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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滕真]偷偷愛上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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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21:22 |倒序瀏覽
偷偷愛上你 作者:滕真

這個世界還有公理正義嗎?     
明明是他有錯在先,偷偷摸摸的爬進她的房間觀賞她流口水的睡姿,     
可他竟然臉不紅、氣不喘的怪她家的門窗沒關好,  
才會引發他邪ㄚˋ的偷窺念頭,     
哇哩咧……殺人的喊殺人啦!     
但是,為了不讓他吃免費的「牢飯」,毀了他的大好前途,  
她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粉有肚量的原諒他“羞羞臉”的行為,     
沒想到他知錯不能改,反而大大方方的每晚來報到,     
硬是要她ㄒㄧㄡˋㄒㄧㄡˇ他,他才肯ㄛㄛ困,  
而她好不容易敞開心胸,接受他這個長不大的「閨中密友」時,     
他卻撂下一句話「I  will  be  back」,就給他熊熊的消失了,     
嗚嗚嗚……  人家她都已經習慣抱著他這只「熊寶寶」睡覺了,     
這下她只能瞪大眼睛,數著綿羊,夜夜夜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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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22:05
第一章

  台北冬天農曆年才剛過幾天,一個相當寒冷的傍晚,矮矮胖胖、還不到十歲大的元彬正蹲院子裡和狗狗玩。

  在元家幫傭的陳嫂拿著一雙紅色的小手套出來為她戴上。

  「彬妹,進去吧!小心著涼喔!」

  「才不會呢!」元彬只顧著和小狗們玩。

  「咦?何太太,剛回來呀!」陳嫂望向沒關的庭院大門,只見隔壁的何太太正好下車,還帶個高高瘦瘦,約莫十一、二歲的小男孩,便開口打招呼。

  「嗯!」向來不太和鄰居往來的何太太只敷衍地應了一聲,便率先走進屋裡。

  倒是那個陌生的小男孩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和幾隻大麥町玩成一片的元彬身上,直到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那雙鎖在她身上的尖銳視線。

  元彬吃驚地看向他,她正疑惑著他是哪來的陌生小男孩時,對她研究完畢的小男孩卻開口了──「嘖!沒看過這麼胖的女生,真是個小胖妹!」麥耘立一說完就直接往何家的屋子走,不再理她。

  元彬從小被叫小胖妹,早就習慣了,她從不以為意,但這個陌生小男孩眼中的嘲諷卻刺傷了她,於是,她不甘示弱的回道:「瘦竹竿,你是沒飯吃呀?」說完,她還做了個鬼臉。

  麥耘立轉身怒瞪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森寒戾氣嚇傻了在溫室中長大、備受呵護的元彬。

  直到何家屋裡傳出叫喚聲,麥耘立才轉身走進去,結束兩人仇人般的對峙。接下來將近半年的時間,雖然兩家僅隔著一道圍牆,但他們對彼此是視而不見的。

  在這段期間,元彬對麥耘立這號人物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她多半是聽父母或陳嫂說的,當然也有來自街坊鄰居的八卦消息。

  當她得知他原來是個孤兒,被隔壁的何先生、何太太領養時,她不禁升起一股悲憫的同情心,只是……她的這股同情卻在再度對上他那對冷冽嘲諷的眼眸後消失無蹤。

  他像匹狼!

  孤傲不羈,根本不屑旁人同情的目光,尤其那目光是來自於她!

  何先生、何太太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卻一直沒有生育,不得已才領養了麥耘立。

  聽陳嫂說,何先生之所以選擇他,是因?整間育幼院就屬他最聰明,而他們就是想要一個優秀的孩子,將來才能出人頭地,也才不會丟他們何家的臉。

  聽了陳嫂的話,才十歲的元彬莫名地感到一陣悲哀,她慶幸自己有愛她的父母,雖然管得很嚴,又常忙得不見人影,但他們是真心愛她、單純的愛她。

  麥耘立的孤傲,她漸漸懂了,沒有這層保護色,他真的很難在何家這種環境中生存。

  雖然何先生、何太太對他一直不錯,但……怎麼說呢?就是不像父子、母子,他們之間存在著令人尷尬的生疏,還有一道跨越不了的鴻溝。

  過了暑假,元彬升上五年級了,而麥耘立則上了國中,他們的關係卻在仲夏的某個午夜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那天夜裡,睡得不是很安穩的元彬,不知第幾回翻了個身,當她睜開眼睛時,竟在黑暗中對上另一雙烏黑明亮的眸子,她嚇得忘了尖叫。

  當她從驚駭中回過神時,那雙眸子的主人卻早她一步的摀住她的嘴。

  「你敢亂叫,我就揍你!」麥耘立那雙明亮卻沒有溫度的眸中透著不耐,依他的個性,他是說到做到的。

  元彬根本忘了還有尖叫這回事,一雙鳳眼瞪得大大的,天知道她真的以?自己撞邪了,同學們老愛講一些靈異事件,害她以?終於輪到她了!

  直到聽見他那副正處在變聲期的破鑼嗓子,她才知道不是那種東東,只是,對她而言,麥耘立這傢伙顯然是比那種東東更難搞,也更恐怖……天啊!這傢伙是怎麼進來的呀?

  「不准叫!聽見沒有!」見她傻不隆咚的沒有任何反應,他不耐煩的低吼道。

  粗魯的他連她的鼻子都摀住了,害她連呼吸都有困難,不答應行嗎?她只好乖乖的點頭。

  見她點頭,麥耘立才慢慢地退開,深怕她不守信用,忽然開口亂叫。女生最愛來這招了,他鄙夷的想著。

  「你是怎麼進來的?要做什??」元彬想不透他究竟是如何穿過層層關卡,來到她位於三樓的寢室的,而且,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啊?簡直嚇死人了。退坐到一旁的麥耘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很煩!

  煩躁不安的心中忽然閃過她的身影,讓他好想、好想見到她,所以,他就來了!

  至於,他是如何上來的?這種簡單到近乎白癡的問題,他才懶得回答呢!

  沒得到答案的元彬,不自在的和他四目對望,半小時,一小時……時間不停地流逝,而她的眼皮也愈來愈重,但房裡坐著個煞星又讓她忐忑不安,她只好不停地眨著雙眼,辛苦地和瞌睡蟲搏鬥。

  坐在一旁一直沒開口的麥耘立很吃驚的發現,盯著她胖胖的圓臉蛋瞧,居然讓他惡劣的心情漸漸轉好,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瞧著她累得快睡著,卻又不敢闔上雙眼的痛苦模樣,一抹憐惜悄悄爬上他的心頭。他突然站起來,又嚇了她一大跳。

  不理會她臉上的驚慌,他凝神看了她半晌,然後沒有預警的,他突然走上前,緊緊的摟住她,但才一下子就放開了,然後走到她的房門口,極具深意地回頭看了她一眼,才快步離去。

  元彬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就這樣瀟灑自在的走下樓去,心忖,他究竟是來幹嘛的呀?

  一個學期接著一個學期過去了,半夜摸黑一爬上她的床,卻成了麥耘立的習慣,而且,變本加厲的,元彬會在醒來時發覺他正趴在床上盯著她瞧,或是默默地躺在床上,問他來做什?,卻永遠都沒有答案。

  她不只一次的在他的懷裡醒來,瞧著他憨睡的容?,元彬心疼地發現,只有在此刻,他才真正擁有符合他的年紀的稚嫩容?。

  就?了這樣一個單純的理由,就算元彬心中再不情願抑或感到害怕,她始終沒有拒絕過他,或是試圖揭穿他的爬牆行為。

  時光飛逝,兩年匆匆過去了,元彬逐漸習慣他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的四周,而他孤僻的性格也漸漸轉變,誰知卻發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大事,徹底改變了麥耘立的未來。

  那天才參加完國小的畢業典禮,元彬帶著些許的離別感傷與即將成為小大人的興奮回到家中,才進廚房就見陳嫂正在搖頭歎氣。

  她先倒了杯鮮奶才坐下來。「陳嫂,你在歎什?氣呀?」

  「彬妹,雖然你的父母很嚴格,但和別人相比之下,你真的很幸福,知道嗎?」陳嫂疼惜的摸摸她的臉頰。

  「嗯!」元彬乖巧的點點頭。父母疼她的心,她當然知道!但如果他們別這麼忙就更好了。

  「唉!」陳嫂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到底怎麼了嘛?」元彬扯著陳嫂的袖子追問。

  「彬妹,你最近有沒有看見隔壁的那個麥小子?」陳嫂忽然問道。

  「最近……沒有耶!」陳嫂這麼一問,她才想起已有半個月沒被那傢伙「騷擾」了,是有點奇怪。

  不過,那傢伙最近正常多了,走在路上還會跟鄰居打招呼,難不成他還有其他的問題?

  「唉!何太太懷孕了!」陳嫂倒了杯茶,也坐了下來。

  「懷孕?」元彬滿臉狐疑,何太太不是不能生育,所以才領養麥耘立嗎?

  「是呀!這原本是件好事,但……唉!這樣一來,對麥小子就大大不妙了。」陳嫂一直很心疼麥耘立在何家的孤獨感。

  「?什??這樣他不就有弟弟或妹妹了?這樣不是很好嗎?」聽到這個消息,元彬可羨慕到有些嫉妒了,身?獨生女的她多?渴望能有兄弟姐妹作伴呀!

  「好個頭呀!你都不知道他們夫婦有多可惡,才知道有了自己的小孩,對麥小子的態度立刻就變了,顯得漠不關心,現實極了。」陳嫂一說起這件事就生氣。

  「你怎麼會知道呢?」何太太雖然不太搭理別人,但會這麼惡劣嗎為他們和麥耘立畢竟已經相處兩年,而且,麥耘立也是經過他們千挑萬選才挑中的人選呀!

  「怎麼會不知道?我們就住在隔壁呀!前兩天我還聽見他們夫妻倆在圍牆邊討論,要不要送麥小子回孤兒院呢!」

  「不會吧!」那麥耘立不是太可憐了嗎?

  「後來,他們好像打算等小孩生下來,確定一切都沒問題之後再做決定。」陳嫂只能一再地歎息。

  「這樣也太可惡了。」他承受得了這個打擊嗎?元彬擔憂的想著。是因?這件事,所以他消失了近半個月嗎?他去哪裡了?

  這件事並沒有往好的方面進展,兩個月後,何太太得知懷的是男孩後,何家就更漠視麥耘立了,甚至當他是個累贅,這種種看在年僅十二歲的元彬眼裡,真的很氣憤卻又什?都不能做。

  而最令她難以忍受的是麥耘立那雙冷漠的眼眸,彷彿被嫌棄的不是他一般,他再度成為一匹孤傲的狼,而且更加陰鬱與冷然。

  他才十四歲呀!社會再度遺棄了他,而這一切全不是他的錯,他何其無辜,要忍受這樣的對待?

  看著他那冷漠和事不關己的態度卻讓元彬好心疼,這一切是他武裝自己的保護色吧?而後他變了,以前的他只是不合群罷了,如今的他卻變得凶狠,崇尚暴力,事事訴諸武力,弄到後來,原本同情他的街坊鄰居也對他起了反感,認為像他這樣的壞孩子活該受到這樣的對待,而何家夫婦也更理所當然的將全副心力都投注在即將出生的寶貝兒子身上。

  就在麥耘立加入幫派,每天在外頭鬼混不再回到何家的某一天,又發生了一件悲劇,何先生開車載何太太去?檢時出了小車禍,雖然只是擦撞,卻導致何太太流?,才六個月大的小胎兒沒保住,他們夫妻倆編織了六個月的美夢就此破滅。

  傷心難過的何先生、何太太此時才想起備受冷落的麥耘立,想與他從頭建立感情,但心已冷的他早已不屑他們的虛情假意,還嚇唬他們,敢讓一個黑道分子住進他們家嗎?不怕他報復嗎?

  何家夫婦在失去小孩後已十分傷心難過,還要忍受鄰居們的冷嘲熱諷,大家都說他們夫妻就是心腸太壞了,才會保不住孩子,加上又受到麥耘立的恐嚇,沒多久就搬走了,從此再沒有任何消息。

  至於麥耘立呢?仍舊時常半夜摸上元彬的房間,卻比以往更沉默,常常一整夜就這麼盯著她唸書、打電腦、聽音樂……元彬不只一次在他冷然的眼神裡看見孤寂,這個披著胄甲的男孩,內心是何其寂寞啊!缺乏愛的他,只會一步步將自己推向黑暗而已。

  所以,元彬也不排斥他的出現,至少在她的房裡,他不是孤單一個人的,她相信她這份小小的關懷,他能懂得。

  她會這麼想是因?外面的傳言愈來愈多,街坊鄰居的、學校的,麥耘立幾乎已成為一個傳奇人物,才進黑虎幫就替幫派大大出了鋒頭,學校裡多得是崇拜他的同學,他們把他當英雄似的景仰,但面對她,他只是一個沉默的舊鄰居,和在外頭呼風喚雨的黑道分子完全不搭調。

  她始終相信他的墮落只是一時的自我逃避以及報復行為,總有一天他會回到正途的。

  仲夏夜,清風徐徐。

  元彬被一陣細碎的聲響吵醒,她翻個身,不意外地在床的另一頭瞧見他已抽高的瘦長身軀,她正想埋進枕頭繼續睡時,卻聽見他極力壓抑的悶哼聲。

  他怎麼了?

  元彬望著他的背影,透過窗外的月光,她只能感覺他似乎在隱忍著什??

  無法克制擔憂的心,元彬起身打開床頭燈,繞到他身前才發現他竟滿身是血!

  從沒見過這種血腥畫面的元彬,驚駭的摀住嘴,顫抖的猛瞪著他鮮血直流的臂膀。

  「不准尖叫!」麥耘立瞪了她一眼,但心中的不安與憤怒卻已消失無蹤,她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傢伙,總是能輕易地安撫他的心靈。

  「你……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元彬此刻才真正體認到他去混黑道的事實。

  「難不成你也像那些笨女人一樣,認為我是刀槍不入的超人嗎?」麥耘立也不管會不會弄髒她的床單,直接躺上她的床,一臉譏誚的問道。

  「你要是有本事去混幫派,就該有本事保護自己!」元彬生氣的回了他一句。

  他是有很多死忠、瘋狂迷戀他的崇拜者沒錯,但那又不關她的事,他幹嘛拿她和那些人相提並論?

  「生氣了?」麥耘立難得好心情的開口逗她。

  「哼!懶得理你!」元彬嘴上雖這麼說,但身體卻自動自發的走進浴室,拿出急救箱走回他身邊丟給他。

  瞧見急救箱,躺在床上的麥耘立動也不動地道:「我痛得沒辦法動了,你幫我包紮。」

  又氣又著急的她,瞪了他半晌,見他真的任由鮮血流出而不處理,只好不情不願的伸手幫他,唉!她實在無法坐視不管。

  思索過後,她決定先幫他將染血的格子襯衫脫掉,確定他到底還傷到哪兒了,只是他連脫衣服都不肯乖乖配合,害她光是幫他脫掉上衣就累出滿頭汗。

  當她半趴在他身上終於扯下他那件麻煩的襯衫後,一直靜靜瞅著她的麥耘立卻開口了,「很好!從你笨拙的動作看來,應該還沒有哪個該死的傢伙把上你。」

  半天才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元彬生氣的抬頭瞪他,卻對上他帶笑的容?……真是太令她驚奇了,那傢伙很少笑的,而他居然在渾身是傷的情況下露出這麼愉悅的笑臉,看來他不僅身體受傷,連腦袋都有問題了!

  元彬不再理會他,開始動手替他止血療傷,幸而她父母曾經送她去學習完整的急救常識與方法,不然,憑她一個十三歲的小女生要應付傷者,恐怕只有打一一九的份了。

  盯著她不純熟但按部就班的動作,知道她受過訓練,麥耘立不禁開始打量起眼前這個已經不再圓胖的小女生。

  她自己大概沒發現吧?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兩年前那個小胖妹了,雖然仍有些豐腴,但過不了多久,她將會成為一個出色的佳人,她的五官清麗出?,按照她的身高與四肢的比例,將來若不是九頭身,至少也會是標準的模特兒身材,屆時,圍繞在她身旁的崇拜者只怕不會比他的少。

  一想到這裡,他原本的好心情忽然飄來朵朵烏雲,於是,他伸手頂高她的下巴,既霸道又無賴的說道:「不准讓其他臭男人碰你,知道嗎?」

  正專心為他療傷的元彬被他嚇了一跳,聽見他的話後,只覺得他好無聊,便揮開他的手繼續療傷的動作,完全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麥耘立執意要得到她的承諾,再度?高她的頭。「聽見沒有?」

  「聽見了啦!」元彬敷衍的回答,再度揮開他的手。這傢伙真的有病,她這麼胖,又不出色,誰會來追她呀?

  她好不容易將他手臂上的兩道刀傷包紮妥當,又從衣櫃裡拿出一套衣服要他換上,正準備將弄髒的床單換掉時,他卻伸手將她攬進懷裡。

  不明所以的她,一頭撞上他寬闊結實的胸膛,她伸手揉揉撞痛的鼻樑,莫名其妙的抬頭看他。

  這一望卻望進他那雙如深潭般的眼眸中,並在其中瞧見兩簇火焰,她呆呆的瞧著他眸中的變化,直到他冰冷的雙唇覆上她的。

  元彬嚇得張大一雙鳳眼。天呀!他在幹什麼?驚訝至極的她完全無法動彈,就這麼瞪大雙眼,任由他放肆的頂開她的唇齒,志意悠遊於她的口中,緊緊交纏住她稚嫩的丁香,狠狠地給她一記永難忘懷的深吻。

  麥耘立是故意這麼做的,是宣示也是標記,從兩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只能屬於他!

  多少女人主動親近他,甚至舔上他的唇,撫上他的胸,他都不屑地甩開,他只想要她!那個他第一眼就認定的小胖妹!

  終於,他吻得過癮、抱得滿足之後,他鬆開她,只見她仍瞪著眼睛,完全無法動彈,只是喘息得厲害,她這副青澀的模樣逗笑了他。

  麥耘立伸手捧住她紅撲撲的嫩頰,又輕啄了好幾下才放開她。他毫不避嫌的直接在她面前脫掉長褲,換上她準備好的乾淨衣衫。

  待穿好衣服,卻見她仍呆呆的站著,麥耘立乾脆動手替她將床單換好,順手把弄髒的床單和他那套血衣塞進大塑膠袋中,準備等會兒拿去扔掉。

  他弄好之後,再度將她摟進懷裡,見她終於恢復意識,才堅定且誠懇的說道:「彬,別懷疑我所說過的每一句話,我說不准別的男人碰你就是不准,懂嗎?」

  元彬只能傻傻的點頭,除了他,還有誰會這樣嚇她?

  麥耘立很滿意她的順從,又親親她的鼻樑,才柔聲笑道:「早點睡!」

  然後,他拿起那袋塑膠袋,再次消失於夜色之中。

  被叨擾了大半個夜晚的元彬卻怎麼也睡不著了,他這一吻攪亂了他們之間既定的「舊鄰居」關係。

  對元彬而言,他一直是個需要朋友的鄰家男孩,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哦!他怎麼可以這樣呢?

  升上國一的元彬依然很胖,不過,比起小時候則好多了。

  兩年來,她只長身高不長肉,如今的她已有一百六十公分,依然是六十公斤重,按照一般標準來看,胖是胖了點,但她姣好的輪廓已漸漸浮現,正如麥耘立的預言,終於有人注意到這塊即將發光的璞玉了。

  那天,元彬如往常一樣,背著書包走在回家的路上,在經過一個社區的小公園時,卻被一個同校的男同學叫住。

  元彬看向他,不解的問道:「有事嗎?」

  「你知道我是誰嗎?」男同學有些自傲的問道,他相信依他在學校的知名度,應該沒有女生會不認識他。

  「你是誰?」而才迷上武俠小說的元彬,根本沒空去理金庸、古龍筆下男主角以外的男生。

  碰了個軟釘子的男同學不氣餒,乾脆報上自己的姓名。

  「我叫王宏仁,是學生會會長,這下子你清楚了吧?」

  「噢!」元彬點點頭。他介紹得這麼清楚,想不弄清楚都難。

  王宏仁盯著她出色的臉龐,大有勢在必得的自負,她該感謝這麼出?的他看上她,還想收她做女朋友。

  她是很胖,但他觀察了她兩個月,發現她正處在轉型期,不用多久,她便會擁有讓女生們羨慕、嫉妒的好身材,到時候,她絕對是全校最美、最出色的女生,配他剛剛好,所以,他決定先把到她!

  「你該知道我在學校的權勢有多大,只要有我罩你,往後在學校就算你想橫著走,也不會有人敢管你的。」王宏仁自傲到連問她願不願意當他女朋友都省略了,一心認定她肯定會興高采烈地接受。

  「橫著走?我沒事橫著走做什??」這傢伙在幹嘛呀?而且他鼻子朝天的樣實在很惹人厭耶!

  見她完全不進入狀況,王宏仁有些下不了台,便瞪了她一眼。「總之,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懂不懂?」

  「你別開玩笑了,我可沒答應!」這下元彬可聽懂了,她才不要當他這種人的女朋友哩!太沒品了吧!

  沒想到她會一口拒絕,王宏仁的臉立刻漲成豬肝色,從來沒有女生拒絕過他的追求,而這個胖女生居然這麼不給他面子!

  「你這個笨女人,都說了以後在學校有我罩你,這麼大的好處你?什?不要?」

  「沒有你罩我,我也過得好好的呀!有差別嗎?」元彬真的搞不懂,這兩件事能畫上等號嗎?

  「是嗎?那你確定現在拒絕我,以後你在學校依然能平安無事嗎?」此刻的王宏仁早已將對她的好感?在一旁,只想捍衛他那被踩在地上的自尊。

  「所以,你現在是在威脅我了?」元彬的口氣裡有些微的驚訝與鄙夷,原來人可以膚淺到這種程度啊!

  「你要這麼想,我也不反對。」王宏仁不認為她有這個膽和他作對,此刻的他只想收服這個外柔內剛的胖女生。

  「收到了!」說完,元彬轉身準備離去,她根本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和麥耘立自然散發出來的寒氣相較,他簡直像吸奶嘴的小嬰兒般不具任何危險。

  沒料到元彬會把他瞧得這麼扁,王宏仁簡直快氣炸了,再也顧不得形象,他一把扯住元彬的手臂,臉上的表情顯得猙獰而可怕。

  他前後態度的轉變讓元彬嚇了一跳,原來這傢伙不僅膚淺,而且還是個?裝高手。只是……他大概不知道從三歲開始學柔道的她,目前已經是黑帶的高手了呢!

