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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滕真]偷偷吃了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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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28:10 |倒序瀏覽 | x 2
偷偷吃了妳 作者:滕真
 
啥?!她竟敢說他是宇宙無敵、天下無雙、史上超級有夠不要臉的臭男人,
還說誰想要他,她巴不得「倒貼」外加運費兼附超值贈品將他「免費贈送」?!
哇咧!她的「目珠」絕絕對對是糊到蛤仔肉了,誰不知道放眼天下,
只要是「母的」,都當他是世界第一頂的超級酷男耶!
她們恨不得能黏著他、巴著他、死纏著他,最好時時刻刻都能跟他「愛」在一起,
偏偏她這個瞎了眼的小妮子居然人在福中不知福,見到他像見到鬼似的,
只要他一出現,她就逃得遠遠的。
哼!敢逃?往哪逃?她能逃到哪裡去?
只要他一開尊口,她還不是得乖乖的到體育館向他「報到」?
但他沒想到居然有「雄的動物」不長眼睛,膽敢當著他的面,動手「調戲」她!
氣得他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怒氣衝衝的走向她,
當著全校女生的面前,熊熊「咬」了她一口,
還在周會上公開宣稱她是他的女人,除了他,誰都別想「侮辱她的美」!
這下子,她總應該明白他的愛如潮水了吧?
嗚嗚嗚!可他大錯特錯,她她她……居然「嫌棄」他的口水!
虧他夜夜爬上她的小床,日日吻醒她這個睡美人,沒想到她竟然完全「嘸知影」!
看來,他得在她「清醒」的時候,和她說清楚、講明白,
否則,她永遠不會知道她早就讓他全身「摸透透」,一點秘密都沒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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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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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30:52
楔子

  急診室裡「快!醫生、護士,我的女兒發高燒!」落魄潦倒的蘇凡抱著一個約三歲大的小孩,神色慌亂的奔進醫院的急診室。

  立刻有護士接手過去,蘇凡緊張的跟在後面,卻被另一名護士叫去辦手續。當他辦好趕到病床邊時,醫生已經大致診斷完畢。

  「急性肺炎!是由一般性感冒引發的,這小孩感冒好多天了吧?」醫生投來一記指責的眼光。

  蘇凡懊惱又自責。「她……」

  「必須送加護病房,」醫生當機立斷地說。

  他慌亂的跟在後頭,心中焦急不已,意文不能有事,她是他的寶貝啊!

  可他跑了幾步,突然「砰!」一聲,暈倒在地。

  急診室驀地安靜了下來,三秒鐘後,另一組醫療人員立刻接手,將他送上了診療台。

  蘇凡吃力地睜開眼,看見一片素淨的白,好一會兒,他才憶起自己在醫院,而令他訝異的是,這間大醫院竟是好友湯宇達的。

  這天,湯宇達攜妻兒同來探視他,因為過勞,蘇凡在心力交瘁之下,已走到生命的盡頭。

  「宇達,也算老天厚愛,讓我在走投無路時遇見你,我……大概撐不下去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能照顧她嗎?」

  蘇凡眼中的不捨與遺憾,令湯宇達的妻子宋淳玲當場掉下淚來。

  「當然!」湯宇達握緊他的手,一口答應了。

  「謝謝你!我知道這要求很過分,但貞誼不要她,我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托付了。」蘇凡落寞地說道。他的前妻王貞誼因受不了苦日子,和他離婚後,嫁給香港富商黃仁俊。

  「凡哥,你放心吧!我沒有女兒,我會將意文視如己出。」

  宋淳玲高中時受他照顧良多,立刻承諾接下重任。

  「謝謝!」千言萬語全化作這一句話。

  「我要娶她當新娘!」一直站在一旁瞧著沉睡的小女娃的湯彥衡忽然開口道。

  「什麼?」三個大人異口同聲的叫道。

  「我要娶她!」五歲大的湯彥衡一臉正經的看向三個大人。

  三個大人愣了一會兒,隨即都笑了。

  「彥衡,那麼我就把意文交給你了。」蘇凡放心地笑道,他相信女兒在湯家會很幸福。

  因為湯彥衡的一句話,才剛滿三歲的蘇意文沒當成湯家的養女,反而成了世紀末最後一個童養媳。

  一生落魄潦倒的蘇凡,除了未能給稚兒一個溫暖完整的家外,最遺憾的就是沒能在畫壇上留名,他甚至連辦一次個展都未能如願。他將畢生所有的畫作留給女兒,另外交代了一本日記,盼湯宇達在女兒十六歲時交給她,讓她明白父母的苦處,別怨恨他們狠心丟下她。

  當天晚上,蘇凡病逝,享年三十二歲。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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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31:46
第一章

  這是間色調柔和、有些中性的寢室,而壁上那三幅蘇凡遺作,可是床上睡美人精神上的支柱。

  湯彥衡走進這間熟悉的寢室,露出一抹難得一見的淺笑。

  他高大的身形隱藏在一身黑色西裝衣褲下,胸前印著一個非常顯眼的校徽──私立康綸高中。

  他走近大床,凝視著側臥而眠的女孩,令他又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他直接跨上床,用手指輕畫著她的臉龐,而後停在她的唇上,來回磨蹭許久,惹得沉睡中的女孩伸手揮了揮,像在趕蚊子似的。

  湯彥衡握住那只粉嫩的手吻了吻,隨即傾身向前吻住她那微張的唇瓣,輾轉吮啃,而女孩只是翻個身滾進了他的懷裡。

  見她主動投懷送抱,湯彥衡樂得摟住她的腰,繼續未完的動作,只是這回吻的力道加重了,他意在吻醒她,恰如以往十三年中的每一天。

  而她總是遲鈍的要他一吻再吻,才會悠然轉醒。

  她再換個姿勢,人卻仍在他懷裡。見她眼瞼掀了掀,他改啃上她的脖子,一下、兩下、三下……沒反應為他乾脆在她的頸肩處狠狠咬了一口。

  「嗚!」睡美人終於睜開眼,睡眼惺忪地瞧了他一眼,動手推開他,打算繼續睡下去。

  湯彥衡早習慣了她賴床的功力,啃咬的範圍擴大了,一路來到她胸前,直到她受不了了,認命地坐起身來,他的動作仍沒停。

  「你別咬我啦!」蘇意文生氣地揮手推他,又被咬了兩口才得以脫身。

  「五分鐘!給你洗臉刷牙,不然我會親自替你服務。」他堂而皇之地佔有她的大床,悠哉地說。

  「哼!」她不情不願的進入浴室。

  四分五十九秒後,她一臉清爽的衝了出來,怕他真的進去幫她刷牙。別懷疑,他真的會這麼做,而且還不只一次呢!

  她趕緊走進更衣室脫掉背心和短褲,套上磚紅色的格子裙,正準備將海軍領的短白上衣穿上時,身後襲來一股壓迫感,她知道他也進來了。

  她立刻加快穿衣的速度,他卻扯掉她的上衣。

  「把襯衣穿上!」他貼著她的背,從衣櫃裡拿了件白色襯衣給她,大手摟住她赤裸的纖腰,引得她一陣戰慄。

  「很熱耶!」她無奈地道。

  「穿上!」他絕不允許別的男人瞧見她雪白的肌膚,即使只是腰部也不行!

  她歎了一口氣,高舉雙手準備將襯衣套上時,他突然低首在她雪白的胸前印上一吻。

  「啊!」她迅速套好襯衣,想盡快脫離他的鉗制。

  偏偏他不放手,雙手自動將她的襯衣塞進裙子裡,還撩起她的裙擺,為她將襯衣拉好後,才將裙擺放下,然後彷彿什?事都沒發生過似的走出去,只丟下一句話,「快點,要遲到了。」

  蘇意文欲哭無淚,對她而言,若剔除掉湯彥衡,她在湯家的生活可謂好極了。

  高三的湯彥衡,從小喜歡打藍球,只是他並不打算往體壇發展,一來他自知自己的身高雖然有一百八十七公分,但仍太矮了;二來他喜歡醫學,將來好繼承父親的衣缽。

  他留著短短的五分頭,長相酷似基努李維,性格冷漠不愛說話,偏偏他的功課、體育一把罩,於是乎,從他進學校的第一天開始,就獨佔康綸高中的風雲人物榜首,至今聲勢不墜。

  長相?不都說像基努李維,當然是個大帥哥啦!只是他太冷了,反而令女同學,甚至女老師們對他癡狂的近乎病態,就算倒追他的女生們全吃了閉門羹,也無損他的魅力與身價,他依然是康綸高中最受歡迎的男人。

  那男同學呢?當一個人吸引了全校女同學的注意力的同時,不就應該是全校男同學的公敵□?錯!湯彥衡在康綸高中是男女通吃,不是他們學校的男同學全都有那種「癖好」,而是男同學們都崇拜他。

  湯彥衡在幾次突發事件中精彩的表現,讓全校師生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連校長都讓他三分呢!

  至於當年那個病娃娃蘇意文呢?十六歲剛進康綸高中時,她有一百六十二公分的身高,四十六公斤,和一雙修長的美腿。

  她迷糊成性,但在湯家卻受寵得很,生平最怕聽鬼故事;

  而最愛的則是睡覺,想叫醒她可是一大難事,所以,湯彥衡才會有機可乘,每天吃她免費的嫩豆腐。

  這豆腐吃了十多年,湯彥衡不膩嗎?雖然他長得帥,但人家蘇意文也不賴呢!標準的美人胚子,大大的眼睛再加上她愛笑又充滿朝氣的清脆嗓音,對湯彥衡來說,她才是真正的發光體,而他心甘情願的跟隨她……就像此刻,他們一前一後騎著腳踏車上學,湯彥衡始終騎在她身後,只?確保她的安全。

  才剛走進一年二班的教室,蘇意文就見一票同學圍在一起討論正熱烈,開學至今兩個多月,她大致摸透了同學們的習性,能令平時相處不太和諧的各個小團體聚在一起的話題,只有一個──湯彥衡。

  那傢伙真有那麼好嗎?

  怎為她一點也不覺得呢?

  要是同學們知道她和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

  「意文,你知道嗎?今天下午有場校聯誼賽呢!」蘇意文的新朋友陶明興奮地靠過來。

  「什??」蘇意文對這些向來不太在意。

  「你不知道?」陶明像盯著外星怪獸般直瞧著她。

  「你告訴我吧!」蘇意文苦笑道,雖然她實在沒興趣知道校際聯誼賽是「啥什米碗糕」。

  「唉!我們的籃球隊要和智淵高中辦一場友誼賽,就在我們的體育館舉行,時間是今天下午四點,這麼盛大的事,你居然會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她們在討論這件事?」蘇意文指指那一大群同班同學。

  「當然!除了我們學校的偶像湯彥衡、林文浩外,智淵的麥耘立、沈圻也帥得一塌糊塗,這……這真是太刺激了!」陶明

  露出一臉幸福的表情。

  「刺激?是說他們的球技勢均力敵嗎?」如果是,那就頗有可看性,因?湯彥衡的球技真的很高竿,早在他高二時就有球探看上他,只是被他回絕了。

  陶明翻個白眼,「小姐!球賽精彩那是一定的,畢竟我們兩校可是包辦了去年北區聯賽的前兩名。但真正刺激的是他們四人魅力風采的大對決,你真該去見見世面才是。」

  「人擠人有什?好看?」蘇意文一點也不感興趣。

  「你喔!就只知道畫畫。不過話說回來,像你們這種有名氣的人,的確是不在乎那種場面。」

  蘇意文在學校行事極?低調,只參加美術社,目的就是不想引人注目,誰知天不從人願,上個月的北區美術比賽,竟讓她得了金牌獎,頓時名氣大增。再加上她人又長得美,聲勢已凌駕本屆最新出爐的校花紀亞彤之上,令許多女同學眼紅。

  不過,她在班上的人緣很好,她開朗不做作的個性很受同學的歡迎,加上她功課雖好,卻平易近人,同學都很喜歡親近她。

  蘇意文笑著拿出第一堂課的課本開始預習,顯然地,她對下午的盛會仍打算像過去一樣置之不理。

  「真的不去看?」陶明湊近些又問了一次。

  「再說吧!」

  康綸高中餐廳。

  「你在看什??」林文浩順著湯彥衡的視線望過去,只見一堆女生擠在那兒,天知道他在看什?。

  湯彥衡收回視線,睨了林文浩一眼,就繼續吃他的午餐,沒答話的意思。

  「你們多久了?」林文浩忽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可是湯彥衡懂他意思,又往排隊領餐的隊伍瞧了一眼,才道:「十三年。」

  林文浩吹了一聲口哨,促狹地擠擠眼。「那還比我少一年。」

  「又如何?」湯彥衡翻個白眼。

  「沒如何,不過,你該看緊些,她四周的蒼蠅愈來愈多了。」

  「她跑不掉的!」湯彥衡自信滿滿地說,但當他瞧見一個男生坐在她身邊時,眼中仍不禁閃過一抹陰鬱,他從不怕她跑掉,但的確有必要清除四周的雜草,省得礙他的眼!「真有自信!」林文浩喝著茶,眼中有戲謔,也有認同。

  「你不也一樣?」湯彥衡斜睇他一眼。

  「當然!」林文浩理所當然地答道。他的她念的是女校,省掉他不少困擾。「下午的比賽有把握嗎?」

  「難講,我的狀況還不錯,就不知道對方的情況如何?彼此實力相當,可以確定的是會打得很過癮。」其實他有些興奮,這是自蘇意文上高中以來,第一次的校際比賽,他很希望贏──在她面前。

  「打算獻給她?」林文浩果然是他的知己,一語中的。

  「她對這沒興趣。」湯彥衡準備離席了。

  「哼!」林文浩也起身,對湯彥衡的說法不予置評,他心知湯彥衡已準備收緊網口,他只要蹲在旁邊看好戲就行了。

  湯彥衡對一路上朝他投來的有慕眼光徹底漠視,直接走到蘇意文身邊,低首只說了一句,「下午來看,不准遲到!」

  而後他就面無表情的走出餐廳,林文浩則一臉怪笑地跟了出去。

  蘇意文原本低頭吃午餐,當她聽見他霸氣的指令後,愣了五秒鐘,才慢慢地抬頭往左右瞧了瞧,不會吧?噢!讓她死了吧!

  全餐廳的人都在看她,那傢伙是想害死她嗎?

  開學至今,他們在學校一直裝作不認識,而她也一直很滿意目前平靜的校園生活,但依她十多年的慘痛經驗,只要和他扯上一丁點關係,她的苦日子就要來了。

  蘇意文力圖鎮定,當作啥事都沒發生,繼續吃她的午餐。

  可陶明的一句話卻撕破了她的妄想。「哇!湯學長跟你說什??你們認識嗎?」

  「別開玩笑了,我們怎麼可能認識呢?」蘇意文心虛地反駁。

  「那他跟你說什??」不認識為她才不信哩!

  「沒……沒有哇!他大概是剛好蹲下來撿零錢吧!」蘇意文胡亂瞎掰。

  「你當我是白癡呀!」陶明瞪著她。

  「回、回去再說。」蘇意文只好先小聲的安撫她。

  「一言?定喔!」

  蘇意文草草的吞下午餐,迅速離開那間充滿詭異氣氛的餐廳。

  那混蛋是想整死她嗎?在家欺負她還不夠,連在學校也不放過她,她到底是哪輩子欠他的呀?

  「你是怎麼了?」陶明一把拉住差點撞上柱子的蘇意文,關心地問道。

  「沒、沒事。」蘇意文挫敗地垂下雙肩,乾脆坐在走廊的石椅上休息。

  「意文,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湯學長?」陶明雖然愛玩,心思倒也細密,從湯彥衡和蘇意文說過話後,她整個人就變了。

  「唉!」

  「湯學長究竟跟你說了什?大事?害你像食物中毒似的,臉色有夠難看的。」陶明以為他們之間有什?糾葛,不禁有些擔心。

  「他叫我去看球賽。」

  「啥?」陶明以?自己聽錯了。

  「別懷疑,就是你聽到的。」

  「這有什?好哀聲歎氣的?還讓你不要命的去撞柱?」陶明

  怪叫。

  「這還不夠可怕嗎?你沒看到當時全餐廳的女生都想拿牛排刀砍我嗎?」蘇意文不自覺的提高嗓門。

  「這倒是。」陶明點點頭。

  「唉!」

  「那你還去不去?」陶明關心地問。

  「我真的不想去,但不去可能會更慘。」蘇意文一臉無奈。

  「?什??」

  「他加了句──不准遲到。」

  「看來你們之間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在喲!」陶明笑得可賊了。

  「相信我,我寧可不認識他。」蘇意文一想到十餘年的「悲慘」日子,不禁發出一陣悲鳴。

  一下課,蘇意文就乖乖的和陶明往體育館而去,誰教她就怕那混小子「報復」。

  「說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陶明努力的想挖到第一手內幕。

  「你知道我父親已經過世,母親也改嫁了,所以,我只有監護人。」蘇意文抱著書包,打算透露部分秘辛給陶明知道,因?在不久的將來,她絕對需要陶明的幫助。

  「這我知道,叫……宋阿姨是吧?」

  「嗯!偏偏宋阿姨有個兒子,這下子你瞭解了吧!」

  「兒子?是湯學長?!」陶明睜大眼睛,上帝呀!?什為她就碰不到這種「好康的代志」?

