不是預定明天才回來?」
  
  「提早了,我想早點看到你。」
  
  「你不可以進來……我……在洗澡。」
  
  「我知道。」他蹲跪下來,深邃的眸子與她平視。「但你是我的女人,不是嗎?」執起她的手放在嘴上親吻,凝視她的眼透著火熱的慾望之光。
  
  「我還不習慣,請你──」
  
  「別擔心,你很快便會適應。」他低啞著,傾前攫住她的唇,有力的雙臂困住她,不給她機會躲開。
  
  他的意圖很明顯,使她的心跳得很快,雖然早有覺悟,可一旦來臨,不免有些退縮,如果是在床上她可以咬牙撐過去,但是在浴池,這太野蠻了。
  
  「你的唇好僵硬,那個風情萬種的萬人迷到哪兒去了?」
  
  「這樣會弄濕你的衣服,還是──等我洗完澡──」
  
  「既然濕了,不如脫了吧!」再度掠奪那兩片唇瓣,雷霆洛走進浴池裡與她糾纏在一塊,卸去了自己的外衣,兩具赤裸的身子貼合著。
  
  他的掠奪來得狂猛而突然,令她膽怯而退縮,不由得推拒他的求愛。
  
  發現懷中的可人兒似乎嚇壞了,雷霆洛放柔了力道,改以循序漸進,如果她以手推拒,他便親吻她的手,拉近兩人的距離,若她別開了臉,那麼他便吻上她的頸項,不讓她有迴避的空間,只想挑起她的熱情。
  
  窗外灑進的月光,映照著兩具糾纏的身子,她直直盯著月亮,原本清晰的影像逐漸變得模糊,她想讓自己專注於窗外的景色,不被那黑影席捲沉淪。但他似乎看穿了那對剔透晶眸的想法,所以伸手捧著她的臉正視自己,繼而烙下霸氣的深吻,好似在宣告著她的心她所想的看的,永遠只能是他一個。
  
  分不出是汗還是水,他執著地在這裡要了她,終究她只能閉上眼,無力地躺在雷霆洛的懷裡。
  
  丁旭任激動地衝到局長室,手中抓著湘蘋離去前留給他的信,她的不告而別他無法接受,他知道這一定和局長有關。
  
  「為什麼又出任務給湘蘋?你明知她失去記憶,照道理她應該退出任務去治療的!」他質問局長,氣憤地關上門。
  
  局長抬頭瞥了他一眼,放下公文索性靠著椅背,淡道:「這是她自願的,我並沒有逼她,只不過告訴她事情的原委罷了。」
  
  「我不相信!」他激動地捶打桌子。
  
  局長沉下了臉。「別忘了我是你上司,注意你的態度。」
  
  「我無意冒犯,但是她只留下一封信給我便失去了連絡,湘蘋不會這樣的。」
  
  「她失去了記憶,我們任何人對她而言都等於是初見面的人,你想,她對初見面的人會有很深的感情嗎?」
  
  丁旭任無言反駁,但是他仍無法接受湘蘋竟如此不告而別,留下的信只簡單說明了理由。
  
  局長安撫道:「我可以瞭解你的心情,女友再次消失,並且又投入了任務之中,如果我是你一定無法放心,不過湘蘋的個性你也瞭解,就算失去記憶,她仍是她,本性絕不會改變,也不會被我幾句話就給說服了,相信她在信中有跟你解釋過她的想法。」
  
  「到底……她從事的是什麼任務?」
  
  「我說過這是機密,很抱歉,我不能洩漏。」
  
  丁旭任緊握著拳頭,氣氛就這麼僵持著,若沒有得到一個交代他是不會死心的。
  
  局長瞭解他的個性,率先緩和臉色好言相勸。「湘蘋也是我的部屬,我跟你一樣擔心她的安危,要不是她堅持,我也不會答應。放心吧,她會平安的,雖然不能透露機密,不過一有消息我會讓你知道她的狀況。」
  
  勉強算是說服了丁旭任,打發他離開後,局長臉上的笑容消失,由一種深沉的表情取代。絕不能讓丁旭任知道楚湘蘋現在的任務,若讓他曉得了只會壞事而已,除了楚湘蘋無人可以完成這個任務,無論如何非找到晶片不可。
  
  神情肅穆地跨出局長室的丁旭任,心下有了決定,既然局長不肯告訴他湘蘋的下落,那麼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去調查,他無法再冒著失去愛人的風險,雖然這麼做有違紀律,但這次,就算事後會被降職處分,他也要盡全力保護她。
  
  雷宅──
  
  湘蘋緩緩睜開眼,窗簾縫裡透出幾許細微的光線,她不禁疑問現在的時刻,心想應該快中午了吧!
  
  她坐起身,想將厚重的簾布掀開一些,但腳尖還未著地,便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拉回。
  
  「去哪兒?」雷霆洛困著她,以佔有的語氣問。
  
  「天亮了。」
  
  「那又如何,不許下床。」眷戀地親吻她的肌膚,他樂於享受親密的感覺。
  
  兩天沒刮鬍子,他的鬍渣摩搓她的頸項,令她搔癢難耐。
  
  「別這樣。」她輕聲抗議,卻換來他嘴角的笑意。
  
  「你剛睡醒的樣子好誘人。」他迷戀她的體香和初醒迷濛的美麗。
  
  湘蘋輕鎖蛾眉,自從成為雷霆洛的女人後,他日日夜夜摟她而眠,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讓她根本沒機會去調查什麼。
  
  「該起來了,你不能老是待在這裡。」
  
  「你不喜歡?」瞧她的目光很犀利。
  
  「你是大忙人……一直陪著我會耽誤正事的。」她解釋道,提醒自己不能有抗拒的神情,免得他懷疑。
  
  「沒有什麼事比陪我的女人更重要,對我而言這才是正事。」女人的同體是最令人陶醉的溫柔鄉,不安分的手再度爬上她的大腿,有意無意的逗弄,她忍不住定住他的手。
  
  雷霆洛抬眼凝望她,突地了悟,嘴角勾出瞭然的線條。「原來大腿是你的敏感地帶。」
  
  他那帶點邪氣的眼神教她不安,想要技巧地保持距離,但雷霆洛豈是這麼好打發的?他持續壞壞地搔她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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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5 00:57:27
第六章
  
  「不要。」她抗議,不想也不願被他如此挑逗,這男人已摸遍她全身,現在竟還得寸進尺地探索她的敏感點。
  
  雷霆洛哪可能這麼放過她,雙手開始探測她全身每一吋肌膚,除了大腿,還發現她的腰也很敏感,不顧她的拒絕,竟頑皮地搔她的敏感處。
  
  不願被他發現這弱點,湘蘋隱忍著想笑的衝動,同時阻止他霸道的行為。然而越是阻止,便越是激起他挑戰的慾望。
  
  敵不過他的力量,楚湘蘋索性冷淡回應,至少她還有足以自傲的耐力,等他覺得自討沒趣便會停手的。
  
  但想不到他可惡至極,突然停止了動作讓人以為他放棄了,待她才一鬆懈,便又來個措手不及朝她腰部齊攻而下。
  
  「住手──」她被他逼出了笑,拍打著抗議。
  
  「你終於笑了,我喜歡看你笑。」
  
  「要我笑說一聲就是了,不需要這樣,饒了我吧!」
  
  「那不一樣,沒有防備心的你,笑起來十分迷人。」
  
  湘蘋趕忙抓住他的手,十指交纏著,這麼做至少可以阻止他繼續蠻橫,她喘息著,被他這麼一折騰,原先想好的計劃都亂了。 本來希望他趕快離開好讓自己有機會調查,到頭來卻成了調情的戲碼。
  
  她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適才一鬧,把被子踢下床,露出赤裸的同體,兩人十指交纏著,她在下而他在上,這景色很誘人。他的眸子逐漸變深,彎下頭印上吻。
  
  意圖很明白,他仍意猶未荊
  
  「等等──唔──」還來不及推拒他的索求,他的吻就霸道地攫住了她的唇。她皺眉,不會吧,這麼下去恐怕又是無盡的翻雲覆雨。
  
  門外適時響起敲門聲,讓他停止了掠奪。
  
  「誰?」雷霆洛十分不悅,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來打擾?
  
  門外傳來手下畏怯的報告。「洛哥,有您的電話。」
  
  「叫對方一小時後再打來。」
  
  「是朱先生的電話。」
  
  組織首領親自來電,不停止也不行,雖然不情願但沒辦法。「等我。」
  
  「嗯。」她點頭,待雷霆洛出去,總算可以大大地鬆口氣,朱先生很明顯指的是毒梟老大朱超,這表示她有事情可以查了。
  
  在雷霆洛回到房裡時她已穿好衣服,坐在鏡前作勢梳頭,雷霆洛則換上西裝,看來是打算出門。
  
  「你要出去?」她問。
  
  「老大找我去開會,很快就回來。」
  
  「帶我去好嗎,我想跟著你。」她柔順地哀求,像個小女人。
  
  「你真的想去?」
  
  「嗯,我想跟在你身邊。」
  
  凝視她良久,雷霆洛終於同意。「好吧,不過記住,跟在我身邊,千萬別離開我。」
  
  「好。」湘蘋心下暗喜,趁此可以一窺毒梟組織總部,這機會很難得。
  
  他們前往的地方是郊區山上的一棟建築物,地方偏僻而荒涼。
  
  朱超召集了各區的頭目,這次集會的目的,是想徵詢眾人對於組織與南韓交涉的意見。
  
  「南韓那兒牽上了線,不過對方獅子大開口,如果這次答應了他們的要求,恐怕以後他們會更食髓知味、得寸進尺,但若不答應,連帶我們就會失去整塊大餅,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坐在主位的朱超緩緩說著。
  
  「六四分帳,對方居然要六成,當然不能答應。」其中一個頭目提出了看法。
  
  「沒錯,老大,如果我們答應,就真的被對方給吃定。」另一個頭目也附和。
  
  「問題是倘若失去這塊大餅,除了我們,菲律賓那邊對南韓這條線也極有興趣,如果讓他們搶了這條線,要進軍日本和中國大陸便容易了,這對咱們是個威脅哪!」
  
  「的確,其實六四分帳我們也並不是沒賺頭,就怕因小失大、得不償失。」
  
  討論再度陷入了僵局,眾人意見分歧,不甘心被對方爬到頭上卻也不敢妄下定論。
  
  「看來我們必須再和對方談談,想辦法說服他們同意我們的條件。」朱老大說道,問題又繞回到原點。
  
  此時熊彪站起來意氣風發地吆喝。「老大,何必屈就對方?我們在東南亞的勢力他們又不是不知道,若不和我們合作,也是他們的損失,對方是在故意嚇唬我們!」
  
  「你的意思是──」
  
  「還是六四分帳,貨是我們出的,當然堅持分六成,同時私下打壓菲律賓,讓他們知道誰才是東南亞老大,叫他們安分點!」
  
  朱老大沉吟了會兒,眼光移向始終沉默的雷霆洛。「霆洛,你的意思呢?」眾人的目光全轉向他。
  
  雷霆洛欠了欠慵懶的身子,淡道:「交易買賣,利益要顧、人情也不能得罪,買賣要做得皆大歡喜才有後續可談,對方獅子大開口,未必完全為了錢,依我看他們主要是想測試我們的限度在哪兒,畢竟這是第一次買賣,彼此並不瞭解對方。」
  