  「放開她!」

  從他們走進這座小公園就跟進來的麥耘立盯著王宏仁的那隻狼爪,冰冷的說道。

  發現有人介入,王宏仁立刻轉身,在見到麥耘立時,簡直嚇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會遇上這個混幫派的凶神惡煞,原本緊抓著元彬的手不自覺的鬆開,表情顯得驚慌,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是……是你。」

  「欺侮女生很有趣,是吧?」麥耘立緩緩走近,聲音仍是透著冰冷的寒氣。

  「不……我沒有,我只是和……女朋友在溝通罷了。」王宏仁害怕的說。

  麥耘立轉頭瞧了一眼正在翻白眼、顯得十足不耐煩的元彬,嘴角溢出一抹淺笑,又看向王宏仁。

  「女朋友?」

  「是……是啊!」王宏仁開始手腳發軟,額頭冒汗,這胖女生該不會和麥耘立有什?關連吧?

  毫無預警的,麥耘立一拳打向王宏仁的鼻樑,王宏仁應聲倒地,還發出陣陣哀嚎。

  「哦!我的鼻子……斷了!」王宏仁不停地慘叫,當他放開摀住口鼻的手掌時,才發現連門牙也掉了。

  「女朋友?嗯?」麥耘立蹲下來睨著他。

  「不!不!不是!是我亂說的!」王宏仁連忙搖頭否認,再也不敢囂張。

  「離她遠一點!」麥耘立站起來命令道。

  「是!是!」王宏仁掙扎著爬了起來就想落跑。

  「還有,往後在學校只要讓我聽見任何不利於元彬的傳言,我就惟你是問,懂嗎?」麥耘立冷言警告道,像王宏仁這種人,最愛玩放冷箭這種無恥的把戲了。

  「知道了,我不會,絕對不會!」王宏仁嚇得落荒而逃。

  開玩笑,麥耘立撂下的話跟死神的咒語沒兩樣,他還有大好前途等著他,犯不著?了個女生自毀前程!

  麥耘立瞧了站在一旁滿臉不以?然的元彬一眼,便率先往前走,他確信她一定會跟上來的。

  「這種小case我自己應付就行了,你幹嘛插手?還把人家的門牙都打斷了。」元彬十分不苟同他的暴力行為,他……不該變成這個樣子的。

  「我當然知道你有辦法應付。」他瞧過她的身手,真的很不賴。

  「那你幹嘛插手?」元彬有些不悅地跟在他身後問道。

  麥耘立突然停下腳步,緊跟在後的元彬煞車不及,整個人直接撞上他的背脊。

  「哦嗚!」元彬吃痛地捂著鼻樑,瞪著轉身正瞧著自己的罪魁禍首。

  麥耘立又露出一抹略帶嘲諷的淺笑,他伸手揉揉她那微紅的小俏鼻,忽然,神情又變得森冷。

  「我說過,不准任何人碰你,連手都不准碰,所以,那一拳是懲罰他的不知自重。」

  「我說了我可以……」

  「自己解決?門都沒有!彬,我不准別的男人碰你,當然也不准你碰別的男人,就算是打架也不准!」麥耘立沒深究自己話中的佔有慾有多強烈,對他而言,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真是……」元彬?之氣結,連話都說不完整,這個獨裁的臭傢伙!

  「獨裁?霸道?惡棍?隨便你怎麼說都行,總之,我說了就算,懂嗎?」他又揉了揉她的紅鼻子,轉身繼續往前走。

  瞪著他修長的身影,元彬實在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他雖霸氣得無法無天,動機卻是?了保護她……她的內心是雀躍的,?了他待她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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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22:32
第二章

  又過了一個暑假,升上國二的元彬又長高了五公分,體重卻直線往下掉,如今只剩下四十五公斤左右,正如麥耘立所預期的,圓圓胖胖的元彬變瘦也變漂亮了。

  她的運動神經好,文筆又棒,沒多久便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再加上鄰校的麥耘立三不五時出現在她身邊,她想不出名還真難呢!

  只是,人要是太招搖就會招來怨恨,而元彬一個人幾乎獨佔全部的光彩,漸漸的,同校的女生因?嫉妒,開始孤立她,甚至用不堪入耳的字眼羞辱她,像她班上的李麗玉就對她非常不滿,常在人前人後批評她。

  不巧的是,這天元彬又拿到一項全校作文比賽第一名,眼紅的李麗王對元彬的風光恨得牙癢癢的,便趁她落單時,學小太妹帶著幾個同學去堵她。

  「大文豪,很喔!」李麗玉擺出一副大姐頭的模樣,擋在元彬的面前斜眼睨她。

  「會嗎?」元彬左右看看,全都是班上的女同學,看來她在班上的人緣不太好,元彬自嘲的搖搖頭。

  「哼!敢這麼,還不是因?有麥耘立給你撐腰!」一想到這點,李麗玉就一肚子氣,憑什?麥耘立對元彬就這麼在乎,可是面對她時卻不屑一顧?

  她不只一次地使出渾身解數來挑逗麥耘立,卻一次次地被他無情地推開,還出言諷刺她「這麼想要男人的話,可以去掛牌營業」,真是氣死她了!

  「我一點都不,所以,也不用他來替我撐腰。」元彬聳聳肩,不想和她們計較。

  幸而校長明理睿智,知道她樹大招風,還勉勵她千萬別讓流言打垮,校方全力支持她。

  「哼!說得這麼好聽,明明就是人家的情婦,卻又不敢承認,分明就是心裡有鬼,孬種!」李麗王將被麥耘立拒絕的挫敗全歸咎到元彬身上。

  李麗王不僅怨恨她獨佔麥耘立所有的關愛,更痛恨她吸引了全校師生的目光,讓所有人為她瘋狂,而她自己呢?卻什?都沒有。

  「情婦?李同學,你是不是小說看太多了呢?」元彬簡直哭笑不得,她們才十四歲耶!情婦?太扯了吧!

  「還裝蒜?你若不是黑道大哥的女人,怎麼敢這麼囂張?」

  李麗玉顛倒是非的能力真是令人歎?觀止。

  「我有嗎?」元彬只有搖頭的份,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誰比較囂張?

  「難怪你故作對其他男生沒興趣了,緊緊攀住麥耘立,想不吃香喝辣都難吧?」說穿了,李麗玉就是嫉妒她的受歡迎。

  元彬實在有點煩了,她不和她們計較並不代表她怕事,若真的把她給惹毛了,誰吃虧還很難說呢!

  「你是嫉妒還是羨慕?我看都有吧!所以不惜造謠生事?接下來呢?恐嚇我嗎?」元彬嘴角掛著譏誚,不屑地冷笑道。

  「終於承認了吧!虛?的爛女人!」李麗玉聽見她的反擊更生氣了。

  「就算我是好了,李麗玉,你有沒有想過,來招惹一個黑道大哥的女人會有什?下場?你們呢?當人家的嘍一樣會遭殃的!」元彬壞心地環顧同學們一圈,然後露出一抹別有含義的賊笑。

  她這一笑,嚇得那些盲從的同學們一個個匆匆找借口離去,還有人當場向她道歉,求她別報復她們。

  「你──」沒想到元彬會正中要害的直接反擊,李麗玉的氣焰頓時消散一空,其實,元彬和麥耘立的關係根本沒人知道,而她還加油添醋的胡亂造謠,萬一是真的,那她豈不是惹到了一個她根本惹不起的人嗎?此時,她才開始感到害怕。

  「怕了?哼!也許已經太晚了喔!因?,你已經把我給惹毛了。你知道的,道上的人,不論男女全都是有仇必報的,你等著吧!報應就快來了!」元彬冷笑著離開。

  其實,她一直忍著不笑出來,聽說有些人就是「欺善怕惡」,怕惡人整,那就是專門用來形容像李麗玉這種人的。元彬出了口怨氣,笑呵呵的離去。

  李麗玉看著元彬離去的身影,開始感到寒氣逼身,是她太敏感了吧?元彬一定是在嚇她的,她安慰著自己,轉身想回家,沒想到一轉身就看見麥耘立倚在牆邊,冷眼凝視著她。

  他一身黑衣黑褲,彷彿修羅般無情地散發著寒氣,他真的要來報復了嗎?李麗玉的雙腳開始發顫。

  「原來這陣子傳來傳去的屁話全是你放的?」麥耘立陰柔完美的臉龐流洩著一抹不搭調的殘酷,通常他不會對女人動手,不過,如果事情扯上元彬,一切就都不同了。

  元彬從不告訴他,因為他,她在學校受到排擠和委屈,若不是他的手下跟他通報,他還被蒙在鼓裡呢!這些可惡的長舌婦!

  「我沒……對……對不起!」李麗玉低聲下氣地道歉。

  「元彬剛剛是怎麼說的?你的報應來了!既然她都開口了,我當然要照辦,誰教她是我的女人嘛!」麥耘立順著元彬的話接下去,他當然知道元彬是在嚇唬人的,但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的黑道分子,由他出場當然是玩真的!敢羞辱他的女人,就別指望他手下留情。

  「我……我是開玩笑的,拜託你別當真!求求你!」李麗玉嚇得跪坐在地。

  「開玩笑?拿我和元彬開玩笑?我和她活該讓人笑嗎?」

  麥耘立用不著生氣,單是一個冰冷的眼神就嚇哭了只會欺負善良老百姓的李麗玉。

  「是我錯了,你別生氣,求求你放過我吧!」李麗玉聲淚俱下。

  「哼!」麥耘立仍瞪著眼前的長舌婦,因?元彬的關係,他當然不會真的對她怎麼樣,但就這麼放過她,實在讓人很不爽!

  「若是有人這樣污蔑我的女人,通常我會把她丟進『狼群』裡,讓她自生自滅!」跟過來看戲的沈圻開口幫麥耘立修理對方,故意放狠話嚇她,讓她以後再也不敢欺負人。

  「嗯!這是個好主意。」麥耘立瞧了好友一眼,眸中含著笑意。

  「不!別這樣對我,我已經認錯了呀!求求你!」李麗玉畏懼的只希望自己是在做夢,若是噩夢,醒來就沒事了,但緊掐著手臂的她,明知道這不是夢,她真想死了算了!

  「單是認錯能彌補元彬已受損的名譽嗎?你必須受到懲罰!」沈圻說。

  「沒錯,我看就把這賤女人帶回黑虎幫好了,那裡飢渴的人很多,也許不會介意你這張臭嘴巴!」麥耘立睨著眼前不斷求饒的女人。

  「不要!不要……」李麗玉已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中。

  麥耘立見差不多了,決定收手。

  「看在你是元彬的同學的份上,我就暫且饒過你,如果你這張嘴巴再亂吠亂叫的話,下回我不會再饒過你!」麥耘立冷冷的放話,而後和沈圻瀟灑地離去。

  留下仍兀自戰慄不已的李麗玉,從此再也不敢找元彬的麻煩,甚至還躲著她,而元彬的日子也就輕鬆多了!

  最後一堂課是自習課,已升上國三下學期的元彬把握機會認真地複習功課。

  而自習課向來是班上同學們聊天的好時刻,元彬早就習慣了,但今天?人議論的焦點卻是麥耘立,讓她始終無法靜下心來看書。

  「喂!你們聽說了嗎?麥把一個高三學生打得住進加護病房耶!好神勇喔!」同學甲是麥耘立的頭號支持者。

  「聽說對方來了十幾個人,結果麥一個人就把對方全撂倒了,真是太帥了!」同學乙也是瘋狂崇拜者之一。

  「聽說後來對方的老大還親自向他道歉呢!所以一定是對方理虧,對不對?」同學丙隱約覺得打傷人是不對的,所以不停地?麥耘立的行為找借口。

  「那當然了,十幾個耶!分明是想置人於死地嘛!麥是自衛,連警察都這麼說。」同學丁的消息靈通,連「官方說法」都知道。

  「哇!這下子他在黑虎幫的地位豈不是更高了?」同學們議論紛紛,誇讚多於責?。

  元彬聽得耳朵嗡嗡作響,再也看不進書本上的任何一個字,他……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下回他會做出什?事?殺人?放火?還是什??

  元彬的心揪得好痛、好痛……這就是那個在半夜裡抱著她、睡得像個孩子的人嗎??什?

  他會變成這樣?

  放學後,元彬落寞地回到家中,父母一如往常地忙於應酬,陳嫂則回去看孫子了。

  面對一屋子的冷情,元彬這才清楚地感受到?何她會如此心痛,原來,不僅是麥耘立重視著她,她對他也一樣啊!她一直當他是最好的朋友,偏偏他卻自甘墮落,再這樣下去,她注定要失去他這個朋友了!

  這也等於是宣告她即將失去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麥耘立對她而言,有著自我肯定的確認感,而她對他應該也是吧?彼此依存是他們之間難以解釋的關係,而他們需要著彼此。

  不!她不要失去他!

  元彬呆坐在書桌前,腦袋裡只想到這個,連麥耘立翻牆而入、倚在窗邊看著她,她都沒有察覺。

  麥耘立盯著她發呆的臉龐,猜想她在想什?呢?他打傷人的事大概也傳到她的學校了吧?她……會怎麼看待他呢?

  對動手傷人這件事心懷愧意的他,很害怕面對她不齒的眼神,他不要她看輕自己。

  「在想什??」他開口問道,心想如果他不出聲,她大概會呆坐一整夜吧?

  聽見麥耘立的聲音,元彬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他一眼,一想到他的惡行,又生氣地轉過頭來不理他。

  這下子,麥耘立確定她知道那件事了,而且十分生氣,不!應該說是震怒……他跳進窗戶,急於解釋一切,便伸手按上她的肩膀,而她的反應是立即的、迅速的閃開,退至一旁,雙眼怒瞪著他。

  「你這個混蛋!不要碰我!」

  「彬,你聽我說……」他的心開始往下沉,她從不曾用這種眼神看他,彷彿已決定放棄他,再也不管他似的。

  「聽你說什??一個人如何打掛十幾個人?」元彬生氣的截斷他的話。

  「不……」

  「還是聽你說把對方打得住進加護病房實在太爽快了?」

  元彬愈想愈生氣,動手打人就是不對,他還想辯解什??

  「不是,彬,你聽我說完好不好?」麥耘立的火氣也上來了,在外面哪個人有膽子打斷他的話呀?

  元彬仍很生氣,她噘著嘴,瞪著眼,等他發表「偉大」的打人理由。

  「我……是因?……」他斟酌著用辭,那是一個他絕對無法容忍的原因,就算重來一次,他照樣會動手打人。

  「說呀!」元彬顯得很不耐煩,她的表情告訴他,她根本不相信他會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去揍人。

  「他污蔑你!」他悶悶的說道,她怎麼一點也不懂他的心情,真是個笨女人!

  「污蔑我?」元彬有些明白了,這不是他第一次因為她而揍人,他在乎她,她一直都知道,也深受感動,但她不要成為他?

  惡的理由呀!

  「嗯!」麥耘立瞄了她一眼,猶自生著悶氣。

  「我又沒聽見,何必理他們?」元彬說道。

  見她完全不受感動,還質問他,麥耘立急了。「可是他們說得很難聽。」

  「那又如何?」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污蔑,以前有些同學也說得很難聽,她也沒有理會呀,嘴長在別人身上,哪管得了這麼多呀?

  「彬,他們說你和我有一腿,而且同居好幾年了,把你說得像個……黑市夫人似的。」他一想到就有氣,尤其是對方的用詞粗鄙,難以入耳,簡直把她形容成妓女一樣,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們,而他也做到了。

  「這種話我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更難聽的也有,你幹嘛去理他們,還衝動得打傷人?你真是有病耶!」他每次都因?這種無聊的流言而發火,然後打架滋事,這不是很蠢嗎?

  「你居然罵我?我這麼做全都是?了你耶!」

  「你省省吧!如果你?了我而改邪歸正,那麼我一定會感動到痛哭流涕;如果?了我去傷人,那我寧可從來都不認識你!」

  元彬為他的不知悔改而痛心疾首。

  「你在否定我?」一聽見她說寧可不認識他,麥耘立簡直要發狂了,她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不是!」她簡直快氣瘋了,他究竟聽到哪裡去了?

  「不是嗎?我這麼在乎你,就算我做錯了,你也不該否定我!」麥耘立上前緊握住她的雙臂搖撼著。

  「我沒有!麥,我的重點是……」他的眼神狂鷙如猛獅,她知道她的話刺傷了他,但他不懂嗎?他可以用更好的方式來表達他對她的在乎。

  麥耘立根本聽不進她任何的勸說,腦海裡只剩下毀掉他整個世界的無情話語:她寧可不認識他!

  他激動地扯她入懷,一手握住她的下巴,粗魯的封住她仍試圖勸說的紅唇。她是他的!她怎麼可以不要他?

  他粗暴的嚙咬著她的雙唇,又狠又重的侵犯著她細嫩柔弱的唇瓣。

  「好……痛……」元彬在他的懷中掙扎,他的怒氣嚇壞她了,而他如野獸般的眼神更讓她害怕。

  她的掙扎與反抗,讓情緒極端不穩定的麥耘立更想藉由實質的佔有來證明他不會失去她!

  於是,他吻得更深、更猛,鉗制著她的柔軟身軀的臂膀圈得更緊,感受她是真真實實的存在他的懷裡,永遠也跑不掉……元彬只覺得全身的骨頭像快散了似的,更別說她那被吮咬得快沒知覺的雙唇了,她的掙扎只換來更猛烈的侵犯……「麥……你……唔……別……」漸漸的,她覺得肺裡的空氣快被搾乾了似的,她急著想推開他,卻是全身無力,只能睜著一雙朦朧起霧的眼眸無助地望向他緊閉的眼眸。

  「你是我的!不准離開我!」麥耘立霸氣十足的宣告。

  這天晚上,表面上是麥耘立佔上風,元彬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實際上,她憎惡黑道的態度影響他至深,讓他開始認真思考自己是否該退出黑虎幫了。

  一年後香港「阿威,接下來的工作就由你負責了。」麥耘立站在碼頭上望著海面,肅穆的神情中有一絲期望解脫的渴盼。

  他身著黑色V字領線衫,黑色牛仔褲,及腰長髮隨性地用一隻發圈束起,隨著海風輕輕飄揚,瘦高的身影流露著孤寂。

  麥耘立會來香港,?的是好哥們湯彥衡的女人──蘇意文。

  蘇意文有個狠心的母親,?了幾個臭錢,意圖將蘇意文的精神寄托──她父親蘇凡的畫作,偷賣給此地的掮客。湯彥衡?求一勞永逸,打算在此了結這段糾纏了十三年的恩恩怨怨。

  麥耘立義不容辭的?好友盯著被偷的畫作一路由台灣來到香港,但他能做的也只有到這裡了,接下來他自己要面對的事情,恐怕比湯彥衡所面對的更危險,也更晦暗,而且,這件事不能連累朋友,他必須獨力面對!

  他「功高震主」的英勇事?,已經使黑虎幫老大的忍耐度到了極限,並有地位不保的威脅與不安,這回硬是將他的手下們全部調開,?的就是想除掉他吧?

  麥耘立露出譏誚的冷笑,在黑虎幫三年,他早已感到厭倦了,當初若不是?了反抗養父母,他才不屑加入黑幫組織呢!尤其這三年來,元彬對他的不諒解,更讓他想盡早脫離黑虎幫。

  如今,終於到了該攤牌的時刻,?了元彬……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哥──」阿威擔憂地看向麥耘立,這一路上他的神情冷冽得嚇人,而行前,老大滿是殺意的眼眸,更讓他擔心麥耘立的安危。

  「阿威,這件事千萬不能出差錯,就算是我托付你的最後一件事,結束後,你去找沈圻,跟著他就是了。」麥耘立將一卷錄影帶交給阿威。

  「大哥,我不能跟著你嗎?」阿威會加入黑虎幫,全是因?

  崇拜麥耘立,若不能跟著他,就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阿威,這是我和老大之間的恩怨,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離開黑虎幫。要你跟著沈圻,是我給你的最後一道指令。」

  他太瞭解自己的處境了,他絕不能拖累無辜的兄弟們。

  「大哥──」

  「就這樣了,你快去吧!」

  「大哥,我等你回來!」阿威堅定的說道。

  「去吧!」麥耘立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不置可否。

  看著阿威遠去的身影,麥耘立收回臉上僵硬的微笑,不是他不願意承諾,而是不能!是生是死都難以預料了,他又能承諾些什??

  他由口袋中掏出皮夾,從中拿出一張舊照片,照片中是個約莫十二、三歲的胖女生,她是惟一讓他掛心的女人元彬。一想到她國小六年級時才一百五十公分,居然就有六十公斤重,麥耘立的臉上不禁揚起一絲溫柔的笑意。

  可是,他卻保留了這張他惟一擁有的照片,縱使元彬現在已經高一,而且也出落得美麗動人,但對麥耘立而言,元彬就是元彬,不管她是胖或瘦,是美麗或平凡都沒有差別。她是他的元彬!

  如果今晚他回得去,那麼……他一定要讓她知道,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麥,我從不想與你?敵。」黑虎幫老大盯著獨自前來赴約的麥耘立,他一直都知道,終有一天必須除掉這個比他出色的男人。

  「我也是。」麥耘立聳聳肩,對老大言不由衷的開場白不予置評。

  他總不能因?自己能力太強而感到抱歉吧?而且在幫中三年,他不曾做出對不起黑虎幫的事,所以,今天的局勢,他問心無愧。

  「你真的要脫離黑虎幫?」黑虎幫老大懷疑他要脫離黑虎幫是想自立門戶,而依他在幫中的聲望來看,只怕他將來登高一呼,黑虎幫會在一夕之間瓦解,所以,他只好先下手?強了。

  「是的!」再怎麼說,老大都不肯相信他想走回正途。麥耘立實在懶得再做任何解釋了。

  而他斬釘截鐵的回答,更讓黑虎幫老大認定他是要和他打對台,於是黑虎幫老大心一橫,決定先殺了他!

  「麥,別說我狠,我給你一個機會,今天你若走得出這裡,從今以後,黑虎幫?見了你,一律自動迴避!」黑虎幫老大故作仁慈的說道。

  「換個交易如何?」麥耘立微微一笑。

  「說說看!」

  「如果我走得出去,別動任何曾聽令於我的兄弟們,如何?」麥耘立微笑中透著自信。

  「可以!」黑虎幫老大爽快的答應了,因?,他根本不相信麥耘立走得出去。

  黑虎幫老大說完,自他身後走出近二十名打手,他們各個都是野心勃勃卻因?麥耘立的強勢而無法出頭的強悍分子。看得出來,他們都抱著此番打敗麥耘立便可以在幫中、甚至在黑道上成名的如意算盤。

  看著他們散發出來的渴望與興奮,麥耘立反而笑了,就算他心不在此,對這些人而言,他仍是個重量級的人物。

  他們可真瞧得起他!