  「就這樣□!」

  「什?就這樣?然後咧?既然宋阿姨是你的監護人,那……啊!你是不是住──嗚!」陶明的嘴巴突然被蘇意文摀住。

  「別鬧了,你叫出來,我還要不要在康綸混呀?」蘇意文驚慌地四下瞧瞧,又瞪了她一眼才把手放下來。

  「那你們真的住在一起□?」陶明小聲地問道,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對啦!」

  「那你們可有……嗯嗯啊啊啊?」

  「明?,我不知道你這麼開放耶!我們才十六歲,你就已經……」蘇意文不答反問,瞪大眼睛瞧著一臉嚮往的好友。

  「別鬧了!人家清純得很,最主要的是,我沒有你這種特殊的背景呀!你想想,和一個超級大帥哥日夜相處十多年,搞不好還可以看見美男出浴的養眼鏡頭呢!啊!真浪漫呀!」陶明腦袋中浮現湯彥衡只圍一條浴巾走向她的煽情畫面,一時氣血上衝,差點流鼻血。

  「你喔!明?,你有沒有想過?正因?相處那麼久,我看見的都是他最真實的一面,美男出浴?哼!你有見過一身汗臭的白馬王子嗎?」蘇意文嗤之以鼻。

  「意文,你真的很落伍耶!汗臭味?相信我,他擦過的毛巾在校園黑市一定可以賣得高價,早知道你和他住在一起,我就和你合夥賣他的相關物品了,一定能海削一頓,你有沒有興趣?

  像他的生活照、穿過的T恤……對了,頭髮、指甲這些東西一定熱賣?」陶明突然見「錢」眼開,打起如意算盤來了。

  「天哪!你有病呀!你乾脆叫我去拍他的裸照算了。」蘇意文直翻白眼。

  「真的?」若真的有,那往後三年她鐵定不愁吃穿了。

  「我要是敢打他的主意,只怕會被他扒下一層皮,我還年輕,想多活幾年。」蘇意文一口回絕。

  「那……喂!你說實話,湯學長有沒有女朋友?」陶明忽然壓低聲音打探第一手情報。

  「女朋友?應該沒有吧!」蘇意文不記得有哪個女生有幸讓他帶回家,也沒見過他霸佔電話和女生情話綿綿,倒是有不少女生在他們住的大樓底下徘徊。

  「沒有?那……你知道他喜歡什?樣的女生?」陶明想挖出更多的八卦。

  「這……我也不知道,不過,他是個很霸道的人,大概比較喜歡聽話的女生吧!」

  「霸道?會嗎?很冷酷倒是真的。你沒看那些女生倒追他時,他連甩都不甩人家,結果迷他的人反而更多了。」陶明笑著分析。

  「哼!要是我,一定要找個溫柔體貼的男朋友,才不會被吃得死死的呢!」蘇意文總算有發表「正常思想」的機會了。

  「少女情懷總是詩嘛!誰不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如果能讓又冷又酷的湯學長愛上,一定會譜出一段精彩絕倫的超級愛戀。」陶明一臉陶醉的述說。

  「相信我,跟霸道的人相處真的很難,只有乖乖聽話的份,這樣真的美嗎?」蘇意文仍覺得和湯彥衡談戀愛是個爛主意。

  「不跟你說了,身在福中之人,是不會瞭解我們這些愛慕者的心。」

  「咦!難道全校這一堂同課嗎?」望著體育館門口人山人海的熱鬧場面,蘇意文傻眼了。

  「就算有,不是調課就是中醫課,我想,大概全校的人都來了吧!」

  「是嗎?咦!既然來了這麼多人,我沒去大概不會被發現吧?」蘇意文喃喃自語。

  「如果他真的很霸道,我看,你還是進去比較保險喔!」她善心的建議道。

  「你說得對。」蘇意文認命的走進體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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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32:12
第二章

  「天哪!人這麼多,怎麼看哪?」陶明比蘇意文矮五公分,站在一堆人後面哀哀叫。

  「沒辦法呀!整個體育館爆滿,而且還有別校的人來。」蘇意文沒想到對方來比賽也就罷了,居然還帶了人數?多的啦啦隊。

  「請問是蘇意文同學嗎?」一個高一的男同學「翻山越嶺」

  而來,汗流浹背的擠到她們面前。

  「我是。」蘇意文訝異的瞧著他,看他身上的衣服,應該是籃球隊的人。

  「跟我來吧!」男同學領著她們往最前區奮勇前進。

  好不容易男同學領著她們來到球員休息區對面的觀?席,很誇張的,在坐無虛席的人潮中,那裡居然有兩張「貴客保留位」。

  「呃……那我們不客氣了。」陶明回過神來,拉著一臉淒然的好友坐下來。

  「明?,你看看四周是不是有許多不善的眼神?」蘇意文對著好友的耳朵。

  陶明左右瞧瞧,果然有不少又羨慕又嫉妒的眼光直射向她們,但她並不以為意。「還好啦!咱們應該還承受得住。」

  「是嗎?你這超級樂天派說的話能信嗎?」

  「哎呀!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這位子這麼好,不坐白不坐,而且,這樣看球賽才過癮嘛!」陶明安慰道。

  「也對,反正都已成事實了。」蘇意文苦笑道。

  「啊!出來了!」四周傳來陣陣的尖叫聲、掌聲,支持者高喊著幾個主將的名字,兩隊人馬終於出場進行熱身。

  「你看那個12號就是沈圻、8號則是麥耘立,帥吧?」陶明

  好心的充當解說員,她相信蘇意文一定不知道對方的來歷。

  「或許吧!」蘇意文看向智淵的球員,看來每個都差不多啊!

  「你不覺得那個麥耘立比湯學長還酷嗎為他除了冷得像地獄來的使者外,偏又俊美得有如天使般誘人,真酷啊!」陶明崇拜地看著他漂亮的單手灌籃,全場立刻響起熱烈的掌聲。

  更誇張的是,居然有人模仿灌籃高手中流川楓的後援隊頻頻高喊:「麥耘立、麥耘立,我愛你!」看得蘇意文又是訝異又是好笑,大家都瘋了,可是這種熱烈的氣氛又很教人感動,難怪有人對球賽特別癡狂。

  「如何?來對了吧!」陶明取笑她。

  「感覺很棒,也許我可以畫幅觀?臉,很令人感動。」蘇意文笑答。

  「你喔!三句話不離老本行。」

  「請問你是蘇意文嗎?」旁邊有個高二的男同學忽然拉拉蘇意文的衣袖,靦腆的問道。

  蘇意文轉頭看向他,「我就是。」

  「呃……我是二年三班的許瑞祥,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大家都是同學呀!學長。」蘇意文簡單的答道。

  「可是……」

  「就這樣了。」蘇意文婉轉的回絕,又將目光調回場上仍在熱身的球員身上。

  在場上熱身的湯彥衡一心兩用,邊練球邊注意著蘇意文的舉動。

  今天的他特別興奮與緊張,通常他是愈緊張,打得就愈好,但他可不希望在蘇意文面前失常。所以,在看到有人像蒼蠅般盯上她時,他非常不爽,林文浩說的沒錯,他是該讓那些蒼蠅知道,蘇意文是他的女人,除了他!別人都不能碰。

  所以,當他丟下球直往蘇意文的方向走去時,全場突然安靜下來,連在練球的兩隊球員都停了下來,看他想做什?。

  蘇意文原本看得正起勁,忽然大家都安靜下來,她還以?比賽要開始了呢!一轉頭,就見湯彥衡直直朝她而來,是發生什?

  事情了嗎?

  湯彥衡站在她面前,突然,他伸手撩開她的衣襟,低首就在她的頸肩處用力的咬了一口。

  「啊!」她驚叫了一聲。

  他瞧見她一臉呆愣的模樣,露出一抹微笑。「這樣好多了。」隨即走回球場,繼續練球。

  全場噤聲長達十數秒,直到他進運球的聲音響起才彷彿解開魔咒,尖叫聲、不解聲源源不絕的湧出,而?人的目光則全停在蘇意文身上。

  康綸第一魅力美男子V.S.清純天才美少女?!這真是今年度最勁爆的八卦了!

  林文浩走近湯彥衡,攬著他的肩,露出十足痞子樣的賊笑。「這就是的第一步?」

  「不!這是我消除緊張的方法,不過,如果有附加效果的話,我也不介意。」湯彥衡自在地走回球員休息區,對自己剛剛造成的大轟動一點也不在乎,他坐下來,拿起大毛巾擦汗,眼睛卻瞧向仍目瞪口呆的蘇意文。

  她是他的!任何人都別想動她一根寒毛,至於那個遲鈍的小女人什?時候才會發覺他們彼此是互屬的,他根本不在意,總之,她是他的!

  直到陶明伸手推推蘇意文,她才悠然轉醒。她轉頭看向陶明,呆呆地道:「告訴我,剛剛是我在做夢,什?事都沒發生。」

  「呃……你要看開一點。」陶明給她一記同情的眼光。

  「天哪!」蘇意文絕望的以雙手掩面,美好的高中生活就此和她說拜拜,國中三年的夢魘又要開始了。

  一回到家,蘇意文匆匆的和湯母打聲招呼,立刻奔回她的房間,書包一甩,穿過書房,敷衍的敲了兩下門便衝進湯彥衡的房間。

  湯家住在大廈的頂樓,在一百五十坪大的空間裡,湯宇達巧妙地?兩個小孩隔出一方獨立的居住空間。兩間臥室中間連著一間書房,彼此都有門互通,原本是?了方便他們自房中到書房讀書,沒想到便宜了湯彥衡每天「morningcall」。

  正在換衣服的湯彥衡回頭瞧了她一眼,大大方方的脫掉身上的運動服,光裸著上身,自在地從更衣室拿出一件白T恤,停在她面前瞧了她半天才套上衣服。

  蘇意文卻呆愣在原地,天啊!她怎麼從來沒發現他的身材這麼棒?

  聽見他滿是調侃的問話,蘇意文才想起自己進來的目的,於是紅著雙頰抱怨地問:「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什?要陷害我?」

  他臉色一沉,冷然地說道:「對於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提出的問題,我懶得回答。」

  「什?搞不清楚狀況?你在那麼多人面前這麼做,知不知道我會很麻煩?」他才搞不清楚狀況呢?

  聞言,他伸手撥開她的衣襟,一個清晰可見的齒印留在上頭,他愉悅地笑了。「我高興!」

  「你說什??湯彥衡,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報復我?」

  「所以,我說你搞不清楚狀況嘛!」他生氣地半躺在床上,雙眼凝視著她。

  「我跟你有仇嗎??什?你要這樣整我?國中三年還不夠嗎?湯彥衡,今天你一定要說清楚!」

  許久,湯彥衡才答道:「你自己想,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有沒有搞錯啊?從小被你欺負到大,我還欠你?

  借問一下,我是哪輩子欠你的?」

  他盯著她看,這兩年她出落得更明亮動人,原先他想等她大一些再「動」她的,這下不得不提前了。湯彥衡噙著一抹淺笑,無妨,反正她本該是他的,早在十三年前就注定了。

  忽地,他伸手一撈,翻個身將她壓在他的身下,雙手撐在她的頰邊,默默的瞅著她。

  「喂!你不能說不過我就動手動腳的,起來啦!」蘇意文使勁的推著他,只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她還是被他死死地壓在身下。

  「動手動腳?文文,你別說笑了,你還有哪裡我沒碰過?」

  「以前我認了,可是,我們的年紀漸漸大了,你不能……嗚!」她的話陡地被打斷。天哪!他在吻她……湯彥衡直接堵住她的嘴,省得又聽見什?不中聽的話。

  這是湯彥衡第一次在她清醒時吻她,發揮十三年來練習的成果,令她招架不住,只能任由他欺凌她嬌嫩柔軟的雙唇,一陣陣酥麻的奇異在感受令她無法思考……當他的舌侵入她的口中與她交纏時,渙散的意識才又聚集,他在幹什麼?蘇意文嚇壞了,奮力的推拒著他。

  湯彥衡又吻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但仍壓著她的身子。他早習慣吻她的感覺,但這回卻事給他截然不同的奇異感受,全身像通了電似的,讓他猶如置身在天堂般,若不是她的掙扎喚醒了他的意識,說不定他會直接要了她!

  她明顯的被嚇壞了,久久才發出聲音,「你……你怎麼可以吻我?這是……人家的……」面對他,「初吻」兩個字她就是說不出口。

  「初吻嗎?小姐,是你自己遲鈍,你的初吻早在十三年前就沒了。」湯彥衡略撐起身子,卻使兩人的下半身更加密合。

  「你胡說!誰三歲就沒了初吻?」蘇意文認定他是在唬弄她。

  「就是你,而且終結者是我。」湯彥衡笑著捕捉到她一閃而逝的羞怯,看來,她雖然遲鈍,不過還有救。

  「你……?什??」

  「我高興!」

  「噢!什?都是你高興,你倒是說清楚啊!」她用力捶了他兩下,心中的無力感不斷的擴大。

  「你自己想。」湯彥衡握住她抵抗的小手,傾身又是一記熱吻。

  既然說開了,他以後反倒可以明目張膽的吻她,省得他憋得太痛苦!

  「別啊……」

  她閃躲他親密的糾纏,卻偏偏就是躲不掉他如影隨形的熾熱狂吻,正糾纏不清時,門外傳來宋淳玲的呼喊聲。

  「衡衡,文文,吃飯了。」

  湯彥衡抬頭回了一句,「我們就來。」

  而後兩人就這麼互相凝視著,他的眼中有著決心,她的眼中卻全是問號。

  一分鐘前,校長室廣播要蘇意文立刻去報到。

  走在廊上,她伸手撫著嘴唇,以前總以?湯彥衡是故意欺侮她所以才咬她,今天她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每天早上起來,她的嘴唇都又麻又腫,該不會是在以往四千多個日子裡,他每天都偷吻她吧?

  也許是早已習慣了他的摟抱,對他唇齒間的欺凌竟不覺得噁心,反而有些興奮、有些悸動,若要說真心話,她是喜歡他吻她的感覺啦!只是……他?什?要吻她為他究竟在想什什?不肯明講呢?害她被搞迷糊了。

  抬頭看著校長室的門,她深吸一口氣後敲敲門。

  「請進!」

  蘇意文推門而入。「校長好。」

  「蘇同學,你過來。」白白胖胖的老校長笑呵呆地招她過來。

  她依言走了過去,現場還有兩位美術老師和美術社的社長。

  「蘇同學,還有一個半月就是本校的校慶,所有慶祝活動都已經在籌備當中,由於今年恰逢三十五週年慶,校方決定要辦得盛大些,打算辦一場師生聯展,就以康綸高中?主題。我希望你?本校幾棟創校以來的老校舍作畫,再加上學生生活等?內容,豐富地展現康綸的傳統與年輕活力,相信你一定可以勝任的。」校長和藹地解說道。

  「校舍和學生活動?」這對她來說並不難。

  「是啊!因?你擅長油畫,而且又是本屆北區聯賽金牌獎的得主,?本校創校以來有紀念價值的校舍作畫是很恰當的。」陳老師對她的美術天分極?讚賞,也充滿期許。

  「我盡力而?。」

  「蘇同學,我希望你能交六至八幅作品來,會不會太趕?」

  老校長問道。

  「六到八幅?嗯,應該可以。」考慮了一下,蘇意文點頭答應了。

  「那就看你的了。」

  正當她邊思考如何作畫,邊走向餐廳時,卻被一名高三的學姐叫進音樂教室,她定劉一瞧,發現裡面居然有三、四個學姐,而且個個臉色不善。

  又來了,怎為她們都不嫌煩呢?

  因?蘇意文的行事太低調了,蔡佩予一直只把新校花紀亞彤列?主要對手,沒想到這朵幽蘭居然一舉打敗她和紀亞彤,成為湯彥衡三年來唯一主動親近的女生。

  她不甘心哪!打她入學第一天瞧見湯彥衡,就一直暗戀他,甚至全校師生都知道她在追他,而他呢?卻完全不領情,甚至連正眼瞧她一眼都不肯。

  「蘇意文,你老實說,你和湯彥衡認識多久了?」蔡佩予冷言問道。

  「我不認識他。」這是此刻她心中最大的願望。

  「少騙人了,若不認識,他會和你有那麼親密的動作?」

  「這你就要去問他了,總之,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她極力撇清一切。

  「是嗎?那我要你在這裡發誓不再和他有任何接觸,你敢嗎?」

  「學姐,像那種突發狀況,我可沒辦法預料得到。」蘇意文回答的語氣愈來愈不耐煩了。

  「蘇意文,我們學校采學長學姐制,你說話給我尊敬小心一點。」蔡佩予說話的同時,另外幾個學姐也全圍了上來,每個人皆一臉狠樣。

  「學姐,問題不在我身上,你該去找他才對呀!」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們根本不敢去招惹湯彥衡,才會拿她開刀,她實在無奈極了。

  「你再說廢話試試看。」

  一個學姐突然動手推了蘇意文一把,害她差點跌倒。

  突然,門口傳來冷冷的一句,「嘖嘖嘖!這裡是康綸地下法庭嗎?蔡同學在校園裡的惡勢力還真大呀!」

  林文浩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中,斜倚著門框,臉上滿是鄙夷地瞧過?人,最後停在蔡佩予臉上。

  蔡佩予心虛地瞧了蘇意文一眼才說道:「這同學對學姐不恭敬,我們只是訓訓她而已。」

  「是嗎?」林文浩睨著她許久,才又接口道:「我記住你了,以後這位小學妹要是再有什?『小麻煩』,我就當是你搞的鬼。」他溫和的語氣中充滿了無情的恐嚇。

  「林文浩,你不能這樣做,誰知這小丫頭有沒有得罪什?

  人?若將她出事的責任全歸在我頭上並不公平啊!」蔡佩予極力解釋,畢竟他是湯彥衡的死黨,她不能在他面前沒了形象。

  「正如你說的,我們學校是采學長學姐制,你這個當學姐的當然要挺學妹不是嗎?你就不用謙虛了。」林文浩冷笑著頂回去。

  「我還有事先走了。」蔡佩予悻悻然的轉身走了出去,另外幾個小角色也跟著閃人。

  「你還好吧?」林文浩招呼蘇意文往外走,幸好他臨時繞回教室拿東西,不然這小丫頭真的會被欺負呢!