  「你有什麼計劃?」
  
  「尚無計劃。」
  
  「沒計劃說個屁!」熊彪恥笑道。「說了半天你也在講廢話!」
  
  雷霆洛不怒反笑。「總比有人用豬腦思考、不顧後果的好。」
  
  「你說什麼!」熊彪不甘被辱跳了起來,氣得滿臉通紅,連其他人也跟著笑了出來。
  
  朱老大厲言喝住了熊彪,不准他造次,轉頭對雷霆洛命令道:「你繼續說下去,我想聽聽看。」
  
  「是人總有個弱點,我聽說對方首領好色成性。」
  
  「用女人?」朱老大挑眉。
  
  「枕邊私語有時比談判桌上還管用,只要對方的堅持有了鬆動,我們再多加一點甜頭給對方,要談成條件應該沒問題。」
  
  朱老大點頭,這方式很可行。「問題是女人哪裡找?除了漂亮還要有膽識,有腦子的美麗女人並不多。」
  
  熊彪乘機插嘴道:「你身邊不正好有個上等人選,把你的女人貢獻出來不就得了。」
  
  雷霆洛目光瞬間放出肅殺之氣。熊彪笑得狂妄,總算扳回了一城,反正當著眾人的面諒雷霆洛也不敢對他如何。
  
  熊彪只顧著張嘴大笑,沒注意到雷霆洛目光瞬間放出肅殺之氣,突地,熊彪喉間感到一股異物射入,忙抓著脖子咳嗽。「什……什麼東西?」
  
  「你的嘴巴太臭,送你一顆老鼠屎,以毒攻毒可以消除口臭。」雷霆洛冷笑道,那老鼠屎當然是他贈送的。
  
  「姓雷的!你不想活了!」熊彪暴跳如雷,作勢向他衝過去,其他老大連忙阻止他免得放肆。
  
  「不喜歡老鼠屎?蟑螂屎如何?」
  
  熊彪有如一隻瘋狗,恨不得咬死他,立刻向朱超抗議道:「老大!姓雷的太過分了,我要跟他決鬥,我和他的這筆私帳今天非算不可!」
  
  「是你先惹他的,自討苦吃,退出去!」
  
  「可是……老大!」
  
  「沒聽到我的命令?」朱超神情一凜,那是他不悅的前兆。
  
  熊彪咬著牙,氣得臉色鐵青,甩開其他人的手,憤憤地轉身離去。
  
  走了熊彪,一桌的會議又歸於平和。
  
  雷霆洛繼續適才的話題。「人選不是問題,我可以找到適合的人選,不過在和南韓談條件方面,我希望多給對方一點回饋,這方面需要朱先生的同意。」
  
  朱超明白他的意思,站起身宣佈。「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大家可以離開了。你──」指著雷霆洛。「跟我來。」
  
  排除他人,朱超直接點名雷霆洛入室密談,顯現出對他的器重及信任又升了一層。兩人進了朱超的私人辦公室,這裡有專人禮遇的伺候,名酒及雪茄奉上眼前,雷霆洛開始道出他的初步計劃,聽得朱超頻頻點頭。
  
  「這件事就交給你辦。」
  
  「是。」
  
  「你年輕有為,我很看重你,這件事如果辦成了,我會好好嘉獎你。」
  
  「謝謝朱先生。」
  
  朱超抽著雪茄吞雲吐霧,突然注意到雷霆洛只品酒卻不動菸。
  
  「怎麼,到現在還禁菸?」
  
  他笑而不答,朱超也不逼他,談完了正事接下來談談家務事。
  
  「聽說你有了女人?」
  
  「是的。」雷霆洛笑道。朱老大會知道這件事並不稀奇,他一向耳目眾多。
  
  「一向很少聽過你傳緋聞,也不怎麼近女色。」
  
  「我喜歡有固定的女人,這個很對我的胃口。」
  
  「是嗎?」朱超歎了口氣。「我女兒近來吵鬧不休,你包養女人的事對她打擊很大,其實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原本我有意將她配給你。」
  
  「承蒙朱先生看得起,我目前只對那女人有興趣,恐怕只能辜負你的好意了。」
  
  此時突然警鈴大作,表示有人闖入了不該闖進的地方,所有人立時全部警戒起來。沒多久,朱超的手下抓住了潛入份子,不是別人,正是楚湘蘋。
  
  她被帶到一個房間裡審問,裡頭共有五個人,其中一個拿皮鞭的男子一看便知是這些人的頭頭。
  
  「你是誰?是哪個幫派的?說!」為首的男子喝問。
  
  「你誤會了,我不是潛入份子。」湘蘋柔弱地說。 本打算趁著雷霆洛開會時,四處查探這個毒梟總部的虛實,然而她太過大意,躲過了監視攝影機,卻誤觸了紅外線警鈴,這裡的防衛比她想像中還嚴密。
  
  「你不知道這裡是禁地嗎?鬼鬼祟祟的一定有問題。」
  
  「我是不小心迷路的,不知道這裡不能進來。」
  
  「看來不給你點苦頭吃你是不會說實話,把她綁起來。」男子向其他人命令,抽著鞭子,很明顯的他們打算動私刑。
  
  「你最好快招,不然待會兒你細皮嫩肉的肌膚上就會多了一條難看的疤痕。」
  
  男子揮著皮鞭惡狠狠地威脅,但手才揚起,卻馬上被另一隻強壯的手臂抓祝
  
  雷霆洛冷冷地瞪著他,低沉道:「如果她身上有一絲傷痕,我會加十倍奉還給你。」
  
  輕易奪去他手上的鞭子丟在一旁,他將湘蘋拉入懷裡。
  
  「你不能帶走她,這女人很可疑。」男子擋住他們的去路,他負責守衛這裡的安全,絕不放過任何可疑人物。
  
  「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雷霆洛冷笑著,眼神十足具有威脅性。
  
  懾於他冰冷邪斂的氣勢,男子不禁猶豫了下。
  
  「怎麼回事?」隨後進來的朱超問向手下。
  
  「朱先生,這女的闖入資料庫,我們正在審問她,可是雷先生……」
  
  朱超轉向雷霆洛問道:「是這樣嗎?」
  
  雷霆洛不慌不忙笑道:「我的女人在和我玩捉迷藏,她最喜歡這樣了。」緊摟著懷中的佳人,寵溺地問:「你一定是迷路了,是吧?」
  
  「是……的,我不知道這裡不可以隨意走動……」
  
  「你真是頑皮,故意藏起來讓我擔心,可是這裡不是可以玩耍的地方,要玩咱們回去再玩,嗯?」
  
  「對不起……」
  
  「還是很可疑,朱先生,不能讓她走。」男子向首領提醒著。
  
  「她是我雷霆洛的女人,誰對她無禮就是與我為敵,懂嗎?」平淡的語氣,潛藏了一股懾人的氣勢,雷霆洛的利眸射向那名不知死活的男子,他這麼說也等於向眾人做了宣誓,楚湘蘋的命是他雷霆洛的,誰敢動她──殺無赦!
  
  朱超示意手下稍安勿躁,一雙精銳的眸子打量著她,的確是很美的女人。
  
  「她就是你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找到的女人?」
  
  「是的。」
  
  朱超衡量情勢,為了一個女人而失去一名愛將並不值得,何況她只是區區一名女子,看起來嬌弱得毫無威脅性。
  
  「帶她回去吧,看好她下次別再犯了。」
  
  「謝謝。」雷霆洛含笑,將佳人護衛在臂膀下越過眾人。
  
  臨走前,朱超寓意深長地在他耳邊輕道:「紅顏禍水,別太迷戀女人。」
  
  「明白。」他笑了笑,摟著佳人離開。
  
  在回程的路上湘蘋始終沉默,雷霆洛並沒有質問她任何事,但她不會天真的認為雷霆洛真的相信自己在玩捉迷藏,也許他開始懷疑她了。
  
  然而,雷霆洛卻什麼也不問,只摟著她親吻她的髮絲,愛憐地道:「好可憐,你一定嚇壞了,我該早點提醒你,那兒裝了許多紅外線防盜器,不能隨便亂闖的。」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不礙事,是他們太大驚小怪了,又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卻裝那麼多防盜器故意引開別人的注意力。」
  
  咦?她抬頭望著他,一臉納悶。
  
  「朱超是個絕頂小心的人,沒人知道他的總部在哪裡,狡兔有三窟,他至少有三十幾個藏身處,像這種裝滿機關和防盜器的地方多得是,誤觸警鈴的事常有,所以你不用太自責。」
  
  原來那只是掩人耳目,讓人以為那兒是組織重地,其實真正的總部不在那裡……
  
  雷霆洛將口袋裡的雪茄抽出,那是朱老大送的,他把雪茄轉送給前頭的司機,司機受寵若驚地道謝。
  
  從後視鏡裡,他瞄到佳人微皺的眉頭,低首輕問:「為何皺眉?」
  
  「沒什麼。」她轉頭看向窗外。
  
  雷霆洛在她耳邊輕拂。「放心吧,我不抽菸的。」
  
  「為什麼?」想不到他看出了她的心思。
  
  「因為我心愛的女人討厭菸味。」
  
  她訝異他竟然知道她的習慣,他又不是她什麼親密的人怎麼會……?算了,這也不是什麼大秘密,在失去記憶前她就一直當舞女做臥底,雷霆洛是常客,他當然會知道。
  
  「在想什麼?」托起她的臉,雷霆洛挑眉問。
  
  「你們這些人好可怕,讓人不自覺神經緊張。」
  
  「連我也怕嗎?別怕,我會保護你,絕不讓你受一絲傷害。」他低首吻住她,汲取香唇中的蜜汁。
  
  湘蘋輕輕掙扎了下,伸手擋住他欺近的唇。
  
  「怎麼了?」
  
  「別在其他人面前。」車上除了他們,還有司機。
  
  「害羞了?」他笑得邪氣。
  
  「我可沒有在人前表演的興致。」
  
  「好,我將他的眼睛打掉。」拿起槍指向司機的後腦。
  
  湘蘋嚇壞了,司機也嚇白了臉。
  
  「不要!我……我無所謂!」驚惶地抓住他手臂,這人瘋了!
  