  麥耘立沉靜的環視?人,而後緩緩地挽起衣袖。也好,就讓他好好的享受這最後一場幹架吧!

  一個鐘頭後。

  麥耘立揮出一記左勾拳,擊倒仍奮力支撐的最後一名黑虎幫?,此時,碼頭上到處是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哀嚎的幫?們。

  麥耘立瘀腫變形的臉龐瞧不出他原本俊逸出色的五官,額上還流血不止。他伸起有些顫抖的手抹去血漬,努力撐開幾乎張不開的眼睛,舉步走到倒地不起的黑虎幫老大身邊蹲下。

  麥耘立推了推他,見他張開眼睛,才開口道:「記住你的承諾!」

  說完,麥耘立拖著蹣跚不穩的步伐,堅持遵照約定走出這裡。

  當他走到盡頭時,嘴上掛著淺淺的微笑,心中想著:元彬,我回來了!

  此時,他身後卻飛來一塊磚頭,硬是砸上他的後腦勺……麥耘立應聲倒地!

  「嘖!嘖!我最痛恨這種暗算人的卑鄙行為了!」忽然,角落裡一名身著黑衣黑褲,約莫二十五歲的西方男子開口說道。

  在他說話的同時,他身旁一個年輕的東方男子已經出手將偷襲者給撂倒了,動作之快讓人根本無法察覺。

  看了一眼被麥耘立擺平的那群人,西方男子的眼中淨是讚賞,「沒想到這傢伙還挺能打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啊?」

  東方男子睨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希望他活著,剛剛就該出手幫他。」

  「不!不!這是他的私人恩怨,我們怎能隨意插手呢?」西方男子笑著答道。

  其實他們都看得出來,麥耘立雖然打得辛苦,卻穩操勝算,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看上他了!

  因?看上他,所以,他們必須證明他的實力強弱,如果他不能靠出自己的力量走出這裡,那為他是死是活,對他們而言根本不重要。

  「帶回去吧!」東方男子邊說,邊俯身將麥耘立架上肩頭。

  兩人漸漸沒入夜色之中。

  麥耘立終究沒有回去。他沒來得及回去告訴元彬: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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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23:01
第三章

  關上蓮蓬頭,元彬用大浴巾拭乾身體,穿上浴袍,順手拿起浴巾擦拭一頭長髮,才剛跨出浴室,她就愣住了,因?麥耘立竟然就這麼大剌剌的躺在她的大床上!

  她家前院後院各有兩隻大麥町,一樓住有傭人,二樓住著她的父母,而她的臥房則在三樓,可他卻如入無人之境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當他在十二歲時就能辦到的事,到如今他都十八歲了,若她再去驚訝就顯得很可笑了!

  元彬停在原地無言地看著他,她從來不知道他來的目的。

  以往他都只是默默的盯著她,看她唸書、聽音樂、玩電腦,甚至梳頭或整理房間,總之,他的視線就這麼盯在她身上,也許半個鐘頭、幾小時,或者是一整晚,直到天亮。

  曾經,她很在意他的出現,甚至起了強烈的反感,如今,她已經習慣了。

  只要他不要像發了狂似的,對她猛啃猛咬就行了!

  她小時候不懂事,總以為他是故意欺負她,所以才咬她,直到長大一些,看見電影裡演的,她才知道那叫做「吻」,但她拒絕承認。

  麥耘立沒有半點「情人」該有的樣子,走出她的房間後,常常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他的人,一旦出現,卻又無賴地佔盡她的便宜,她……根本拿他沒轍。

  「今晚我要去香港。」麥耘立突然開口。

  「是嗎?」元彬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這傢伙是吃錯藥了嗎?他從不曾對她交代行蹤的。

  「等我!」

  等他?元彬不懂他的意思。

  「等我從香港回來,我有話對你說。」麥耘立站起來走近元彬,低頭瞧著一臉茫然的她。

  他知道她始終無法界定兩人之間的關係,因為她不信任他!

  她曾經無情的說過,她拒絕去聽一個黑道分子的話。

  這正是他最無法忍受的事實──他是個混幫派的不良少年,而她討厭他的身份!今晚,他就是要去了結這個大障礙。

  「是嗎?」元彬愣愣地說,雙手不自覺地掐緊手中的大浴巾。

  她已經一百六十五公分高了,但仍必須仰頭看他,這兩年,他至少長到一百八十以上了吧?也許更高些……隨著他的不斷靠近,她慌亂的腦袋中閃進的竟是這麼個無聊念頭,她瞪著他,幾乎要失笑了。

  「別再重複這兩個字了。」他雙手撐在她身後的牆上,將她納入他的勢力範圍中。

  「兩個字?」元彬退了一步貼上牆,而他也更加貼近她。

  見她一臉的迷茫,麥耘立溫柔地笑了,他俯近她,緩緩地將唇貼近她的,直到兩人之間再也沒有縫隙。

  從他貼近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傢伙想做什?了,只是她沒料到他會這麼溫柔,這種飽含珍惜的柔情,是他不曾展現過的,他……真的有點反常!

  麥耘立的心是矛盾的,他既想自私的擁有她一輩子,可又期盼她能一輩子幸福,不論她的生命中有沒有他。

  所以,面對他此生惟一打算廝守一輩子的女人,他沒有說出他的誓言,只希望記住她的一顰一笑和她的所有美好,然後去解決他的黑道生涯。

  麥耘立溫柔地舔吮她紅潤的雙唇,一次又一次地,一股莫名的情愫瀰漫在兩人之間。

  元彬第一次這麼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真情,原來她先前的臆測是真的,他真的喜歡她!

  終於,他的唇移開了,他就這麼和她額抵著額,直到她張開眼睛看他,並且再次驚訝於他眼中的柔情蜜意,他……「你要去香港做什??是不是有危險?」她焦急地詢問他的去處,只因她感受到他不尋常的表現。

  「彬,我愛你!等我回來!」麥耘立突然緊緊地抱住她,然後匆匆離去。

  我愛你!等我回來。我愛你!等我回來……驀地,元彬張開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加菲貓鬧鐘,指針正指著十一點二十分,已經接近中午了。

  原來她又做夢了!

  元彬坐了起來,揉揉眼睛,好真實的一個夢啊!她甚至還能感受到麥耘立額上的溫度。

  她是怎麼了?居然會夢見十年前的那個晚上,她明明要求自己別再想他的……十年了……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像個緊箍咒般緊緊地縛住她,讓她想忘也忘不了,她只好不停地自我催眠,不要想他、不要想他……有段時間,她不再做夢,也不再想起他,她真的以?自己已經忘記他了,誰知道,她只是將那段記憶埋進更深一層的記憶中罷了。

  麥耘立,他究竟到哪裡去了?

  真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如果她當初真的聽他的話,呆呆的等著他回來,只怕十年前她就瘋了。

  她仍清楚記得當年他去香港之後,她天天往沈圻、湯彥衡他們那裡跑的情況。

  湯彥衡始終認定是因為他的委託才讓麥耘立發生意外的,沈圻則因?沒有適時的協助他而自責,總之,所有的人都因為他的失蹤而心急如焚,而他就如石沉大海般,再無任何消息。

  直到今天,沈圻人在台灣,卻每隔一、兩個月就往美國跑,只因為他相信麥耘立人在美國。

  如果他還活在世上,卻對大家的努力與心焦視而不見,那他就真的該下十八層地獄!

  他──真是個大混球!

  元彬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下床走進浴室中,開始刷牙洗臉。拿著牙刷時,她突然想到剛升上國一時,學校的一個學長想追她,卻被麥耘立打掉一顆門牙。

  他是個無情霸道的男人,可是卻怪不得他,因為他的成長之路充滿坎坷,元彬一路看來既心痛又不忍,也許是因?如此,對他莫名展現的霸道與佔有慾,她一直只是默默地承受。

  他雖霸道,卻不曾傷害過她,除了這十年的音訊全無外,在她面前,他一直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元彬又歎了一口氣,拿起蓮蓬頭開始淋浴。奇怪,今天腦袋中怎麼一直縈繞著他?

  沐浴完,闖進她腦袋中的竟是:十年前的那一晚,他說的是真的吧?

  她不禁失笑,開始拭乾身體,真的假的還重要嗎?他的人都已經消失無蹤了,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唉!她實在不該再想起他的!

  當她在穿衣服時,電話響了,她不疾不徐地穿好衣服走去接電話。

  「喂!」元彬拿起話筒走下樓。

  「謝天謝地!我的大作家,難得你準時起床!」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歡天喜地的歡呼聲。

  「謝個頭啦!小米。」元彬打開冰箱拿出鮮奶,倒了一杯,聽見對方的聲音,便知道對方是來催稿的。

  「稿子咧?兩個星期前就該給我的稿子呢?」小米可憐兮兮的聲調傳來。

  「小米,從我寫稿以來,有哪一天沒被你催過稿?你該感謝我至今仍願意接你的電話。」元彬走到後院坐上躺椅,十分愜意的說道。

  「彬彬,求求你啦!你都不知道,我快要被剝皮油炸了啦!」小米在電話那頭哭天喊地的,若不是元彬曾威言恐嚇──不准到她家站崗催稿,否則翻臉跳槽──她早就殺到她家拿刀逼她了。

  「少來!誰不知道你是貴出版社的總編輯,誰敢動你呀?」元彬笑著和她?槓,完全不理會小米的焦急。

  「總編輯碰上大作家也只有跪地求饒的分了。彬彬,你到底有沒有在動呀?」小米近乎咬牙切齒的問道。

  自從元彬在大二那年得到小說新人獎,在科幻小說界大放光芒以來,兩人建立深厚的情誼,並且互相加油打氣,一步步成為知名作家和總編輯。

  六年來,有多家出版社想挖走元彬,都因?小米的關係而失敗。而因?元彬的關係,小米在出版社也保有一定的地位,因?

  老闆知道,有小米在的一天,元彬這位超級暢銷作家就不會跑掉。

  「有呀!我每天都做一個小時的有氧運動,怎麼會沒動?」

  元彬打定主意不讓小米好過,胡亂瞎掰一通。

  「彬──」那頭傳來一陣淒慘的哀嚎聲。

  「哈哈……」元彬樂得直拍桌子,直到她滿意了,才決定放過可憐的小米。

  「小米,我寫好啦!你可以派人過來拿了。」

  「真的?你沒誆我?」小米的音調陡升,聽起來怪異極了。

  「不要?那就拉倒!」元彬仍笑著。

  「要!要!我立刻派人……不!我親自去拿,你等我!」

  小米劈哩啪啦說完便掛上電話。

  瞪著嘟嘟作響的話筒,元彬有些哭笑不得,有這麼誇張嗎?

  怎麼小米一聽見她的稿子完成了,竟會如此激動?

  紐約PLAYorGAME大樓PLAYorGAME是個跨國科技企業。對青少年來說,POG就是酷與流行的代名詞,它所生?的各式遊戲機和遊戲卡是他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玩伴。

  沒錯,電玩是POG的生?主力,也是一般人對它的既定印象,但真正能與POG核心人物接觸的,才是真正瞭解POG成立宗旨的人。

  POG的核心人物有三個,截至目前為止,仍沒有人能同時見到他們三人,所以,POG的神秘色彩十分濃厚,就連美國政府也會借用他們的長才。

  長才?

  把冒險當遊戲玩正是他們的長才。

  他們的業務範圍是沒有限定的,只要客戶委託的案件讓他們覺得有趣,值得一試,那就意味著這位客戶的願望即將成真。

  POG的執行成功率到目前為止都是百份之百零失誤!

  此刻,在這棟頂著神秘光環的大樓頂樓裡,那三位神秘的幕後首腦人物之一,正坐在他的辦公室裡,靜靜地望著手中那張泛黃的舊照片。

  她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照片中的是個矮矮胖胖的小女生,長得十分可愛,他瞧著瞧著,嘴角不自覺地露出溫柔的笑意。

  他抬頭看向正對著他的辦公桌的大牆上,那張佔滿整個牆面的巨幅海報。

  當然,這絕對是他另外兩位夥伴的傑作。

  這張在三天前突然出現在他的辦公室的照片,據說是一個月以前拍的。

  那是個清麗出塵的古典美人,而且極怪異地,他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將她和這十年來的印象重疊在一塊了。

  雖然這些年來,他聽過無數個與她有關的消息,而其中最特別的就是她的職業了,一個女孩子居然跑去寫科幻小說,而且還成為個中翹楚?這一點和她溫婉清麗的外貌十分不搭,但當他看見這張海報時,卻自然地接納了,心中沒有一絲質疑。

  她就是那個十年來盤踞在他的腦海中,連夢中都不肯離去的女人──元彬。

  根據醫生的說法,他失憶後會一直記得她,表示她對他而言是個很重要的人,若不是他最愛的人,就是他最痛恨的人。

  她到底是哪一種?

  麥耘立將目光移回手中那張泛黃的照片,他會痛恨一個女人到隨身攜帶她兒時的照片嗎?

  他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答案呼之欲出了。

  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來,自在地坐進真皮沙發中,眼中滿是興味地盯著麥耘立,嘴角還掛著微笑。

  麥耘立睨了他們一眼,他辦公室的大門對這兩個傢伙來說根本形同虛設。他將照片收回皮夾中。

  「麥,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完全想不起來沈圻是誰嗎?」西方男子拉威爾笑著問道。

  麥耘立只是聳聳肩,並沒有回答,而由這幾年來POG提供的資料研判,他以前和沈圻、湯彥衡、林文浩是生死與共的至交好友。

  如果他能記得他們,他絕對會放鞭炮慶祝的,而他也知道他們幾人這十年來一直透過各種不同的管道在找他。

  他也想回到他們身邊呀!只是……他根本記不得他們,他要用什?身份和態度去面對他們呢?

  難道要他出現在他們面前說道:「嗨,各位,好久不見了,可惜我不認識大家。」

  是的,他失去記憶了,十八歲以前的人事物他全忘了,就連元彬,他也只記得這個名字而已。

  當年他傷重昏迷了將近一個月,昏迷中他一直重複呼喚這個名字,醒來後他不斷地思考,名字的主人到底是誰?

  於是,他開始搜集有關元彬的一切資料,包括她的成長背景、念過的學校,到她每天幾點起床等等大大小小事物,凡是和她有關的任何訊息,他都有完整的紀錄。

  就這樣,她重新回到他的生命之中,自然地成為他的一部分,這十年來,沒有任河女人能及她的百份之一,不!連千分之一都沒有。

  總之,他對元彬有著極強烈的佔有慾,如今她已二十六歲,他對她的渴盼也不斷地擴大,深怕終有一天她會被別人搶走。不,她只能是他的!

  至於其他人給他的感覺就沒這麼強烈了,他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那些對他有情有義的好哥兒們,所幸,他們各個事業有成,生活幸福美滿,他也可以安心了。

  「嘖!嘖!虧他不屈不撓的找了你十年。」東方男子日下部京搖搖頭說,還歎了一口氣。

  「是呀!這都該感謝當年那兩個見死不救、在一旁納涼看戲的傢伙。」麥耘立終於開口了。

  「嘿!如果我知道那塊磚頭會害你失去記憶,我一定會事先清場的。」拉威爾一點也不愧疚。

  「不過,我不得不佩服沈圻,他只不過開了家徵信社罷了,居然查得到咱們的檔案,將咱們三人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甚至斷定你一定是失憶了,才會滯留美國,遲遲不肯回去。」日下部京對沈圻有著濃厚的興趣,不知道他有沒有興趣加入他們?

  「你別再妄想了,幾年來你們一直給他釘子碰,他肯加入我們才有鬼咧!」麥耘立立刻洞悉他們的意圖。

  如果可能,這兩個貪心的傢伙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拉他那三個好友進POG的。

  「嘿!嘿!想想又不犯法。」日下部京訕訕地?自己辯解。

  「這回他直接發了一封E-mail給咱們,你瞧見了嗎?」對沈圻的直搗黃龍,拉威爾的神情並無不悅,反而有些雀躍。事實上,他一直在等,想瞧瞧沈圻的底線究竟在哪裡?他的耐性究竟有多少?

  其實早在六、七年前,沈圻就推測麥耘立人在美國,而且已成為POG的核心人物,沒想到他居然可以等這麼久,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麥耘立聞言直接打開信箱,不一會兒就瞧見那封主旨?「最後通牒」的信件,大意是要他主動回台灣「自首」,否則沈圻將不計一切代價,直接讓POG三巨頭的照片曝光。

  麥耘立看完之後,好心情地笑了。真有他的,不愧是他的生死至交。

  他抬頭看向兩位夥伴。「所以,你們想網羅人家,搞不好人家還認為來POG是屈就了呢!」

  「這倒是!」拉威爾也笑了,幾年交手下來,他們之間已演變成亦敵亦友,相知相惜的特殊關係了。

  過了一會兒,麥耘立忽然開口說道:「也好!我是該回去了。」

  「?了沈圻,還是她?」日下部京微笑著指了指牆上那幅海報,那是拉威爾前陣子無聊時的精心傑作。

  「都有,他們是我找回過去的重要人物。」早在半年前,麥耘立就決定回台灣瞧瞧,結果這兩個沒良心的傢伙居然漏夜趕出一份台灣分公司的企劃書來,結果半年過去,他成了分公司的最高負責人,總之,他們就是不肯讓他安心的去找回他的記憶。

  「想好要如何面對他們了嗎?」日下部京忽然開口問道。

  他們很清楚麥耘立的遲疑與不安,而如今到了非面對不可的時刻了。

  麥耘立沉吟了半晌,才道:「不知道,一切等見了面再說。」

  「那她呢?也是見了面再說嗎?」拉威爾促狹地問道。

  「她不一樣!」麥耘立不理會他的揶揄,斬釘截鐵的說道。

  是的,她不一樣。十年來,她是他惟一在意的人,從他醒過來之後,他就一直在找她,原本他打算立刻回去的,但是,拉威爾的話讓他留下來了──「據調查,她一直很反對你加入幫派,雖然自你失蹤後,她非常著急的四處打探你的消息,但她痛恨黑道是事實,而如今你被幫派兄弟揍得失去記憶,你要如何回去面對她?」

  於是,麥耘立留下來了,?的是要成為一個配得上元彬的男人,直到今天,他成為POG的執行副總裁,他相信以現在的身份回去面對元彬,至少不會讓她?生反感。

  是的,他要回去要回屬於他的女人!

  「什為時候動身?」日下部京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拉威爾,才關心的問道。

  「下午。」麥耘立看了看這兩個表情各異的夥伴,直覺得有詐。

  「一切小心。」拉威爾叮囑他。

  「你們有別的任務給我?」麥耘立謹慎的問道。

  「放心,這次就讓你安心地回去會老情人。」拉威爾笑得可賊了。

  「是嗎?」麥耘立瞇著眼,來回看看他們兩人才又道:「你們提供的訊息正確吧?」

  他別有含義的問,若答案是否定的,那麼提供不實訊息的人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當然!如果我提供的訊息不正確,那就沒有所謂的正確訊息了。」拉威爾臉不紅、氣不喘地答道。

  他提供的所有資料均正確無誤,只是他省略了一小部分──元彬有了一個已論及婚嫁的男友,而對方癡心的程度只怕和他不相上下呢!而且還近水樓台……拉威爾壞心的要日下部京隱瞞這個訊息的原因有兩個──第一,他們認為憑麥耘立的條件加上他的堅持,這麼一點「凸槌狀況」根本算不了什?。

  第二,這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這樣才好玩嘛!

  狀況愈混亂,他們才有好戲可看嘛!

  「最好如此!」麥耘立微微一笑,早習慣了夥伴們的暗算,就算有狀況發生,他也能應付自如的。

  「祝你一路順風。」日下部京真誠的說道,而後和拉威爾相視一笑。

  好戲就要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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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23:36
第四章

  台北元彬手上抱著「戰利品」,那是她從好友蘇意文那裡A來的各式插畫原稿,她們兩人自從十年前麥耘立突然的失蹤而認識,進而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蘇意文目前已是國內極具名氣的畫家,她的畫風獨特,很受大?的歡迎,尤其年輕一輩的藝術愛好者更是對她崇拜有加,而元彬的小說之所以暢銷,有一部分要歸功於她出色的插畫。

  元彬閒來沒事時總愛窩在她的畫室裡,一邊和她閒聊,一邊「逼迫」她動手替她畫插畫。也虧蘇意文的想像力不錯,跟得上元彬天馬行空的怪異想法,於是一幅幅精采的插畫就這麼誕生了。

  因?成果豐碩,元彬一路哼著歌轉進她家的巷子口,當她看向自家門口時,驚訝的表情爬上她的面容……她家大門前竟站著一個男人,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

  而且,這個男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他是誰?

  元彬移動步伐走近,那個男人忽然緩緩地轉過身來,她只覺得全身熱血沸騰,當兩人視線交接的那一?那,她再也無法思考,更無法移開視線,兩人就這麼對望著。

  他……真的是他?

  元彬渾然不覺自己正瞪著一雙大眼,右手摀住張大的嘴巴,眼中淨是驚訝和疑問……真的是他嗎?

  一頭烏黑的長髮依舊隨性地束在腦後,筆挺的黑色西裝和長褲取代了以往的T恤和牛仔褲。他深刻的輪廓是元彬一眼就認出他的主要原因,而歲月更在他身上增添了成熟穩重的氣質。

  他出色的容貌冷峻依舊,卻又多了絲不近人情的森冷……這些年,他是怎麼過的?元彬驚覺自己的心正隱隱抽痛著。

  而麥耘立的冷酷在瞧見元彬的那一刻,迅速地讓柔情所取代。

  天!本人更美,更吸引人!

  這是麥耘立在瞧見她之後的想法。他辦公室中的那張巨幅海報尚不及她本人的十分之一。

  噢!她怎能在他離開後,成長得如此亮麗出??

  一頭栗色的長髮飄逸如瀑,儘管兩人隔著一段距離,他仍有股衝動想撫上那頭誘人的秀髮。

  她擁有一張古典清麗的絕美容?,更難得的是,那雙鳳眼出奇的明亮有神。她穿著輕便合身的襯衫和牛仔褲,襯托出她纖細的身軀及完美的曲線,而她臉上脂粉未沾,清純可人的模樣仿如十六歲時的她,歲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些什?。

  麥耘立微笑著等她回過神來。

  心情依舊處於震驚狀態的元彬緩緩走近他,直到兩人之間只有一步的距離,而她臉上豐富的表情呈現出她所有的情緒,驚喜、訝異、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一絲憤怒?

  半晌,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真的是你?」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麥耘立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這真是個好的開始……「啪!」一記巴掌打在他的左臉上。

  元彬這一記重重的巴掌在他臉上留下一個明顯的五爪印。

  麥耘立呆住了,從來沒有女人,不!沒有任何人敢動手打他,這女人……夠大膽!