  「唉!習慣了。」

  「習慣?是指國中時的經驗嗎?」林文浩瞭然地問道,眼中淨是笑意。這遲鈍的小丫頭該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她那些小麻煩全是湯彥衡搞的鬼吧?啊!真有意思。

  「不是,從友誼賽那天他整我以後,我就又開始被圍堵,次數之多,我都數不清了。」她簡直快捉狂了。

  「才一個禮拜就被堵了無數次?意文,你又創紀錄了喲!不過,她們沒做什?太過分的事吧?」他雖然笑著,但眼中的笑意已經消失,康綸的學生可不比以前國中時期,他不禁有些擔心。

  「你知道的,像一堆沒營養的風涼話,或是一字、三字、四字真言,狠一點就像剛剛那樣□……對了,前天有個學姐比較有創意,拿小石頭K我,大致上就是這樣。」她扳著手指數給他聽。

  「小石頭?沒砸到你吧?」林文浩嚇了一跳,這太暴力了吧!

  「閃過了。林文浩,你可不可以勸他一下,叫他放過我吧!」蘇意文從國小就認識他,總覺得他比較像她的哥哥。

  「丫頭,看來你還沒開竅,不過,我會叫他防著點。」他可不敢照她的話去說,畢竟壞人姻緣是會倒大霉的。

  不過,他是該叫彥預防一下,學校裡的嬌嬌女不少,在家嬌縱慣了,以?在學校也可以橫行無阻、?所欲?,完全沒有是非觀念,他擔心那些女人會對她不利,不過,她是湯彥衡的責任,他可不想「逾矩」。

  「去吃飯吧!」林文浩伸手拍拍她的頭,心中已有了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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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32:40
第四章

  康綸校門口

  湯彥衡跨騎在鐵馬上,雙手抱胸,等得十分不耐煩,那丫頭在搞什?鬼?竟敢讓他等了十五分鐘卻不見人影?

  在他們練完球後,只有一、兩個遲歸的學生經過。他再次看看手錶,決定回學校找,但出乎意料的,在圖書館執班的同學居然說她今天並沒有到圖書館看書?!

  她不會出事了吧?可是,在學校能出什?事呢?

  當他在校園中焦急的四處尋找時,他的手機陡地鈴聲大響。

  「喂!」他的口氣沖得嗆人。

  「彥,蘇意文現在正在你爸的醫院中,你快來!」來電的人不理會他的怒氣,直接說明情況。

  「圻?你怎麼知道的為她怎麼會在醫院?出了什?事?」

  「是麥撞上她的,詳情等你來了再說。」

  沈圻說完就掛了電話。

  麥耘立撞了她?

  湯彥衡拚命踩著單車在馬路上狂飆,心急地想,她不能有事啊!

  好不容易衝到醫院,他車一丟,就立刻衝進急診室,只見麥耘立和沈圻站在走廊上,兩人的臉色都很差。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她嚴不嚴重?」湯彥衡衝上前揪著麥耘立的領子吼道。

  「還在動手術,由你父親操刀,初步判定應該是沒有內出血,不過,我確定她的左手和右腳都斷了。」麥耘立冷靜地答道。

  「斷了?」湯彥衡頓時腦中呈現一片空白。

  「當時我轉進那條巷子時,就發覺情況不對,已經減速打算停下來,可是實在是太突然了,不能閃掉。」雖然錯不在他,麥耘立還是覺得很自責。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湯彥衡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

  「她和你們學校的一個女生似乎有爭執,後來那個女生忽然由後面將她往馬路上推,結果就撞上了,我可以確信那個女生是故意的。」沈圻冷靜答道。

  「這我可以作證。」阿鳳忽然插話進來。

  「咦?你怎麼來了?」沈圻有些訝異,這女生看起來像是個太妹。

  「我擔心她的傷。」阿鳳答得理所當然,因為她已經把蘇意文當朋友。

  「你有看見?」湯彥衡抬頭問道。

  「噢!本來我已經往回走了,我正想回頭警告那個賤貨別再找她的麻煩,結果就看見那個賤貨把她往馬路上推了出去。」

  阿鳳老實地答道。

  「你知道那個女生是誰?」湯彥衡握緊拳頭,誓言要對方付出代價!

  「知道啊!她叫紀亞彤,我本來是拿她的錢要替她教訓她的。」指了指亮著「手術中」的開刀房,阿鳳有些赧然。

  「紀亞彤付錢請你教訓意文?」湯彥衡森冷地問道。

  「對呀!她叫意文?可是後來我很佩服她,就把錢還給那個臭婊子了。」雖然有些害怕,阿鳳還是實話實說。

  「我不會放過她的!到時候可以請你幫忙嗎?」敢動他的女人,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

  「當然,我留電話給他了。」阿鳳指指沈圻。

  「謝謝!」

  「哪裡!我還有事,明天再來看她。」阿鳳看著手錶,她晚上有重要的大事要辦,不能在這耗著,既然知道蘇意文的小命保住了,那她就可以走人了。

  「再次謝謝你。」湯彥衡誠懇地說道。

  阿鳳她們瀟灑的揮揮手便離去了。

  湯彥衡他們又近一個鐘頭,蘇意文才被推出來,湯宇達將她安置在獨立的病房中。

  大致瞭解情況後,他的眼中也閃爍著怒火,竟敢碰他捧在手心的寶貝,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礙於動手術的病人很多,他仔細交代兒子小心看護後,又匆匆的回到開刀房,進行下一個手術工作。

  麥耘立和沈圻站在床尾,只見湯彥衡坐在床邊握著蘇意文的手,神情陰鬱。

  蘇意文頭上包著繃帶,左手左腳都打上了石膏,還好剛剛湯宇達已確認她沒有內出血,不過,有沒有腦震盪還很難說。

  麥耘立的眼中閃過一絲自責。「彥……」

  很少人知道湯彥衡、林文浩、麥耘立和沈圻其實是多年死黨,四個性格迥然不同的大男孩會湊在一塊確實難得,再加上身份背景的差異,更教人匪夷所思。

  湯彥衡是醫生之子,林文浩有對考古學家的父母,沈圻則有個跨國企業總裁的單親媽咪,而麥耘立是個黑社會混混。

  可他們四個人的感情卻出奇得好,有事打聲招呼,有能力的人自動出列搞定它,是他們彼此間難能可貴的默契,這回紀亞彤注定踢到大鐵板了。

  「這不是你的錯,還好是你,不然文文可能會沒命。麥,這件事我自己來解決。」湯彥衡抬頭堅定地說道,這個公道他要自己討回來!

  「彥,我欠你一次。」麥耘立如撒旦般的俊?上沒有任何表情。

  「彥,在現場我看見另一名女生在一旁鬼鬼祟祟的,而且在車撞上意文的那一?那,她露出得逞的詭笑,我想,那人才是始作俑者。」沈圻出人意料的說道。

  「另一個?」湯彥衡的怒氣再度聚集,那群花癡到底有完沒完?

  「放心,兩天!我給你正確答案。」沈圻笑著答道。

  「謝謝!」

  「彥,有事通知一聲。」麥耘立指的是有需要他效勞的時候。知道蘇意文暫時沒事,他準備離去,此刻他有滿肚子的怒氣需要發洩一下。

  「當然!」

  望著合上的門一眼,湯彥衡的注意力又回到病床上的人兒。他?起顫抖的雙手,握住她纏滿繃事的右手,閉上眼睛,消化這個鐘頭來強烈的情感衝擊。

  她竟然在他的羽翼下遭遇這種不幸,他絕對要紀亞彤和那個不知名的女子付出慘烈的代價!

  過了許久,房門突然打開,宋淳玲慌張的奔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被撞了呢?對方人呢?」

  湯彥衡大致將情況解說了一下,宋淳玲吃驚的坐了下來。

  「還好是麥路過,他察覺有異,才放慢了車速,如果當時經過的是別人,可能就……」他說不下去了,也無法想像那種可能性。

  「原來如此,你爸爸有說文文什?時候會醒嗎?」宋淳玲心疼的伸手摸摸她的臉頰,天哪!連臉上都有擦傷瘀痕。

  「再半個小時吧!等麻藥退了她應該就會醒了。」

  「可以吃東西嗎?」

  「應該可以吧!媽,我決定告訴文文實情,等她十六歲生日時,我們就訂婚。」湯彥衡抬頭看向宋淳玲,將他考慮後的結果說出來。

  「等不及了?」宋淳玲好笑的看著兒子,他出色的外貌來自他老爸,卻比他老爸更英挺迷人,難怪會有這麼多瘋狂的愛慕者。

  「?了一勞永逸,省得應付那些鼠輩的麻煩。」

  「只要文文答應,我和你爸沒有意見。」宋淳玲雖然很想要文文這個媳婦,但也不能漠視她的意願,她一直都太單純,對男女之情恐怕還沒開竅吧!

  「她只能嫁給我!」偏偏湯彥衡固執得很。

  「唉!真不知道你這霸道的性子是像誰?」宋淳玲歎口氣,隨他吧!

  蘇意文漸漸睜開眼,但口聽的呻吟一直沒斷,她好痛哪!

  「笨!這是幾根?」湯彥衡一開口就先罵人,但仍伸出兩根手指頭在她眼前,想確認她的腦袋有沒有被撞壞。

  早告訴她下課只准等他,其他事情一律不准做,她偏笨笨的去赴人家的「鴻門宴」。

  「我跟你有仇啊?」麻藥過後,蘇意文覺得整個身體都在痛,她還沒搞清楚發生什?事,只見湯彥衡在朝她開炮。

  「幾根?」他執意要答案。

  「兩根啦!」她噘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地給他一個安心的答案。

  「文文,你覺得怎樣?」宋淳玲湊過去撫著她的臉頰,心疼不已。

  「媽咪!」一聲呼喚,喚得宋淳玲更心疼了。

  「很痛嗎?」宋淳玲怪不得能替她躺在病床上。

  「還好啦!也不是很痛,媽咪,你不要擔心。我是不是被車撞了?」雖然她真的很痛,但見宋淳玲擔憂不已,她反而出聲安慰。

  「想起來啦?」湯彥衡冷冷的聲音又響起。

  「你吃了炸藥呀?」蘇意文實在不懂他在一旁氣什?。

  宋淳玲在一旁看了直發笑,她這酷兒子表現感情的方式可真獨特,只是這樣文文會瞭解嗎?只怕會躲得更遠吧!不過,這是他們年輕人的事,目前她還不打算插手。

  「文文,媽咪回去弄些東西過來給你吃,你好好的休息。」宋淳玲溫柔的交代著。

  「好!」蘇意文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看著她走出去。

  頃刻間,整個病房的氣氛忽然冷得彷彿可以凍死人,蘇意文的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敢看他。

  這樣凍人的氣氛僵持了三分鐘,終於,蘇意文受不了了,她是病人耶!受了傷還要看他的臉色呀?

  「你究竟……嗚!」她瞪大眼睛,看著他對住她的嘴,他吻得既重又猛,如狂風般侵襲著她。

  蘇意文呆愣地承受他莫名的憤怒,這是擔心嗎為他在害怕什?呢為她頭一回沒有掙扎的任由他吻著……他真的好怕!怕她就這樣消失了,直到此刻親吻著她的雙唇,他甚至感受不到她應有的抗拒。

  她要陪他一生一世的,怎麼可以在她尚未明瞭他的心之前就隕落呢?

  漸漸地,他的吻轉?輕柔,不再狂放,整個人半躺在她身側。

  「你的腦袋縫了十三針,左手、左腳骨折,全身瘀青,至少要住院半個月,這下子你滿意了吧?」湯彥衡恢復「本性」,冷言指責她。

  「你那是什?口氣?你以?我愛被撞嗎?」她想?起右手揍人,卻扯到傷口,痛得哀嚎出聲。

  「你如果聽話,就不會出這種事了。」罵歸罵,他還是握住她的右手舉到嘴邊輕啄了兩下,再用手指輕輕撫弄著。

  「被堵的人又不是你!」蘇意文沒好氣地答道。

  「早告訴你我會解決,你就是笨,才會去硬碰硬。」

  蘇意文氣沖沖的瞪他,若不是他太過招搖,惹來太多桃花,又莫名其妙的拖她下水,她怎麼會發生這種不幸呢?

  「不服氣?」見她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湯彥衡還故意逗她。

  蘇意文在心中罵了一堆○○○××,忽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糟了!這下子校慶的畫怎麼辦?」

  「在這節骨眼上你還在想這個?」他不可置信的直翻白眼。

  「這很重要,我答應校長了。」

  「回家再說吧!」

  「可是……」

  「文文,你對當時被撞到的事有沒有印象?」他需要她的證詞。

  「我好像被推了一下……是她嗎?」蘇意文恍然大悟,?了他,她居然差點被另一個女人給「滅口」!真是太可怕了,是誰說紅?禍水的?帥男生惹起禍來才真是要人命呢!

  「就是她,而且有人證。」湯彥衡陰鬱地說道。

  蘇意文抬頭看著他,他想報復嗎為他的個性十分極端,不是全力反擊,就是全然的漠視,可當他反撲時,絕不是紀亞彤可以承受的。

  「彥,你別太為難她。」蘇意文真的替紀亞彤擔心。

  「你還在替她說情?文文,當她推你時,可是一點情分都不留的!」

  「其實都該怪你。」她嘟著嘴喃喃抱怨。

  「是嗎?」湯彥衡眼中閃動著危險的訊號,可惜忙著打呵欠的她沒瞧見。

  「本來嘛!被嫉妒沖昏頭的人,行為舉止和『無行為能力」的人沒兩樣,所以,怪來怪去是該怪你。」

  「怪我?嗯?」湯彥衡淺淺一笑,卻十足邪惡的笑容。

  哦喔!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呃……也不是啦!只能怪你桃花太多,呃……」

  無可避免的,她的抱怨又惹來他一陣狼吻。湯彥衡重重地懲罰她一番,好好地安撫了他擔心受怕大半天的受損心靈後,才滿意地放開她。

  「放心吧!我會解決這件事的,你只要負責盡快好起來,還我一個健康完整的蘇意文就夠了。」是的,他會解決這件事──用他的方式!

  康綸高中校長室,三方人馬聚集在裡面,氣氛十分沉重。

  校方代表個個都顯得震驚、不解又難過,蓄意殺人未遂?!

  這罪名太駭人,卻又證據十足,校長不禁要問是他們的教育方式錯了嗎?

  由於湯家堅持必須對紀亞彤做最嚴重的處罰,也就是訴諸法律,而且已備齊所有的證據,只待知會校方就會付諸行動,令紀父驚惶不已,一來,他不要女兒留下污名;二來,這事一旦曝光,他的事業恐怕會大受影響。

  紀父不斷哀求湯家的原諒。「小女是一時被嫉妒蒙蔽了雙眼才會犯錯,兩位能不能看在她只有十六歲,還是個孩子的份上,就放過她吧!」

  「十六歲就想置人於死地,若再放任不管,難保她往後不會變成殺人兇手!」湯彥衡對於父母堅持出面有些不爽,他本來是打算私了的。

  「這……不然可以用其他方式,不必上法庭啊!否則她這一生就毀了。」紀母也流著淚哀求。

  「只毀了她一生算客氣的,她難道沒想過那一撞可能會毀了意文為她可能會癱瘓、可能會殘廢,甚至可能會死!你女兒根本是故意的,這樣的人絕對不能輕易饒恕。」湯彥衡生氣的質問紀家父母。

  沈圻走過來按住他的肩膀,他太激動了。

  「我可以證明她是故意的!」阿鳳站出來指控,他們的女兒先是聚?毆打同學,又蓄意推人,令紀家父母更是難堪。

  「所以,絕不善了!」湯彥衡決絕地說道。

  紀勻看了默默坐在一旁的女兒,她眼中的確毫無悔意,這樣的人也的確該受法律的制裁,但她畢竟是他的女兒呀!

  一咬牙,紀父跪了下來。「算我這老頭子求你,放過亞彤吧!」

  紀母一見,也跟著跪了下來直落淚。

  湯宇達和妻子對看了一眼歎道:「衡衡,咱們讓一步吧!」

  「爸!」湯彥衡十分不滿,雖然他也不願意見老人家下跪,但最該死的人卻一點悔意也沒有,令他實在嚥不下心中的怒氣。

  「紀先生、紀太太,你們起來吧!」湯宇達將兩人拉起,才轉向校長。

  「我要求校方將紀亞彤勒令退學,並且依法申請限制令,今後她不得再接近意文,而且我方保留追訴權,直到紀亞彤沒有再犯的可能為止。」

  「我不要被退學,人又不是我撞的!」紀亞彤沒料到自己竟然會被退學,一心以為她爸爸會幫她擺平這件事。

  「啪!」紀父反手甩了女兒一巴掌,激動的責?道:「你這個不肖女!做錯事還不承認為人家已經好心放過你了,你還不知死話,難不成真想去坐牢?真是氣死我了!」

  紀亞彤捂著臉頰,眼中依然流露著「我沒有錯」的倔強神情。

  湯宇達夫婦看了直搖頭,無奈的轉向校長。「校長,你意下如何?」

  「出了這種事,紀同學的確不適合再留在學校,這樣的處置方式很好,校方會立即公佈這項處置。」校長長歎了一口

  氣。

  「那麼我們告辭了。」湯家一行人魚貫地走了出去,麥耘立經過紀亞彤身邊時,森冷地瞧了她一眼,嚇得她全身發顫。

  湯彥衡則一臉漠然地離去,從頭到尾沒瞧過她一眼。

  紀亞彤不相信自己就這樣被踢出學校,不甘心的追了出去。

  「湯彥衡,你給我站住!」她站在走廊上大喊。

  湯彥衡又往前走了兩步才停下來,側眼瞟了她一眼。

  「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她?你要這樣對我?」

  「有一點蘇意文倒是比不上你,就是你那顆黑色的心,歹毒喔!」沈圻出言諷刺,言下之意,就是指她這種蛇蠍美人誰敢要呀!