  她的驚惶換來他更放肆的狂笑。
  
  「我跟你鬧著玩的,你居然當真,真可愛。」
  
  「一點也不好笑。」她氣憤地抗議。
  
  雷霆洛按下按鈕,隔板自動升起,隔開了司機的視線後,他烙下霸氣的吻,連帶含下她所有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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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5 00:57:56
第七章
  
  丁旭任決定用自己的方式去調查湘蘋的下落。瞞著上司和局裡,他找上了服務於國際刑事局的好友白紹凡。
  
  他們兩人自高中時期便是好友,不約而同報考了警察學校,之後分屬於不同的單位,由於公務繁忙,平時也難得聯絡。
  
  白紹凡來到會客室,一見好友立即上前握手寒暄一番。
  
  「大忙人,怎麼有空來探望我?」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有事拜託你。」說話從不拐彎抹角,丁旭任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來此的本意。
  
  「你還是沒變,咱們許久沒見了,至少先說些感人的話嘛!」
  
  「我不喜歡說些沒營養的廢話,不過如果你想聽的話──」
  
  「哈哈……不用了。」白紹凡苦笑著。他這個好友最大的特色便是個性耿直黑白分明,因此在學生時代便搏得了個「鐵面人」的封號。
  
  「找我什麼事?」
  
  「我要私下和你談。」
  
  從好友一臉嚴肅的表情就知道有事發生,於是白紹凡領他進入私人辦公室,按下對講機吩咐秘書嚴禁他人打擾,坐定身子後開口。「說吧,要拜託我什麼?」
  
  「凡是國際案件你都瞭若指掌,是吧?」
  
  「可以這麼說。」
  
  「東南亞最大毒梟朱超的案子,你瞭解多少?」
  
  「雖然這案子不是我負責的,不過我常注意這組織的動靜。」白紹凡大致說明關於這龐大組織的情報以及相關的案件。
  
  多年來,台灣刑事當局一直想殲滅這個組織,雖然破獲了不少毒品走私的案件,但只打死幾隻蒼蠅而不將老虎緝捕歸案是沒用的。
  
  此外根據情報,聽說朱超近幾年來暗地裡收買不肖科學家研發武器,意圖進攻武器市場,好讓中美兩國惡性競價收購,再從中獲取暴利。
  
  「毒品和武器這兩大為害世界的東西,全被他包了,這人是罪大惡極排行榜的榜首,所以中美日都很密切注意這個組織,但他太過狡猾,很難消滅他。」白紹凡一五一十地敘述完畢。
  
  聽完了紹凡的解說,丁旭任兀自陷入了沉思。
  
  「怎麼突然對國際案件有興趣?」紹凡只是好奇,不過他這句話無意中提醒了丁旭任。
  
  「既然是這麼重大的國際案件,不會交給一般刑事局吧?」
  
  「不一定,有時國際案件牽涉到國內的刑事,我們還是會請當地的刑事局配合。」
  
  「這件案子是否有請我局裡合作?」丁旭任問。
  
  「如果有,你應該知道吧!」
  
  「局長不肯透露。」
  
  「這表示是機密,若是機密你我是不能過問的。」
  
  「所以我想請你調查。」
  
  白紹凡愣了下,嚴肅地提醒道:「私下調查是違法的。」
  
  「我知道。」
  
  兩人互望許久,白紹凡沉聲道:「是否另有內情?」他瞭解好友,丁旭任絕不是一個知法犯法的人,除非另有隱情。
  
  「我必須瞭解局裡介入這件案子的程度,如果你不方便,我另外想辦法。」丁旭任一臉堅決,語氣充分表現出他的固執。
  
  白紹凡聳聳肩笑道:「我明白了,這件事交給我,三天後給你答案。」
  
  「謝了。」
  
  不多囉嗦,丁旭任站起身告別了好友,便離開國際刑事局。
  
  他一直有不好的預感,只希望結果沒有他所想的那麼壞,如果湘蘋的任務是去毒梟組織做臥底,他絕對無法放心!
  
  但願,他的猜測是錯的。
  
  ※※※
  
  成為雷霆洛的女人後,湘蘋順利竊取到不少毒梟組織的情報,趁著雷霆洛不在的空檔,編了個理由悄悄回來覆命,她將一個膠卷交給局長。
  
  「這裡頭有毒梟組織在台灣南部的販賣據點和名單。」湘蘋解說著。
  
  「你做得很好,有了這情報,便可以剿毒窟、抓毒蟲,我會向上級回報,你立了功,上級會頒勳章給你。」
  
  「我並不想要勳章……只希望能趕快完成任務,過平淡的日子。」
  
  局長笑道:「那是當然的,你這麼優秀,你父親地下有知一定以你為榮,不過最重要的是要趕快查出晶片的下落,可有什麼消息?」
  
  「我查過雷霆洛的住處,幾乎都被我翻遍了,還是沒找著,我想……也許他沒放在身邊。」
  
  「是嗎?」局長神情凝重,思考了會兒,對她壓低了聲量。「他現在對你寵溺有加,利用你的美色去套出他的口風,想辦法找出晶片。」
  
  「我盡力試試看……」她的眼神變得陰霾。
  
  「記住,這任務的最終目的是得到晶片,無論如何都要將晶片拿到手。」
  
  「是。」
  
  湘蘋微一頷首,輕輕歎了口氣,老實說她並沒有把握可以完成這艱鉅的任務。在思考的同時,她不經意從五樓窗口往下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丁旭任正從外頭進入大門,她的目光隨著他的身影而移動,不禁看得入神了。
  
  察覺到她突然的沉默,局長順著她的目光往下望,看到了她所見到的人,不得不走過去提醒著。「這段期間絕對不能和他見面,見了面只會影響心情,我怕──」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她淡淡地開口。
  
  「也許你會覺得我不通人情,其實我也不願意這麼做,硬把你和丁旭任拆散是一件很殘酷的事,但這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和人民啊,希望你能諒解。」局長語重心長地拍著她的肩膀。
  
  丁旭任的身影消失在盡頭,她的目光移至遠處。「對我而言,任何人都是陌生的,根本談不上感情不感情,局長不用為我擔心。」
  
  「那就好。」局長滿意地笑道,繼續說著安撫的話。
  
  她茫然地看向窗外,心底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牽 掛的人和事了,除了任務一點目標也沒有,一顆心就像浮萍一般飄蕩著,命運將她從日本引到台灣,而今後又會朝向何方?她不知道,也無法預料……
  
  有時候,她會感到茫然無助。在白天,因為有任務可以讓她暫時忘卻這種彷徨的不安;可到了夜晚,那種縹緲碰不到地的感覺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襲來,籠罩住她全身,幾近呼吸困難地喘息著,分不出是夢還是現實。
  
  似有若無的夢境纏繞著她,如果她不逃便有被吞噬的危險,這時的她是恐懼脆弱的,常常在夜裡冷汗涔涔地醒來。
  
  今夜又是個無端擾人的夢魘,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追她,她不停地逃,即使用盡了力氣,心臟被壓迫得痛苦不堪,卻仍是擺脫不了那看不清卻無比可怕的黑影,正全力朝她席捲而來,幾乎溺斃了她。
  
  「不……」她虛弱地呼喊,淚水沾濕了兩頰。
  
  一雙溫熱的手掌拂上她的臉,既厚實又溫暖,將她從噩夢中拉回來。
  
  湘蘋睜開雙眼,矇矓的淚眸裡映照出雷霆洛的臉龐,他抱起她護衛在寬大的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溫柔地在她耳邊呢喃。
  
  「又作噩夢了?」
  
  「嗯。」她點頭。
  
  「夢見什麼?」
  
  「有個東西在追我……看不清楚是什麼,好可怕。」她哽咽著。
  
  「不怕,有我在,任何東西都傷不了你。」雷霆洛為她拭去淚水,體貼地用被子包住兩人,靜靜等她緩和情緒。
  
  她像個孩子般汲取著安全感,微抖的身子蜷縮在雷霆洛的懷裡,感受到被保護的踏實,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出乎意料地,她的心逐漸平復,恐懼感也慢慢地消失,她在他懷裡找到了安全感。
  
  當她冷靜下來後,開始後悔起自己適才的失態,於是隔開了一點距離抬眼望向他。
  
  「不哭了?」他淺淺一笑,溫和而俊逸。
  
  她紅著臉道:「我沒事了。」沒想到自己竟像個孩子一樣,真丟臉。
  
  而他並不打算讓她離開懷抱,反而更摟緊她,不讓她堅強的一面太早出現。
  
  「小時候,我也常作噩夢,常常嚇得不敢睡覺。」他輕輕說道。
  
  「是嗎?」
  
  「因為是男孩子,父親訓練我從小一個人睡,加上住的房子太大,夜裡只要有一點細微的聲音都會有回音,大人們不明白,小孩子是很有想像力的,一點動靜都會引起小孩子的聯想。記得我五歲時,有一次半夜,我聽到一個低沉恐怖的聲音,嚇得我躲在被子裡不敢閉上眼。」
  
  「哦?」她專注地聽著,好奇接下來的發展。
  
  「一連幾天我都聽到那可怕的低沉吼聲,當時我還以為是恐龍出琨了,因為那實在很像卡通裡恐龍的叫聲。」
  
  「後來呢?」
  
  「小孩子畢竟好奇心重,於是我決定去弄清楚那聲音到底從哪裡傳出來,因此鼓起了勇氣下床去探個究竟,循著聲音慢慢地靠近,那聲音也越來越大,最後我發現了恐龍。」
  
  「在哪裡?」她睜著眼好奇地望著他,期待著神秘的答案。
  
  他壓低了嗓子道:「原來那只恐龍睡在我母親身旁,正張著嘴巴發出巨大的鼾聲呢!」
  
  她一愣,不一會兒笑了出來,他成功地將她給逗笑了。
  
  「從那時候起,我就不再害怕作噩夢,因為我知道了原因。」他笑道。
  
  「幸好你不會像你父親那樣打鼾,不然我是連作夢的機會都沒有了。」
  
  湘蘋倚偎在他胸懷,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聽他輕聲細語在耳邊吹拂,一頭柔順的髮絲因他的撫弄而感到溫馨舒適,就像催眠一般,讓她連說話的聲音都逐漸變得小聲,眼皮越來越沉重。
  