  而後他笑了,笑意柔化了他嚴峻的目光,眼神中甚至透著些許讚賞,作?此生他惟一想擁有的女人,她是該生氣的,也有權生氣。

  元彬也回過神來。天哪!她在幹什麼呀?可是他……他怎麼可以一聲不響地出現在她面前呢?正如他以前突然的消失一樣。

  這可惡的混球!

  元彬顫抖的掏出鑰匙,強忍著激動的情緒,有些困難的打開大門衝進去,也不管他會不會跟進來。她衝進浴室,用冷水沖了沖臉,雙手撐在洗臉台上,濕潤的臉龐上分不清是淚或是水。

  噢!這個可惡的臭男人!

  麥耘立默默地跟著她,替她關好大門,穿過前院,進入客廳,來到一樓的浴室門口,他看著她努力想撫平心情,卻仍難掩激動的模樣。

  他的心好疼!

  資料上說她是個堅強的女子,看來只對了一半,她是個故作堅強的女人,而他也終於知道這十年的分離,對她造成的傷害有多大了。

  他不再壓抑自己,大步上前,堅定且深情地緊緊擁住她,這次,他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可是,元彬卻不這麼想。

  當他接觸到她的肩膀和纖腰時,她就激動得不停地掙扎。

  「不要──」

  麥耘立不理會她的抗拒,只是把她摟得更緊,讓她盡情的發洩所有的不滿。

  元彬又哭又叫的,她真的覺得好委屈,他怎麼可以說消失就消失,想出現就出現呢?

  這回消失十年,那下回呢?她才不要這個樣子!她不要!

  哭累了,她癱在他的懷裡喘息,而麥耘立只是靜靜地摟著她。

  忽然,元彬掙開他的懷抱走出浴室,回到客廳裡坐下,深吸了一口氣才冷淡地開口道:「你找我有事嗎?」

  她打定主意,再也不跟他有任何牽扯了。

  「嗯!我來要回一些東西。」他溫柔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一刻也不曾移開。

  「我不記得曾替你保管過什??」元彬不解的問道。

  「有!」他肯定的答道。

  「什?東西?」元彬直接問道,她真的沒有任何屬於他的東西呀!

  「十八年的記憶。」

  「十八年的記憶?」元彬不解地瞪著他。這傢伙回來沒半句問候的話語,一開口就向她要東西,真是……傷她的心。

  「彬,我失去記憶了,就在十年前我去香港的那個晚上。」麥耘立雙眸直直地望進她的眼裡,他要讓她知道,當年他不是故意棄她而去的。

  「失去記憶?」元彬沒料到會聽見這個答案。失去記憶?

  那種只會出現在連續劇中的怪事?這傢伙該不會?了敷衍她,硬掰了個借口吧?

  「對!」他點點頭,還露出笑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不信。

  「那你怎麼會記得我?」元彬立刻提出質疑。

  「其實……我也不記得你了。」他實話實說。

  「你……」元彬不禁?之氣結,這傢伙是來尋她開心的嗎?

  「可是我記得你的名字,元彬這兩個字是我失憶後惟一記得的,我甚至連自己是誰、叫什?都忘了,但我仍清楚的記得元彬這兩個字。」麥耘立真誠的說。

  「怎麼會……當年你究竟出了什?事?」元彬問道。

  她相信了,當她直視他的目光時,他的眼神清澈坦然,沒有一絲虛?與不安,原來他真的失去記憶了。

  「聽說我是在一場打鬥中,被人用磚頭砸中後腦勺,然後昏迷不醒,醒來後就什?都忘了。」麥耘立輕描淡寫的描述由拉威爾那裡聽來的陳年往事。

  「你……當年究竟知不知道去香港會有危險?」元彬的怒氣又上升了。那個晚上的記憶依舊深刻,有如昨天才發生過一般。

  「應該知道吧!」麥耘立聳聳肩,黑虎幫早就瓦解了,要查證只怕很困難。

  「應該?」元彬的雙手不自覺地叉上腰間,聲音也拔高了。

  「嗯,我全忘了。」

  「可是我卻忘不了!麥耘立,你這個大混蛋!你明知出自己可能一去不回,居然還要我等你回來,還說……還說……你……真可惡!」元彬生氣的叫道,原來他真的有去送死的打算,可他居然還無賴的說他愛她,而她就像中了魔咒般,一直守候著他的消息。

  「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麥耘立見她這麼激動,不禁喃喃地說道。

  「他們是誰?」元彬沒好氣的問道,他從剛剛就一直提到「他們」,「他們」到底是誰?

  「救我的人。」

  「是嗎?」

  「嗯!他們說我在昏迷中一直呼喚著你的名字,還要你等我回去!」現在,他可以想像當初他?了再見她一面,與死神搏鬥的情景了。

  「你……」噢!他?什?要來告訴她這些?聽見他曾經在生死邊緣掙扎,她居然該死的……好心疼!

  「雖然我醒來之後什?都忘了,但元彬這兩個字一直在我腦海裡盤旋著,彬,我不是故意不回來的。」麥耘立歎了一口

  氣,這種感覺真的很難解釋得清。

  「可是……你說你也不記得我了,不是嗎?」虧她還對他念念不忘,而他居然在十年前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真是不公平!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麥耘立瞧見她瞪著眼、噘著嘴,知道她一定感覺很委屈。

  「究竟是還是不是?」從他出現後,元彬的情緒就一直處在激動的狀態中。

  「我的確忘了以前的點點滴滴,可是這十年來,也許我比你還清楚你的一切,正因?如此,我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記起了你,還是重新認識你?總之,不論我記得與否,你一直存在我的生命之中,不曾離開。」麥耘立感性的說道。

  「你調查我?」元彬吃驚的瞪著他,這傢伙該不會在她家裝了針孔攝影機吧?

  「呵!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沒那麼可惡!」麥耘立忍不住笑出聲來,看她困窘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

  「可是你說你……呃……」元彬心裡還是毛毛的。

  「那是透過專業的方式,而且也有專人提供資料。」一想到這件事,他就覺得好笑,他那群昔日夥伴?了逼他現身,已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專人提供?是誰?」是哪個傢伙出賣她?她一定要他好看!

  「沈圻!」

  「沈圻為他提供資料給你?」她的音調之高,幾乎可以震碎玻璃杯了。

  「嗯!」麥耘立發覺自己已迷戀上她豐富生動的表情了。

  「這麼說,他早就找到你了?那個大混蛋居然敢瞞著我!」

  元彬雙手叉腰,雙眼圓瞪,沈圻若是在現場,只怕下場會很淒慘。

  「他一直懷疑我在POG,?了逼我出面,他用盡各種方法,將你的資料傳到POG。」麥耘立笑著解釋,他真要感謝沈圻他們,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很照顧元彬。

  「而你明知大家都在找你,卻避不見面?」元彬沉聲問,這是她生氣的前兆。

  「彬,在我身體恢復,也就是我失憶半年後,我就打算回來了,因?我的腦海裡無時無刻無不縈繞著元彬這兩個字,我好想回來看看究竟是誰能這樣緊緊地控制我的思緒。」麥耘立握住她的手,述說他的心路歷程。

  「半年……」元彬火氣頓消,望著他修長的手指,她忽然覺得他的掙扎與痛苦也許比她的還要深。

  「嗯,可是拉威爾,就是救我的其中一人,他對我說,當年你很厭惡我混黑道,偏偏我又因?鬥毆而失憶,落得淒慘的下場,他問我回來後要如何面對你?於是我決定要好好的闖出一片天,然後以全新的麥耘立回來見你。」麥耘立解釋當年他沒有立刻回來的原因。

  在人前一直是冷峻得近乎無情的他,面對元彬時卻成為一個平凡的男人,一個對心愛的女人坦誠的男人。

  「可是,這一等卻是十年!」元彬仍有些不諒解,十年何其漫長啊!會改變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麥耘立只是溫柔地笑了笑並沒有答話,十年的確漫長,但有很多感覺是說不出口的,他曾反覆問自己,元彬這個女人對他而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能主宰他的一生一世?而答案是肯定的。

  「你剛剛提到POG,就是電玩業的龍頭POG嗎?」元彬忽然問道。

  「對。」

  「那你的工作項目呢?」她又問道。

  「執行副總裁兼台灣分公司負責人。」麥耘立有問必答。

  「對了,我聽說POG有三個藏鏡人,你是其中之一嗎?」元彬的興趣明顯的轉移了。

  「對!」她怎麼會知道這些的?難不成是沈圻說的?

  「你剛剛說的拉威爾也是?」元彬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有消息管道,她就沒有嗎?林文浩全球走透透,什?稀奇古怪的事沒見過?POG的內幕消息就是他提供的。

  「對!」

  「還有一個呢?叫什??」元彬得寸進尺,打算挖出全部的內幕。

  「日下部京。」麥耘立苦笑著,這下子他才發現原來他才是嘴巴最不牢靠的人。

  「日本人?」元彬的笑容逐漸擴大。

  「對。」麥耘立的笑容卻愈來愈難看。

  「他們兩人當年救了你?」看在他這麼合作的份上,她打算給他一次機會。

  「對!」

  「麥耘立,你最好給我仔仔細細的說清楚。」元彬決定如果他全盤托出,那為她就考慮原諒他了!

  「是!」

  麥耘立豁出去了,對他而言,元彬永遠是最重要的!

  「叮噹!叮噹……」

  正當麥耘立對著元彬述說著這十年來的點點滴滴時,門鈴響了。

  元彬不情不願的跑去開門,唉!她正聽得入神呢!

  她才拉開一條門縫,門就被踢了開來,只見沈圻、湯彥衡、林文浩三人怒氣沖沖地衝進來,一見到麥耘立就是一陣毒打!

  麥耘立一拳難敵四掌,硬是挨了好幾拳,若不是對他們的一切瞭若指掌,看他們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他會以?來了一群「仇家」,但他們的長相早已深植在他的腦海裡,他瞭解他們心中的怒氣,這幾拳,他該挨的。

  跌坐在沙發上的麥耘立盯著大伙瞧,他們幾個還真是出色極了,難怪他那兩個夥伴那麼渴望拉他們入伙了,只是……該死的!他們出手怎麼那麼重?痛死他了!

  見他們發洩完了,站在一旁看戲的元彬才捧著幾罐啤酒過來,就見大伙不客氣地喝了起來。

  「麥耘立,你夠狠!」湯彥衡首先發飆,他居然讓他內疚了十年,一想到就嘔!

  「如果不夠狠,他當年怎麼混黑道呀?」林文浩笑著說道,只是他的笑容很難看。

  當年麥耘立莫名其妙的失蹤,前因後果他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他真是嘔到嚴重內傷。

  「聽聽他怎麼說吧!」沈圻仍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溫吞模樣。

  其實,大家都知道最嘔的人是他,最激動的也是他,偏偏他非常愛面子,明明恨得牙癢癢的,表面上卻故作無所謂,騙誰呀?

  這回若不是他下了最後通牒,麥耘立也許還賴在紐約不肯回來呢!

  麥耘立喝了一口啤酒,靜靜地看了看大伙,才開口道:「我失去記憶了!」

  「哼!」湯彥衡不能接受這個答案,他只是失憶,又沒失去雙腳,十年耶!爬都爬回來了,更何況他還擁有私人專機呢!這算哪門子的借口?

  「你雖然失去記憶,但消息卻很暢通,不是嗎?」林文浩揶揄著,還瞧了元彬一眼。

  雖然麥耘立的行為讓他很不爽,但至少他終於回來了,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高興得忘了先前的不滿。

  而且,他雖然避不見面,卻對他們很關心,有一回他在南斯拉夫遇上麻煩,就是POG出面替他解圍的,這傢伙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消息暢通是一回事,真正面對你們又是另外一回事,要用什?態度來面對你們真的讓我很困擾!」麥耘立這十年來就在這種矛盾的情緒中掙扎,對他而言,失去這些夥伴的記憶是永遠彌補不了的遺憾。

  「算你誠實,如果你敢說一些推卸責任的推托之辭,我一定給你好看!」沈圻這回笑得十分誠摯,心中的芥蒂也隨之消除。

  隨著沈圻用反話接受他的解釋,湯彥衡和林文浩也收起質詢的態度,露出友善的笑容歡迎他回來,甚至還噁心的和他互相擁抱一番,十年的分離未曾稀釋他們的友誼。

  看著這些昔日夥伴沒有絲毫懷疑地全然接納自己,麥耘立久久發不出任何聲音,終於,他擠出兩個字:「謝謝!」

  「咦?怎麼這麼快就和解了呀?我還以?會有一場批鬥大會呢!」元彬笑著說道,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她眼眶中的淚水洩漏了她內心的感動,她大概是在場之中最感動的一個了。

  「女人喔!」林文浩哈哈大笑。

  「看來彬的怨恨比咱們還深,才會嫌咱們扁麥扁得不夠徹底!」湯彥衡也笑著說道。

  「哼!也不知道是誰說只要等見到某人,就要如何如何料理他?結果一見面卻成了這副德行!」元彬也努力扯他們的後腿。

  「胖彬妹,我平常待你不薄吧?」湯彥衡咬牙切齒的說。

  「咦?我有指明是你嗎?」她賊兮兮的奸笑著,完全不介意他們提她小時候的綽號。

  她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一陣哄堂大笑,連湯彥衡自己都笑了。

  麥耘立溫柔地看著笑得燦爛的元彬,許久才轉向沈圻。

  「圻,從我上了飛機,你就跟監至今吧?」

  「留了一個鐘頭讓你們?舊,夠意思了吧?」沈圻爽快的承認。

  麥耘立聽了只是微笑,並沒有回答,他們要是真的夠義氣,至少也要等明天再來嘛!一個鐘頭算哪門子義氣?

  「看來這傢伙不怎麼感激喔!」林文浩促狹地接口道。

  「而且,他的話好像變多了。」湯彥衡也笑著評論。總之,他們根本沒有要讓他好好地跟元彬溫存的打算,非要乘機捉弄他一下不可。

  「是嗎?」元彬仔細比較著十年前後的他的變化,好像有那麼一點耶!以前的他十分沉默,常常一整夜沒說半句話。

  「若是以前的你,你們敘?舊大概十分鐘就夠了,當然啦!

  如果他是想用別的方式?舊,那就另當別論了。」湯彥衡語帶玄機的笑道,看向麥耘立的表情更是別具含義。

  「那倒是,一個小時是嫌少了點。」沈圻也順著他的話接口道。

  「啊?」元彬有聽沒有懂,不停地看向?人,臉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麥耘立知道他們所指?何,不悅地瞪了兩人一眼,就算他真的想,也不用他們雞婆的來做註解。

  林文浩忽然擊掌,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難怪他不感激咱們了,原來是咱們的錯!」

  「你們有完沒完?」麥耘立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

  他這一開口,立刻又引來一陣爆笑聲。

  看來麥耘立失憶之後變得可愛多了,居然也有困窘的時候,實在太難得了。大伙心想。

  麥耘立不再理會他們幾個,轉向元彬溫柔地說道:「你別理會他們的瘋言瘋語。」

  「可是,除了說話之外,還能怎麼?舊啊?」元彬追問道。

  她這麼一問,?人笑得更誇張了,而麥耘立的臉色則愈來愈難看。

  「沒事你們可以滾了!」他恨恨地道。

  「是!是!好讓你身體力行,教導彬妹另一種?舊方式。」

  湯彥衡笑著站起來。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麥,你可要教仔細一點喔!」林文浩搭著湯彥衡的肩膀,繼續取笑他。

  沈圻笑著站起來。「彬,那我們走了!」

  三個人如一陣風來去,客廳裡一下子又靜了下來,留下兩人四目對望。

  「呃……真的有不同的?舊法嗎?」元彬狐疑地看著他。

  「他們亂講的,別理他們。」麥耘立有些臉紅地含糊帶過。

  「是嗎?」她決定明天要去問蘇意文,她一定要搞清楚。

  美國FBI總部「這個元彬究竟是何許人?」局長頭痛地翻閱著一本暢銷科幻小說的英文版,由他額頭上的皺褶可以看出他真的很苦惱。

  「元彬,二十六歲,女性,台灣人,是目前炙手可熱的科幻小說作家,她的作品是中英文版同步發行的,不僅在亞洲,就連歐美都很暢銷。」幹員A提出報告。

  「女性?」局長沒料到元彬會是個女人。

  「是的!」

  「她?什?會有這些機密資料?」局長指著她書中有關「粒子轉換」的描述。

  她所描述的內容對一般讀者而言是無限寬廣的想像空間,但對美國太空總署來說,只能以噩夢來形容,她的粒子空間轉移的概念和太空總署發展中的計劃幾乎一模一樣。

  「也許只是憑空想像。」幹員B猜測道。

  「憑空想像?那也不可能一模一樣吧?她會不會有朋友在太空總署工作?」局長不相信集合世界上最頂尖的科學家所研究出來的結果,會和一個寫小說的女人的隨意想像一模一樣。

  「這不能確定,但她的想像力極?豐富卻是真的。」幹員C說道。

  「是嗎?」局長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幹員C拿出一份太空總署的資料答道:「五年前,元彬在她第三本書中提到異空間同步的論調,結果一年前,太空總署也進行了類似的研究計劃。」

  「所以,你認為巧合的機率極大?」局長沉吟道。

  「這是有可能的。」幹員C答道。

  「這個巧合讓我們在粒子轉移科技的領先優勢,在一瞬間消失,讓俄羅斯得以克服這三年來所遭遇到的瓶頸。」局長歎了一口氣。

  會議廳裡,每個人面面相覷,這種狀況實在有些離譜。

  「我收到指令,對元彬展開調查,如果有不利於我們的狀況,你們知道該怎麼做!」就算她只是個普通老百姓,但只要會危害到美國的國家安全與利益時,她就是他們的敵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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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24:03
第五章

  元彬拿著抹布轉身,不意外的,再次撞進麥耘立寬廣的胸膛,這是她今晚第……呃……數不清第幾次的和一直跟在她身旁的他撞個滿懷。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又瞪了他一眼,她真的不知道?何他會變得這麼黏人?

  面對元彬的杏眼圓瞪,麥耘立扁扁嘴,覺得無辜極了,他只是想親近她而已呀!她怎麼可以這麼對他呢?

  看著她從他身旁閃過,自顧自的去擦桌子,他不滿極了,桌子比他重要嗎?他們可是十年沒見了耶!

  麥耘立兀自生著悶氣,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由她身後抱住她,啊!就是這種感覺!她柔軟動人的身軀還緊密地貼在他的懷裡。

  「喂!」元彬垮下雙肩。又來了!這三天來他抱不膩呀?

  吃飯時抱,看電視時抱,當她打電腦時也抱,半夜時還偷偷摸摸地爬上她的床,他真的有毛病耶!

  「人家只是想彌補以前失去的而已呀!」他真的真的好委屈喔!他那麼想她,她卻一點都不懂。

  「那也不用黏成這樣吧?你不是PDG台灣區的負責人嗎?去忙你的事啦!」元彬一個人自在慣了,被他這麼一攪和,簡直快瘋掉了。

  「原來你一點也不想我!」麥耘立傷心的說,那表情看在元彬眼裡,還以為他快哭了。

  「哪有?」她立刻否認。

  「那你抱我一下!」麥耘立得寸進尺的要求。

  「唉!」她還能怎麼辦呢?

  元彬只好伸手環上他結實的腰際。「從我十歲認識你以來,就不曾見過你像個孩子的模樣,如今你活到二十八歲了,反而像個小孩似的耍賴。」

  他抱著她的雙手突然收攏,苦惱的看著她。「彬,十八歲以前,與你有關的種種全都由我腦中消失了,而這十年來,我雖然詳讀你全部的資料,可是我們分隔兩地是事實,彬,我不要這種感覺,彷彿你一直只活在我的夢中似的!」

  「你知道不是的。」聽見他話中的哀傷與失落,她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

  「可是我感覺不到!」所以,當他能真正的擁她入懷時,那份激動與滿足,別人是不會懂的。

  「傻瓜!」她緊緊地回抱住他。真是個大傻瓜,她一直在這裡呀!

  麥耘立只是貪戀著她的馨香與溫熱,傻瓜也罷,笨蛋也好,只要有她就行了。

  元彬被他緊密的抱在懷裡,突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他摸黑來找她,卻差點被她的父親撞見,她一想到當時混亂的場面,忍不住就笑了。

  「怎麼了?」他雙手貼在她的背上,輕聲問道。

  「我想起以前你老是摸黑爬進我的房間,結果有一次差點被我爸爸撞見,當時你還氣定神閒的,可卻嚇得我死了好多細胞。」元彬仍笑著,她都幾乎忘了這些陳年記憶。

  「摸黑爬進你的房間?我以前幹過這種事?」麥耘立十分意外,卻又很興奮,原來他們之間曾經如此親密。

  「對!從你十二歲開始。你知道嗎?我家以前在院子裡養了四隻大麥町,真搞不懂你是怎麼爬進來的。」元彬笑著說道。

  麥耘立拉著她的手,坐進躺椅之中,再度將她安置在他的懷裡。「彬,告訴我,將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告訴我。」

  「一切?你究竟想知道些什??」元彬有些訝異自己竟然不排斥他親匿的摟抱,而正康追求她這麼多年了,她甚至不曾和他這般親熱的坐在一起,她究竟是怎麼了?

  麥耘立頂著她的額際,沒有瞧見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我知道你從小到大的經歷,比如你在哪家醫院出生、念過什?學校等等,我都有完整的資料,就連你父母移居加拿大,不斷催你結婚等大大小小的事我都很清楚,可是,我卻不知道我們之間說過什?話、做過什?事,而我就是要拿回這些記憶的。」

  「那天你向我要的東西就是指這個?」元彬問。

  「彬,你不知道那些對我而言有多?重要!」他認真的說道。

  她是不懂,因?只怕連她自己也不怎麼記得了。

  「知道我們說過什?、一起做過什?,可以證明十八歲以前的我真實的活過,現在的我不是平空冒出來的。」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當然是真真實實活過的人呀!你只是不巧失去記憶罷了,這十年來,你不也活得轟轟烈烈的?而且大伙也都記得你呀!你別鑽牛角尖了。」她有些懂了,便溫柔的勸道。

  「彬,那不一樣,我要的是一個穩固的基石,現在的我就像置身在空中樓閣一樣,心中非常不踏實。」他沒說出口的另一個原因是,元彬成長成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女人,他們之間存在的不確定因子讓他好心慌、好焦急。

  「你真的想知道?」

  「嗯!彬,就從我們認識的那一天說起吧!」他看著她,心中的不安奇?似的平息了。

  「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在我十歲、你十二歲的那一年……」

  「那晚,你對我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走出我的房門,從此消失無蹤,再也沒有任何訊息……」說到這裡,元彬不禁深深歎息,世事真是難料,曾經她以?再也見不到他了,此刻,她卻依偎在他溫暖的懷中。

  「真的很抱歉,當時的我一定設想過各種情況,只是,失憶絕對不在其中。」她的感歎令他心疼。

  「算了,這也不能怪你。」元彬從他懷裡站起,伸伸懶腰才發現天色大亮,他們居然就這麼聊了一整晚。

  麥耘立也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他走到她身後,望向元彬房間的窗台,他忽然笑了。「你始終想不透當年我是怎麼爬上去的?」

  「對呀!」元彬答道。

  沒有任何準備動作,麥耘立一個躍身就是半層樓高,輕輕鬆鬆的坐上她的落地窗台,還低頭朝她一笑。

  元彬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回過神後,她立刻拍手叫好!