  「你想知道我現在看著你是什?感覺嗎?我只想吐!」湯彥衡冷酷地說。

  「你好殘忍!我……我這麼愛你,你卻……」紀亞彤心碎的喃喃道。

  麥耘立撇頭冷哼一聲,她居然有臉說別人殘忍?這真是大笑話!

  「你是真的喜歡我嗎?不!你只是拒絕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罷了!事實上,你連失敗者都稱不上,因?我和蘇意文從來沒有你存在的餘地,在這種情況下,你算什??紀同學,你的舞台不在這裡,你自己想想吧!」文文說的沒錯,他是該負點責任,如果他拒絕的更徹底,也許就沒有這些麻煩了。

  望著湯彥衡遠去的身影,紀亞彤黯然的揮別短暫的三個月的康綸生涯。

  香港黃家豪宅書房中「這是怎麼回事?」黃仁俊盯著手中的傳真,煩躁來回踱步。

  這已經是兩個月來第三次被退貨了,他付違約金付得快破?

  了,再來一次,他鐵定要宣告倒閉。

  「怎麼了?」王貞誼端茶進來,就見他口中喃喃罵著三字經。

  「哼!你丈夫快破?了,看你以後還買什?名牌!」他冷言諷刺道。

  黃仁俊當年對她的癡迷早成過去式,對她奢華的生活態度原本沒啥意見,但生意出了問題,又見妻子滿身名牌飾品就有些不爽了。

  「破??怎麼會?生意不是做得好好的嗎?」王貞誼嚇了一跳。

  當年她選擇嫁給追她追得最緊的黃仁俊,也著實享受了一段美好的時光。但當時她已二十七歲,過了幾年,漸漸比不上外頭的年輕誘惑,黃仁俊便開始在外頭養情婦,可念在她替他生了一兒一女的份上,黃仁俊對她倒也不薄,供給她無窮的金錢揮霍。

  她依附男人慣了,在步入中年後,更離不開丈夫,突然聽聞這個噩耗,她當然害怕了。

  「我們的東西又被退貨了,要趕在日期前交貨是不可能了,這筆違約金是天價,我大概……」黃仁俊早年做生意倒也規矩,但近年來老是偷工減料,若再不改進,倒閉是遲早的事。

  「那……調得到頭寸嗎?」這一倒閉,那他們一家子怎麼辦?

  「能調我還會在這裡煩惱嗎?」黃仁俊白了她一眼。

  「那怎麼辦?」

  「貞誼,我記得你前夫的女兒現在寄養在湯家對不對?」黃仁俊忽然改用溫和的語調問道,眼中閃爍著算計的精光。

  「是啊!」奇怪為他怎麼會突然提起意義?

  當年蘇凡去世,湯宇達曾通知過她,但她連喪視都沒去參加,並放棄對女兒的監護權與探視權,所以,至今她沒有見過蘇意文。

  「湯宇達雖然是個醫生,但他父親的湯氏集團卻是個跨國大企業,誼,你去和他們套套交情,應該撈得到一些好處吧?」

  「怎麼可能?當年我們拒絕把意文帶回來,湯家對我非常不諒解,還罵我是個絕情的女人,交情?哪來的交情呀!」王貞誼可不敢做白日夢。

  「我說的是蘇意文!她畢竟是你女兒,母親有困難,她這做女兒的有能力,本來就該幫你的嘛!」黃仁俊斥喝一聲,這女人還真笨耶!

  「可是,我沒養過她,也許,她根本不認我。」她可不敢奢想。

  「認不認是一回事,你終究是她母親,這是事實!」

  「仁俊,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吧!這事兒成功的機率太低了。」

  黃仁俊生氣的摔掉桌上的茶杯,指著她怒?道:「你這個沒用的廢物,成天只知道揮霍老子的錢,要你辦點事就推三阻四的,我還留你幹什麼?」

  望著黃仁俊的背影,王貞誼癱坐在椅子上,不懂她的日子怎麼會在一夕間全變了樣?好日子她才過了十幾年,難道又要回到當初貧窮的苦日子嗎?

  蘇意文,她十五年沒見面的女兒,真能幫她渡過困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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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蔡佩予邊走邊踢著小石塊,她實在不服氣,好不容易踢走了紀亞彤,卻沒料到湯彥衡今天一早在周會上,竟然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前發表「愛的宣言」,並且「明示」再有人敢動蘇意文,就請對方自己看著辦。

  他堂而皇之的將蘇意文納入羽翼之下,猖狂的舉止居然得到校方的默許和同學們熱烈的掌聲支持,這樣一來,她好不容易想到的一石二鳥之計就全泡湯了,還便宜了蘇意文那個女人!

  突然,一輛黑色的福特跑車在她身旁停了下來,一雙慵懶性感的明眸從車裡直瞅著她。

  「上車!」

  蔡佩予彷彿被催眠似的乖乖上了車,直到車行近十分鐘後,她才想到要問他去哪?

  「麥耘立,我們去哪?」

  「待會就知道了。」他回答給她一記致命的微笑。

  又過了半個鐘頭,車子駛到近郊一棟廢棄的工廠內,麥耘立率先下車,冷然說道:「下車!」

  這時,蔡佩予才感覺到不對勁。

  「麥,我們回去了,好不好?」蔡佩予害怕的開口哀求。

  麥耘立根本不理會她,逕自往內走去,一下子就失去了蹤影。

  蔡佩予心慌的想回頭跑,卻驚覺大門已被關上,門邊還矗立著幾名橫眉豎目的彪形大漢,個個眼露淫光的盯著她猛流口

  水。

  「你們……你們別過來!」蔡佩予嚇得直後退,卻撞上一道肉牆,反身一看,竟是一個滿臉胡碴,胸膛上有數條刀疤的「猛男」。

  「麥耘立,救命啊!」她尖叫著拚命往另一邊逃,她雖已不是處女,卻也不想成為?人的「點心」啊!

  「賤貨,你以?進來了還能逃得掉嗎?」其中一名帶著墨鏡的流氓甲,露出猥褻的淫笑逼近她,一把扯開她的衣襟,嚇得她尖叫連連。

  「大家上!」流氓乙登高一呼,六、七個壯漢便半她推來推去的,無意間,有人碰到了她的重要部位。

  蔡佩予不斷的尖叫、求饒、推打,卻仍被圍在中間,任由?

  人推擠著。

  五分鐘彷彿一世紀那麼久,她聲音都喊啞了,且跌倒在地,不停的揮舞雙手,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衣服除了流氓甲第一次拉開的部分外,並沒有再受到任何的損壞,最後,她近乎絕望地趴在地上飲泣。

  幾個男人全退到一旁,麥耘立站到她跟前,冷然地問道:「好玩嗎?」

  蔡佩予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她才是受害人,她差點就被輪暴了呀!

  「不懂?那麼,請問被設計的滋味如何?」麥耘立喃諷地看著她。

  她突然明白了,他是在指蘇意文被撞的事,可是,他怎麼會知道為她心中納悶著,卻不知道沈圻在現場瞧見她的事。

  「紀亞彤要害她,又不關我的事!」她仍在?自己辯白著,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看來你仍然沒有得到教訓,這回他們會來真的。」麥耘立伸手一揮,原本在一旁看戲的大漢們立刻又圍了上來。

  「啊──不要、不要過來!是我,是我設計紀亞彤去害她的,是我!」

  「你要是再敢動任何歪腦袋,我多的是方法『伺候』

  你。」麥耘立蹲下身湊近她,輕聲細語的威脅道。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蔡佩予嚇得直往後退。

  「離蘇意文遠一點!」麥耘立站起來,雙眼嚴厲的瞪視著她。

  「我知道了。」蔡佩予掙扎著站起來。

  「滾!」

  顧不得身上狼狽的模樣,蔡佩予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也沒細想?何這人煙罕至的地方居然會出現計程車,她一看到車子,就立刻跳上車奔逃回家。

  「走了?」

  「嗯!阿勇將她送走了。」原先猥褻不堪的?流氓,一下子全恢復成眉清目秀的青年才俊,他們可全都是智淵籃球隊的精英。

  「多謝各位啦!」麥耘立露出誠心的微笑。

  「小意思啦!別客氣了。」大家擺擺手笑著說道。

  「不!面對這樣的貨色,還要你們賣力的演出,真是委屈大家了。」麥耘立難得有好心情,居然開起玩笑來了。

  「說的也是,這種貨色還真入不了大家的眼呢!」

  「麥,你玩得會不會太過火了?我記得彥的要求沒這麼猛耶!」沈圻從一旁踱了過來道,但眼中有笑意,私底下他是贊同麥耘立的作法,那女人的確欠教訓。

  「連我都敢陷害,這樣客氣的了,而且像她那種人,如果沒吃點虧,不會知道被她欺壓的人是什?感受,她活該!」麥耘立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

  「是,你有理。我肚子餓了,回去吧!」沈圻率先走了出去。

  湯氏綜合醫院獨立病房「拿去!這個禮拜的筆記,全班前十名貢獻的。」陶明笑著將一疊影印稿送上,誰教蘇意文的人緣真好,班上的人皆個個急於貢獻心力。

  「謝啦!記得替我先謝謝大家的關心。」蘇意文心滿意足的接過來翻閱著。住院一個星期,同學們捎來各式各樣的禮物和卡片,有些還親自來看她,害她亂感動的。

  「你喔!真是不小心,不過,總算否極泰來,現在沒人敢動你了。」

  「是嗎?」蘇意文可沒有這麼大的信心。

  「當然啦!紀亞彤被退學了,你知道吧?」陶明邊說邊將削好的蘋果送進嘴中,沒瞧見陶明垂涎的饞樣。

  「知道啊!」湯爸當天就告訴她了。

  「聽說她轉學到中部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其實,她也很可憐。」就某方面來說,蘇意文很同情她。

  「就是有你這種笨蛋會同情想殺你的人。」陶明瞪了她一眼,吃完一顆蘋果、一顆梨了,正準備往哈蜜瓜進攻。

  「小姐,你有點樣子好不好?我才是病人耶!你一顆一顆一直吃,至少貢獻一兩片給我吧!」蘇意文轉開話題,不想再去想那些惱人的複雜關係。

  「是是是!對了,你和湯學長究竟好到什?程度了?透露一下吧!」她今天來不僅是送筆記而已,更背負著全班同學的期望,前來打探最新內幕。

  「好到什?程度?你有病呀!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蘇意文連忙撇清一切,她可不想再和那個「禍水」有任何關係了。

  「是嗎?那他幹什麼在周會時向全校昭告你是他的未婚妻,不准任何人再動你一根寒毛,否則一切後果自理?」陶明拿出鐵證反駁。

  「未婚妻?」

  「對呀!快招了吧!」

  「他……」蘇意文瞠目結舌,久久發不出聲音來。

  「你怎麼了?」

  「他大概是怕有人再對我不利,才會這麼說吧!」她只擠得出這個理由。

  「那是當然,不過,這應該也是事實吧!湯學長不可能說謊的。」

  「問題是,我不知道有這件事呀!」她??地開口。說真的,她很意外他會用這各上方式解決這件事情,他的腦袋沒問題吧?

  「哦──」陶明突然露出賊賊的微笑。

  「真的啦!」

  「意文,不是我有意貶低你的智商喔!但你真的很遲鈍,呃……你要不要把你們平常相處的情況向我透露一下,我好替你分析分析?」

  「好吧!」她不是沒聽懂陶明的調侃,但她心裡真的有一大堆疑問需要理清,尤其是湯彥衡最近愈來愈奇怪了。

  「快說、快說!」

  接下來的一個鐘頭,蘇意文將他們兩人從小到大古怪的相處方式告訴了陶明,從他動不動就啃她,到她淒慘的國小、國中生活,以及每天被他咬醒的點點滴滴,聽得陶明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天哪!蘇意文,你還真不是普通的遲鈍耶!湯學長愛上你還真是他的不幸哪!」陶明完全被打敗了,這傢伙是她所見過最最白癡的女人!

  「你聽出結論來了?」蘇意文直接跳過被恥笑的部分,只想知道真相。

  「廢話!意文,你真的沒有任何感覺嗎?」

  「我……有一大堆疑惑呀!可是他老要我自己想,偏偏我就是搞不清楚嘛!」

  「意文,我和你賭一百萬……不,五百萬好了,湯學長鐵定、百份之百是愛你的,而且絕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愛上你了。」

  「真的嗎?」真的是這樣嗎?那他愛人的方式可真奇特啊!

  「當然,湯學長從不在乎任何女孩子,這點你自己就可以證明了,可是,他卻每天護送你上、下學,還天天吻你;你受傷住院,他也陪你天天住院,餵你吃飯、吃藥,這種種?像顯示,他不僅在乎你,而且對他而言,你是他很重要的人,就如同你所說的,他從沒拿你當妹妹看,那是因為他拿你當情人看。」

  「是嗎?」他愛她?

  「對了,那天球賽時,他在?人面前咬你,一定是因?你身旁那個笨蛋想泡你,他看不過去,才會過來宣告所有權。這樣一來,謎團就全部解開了。」陶明一彈指,篤定得有如柯南再現。

  「他……喜歡我?」她實在不敢相信。

  「怎麼?你不喜歡他嗎?」

  「我……」

  「這麼說好了,他咬你時,他有什?感覺?」陶明認命的用蘇意文的智力所能瞭解的方式問她。

  「習慣了。」她實話實說,已經發生十幾年的事要不習慣──很難!

  陶明一聽,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啥?呃……那他吻你時咧?」

  「吻我?嗯……有點觸電的感覺,麻麻酥酥的。」就連現在想到那個畫面,她的臉也會開始變紅,連心跳也變得不規則了。

  「那就對了!你也喜歡他,不然一定會覺得很噁心。對了,透露一下,他有沒有將舌頭伸進你的嘴裡?」

  「呃……有。」那種腦袋瓜子空白的感覺教她記憶深刻。

  「真的?哇!好浪漫喔!」陶明沉醉在幻想中,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你瞧,都口沫相濡了,你也不覺得反感對吧?」

  蘇意文點點頭。她的確沒有反感,她一直以?是她早就習慣了對他的臣服,才會任由他予取予求,但事實似乎不是是如此。

  其實,他的欺負從來都不暴力,反而還有些親匿,就像電視劇中情人間的舉止般。

  住院以來,一切大小事情他全包了,連湯媽想插手都不行,若不是護士堅持擦澡要由專業人士負責,他鐵定會親自上場!這樣還只是佔有慾嗎?應該是因?喜歡她,才會心甘情願的服侍她吧!

  那她對他又是什?樣的心情呢?無數個夜裡被他擁在懷中,無數個清晨在他懷裡醒來,難道都只是因?鬥不過他嗎?還是下意識中她早明白自己是屬於他的?

  天哪!她整顆心全都亂了。

  「喂!你回神了不?」

  「啊?我沒事。」蘇意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想通了沒?」

  她搖了搖頭。

  「算了,像你這種遲鈍的人,要你立刻頓悟是難了點,不過,意文,你可不可以用點心,別太混了,少折磨學長一些?」

  陶明最見不得偶像吃苦。

  「陶明,你是不是我的朋友哇?」她終於笑了。

  「是呀!所以,才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嘛!」陶明看看時間,她得回去了。「意文,我得走了,我會再來看你的。」

  「明?,我後天就出院,到時候再去我家吧!別跑醫院了。」

  「知道了。」

  當陶明跨出病房時,就見到湯彥衡倚在門邊,顯然將她們之間的對話全聽進去了。

  「陶同學,我欠你一次。」湯彥衡難得對蘇意文以外的女人露出微笑。

  「伴娘的位置留給我就行了。」陶明也微笑以對,見他點頭,才揮揮手離去。

  住院半個月,蘇意文終於出院了,當湯彥衡抱著她,而湯宇達拎著行李回到家中時,宋淳玲已經準備好豬腳麵線等著要?