  很明顯的,她睡意漸濃,卻又心生恐懼而強撐著不敢睡。
  
  「睡吧,我會看著你,不讓噩夢有機可乘。」他在她耳邊輕輕保證。
  
  很奇異的,她竟然相信他的承諾,倚偎著那胸懷,沒多久便安心地睡去。
  
  翌日
  
  日上三竿,湘蘋緩緩睜開迷濛的美眸。
  
  「醒了?早安。」他的笑和煦得如初升的陽光。
  
  她愣了下,醒來時發現自己正枕著他的臂膀,而雷霆洛不知醒了多久,就這麼一直望著她。
  
  「早……」莫名的靦腆浮上心頭,雖然與他夜夜同榻而眠,但她仍不習慣被他這麼盯視著。
  
  「睡得好嗎?」
  
  「嗯……托你的福。」
  
  由於昨夜睡得沉,眸子裡尚有著初甦醒的迷濛,未開的嗓子柔中帶點沙啞,這時的她無法立即戴上防備的面具,反而顯得嬌弱純真,一思及昨夜種種,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竟然是被他哄著睡著的。
  
  「臉色紅潤,看來是有睡飽。」他在她額上親吻了下,滿意她睡飽的樣子。
  
  「你……醒了很久?」
  
  「一小時前就醒了。」
  
  意思就是他欣賞了她一小時。湘蘋不自在地拉起被子遮住一半的臉,擔心自己的睡相是否有不妥之處。
  
  但這個小動作看在雷霆洛的眼裡,成了生病的表徵。
  
  「不舒服嗎?」拉開被子審視她的臉。
  
  「沒有。」
  
  「沒有?你的臉好熱,該不會是發燒了?」捧起她的雙頰想要看個仔細,卻看到一張嫣紅的臉蛋,他訝然著。「你──在害羞?」
  
  「胡說什麼!」她推開他的手別開臉,卻又被他霸氣地扳回,與他正視著。
  
  「不是害羞是什麼?說。」
  
  她一定不是扮情婦的料子,照理說她現在是臥底當他的女人,就要演得像個樣子,如果是假害羞就算了,可一旦發覺自己是真的羞澀,她卻突然心虛了起來,反而怪起他的莫名其妙,何必這麼大驚小怪!
  
  他這樣熱切地凝視著自己,好似她一切都被他看透了。
  
  「我只是……不習慣被人一直盯著自己的睡相,好奇怪。」
  
  「我們是親密愛人,你的一切我百看不厭。」
  
  「哪有人一直盯著別人看一個小時的?你真是怪人!」
  
  「如果可以,我想看一輩子。」親吻她的手,一雙俊眸深邃得火熱。
  
  她的心悸動了下,他在向她宣誓嗎?抽回被他親吻的手,湘蘋感到渾身不自在。
  
  「每天都看的人,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好看,不只臉,你的每一處我都仔細欣賞過,例如你的耳垂、你的胸、你的肚臍,以及你的──」他傾近她的耳邊私語著答案。
  
  「別說了!」湘蘋臉紅燥熱地捶打他,這個狂浪不羈的大色狼!
  
  雖然明知他是存心想瞧她害羞的模樣,所以故意逗她,但湘蘋卻總沉不住氣與他攪和一起。
  
  不知從何時開始,不愛玩笑的她總被雷霆洛霸氣地逗弄著,不管她願不願意,最後總是被他搞得情緒高亢。
  
  其實她一開始便刻意迎合他,如果他想看她笑,她會笑給他看,但是雷霆洛似乎看清了她笑容後的虛情假意,一步一步地拆下她的面具,讓她真實的性情無以躲避,沒了曲意承歡他反而高興。這男人實在令人捉摸不定啊!
  
  中午用完餐點,雷霆洛換了衣服打算出門。
  
  坐在梳妝台前,湘蘋努力思考著該用什麼理由說服雷霆洛帶她一同前往,她知道雷霆洛是要和台灣最大買家接洽,這種場合通常少不了火爆場面,雷霆洛肯定不會讓她涉足危險場合,但是唯有跟著他,她才能知道買賣雙方接觸的暗號和交易的地點。
  
  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不知要等到何時?
  
  她才正著急找不到理由,想不到雷霆洛走到她身後,彎下身在她耳邊說道:「待會兒出去穿輕便一點,最好穿長褲。」
  
  她訝然,看著鏡中的他疑惑道:「我也去?」
  
  「不想嗎?」
  
  「我要去。」她堅定道。
  
  輕啄了下她臉龐。「那就快準備吧!」
  
  竟然如此順利!她迅速地換了長褲和上衣,一身俐落的打扮不同於以往淑女的穿著,而她的苗條也在這身打扮下展現無遺。
  
  雷霆洛此時從身後摟住她纖細的腰。「你的這一面也很令我心動,看起來很有女警的味道。」
  
  無端冒出的女警二字惹得她心顫了下。「胡說什麼?」推開他的手,她坐到梳妝台前作勢梳頭,心下卻擔心是否讓他看出了什麼?
  
  為了輕便,她決定不戴任何首飾,連平日戴的掛表也拿下打算收起來,但才放入盒子裡便被雷霆洛阻止,她不解地抬頭望著他。
  
  「別拿下來。」他輕聲命令,從她手中接過,再度為她戴上。「答應我,隨時隨地戴著這掛表,除了我,別讓任何人碰你的表。」
  
  她一臉不解,對他嚴肅的堅持產生疑惑,想從他的神情找出些什麼蛛絲馬跡,想不到他卻性感地笑道:「這是我送你的訂情禮物,不可以拿下來,如果你沒有戴著,或讓其他人碰了,我會吃醋的,知道嗎?會吃很大的醋。」似是寵溺卻又含帶著耍賴的威脅,使她無法抗拒,只得依著他。
  
  跟著雷霆洛,她總算有機會一窺買賣交易的內幕,為了躲避警方的追緝,他們使用特定的暗號來確認彼此的身份,警方一直無法破獲這個買方組織,但是如果有了暗號,情況便不同了。
  
  對方來了十幾人,每個人都帶了傢伙,從他們嚴謹的紀律來判斷,看得出都曾受過訓練,絕非一般的混混,在他們背後肯定有個龐大的組織。
  
  「老大,我們抓到了一個臥底。」一名手下稟報。
  
  對方老大瞇著銳利的凶眸,沉聲道:「帶過來。」
  
  湘蘋心下訝異,原來對方的人之中也有臥底,這麼說來和她是同行了。
  
  不一會兒,他們抓來一名男子,狠狠地把他推倒在地上。男子神情驚恐,雙手被繩子綁住,不斷地觀望四周。
  
  「膽子不小,竟敢來做臥底。」對方老大露出惡狠的嘴臉,蹲在男子面前冷冷質問。「你透露了多少消息?和你接應的人是誰?」
  
  男子吐了對方一臉口水,立即得到一記拳頭,打落牙齒,流了滿口血水。
  
  「帶他下去!」對方老大喝道,兩名手下立刻上前擒住他,卻沒想到男子突然反擊,不知何時他鬆開了繩子,拿著刀子刺傷其中一名手下,並以拳腳打倒另一人。
  
  說時遲那時快,雷霆洛上前輕而易舉地制伏他,毫不猶豫朝他腦袋開了一槍。
  
  瞬時血花四濺,男子應聲倒地。
  
  湘蘋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雷霆洛毫不留情地殺了他,就跟殺一隻螞蟻一樣,而他只是冷冷望了地上的人一眼,沒有任何表情。
  
  「哼!便宜了他,把他帶到後山埋了。」對方老大向其他人下令。
  
  雷霆洛收起槍枝,向對方冷道:「你的人混入了臥底,會連累我們。」
  
  「很抱歉,這是我們大意了,不過你放心,我們會收拾殘局。」
  
  「等你們清除乾淨再談這筆生意,我們走。」他轉身,其他手下也跟著離開。
  
  仍驚魂未定的湘蘋讓雷霆洛摟著上了車,一路上,那血花四濺的景像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她終於見識到了雷霆洛的殘忍和無情,如果讓他知道了自己也是臥底,恐怕也是這種下常老天!她怎麼會惹上這個十惡不赦的男人?
  
  她的震驚和情緒翻攪全看在雷霆洛眼底,別說她一上車便態度冷淡,就連身子都排斥著他,不肯靠近。
  
  他歎了口氣,低聲道:「如果不殺他,他會受到殘暴無比的酷刑,到時想死都不行。」
  
  「咦?」她轉頭疑惑地瞪著他。
  
  「在他們的組織裡,如果抓到臥底,為了要查出對方知道多少以及洩漏了多少機密,會用各種殘忍的手段逼供,讓那人生不如死,但絕對死不了,等逼供出來他們才會把人殺了。要解除他的痛苦,唯一的方式就是讓他毫無預警地結束生命。」雷霆洛緩緩地說著。
  
  「你……是因為這樣,所以殺了他?」
  
  他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著前方,湘蘋望著他的側面,很奇異的,她似乎感應到他的心情,結束一個人的生命竟是一種不得已而無奈的選擇。
  
  她再度迷惑了,到底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亦正亦邪的他,真教人分不清也猜不透哪……
  
  她開始懷疑一件事。
  
  在臥底一個月的期間內,她就獲取了不少消息,因為一切都太順利了,使她滋生了奇怪的想法,有時候總覺得雷霆洛是故意洩漏機密給她的,但是又看不出雷霆洛有任何異樣,有沒有可能……
  
  湘蘋對自己搖頭,取笑自己無謂的多心。他是黑道份子,正邪不兩立,也許是她太緊張了,面對這個危險的男人,連自己都變得神經質了起來。
  
  「湘蘋?」
  
  「呃?」她回神,局長的叫喚拉回她的思緒。
  
  「怎麼在發呆,我剛剛說的你聽到了嗎?」
  
  「對不起,我分心了。」她愧疚地抱歉。
  
  「沒關係,這也難怪,任誰聽了這樣的消息都會高興得心不在焉的。」
  
  她納悶著,不懂局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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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5 00:58:22
第八章
  