  她孩子氣的舉動引來麥耘立的哈哈大笑,他左右瞧了瞧,嘴角噙著一抹神秘的微笑。「想知道我是怎麼下去的嗎?」

  「想!想!」元彬立刻點頭如搗蒜,顯得興奮極了。

  「一個吻!」麥耘立開出條件。

  「哪有這樣的,反正你也一樣要下來呀!」元彬嘟著嘴討價還價。

  他一聽,立刻轉身移進窗台裡,笑道:「有樓梯走,我幹嘛表演特技呢?」

  「不行!快跳、快跳!」元彬在院子裡哇哇大叫。

  「成交了嗎?」麥耘立雙手撐在窗台上,對著她微笑,她的好奇心可真旺盛呀!

  「對!對!快點嘛!」她一點也不擔心他的安危,她相信他一定辦得到的。

  得到她的允諾,麥耘立跨過窗台,直接往下一躍,借力使力,輕鬆落地。

  麥耘立走近她,笑著伸手合上她半開的檀口。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輕功!」元彬喃喃地說道,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傻丫頭,這只是小把戲,別急著崇拜。」他伸手摟著她的腰,笑得很開心。

  「這樣算小把戲?」元彬怪叫著,卻任由他帶進屋子裡。

  「嗯!我變個真正的把戲給你瞧瞧,好嗎?」麥耘立將她抱上一旁的椅子,挽起衣袖說道。

  「當然好呀!」她已不得他再多表演一些功夫。

  結果,他居然打開冰箱瞧了瞧,然後拿出一些材料,不到三十分鐘,弄出一桌中西合併的早餐來。

  當他回頭準備叫她時,才發現她目瞪口呆的趴在桌邊,目不轉睛地瞧著一整桌好料,麥耘立再度爆笑出聲,天呀,這丫頭真是一點淑女形象都沒有耶!

  「彬,把口水擦一擦吧!」麥耘立在她旁邊坐下。

  「沒想到堂堂POG的副總裁的廚藝居然這麼好!」元彬真心說道。

  「工作這麼繁忙,總要在生活中有些調劑吧!」麥耘立輕描淡寫的說。

  元彬盯著桌上的食物,忍不住開動起來,她吞下一口香嫩細滑的煎蛋,露出滿足的笑容。

  「彬,剛才聽完你對以往的描述,我有一個很大的疑問。」麥耘立一邊看著她大啖美食,一邊說道。

  「什?疑問?」元彬又喝了口牛奶。

  「我們從來沒有……呃……上……」他真的很疑惑,當年的他血氣方剛的,怎麼可能忍得住呢?

  「什??」元彬傻傻的問。

  「上──床!」麥耘立乾脆直說,誰教她對那種事一點敏感度也沒有。

  「拜託!當時我們才幾歲,而且,我們之間也不是那種關係。」元彬差點嗆到,這傢伙在想什?呀?

  「彬,是你太遲鈍,還是我沒有表白?如果我們不是那種關係,我們之間?什?會一次又一次的親吻,甚至,我還爬上你的床?」麥耘立問。

  「別告訴我,你在十二歲時心裡就在想那種事了。」元彬顯得十分不可置信。

  「也許那時我沒想這麼多,但當我十八歲時呢?你真的認為我是柳下惠呀?」他伸手敲敲她的額頭,取笑她的不知不覺。

  「可是……」他從沒對她說過什?呀!除了他那強烈的佔有慾之外,她什?訊息都沒收到啊!

  「還有,我臨去前究竟對你說了什?,讓你在見到我的那天激動得賞我一巴掌?」麥耘立笑著摸摸自己的臉頰,彷彿仍感受得到當時火辣辣的熱度。

  「你說……」她該說嗎?事隔多年,誰知道他會不會已經結婚生子,或是有了要好的女朋友,說出來,也許會造成他的困擾。

  「是不是那三個字?」他知道他一定說了,而且是那句話牽引著他回來的。

  「呃……」

  「我愛你!」

  沒想到他會脫口而出,她當場愣住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每回夢見他,都是在他說這句話時醒來,原來他真的說了!

  「這下我懂了!」麥耘立柔聲道,伸手攬她入懷。

  「什??」

  「因?愛你,所以我沒和你上床!」他說。

  「是嗎?」

  「當年你還小,我一定是萬分珍惜、寶貝著你,一心等著你長大。」麥耘立自我解釋。

  「是嗎?當年的你霸道得無法無天,真的會這麼想嗎?」元彬臉上的表情寫著不相信。

  她的神情逗笑了一臉正經的麥耘立。「那你怎麼解釋當年霸道得無法無天的我,明明很愛你,卻沒和你上床的原因?」

  「誰知道啊?搞不好你……嘿嘿嘿!」她一臉的詭笑。

  「那……試試看,就知道我行不行了!」麥耘立一把抱起她往樓上走,敢取笑他的能耐,他保證讓她三天直不起腰桿。

  「啊!開玩笑的啦!放我下來!」元彬哇哇大叫。

  「男人是禁不起激的,尤其是『能力』問題,彬,你等著驗收吧!」他笑著,有泰半是和她開玩笑,可他的腳步卻絲毫不曾停留。

  「不用了!我相信你是萬夫莫敵的第一勇士,不用驗收了啦!」元彬被?上床,隨即又被他強健的男性身軀壓住,她有些慌了。

  看見她眼中的慌亂,麥耘立溫柔地捧住她的臉龐。「一個吻,記得嗎?你欠我的。」

  「你故意嚇我?」元彬伸手捶了他幾下。

  「有嗎?」他凝望著她嬌艷的雙唇,緩緩地俯下頭,直到他的唇貼上她的他輕啄她的唇的動作十分輕柔,飽含疼惜,彷彿要將他內心澎湃的熱情,藉由唇瓣傳送給她……漸漸地,他的吻愈來愈深入,元彬的手不自覺地攬上他的頸項,她感受到他對她的珍視,所以,當他的舌探入時,她並不覺得不安,而是用熱情來回應他。

  啊!她願意跟隨他到海角天涯,無怨無悔……

  「叮噹!叮噹!」

  元彬沉浸在麥耘立的柔情蜜意之中,許久才聽見門鈴聲。

  「麥,有人來了!」元彬在他懷裡說道。

  「別理他!」他的慾望已燃起,怎能臨時喊停?

  「別這樣,也許是圻他們?」她找回一絲理智。久別重逢,她相信他們一定也很想再和他聊聊的。

  「是他們,就更不能原諒了。」他又貪戀地啄了好幾下,最後終於放開她。是該停下來了,再下去,只怕他想停也停不了了。

  「你真不講理!」元彬忍不住笑道,她站起身整理衣衫,準備下樓開門。

  「講理就不叫麥耘立了。」他側臥在床上盯著她曼妙的身軀道。

  元彬笑著走下樓去。

  當她來到門前打開門時,卻當場愣住了,他……「彬,想不想我呀?」徐正康站在門口,用熱切且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她。

  「正康……你怎麼回來了?」她幾乎忘了他的存在。

  「三個星期了呀!」失望爬上他的臉龐,看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有在看到他時,才會想起有他這號人物。

  「哦!進來吧!」元彬感到有些抱歉。

  麥耘立站在樓梯上,冷眼睇著他們兩人有說有笑的進屋,心中非常不悅。拉威爾居然敢「漏報」這號人物!

  這個濃眉大眼、器宇軒昂的男人和元彬是什?關係?他的心頭頓時上一層陰影。

  可惡!麥耘立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頭。

  才走進屋裡就瞧見站在樓梯上冷眼睨著他的男人,徐正康訝異極了,元彬的家裡經常會出現幾個出色的男人,但這個人的氣質顯得很不同,是個冷傲的男人。

  他……是誰呢?

  兩個男人很有默契地一同望向站在一旁的元彬,她該給他們一個解釋與答案。

  「呃……我來介紹一下好了。」元彬扯著手指頭,??地說道。

  隨即她向麥耘立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才對徐正康說道:「他是麥耘立,POG台灣區的負責人。麥,他是徐正康,A大副教授。」

  麥耘立淡淡地答道:「幸會!」

  倒是徐正康有些驚訝,他沒料到對方的來頭這麼大。

  「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有這麼高的成就,POG的?品在台灣很受歡迎呢!」徐正康笑著說道。

  麥耘立只是微笑,他對這種恭維沒興趣,此刻他只在乎一件事,他們兩人究竟是何種關係?

  「沒聽彬提過你,你是……」麥耘立開口道。

  「是嗎?我是她的男朋友呀!」徐正康有些尷尬。

  聽見徐正康的回答,站在一旁的元彬顯得有些不自在,但這也是事實呀!沒什?好心虛的,她安慰自己。

  麥耘立聽見這個答案,僅剩的一絲期望終於破滅。

  驀地,一股怒氣爬上他的心頭,他好氣,氣拉威爾、日下部京、沈圻,更氣元彬居然交了男朋友,他……他更氣他自己,?什?拖了這麼久才回來!

  「彬,你居然背著我交男朋友?你究竟把我擺在哪裡?」

  說穿了,他就是打翻醋?子。

  原本有些心虛的元彬一聽見他的指責也火大了,立刻反駁道:「笑話!你是我的誰呀?我要交男朋友何必背著你,我是正大光明的交!」

  「我說過要你等我的!」他的臉上罩上一層寒霜。難道這些天來,他所感受到的情意全是虛假的?不!不可能!

  「十年耶!沒有任何消息,你真當我是王寶釧嗎?更何況當年我們都還小,根本沒有確定過什?。」

  「不,我很確定我要你!」麥耘立生氣地答道,他早就認定她了呀!

  「是嗎?你失去記憶,甚至連我這個人都忘了。」元彬無力的口道。

  「就算我失去記憶,我也一直認定是你呀!」麥耘立執拗地說。

  「我……」元彬正要接話時,門鈴又響了。

  「叮噹!叮噹!」

  「哦!今天到底是什?日子啊?」元彬煩躁地跑出去開門,留下兩個男人滿懷敵意地對峙著。

  元彬打開大門,外頭站著一個混血美女,一臉不耐煩的緊按著門鈴。

  元彬有些不耐地問道:「請問你找誰?」

  「麥在哪裡?」一見大門打開,混血美女立刻引領張望。

  「你是指麥耘立?」元彬狐疑地問。

  「廢話!」混血美女一把推開她,踩著酒紅色高跟鞋,大搖大擺地自動走進屋裡。

  元彬立刻跟在後面進屋,她倒要看看這個混血美女和麥耘立又是什?交情!

  「麥──」混血美女一看見麥耘立,便驚喜地奔向他。

  只見混血美女直接撲進麥耘立的懷裡,還攬著他的脖子,親匿地獻上一個熱情的法式親吻。

  由於她的衝力太強,麥耘立不得不伸手攬住她,免得兩人雙雙跌倒,可他這個反射動作看在元彬的眼裡,就不是這樣解讀了。

  他顯然很喜歡這個擁吻!元彬簡直快氣炸了。

  麥耘立終於推開混血美女,輕聲斥道:「瑪琳,別鬧了!」他再看向一旁瞇著眼瞧著他的元彬,心想,完蛋了,這下子誤會大了。

  「彬……」

  「怪我交男朋友?那她算什??」元彬譏誚地冷笑。

  「我?我當然是麥的親密愛人呀!」瑪琳緊貼著麥耘立,仰首又在他的臉頰親了兩下,才示威地看向元彬。

  「彬,你聽我說……」麥耘立推開瑪琳,焦急的想解釋。

  「得了吧!我就成全你們,把房子留給你們『?舊』,想上床請去Hotel,別弄髒我的房子!」

  說完,元彬拉著徐正康離去,不再理會急於解釋的麥耘立。

  「彬……」

  心急如焚,一心想追出去的麥耘立,卻被瑪琳一把拉住,還把整個身體纏在他身上。

  「別理她了啦!麥!人家好想你喔!」

  「別拉著我!」他仍努力想掙脫八爪女的糾纏。

  「人家不管啦!」他愈想掙脫,她纏在他脖子上的雙手就圈得愈緊。

  「唉!」麥耘立癱坐在沙發上,呆呆地望著佳人憤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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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24:28
第六章

  「麥,你好可惡喲!居然一聲不響地一個人跑來台灣,也沒跟人家說一聲,害人家找你找得好辛苦呢!」瑪琳撒嬌地撫著他的胸膛,嘟著嘴抱怨。

  「我做什?、去哪裡,還得向你報備嗎?」麥耘立冰冷地說道,完全不帶一絲感情。

  「人家是關心你嘛!」瑪琳對他森冷的態度有些畏縮,但仗著自己是他維持最久的床伴,於是行為中帶著一絲放肆。

  「你怎麼會知道這裡的?」他在台灣的住所位在天母,照理她應該去那裡才對。

  「拉威爾說的呀!」瑪琳聳聳肩,沒細究?何平日極瞧不起她的拉威爾會主動告訴她,麥耘立回台灣找老情人了。

  麥耘立簡直想砍人了,那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等見到他,他一定要他好看!

  「我告訴過你,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你不該再來找我的。」麥耘立對她的任性妄?十分不悅。

  「麥,咱們在一起三年了耶!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的說斷就斷,我愛你呀!」瑪琳這下子緊張了,先前她只當他是一時的氣話,氣她的侍寵而驕,如今才知道他是認真的。

  「瑪琳,從一開始你就很清楚,我和你只是床伴的關係,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你別逼我發脾氣。」麥耘立毫不留情地說。

  「可是……」她仍想挽回和他的關係,她為他投往了全部的感情,他怎麼會不懂呢?

  「以後不准你再來這裡,聽見沒有?」依她驕蠻的個性,肯定會來找元彬的麻煩,麥耘立只好先警告她。

  「你就是?了她而不要我?」這下子瑪琳懂了,原來全是那個女人搞的鬼。

  「就算沒有她,我也不會要你。」他無情的說道,除了元彬,其他女人對他而言都不具任何意義。

  「我哪點不如她?讓你要她卻不要我?」瑪琳哭叫著。

  對自己的外貌極具信心的瑪琳,不相信有人會贏過亮麗具野性美的她,而且,她還擁有足以和他匹配的家世呢!

  「對我而言,沒有女人可以和她比。」若不是要斷了她的妄想,他才懶得向她解釋呢!

  「我不服氣!」瑪琳叫道。

  「你別妄想傷害她,那種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哼!」瑪琳氣呼呼的轉身離去,她不會放棄的,憑那個女人也想和她搶男人?門都沒有!

  滿身怒氣衝出家門的元彬,心情真是沮喪到了極點。

  他居然沒有追出來!可見他還是在乎那個叫瑪琳的女人!

  不知走了多久,她停下來,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才發現徐正康一路默默地跟著她,並且看護著她。

  她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心中的感激不言而喻。

  「要不要進去坐坐?」徐正康指著前面的速食店,溫和地笑著。

  「嗯!」元彬點點頭!跟著他一同走過去。

  兩個人點了薯條和可樂,找了座位坐下來,默默地吃著。

  許久,徐正康終於問出心中的疑惑。「他就是那個讓你等了十年的男人嗎?」

  聞言,元彬只能苦笑。她是等了他十年,可這十年間的變化太大了,她又能說什?呢?

  轉著吸管,徐正康緩緩地問道:「我……還有機會嗎?」

  徐正康是元彬大學時期的學長,從她大一時就追她至今,始終深情不悔,他的條件不錯,有許多女人倒追他,只是他一直不?所動,眼裡始終只有她一人。

  而元彬一直對他很有好感,也一直以?這輩子大概會嫁給他了,誰知道,那個她以?再也不會出現的人,居然又冒出來了……麥耘立的出現,令她不禁迷惑了。

  元彬露出一抹苦笑。「正康,現在別問我,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出現讓你遲疑了,是不是?」這回換他苦澀地笑了。

  元彬是喜歡他的!這點他一直都知道,雖然他很明白她的喜歡與他對她的愛有一段落差,但至少他一直是她心目中的依歸,能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了。

  但如今……她的生命中另一個更貼近她心靈的男人出現了,她……會做出什?樣的決定呢?

  「正康,他的出現帶給我極大的震撼,現在我的心很亂,在這種情況下對你做出任何承諾都是欠缺理性的,而且對你也很不公平。」他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她不願做出任何會傷害他的事。

  「十年了,你瞭解他嗎?」徐正康說。

  元彬無奈地搖搖頭。「十年的時間,我根本不知道他變成一個怎麼樣的人。」

  在回答徐正康的問題時,元彬同時也在心中告誡自己,這幾天實在是太荒唐了,沒有弄清楚一切就這麼栽進去。

  一想到這十年來,他和其他女人可能有的親密關係時,元彬的心忍不住抽痛……他還說他愛她!只是花言巧語而已!

  看著她陰鬱的表情,徐正康忍不住安慰道:「也許剛才是一場誤會吧?你不妨聽聽他的說法。」

  「正康,有沒有搞錯啊?你居然勸我去聽另一個男人的辯解?你也太大方了吧!」元彬不禁失笑,但心中卻是感動的,感動他的善解人意。

  「我希望你快樂。」他說。

  他實在是太愛她了!愛到寧願犧牲自己。

  「正康……」

  「彬,別急著做決定,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吧!」徐正康笑著截斷她的話。

  元彬只好笑著收口,讓一個人這樣瞭解自己,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兩個人又坐了一陣子,閒聊徐正康出差這段日子的點點滴滴,然後才準備離去。

  徐正康堅持要送元彬回家,走在大街上,兩人有說有笑的,渾然不覺有人緊跟在後。

  當兩人停在人行道上,準備過馬路時,徐正康瞥見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拿著一支十字弓瞄準了他們,他立刻奮不顧身的將身旁的元彬撲倒在地。

  同時,「咻!」的一聲,箭發射了!

  「嗚!」趴在元彬身上的徐正康痛得發出呻吟。

  他中箭了!

  被壓在地上的元彬還搞不清楚狀況,只聽見路人們發出陣陣驚叫聲。

  好不容易,她爬了起來,才發現徐正康的左臂上居然刺了一把箭!

  「正康!正康!」她驚慌地察看他的情況,只見血不停地從傷口處流出……此時,路人漸漸圍了過來,在一旁議論紛紛……「快叫救護車!」元彬對著?人大叫。

  醫院元彬一直守在手術房外,擔憂地望著急診室大門,祈求徐正康平安無事。

  聞訊趕來的麥耘立又急又慌的拉起元彬上下檢視,深怕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確定她除了手肘有輕微的擦傷外,沒有什?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元彬無助地靠向他,以尋求安慰,麥耘立立刻擁她入懷。

  「你怎麼會來?」元彬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裡,聲音有些模糊。

  「圻通知我的,?什?你不立刻告訴我?」麥耘立的口氣不是很好。

  「我的心全亂了,我好擔心正康的情況,他進去好久了。」元彬走到急診室門前張望著。

  「到底發生什?事了?」見她這麼關心徐正康,雖然明知情況特殊,但他就是忍不住吃味。

  「剛剛警察來過,也問了相同的問題,你問我,我去問誰呀?我怎會知道發生了什?事!我只知道正康莫名其妙就中箭,而且,若不是他將我撲倒,現在躺在手術床上的人就是我了!」元彬生氣的叫道,?什為她會碰上這種事情呢?

  麥耘立明白她是處在震驚的情緒下才會有這種激烈的反應。他柔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他伸手想再攬她入懷,她卻生疏地避開了,他知道她對早上的事仍十分介意,便想乘機解釋一番。

  他才要開口,急診室的門卻開了,護士推著徐正康出來,元彬立刻跟了過去,不再理會他,留下醋勁大發的麥耘立獨自站在走廊上。

  徐正康受的傷不算太嚴重,手術後已無大礙,但元彬一直守在他身旁悉心照料,深怕他有任何不適。

  「正康,我帶了蘋果來,我削給你吃,好不好?」元彬拿起蘋果走向病房中的洗手間。

  「彬,別忙了!」徐正康笑著說道。

  「只是一點小事嘛!」元彬在裡面答道。

  過了一會兒,她削好蘋果,望著他說道:「能吃到我親手削的蘋果,你還是第一個喔!」

  徐正康哈哈大笑。這是實話,要她動手料理吃的,簡直難如登天。

  「那我該感到萬分榮幸?」他伸手拿了一片,笑得很開心。早知道受了傷能得到她全部的注意力的話,那他一定不惜一切躺到病床上來。

  「那當然!」元彬也呵呵直笑。

  病房裡歡愉的景象讓守在門外的人眼紅極了。

  麥耘立倚在門邊,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怎麼可以對別的男人這麼親匿,還將全部的心力擺在他身上?這兩天,他完全沒有機會接近她、和她說說話,更別說抱抱她了!

  相較之下,門裡那個傢伙就幸運多了,日夜受到她的照顧,還吃著她親手削的蘋果!想到這裡,麥耘立簡直快抓狂了,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種地步呢?他再也無法忍受了!

  麥耘立等了又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元彬走出病房,見機不可失,他立刻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跟我來!」而後,他拉住她快步往安全門而去。

  元彬沒料到他會出現,更沒想到他會硬拉著她跑,只是在醫院中,她也不好大聲諠嘩,只好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他。

  出了安全門,麥耘立將她推抵在牆上,俯首就是一陣熱吻。

  元彬訝異極了,他是怎麼了?

  她扭動身軀,立刻引來他更緊密的鉗制,兩人嘴對嘴,胸貼著胸,她整個人幾乎是掛在他身上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熾熱的唇和胸膛傳遞著他毫無保留的渴望與情感。

  狂烈的吻持續著,他的手也沒閒著,沿著她曼妙的曲線撫摸,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他的唇才移開,熱切地盯著她瞧。

  「麥,你……」

  她只要說一個字,他就親她一下,一次又一次地,直到她不再開口,任由他的雙手摟著她。

  他霸道的舉動仿如十年前般,元彬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事情?什?會變成這樣呢?