  她去霉運了。

  「謝謝媽咪!」蘇意文笑吟吟地接過小碗公,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由於她的左手仍上著石膏,所以有些不方便,所以,湯彥衡在一旁替她端著碗公,一副任勞任怨的模樣,逗笑了擔心了半個月的湯宇達夫婦。

  「文文,安心在家靜養,你的功課好,學校同意你只要回去考試就行了。」湯宇達寵愛的摸摸她的頭。

  「嗯!」

  「文文,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喔!」見她乖乖吃完麵線,宋淳玲又端出一個鮮奶油蛋糕,上面還插著十六歲的蠟燭。

  「咦?我的生日啊?」蘇意文愣了一下。

  「小笨蛋,你全忘了吧?」湯彥衡伸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取笑道。

  「拿來!」她突然朝他伸長手。

  「嗯?」

  「禮物呀!」他們雖然從小鬧到大,但在這種時刻,該準備的一定不會忘。

  「待會兒再給你。」湯彥衡拿張面紙替她擦擦嘴。

  「文文,這是我們送你的。」宋淳玲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爹地、媽咪,謝謝你們,我好愛你們喔!」蘇意文在十歲時就開始喊他們爹地、媽咪了。

  「找開來看看。」湯宇達笑得可滿足了,輕易地就被她一句「好愛你們」給收服了。

  「嗯!」她用一隻手拆得有點辛苦,便遞給湯彥衡要求他代勞。

  他三兩下拆開包裝遞還給她時,低首在她耳邊呢喃一句,「你欠我一次!」

  「咦?」她沒聽清楚,抬頭想問,卻見了一臉賊笑,當場決定自動遺忘這一段。她就著他握住盒子的手,伸手將蓋子打開。

  「唔!」蘇意文摀住嘴巴,感動地掉下淚來。裡面是一隻手錶,和她去年掉的那只一模一樣,那是她最喜歡的一隻手錶,偏偏台灣沒有代理商,沒想到爹地和媽咪居然找得到。

  「喜歡就好,別哭了!」湯宇達笑說,看來,他在瑞士花的兩天工夫沒有白費了。

  「哦!謝謝爹地媽咪,我好愛好愛……你們!」

  當蘇意文許過願後,湯宇達拿出一本泛黃的日記本,遲疑了半晌才交給她。「文文,這是你父親的遺物,他交代等你滿十六歲後再交給你,裡面詳細的記載了你父母之間點點滴滴,你收著吧?」

  「爸爸的?」她對父親的思念全靠他的畫作,沒想到父親還留了日記給她,她不禁情緒激動的抱緊它。

  「文文,別忘了你剛出院,而過去的都過去了,你看看就好,別太激動了,再說,你有我們,我們全是你的家人,懂嗎?」湯宇達拍拍她的肩。

  「我懂,爹地,我不會忘記的。」蘇意文微微一笑。

  「好啦!文文,回來坐這麼久,一定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

  衡衡,你帶她回房休息。」宋淳玲心想,她大概迫不及待的想看內容吧!而且是不受打擾的看。

  湯彥衡不發一言地抱著她便往房裡走去。

  「宇達,你看會不會有問題?」宋淳玲不得不擔心,對於當初王貞誼的絕情,蘇意文能承受得了嗎?

  「衝擊是在所難免的,但她有我們,一定會安然度過的。」湯宇達擁著嬌妻,回想起往事,那女人對蘇意文的狠心絕情,至今仍令他無法釋懷。

  「希望如此!」

  抱著蘇意文回到她房中安頓好後,湯彥衡便躺在她身旁閉目休息。

  蘇意文見他沒有離開的打算,也不介意,事實上,她倒希望他能陪著她,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將會看見什?樣的內容,有他在,她比較安心。

  她深吸一口氣後,才攤開父親的日記。在首頁,就見到父親龍飛鳳舞的字跡寫著──給愛女意文。她的眼淚當場掉了下來,至少父親是真心愛她的。

  隨著日記的引導,蘇意文走過她父母親坎坷的婚姻路,從歡喜到怨懟,從狂戀到情薄、從疼惜到冷漠、從相互扶持到勞燕分飛,蘇尺沒寫下一個恨字。

  對王貞誼,蘇凡只有無限的遺憾,是他不能提供她所需要的,離異是勢在必行。對此,蘇凡只希望女兒不要恨他們,恨他們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恨他沒能陪她長大、恨她母親沒能照顧她……蘇意文不知道自己流了多久的淚,直到它們模糊了日記上的字跡、直到湯彥衡抽掉日記本、直到他伸手擁她入懷、直到她倚在他懷裡放聲痛哭,她卻不知自己究竟在哭些什?。

  「以前我只是不懂,?何我母親不肯見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她打一開始就不想要我。」她胡亂的抹去淚水,沮喪的說道。

  「那是她的損失。」他溫柔地拭去她的淚。

  「我……不恨她,卻好心疼爸爸,好遺憾她不能和爸爸同甘共苦,因?我看得出來爸爸一直深愛著她,才會對她的出軌完全包容。」她倚在他的胸膛上,說著她的想法。

  「那就好。」確實是沒必要去恨一個根本不會出現的人。

  「還好當時遇見爹地和媽咪,不然我可能會被送到孤兒院去了。」這樣的她,真的配得上他嗎?

  「別胡思亂想。」他一眼便看穿她突如其來的自卑感,立刻制止道。

  「可是,我真的害怕自己會遺傳到母親愛慕虛榮的因子。」她老實答道。

  「愛慕虛榮?放心吧!這點你絕對做不到,先天沒有,再加上後天環境使然,你想像你母親,那可是難上加難。」湯彥衡用反話安慰著她。

  「謝謝你。」

  「真要謝?那連剛剛那一次一道還如何?」湯彥衡忽然對著她賊笑。

  「剛剛那一次?哪一次啊?」她還搞不清楚狀況。

  「你就欠我的那一次啊!」說著,他吻上她的唇,很溫柔、很溫柔的輕啄著,一邊還撫弄著她的秀髮。

  她全然放鬆地任由他吻著她,對於他輕柔的撫觸感到心安,漸漸地,她的眼皮閉了下來。

  「累了?」他吻吻她的眼睛笑問。

  「嗯!」她無意識的喃道,不久便睡著了。

  湯彥衡看著她沉睡的容?,滿足地笑了,只因她漸漸地會對他展現出小女人的羞澀與嬌媚,彷彿在不知不覺中,她已接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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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書架上有一幅已經完成的油畫,內容是一場籃球比賽,場中的球員個個神情專注,周圍的觀?則是既興奮又投入的搖旗?喊。

  而畫架前方的躺椅上,此刻蘇意文正睡得香甜。

  湯彥衡下課回來,一進門就見到這幅恬靜安謐的景象。

  他發現她臉上、手上、衣服上,甚至連耳朵上都沾上?料了,這小妮子還真是投入呢!

  正當他準備抱她回房時,睡美人剛好醒了,一見是他,立刻羞紅了小臉蛋。

  「怎麼了?」

  「沒、沒什?。」她紅著臉推開他的手。

  「你弄得滿身都是?料,先洗乾淨。」湯彥衡說著,就直接抱起她走回她房裡的浴室去。

  蘇意文乖乖地任由他擺佈,可臉蛋卻愈來愈戲。

  湯彥衡沒空理會她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仔仔細細的為她擦掉身上的?料,神情認真,彷彿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工作似的。

  「好了。」他將她抱回床上坐好,伸手就想脫掉她的上衣。「你呀!連衣服都一道畫了。」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連忙制止他。

  「自己來?你怎麼自己來?」湯彥衡笑睨著她。

  「我只是動作慢一點,還是可以的。」她嘟囔著?自己辯護。

  「你省省吧!」他霸道的三兩下就幫她換好衣服了,「說吧!你到底在彆扭些什??」

  「啊?我哪有?」

  這段日子裡,他依舊酷得可以,但不容置疑的是,他們的關係已然不同,而湯爸湯媽似乎樂觀其成,這點由她自回家以來,都是由湯彥衡幫她洗澡就可以證明了。

  想到這,她就一肚子火,她才十六歲耶!全身上下卻全被他看光光了,想當初她拒絕時,他只冷冷的回她一句,「你還有哪裡我沒看過、摸過的?」當場駁回她的「衰求」。

  「嗯?」他嘴角上揚,雙眸直勾著她瞧。

  「我……我只是覺得你原來也沒那麼壞啦!」她只吐露了一小部分實話。

  自從「陶大師」替她分析過後,簡直可以用草木皆兵來形容她的心情,尤其是拿他的行為對照過陶明的說法後,她真的相信他是喜歡她的。

  最令她不安的是,她發現自己「好像」也喜歡上他了!

  「沒那麼壞?文文,你還不是普通笨耶!該認清的沒弄懂,不該有的認知卻冒出來,你喔!真是超級笨哪!」

  「我哪有?」她可是班上的第一名耶!

  「文文,我從來就不是好人。」他在乎他想要的,至於以外的事,他才不管呢!

  「可是,你最近很照顧我呀!」雖然他還是照吃豆腐,而且一直罵她笨,但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對於他的細心照料她是很感激的。

  「那是有目的的。」因為他照顧的是他這一輩子唯一想要的女人呀!

  「啊?」不會吧!難道陶大師弄錯了?

  「你自己想□!」他湊近偷了個香吻,得意的笑了。

  又來了!蘇意文鼓脹著臉蛋瞪著他。

  她這可愛淘氣的小動作卻惹得他爆笑連連。

  叩!叩!

  湯宇達敲門進來,撫著她的頭問:「在門外就聽見你們的笑聲,文文,今天還好吧?」

  「嗯!爹地,我已經把學校要的作品完成了。」她抬頭並親了湯宇達一下,倒是湯彥衡在一旁不悅地悶哼,她從沒主動親過他呢!

  「小丫頭別太累了。」父子倆同聲交代著,默契好得沒話說。

  「嗯!」

  「文文,明天我替你把畫交到學校去。」湯彥衡接著道。

  「謝謝!嗯!爹地,我……心裡有個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為」她掙扎著不知該不該說。

  「你說。」湯宇達跪坐下來仔細聆聽。

  「以前我只知道爸爸是個畫家,卻不知他心中有那麼大的遺憾,這幾天我一直無法釋懷,我想……我想替爸爸辦一個畫展,可以嗎?」

  這時,宋淳玲也開門進來,「怎麼全擠在這呢?老公,我是要你來叫人吃飯的,結果你卻坐下來聊天了。」

  「媽咪,你過來,文文想替蘇凡辦個畫展,你覺得如何?」

  湯宇達乾脆拉老婆一起商量。

  「好呀!這事你不是想了好久嗎?每回凡哥的忌日你就會念一回。」宋淳玲點頭贊成。

  「真的?」蘇意文滿臉驚喜。

  「是啊!其實你父親過世時,我就想這麼做了,只是,當時大家都很難過,我才想等你大些,懂得你爸爸的心情時再說,看來時機成熟了。」湯宇達笑著答道。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嗯!我有朋友是畫商,也經營畫廊,我先聯絡看看,如果說……呃!他們不欣賞你父親的作品的話,我們就自己出資辦。」

  「嗯!無論如何,這是父親的心願,我一定要完成它。」蘇意文堅定地說。

  「爸,我倒覺得乾脆辦個父女聯展,可能會更有意義。」

  在一旁不發一言的湯彥衡終於開口了。

  「父女聯展?」其他三人都看向他。

  「對呀!文文的天分完全來自於她的父親,蘇伯伯未完成的遺願,我相信可以在文文身上實現。」

  「這是個好主意。」湯宇達立刻思考著該怎麼進行。

  「我贊成。」宋淳玲笑著拍拍兒子的肩膀,她覺得這主意棒透了。

  「我……」蘇意文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別擔心,你的作品也累積了不少,只要挑幾幅具代表性的就可以,當然,還是以你父親的作品?主,加入你,只是要證明你父親的成就不單只表現在他的畫作上,還有你,才是他真正最具有價值的珍寶。」湯彥衡鼓勵著她。

  「文文,就這麼辦吧!不過,必須等你考完試才可以,現在的你還是要以學業?重,知道嗎?」湯宇達高興的叮嚀著。

  「太好了,大家來吃飯吧!」宋淳玲總算想起晚餐的事了。

  因?受傷,康綸盛大的三十五週年校慶,蘇意文無緣目睹,只贊助了八幅畫作聊表心意,渾然不知道一個月的八卦消息全繞著她打轉,直到她拄著枴杖到校參加期末考,才感受到這種怪異的氣氛。

  男生大部分是不捨、好奇、有趣,甚至會上前恭喜她,恭喜為難不成恭喜她大難不死嗎?

  至於女生就很複雜了,妒意依舊,卻多了一分畏懼,也沒有人敢再對她出言不遜了,頂多瞪瞪她,然後挫敗的走人。

  最令她不解的是蔡佩予的反應,她看見自己就好像見了鬼似的,逃得比跑百米冠軍的選手還快,而且聽說她也請了近半個月的假,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當然,還是有人真心歡迎她回到學校,一年二班的同學們甚至在考試前替她辦了一個歡迎會,恭喜她平安歸來,還有感情順遂、雙喜臨門,這又是哪門子的恭喜法?

  總之,每個人看她的眼光都不同了,到底湯彥衡那傢伙在學校還放了哪些話?竟然可以起這麼大的作用,可惜他總是含糊其詞,不肯對她實話實說。

  考完試後,她立刻投入畫展前的準備工作。

  這天,她又弄到半夜,洗完澡躺在床上卻睡不著,隨著日子一一天的逼近,她愈來愈興奮,也愈來愈緊張,她一定要達成父親的心願──留名美術界。

  湯彥衡推開浴室的門走了出來,?了她的安全著想,他仍幫她沐浴。他只穿了一件長褲,拿著毛巾擦拭完他的三分頭後,隨手一扔,彷彿模特兒般完美的身材立刻展現在她眼前,看得她目瞪口呆。

  天哪!他的身材真完美、真正點耶!難怪有那麼多人垂涎他的美色。

  她在幹什麼呀?竟然對著他的裸體流口水?蘇意文難堪的轉過頭去。

  「已經看過癮了嗎?繼續看嘛!我又不介意。」

  「你回去啦!」她乾脆將頭埋進枕頭裡不理他了。

  「怎麼?利用完了就打算?棄我了嗎?」他直接貼貼著她。

  「你別鬧了!」蘇意文翻個身,迎向他的眸子,才發現他在逗她,立刻惱怒的拿枕頭K他。

  陪著她鬧了一陣子,他細心的伸手撥開掉落在她臉上的秀髮,「左手現在還會痛嗎?」

  他一下子又變得正經許多,幸好她現在只剩左腳還上了石膏,其他的部位漸漸都復元了。

  「不會呀!」她老實回答。

  「躺好。」湯彥衡坐了起來,開始他每天的功課,為她按摩全身,一來是幫她復健,二來是消除她的疲累。

  閉著眼享受他的頂級服務,她喃喃問道:「?什?你這麼會按摩?」

  「跟老師學的。」學校籃球隊的指導老師教了他一整套的按摩術,不料到竟派上用場。

  「喂!你到底在學校放了哪些話,?何我回到學校後,整個氣氛都變了?」

  「我只不過是宣告所有權罷了,要閒雜人等別再動你的歪腦筋,男女都一樣!」

  「哦!」她應了一聲,奇怪?這話怎麼有點耳熟?半晌,她才想起以前國中時,尤其是國三時,她也聽過這種風聲,她當時還以?是哪個大嘴巴亂造謠呢!難不成那個大嘴巴就是他?

  她狐疑地抬頭看向他。

  「你還真遲鈍耶!」他好笑的看著她。

  「真的是你!」她立刻送他一記拳頭,當然,以她的狀況,拳頭捶在他身上根本是不痛不癢,反倒是自己流了一身的汗。

  他抓住她的手,左右各啄了兩下,又低首親了她一下後,才笑道:「你還是不處省吧!又汗了,等一下又要再洗一次,難不成你讓我洗澡洗上癮了?」

  「你走開啦!」她羞得接不下話,只好趕人□!

  「文文,你從小被我抱到大,你還不懂這個意義嗎?」

  「我……」

  「懂了嗎?」他瞇著眼瞧著她多變的表情,知道她終於肯面對現實了。

  「可是……」

  「你有意見?」諒她也不敢,但他仍瞪了她一眼。

  「我……」她是有一堆意見啊!可惜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注定只能屬於我。」他啄了她的紅唇一下,認真而霸道地宣示。

  「是嗎?」她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嗎?

  「沒錯!」他堅定的笑道。

  「噢!」而她只有認命的歎口氣。

  天儔畫廊是隸屬於天儔集團旗下的文教基金會,目前由總裁夫人親身主持。

  現年才三十歲的何朵雲,本身也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二十出頭就成名,加上她五年前嫁給天儔集團總裁許昊昕,而經由她手上成名的畫家不計其數,目前在畫界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湯氏和天儔一起保有良好的商界關係,這回湯宇達找上天儔畫廊,倒也沒要她賣個面子,只要求她以專業的眼光看待蘇凡的作品。

  沒想到何朵雲看到蘇凡的作品,先是吃驚,然後欣賞地打量許久後,才請人去收藏室中取出一件作品來。

  這一看,輪到湯宇達吃驚了,因?那正是蘇凡當年唯一賣出去的作品。

  「我當初見到這幅畫時,曾納悶許久,?何這位畫家從此就消失了呢?我以?再也無緣見到他的創作了呢!」何朵雲笑說,言下之意卻是她非常欣賞蘇凡的畫。

  「這幅畫大約是二十餘年前賣出的,何小姐怎麼……」

  「聽昊昕說,這是爸爸當年偶然購得的,爸爸也很欣賞呢!」

  「那麼,天儔是否願意替蘇凡辦這次的展覽呢?」湯宇達問道。

  「當然,我希望能取得蘇先生畫作的代理權,要是你願意全數割愛,那是最好了。」何朵雲進一步說明。

  「代理權?」

  「是啊!一般的畫作要有流通,價值才能取得公證,也才有公信力。」她信任自己的眼光,蘇凡的畫作準會在畫壇大放異彩。

  「我想,文文一定不希望賣掉她父親的作品,她只是希望替她父親完成心願罷了。」湯宇達有些為難。

  「可是,蘇凡先生的遺願不是留名畫壇嗎?」

  「是啊!何小姐。文文雖然還小,但這件事必須由她做決定,這個部分我們是不是以後再研究?」湯宇達不肯貿然的答應。

  「當然,這事勉強不得,我們先確認畫展的部分吧!湯先生,我原本預定在春節檔期推出我個人的作品展,但蘇先生的畫作令人興奮極了,我願意把檔期先挪出來,你認為如何?」何朵雲主動提供黃金檔期。

  「真是太好了!文文一定很高興。何小姐,真是太感謝你了。」

  「別客氣了,是蘇先生的東西夠好。我看看,現在開始策劃書文宣……嗯!時間上沒問題,我相信這次的展出一定可以成功的。」

  「那一切就交給你了。」湯宇達很高興替蘇凡找到伯樂。

  「對了!意文的作品挑二十幅,可以吧?」那小女生的東西相當搶眼,前途不可限量。

  「可以。」

  「告訴意文,我很期待她的作品喔!」

  「謝謝,我會轉告她的。」文文能受到賞識,他與有榮焉。

  「那我可要開始準備了。」

  當台北正積極展開宣傳的同時,蘇凡開畫展的消息也傳進了香港黃仁俊的耳裡。

  《二十世紀末最後一位本土畫家的回顧展──蘇凡,父女聯展》,當他看見台灣朋友遞給他的宣傳冊子時,心跳不禁開始加速,他原以?一切都完了呢!沒想到蘇凡竟然又冒出來,這下子他的公司有救啦!