  「我是說你做得很好,這次掃黑行動破獲了大量的毒品和罪犯,上級非常高興,任務結束後你就準備陞官了,至於我,很有希望獲得總局局長的位子。」局長樂不可支地笑著。
  
  「掃除罪犯是我應盡的職責,升不陞官倒無所謂。」
  
  「話不是這麼說,我們陞官也是人民之福,有你這麼優秀的人才擔任要職,可以為人民貢獻更多,警界的女組長向來很少,我想升你當組長,好激勵其他的女警員。」
  
  「謝謝局長。」她淡笑。
  
  「很快的,等你完成了這次任務,我馬上向上級簽核你的升職,另外──不知那晶片的事,你進展得如何?」局長揚著期盼的眼神,希望聽到的是好消息。
  
  「在我臥底的這段期間內,從來沒聽過雷霆洛有進行或談到任何關於晶片的事,我在想……也許那晶片根本不在他手裡。」
  
  「不會的,絕對在他手上。」
  
  「可是我能找的地方全找了,您說我失憶前曾說過被雷霆洛盜走了晶片,可是我猜想也許……我說的並不正確。」
  
  「不可能的,在當時的狀況下你沒有說謊的必要。」
  
  湘蘋愣了下。「沒有說謊的必要?」
  
  局長停頓了會兒,立即改口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是忠貞警員,不會弄錯的,不要小看雷霆洛,依我看他是故意把晶片藏起來了,你要再多對他下點工夫,用你女人的武器對他灌迷湯,想辦法套出晶片的下落。」
  
  湘蘋抿著下唇。「其實我在那兒搜集的情報已經夠多了,接下來非我能力所及,我根本無法單獨見到朱超本人,當然也就沒辦法找出毒梟組織的總部;而那晶片連他們都不知道下落,應該就不必擔心會落至野心家之手,而且我擔心時間一久恐怕會洩漏身份。」
  
  「雷霆洛懷疑你了?」
  
  「不知道……目前應該還沒有。」她無法肯定。
  
  「沒有就行了,只要他對你像以前一樣好,就不用想太多,與其擔心這個,不如多下點工夫找出晶片的下落。」
  
  「可是──」
  
  「別說了。」他揮手制止,嚴格命令。「一定要找出晶片,這是上級的命令,晶片絕對在雷霆洛的手上,他肯定將晶片藏在一個很隱密的地方,我命令你一定要找出來。」
  
  「是……」湘蘋吞下還想說的話,雖然無法認同,但上級命令難違。
  
  局長緩和下臉色,笑拍她的肩膀。「我也不想對你這麼嚴厲,只要你把晶片找出來交給我,我一定向上級請求讓你放長假,到時你想出國走走或是做任何事都可以,我瞭解這任務帶給你很大的壓力,可是這不僅是為了正義,也為了你父親,別忘記這是他未完的心願呀!而且任務結束後你也可以和丁旭任復合,這樣不是很好嗎?」
  
  談到丁旭任,她心頭一緊,自己非完璧之身,何況和他的一切她根本想不起來,已不可能再與他續舊情了。但是這想法也僅擺在心裡說不出口。
  
  「我會想辦法查出晶片的下落。」
  
  「這才對,我等你的好消息。」
  
  結束和局長的談話,躲避他人的視線悄悄離開,她的心情更沉重了。
  
  她不明白的是,已經失蹤的晶片為何一定要找出來,既然怕它落入野心家之手,那麼不要找出來不是更好,為何局長堅持一定要找出晶片?
  
  她越來越害怕待在雷霆洛身邊了,日子越久心底就越感到不安,怕他的溫柔體貼會讓自己沉迷,也擔心自己會日久生情。她非常清楚自己該守的分寸,一旦對他有了感情便要抑制它,但她不知道在雷霆洛的懷抱裡,自己還可以撐多久?
  
  ※※※
  
  所有組織頭目們正集合展開每三個月一期的會議,討論著利益分配,這是最敏感也是最容易衝動的時刻,現場瀰漫著火爆的氣氛。
  
  「朱老大,生意越來越難做了,如果利益再降低,兄弟們會有意見的。」
  
  「是啊,老大,您說要降一成,這一成可是不少錢啊!」
  
  朱超冷眼一瞪,暫時壓下了嘈雜,他緩緩地說道:「這一季的收入大幅減少,整整比上一季少了將近三成,你們是怎麼做生意的?」
  
  「沒辦法呀老大,這次我們好幾個「攤子」都被警方查獲,可說是賠了貨又折兵。」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竟然這麼大意被警方跟監!」朱超一臉的不滿,厲眼一掃,射向那個平常最愛大聲吆喝今日卻出奇安靜的熊彪。「熊彪,你有什麼話要說?」
  
  被指名的熊彪,立即用誇大的語氣道:「老大,最近生意真的很難做。」
  
  「難做到這一季的收入只有上一季的五成?你的收入是所有人當中最少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攤子有半數以上都被警方挑了,你是怎麼搞的?竟然栽在警方手裡!」
  
  面對怒氣正盛的朱老大,熊彪百口莫辯。不但貨沒了,又損兵折將,根本無法向朱老大交代,處境甚是難堪。
  
  「老大,給我一個月的寬限期,我一定將收入提高。」
  
  「一個月?你做得到嗎?」
  
  「行的,只要您能寬限一下。」
  
  「如果做不到,你就去喝西北風吧!」朱超丟下了話,站起身離開會場,表示會議到此結束。
  
  熊彪簡直難堪到極點,朱老大的話無異是最後通牒。
  
  「彪哥,怎麼辦?貨被警方沒收了,到哪兒去找新貨啊?」
  
  「要是補不齊帳款,難道咱們真得去喝西北風?」
  
  「別吵!」熊彪一個頭兩個大的抓著頭,最近真是倒楣透了。
  
  不過說也奇怪,為何他的人三天兩頭被抓,不到一個月被抄了十幾處攤子?他和手下一向小心翼翼,做了那麼久的「生意」向來平安無事,就算被警方抄了也不可能連抄十幾家。
  
  警方的行動似乎早有預謀,難道是有人通風報信?
  
  想到這裡,他不免開始懷疑某些巧合,自從雷霆洛找到那女人,他的生意就開始不順了,該不會──
  
  熊彪神情一凜,瞇起凶光怒目,向手下命令。「去監視雷霆洛的女人,我要她每天的行蹤。」
  
  「彪哥,要是讓雷霆洛發現了,可是吃不完兜著走啊!」手下面有難色,回想起從前幾個跟蹤雷霆洛的同伴,最後沒一個完好無事地回來。
  
  「混蛋!這麼沒種!誰教你們去監視他?我說的是楚湘蘋那個女人!立刻去監視她,否則我現在就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懼於老大的厲威,兩名手下連忙依令行動。
  
  另一名心腹在熊彪耳旁小聲地問:「彪哥,您是懷疑那女人……」
  
  「很有可能。」熊彪露出邪惡的嘴臉,他早就懷疑那女人了,如果真是她給警方通風報信的話,他便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剷除雷霆洛。
  
  到時候,他要雷霆洛死無葬身之地!
  
  ※※※
  
  雷宅──
  
  湘蘋正傷腦筋。這棟房子已經快被她翻遍了,她很確定這裡根本沒有晶片,而雷霆洛除了這座宅子外並沒有其他的房屋,連銀行保險箱、地下室暗門她都尋了不下數十次,卻還是連晶片的一點邊都找不到。
  
  她索性坐在窗口休息,看來只有想辦法套雷霆洛的口風了……
  
  微風徐徐吹來,望著窗外夕陽餘暉染紅的雲彩,不知何時已開始沾染了秋色,她就這麼呆坐著,沉迷於雲彩的變化。
  
  甫從外面回來的雷霆洛,在三樓窗口邊尋到了她,一束淡藍色的繡球花出現在她眼前,拉回了神遊的思緒。
  
  「送你。」一張俊酷的笑容癡情地專注於她。
  
  「謝謝。」收下花,她低著頭。有時候這突然的驚喜會讓她悸動,他很懂得女人心。
  
  「看什麼那麼入迷?」
  
  「沒什麼,只是發呆罷了,你今天回來得特別早。」平常他都是七點多才回來,現在還不到六點呢!
  
  「今天只是例行開會,朱超將所有人刮了一頓,也難怪他那麼生氣。」
  
  「發生什麼事了?」
  
  「最近警方雷厲風行的掃黑行動讓大夥兒全遭殃了,有些頭目損失慘重。」
  
  「礙…怎麼會這樣呢?」假裝驚訝的同時,她的警覺心也升起,試探性地問著。
  
  「朱超當然是氣瘋了,也難怪,才剛到的貨便有五分之一落入了警方的手裡,警方越來越厲害,從來沒見過他們的行動如此迅速確實。」他輕笑,完全不以為意。
  
  「你……不怕嗎?」
  
  想不到他抬起她的臉反問:「你怕嗎?」
  
  四目相對,她有些心虛,懾於他探索的目光,於是別開了眸子。「不怕才怪。」但原本要離開的身子,卻被他拉入懷裡。
  
  雷霆洛深情地摟著她,低啞的嗓子吹拂著她秀嫩的玉耳。
  
  「我想這陣子大夥兒的警覺性會很高,還是不要有所行動的好。」
  
  「什麼行動?」她輕悸了下。
  
  「當然是組織的行動,怎麼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吹得我耳朵好癢,當然會起雞皮疙瘩。」她鎮定地解釋,暗罵自己的沉不住氣。
  
  「對了,耳朵也是你的敏感處,真好。」
  
  「好什麼,我警告你,別企圖搔我癢,否則不理你。」
  
  「不可以不理我,我賴定你了。」才說著他又進攻她的耳垂,害得她忍不住尖叫,直笑著捶打他。
  
  有時候他頑皮得像個大男孩,就像現在這樣,逗得她不想玩都不行。這樣的他很難和那個在黑道上叱吒風雲的雷霆洛聯想在一起。
  
  曾幾何時,他們已習慣打情罵俏,偶爾耳邊私語說著日常的瑣事,甚至興致一來,他會帶她到海 邊散步、上陽明山賞花,或牽著她的手去看場電影。
  
  這種感覺好似他們是夫妻一樣……
  
  夫妻……這名詞在她心中起了波漾的悸動,他是怎麼看待她的?
  
  是情婦,抑或只是一個滿足他慾望的女人?
  