  「彬,瑪琳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你不要在意她。」麥耘立低頭看著她。

  「是嗎?」元彬喃喃答道,曾是親密伴侶,轉眼就可說沒有任何意義,這樣會不會太無情了些?瑪琳又是做何感想呢?

  「彬,別胡思亂想,你自始至終是我惟一認定的女人,千萬別否定我。」看她一臉的迷惘,他知道她心中存有疑惑。

  「我沒有否定你,知道你平安無事而且事業有成,我真的很替你高興!」元彬說著最安全的話題。

  「彬……」聽見她這麼生疏的話,麥耘立簡直快發瘋了,她非得這樣折磨他不可嗎?

  「麥,我出來很久,得回去了。」她試圖掙脫他的懷抱。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她已經完全不瞭解的男人。

  「他已經佔用你夠久了,我不准你回去!」麥耘立生氣地摟住她。

  「麥,別這樣!」元彬歎道。

  「彬,不管他以前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從此刻起,我將是你惟一的男人,別再想著要離開我!」麥耘立霸氣地說。

  「我真的該回去了!」元彬沒有回應他佔有性的宣言,此刻她只想讓自己靜一靜。

  「求求你別離開我!」麥耘立將頭埋在她的頸項,像個孩子似地耍賴。

  「麥……」她還能說什?呢?她早已煩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彬,我只愛你一個人,你也只能愛我一個人,懂不懂?」麥耘立再次告訴她。

  元彬只能無奈地望著天花板,他口口聲聲地說他只愛她一人,她該相信他嗎?

  「鈴……鈴……」

  才剛回到住處,電話就響了,麥耘立順手接起電話。

  「喂!」

  「麥,你也太無情了吧?去了那麼久也沒來通電話報平安。」電話那頭傳來拉威爾調侃的聲音,隱約還聽見日下部京在一旁叨念。

  根本懶得和他們斗的麥耘立,懶洋洋的將自己?進真皮沙發中。

  見他沒反應,電話那頭的拉威爾才開口道:「麥,你的女人究竟是什?來頭啊?居然有辦法引來FBI的全面追殺,太猛了吧?連我都甘拜下風呢!」

  「FBI?」麥耘立沒料到事情這麼嚴重,不明白元彬究竟惹上了什?大麻煩?

  「你沒聽錯。」拉威爾還涼涼的吹了個口哨。

  「麥,需不需要我們出面?」日下部京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的女人,我自己保護!」麥耘立冷冷的說道。

  就算對方是FBI,敢動他的女人,就要有面對慘烈代價的覺悟,他的回報絕對以倍數計算!

  「我想也是,總之,有需要就說一聲吧!」拉威爾說道。

  「我會查查FBI這次行動的動機的。」日下部京也應了一句話。

  「我得看你們的表現,再決定要不要回報你們漏掉重要情報的『恩情』。」麥耘立的聲音冷冷的,沒有一絲情緒。

  「哈……」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笑聲。有仇必報是他們的準則,麥耘立的反應讓他們滿意極了,他們可是等著他的回報呢!

  「兩個瘋子!」掛斷電話後,麥耘立不禁開始擔心元彬目前的處境。

  過了一會兒,門鈴響了,麥耘立起身去開門,見是沈圻,也沒招呼他,便又踱回原來的位子坐下。

  「你怎麼一副苦惱的模樣?」對他的視而不見,沈圻一點也不介意,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如果你的女人也被人追殺,你就不會是那副德行了!」

  麥耘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去你的!」沈圻回瞪了他一眼。

  「廢話少說,你這邊有消息了嗎?」麥耘立望向他,嚴肅地問道。

  「嗯!就是他!」沈圻將一份資料遞給他。

  麥耘立接過來瞧了一會兒,對方來頭是不小,但畢竟是拿錢辦事的殺手,他要找的是幕後的黑手。

  「知道幕後老闆是誰?」麥耘立睨了他一眼。

  「聽說是FBI。」沈圻一臉嘲諷地回睇了他兩眼,好傢伙!

  想考他嗎?

  「理由呢?」沒理會他的嘲諷,麥耘立要的是答案。

  「目前原因不明,不過,我有條很有趣的線索。」沈圻聳聳肩。基本上,FBI的行動很難靠常理推斷。

  「有趣?」麥耘立的目光像把利刃般直直砍向沈圻。這個混帳東西,元彬正面臨著巨大的危險,而這混球居然用「有趣」來形容!

  「麥,你別急著生氣呀!我推斷的這個原因雖然很荒唐,但是,十分符合FBI會做的事!」沈圻根本不在乎他這種眼神,因?從前實在看過太多了!

  「說說看!」

  「彬那丫頭的想像力天馬行空,這是?所周知的事,正因?

  如此,她的書才會這麼暢銷。」沈圻緩緩地說道。

  「說重點!」麥耘立不耐煩地催道。

  沈圻忍不住笑起來,如果他的推想正確的話,那就真的很誇張了。「重點是,她幾次在書中發表的大膽假設,都與美國太空總署未公開的發展計劃雷同,讓美國佬很不爽。」

  說完,他又遞了一份比較圖給麥耘立,看得他吃驚不已。

  「也許他們該考慮聘請彬去當顧問才對!」沈圻笑著說道。

  麥耘立又瞪了他一眼。

  「因此,我才大膽推斷FBI大概認為彬的存在會危害到美國的利益,所以,才下了追殺令。」沈圻說。

  麥耘立已大致接受他的推測,按照POG這些年和FBI交手的經驗來看,他們是可能幹出這種事。

  「你意下如何?」不論他的決定如何,沈圻都會全力支持。

  「暗殺一個搖筆桿的弱女子?FBI可真光明!」麥耘立冷冷的說道。

  沈圻聽了不禁在心中暗笑,這傢伙真正的意思應該是:敢動他的女人就等著嘗苦頭吧!

  瞪了在一旁暗笑的沈圻一眼,麥耘立才緩緩地說道:「我要先確認過這件事,如果他們真的?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對彬動手,那麼我們也回敬一份相同的禮給他們吧!」

  「正合我意!」沈圻興奮地道。

  「給我幾個人,二十四小時保護彬!」麥耘立又說道。

  「從她出意外時就這麼做了。」沈圻笑著說道,元彬對他而言就像妹妹般,他不會任由旁人欺負她的!

  「謝了!」麥耘立終於露出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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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24:59
第七章

  趁徐正康的父母在醫院陪他,元彬正好抽空回家。

  遠遠地,她就瞧見瑪琳杵在她家門口。她無奈地歎了一口

  氣,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瞧見她走近,已等得十分不耐煩的瑪琳臉色顯得很難看,若不是要給這女人來個下馬威,她才懶得在她家門前站崗呢!

  瑪琳出身世家,向來被捧在手心中呵護著,自然也就養成她驕縱的個性,當她遇見冷然出色的麥耘立,便對他窮追不捨,而且勢在必得。衝著POG強大的聲勢,瑪琳的父親也一直在撮合這件事,因此,瑪琳始終相信,最後她一定會坐上麥夫人的寶座的!

  誰知道麥耘立心中有個念念不忘的舊情人,除了她之外,再也容納不下其他女人,因此她不遠千里的來到台灣,打算在他們舊情復燃之前拆散他們,否則她的美夢就要破滅了。

  元彬走近後只瞧了她一眼便開門進去,心想,她想談……就來吧!

  瑪琳沒料到元彬在面對她時,居然沒有半點怯懦,而且氣勢還凌駕她之上,不禁更生氣了,這個出身平凡的粗俗女人怎麼可以超越她呢?

  「哼!真不知道麥的眼光怎麼會變得這麼差,連你這種出身低下的女人也看得上眼?」瑪琳跟進屋後,一開口就是嘲諷。

  「是嗎?這你就要去問他了。」元彬聳聳肩,輕鬆地面對。

  「雲杉,你要知道,麥可是堂堂的POG副總裁,擁有平凡人無法想像的社會地位,憑你的出身根本就配不上他,你還是別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了,趁早死了這條心吧!」瑪琳一心認定一定是元彬在糾纏他。

  「哈……從頭到尾都是他纏著我,我可沒去招惹他,你別搞錯了。」元彬簡直哭笑不得。

  「哼!他只是跟你玩玩罷了!你懂不懂?真要論及婚嫁,只有像我這樣出身高貴,家世顯赫的名媛才有資格。」瑪琳自負的說道。

  「你真的這麼想?」元彬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當然!」瑪琳深信只有自己才配當麥夫人。

  「瑪琳,你如果一直抱著這種想法,就等著看你未來的丈夫變心吧!而且沒有人會同情你,因?是你自己造成的。」元彬不禁歎息。

  「胡說!」一想到麥耘立抱著別的女人,瑪琳就妒火中燒……「這是實話,因?你在乎的只是『正妻』那個位子罷了。」

  面對她,元彬想氣都氣不起來,又是一個只想依附男人的可憐女人,唉!

  「哼!這是我的問題,你用不著操心!」瑪琳生氣的叫道。

  元彬一開口就踩到瑪琳的痛處,雖然她和麥耘立在一起三年了,但在這期間,他的女人來來去去的,她始終不是他的惟一!

  「你放心,我一點也不操心。」元彬聳聳肩,這的確不關她的事。

  「總之,你趕快離開他就是了。」瑪琳無理的命令道。

  「瑪琳小姐,你要搞清楚狀況,有本事你就去把麥耘立追到手,並且把他的心拴得緊緊的,從此對其他女人不感興趣,這才叫有骨氣,而不是在這裡發飆,找無辜的人出氣,這樣是沒用的!」元彬才不吃她這一套呢!

  見來硬的不行,瑪琳的態度軟了下來,她露出淒惻的苦笑。「元彬,你該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好幾年了,我們之間已有親密關係,就如同夫妻一般,而且我們一直是兩情相悅的,對你,我深信他只是一時興起,不會持久的。」

  元彬靜靜地看著她,不管她的話是真是假,但她相信他們之間有肉體關係,單憑這點就令她十分不悅。麥耘立早該告訴她的,而不是讓她突然面對這種尷尬的場面。

  跟女人搶男人?這種蠢事她才不幹呢!

  「元彬,我好愛他!沒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求求你成全我們吧!」見她沒說話,瑪琳以為她讓步了,於是進一步要求道。

  不知何時出現的麥耘立忽然開口道:「瑪琳,我曾警告過你不准來找元彬的麻煩的。」

  他一出聲,在場的兩個女人都嚇了一大跳,元彬看向他,一臉的嘲諷;瑪琳則害怕的看著他,他不是去公司了嗎?

  「麥,我……」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若再讓我發現你接近她,我絕對會讓你後悔莫及!」麥耘立森冷無情的睨著瑪琳。

  面對他的威脅,瑪琳顯得既尷尬又不知所措,當場落荒而逃。

  當屋裡剩下麥耘立和元彬兩人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緊繃的氣氛。

  「她對你而言真的沒有任何意義?」元彬滿臉譏誚的打破沉默。

  「是沒有任何意義。」

  「那麼何她會三番兩次的找上門來?」元彬真的很生氣,她?何要面對他過去的風流帳?

  「以後不會了!」他仍不願多談過去,那些往事多說一分,只會多傷害她一分。

  「是嗎?」她可沒這麼樂觀。

  「沒錯!我相信她沒這個膽。」麥耘立肯定的答道,激怒他的後果,不是瑪琳或是她父親所能承受的。

  見他什?也不願意透露,元彬只覺得他執意要隱瞞一切,這種拒她於心靈之外的舉動傷害她甚深,她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從那天起,一道無形的牆阻擋在他們兩人之間,元彬甚至還躲著麥耘立。

  ?了安全理由,麥耘立曾要求她不管去哪裡都要告訴他,但元彬躲他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自投羅網?

  她的內心掙扎不已,對目前渾沌難明的四角戀情更是深感痛苦。

  見她從進門至今一直陷入恍惚的狀態中,徐正康雖然期盼她能回心轉意,接受他的感情,但她這個樣子真的教他好心疼。

  「彬,想談談嗎?」徐正康在開口的同時已經有所覺悟了,他──即將失去她!

  「正康……」她該怎麼辦?

  「很迷惘,是嗎?」他瞭解的笑著,他知道她內心掙扎的苦,因為他才剛剛經歷過。

  「嗯!」

  「迷惘時就沉澱思緒,聆聽心靈最深處的聲音吧!做最貼近心靈所要的選擇,將來才不會後悔。」徐正康無私的開導她,獨自品嚐著失去所愛的痛苦。「你真的希望我這麼做?」她一直都知道答案的,只是沒有勇氣去做。

  「我希望你幸福!」徐正康露出笑容,和煦如朝陽。

  「沒能嫁給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損失!」元彬抱住他,感性的說道。辜負了他的情意,她真的好抱歉……「能和你當知心朋友我就很滿足了。彬,勇敢一點!」徐正康摟著她好一會兒,才笑著拍拍她的背鼓勵道。

  「嗯!」元彬相信他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元彬走後,徐正康眼中隱隱泛著淚光……彬,祝你幸福。

  徐正康衷心的祝福著!

  因?徐正康的勸說,元彬提起勇氣來找麥耘立說清楚。

  拿著麥耘立給的鑰匙開門進去,元彬在屋子裡逛了一圈,這還是她第一次造訪麥耘立的住處,讓她有些訝異於這幢別墅的豪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他回來,等累了,她不知不覺地在他的房裡睡著了。

  夜裡,開門的聲響吵醒睡夢中的元彬,她揉了揉眼睛,看看手錶,才知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她起身整理好儀容,走出房門才發覺麥耘立不是一個人回來的,瑪琳正用發嗲的嗓音誘惑著他……她遲疑了一會兒,乾脆坐在二樓樓梯口靜靜地看著他們。

  不知道元彬在現場,樓下的兩人心思各異,一個想永除後患的叫對方死心,一個決心使出渾身解數擄獲對方的心。

  才進客廳,瑪琳就脫下小外套,露出只穿小可愛和短裙的豐腴嬌軀。

  「麥,你想要我吧?以前你只要一見到我,總是二話不說地直接剝光我的衣服,你是熱切的渴望著我吧?」

  瑪琳伸手攬著他的頸項,擺出最撩人的姿態,一手拉下小可愛,露出她的渾圓豐滿,並且大膽的拉著他的手罩上她傲人的上圍,而她的腿則勾上他的大腿上下磨蹭著,一臉飢渴地凝望著他。

  麥耘立不發一言,冷然地看著她,他倒要看看她還能變出什?把戲?

  見他沒有拒絕,瑪琳更大膽了,左腳不停地磨蹭著他的身軀,淫蕩地舔著自己的嘴唇。

  「麥,我要你!我知道你也一樣熱切地想要我!」

  麥耘立收回雙手,順勢往沙發坐下,露出譏誚的冷笑,「你想要我?」

  「嗯!」瑪琳立刻如籐蔓般纏繞住他,而且更加賣力地舔著他的唇、下巴……雙手更是忙碌的在他身上游移。

  「哼!那我又何必動手?」麥耘立真不相信以前居然會認為她的軀體吸引他,甚至還和她維持了數年的床伴關係。

  聞言,瑪琳以?麥耘立要她更加賣力地挑逗他,立刻欣喜地直接扯掉短裙和底褲,全身赤裸裸地跨坐在他的腿上,並且解開他前襟的扣子……麥耘立全然無動於衷,他抽回手,扣上扣子,並且不屑地搖搖頭。「下去!」

  「麥!」瑪琳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怎麼可能對她完全沒有反應?

  但……他真的沒有反應!

  「別讓我說第二次!」麥耘立臉上的神情顯得更加鄙夷。

  瑪琳只好訕訕地站了起來,卻仍不願將衣服穿上,自傲的她仍深信憑自己出色的容貌和魔鬼般的身材,絕對誘惑得了他的,所以,她仍妖嬈的搔首弄姿,只想激得他獸性大發,兩人共赴久違的雲雨之樂。

  「把衣服穿上!難看死了!」見她仍企圖色誘他,麥耘立立刻發火。

  「麥!」瑪琳嬌嗔不已。

  「想當妓女不怕丟你父親的臉嗎?」看在她父親?人還算正派的份上,麥耘立不想和她撕破臉。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瑪琳一臉羞憤的撿起衣裙匆匆穿上。

  「不想別人這樣說你,就別做丟臉的事,太難看了!」麥耘立仍冷酷的說。

  「你難道一點也不念舊情?」瑪琳難過極了,搞了半天,原來她在他心中和其他女人一樣不重要,他的心中根本沒有她!

  「如果我不念舊情,單憑你去找元彬的麻煩這點,你的下場恐怕就不是你能想像的了。」任何人敢對元彬出手,他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就只在乎她,是嗎?」瑪琳嫉妒得快抓狂了。

  「我是在乎她,而且只在乎她!」麥耘立一點都不介意承認這件事。

  「那我呢?我們在一起三年了,你又把我擺在哪裡?」瑪琳又怒又急地問道,她真的好不甘心。

  「從一開始我就說得很明白了,我們只是床伴的關係,你同意了,我們才上床的,那純粹只是滿足生理需求,像你這樣的床伴,我不知道有過多少個,你一直都心知肚明,還有什?好疑惑的?」?了斷絕她的癡心妄想,麥耘立絕情的說道。

  他說的都是事實,瑪琳完全無法反駁,但是她愛他呀!他?

  何不能施捨一點感情給她呢?

  「麥,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不會在乎的!」瑪琳委曲求全的說道。

  「回到你身邊?別傻了,我從不曾停留在你身邊,又怎麼回去呢?」麥耘立又下一劑猛藥,這下子她該清醒了吧!

  「你好狠!」瑪琳絕美的容?揪成一團,神情淒然的說道。

  「你不該心存幻想的。」這也是為她好,把心力花費在他身上是不會有結果的。

  無力承受他無情的言語,瑪琳傷心欲絕的離去。

  真的好狠!

  坐在樓梯口的元彬也在心中歎道,他真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望著瑪琳離去,麥耘立許久後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一時的放縱要承擔的後果實在是太大了,此刻的他感到後悔不已。

  他搖搖頭站了起來,準備上樓沖個澡,走向樓梯才發現坐在樓梯口發呆的元彬。

  「彬──」麥耘立震驚得無以復加。

  她──全聽見了!

  「彬──」麥耘立心焦的看著她,慌亂無措的神情和剛剛面對瑪琳時的冷峻無情有如天壤之別。

  對上他的視線,元彬再次感覺她真的一點都不瞭解他,他……變得好可怕!

  她心慌意亂的站起來,想躲開他,卻被他一把拉住。

  「彬,你聽我說!」他急急地說道。

  「不!你的一切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元彬連忙撇清一切,她一點都不想落入和那些女人相同的下場,太可怕了!

  「我的一切都和你有關!」麥耘立暴怒地吼道,她怎麼可以狠心地否決他們之間的一切?

  「可是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牽扯了!」元彬可憐兮兮地道。

  「彬,我承認在我有勇氣回來面對你之前,是有過許多女人,這是我的不對,可是,你別急著否決我好嗎?」他誠懇的說道。

  他終於還是承認了!他……好可惡!

  元彬的眼眶中泛著盈盈淚光,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那是一段荒唐不堪的歲月,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一個漂浮在半空中,沒有過去的男人,該用什?來證明自己是真正活著的一個人?」麥耘立歎了一口氣,那是段他再也不想提起的過去。

  「用女人來證明自己活著?太可笑了吧!」元彬嗤之以鼻,無法認同他的說法。

  「是很可笑,一來是滿足生理需求,二來也是想證實一件事。」麥耘立有些難?情地看向她。

  「是嗎?」元彬冷笑道,那根本是借口!

  「我想證實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麥耘立看著她,真誠的說道。

  「哦?我可真榮幸呀!嗯!同樣的道理,?了確認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是不是也該去和其他男人上床呀?」元彬簡直快氣死了,以和其他女人上床來證明她的重要性?這算哪門子的說法?

  「我不准!你休想!」原本有些低聲下氣的他,立刻火冒三丈的吼道,哪個男人碰她,他就剁了他的髒手!

  「哈!你憑什?不准?雙重標準的大淫蟲!」元彬也生氣的吼道。

  「我……」理虧的麥耘立一時氣弱。誰教他對不起她!這是事實。

  麥耘立煩躁地來回踱步,他該如何表達才能讓她明白,他當時複雜的心情呢?

  「彬,我失去記憶,什?都沒有了,卻惟獨對你念念不忘,你不會知道我當時的感受的。被一個陌生人佔據整個腦海是多?

  恐怖的一件事啊!曾經我用盡各種辦法,試圖忘掉元彬這個人,而和不同的女人上床只是其中之一。」既然提了,他索性從實招來。

  元彬不禁長長歎了一聲,曾經……她也曾竭盡所能的想遺忘他……接受徐正康的追求也是她的方法之一吧!

  「彬,從我決定回來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曾再碰過任何女人。」麥耘立並以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對她的忠實。

  真的嗎?

  元彬在心中思量著,在這段不算短的時間裡,她也交往過幾個男朋友,雖然沒有發生肉體關係,但心靈的出軌與肉體的出軌究竟哪一項比較嚴重呢?

  「彬,我不是在?自己辯解什?,錯了就是錯了,之前我不想提是因?連我都不願再去面對那段荒唐的歲月,而且對純真的你而言,那些終究太齷齪、也太不堪了,我真的不想污染你的純美……而且,我回來了,現在的我是個全新的麥耘立。」他只希望元彬別全盤否定他,讓他有機會證明他的真心。

  「也許吧!」元彬相信他沒騙她,但他多重的性格呈現,卻教她感到害伯。

  「你仍不相信我,是嗎?」面對她猶豫的神色,麥耘立急了。

  「不是不相信,而是十年了,我完全不瞭解你究竟變成了一個什?樣的人,與你相處愈久,我就愈不懂你,我……」她好怕呀!怕他會不會一轉身就像剛剛對待瑪琳那樣,無情的對待她。

  「我讓你感到害怕?」麥耘立研究著她的表情,顯得很吃驚。

  「你可以在前一刻像個冷血惡魔般,下一刻又變成一個純真的大男孩,我不知道究竟哪一種面貌才是真正的你,而你又會用那種面貌面對我……我真的不想在未來的某一天去面對你殘忍的面容!」元彬歎了一口氣,她真的不瞭解麥耘立。

  「面對不相干的人,我的確森冷無情,但你不一樣,你一直住在我的心中。這十年來,每當我不安、煩躁,難以控制情緒時,只要一想到你,就能給我安定的力量。彬,有一種面貌我始終不曾在其他人面前展露,那就是柔情,我的柔情只給你一個人!」他從皮夾中掏出那張泛黃的舊照片,牽起她的手,放在她的掌中。

  元彬低頭看了一眼,不禁愣住了,這……這是她小學時的照片,他就這樣一直帶著嗎?盯著照片中圓圓的自己,她的眼眶不禁紅了。

  「彬,我不求你立刻接受我,但至少給我機會證明,好嗎?」麥耘立拉起她拿著照片的小手,輕輕湊在嘴邊啄了一下。

  「你發誓你不會那樣對待我?」元彬終究還是聽從心裡的聲音,只因為她終於向自己承認她愛他!也許在她遇見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愛上他了吧!