  「貞誼,你看看。」他將宣傳冊子交給妻子,態度是近年來最溫柔的一次。

  王貞誼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這和可能為他的東西不是一直被當成垃圾嗎?

  「這下子我們有救了。」上回的退貨危機好不容易才撐過去,但財務吃緊、訂單流失是事實,他可是隨時都準備要跑路的。

  「這和我們有什?關係?」

  「說你笨還真笨哪!蘇凡的畫耶!現在全歸你女兒所有,你想想,你女兒才十六歲,只要你取回她的監護權,這蘇凡的畫豈不就全成為你的了?到時候,只要高價賣出,對我的公司可是一大幫助呀!還有,你那個女兒被捧成小天才,她的『錢途』看好,你只要抓緊她,還怕沒搞頭嗎?」

  「可是,我兩度放棄監護,於法,現在再拿回來恐怕很難。」

  「怕什??你是她唯一的親人,於法,咱們絕對站得住腳。

  貞宜,你要想清楚,我的公司現在可是說倒就倒,再不想辦法,咱們全家就要去喝西北風啦!」黃仁俊極力煽動著妻子。

  她已經四十多歲了,再也沒有能力靠美色和那些情婦搶丈夫,如果她能幫丈夫挽救公司的危機,那她的地位一定可以大大的提升,再也不用怕他那些情婦了。

  考慮再三,她心中的秤已有了高低,這裡才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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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如往常,湯彥衡走進這間他異常熟悉的寢室,其實,這陣子因?蘇意文受傷,他幾乎都睡在這裡,但軟玉溫香抱滿懷,常弄得他心猿意馬,怕憋壞了身子,他只好睡回自己的房間。

  而蘇意文自從看過蘇凡的日記後,她竟多了分自卑。自卑?

  這東西十三年來不曾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啊!不得已,他向她要來了日記,看完後才知道貞誼是個什?樣的女人,難怪她會自慚形穢。不過,他不會放縱她自卑太久,她不是王貞誼,她是他湯彥衡的女人!

  咦?怎麼大床上空蕩蕩的?

  湯彥衡看著浴室、陽台都沒有人,最後轉進更衣室,就見她豐睡衣縮蜷在小凳子上,手中抱著她父親的日記。

  湯彥衡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高她的臉才發現她在哭,他的心忍不住抽痛,二話不說就抱起她走回房裡,坐在大床上。

  今天是蘇凡畫展的開幕式,她父親的遺願即將完成,她心中交會著種種複雜的情緒,激動、不捨、欣喜……他怎麼會不懂?

  「記住!下回要哭,只准到我懷裡哭,我不准你再一個人躲起來流淚,知道嗎?」感覺懷中人兒的情緒漸漸平復後,他才出聲。

  蘇意文聽了忍不住笑了,但透過他獨一無二的表示方式,她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感情。她更偎進他的懷中,不自覺的伸手環住他的腰。

  「文文,原本我打算在你十六歲生日時,要爸媽同意咱們先訂婚的。」感受到她的軟化,他想確定這件事。

  「訂婚?」她嚇了一跳,?起頭來。

  「嗯!可是當時你拿到日記很激動,我才決定緩一緩,反正你又跑不掉。」他捧住她臉親了親。

  「不會太快了嗎?」她仍處在震驚中。

  「會嗎?我們在一起十三年了,會太快嗎?」當他用舌頭輕輕舔過她的耳垂,並且含住時,引來她陣陣的顫動。

  「不能這樣算的,我……我才剛發現呃……」

  「發現什??」他要她說出真心話,但他吃豆腐的行動可沒停下來,沿著她的頸項一路舔過去。

  「呃……你喜歡我。」她好小聲的回答,其中還摻有一絲扭怩不安。

  「還有呢?」他喜歡她,這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呃……我好像……也喜歡你。」這回的聲音幾乎快聽不見了。

  「好像?只是好像嗎?」他不接受模糊的答案。

  「呃……」這她怎麼說得出口嘛!

  「嗯!快說!」他等不及想聽答案了。

  「喜歡啦!」

  「這不就結了?我們彼此喜歡,父母也同意,訂婚很正常呀!」他又偷了兩個香吻,喲呵!總算讓他等到應有的回應了。

  「可是……我們沒談過戀愛。」她好委屈地說道。她才十六歲耶!沒談戀愛就訂婚,那她豈不是一輩子都談不到了嗎?

  他忍俊不住的輕笑出聲,「那我們現在在做什??」

  「呃……對喔!可是……」她立刻又紅了臉,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是有點曖昧啦!但這樣就是在談戀愛嗎?

  「文文,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談戀愛,是誰告訴你訂婚或結婚後就不能談戀愛的?哦!你可別告訴我結婚是戀愛的墳墓那句話。」

  「一般都是這樣呀!」

  「文文,如果有心,八十歲的老公公、老婆婆也可以談戀愛,別說那麼遠好了,你看爸媽,他們還不是常常約會、互送小禮物,你認為他們已經走進戀愛的墳墓了嗎?」湯彥衡好笑的敲敲她的頭。

  「對喔!」她有些明白了。

  「訂婚只是一個形式,而且,也?了你往後在學校能少一點麻煩。」其實,最主要是他想省麻煩。她出落得愈來愈美麗動人,他若不先標明所有權,以後單是趕蒼蠅,他就會累得半死。

  「是嗎?」十六歲就訂婚不會太早嗎為她實在很懷疑。

  「是的!所以,我們先訂婚。」這是他的結論。

  「等爸爸的畫展結束再說好嗎?」她目前只關心這件大事。

  「今天不行嗎?」難得他會徵求她的意見。

  「不行,我堅持!」也難得她會堅持己見,看來,他倆的關係又向前邁進了一步。

  「那你還穿著睡衣?」他們要在九點左右到場,現在已經七點多了,她還沒吃早餐呢!

  「啊!我忘了。」她掙脫他的懷抱往更衣室跑。

  她才跑了兩步,就被摟回他強健的懷抱裡。「別用跑的,你忘了你的腳才剛好嗎?」

  「哦!」她這才乖乖的用走的去換衣服。

  九點正,他們來到會場,大門前一對對花籃似乎在對她恭賀展出成功。

  蘇意文站著瞧了好久,看著那幅告示牌「二十世紀末最後一位本土畫家──蘇凡,父女聯展」,眼眶又紅了。

  看她又有落淚的?像,湯彥衡連忙將她拉進會場。

  這次的展出因?天儔畫廊的極力推薦和強力的宣傳,在畫壇掀起不小的震撼,許多大師級的人物在未展出前便來看過,都給予要極高的評價,使得蘇凡的作品在未正式展出前就水漲船高。

  當蘇意文他們走進會場時,何朵雲立刻迎上前來。

  「文文,我很期待你的個展喔!」何朵雲開心的說道。

  「我的個展?」

  「嗯!幾位大師看過你的作品後,都認為你的前途大有可?,你要加油喔!」何朵雲笑說。

  「謝謝!」作品受到青睞,她當然很高興,但最教她感到安慰的是,父親的作品受到?人的肯定與重視。

  會場中有多位前輩都親切的和蘇意文打招呼,何朵雲也一一為他們介紹。

  湯彥衡一直默默的守在一旁,看她露出歡喜的笑容,他也笑了,這就是他所期待的──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

  蘇意文因?腳傷剛好,便坐在櫃檯,她的目光在人潮中穿梭,看見每個人露出欣賞的眼神,心中不禁漲滿了對父親的驕傲之情。

  直到她與一名女士眼神交會,她突然愣住了。

  湯彥衡發現她的異狀,便隨著她的高線望去──好像,那女人和文文好像!湯彥衡不禁緊握拳頭,那女人來做什??

  王貞誼遲疑了一下,才舉步往櫃檯走來。隨著她的接近,蘇意文下意識的偎進湯彥衡的懷裡,他也保護性地環緊她。

  「意文嗎?我是媽媽。」王貞誼柔聲喚道。

  現場一片嘩然,何朵雲立刻將王貞誼請進會客室,家務事還是關起門來說比較好。

  「你還來做什??」宋淳玲一想到當年她的絕情,說話就很不客氣。

  湯宇達將手放在妻子的肩上,要她看在蘇意文的份上別太衝動。

  「我?我來看我的女兒呀!」王貞誼仍裝出一副柔弱的模樣。

  「在消失了十五年之後?」湯彥衡譏諷的問,他可沒他老爸的好修養,對於她挑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更是充滿懷疑。

  「我知道她在湯家生活的很好,所以沒來看她,我……我也有苦衷啊!」王貞誼話說沒兩句就紅了眼眶。

  對她的說詞,在場的湯家成員沒有一個人相信,但眼見蘇意文一臉淒然的神然,也不忍再說些什?。

  「我可以和意文單獨談談嗎?」王貞誼見他們的態度有些軟化,便得寸進尺的要求。

  「你先說清楚你來的目的再說吧!」宋淳玲冷言道。

  「我……我想接意文回去。」王貞誼露出真心關懷她的笑容。

  「什?意思?」宋淳玲不相信她所聽見的,連蘇意文都刷白了一張臉。

  「我……現在有能力了,所以要接意文回去。」她又說了一次。

  「你現在有能力了?笑話!早在十五年前你就有能力了,怎麼那時你不接她回去呢?」湯彥衡冷言諷刺著她的虛假造作。

  「我……我說了,我有苦衷。」

  湯宇達沉吟了一會兒才冷靜的說道:「我們會尊重文文的意見,你們談一談吧!」

  湯彥衡竟然緊緊的抱著蘇意文,彷彿要將全部的力量都送給她一般,在走出去前,他還冷冷的瞧了王貞誼一眼才踱了出去。

  「意文,媽媽好想你。」王貞誼上前想抱住她,她卻下意識的往後退開,令王貞誼尷尬地僵在當場。

  王貞誼流露出哀傷的神情。「文文,你怪媽媽是嗎?」

  「我……」母親的突然出現,令她不知所措。

  「也難怪,我不是一個好母親,但是,文文,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愛你的。」王貞誼上前拉住她的手,急切地表示。

  「我只是有些吃驚,你一直不曾來看過我……」她不自在的將手抽回來。

  「文文……」王貞誼開始哭泣。

  「其實,我從未怪過你,只要你過得好就好了。」如果帶著她會拖累母親,她寧可母親?下她,免得一生被母親怨懟。

  「真的?文文,你真的這麼想?」王貞誼驚喜的看著女兒,這樣她的計劃就會順利些。

  「是啊!」此時,她才仔細看著母親,她仍然很美,和父親保留在日記中的照片相差無幾,只是多了些滄桑。

  「太好了,文文,你不知道我在香港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唉!」王貞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想藉此博取女兒的同情。

  「是嗎?」對方不是個富商嗎?正是母親所期望的對象,不是嗎?

  「也是因?那樣,我才會把你留在環境比我那裡好的湯家,媽媽一切都是?了你好,你要瞭解媽媽的苦心啊!」

  「是嗎?」

  「是啊!文文,當時我嫁進黃家,我擔心他們無法容忍別的姓氏的小孩,才想等過幾年,我的地位穩固了再接你過去,沒想到幾年過去,我先生居然有了外遇,我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幸好我替了生了一男一女,才保住位子,可是仍留不住他的心,他依然留戀花叢,而我只能忍氣吞聲,?的就是我那兩個孩子。所以,文文,對你,我已經力不從心,你要相信我,我從未想過要遺棄你的。」王貞誼聲淚俱下。

  「我說了,我沒怪你,而且,我現在過得很好。」她實在無法同情母親的遭遇,那是她自己選擇的,不是嗎?

  「文文,沒想到你和你父親都在畫壇裡闖出一片天,我真的很高興。」

  「謝謝!」

  「文文,媽媽現在有個危機,但你是媽媽的轉機,你能幫媽媽嗎?」王貞誼小心翼翼地開口。

  「什?意思?」她的心中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最近我丈夫的事業出現危機,再加上和我感情不好,我又不能幫他什?忙,他對我愈來愈不滿,我……我想,如果我能替他解決事業上的困難,一定可以贏回他的心,不然,我的家庭可能會因此而破碎,文文,你忍心嗎?」王貞誼將自己說得可憐極了。

  「所以──」蘇意文懂了,但她仍抱持著一絲希望,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我想取回你的監護權。」

  「這和我有關係嗎?」她的語氣變淡了,她母親果然是?了父親的畫作而來。

  「當然有關係!連在香港都聽聞了蘇凡的畫作被譽?上上之作,它們代表的意義就是金錢呀!只要我們將畫作出售,一切的問題就解決了。我看,因?你的關係,我丈夫的財務困難解決了;因?感激,他一定會接納你,如此一來,我們一家人就終於可以團圓,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你來,就?了想將爸爸的畫出售?」她冷冷地問道。

  「只是畫嘛!既然可以變賣,當然要賣呀!文文,難道你不想和媽媽一塊生活嗎?」

  「不想!」蘇意文這回的口氣冷到沒有溫度。

  「意文!你居然……終歸一句話,你還是在恨我對吧?所以,你才不願意幫我,嗚……」王貞誼又開始作戲了。

  「父親的畫,我一張也不賣。」蘇意文堅定地說道。

  「意文,我決定拿回你的監護權,到時候,我一樣可以賣掉那些畫,你又何必跟媽媽作對呢?」見她不妥協,王貞誼也懶得再作戲了,態度轉趨強硬。

  「你真以?你拿得回我的監護權嗎?」

  「我是你唯一的親人,而且還是你的母親,你說我可不可以?」王貞誼生氣地叫道。

  「按照你的紀錄,我想,你是拿不回去的。如果你堅持,我不在乎和你對薄公堂。」

  「你這個不肖女!」王貞誼怒極的踏前一步,用力甩了她一巴掌。

  門「砰!」的一聲被打開,湯彥衡立刻衝了進來,拉開蘇意文用手捂著的臉頰,只見她的左臉頰上紅腫一片。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憑什?打她!」湯彥衡怒氣騰騰的質問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

  聽見吵鬧聲,也趕過來的湯氏夫婦一見這場面,臉色都變了。

  「這一巴掌打斷了我們之間所有的關係,我再次聲明,爸爸的畫作一張也不會賣,你死心吧!」蘇意文冷冷的說完,便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黃夫人,你走吧!」湯宇達的口氣也很不好,她竟然敢打文文,真是不可原諒!

  「你們……可惡!我不會善罷甘休的,蘇凡的畫我也有份,我一定要拿到手,你們等著瞧吧!」王貞誼露貪婪的本性,破口

  大?後揚長而去。

  湯氏夫婦擔心的看向倚在兒子懷中的蘇意文,深怕她無法接受自己的親生母親竟是這副嘴臉。

  過了許久,蘇意文淒然的笑道:「我沒事,這樣也好,終於證實了我心中的疑惑。」

  她強裝無所謂的模樣卻惹怒了湯彥衡。「她不值得你傷心,別逞強了。」

  「我真的沒事,看過父親的日記後,我就在懷疑我的母親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雖然爸爸總是追求自己的幸福沒有錯,但,我一直在臆測父親當時究竟受到多大的傷害,現在,我終於瞭解了……」蘇意文不知道此刻的她早已淚流滿面。

  午夜時分,湯宇達的書房中亮著一盞小燈,裡面有細微的說話聲傳出。

  「是這樣嗎?」湯彥衡握著話筒,眉頭緊鎖,極小聲地回道。

  「嗯!黃仁俊幾乎已以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偏又好色,仍不斷地拿大把大把的錢包養情婦,他一定非常覬覦蘇凡的畫。」

  電話另一頭是沈圻,他透過管道,將黃仁俊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

  「蘇凡的畫值錢,能救得了一家已瀕臨倒閉的公司嗎?」黃仁俊那傢伙也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至少可以救急。」沈圻將他的資金往來資料調查過後,知道已沒有公司、朋友願意借錢給他了。

  「他想得美!」湯彥衡冷言道。

  「對了,麥要我轉告一件事,黃仁俊昨天曾找過黑虎幫,他擔心對方可能會來硬的,你要小心些!」沈圻叮嚀他。

  「我懂了。」他不會讓那種人得逞的!