  玩累了,她就這麼順勢躺臥在他胸膛上休息,沒有言語,她體會到了無聲勝有聲的真諦,是那麼祥和,讓她不禁開始有了依戀。
  
  雷霆洛親吻她的髮絲,給予她足夠的安全感,明白懷中的人兒始終隱藏一顆不安的心。也真難為了她,那麼辛苦來做臥底,但也慶幸著,要不是如此他不會有機會得到她。
  
  即使她是包藏禍心來接近親己,無妨,他就是要她,得天之幸,在一年之後終於如願以償得到佳人。
  
  他會小心珍守她的付出,陷害她失去記憶的人尚未伏法,他雷霆洛發誓絕不會放過傷害她的人。
  
  ※※※
  
  「去日本?」湘蘋意外地望著雷霆洛。
  
  「日本方面來了消息,對方願意和我們進行買賣,朱老大要我親自去洽談。」
  
  「何時出發?」
  
  「立刻得走。」
  
  「這麼快?」她想去,這是很難得的機會,日本的黑道組織青山幫向來神秘,一般人不得其門而入,如果不趁這個機會的話,很難再等到。
  
  問題是最近道上風聲鶴唳,雷霆洛以危險為由不讓她陪同出門。
  
  為了避免自己被懷疑,她也順勢假裝沒興趣。
  
  這次的行程太突然,讓她連說服雷霆洛的時間都沒有,正在心急之際,雷霆洛走了過來。
  
  「你不換衣服?」
  
  「呃?我也去?」
  
  「你不想?」
  
  「這個……我怕妨礙你辦正事,所以……」壓下想去的衝動,警告自己不可以太快露出笑容。
  
  「別撐了,我看你一副很想去的樣子。」他賊笑,早看出了她的想法。
  
  湘蘋羞紅了臉。「什麼嘛──」握著拳頭抗議,雷霆洛笑著握住了她的繡拳,也抱住她的人。「我怎麼捨得丟下你一人在台灣?你當然得跟著我,上天下地我都帶著你。」
  
  唉,這男人,就是愛逗她。
  
  他們的行李雷霆洛早吩咐僕人整理完畢,毋需她費心,她要做的便是專注照顧他一人就好。
  
  在車上,趁著雷霆洛心情頗佳,她試探性地開口:「聽說……朱先生除了做大生意,也經營武器開發?」
  
  「是的。」
  
  偷瞄他臉上的表情無任何異樣,她又接著說道:「賣武器好賺嗎?是不是都賣些大炮、機關鎗之類的?」
  
  「那些是小兒科,賺不了多少錢,朱超賣的是程式。」
  
  「電腦程式?程式也可以當武器?」她天真地問。
  
  「就像原子彈一樣,讓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棄械投降的原子彈,它的爆炸威力就是經由程式組合出來的,朱超想做的就是這種武器。」
  
  「好可怕,那會殺死好多人,你也涉獵其中嗎?」
  
  他笑了笑。「我幫他做事,當然會接觸這類的事務。」
  
  可是為何都找不到任何資料呀?湘蘋很想直截了當地問他,但實在傷腦筋接下來該用什麼方式套他的口風。
  
  雷霆洛微斂著眸子,將她的心思瞧在眼底。他最愛看她盡忠職守的模樣,從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女間諜,於是他決定幫她解決困難,率先起個頭。
  
  「朱超為了怕洩漏武器機密,把程式全存在一個微型晶片裡。」
  
  「哦?」她回過頭,熱切地聽著。
  
  「那晶片先前他交給了熊彪,本來打算送去中國賣給中共,可是沒成功。」
  
  「為什麼?」
  
  說到這裡,雷霆洛逕自笑了出來,搞得她一臉莫名,皺眉問道:「笑什麼?」
  
  「沒什麼,造化弄人,熊彪弄丟了晶片。」
  
  丟了?「怎麼弄丟的?」
  
  「他被一個美麗的女人迷得死去活來,連晶片被偷走都不知道。」
  
  「後來呢?有找回晶片嗎?」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我將晶片拿了回來,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得收在安全的地方。」
  
  「哪裡是安全的地方?」她屏氣凝神,答案即將呼之欲出。
  
  雷霆洛笑得神秘。「答案是──」偎近她的耳旁輕聲說道。「秘密就在你胸口上。」
  
  「我胸口?」她納悶地低首瞧,驚見自己胸前的鈕扣竟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解開了。
  
  羞紅霎時染上她的雙頰。「你正經點!」她低吼,趕忙將扣子扣上。真是的!對這人實在大意不得。
  
  「別管晶片了,難得出國一趟,談點輕鬆的。」
  
  「談就談,別動手動腳──哎呀──」
  
  她的低呼止於他霸氣的烙吻,到頭來,仍是沒問出個結果。
  
  這次行程他們預計在日本停留兩個禮拜,除了三天辦正事之外,雷霆洛決定利用其餘時間享受,帶著她到各地遊覽,當然也不忘泡溫泉。
  
  他們住進一家具有悠久歷史的和式旅館,包下了旅館最後面的房間,以隔開與其他客人的接觸,他們房裡除了有佔地廣大的和式庭園之外,另有屬於私人清幽的溫泉。
  
  到了晚間沐浴時間,她為他卸下襯衫。
  
  「睡衣放在這裡。」為他擺放好衣服,她起身打算離開。雖然夜夜同床,但她仍是羞於看他赤裸的胸膛。
  
  「去哪兒?」拉住她的手,他的眼神轉為深邃。
  
  「我想先休息。」
  
  「時間還早,陪我一起泡溫泉。」
  
  就害怕他這麼說,所以她才藉故找理由離去,她抿著唇,從他堅決的表情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
  
  在他的盯視下,她羞澀地卸去衣裳。
  
  雖然欣賞美人是種享受,但他決定解救她的困窘,抱起她一起走入露天溫泉,讓熱水暫時遮蔽兩人的身子。
  
  溫泉四周由天然的石塊堆砌而成,由於地勢高,所以可眺望遠處的自然美景,周圍除了花草綠樹的點綴之外,飯店還設計了一條人工瀑布流入溫泉中,潺潺的流水聲成了自然的旋律。
  
  突地,她心底湧上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這聲音和情境似乎在哪兒發生過?
  
  「怎麼了?」發現她的異樣,他問道。
  
  「這流水……我曾經在水裡……」她努力回想著。
  
  「你想起了什麼?」他立刻明白流水喚醒了她的記憶。
  
  「我掉進了水裡,因為……他們要殺我……」
  
  「他們是誰?」
  
  「是……」她抱著頭。「他們很多人!我沒有退路,然後……我跳進了瀑布──」頭痛欲裂讓她聲音幾近低吼,人也變得失去了理智。
  
  「湘蘋!」他搖晃著她,將之護衛在懷裡。「你沒事了!冷靜點!」
  
  「跟夢裡很像……」她的聲音轉為哽咽,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雷霆洛心疼地摟住她,心生憐愛的同時,一股怒意也油然而生。他明白她的噩夢隱藏著失去記憶的關鍵,他會找出那些人。
  
  他發誓,一定為她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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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5 00:59:00
第九章
  
  「你的頭疼是正常反應,一般失去記憶的人多少都有這個症狀,放心吧!」
  
  她拉住他,神色猶豫,雷霆洛回過頭笑問:「怎麼了?」
  
  「我……想開刀。」
  
  「不行。」他立即否決。
  
  「為什麼?醫生說過如果開刀的話,有一半的成功機率。」
  
  「同時也有一半的危險性。」他嚴肅強調。
  
  「可是……我想試試看。」
  
  「我不會讓你冒生命危險的,走吧!」
  
  「洛,你不可以這麼霸道。」
  
  「如果要失去你,我的霸道會讓你無法想像。」他沉下了臉,明白表示這事沒得商量。
  
  抵不過他的力氣,又不是他的對手,湘蘋以沉默作為抗議,一路上她都沒再與他說話。
  
  他不想看到她的怒顏,笑才適合她,於是為了安撫佳人,他的態度軟化了下來,想辦法討好她。雷霆洛改變了直接回去的心意,命令司機直駛向市中心,天氣轉涼了,她需要添些秋裝。
  
  他們來到一家有名的時裝店,看得出來雷霆洛是這家店的貴客,老闆娘親自出來招呼,忙叫人拿來今年最新流行的款式。
  
  在貴賓室裡,湘蘋始終一臉嚴肅,對店員頻頻展示的秋裝無動於衷。
  
  「楚小姐,你看這件如何?淡黃色很適合你的膚色。」老闆娘在一旁介紹著。
  
  「隨便。」她淡淡地開口。
  
  「那這件呢?領口附上淡藍的領巾,很能襯托你的氣質。」
  
  「隨便。」
  
  「這件好了,這可是名大師設計的,目前全台灣只進了三百件,好多名模女星爭著要哩!」
  
  「……隨便。」
  
  「楚小姐,幫幫忙,求你回頭瞄一眼也好,別一直看著櫥窗外呀!」老闆娘好說歹說的。雷先生是大客戶,還特別吩咐她,在他回來之前一定要讓這位小姐選幾件當季最漂亮適合的衣服。
  
  財神爺親自叮囑的任務,為了業績她拚了命也要說動這位冰山美人。
  
  湘蘋瞥了滿沙發的衣服,店員是無辜的,她不該因為生雷霆洛的氣而連累別人,吁了聲長歎,隨意選了幾件。
  
  「就這些吧!」她輕道。
  
  「您不試穿一下?如果不合身我們會立刻修改。」
  
  「不了,包起來吧!」
  
  打發了欣喜的老闆娘,她站起身朝門口走去,還沒碰到門把便被兩位保鑣攔住去路。
  
  「楚小姐,雷先生交代請你在店裡等他。」保鑣恭敬地說道。
  
  「我在附近逛逛就好。」
  
  「等雷先生回來,他一定會陪你逛的。」
  
  湘蘋輕鎖著眉。她是人,又不是雷霆洛的所有物,他憑什麼限制她的自由?
  
  「讓開。」她嚴肅命令。
  
  「很抱歉,職責在身。」
  
  湘蘋緊握著拳頭,其實她可以硬闖的,但鐵定打不過這兩個保鑣,他們是雷霆洛特意選出來保護她的安全,身手非常了得。而雷霆洛為了提防她擅自離開,早評估過她的身手,就算她躲過這兩人,其他暗藏在門外的保鑣,也會隨時出現抓住她。
  
  轉過身,她再度氣憤地坐在店裡的沙發上,等雷霆洛回來她一定要抗議,憑什麼她去哪裡都得經過他同意!
  