  「嗯!我只會愈來愈溫柔,努力將我們之間失去的彌補回來!」他溫柔的笑容中有著放鬆,總算雨過天青了。

  「你答應的喲!」元彬笑得十分燦爛。

  麥耘立低首輕輕吻上她的頸項,雙手也自動自發的摟上她纖細的腰肢,當他正想封住她的紅唇時,卻被她擋了下來。

  「你想幹什??」元彬撐開一隻手臂的距離,一臉狐疑地瞪著他。

  「做這十年來該做的事呀!」麥耘立皮皮地答道。

  「少來!也不想想你剛剛幹過什?事,想碰我?先去洗乾淨再說!」她才不要他那雙碰過瑪琳的手碰她呢!

  「我立刻去!」麥耘立連忙說。

  「等等!」元彬含笑望著他匆忙走開的身影。

  「怎麼了?」

  「另外,你還得先去將那些會莫名其妙冒出來找碴的恐怖分子們全料理好再來找我。」元彬半開玩笑的說道。

  「不會吧?」麥耘立不相信她會這麼狠!那他現在該怎麼辦?

  「而且,你還欠我一樣東西。」元彬神情一變,極?嚴肅的說道。

  「有……嗎?」麥耘立有些哭笑不得。

  「你從沒追過我!」元彬仍是正經十足的說道。

  「沒有嗎?」他可是一直當她是惟一的女人呀!

  「沒有!」元彬瞪著他。別以?失去記憶了就可以裝蒜!

  「可是……」他們不是早就是一對了嗎?那還需要追嗎?

  「麥耘立,雖然你的行情好,有女人倒追你,但我的追求者也不比你少喔!想要我當你的女朋友,憑你現在的表現還不夠看!」如果他連這點都做不到,那他還不夠格當她的男朋友。

  「彬!」麥耘立沒想到她居然打算從頭開始,而且是從最最初步開始,他忍不住發出一陣哀嚎。

  「我不勉強你,隨你吧!」元彬站起來整理衣衫,笑吟吟地望著他。

  麥耘立也站了起來,低頭凝望她燦爛的笑?,而後露出一抹滿足的笑意。

  「好!」

  探望過已回家休養的徐正康,元彬回到家中已近九點鐘,她回到房裡,順手打開收音機,然後走進浴室泡個舒服的熱水澡。因?FBI幹員的干擾,她已經好久沒有寫稿了,她打算等會兒把拖稿的部分補回來。

  半個鐘頭後,一身清爽的她換上一套休閒服步出浴室,從小冰箱中拿出一罐汽水,而耳邊傳來一陣輕柔動人的樂曲,當歌手充滿磁性的嗓音唱出動人的歌詞時,元彬不禁?之感動。

  「好動人!這一定是真正愛過的人的肺腑之聲。」元彬喃喃說道。

  這陣子經歷了感情的大風大浪,元彬的感觸特別深,「情」這個字所代表的意義是何其深廣,惟有包容才有情吧!

  元彬靜靜地聽完,然後才滿足地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準備寫稿,而收音機中則傳來主持人充滿磁性的嗓音。

  「這首動聽又感人的『彬妹』林洋最新的歌曲,你喜歡嗎?曲中的女主角能贏得作詞者全心全意的深情相待,真是令人羨慕,謹此祝福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哇!這首歌居然叫『彬妹』!怎麼這麼巧?」元彬驚訝不已。

  因?這首歌的影響,元彬的心情異常愉悅。

  不一會兒,收音機中傳來林洋的專訪:「其實『彬妹』的作詞者正是我們公司的幕後老闆,寫的正是他個人的初戀,也是今生惟一的摯愛。」

  「怎麼說呢?」主持人問道。

  「我們老闆十年前因?意外事故失去記憶,也離開了台灣,但腦海裡始終縈繞著彬妹這兩個字,如今,他千里迢迢地從美國回來,只?了回到彬妹的身旁,真情是不會因為時間、空間而改變的。」林洋感性地說道。

  「原來如此……」連主持人都忍不住讚歎。

  「能主唱這首歌是我的榮幸,從這首歌裡,我感受到一種至死不渝的深情……」

  「是他……」元彬驚訝得呆住了。

  居然是他!他……他居然……?了證明自己的心意,向來冷僻的麥耘立,居然會將自己所填的詞公諸於世,只是?了告訴她──他愛她!

  元彬感動莫名,呆坐在書桌前久久無法思考。

  半夜……她的窗台上出現一條人影,麥耘立輕鬆地爬上她的窗台。

  「彬妹」今晚全台首播,她聽見了嗎?

  才爬上窗台,他就聽見這首熟悉的歌曲。「彬妹」的旋律在房間裡揚起,他會心一笑,這下子她一定深受感動吧?

  他正準備躍進屋裡,卻見她呆坐在電腦前,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她……這是什?反應啊?

  是感動?是驚訝?還是生氣?麥耘立滿腦子疑問。

  他乾脆坐在窗台上靜靜等著,想看看她的反應,沒想到她居然一直呆坐著……她不會是睡著了吧?

  隨著旋律,麥耘立忍不住跟著哼唱起來,當初錄音時,他也是一時興起跟著唱,沒想到製作人當場驚?天人,一直遊說他親自出馬唱這首歌,而他拒絕了,要唱,他也只想唱給元彬一個人聽!

  聽見他充滿磁性又真情流露的動人歌聲,元彬迅速轉身,一回頭就見他滿臉笑意,深情地凝望著自己,吟唱著:「不離不棄,一生至愛,我的彬妹,我的愛!」

  「麥……」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面對眼前這個掏心相對的男人,元彬已不知道該說些什?才能回應他的一切了。

  麥耘立邊走邊唱地來到她身邊,單膝跪地,執起她白皙的小手,輕啄了一下。

  「彬妹,我的愛!」他的歌聲隨著樂符的結束而停止。

  元彬立刻投入他的懷抱,因?衝力太大,兩人雙雙跌臥在地板上。「你……你……」

  「嚇到你了,對不對?」麥耘立笑著摟緊她。

  「誰知道你會幹這種事?」元彬確實被他嚇到了,他對她的感情遠遠超出她所能想像的。

  「什?事?我是指我的歌聲耶!製作人還一直遊說我出唱片呢!」麥耘立輕鬆的說道。

  「不准!」元彬立刻反對。

  開玩笑!憑他的長相再加上他這副迷死人的性感嗓音,他若真的出唱片,什?四大天王全沒搞頭了,他絕對是迷倒?生的惟一天王。

  「我也沒答應,彬,這輩子只有你能聽見我的歌聲。」麥耘立凝望著她,極認真的說道。

  「你在收買我嗎?」元彬深受感動,他……他的情意赤裸裸地展現在她面前,毫無保留,她終此一生都沒有遺憾了。

  「你接受收買嗎?」麥耘立在她的眼中看見感動,她終於不再懷疑他的心了吧?

  「沒想到你歌唱得這麼好。」元彬沒有回答,反而討論起他的嗓音來了。

  「我也沒想過。」麥耘立撐起手肘,認真地和她討論起來。他倒要看看她打算迴避剛才那個問題到何時。

  元彬笑著回望他,她知道他在等她的答案,他真是本性難移,還是那麼固執!

  「看在你沒答應製作人的份上,就……這樣吧?」元彬笑著讓步了。

  「什?叫就這樣吧!說清楚!」麥耘立欺近她,湊近她的鼻端吼道。

  元彬笑著摟上他的脖子,輕輕獻上一吻。「麥,我愛你!」

  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三個字,麥耘立呆住了,整個人僵在當場……她愛他……她愛他……麥耘立的腦袋中迴盪著她的告白,終於……「噢!彬!」麥耘立緊緊攬住她,激動的紅了眼眶。

  「我愛你,麥,我一直都愛著你!」元彬回抱著他,再也不隱瞞自己的情意。

  「我也是,彬,我也是!」麥耘立笑著抵住她的額,望進她的深潭之中,他們終於肯承認對彼此的感情了。

  收音機裡再次傳來林洋的歌聲,「彬妹」美妙的音符在屋裡迴響著,兩情相悅的兩人沉浸在幸福的樂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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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再壓抑對彼此的感情,相互牽掛了十年的兩人,任由愛火迅速蔓延,全心全意地愛著對方,讓其他夥伴們很欣慰,畢竟他們也等了十年了,等著看他們開花結果──除了瑪琳之外。

  難得昔日夥伴全聚在一起,還各自帶著愛侶。大伙會在麥耘立的住處報到,其中一個「重大」的原因是:聽說當年的那塊大冰山,如今溫柔、熱情得快成溫泉了,?了一睹這個令人驚歎的奇聞,大伙不遠千里而來。

  任由大伙像在逛動物園似的,全盯著麥耘立猛研究,沈圻大致說明目前跟FBI對決的情況。

  「他們莫名其妙的找上彬,還造成正康受傷,我們當然不能示弱,必須給予對方懲罰,警告他們別再輕舉妄動。」沈圻雙手交叉擺在腦後,露出他那招牌的笑容,好笑地看著大家。

  這群人真的當麥耘立是動物園裡的珍禽異獸嗎?

  麥耘立甩都不甩這群瘋男瘋女,一手攬著元彬,一手拍打著扶手,自在地問道:「這懲罰是什??」

  「呃,有一天我上網逛了逛,一不小心就逛進他們的最機密檔案裡,我心想既然都進去了,沒留下什?可以紀念的東東,實在很對不起我身?中國人的身份,所以啦!我只好留下一份程式以茲證明。」沈圻笑得無害,說得更是雲淡風輕,但FBI的人如果在場,只怕全都要昏倒了。

  「說得這麼好聽,病毒就病毒嘛!還哈啦一大堆!」林文浩笑著拆他的台,真受不了這傢伙,就愛裝神弄鬼!

  「內容呢?」詹若惟──林文浩的親密愛人笑著問道。

  「也沒什?啦!只要他們不開?檔案就沒事,不過,萬一有人很無聊地打開,那就很好玩了,當然啦!對他們而言,可能不能用好玩來形容就是了。」沈圻實在挺佩服自己的。

  「到底會怎樣呢?」連沈圻的女朋友都急了,他到底講不講啊?

  「看!連陶子都看不下去了!」蘇意文笑著催促道。

  沈圻將陶明攬進懷裡,牽起她的小手啄了一下,才笑道:「只要一開?檔案,就會如同骨牌效應般,由內而外擴及FBI所有的連線機關,它會吃掉原有的資料,取而代之的是五十種各地語言的『電腦駭客到些游』的字眼。」

  「不會吧!」陶明瞪著他,他實在有夠無聊!

  「五十種各地語言你也有份吧?」詹若惟轉頭看向正在裝糊塗的林文浩,走遍世界各地的他,最有可能搞這種把戲了。

  「看來他們的女人不怎麼欣賞他們的幽默,是不是?」湯彥衡笑著看向愛妻。

  「是沒什?創意,他們該來向彬或是我請教一些特別一點的效果的。」蘇意文笑著提供建議。

  「這我倒是沒意見,只要他們別再來找我的麻煩就好了。」元彬聳聳肩,並沒加入取笑他們的行列,再怎麼說,他們都是?了她而忙的,該給他們留點面子。

  「你認為這樣他們就會罷手?」麥耘立可不這麼想,FBI裡有許多平常人難以想像的超級狂熱分子,他們不可能、也不會輕易地被嚇退的。

  「當然不會,所以我在片尾加了警告,不准他們再傷害元彬,因?我們進得了FBI,就進得了CIA、太空總署……任何叫得出名字的機關單位,想怎樣就看他們的表現了。」沈圻淡淡地答道。

  麥耘立蹙眉沉默不語,這樣……「這樣一來,只有兩種可能了。」湯彥衡回頭看看麥耘立和元彬,他知道沈圻的用意,事情總要解決的,只是,這樣一來……「事實上,應該只有一種結果!」林文浩睨了湯彥衡一眼,他幹嘛語帶保留啊?

  「他們會被激怒,然後不顧一切加快行動!」麥耘立擔憂的看了元彬一眼,這樣一來,她將會曝露在危險之中。

  「速戰速決!不然彬的日子就難過了。」沈圻冷靜的分析道。

  全部的人都看向麥耘立和元彬,等著他們的答案。

  麥耘立凝視著元彬,而她則回以信任的微笑……「也罷!就速戰速決吧!」麥耘立摟緊她,他會用他的生命來守候她的安全。

  「那就這樣吧!」得到當事人的首肯,沈圻決定放手一搏。

  「事情談完了嗎?」陶明微笑的問沈圻。

  「嗯!」沈圻溫柔地揉揉她的秀髮。

  「那我可以發表一下我的感想嗎?」陶明淘氣的笑著。

  「什?感想?」才問完就已經想到答案了,蘇意文立刻輕笑出聲。

  「關於讓浩千里迢迢趕回來見識的奇聞呀!」陶明說著說著也笑了。

  「喂!我是剛好今天回來耶!」林文浩一臉無辜地?自己辯駁。女人喔!說得好像他很愛湊熱鬧似的,他看了一眼也在微笑的詹若惟,還是她最可愛啦!

  「咦?你不是原定後天才回來的嗎?」詹若惟一臉正經的問。

  「喂!惟惟!你怎麼可以出賣我?」沒料到詹若惟居然會洩他的底,林文浩哇哇直叫。

  他們的對話引來所有人的哄堂大笑,久久無法停止。

  陶明終於止住笑,擦著眼角的淚水,含笑評論道:「我覺得麥根本就沒變嘛!還是像座冰山似的,看到我們這幾個美女,眼睛連一絲光亮都沒有。」

  「拜託!如果他對別的女人還敢有『火花』,我第一個海扁他!」蘇意文不以?然的插嘴。

  「對呀!圻看見別的『美女』眼睛會發亮嗎?」詹若惟笑著問。

  「他敢!」陶明笑答道,他可以的,只要他有勇氣承擔後果。

  沈圻仍是溫和的笑著。「怎麼把話題兜到我這裡來了呢?今天的主角是麥,對吧?」

  「其實,我也認為麥並沒有變,他的表現讓我無法相信他真的失憶了,若說他真的有什?不同,就是他對彬的感情終於由當年的內斂含蓄轉變成今天的外放吧!」林文浩難得嚴肅的加入評論的行列。

  「嗯!這倒是,以前的他始終不肯承認對彬的感情,如今終於不再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了!」

  「喂!醫生當久了,你的文學造詣也降低了是嗎?」麥耘立一臉受不了的瞪了他們一眼,這群吃飽沒事幹的傢伙只會尋他開心。

  「會嗎?如果你覺得那些形容詞不好,我可以提供其他的成語供你選擇。」湯彥衡不怕死的繼續取笑道。

  「省省吧!」麥耘立又白了他一記,不用想也知道他吐出來的會是什?渾話,他真的想趕人了,此刻他只想好好的抱緊元彬,與她溫存。

  「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趕人了,我們還要再待下去嗎?」陶明促狹地看著兩人。

  「呃……?了咱們的生命安全,咱們還是識相一點,趕緊閃人吧!」詹若惟一臉怕怕的道。

  「對呀!你們不覺得愈來愈冷了嗎?」林文浩也跟著附和。

  「既然你們自己都開口了,還不快閃?」麥耘立的嘴角溢出一抹淺笑,這群寶貝蛋真是教人哭笑不得。

  「是!是!」

  在大伙半是取笑、半是成全的笑聲中,麥耘立終於盼到他想要的清靜,而元彬也如他所願的倚偎在他的懷裡。啊!真是得來不易的幸福!

  FBI總部正如大伙所料,FBI對沈圻的挑釁簡直可用暴跳如雷來形容。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作家居然有如此厲害的幫手,看來這個叫元彬的女人來頭不小。」局長對所有重要機密檔案全毀,簡直快抓狂了,這根本是對他直接宣戰!

  「局長,我們已經徹底調查過元彬的檔案了,她並沒有任何政治背景,只是個很單純的作家罷了。」幹員A有些畏縮的答道。

  「單純?」局長沒好氣的瞪了幹員A一眼。

  「頂多是她的想像力比較豐富就是了。」幹員B也說道。從一開始的緝捕行動就讓他有些無所適從,這女人明明是無辜的啊!

  「現在已經不是想像力豐不豐富的問題了,他們既然已經下戰書,我們就不得不應戰!」局長老羞成怒的說道。

  「放手……不行嗎?」幹員C??地問道,只要不再去找元彬的麻煩不就沒事了嗎?反正一開始就是他們理虧呀!」

  「閉嘴,FBI不是個怕事的單位,何況他們的行為簡直不把美國看在眼裡,我們豈能善罷甘休?」局長認為只要放手就等於承認他當初下的緝捕令是錯誤的,這對他的威望將造成嚴重打擊,所以,他決定不顧一切搏到底。

  所有幹員皆默默不語,他們隱約感到這回的對手恐怕很強悍,不是他們所能應付的。

  「加速逮到元彬,以她?誘餌,引出她背後那群不知死活的混帳傢伙!」局長強硬的下達命令。

  「是!」

  麥耘立氣定神閒地坐在沙發上,雙眼凝望著樓梯處,他正等著元彬換好裝下樓,兩人要出去吃晚餐。

  過了半晌,元彬身著米白色的連身洋裝緩緩地走了下來,一頭栗色長髮輕垂在左肩上,淡雅自然的粉妝顯得純淨而有精神,她明亮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羞怯,微笑地走向麥耘立。

  看呆了的麥耘立一直到元彬走近時,才緩緩地伸手擁她入懷。

  「你……真的好美!」麥耘立喃喃說著,眼睛一直鎖在她身上,久久無法移開。

  「你也好帥!」元彬笑吟吟的拉拉他的長髮。

  她一直很欣賞他那頭不輸給她的飄逸長髮,不過,她已經規定他只有在和她獨處時才可以放下頭髮,其他時刻都必須束起來,他自然散發的性感是每個女人都無法抵擋的蠱惑,尤其是他那頭黑緞般的長髮,彷彿有魔力似的,當他的長髮披散在身上時,讓人似乎連魂魄都要被他吸了去一般。

  麥耘立低首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的法式熱吻,他好想要她!

  陶醉在兩情相悅的熱情之中,元彬難得主動地回吻他,雖然有些生澀,卻讓麥耘立有如置身天堂般滿足。

  「彬,我們別出去了好不好?」麥耘立的吻由唇邊來到頸窩,接著移到胸前。

  元彬睜開眼看向他,在他眼中看見赤裸裸的情慾,她也不是不想和他纏綿,只是……「麥,你忘了我們出去的目的了嗎?」元彬知道他拉回理智後一定會很懊惱。

  「該死!該死的FBI!」麥耘立果然懊惱地直詛咒,但這件事非同小可,他只好放棄想在床上享用她這份超豪華的晚餐的念頭了。噢!真是該死!

  稍早從拉威爾那邊傳訊過來,FBI已派出大批幹員來到台灣,而他倆外出晚餐正是?了引對方出來。

  看他一副慾求不滿又莫可奈何的無奈模樣,元彬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些天他一直向她吹噓他的「能力」有多強,?的就是想和她「那個」,偏偏她一直不肯讓他如願,再怎麼說,她的觀念是保守含蓄的,總希望將那一夜留待新婚之夜。

  「走吧!」麥耘立笑著攬住她的腰。

  兩人手挽著手,親密地坐上由沈圻的手下充當司機的座車駛向目的地。

  一整晚,他們盡量在公?場合流連,在最顯眼的地方逗留,希望FBI的人會現身,偏偏那些幹員並不上勾,耗到午夜,他們決定先回去再說。

  沒想到才到家門口,就遇見埋伏的對手,他們顯然志在必得,動用的火力相當龐大,麥耘立護著元彬躲在車身旁,沈圻的手下則盡全力的反擊,幸而一路跟在後面的沈圻帶著人手趕到,一陣猛攻之下,FBI的幹員見一時無法得逞,只好悻悻然地撤退。

  「你們還好吧?」沈圻趕到車旁,才發現三個人都受傷了。

  「快!快送他們去醫院!」沈圻急急吩咐。

  湯氏綜合醫院沈圻懊惱的杵在病房一隅,出了主意卻沒能保護他們的安全,讓他感到自責不已。

  「不打緊的,我只不過中了兩槍,不算什?。」躺在病床上的麥耘立反而安慰起他來,槍林彈雨對他而言確實稀鬆平常,只是……他轉頭看向另一張病床上的人,元彬也受傷,她的手臂中彈了!

  「幸好彬的傷勢不算嚴重。」蘇意文坐在她的身旁柔聲說道。

  元彬的左臂被流彈劃過,如果不整型,將會留下疤痕。

  「是啊!至於麥嘛!這種事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沒什?大不了的。」林文浩也出聲安慰,這房中的每個人似乎都很自責,?了緩和氣氛,他輕鬆的說道。

  對手是FBI,他們確實太過輕忽,但他們有信心下回能搞定一切!

  「如果你們不要再哈啦下去,他們會好得快一些!」湯彥衡拿出醫生的權職,笑著趕人。

  既然事情已演變至此,那麼後續的應對動作就要加快了,再容不得對方胡來,而且,與其讓沈圻在這裡自責,倒不如讓他回去擬定對策,好好痛宰對方,還以?色。

  「那我們先走了!」沈圻平靜的說道,可內心卻有如波濤洶湧。哼!膽敢傷了他的好夥伴,這筆帳有得算了!

  陶明貼心的緊握住他的手,給予他全部的支持。

  「你們好好休息吧!」蘇意文等大伙都走後,親了親元彬,才和湯彥衡一起離去。

  病房裡突然安靜了下來,麥耘立凝望著天花板,許久才開口道:「你會怪我嗎?」

  昏昏欲睡的元彬呆呆地看向他。「怪你?」

  「是啊!我誇口說要保護你,卻又讓你受傷,我……」望著她包著繃帶的手臂,麥耘立真的好沮喪。

  「麥,如果沒有你,也許我早就掛了,況且你挨的那兩槍正是?我擋下的,我感謝你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怪你呢?」元彬連忙走過去安慰他。

  其實,她才自責呢!?了她,居然讓他也身陷險境,還受了重傷,耗了湯彥衡六個小時才救回來,她真的好難過。

  「好!那麼我們都別再自責了,你也一樣,懂嗎?」明白她心裡在想些什?,麥耘立笑著說道。

  「嗯!」元彬應了一聲,但她怎能不自責呢?這一切全都是因她而起,當初她如果不去想那地搜點子就好了。

  休息了兩天,元彬已能在醫院裡四處走動,活動筋骨。

  麥耘立就沒那麼幸運了,一槍在左腿,一槍在腹部,身體仍十分虛弱,連上下床都需要人扶持,元彬當然是惟一的看護者,悉心照料著他的一切。

  這點倒是讓麥耘立十分高興,常藉著要她扶持、按摩之類順道吃她豆腐,兩人苦中作樂的模樣常教來巡房的湯彥衡暗笑不已。

  「麥,你別再亂動了啦!」元彬扯了他的長髮一把,沒好氣的說道。他也不想想自己有多重,她得扶著他一路由浴室走回病床,他還一直鬧!