  掛上電話後,他雙手撐著下巴沉思著。

  「咳咳咳!」湯宇達穿著睡衣站在門口,直到兒子瞧見了才進來。

  「爸!怎麼還沒睡?」

  「你呀!只有在不想讓文文發現你的行蹤時,才會借用我的書房。」湯宇達揶揄著兒子。

  「爺爺那邊有消息嗎?」他相信結果是一樣的。

  「沈圻的資料來源也許比你爺爺的還清楚吧!你爺爺啊!一聽見黃仁俊的名字,就直搖頭,結果可想而知□!」對沈圻那年輕人,湯宇達非常欣賞,他頭腦冷靜、能力又強,前途不可限量。

  「嗯!麥擔心黃仁俊會對文文下手。」他的交友情況湯宇達很清楚,對麥耘立的黑幫背景,湯宇達雖然不贊同,倒不曾阻撓他們的交往,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兒子有分寸。

  「怎麼說?」

  「黃仁俊昨天找過黑虎幫了。」湯彥衡對他的行為頗?不屑。

  「衡衡,你要小心些,別讓文文落單了。」湯宇達擔心的交代。

  「我知道。」

  「早點睡吧!」湯宇達拍拍兒子的肩膀後才回房。

  湯彥衡又沉思許久才起身回房,他先去看看蘇意文,卻見她帶著淚痕入睡。看來,王貞誼的出現,帶給她極大的打擊。

  他躺下來將她擁進懷中,細細地吻著她的臉頰、溫柔的撫過她的臂膀……許久後才起身回房。這件事他必須盡快想辦法解決,尤其是文文的安全,他再也不許任何人傷害她。

  在湯彥衡離去後不久,蘇意文就睜開雙眼望著天花板。

  她好怕自己會遺傳了母親貪婪、可怕的因子,而且有一天會爆發出來。

  她的心好亂、好亂!如果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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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34:23
第八章

  畫展的熱力仍持續發燒中,但學校已經開學了,所以,湯彥衡他們又回到學校上課,一如往昔的,湯彥衡仍騎在蘇意文身後,一路護送著她。

  原本他要載她的,畢竟她的腳傷才剛好,但她堅持不肯,他只好規定她騎慢一點,免得發生危險。唉!這丫頭最近老是躲著他,她的心結究竟要多久才解得開呢為他等得都快不耐煩了。

  當他們轉進一條小巷子後,他發覺有輛本田轎車一直跟著他們,難不成對方要採取什?行動了嗎為他正想出聲警告她,那輛本田車突然加速往他猛衝過來,撞翻了他的單車,幸好他早一步跳車才沒事,不過也跌了一跤。

  本田車在故意撞倒他後,立刻加速往前追上蘇意文的車子,並且將她攔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來四名橫眉豎目的大漢,打算直接擄人。

  但他們小看了蘇意文的身手,在纏鬥間,湯彥衡也立刻加入戰局。

  那四名大漢沒料到這兩個小鬼這為難纏,久戰不下後,他們居然拿出開山刀和手槍脅迫蘇意文他們就範。

  湯彥衡趁著一片慌亂,奮力的奪下手槍,並且擋在蘇意文的身前,其中一名大漢憤然的舉起刀子直接就往他身上砍來。

  蘇意文的尖叫聲蓋過了引擎聲,突然,另一輛車衝了過來,將那些歹徒逼到一旁,卻仍慢了一步,湯彥衡的左手臂已被狠狠地劃了一刀,鮮血直流。

  麥耘立下了車,冷血地看著那四個大漢。「連我的兄弟也敢動,你們大概是嫌命太長了!」

  「這……這是幫主的命令,與我們無關啊!」那幾個流氓一見到麥耘立,立刻嚇得直抖,他是個比閻王還難纏的人物,他們招惹不起啊!

  「別以?我不知道你們瞞著幫主接下這宗生意。」黑虎幫的幫主雖然狠,但一直挺給他面子的,不可能會同意手下們動他的兄弟。

  眼見目的無法得逞,那四個人立刻倉皇的坐上車逃走。

  麥耘立回頭一看,就見湯彥衡狼狽地坐在地上,身旁跪著小姐眼婆娑的蘇意文,她緊緊的壓著他的傷口,無法言語,反倒是湯彥衡不斷地安慰她,向她保證他沒事。

  「看來這招不錯,彥,你可以乘機逼婚,她一定會馬上答應你。」麥耘立取笑他們,並將他架起來,走向他的福特跑車。

  「難道你還有心情說笑,那幾個鼠輩不會放過你的。」湯彥衡反而擔心起他來了,黑虎幫裡的不肖份子一直在注意麥耘立,他這一出手,只怕會讓小人有進饞言的機會。

  「小事一樁。倒是你們,還真會照顧你老爸的生意呀!輪流上門光顧。」麥耘立坐上駕駛座後,仍不忘嘲笑著他們,但他眼中並沒有笑意,他知道,和黑虎幫幫主攤牌的日子終於到了。

  「麥,你快點!」蘇意文終於發飆了。

  「哦喔!嫂子生氣了。」他聽話的加速趕去醫院。

  台北××飯店黃仁俊在得知擄人計劃失敗後,氣得到處摔東西。

  他原本計劃將蘇意文擄過來,逼她簽下她和她父親畫作的代理權的,這下子又搞砸了,他開的票子一張張都快跳掉了,他……他該怎麼辦?

  王貞誼冷靜地開口,「仁俊,我記得你在香港認識一個銷賊名畫的掮客對吧?」

  自從蘇意文與她決裂後,王貞誼就徹底發狠了,憑什為她要看那個小丫頭的臉色?當初可是她陪著蘇凡過苦日子的,那些畫本來就該是她的,但既然那丫頭軟的不吃,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你是說王洋?」黃仁俊的眼睛忽然發亮,妻子的意思不會剛好是他心裡想的那樣吧?

  「現在蘇凡的畫作在市面上每幅叫價都已上百萬,有幾幅更達上千萬,王洋對此一定很有興趣。」

  「問題是,我們要如何拿到那些畫呢?」因?身價不同了,此時對於那些畫的看守一定更加嚴密了。

  「展出結束後,他們一定會將畫移回原來的倉庫,我去看過了,保全的確嚴密許多,但只要裡應外合,絕對沒問題。」

  「你都打點好了?」

  「當然!」她冷然笑道,這次一定會成功。

  「那我得趕緊連絡王洋,要他把鈔票準備好。貞誼,我果真沒看錯你,你真是我的賢內助呀!」黃仁俊討好的在她的臉上親一下,然後高興的去打電話。

  湯彥衡的左手臂一共縫了三十幾針,但他堅持不肯住院,包紮妥當後就回家休息了。

  宋淳玲眼見兩個小寶貝輪番受皮肉之苦,看得她好心痛。

  這天,湯宇達夫婦前去參加友人的生日宴會,留他們兩人看家。蘇意文難得下廚,當她將熱騰騰的食物端上桌,坐下來準備大快朵頤時,卻瞥見湯彥衡坐在她旁邊,動也不動的直瞅著她。

  「怎麼?是你愛吃的意大利面呀!我還多煮了一些,你可以吃個夠,別客氣。」說完,她自己就先享用了一口,「嗯!好吃。」

  她準備繼續進攻第二口時,才發覺他仍枯坐一旁,眼中淨是不滿。

  「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自從他變溫柔後,她就不再對他畏首畏尾的,連講話都大聲許多了。

  「你真沒良心!」他委屈的指控道。

  「我沒良心?請問湯大酷哥,這盤是什??這碗又是什??我要真沒良心,就塞碗泡麵給你了事了,你還嫌!」

  「你受傷時,我餵了你近一個月,還親自到床邊服務,現在你竟是這樣報答我的?」湯彥衡認真的比較兩人的服務品質。

  「可是,你的右手很靈活呀!」她指出事實。

  「當時,你也是傷到左手呀!」他立刻加以駁斥。

  「可是,今天你還在學校打了一場籃球,身手矯健到令人側目耶!」他這個病人居然能單手灌,搶光大伙的風采,真是沒天理喔!

  「你到底喂是不喂?」他火了,浪漫氣氛都給她破壞光了,真是個遲鈍的傢伙。

  「喂!」她咕噥的抱怨道:「人家都發火了,能不喂嗎?」

  「別不情不願的!」

  她噘著嘴,盛了一口送到他的唇邊,卻見他眼光熱切的盯著她看,害她又羞又惱的嬌嗔道:「張口啦!」

  湯彥衡笑著張嘴吃下她的拿手好菜。

  見她只顧著餵他,自己都沒吃,他便將她送到他唇邊的食物推到她眼前,強迫她吃,結果就變成你一口、我一口,氣氛曖昧極了。

  當意大利面全見底後,他才轉向濃湯進攻。「我要喝湯。」

  「就是有你這種人,明明是西餐,卻將湯留在最後喝。」

  她抱怨歸抱怨,還是乖乖的盛了一湯匙送進他的嘴裡。

  他喝得不過癮,還舔上她的手,嚇得蘇意文尖叫一聲,連湯匙都掉了,他反應迅速的接到湯匙。

  「你到底在害羞個什?勁?」他定住她的下巴,滿臉笑意的逗著她。

  「好怪喔!」

  「哪裡怪?」他靠過去舔著她的唇,將上面的醬汁吮乾淨。

  「我們這樣太親匿了。」她好小聲地說道。

  「這樣就羞紅了臉,不知所措?那我每晚抱著你入睡,你豈不是要去吊點滴了?」他還落井下石的戲弄她。

  「你好討厭喔!」

  「真的?文文,你瞧瞧我嘴上乾不乾淨,有沒有沾了醬汁?」他忽然認真的問道。

  她雖然覺得怪怪的,卻仍看了他一眼才點點頭,是沾了些醬汁在上面。

  「幫我弄乾淨。」他的眼中有著捉弄的笑意。

  她正想抽張面紙,卻被他阻止了。

  「用我剛剛的方式。」

  「呃?剛剛?」原來他是在……天啊!她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快點!」他可是很期待喲!

  「可是……」好丟臉喔!她才不要哩!

  「難道你不願意?那我轉印到你臉上、脖子上好了。」

  「不要!弄得油油的,噁心死了。」

  「那就快一點。」他噙著賊笑催促著。

  湯彥衡原本是逗她玩的,畢竟他們唇齒相接的機會太多了,可當她仔細盯著他的唇猛看時,他竟然熱切的期盼了起來,感受到她的喘息呼在他的唇上,他心裡竟然升起無限慾望,想真實的擁有她!

  噢!再對望下去,他會當不成君子的,雖然他一點也不想當君子。他正想移開臉時,她的唇就印上他的!

  停了三秒鐘,她才伸出舌頭舔去他唇上的醬汁,然後快速的退開,還伸伸舌頭做了鬼臉。「OK了!」

  湯彥衡愣在當場,瞧著她起身忙碌的收拾餐盤,心頭不斷湧出暖暖的幸福感。

  他走過去,由身後輕輕的環抱住她,輕聲的在她耳邊呢喃,「你是我的!」

  她牽動嘴角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此刻,她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女人!

  「鈴……」

  湯彥衡猛然醒來,是他的行動電話響了。

  他伸手接了起來,小聲說了一句,「等一下。」

  回身看著倚在他懷中的蘇意文,幸好沒吵醒她。他小心的下床,為她蓋好棉被後,才回到他的房中接這通電話。

  「喂!」

  「黃鼠狼出動了!」麥耘立在另一頭答道。

  「正在搬?」果然全依他的劇本在走,還真是沒創意呢!

  「對!」麥耘立忍不住笑了,只見對方搬得興高采烈,眼中全是錢的符號。

  「一一留下證據?」

  「當然!你到機場和沈圻會合吧!」

  「嗯!」

  「嫂子會不會起疑?」

  「我已經要浩替我看住她了。」他歎口氣,萬一被她發現,發頓脾氣是免不了的,不過,很值得!

  「那就快一點!」麥耘立收線了。

  掛上電話後,他快速的換好衣服,這回,他要徹底解決這件事。他走回蘇意文的房中,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便轉身離去。

  當他關上門,蘇意文立刻睜開眼睛。從他起身接電話時,她就醒了,她知道這件事一定和她母親有關,當他提到林文浩時,她就知道該去問誰了。

  於是,她也迅速起身換衣,這件事。她不能置身事外。

  香港某倉庫「麥負責盯貨到香港,現在應該到了。」沈圻躺在倉庫的二樓盯著窗外,太陽已經漸漸升起。

  「沒想到黃仁俊夫婦居然對黑虎幫這麼信任,一而再的利用他們辦事。」湯彥衡坐在另一頭盯著下面的動靜。

  「你真要花這筆冤枉錢?」沈圻笑著問道。

  「?了文文將來的清靜,這點錢算什??」湯彥衡認為值得。

  「愛情真偉大!」沈圻說這句話的同時,臉上浮現譏誚的冷笑,這輩子他最不相信的就是愛情。

  「別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我們,尤其是你,和他不一樣。」湯彥衡嚴肅的提醒他,那個「他」指是沈圻那個狼心狗肺的親生父親。

  「別介意!」沈圻又縮回溫和斯文的面具之下,不願再提那件事。「我倒是沒料到王貞誼居然會?了一點臭錢,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

  「由她當年的?夫棄女來對照今天的行為,並不難理解。」

  湯彥衡面無表情地說道。若不是因為她是文文的母親,今天,他會直接訴諸法律途徑解決,而不是便宜了那對黃鼠狼。

  「來了!」沈圻坐了起來。

  湯彥衡立刻站到門邊,不一會兒,鐵門被打開,只見一群人搬著一幅幅名貴的畫作進來。

  「小心點,這些畫價值連城,碰壞了你們可賠不起!」王貞誼斥喝著。

  過了一會兒,搬畫的黑虎幫?都走了,想必撈到不少油水,樓下只剩下黃仁俊夫婦的低聲交談聲和喜悅的笑聲。

  「沒見到麥耶!」湯彥衡小聲的說道。

  沈圻蹙眉不語,他也發覺了,照計劃,他該一同前來,不過,他的手下阿忠倒是來了,還跟他們打了暗號,表示一切順利。

  「會不會出事了?」湯彥衡擔心的問道,他實在很擔心因?

  他的請托,害麥和他黑虎幫的老大正面衝突。

  「他很機警,不會有事的。」其實沈圻也很擔心,但此刻必須先解決眼前的事。

  「接頭的人來了。」湯彥衡瞧見有個西裝筆挺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是王洋。」沈圻低聲道。

  「王先生,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蘇凡的名畫一次讓你全部收購完成。」黃仁俊笑呵的謅媚道。

  「黃先生,我記得這些畫全屬於蘇凡的女兒所有,這不會是違法的吧?」

  「呵呵……內人是蘇意文的生母,對這批畫有使用權,王先生,你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

  「好吧!一百五十幅已展出的各一百萬,一百幅未展出的五十萬,合計兩億台幣。」王洋出身台灣,一切買賣皆以台幣計算。

  「兩億?不是說好兩億五千萬的嗎?」王貞誼計較著。

  「黃夫人,當初我們說好是三百五十幅,現在少了一百幅,當然只剩兩億了。」王洋冷笑著,這貪心的女人想誆誰呀?

  「兩億就兩億吧!」黃仁俊倒是很阿沙力,反正是無本生意,他又不吃虧。

  「那就把合約簽一簽吧!」王洋拿出一式三份的合約交給他。這種事對他來說可是頭一回呢!他做生意從不簽約的,留下證據他會很麻煩,幸好,王洋並不是他的本名。

  黃仁俊大致看了一下便簽下大名,反正雙方都不合法,諒他也不敢拿出去招搖。

  王貞誼興奮的看著那一整箱的鈔票,兩億耶!這下子黃仁俊再也不敢動不動就罵她是個沒用的廢物了吧!

  正當黃仁俊他們抱著鈔票準備離去時,樓上傳來冷冷一句,「拿到這筆不義之財,兩位很開心?」

  他們驚慌的看向二樓,就見湯彥衡和沈圻兩人氣定神閒的走下來。

  「你們怎麼……」

  「王女士,我一直想知道?了滿足你個人的私慾,你忍心傷害文文到什?程度,沒想到你竟狠心到這種地步!」湯彥衡露出嫌棄不屑的神情望著她。

  「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王貞誼心虛的問道。

  「從你收買倉庫的保全人員開始,直到偷偷運畫來香港,乃至於在這裡的交易,我可是全程監控,你說,我怎麼會在這裡?」湯彥衡冷笑著回答。

  「王洋!你出賣我?」黃仁俊忽然衝過去,憤怒的扯住他的衣襟叫?。

  「喂!我可是個掮客,自然要找買主□!」王洋扯回自己的衣襟笑答。

  「買主?」黃仁俊被搞糊塗了。

  「就是我!」沈圻站出來。

  「你又是什?人?」黃仁俊才不信一個小毛頭能當什?買主。

  「他可是沈氏金融的少主喲!」王洋笑著替他介紹,他沒提的是沈圻曾經救過他,所以,這次他可是義務參與演出的。

  「沈氏金融?那個橫跨三大洲的金融機構?」黃仁俊傻眼了。

  「你是說畫是他買走的?」王貞誼有些後悔了,早知道蘇意文身邊有這種大人物在,她就該徹底的採用哀兵政策,隨便撈都不只兩億。

  「我是買主,可金主不是我。」沈圻笑道,他想買還買不到呢!因?有人搶著付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黃仁俊火了。

  「你們費盡苦心偷畫銷贓,我出錢買回這些畫,?的是斷了你們以後的一切妄想。」湯彥衡冷諷道。

  「妄想?」

  「你們所有的不法行為證據全都在我手上,原本,我可以在你們動手偷畫時就報警抓你們的。」說到這,黃仁俊夫婦已經刷白了臉。

  見他們氣勢全沒了,湯彥衡才繼續說道:「念在你是文文的生母,一個不負責任又自私的母親份上,我付了兩億,買文文往後的清靜。」

  王貞誼這下子全懂了,他是要她別再去找蘇意文。

  湯彥衡揚了揚手上的合約,又接口道:「從今以後,別再打文文和這些畫的主意,我不會再心軟的。」

  「就算你有手上的合約,可那本來就不合法,根本不能當證據。」黃仁俊心想,蘇意文是個大金庫,不挖就太可惜了。

  忽然,一名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交給湯彥衡一卷錄影帶後就退下。

  湯彥衡瞧了手上的錄影帶一眼,又看向黃仁俊,眼中佈滿寒霜。「對付黃鼠狼,我從來不心軟,只要你們敢再動文文一點歪腦筋,這卷錄影帶會自動送交香港、台灣、大陸的法院,你們等著蹲苦窖好了。」

  「附帶一提,這是你們偷畫的全程錄影帶,我拷貝了好幾份,這卷送你們也無妨。」沈圻笑著補充說明,就怕他們智商太低聽不懂。

  「王女士,在你還是蘇太太時,雖然吃過苦,但你給蘇先生戴的綠帽子可也多得數不清,想分杯羹?兩億已是極限了吧!