  此時一對男女進入了時裝店,老闆娘熱情地上前招呼。
  
  「鄭小姐,歡迎!歡迎!」
  
  鄭惠郁柔柔地笑著,向老闆娘問道:「今年的秋裝可有新款式?」
  
  「有的,貨才剛到不久,你來得正是時候,請往這邊走,這位是……」老闆娘眼睛一亮,望向鄭惠郁身邊英俊的男士。「好帥的紳士,是鄭小姐的男友?」
  
  鄭惠郁白皙的臉蛋染上淡淡的紅潮。「不……只是朋友……」但她希望有一天是。愛慕的眼神看向一旁的丁旭任,柔聲道:「這位是老闆娘,我常跟她買衣服。」
  
  「你好。」丁旭任有禮地點頭,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他之所以來此是因為鄭惠郁以生日為由,請他陪同來添購新衣。
  
  老闆娘誇張地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一對呢,因為你們看起來實在很配,男的俊女的美,不湊成一對挺可惜的。」她的大嗓門和笑聲足以傳遍整間店裡。
  
  這一席話讓惠郁欣喜在心頭,不過丁旭任始終冷淡的表情讓她有些介意。
  
  「對不起,你這麼忙還拜託你陪我出來買衣服。」
  
  「你生日快到了,應該的,不過我對女人衣服沒什麼眼光,可能幫不上什麼忙。」
  
  「你願意陪我來,我就很開心了。」愛慕之情溢於言表,丁旭任不是白癡,他不會不懂。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必須讓惠郁明白,除了楚湘蘋,他的心容不下任何女子。
  
  驀地,丁旭任怔住了,原本冷凝的目光,在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後轉為熾熱,他無法置信,內心日夜惦記的佳人竟化為實體出現在眼前。
  
  「旭任,你覺得這件長裙如何?適不適合──咦?旭任?」惠郁才一轉身,便發現他人竟不見了。
  
  湘蘋驚訝地望著丁旭任,沒料到他會出現在此,同樣的,丁旭任也無法置信,幸運之神眷顧了他的請求,讓他有機會找到她。
  
  「丁先生……」
  
  「你跑去哪兒了?一次的分離已教我痛不欲生,這次你又不告而別,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刻骨銘心的相思化為激動的擁抱,他再不會放開她了,向來情感內斂的他已顧不得別人的眼光,只想緊緊抱住她,證明這不是幻影。
  
  分不出是情迷還是意亂,她就這麼怔愣地被他擁住,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
  
  「丁先生,你聽我說。」
  
  「喚我的名字,不要這麼見外,我們是情侶呀,你忘記了一切,但是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
  
  「董…旭任,我……」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這些日子你都在哪裡?」望著她的麗顏,他發現她變了,清瘦的臉變得紅潤有光澤,穿著也比以前光鮮亮麗。
  
  是什麼原因讓她變得光芒四射?他原本還擔心她會吃不好睡不穩,現在這情形看來不是,總歸一句話,她變得更美了。
  
  「放開她。」雷霆洛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兩人之間,吐出的語氣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慄。
  
  他的出現讓湘蘋如觸電般地立時推開了旭任的懷抱。為何丁旭任偏偏在不該出現的時候找到她,又偏偏好死不死被雷霆洛撞見?
  
  這下子她該如何自圓其說?
  
  雷霆洛的眼光如同殺人般地射向丁旭任,將湘蘋佔有地摟在懷裡。
  
  丁旭任詫異地瞪著兩人,女友在別的男人懷中,他豈可容忍?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向湘蘋。
  
  「就是這麼回事。」雷霆洛代她回答,命令店員裝好衣服,摟著她轉身就要走。
  
  「慢著!放開她!」丁旭任伸手就要將湘蘋搶過來,卻被雷霆洛快手地擋住,兩臂過招成了比力道的戲碼。
  
  丁旭任立即發現對方是個練家子,身手不在他之下,兩人四目敵對,暗地較勁的意味十分明顯。
  
  「你是誰?」丁旭任冷冷地問。
  
  他笑得冷凝。「我沒必要回答你。」
  
  「你憑什麼帶走她?」
  
  「因為她是我的女人。」
  
  丁旭任怒火爆發。「胡說什麼?」
  
  「不信?你可以問她。」雷霆洛將佳人摟得更緊,親密地低語。「告訴他,我們的關係非比尋常。」
  
  湘蘋突然感到一股涼意打從背脊竄起,不能在這時洩漏了身份,她鎮靜地向雷霆洛解釋。「他只是我以前一個顧客罷了,卻老是愛纏著我。」又轉向丁旭任,用酒家女一貫生意上的口吻說道:「丁先生,我已經不當酒店小姐了,以前逢場作戲你別當真哦,現在這個男人才是我的最愛,而且你不是已經有女友了?」她指著他背後的惠郁笑道:「你不能有了新歡又想著舊情人呀,太不知足了,我們走吧,別理他!」湘蘋主動拉著雷霆洛的手臂往門口走,希望丁旭任能觀察出情勢,如果他再多說什麼,恐怕會洩漏她的身份。
  
  幸好,他沒再說話,湘蘋不敢回頭,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丁旭任的椎心泣血,不過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暗自在內心深處說抱歉。
  
  但是他那受傷震驚的眼神,令她不自覺感到難過。她在心中呼喊著,別用那種眼神看她,那眼神似乎在責備她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她苦笑著,成為雷霆洛的女人,她的確是出賣了自己潔淨的靈魂……
  
  回到住處,一路上雷霆洛並沒有質問她丁旭任的事,反而讓她感到不安。
  
  雷霆洛不是笨蛋,所以他什麼都不問的態度更教人百思不解,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如果他開始懷疑,她勢必得想法子逃出這裡。
  
  站在陽台,湘蘋打量周圍的地形,她老早就考慮過要在這裡設計一條逃脫的路線。試著目測這裡到樹幹的距離,如果從這裡拋出繩子拴住對面的樹幹,她便可藉著重力讓自己沿著繩子滑到對面去,這方式在緊急狀況時的確適用。
  
  到了對面,可以利用茂密的樹葉擋住身影不至於成為槍靶……
  
  她沉浸在思考當中,直到一雙手臂從身後繞過她搭在左右兩旁的欄杆上,她被困在其中。
  
  「你看起來好像想要飛出去的樣子,不喜歡這裡?」他低沉地開口,神情是令人費解的沉斂。
  
  「沒有翅膀,如何能飛?」
  
  「如果有,你會飛嗎?」
  
  一語雙關,她明白他的意思,卻不懂他為何有此一問,兩人不禁一陣沉默。
  
  他怕失去她,強烈的佔有慾讓他無法忍受丁旭任的出現,深怕丁旭任勾起了她的記憶,當時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依戀,他害怕即使失去記憶,她對丁旭任仍存有感覺。
  
  他的確是趁人之危,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她的,所以在內心深處他害怕有朝一日她恢復了記憶,會因明白一切而離開他,甚至恨他。
  
  因此他收買了醫生,欺騙她動手術有百分之五十的危險性。那是因為他不願她想起舊情人而奔向丁旭任的懷抱,不願她恨他。
  
  雷霆洛倏地緊摟她,彷彿要將她融入身體的一部分。
  
  「洛……你弄疼了我。」在他懷中,她是如此地嬌校
  
  「你是我的。」他低啞著,似宣誓,也似哀求。
  
  狂亂地吻著她,十指伸入她秀髮裡,雷霆洛將她原本束高的髮髻挑開了,散了一肩的長髮隨風飛揚。
  
  吻不盡理還亂,亂的──是兩顆身不由己卻糾纏在一起的心……
  
  ※※※
  
  「為什麼派她去毒梟組織臥底?」丁旭任不顧官階輩分,激動地拍打局長的桌子,這是他第二度失控。
  
  「這是上級的命令。」局長面無表情從辦公椅站起身,背對著他冷冷說道。
  
  「我查過了!上級並沒有這道指令,這完全出於你的私自決定!」
  
  局長沉下臉色警告。「你敢違法私自調查機密,別以為我不敢辦你!」
  
  在一旁擔心的鄭惠郁,忙上前勸說:「爹地、旭任,你們冷靜點,不要那麼衝動。」夾在兩個最在意的男人之間,她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局長冷哼。「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連公私都不分了?」
  
  「湘蘋是我的女友,也是局裡的一員,你竟然派失憶的她去毒梟組織做臥底,根本就是讓她去送死!」
  
  「這是她自願的,我並沒有逼她。」
  
  「你敢說你沒有說服她,為了立功你不惜利用她!」
  
  「注意你的言行!」局長大為震怒。「你再這麼無禮,我就下令辦你!」
  
  「爹地,不要衝動……」惠郁趕忙央求父親,再這樣下去會一發不可收拾。
  
  「旭任,別說了,爹地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求你別這麼生氣。」她哭泣哀求。
  
  「看在惠郁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出去。」局長轉過身背對他,決定結束這場無謂的爭吵。
  
  「你明知她是我的人,還讓她……」丁旭任咬著牙,緊握的拳頭暴出了青筋,但比不上他內心淌出的血。
  
  多說無益,他甩門負氣而去,留下心碎的惠郁目送他離去的背影。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控的情緒,她總算見識到楚湘蘋在丁旭任心目中的份量,他竟是如此的深愛那個女人呀!
  
  「爹地──怎麼辦,旭任他……」
  
  「由他去,時間久了,他總會忘記她的,這樣也好,讓他徹底死了心,這麼做你才有機會。」
  
  「可是爹地,我擔心旭任的脾氣,他很固執的。」
  
  「固執又怎樣,他能奈我何?要成大事必須不拘小節,要女人多得是,放心吧,遲早他會忘記楚湘蘋的,這段日子你多陪陪他,趁這機會下點工夫。」
  
  她無法再說什麼,心中一點把握也沒有,只能在一旁乾著急而已。
  
  局長陰沉著面孔,事情出乎意料之外,既然讓丁旭任知道了楚湘蘋的下落,必須加速行動,免得讓丁旭任壞了整個計劃。
  
  ※※※
  
  秋日逼近,也許是氣壓的轉變,使得氣候的變化連帶影響到人的心情。
  
  湘蘋這幾天感到情緒浮動,說不上什麼原因,很想做一些事來發洩,卻又提不起勁。
  
  有些心煩意亂的她,走出陽台吹吹風,想讓涼風吹去心頭的煩悶。 過了沒多久,不經意瞥見一個熟悉的暗號,那是只有她才看得懂的暗號,局長在召喚她。
  
  她悄悄和局長會合,雖然躲過了保鑣的視線,但還在雷霆洛的勢力範圍,這麼做很危險,局長如此貿然來見她實非明智之舉。
  
  「什麼事?」她問。
  
  「計劃有變,我要知道你晶片查得如何?」
  
  她思考了下,答道:「那晶片似乎真的在雷霆洛手上,但是我還套不出他的口風,再給我一些時日,也許……」
  
  「雷霆洛是個狡猾的人,對付他必須用非常手段,這事先擱著,我要你先調查朱超的藏身處。」
  
  「這麼快?現在打草驚蛇不好吧?」
  
  「這是上級的指示,立刻進行,查到之後和我連絡,你便可以結束任務了。」
  
  「真的?」她訝然。「可是那晶片?」
  
  「抓到了朱超,要瓦解他的組織便容易多了,若再破獲了他的武器研發地,還要晶片做什麼?」
  
  湘蘋不禁猶豫著,要抓到朱超談何容易?朱超周圍的防衛密不透風,上次要不是雷霆洛護著她,早被朱超手下抓去嚴刑逼供了。
  
  「完成這項任務,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局長加強說服著。
  
  「我盡力試試。」
  
  「很好,等你的消息。」
  
  交代完任務,局長迅速離開,留下湘蘋一人沉重地思考著,在不遠的隱密處,雷霆洛靜默地看著整個談話過程,這片林子全安裝了監聽器,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凝視她的倩影,銳利如豹的眸子在陰暗的林中透著詭譎之光。
  
  不可能!
  