  麥耘立賊笑著繼續賴在她身上,一手摟在她的腰間,還把頭枕在她的肩上,這當然是有原因的,這樣才能順口由她的耳垂、頸項,一口舔咬至她的胸前,這種好康A,不幹,他就不叫麥耘立!

  「我哪有?你明知道我連走路都有問題了,哪能亂動?」麥耘立無賴地笑著,這點傷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可是有元彬在身旁時,那可就嚴重了。

  「是喔……哎呀!別再舔了啦!很癢耶!」元彬無可奈何,只能嚷嚷。

  「會嗎?」忙著吃豆腐的麥耘立模糊的答道,沒理會她的抗議。

  「謝天謝地!終於到了。」她從來不知道五公尺是如此地遙遠。

  「嗯……」麥耘立仍賴在她身上,完全沒打算躺下。

  元彬嘟著嘴,無奈極了,這傢伙是屬無尾熊的是不是?整天只知道掛在她身上,不煩嗎?

  「喂!你可以下來了吧?」

  「好!」麥耘立乖乖地坐下,在躺下床的同時,順道把元彬也拉了下來。

  「啊──你別鬧了。」怕壓到他的傷口,元彬只得用雙手撐住自己的重量,無可避免的和他雙雙跌臥在床上。

  「彬,你不可以趁人家受傷沒有抵抗力的時候欺負人家喔!」麥耘立得了便宜還賣乖,故意取笑她。

  「我哪有?」沒空理他的元彬正忙著掙脫他的手臂。

  「當然啦!如果你真的忍不住想要,我一定會犧牲自己,努力配合你的。」麥耘立仍開著玩笑。

  「少來,是你由自己忍不住吧?大色狼!」元彬推推他的胸膛抗議著。

  「彬,我會等,等到我們結婚的那一天!」一改先前玩鬧的態度,麥耘立既嚴肅又誠懇的說道。

  「你……」這是求婚嗎?元彬不禁愣在當場。

  「是的,這是求婚!你願意嫁給我嗎?」他微笑的問,這呆丫頭知道她把心中的話問出來了嗎?

  「你知道我的心的。」如果是四天前,她一定會立刻答應,但如今她卻感到□徨,讓他待在她身邊,他會有多危險呀!

  「好!等事情解決,我們就馬上結婚!」麥耘立不想再拖下去了,她是他今生惟一的新娘!

  她沒回答,想起身,卻被他拉得更近。

  「我想抱著你!」

  聞言,元彬默默地看著他,半晌,她乖順的躺進他的懷裡,伸手攬住他的腰,她也想當他的新娘呀!

  麥耘立摟著她,雖然感覺她浮動不安的情緒,但受傷後仍顯虛弱的他,尚來不及追問,便很快地沉沉睡去。

  趁著麥耘立睡著,元彬一個人溜到頂樓吹風透透氣。

  最近,她總覺得心口悶悶的,自責一直縈繞在她心中無法散去。

  「掃帚星!」

  一句指責的話語衝著她而來。

  元彬急急回頭一看,就見一臉恨意的瑪琳凶狠的瞪著她。

  一時語塞的她,怎麼也答不出話來,是她連累麥耘立了!

  「若不是你一直纏著麥,他會受這麼重的傷嗎?若不是你,他如今仍在紐約當他的副總裁,都是你!都是你害他的!」瑪琳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有如利刃般刺進她早因自責而傷痕纍纍的心窩裡。

  一陣天旋地轉,元彬只覺得胸口悶得快受不了了。對,都是她連累麥耘立的!都是她害他的!

  「你再繼續纏著他吧!總有一天他會被你給害死!」瑪琳見她一臉哀痛,知道計劃奏效了,便無情地再補上幾刀。

  「害死他?」元彬整張臉全刷白了,不!她不要他死!不要!

  「對!你會害死他的!你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幹嘛拖著他替你墊背呢?真不要臉!」瑪琳一臉鄙夷的指責道,她相信元彬就快要崩潰,到時候麥耘立就是她的了!

  元彬茫然地陷入自責的泥淖之中,完全無法自拔!

  「你的命不值錢,麥可不一樣,他的生命可是如鑽石般高貴,你別不要臉的死賴著麥不放了。真是個下賤的女人!」罵完,瑪琳得意的離去,她確信這回元彬一定會自動離開麥耘立,最好是被FBI殺了,她壞心眼的詛咒道。

  呆立在頂樓上半天的元彬,回過神來才發現瑪琳早已走了,而由自己則淚流滿面,她……不可以再連累麥了!

  元彬茫茫然地離開醫院,站在街口不知何去何從,她無意識地來到A大,當她見到徐正康時不禁痛哭失聲,頹然倒進他的懷裡。

  「怎麼了?」徐正康連忙扶著她坐下,她的傷才好一些,這麼哭很傷身體的。

  「正康,我是不是掃帚星?跟我在一起,無論是你還是麥全都倒霉的受了傷……全都是我害的!」元彬哭得好傷心。

  「是誰在亂講話?」徐正康一聽就知道有人在落井下石,八成是那個美國女人,他忍不住冒火。

  「可是……那是實情呀!」元彬仍深信是自己害慘他們兩人的,像徐正康的手臂現在仍纏著繃帶呢!而麥耘立此刻更躺在病床上,那全都是她害的呀!

  「彬,你別鑽牛角尖了,大家都知道你?何會身陷險境,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呀!你又何必自責?更不必受到不必要的譴責。」徐正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可是……」

  「而且,我相信你那群朋友一定可以擺平這件事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徐正康仍耐心地勸著。

  「可是……」

  「彬,你要知道我和麥會奮不顧身的保護你,是因?你對我們而言,是比生命還重要的寶貝,我們是心甘情願用全部的生命來守護你的。」他?高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睛。

  元彬看著他,心中感動莫名。都到這個地步了,他竟還如此無怨無悔的待她,而她……完全無以?報……「正康,我對不起你!」她心一酸,淚水就又一顆顆落下。

  「彬,你沒有對不起我,如果你跟了我,心裡卻愛著另一個人,這才叫對不起我。對我,你一直是很真實坦然的,這樣就夠了,我不是說過嗎?能當你最知心的好友,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所以,不准你再自責了。」徐正康摟了摟她,給她親情般的安慰,而他發覺把她當妹妹看待似乎也沒那麼困難了,於是他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看著她……從此以後──就當她是妹妹了。

  「哦!我真羨慕能嫁給你的那個女人,她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元彬也伸手抱住他,他真是個體貼又溫柔的好男人,是她沒福氣啊!

  「乖乖的回醫院去吧!免得他擔心……算了,還是我送你回去比較妥當。」徐正康想了想,?了她的安全著想,他決定護送她回醫院。

  「那學校呢?」元彬呆呆地看著他,他不會想蹺課吧?

  「蹺課!」他答得理所當然。

  「太誇張了,只聽過學生蹺課,哪有老師放學生鴿子的?」元彬笑著搖搖頭。

  「總要有人開先鋒吧!」徐正康站了起來。

  「不要啦!我坐計程車回去,不會有事的。」元彬婉拒他的好意。

  「不然叫他們來接你好了,我實在不放心。」徐正康退了一步,目前的情勢,有他們來保護她是安全多了。

  「好啦!我會Call他們的,你快去上課吧!我發現你這堂有課耶!」元彬指指他桌上的課表說道。

  「要打喔!」徐正康再三叮嚀後才匆匆地趕去上課。

  慢慢走出A大校園,元彬開始感到心虛了,若是讓麥耘立知道她偷偷溜出醫院,還打算離開他,這……這筆帳就很難算了,她還是再偷偷溜回去比較妥當。

  於是,她收起手機,走到路旁準備攔輛計程車回醫院,她到底是離不開麥耘立的。

  在半路就盯上她的FBI幹員,一路苦候良機,終於等到她落單,其中一個人立刻衝向她,將她捉住,迅速塞進車裡,沒有絲毫的停留,一輛黑色BMW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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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湯氏綜合醫院麥耘立在病床上緩緩醒了過來,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元彬滿是關心的容?,居然是那個他曾下達最後通牒,不准她再出現的瑪琳!

  彬呢?

  他心急的四下張望尋找。

  「彬呢?」麥耘立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元彬的去處。

  一路看著元彬失魂落魄地離開的瑪琳,心喜地立刻以看護者自居,守在麥耘立的床邊等待他甦醒,誰知道他一開口就是找那個大掃把,而且還滿是關心的語氣!

  「麥,那個女人把你害得還不夠慘嗎?別再理那個掃帚星了!」瑪琳不氣餒,深信他總有一天會大徹大悟的。

  「你說什??」麥耘立瞇著雙眼為她。這個可惡的女人是不是趁他睡著時對元彬做了什??

  「再想想看,從你來台灣至今,她害過多少男人了?她本來就是個麻煩又危險的女人,麥,你還是趁早甩掉她才不會再受到牽連。」瑪琳進一步說服著。

  「你說什??」他的聲音愈來愈冷,眼中透著肅殺之氣。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瑪琳沒接收到他即將爆發的怒氣,仍一徑編織著美夢。

  「麥,忘了那個大災星,回到我身邊吧!惟有我才是你最適合的伴侶呀!」

  麥耘立終於按捺不住怒氣,狂怒如暴龍般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質問道:「你究竟對彬做了什??」

  瑪琳嚇壞了,「沒有!沒有!我什?也沒做呀!」

  「找死!」

  麥耘立又加重力道,再一分,她的手腕肯定廢了,而他沒有一絲憐惜之情,敢動元彬,她要有如墜地獄的覺悟!

  「啊──不要呀!我說!我說啦!」瑪琳發出一陣慘叫。

  她的叫聲引起一陣騷動,不一會兒,湯彥衡衝了進來,他一進門看這陣仗,就知道元彬大概出事了!

  「麥,如果你因?受傷不方便,我很樂意?你效勞,看你要廢了她哪裡,交給我就行了!」湯彥衡冷峻地瞧著瑪琳,想撒野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本事!

  「我說!我說啦!我……我只不過……要她別再把危險帶給麥罷了!」痛得淚水直流的瑪琳,支支吾吾地才吐了一句話。

  「還有呢?」麥耘立沒放鬆力道,恨不得斷了她的手臂。

  「我……我叫她……叫她離開你!」痛得跌坐在地的瑪琳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只好乖乖的全部招了。

  麥耘立推開她,冷然地說道:「彬最好沒事,如果她出了什?差錯,我會要你以十倍的代價償還,滾!」

  終於認清他冷酷無情的真面目,瑪琳帶著無比的恐懼逃離病房,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來台灣了,而且要躲他躲得遠遠的!

  瞧著闔上的房門,湯彥衡又望回病床上,冷冷地問道:「你幹什麼?」

  正掙扎著起身,並且胡亂扯著點滴的麥耘立沒空理他,他只想去找元彬,她──也許已經出事了。

  「憑你現在這副德行能救她嗎?」湯彥沖直言不諱,伸手將他按回床上。

  「可惡!」麥耘立挫敗地捶著床鋪,她究竟去哪裡了?有沒有危險?

  「我已經聯絡圻了,他正在聯絡手下們探查元彬的下落。」湯彥衡也坐了下來,此刻著急是沒有用的。

  「鈴……」

  「來了!」湯彥衡立刻接起電話。

  「喂!」聽了電話,他才知道是徐正康打來的。「正康,有事嗎?」

  「彬回去了沒?」他一下課立刻撥電話過來確認。

  「你見過她?」湯彥衡訝異地看了麥耘立一眼,聽見湯彥衡的問話,麥耘立立刻將話筒搶了過去。

  「彬去找你?」

  「對呀!那個美國女人不知道跟她說了什?,害她不停地自責是她害了你,還想離開你呢!」徐正康一想到就有氣。

  「可惡!」麥耘立恨得咬牙切齒,剛剛真該廢了她一臂的!

  「她到底回去了沒有?」徐正康擔心的又問了一次。

  「沒有!我們正在找她。」麥耘立快急瘋了,瑪琳居然敢造謠生事,看他怎麼「料理」她!

  最可惡的是元彬那個笨女人,別人說了她就信,她那原本聰明伶俐的腦袋怎麼這麼容易就上當?等找到她,他絕對要讓她好看!

  「彬沒打電話叫你們去接她嗎?」居然敢騙他!徐正康也很生氣,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正處在危機之中啊?

  「沒有!」麥耘立首次認同了徐正康,無論如何,他和自己一樣關心著元彬,單憑這份心,就值得交他這個朋友。

  「唉!麥,我想彬八成早就很自責了,才會讓瑪琳那個女人一攪和就糊塗地陷進去,等找到她之後,你必須引導她走出來,不然將來會很麻煩!」徐正康分析著。

  「謝謝!」終於,麥耘立真心誠意地向這個曾是他的情敵的男人道謝。

  「不用謝我,好好疼惜她一生就夠了。」徐正康衷心的祝福他們。

  「當然!」麥耘立回答。

  「徐正康是個出色又完美的好男人!」見麥耘立掛斷電話,湯彥衡笑著說道,他一直很欣賞這個男人。

  「的確!」麥耘立認同道。

  「曾經……我想過,如果你一直沒回來,彬跟著他應該會很幸福。」湯彥衡說出他內心裡的想法。

  「當初我若是死了,彬跟了他……是不錯的結局。」麥耘立心中雖有一絲嫉妒,但不得不承認也許徐正康才是元彬最好的選擇。

  「鈴……」

  麥耘立立刻拿起話筒。「喂!」

  「壞消息,彬已經被FBI抓走了!」電話那頭傳來沈圻隱含怒氣的嗓音。

  「果然!」麥耘立用力捶了桌子一拳。

  「我已經追蹤到地點,你如果想親自救人就過來吧!」沈圻太瞭解他了,此刻制止他是沒有用的。

  「當然!」麥耘立理所當然的答道。他的女人,理當由他護衛。

  「另外,有個不算太好的好消息,你那兩個美國損友也來了,他們正摩拳擦掌的準備上場活動一下筋骨。」沈圻有些無奈地歎道。

  那兩個傳說中的人物真是相見不如不見,實在有夠聒噪的,徹底破壞了他心中英雄惜英雄的美感,唉!

  「他們『終於』來了呀?」麥耘立沒太訝異,他們向來是哪邊混亂就往哪邊鑽的,這回能忍這麼久才現身,已經令他萬分佩服了。

  「嗯!過來我這裡商量一下對策吧!再告訴你一個真正的好消息,FBI的目標已經轉移了,他們想幹掉的不是無辜的元彬,而是她背後這群令FBI?面盡失的靠山。」沈圻淡淡地笑道,沒把自己已成為箭靶當一回事。

  「是嗎?這樣有趣多了。」麥耘立聞言也笑開了,知道元彬的危險降低後,他的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桃園蘆竹FBI躲藏在蘆竹附近,心中打著如意算盤,想在撂倒前來拯救元彬的那群人之後,就立刻從台灣消失。

  他們沒料到的是──麥耘立他們來的速度!

  原以?援兵至少要半天至二十四小時才會出現,幹員們各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六個出色的男人,就這麼自在大方的走進他們的巢穴之中,狠狠地嚇出他們一身冷汗!

  這群人實在……太出色了!

  FBI的幹員們的氣勢立刻矮了半截,顯得慌亂不知所措。

  「聽說你們偉大英明的局長大人改變主意了,想找我們是嗎?」麥耘立冷冷的聲音飄蕩在空屋裡顯得寒氣迫人。

  「FBI畢竟是個大單位,所以,我們幾個小老百姓當然是乖乖地現身啦!」林文浩還是那副痞子樣。

  「本來呢!我對FBI還有一絲絲景仰,可是,綁架女人?

  嘖!嘖!真是沒品到了極點喔!形象全毀呀!」拉威爾是標準的女人至上,一向最痛恨欺負女人這種事情,還好他是義大利人,不然,丟臉喔!

  「你得了吧!他們哪有什?形象呀?」日下部京瞪了他一眼,完全不以?然。

  「別打屁了,速戰速決好不好?我還有好幾個手術等著呢!人命關天,你們懂不懂啊?」湯彥衡酷著一張臉,正經的說道,害這群裝酷的男人們各個在心中暗笑不已。

  「也對,趁早擺平這群是非不分的白癡,回家抱老婆吧!」沈圻立刻附和,陶明終於點頭答應嫁給他了,讓他心花怒放,只想快快了結這樁麻煩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呢!

  「哼!你們以?可以?所欲?嗎?」終於有幹員自驚慌中回神了,立刻想扳回?面。

  「試試看就知道了。」麥耘立淡淡地笑道。

  「別忘了,我們手上有人質!」雖然如此,說話的幹員仍顯得氣弱。

  「是嗎?」沈圻的笑容顯得詭譎,還帶著明顯的嘲諷,當中還有一絲絲憐憫。

  「去看看!」幹員首腦深感不妙,立刻下令道。他也漸漸沈不住氣了,他就知道這群人不好惹,局長卻偏偏想捋虎鬚,這下子只怕很難善了了!

  匆匆來去的幹員慌張地回報。「糟了!那女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們看守的人全被撂倒,昏迷不醒!」

  「你們……」幹員首腦一時也慌了。

  「不用太佩服,我們會忍不住驕傲的。」林文浩嬉皮笑臉的說道。

  「我想,憑FBI的招牌,你們應該不至於還沒打就棄械投降吧?」拉威爾故意激對方,他好久沒活動筋骨了,難得有機會,他今天一定要好好地活動活動!

  「可惡!上!」幹員首腦心一橫,終歸要了結的事,就轟轟烈烈地幹一場吧!

  於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就在空屋裡上演了。

  FBI的精銳幹員們各個身手矯捷,平日對付敵人綽綽有餘,只是,這次他們遇見的是這群擁有高超武藝的現代俠士,再加上一開始的氣勢就矮了半截,FBI的幹員們打得辛苦,一路節節

  敗退。

  終於,這些鮮少嘗過敗績的幹員們全被撂倒在地,呻吟不已!

  「呼!太久沒運動了,還真的有點累!」拉威爾明明臉不紅、氣不喘的,卻仍裝模作樣的直喊累。

  「什?太久沒運動?明明就是老了還不承認!」日下部京吐他槽。

  「不過,動一動是舒服多了。」湯彥衡自從當上醫生之後,也很少練功,他還真有些懷念呢!

  「是嗎?我可不太好。」麥耘立撐著腰緩緩蹲下,看樣子是傷口裂開了。

  「啊?我看看!對了!把彬找來,她是我特製的麻醉藥。」湯彥衛立刻靠過去仔細診斷,但他的話又引來一陣笑聲,連麥耘立都忍不住笑了。

  沈圻招來手下們將這群手下敗將全?上車,準備直接遣送他們出境,就當他們從沒來過般,這是他和警政單位間的協議,一切私下解決!

  沈圻將一封信交給幹員首腦,冷冷地說道:「告訴你們局長,他這次的舉動讓我們非常的不高興,這封信中列舉的事項只是第一步,除非他鄭重地向我們道歉,並承認自己的過錯,否則『報復』將不會停止,而且保證會愈來愈可觀!」

  「是!」幹員首腦只能歎氣應道,他們的確惹毛了一群不該惹的神秘人物了。

  幹員們各個垂頭喪氣地離去。

  被安全救出後就一直被擋在門外的元彬,一聽見麥耘立的傷口裂開了,立刻不顧一切地衝進來。

  「麥──」再顧不得十幾隻眼睛全盯著他們瞧,元彬直接衝進麥耘立的懷裡。

  他絕不能有事!

  「你……你……」淚眼汪汪的元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雙手胡亂摸著他的胸膛檢查著,深怕他傷勢又再加重。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原本要責為她的麥耘立才見著她的淚?,氣就全消了,反而安慰起她來。

  「我覺得她再這樣磨蹭麥,過不了多久大概就得清場了!」拉威爾雙手插在口袋裡,滿臉笑意的調侃著他倆。

  「這倒是。」沈圻也笑出聲來,元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呀?

  「彥!他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危險?」完全不理會旁人的嘲笑,元彬著急地問湯彥衡。

  「呃?他……只是傷口有些裂開罷了!」沒料到會被點到名,正憋著笑的湯彥衡清清喉嚨,立刻換上一副醫者父母心的慈愛表情。

  「只是?虧你說得出口!你看他的血一直流不停耶!」元彬生氣的說道。

  「傷口裂開當然會流血啊!」湯彥衡委屈極了,又不是他害麥耘立流血的。

  大伙再也忍俊不住,全都笑翻了,果然是患難見真情,今天元彬至情至性的表現,麥耘立再痛都值得了!

  「別再鬧了,趕快替他止血吧!」沈圻笑夠了才開口道。

  「終於想到啦!」緊握著元彬冰冷的小手的麥耘立翻著白眼,狠狠地瞪了他們好幾眼。這群臭傢伙是嫌他的血太多是嗎?就知道揶揄他,也不動手幫幫他!

  「喂!別冤枉好人,我一直有在動手喔!說得好像我很沒醫德似的!」湯彥衡抗議道。

  「你就是!」元彬生氣的猛捶他一拳,要他加快動作。

  結果,又引來另一陣難抑的爆笑聲……「唉!這年頭好人難做喔!」湯彥衡嘴裡哀聲歎氣的,雙手卻俐落地用最簡易的方法?麥耘立止血,只是裂開的傷口勢必得回醫院再處理了。

  不再理會他人,元彬深情款款地凝望麥耘立,經過這次的事件,她……再也不要離開他了!

  而麥耘立也若無旁人地深情望著她,她……終於又回到他的懷裡了。

  此刻,他倆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只有愛意在空中流轉……「唉!早知道也把我的阿娜答帶來,省得看別人卿卿我我的,自己卻只能乾瞪眼,太傷身了!」看見他倆有情人終成眷屬,日下部京心中十分欣慰,可說出來的話卻全是嘲諷,惹來大伙會心的一笑。

  反正,那傢伙的命硬得很,就讓他們獨處一會兒吧!

  正當?人想退出屋外時,對望許久的兩人已情不由自禁地擁吻起來……拉威爾吹了聲口哨才走出去,終於,浪子回頭了,有了元彬,麥耘立將展開一個全新的生命。

  其他人也是滿臉笑意地走開了,這結局,他們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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