  做人別太貪心,否則會遭天譴的。」湯彥衡冷冷的看著王貞誼。

  「哼!我們走。」黃仁俊心想,有兩億在手,目前算是夠了,以後的事就以後再說吧!

  當他們轉向門口時,卻見蘇意文臉色蒼白的和另一個表情十足無辜的年輕男子站在門邊,顯然他們全聽見了。

  「文文!」湯彥衡萬萬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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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7 13:34:49
第九章

  「林文浩,我是要你守著她,不是要你帶她來這,你搞什?

  飛機呀!」扯住好友的衣領,湯彥衡大嗓門的吼他。

  「她威脅我,我能怎麼辦?揍昏她嗎?」林文浩無辜極了,半夜睡得正甜,卻被挖起來,沒幾個鐘頭後,人就到了香港,害他連早餐都沒吃耶!

  「你敢!」湯彥衡瞪了他一眼,才轉身攬住蘇意文。

  「雖然殘忍,不過,讓她看清真相也好。」沈圻一開始就不贊同瞞著她。

  「文文……」湯彥衡仍擔心她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我沒事,沈圻說得沒錯,我有權知道一切。」蘇意文雖然臉色蒼白,但堅毅的眼神說明了她是個堅強的女孩,不會被事實擊垮。

  王貞誼對上她的神線時,忽然老羞成怒的大聲叫?。

  「你們這些個小鬼頭知道些什??憑什?一個個都來教訓我?

  還擺臉色給我看?告訴你們,我從不後悔當年的決定,蘇凡空有理想,卻永遠只能當一個最低下的人,還連帶的拖累了我,你們可知道因為他,我吃了多少苦?你們憑什?來教訓我?好不容易現在他的畫值錢了,我當然有權分享啊!」

  「是嗎?如果你一路陪著爸爸走過那段艱辛的歲月,那麼,畫作全歸你也不?過,但是,你真的有嗎?」蘇意文苦笑著問道。

  「我……」在與蘇凡五年的婚姻中,她曾數次出軌,雖沒有曝光,但卻是事實。

  「你有沒有想過,當年如果你願意多陪爸爸一段時間,也許,你們現在早已功成名就,而不會變成這樣天人永隔的遺憾。」蘇意文想開了,但?了父親這些話她仍必須說。

  「過去的事還提它做什??而且,你們真的認為蘇凡那些垃圾值錢嗎?別笑死人了,今天若不是以湯家作?後盾推出畫展,又受到天儔畫廊的大力推薦,不然哪!告訴你們,廢紙仍舊是廢紙,我根本瞧不起他!」

  「你瞧不起他,卻偷了這些你瞧不起的東西跟人家換了兩億元,那你算什??」見蘇意文刷白了面容,沈圻出言替她罵回來。

  「天哪!這女人還是人嗎?」林文浩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湯彥衡只是靜靜地攬著蘇意文,給予她精神上的支持。

  「總之,我沒有錯!」王貞誼倨傲的斜睨著女兒。

  「你愛過父親嗎?」蘇意文看向她的眼神平靜無波。

  「愛?愛不能當飯吃,就算有,也早被生活壓力磨光了。」

  王貞誼拒絕再去回想當初她熱情追求蘇凡的記憶。

  「是嗎?爸爸留了一本日記給我,從頭到尾,他對你沒有任何一句負面的評價,就連面對你那五、六次的出軌時也一樣。」

  「啊為他知道?」王貞誼一起以為她滿過了蘇凡那個笨蛋。

  「爸爸留了一句話給我,他要我別恨你。王女士,我原諒你這次的偷竊行為,只因?爸爸曾經深愛過你,但沒有下次了,請你自重吧!」蘇意文說完後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這是她答應爸爸的。「我們走吧!」

  蘇意文抬頭看著湯彥衡,露出感激的笑容。

  「嗯!」

  不一會兒,等在外頭的人進來迅速搬走了全部的畫作,只留下兩個被私慾蒙蔽良心的人,至於他們聽進了多少、是不是會改變,只有天知道了。

  由於不想留在這個傷心地,他們一行人立刻回到台北,前後不到一天的時間,卻彷彿去了一趟地獄般,最後他們各自解散回家。

  湯彥衡他們一到家,就被炮轟了半小時,事情似乎到這裡就結束了,其實不然。

  過了兩天,等蘇意文的心情平靜許多後,她才去問湯彥衡,他哪來那麼多錢去贖她爸爸的畫呀?

  「你不知道我很有錢嗎?」躺在床上看漫畫的他,連頭都沒有?一下。

  「不知道。」她是不知道,不然何必來問他?

  「單是我曾祖父、曾祖母,還有爺爺奶奶給我的股份、壓歲錢、零用錢,隨便加一加,我都名列億萬富翁的行列。」湯彥衡丟掉漫畫,看見她張著一張嘴指著他,那樣子好蠢,逗得他趴在床上哈哈大笑。

  「真沒天理!」

  「你也不差呀!你的身價可不會比我低喔!」湯彥衡語出驚人。

  「我?」

  「嗯!我有的你都有,別忘了,你是湯家的一份子呢!」這回他的語氣卻是嚴肅的,「文文,你是你,王貞誼是王貞誼,你既不是她的翻版,也不會是任何人的影子,別拿不存在的繩子綁住自己。」

  「可是,我好擔心有一天自己會不會變得像她一樣,頂著一張貪婪醜陋的臉孔,反咬你們一口。」她好怕!好怕自己會像她母親一樣無情。

  他歎口氣,擁她入懷。「你真愛鑽牛角尖,記不記得我早就告訴過你,你沒有成為像王貞誼那種『曠世奇葩』的本事。」

  雖然傷心,但當她聽見他對母親的形容詞時,仍忍不住笑了。

  「從小到大,你撿過幾隻流浪狗我都數不清了,看見遊民你會難過,路過捐款箱一定會掏光口袋裡的錢,你連看個連續劇都會哭,我真不懂,你是憑哪一點認為你會成為那種人?」

  「她畢竟是我母親,我一想到她的所作所?,就羞愧得?不起頭來。」

  「就憑這一點,便可以證明你和她不同。」湯彥衡就等她這句話。

  「啊?」

  「面對那種行為,你會覺得羞恥見不得人,她卻認為理所當然,小姐,你認為你們一樣嗎?」瞧見她的臉龐漸漸有了光彩,他才又接著說下去。

  「你三歲時,我們就認識了,而後我們有了相同的生長背景,十三年來的點點滴滴,造就了現在這個蘇意文,你有你的個性、優點、行動力,你是獨一無二的。」對他而言,她是最珍貴的寶貝。

  「看來,你比我還瞭解我呢!」蘇意文伸手抱住他,開心的笑了。

  「那當然,對於我的女人,我可是注意得很,哪像你迷迷糊糊的。」湯彥衡笑著啵了她一下。

  「被你這麼一說,我的自卑感好像很多餘。」她伸伸舌頭笑了,?了這件事,她甚至有離開他的打算。

  「所以,我說你是笨蛋嘛!你根本不用自卑,事實上,你還很強呢!」湯彥衡想到一件事,忍不住調侃起她來了。

  「哦?是嗎?」她怎麼不曉得呢?

  「我聽阿鳳說,你一個人打她們四個人,而且她們還都拿刀耶!結果你三兩下就收服她們了。」他露出崇拜的眼神瞧著她。

  「那不算什?啦!」

  「你很獨立,又有天份,未來的路,單憑你自己的力量也可以開展得很好,而照目前你的作品搶手的程度,看來,搞不好將來你會賺的比我還多也說不定,你憑什?學人家自卑呢?」

  湯彥衡笑著捏捏她的鼻樑。

  「哎呀!會痛耶!」她叫道,突然的盯住他的衣襟問:「喂!

  你說我的身價和你差不多對不對?」

  「是啊!還有,不准叫我喂。」他重重的啄了她唇一下,以示懲戒。

  「那你?何不用我的部分把畫贖回來,而用你的呢?」如此一來,畫就變成他的了耶!

  「那些畫將來是要當聘禮的。」他沒打算瞞她。

  「聘禮?」

  「你注定是我老婆,難不成你不想要聘禮?」他好整以暇的等著她發飆。

  「別開玩笑了,誰注定是你老婆呀!」她的臉全紅了,嘴上雖不承認,可她心裡具的覺得好幸福喔!

  「你呀!老婆。」說完,他就封住她的唇,快意地索取當老公的權利□!

  三個月後,湯彥衡以全學年第一名的成績自康綸高中畢業,當然,林文浩和智淵的沈沂也都畢業了,唯一令他們惴惴不安的是麥耘立,他自從去了香港後就失去蹤影,至今無所消息,他們透過各種管道,但都打探不到他的消息。

  湯彥衡和蘇意文對他的失蹤一直很自責,倒是沈圻很中肯的剖析,他和黑虎幫間的暗潮洶湧遲早會浮上檯面,怪不得他們。而且,以麥耘立的能力,不至於就這樣玩完了,他相信麥耘立一定是遇見什?特殊的事件,才會和大家失去聯絡,終有一天會再見的!現在,他們也只有等了。

  湯彥衡和林文浩的畢業,在康綸造成很大的影響。藍球隊哀慟走了兩位超級台柱,校方則積極期待他們其中一個能登上聯考榜首的寶座,至於全校的女同學,則差點哭垮了學校美麗的圍牆,真是壯觀呀!

  林文浩來者不拒,捧著滿滿的花束,連人都快看不見了,還故作大?情人的模樣,一一給愛慕者簽名,看得蘇意文爆笑不已。

  而湯彥衡呢?很酷的只接下蘇意文送的一束海芋,然後又很酷的吻住她……對了,附帶一提,他在畢業生代表致詞的最後,再次重申蘇意文是他的未婚妻子,沒事的人閃遠一點,惹來一長串的口

  哨聲和熱情的鼓掌聲。

  熱熱鬧鬧的畢業典禮後的一天,湯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紀亞彤客客氣氣的要求見蘇意文,由於湯宇達和湯彥衡都不在家,宋淳玲顯得如臨大敵般地護蘇意文。

  倒是蘇意文大大方方的請她入座,由她清澈的眼眸看來,她應該是有所轉變了。

  「好久不見。」蘇意文笑著和她打招呼。

  「我……是來道歉的。」紀亞彤靦腆地說道。

  宋淳玲由廚房端著果汁出來,聽見她的話相當訝異,這樣一個嬌縱成性的任性女孩會道歉?真的很稀奇啊!

  「過去的就算了,別介意。」

  「不!若不是親身體驗,我不會明瞭我曾對你做出多差的事來,我真的很後悔、真的很抱歉!」紀亞彤說著,眼眶就紅了。

  「紀同學,我叫你亞彤好嗎?」見她點頭,蘇意文才又接著說道:「亞彤,你在你們學校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嗯!幾乎和你的情況一模一樣,有位學長向我表白,卻引起女學生們的反彈,而我又是轉學生,在學校一直受到排擠。」紀亞彤終於知道被人當箭靶子是什?滋味了。

  「是嗎?」蘇意文真的很同情她。

  「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面對的嗎?」若不是也走極端害她,蘇意文之前的處理方式似乎很高竿,聽說她在他們班上還很得人心呢!

  「同學嘛!只要你真誠相待,他們也會回報你相同的情誼,至於一些小麻煩,能避就避,凡事別太計較。當然啦!能忍則忍是大原則,如果遇見太過分的事,一定要想辦法解決。」蘇意文將她的行事原則告訴她。

  「嗯!」紀亞彤有些懂了,難怪湯彥衡說她連蘇意文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她的質度是比自己寬廣多了。

  「亞彤,你碰到很嚴重的衝突嗎?」蘇意文擔心地問道。

  「這倒沒有,只是一個學期了,同學們還是很排斥我,不過,現在我大概知道問題在哪裡了。」紀亞彤放下身段後,反而看清了自己的缺點,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太好了!」蘇意文真心地說道。

  「謝謝你!」紀亞彤站起來準備回去。

  「要不要留下來吃午飯?」

  「我還是回去吧!萬一碰見湯學長,我恐怕小命難保。」紀亞彤笑著推拒。

  「哈哈!那我們再聯絡了。」蘇意文送她到門口,目送進了電梯才關上門。「世事難料。」她口中喃喃說道。

  「是啊!不過,她能改變也是好事。」宋淳玲附和道。

  「太好了,媽咪,中午我要吃意大利面。」蘇意文高興的指定菜色。

  「那有什?問題呢!」

  兩個女人就這麼窩進了廚房,大展身手。

  半睡半醒間,蘇意文感覺有人在舔她,她猛地睜開眼睛,才知道自己竟然睡著了,而湯彥衡則蹲在床邊盯著她看。

  她摸摸臉頰濕濕的,「你又偷襲我!」

  「誰教你八點就呼呼大睡。」他伸手拉她起床。

  「吃過飯好飽,我想瞇一下,結果就睡著了。你吃了嗎?」

  他隨意的點點頭才問道:「聽媽說,中午紀亞彤來過?」

  「嗯!她是來道歉的。」

  「你確定?」他悶悶的拉著她的小手握在手中把玩,還好她沒事。

  「我相信她再也不會來找我的麻煩了,你別氣了。」只要是和她有關的事,他都會很緊張,只好換她安慰他□!

  「以後還是別跟她見面,知道嗎?」

  「哦!你在圖書館待到現在呀?」她轉開話題,省得他一直生悶氣。

  「嗯!我只有一個志願,當然要用功點才行。」他翻個身直接躺上她的床。

  「你沒問題的,想成為T大醫學院的榜首,對你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他那麼優秀,說實話,對他的聯考她一點也不擔心。

  「考上了,你要給我什?獎賞?」湯彥衡忽然熱切地盯著她猛瞧。

  「你是一定考得上的,還要獎賞呀!」

  「那當然!」了可是早就想好了。

  「那你要什??」了不得請他吃一頓,外加一場電影吧!

  「結婚!」沒錯,他可不想再洗冷水澡了。

  「結……你別開玩笑了!」她嚇得連講話都結結巴巴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要你完完整整的屬於我,而且,你本來就只能嫁給我呀!」他理直氣壯得很。

  「你真的有毛病耶!這年頭誰十六歲就結婚的?」她抵死不從,她才不要年紀輕輕的就變成某某太太。

  「就是我們呀!」其實他也知道不可能,單是他爸媽那一關就過不了。

  「不行!」

  「那先訂婚。」他退而求其次,至少先預訂下來,免得旁人覬覦她。

  「太早了啦!」

  「真的?」

  「嗯!」

  「那我給你兩條路選擇。」

  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準沒好事,她噘著嘴小聲問:「我可不可以都不要哇?」

  他給她一個「你死心吧」的微笑說:「我考上了咱們就訂婚,不然,咱們試婚也行。」

  「試……試婚?」他是說同居,還是上床?

  「看來,你比較喜歡這個點子。」看她吃驚的樣子,他覺得好笑,反正他們遲早要做那件事,不是嗎?

  「你別開玩笑了,我不贊成婚前性行為!」她立刻義正詞嚴的強調,原來他滿腦子都在想著那件事。

  「你又不肯嫁給我,也不肯先訂婚,那到底要我等到什?時候啊?」

  「呃……等我大學畢業,再念兩個碩士、一個博士……」

  她邊說邊往旁邊移,因為他的臉色已愈來愈難看了。「啊──」

  湯彥衡生氣的直接壓在她身上,雙手扯緊她,惡狠狠地凶道:「你打算讓我活到三十歲還是處男嗎?」

  不會吧!他到現在還是清純無瑕的童子雞嗎?「有……有什?

  關係呢?到時候,我也一樣沒經驗,我們誰也不吃虧嘛!」

  「是嗎?」這小丫頭寵不得,居然敢爬到他頭上作怪。

  「不然,我們再……再商量好了。」見他變臉了,她開始打哈哈。

  「等我考上了,我們就訂婚,你有意見嗎?」他昂首睥睨著她,她要是敢有意見,他現在就直接要了她,連訂婚都省了。

  「沒!這樣很好。」不然她還能說什??

  見她乖乖聽話,他親了她的鼻樑一下以資獎勵,然後才拉著她一道起身,若一直躺在床上,等於是在考驗他的忍耐力嘛!

  「那就不用『那個』了,對吧?」她好小聲的問道。

  湯彥衡側頭瞧著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到最後,他乾脆趴在地板上狂笑。

  呆愣在床上的蘇意文直到他笑得快抽筋了,才知道他根本是在逗她的。

  他怎麼可以這樣嚇她?氣得她拿著枕頭拚命撞他,見他一點「悔意」都沒有的還繼續笑,她乾脆騎到他身上,直接有和小拳頭揍他。

  「你還笑!」

  「那是因?你真的很好騙嘛!」他終於止住笑了,雙手壓在腦後,看著那個仍坐在他肚子上的小女人。

  她這才發覺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趕緊坐到一邊才笑道:「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還是個呃……」她說不出口了。

  「你別懷疑,我真的是。」他側個身趴著瞧她。

  「真的?」他真的為她守身如玉?

  「文文,我不知道別的男人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沒有辦法在心裡有人時,卻和別人做那件事。」從他回國一開始,就不斷有人想獻身於他,是他不要罷了。

  「噢!」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她該慶幸的,讓她遇見這樣的好男人。

  「所以,別讓我等太久,好嗎?」他當然想做,而且是很想很想,但他不會強迫她,這是一輩的事,他要她心甘情願的和他「在一起」。

  蘇意文抬頭看向他,四目交接凝望許久,而後她笑了,「我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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