  湘蘋無法置信地瞪著試紙上轉變的顏色。老天,她有了孩子!明明有吃避孕藥的,為什麼還──
  
  經期的日子遲了,她原本還半信半疑,抱著嘗試的心態買了測孕劑,卻沒想到一試便中!她抱著頭,回想這兩個月的作息,恍然大悟想起到日本的那一次,因為頭疼,她忘了吃藥。
  
  不會吧!竟然在她一時大意之際乘虛而入,中了個頭獎!
  
  將測孕紙揉搓成一團丟入垃圾筒,事實擺在眼前,她懷了雷霆洛的孩子。
  
  原來這陣子的虛弱和煩躁是源於懷孕的徵兆,她無力地平躺在床上。肚子裡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如果他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會想要這個孩子嗎?
  
  儘管雷霆洛對她疼愛有加,卻從沒說過要娶她,她和他正邪不兩立,如今卻有了孩子,多諷刺哪!
  
  雙手摀住臉,即使是微弱的光線也令她感到刺眼。
  
  一雙大掌突然握住她的手……
  
  她驚顫了下,不知他何時進來的,懷孕讓她連警覺心也變弱了。
  
  「又頭疼了?」雷霆洛皺著眉頭問,眉宇間盈滿了關注,她的氣色很差。
  
  她沒說話,任由他將自己拉起身偎在懷裡。
  
  「我帶你出去走走,透透氣會好一點。」
  
  「我沒事。」她搖頭,推開他的懷抱走向陽台。
  
  一抹苦笑掠過嘴角。她竟然妄想從他身上得到慰藉,從何時開始她變得脆弱了?她不該有非分之想的,雷霆洛絕不會是她終身的依靠,她還有任務在身,一旦完成,這段親密關係也必須結束。
  
  ※※※
  
  時機來了!
  
  趁著雷霆洛不在的這幾天,她以身體不適為由假裝休息,藉此可降低保鑣對她的注意,避開所有眼線,暗地裡出外調查朱超的行蹤。
  
  她來到上次他們開會的地方,如雷霆洛先前所言,朱超的藏身處不只一個,觀察了三天她始終沒見到朱超的人,直到一小時前她總算見到朱超的車子駛入大門,只可惜守衛過嚴一直找不到機會入內查探。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決定偷偷潛進去。
  
  正打算翻牆而過,未預警的一股力道突地摟住她的細腰,令她大吃一驚,雙手反射性地抵抗。
  
  「噓,別說話,有人在監視。」沒想到抱住她的正是雷霆洛,驚愕二字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但雷霆洛可一點也沒有吃驚的表情。
  
  「你怎麼會……」
  
  「假裝你在和我玩捉迷藏,笑一笑,嗯?」
  
  老天,這時候的她怎麼笑得出來?沒被嚇死就不錯了!
  
  雷霆洛二話不說,索性吻住她,直到那守衛的影子放棄了追蹤。
  
  她感到惶恐,對於雷霆洛突然的出現既訝異又不安,不知道他是否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
  
  然而,他笑了。語氣中有著寵溺。「你真頑皮,不是答應我要好好休息,怎麼跑到這裡探險?我說過,這裡很危險的,讓人誤會就不好了。想見我也不用這麼急,剛剛開完會,才出來就看到你。」
  
  原來如此,她鬆了口氣,還以為自己被他跟蹤了。
  
  「對不起,因為三天沒見到你,所以……」
  
  「我明白,走吧,這兒不是久留之地。」
  
  哎──看來她只好另外找機會了。
  
  ※※※
  
  十月底,又是毒梟組織頭目們開大會分紅的日子了,朱超必定會出席。
  
  從一開始調查這個組織到現在,楚湘蘋終於悟出一個結論,這個組織沒有固定的總部,朱超行事狡猾,從不留下讓人探索的足跡,因為他自己就是總部。
  
  既然武器能以程式的形態儲存於指頭般大小的晶片裡,同樣的,朱超也會將所有重要機密存入另一個晶片當中。
  
  也就是說,只要抓到了他,便能找出那晶片。
  
  分紅大會當天所有重要幹部會全員到齊,要一網打盡唯有趁此機會,她必須盡快聯絡局長好部署緝捕行動。
  
  手中掌握著時間地點的情報,她悄悄來到預定和局長會合的地方,看看時間局長應該到了才對。
  
  猛地,一股異樣的存在感襲來。
  
  「局長?」她輕喚著,轉身望向門口,來人卻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果然是內奸。」熊彪陰狠地瞪著她,扯出抓到甕中之鱉的笑容,命手下團團圍住她,還不急著抓她,而是準備以逸代勞玩弄著困獸,女人的恐懼會讓他興奮。
  
  「你想做什麼?」她擺出防衛姿勢。
  
  「一年前你落入我手裡,但有雷霆洛救你,一年後的現在你又被我圍困,看誰還能救你,我們人這麼多,你逃得了嗎?」
  
  「讓雷霆洛知道了,他不會饒你。」
  
  熊彪笑得狂肆。「我就是要對付雷霆洛,否則那麼辛苦跟蹤你幹麼?朱老大要是曉得雷霆洛的女人是警方派來的奸細,他也難逃重罰。怕了嗎?嘿嘿,我可以法外開恩,只要你到時向朱老大坦承這一切是雷霆洛的計謀,本著憐香惜玉的心態,我會好好關愛你。」
  
  眼前這名男子凶狠yinhui的笑容讓她感到好熟悉,這情況似乎曾經經歷過,但即使想不起來過去種種,她也明白此人的危險,從他的口氣聽來,他對她及雷霆洛已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如果真被他逮住了,後果不堪設想。趁其不備,湘蘋全力攻擊其中一人,想要突破重圍,但對方實在太多人,寡不敵眾,她後腦被一陣重擊後便昏了過去。
  
  熊彪上前查看她,昏過去的女人還是一樣令人色慾薰心。
  
  「你們全出去在外面守著,沒我的命令不准進來。」
  
  「是。」手下們彼此望著,看來老大又要享受了,不等個一小時是不行的。
  
  揮開了閒雜人等,熊彪迫不及待一嘗美色,不過才脫了一半衣服、鬆開褲腰帶,他突然警覺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
  
  櫃子後還藏了一個人,他竟然沒發現!惡狠地瞪著從櫃子後站起的人,沉聲道:「你是誰?」
  
  「警察,手舉起來。」局長緩緩走出,很高興這一切如他所計劃,情勢皆在他掌控之中。
  
  「你藏了這麼久現在才出來,原來是要等我支開所有人。」
  
  「還有等你這只禽獸脫下衣服,笨得把手槍丟離身邊。」
  
  熊彪厲眼瞪著對方,威脅道:「殺了我,你也逃不出去。」
  
  「誰說要殺你了,我是來和你談條件的。」
  
  「談條件?」熊彪瞇著銳眸。
  
  「這女的交給你,要殺要剮隨便你,不過在這之前我要用她逼迫雷霆洛交出晶片。」他毫不在乎楚湘蘋的死活,晶片才是他最終目的。
  
  「晶片?你說晶片在雷霆洛手上?」熊彪一臉愕然。
  
  「我幫你除掉雷霆洛,你立了功,可以接收雷霆洛所有勢力,我只要晶片,如何?」
  
  熊彪思考了一會兒,奸笑道:「這主意聽起來不錯,想不到我遇上了警方中的敗類,真是有趣。」
  
  「原來如此。」湘蘋緩緩睜開眼,兩個男人全驚愕地瞪著她。適才的重擊讓她想起了一部分記憶。
  
  原來這一切全是局長的陰謀,利用公權力要她偷取晶片,其實他最終目的是要把晶片賣給中國大陸好獲取龐大利益。而這秘密無意中讓她發現了,因此他買通殺手殺她滅口,卻給她逃走了。
  
  此時局長露出陰險的笑容。「你知道得太遲了,等我拿到晶片,便送你歸西去陪你那固執的老爸。」
  
  「我父親也是你殺的。」她憤怒地瞪著局長。
  
  「喲,你想起了不少嘛!看來只好先打斷你一條腿讓你無法行動,免得節外生枝。」
  
  尖銳的槍聲響起,湘蘋緊閉著雙眸,奇怪的是,她完全沒有感覺到痛,等她緩緩睜開眼睛一探究竟時,發現倒下的竟是局長,他的大腿正血流如注。
  
  情勢破天荒地出乎所有人預料,雷霆洛站在門口,他的槍口還冒著煙。而熊彪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便被雷霆洛狠狠地打昏在地上。
  
  「你──」局長惶恐地瞪著他。
  
  「一年前我沒來得及保護她,這一次我不會再犯錯了。」雷霆洛目光如冰,眼中凝聚的殺意濃厚,這事他早暗地裡調查許久,傷害湘蘋的人正是這個戴著正義的面具、實際上卻做著違法勾當的男人。
  
  「別殺我,不如咱們談個條件,賣掉晶片的酬勞我分你一半,一半有五十億,五十億呀!如何?」
  
  雷霆洛作狀思考。「這個價錢倒是挺吸引人的。」
  
  「沒錯,夠讓你享福好幾輩子了,她是臥底刑警,殺了她對大夥兒都有好處,你立了功,又發橫財,這麼好的事情不會再有第二次。她知道太多秘密,絕不能讓她活著。」
  
  「留著她的確對組織是個致命傷,不過──留著你恐怕更是個禍害。」他的槍枝抵著局長的額頭,凌厲的眼神轉為陰霾。
  
  「不要!」湘蘋失控地叫出。
  
  槍枝毫不留情地發出聲響,湘蘋傻了眼弄不清狀況,原來扳機是扣下去了,但子彈匣卻是空的,雷霆洛根本只是虛晃一招。至於局長,早嚇白了臉昏厥過去。
  
  雷霆洛來到她眼前,一臉詭異的笑,說道:「臥底守則第一條──永遠別讓敵人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幾乎不敢相信地瞪著他。「什麼意思,你……是臥底?」
  
  「答對了,請多指教,同行。」他的笑燦爛得如清晨的旭日。
  
  「不可能的,你的資料警方明明……」
  
  「千真萬確,只不過你是台灣派的,而我受命於美國情報局,臥底的年資比你久,雖然各為其主,不過最終目的都是一樣的。」
  
  她呆愣了好半晌,訥訥地吐出話。「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底……」
  
  「我一直都曉得,從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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