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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顏]向你投降[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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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31 00:55:51
第八章

  其實他們是不需要天天見面討論的,負責拍攝作業的安宓兒只要安排好拍攝計劃,確立寫真集的風格,偶爾配合江震武的行程,隨行在旁捕捉鏡頭,觀察他各式表情,基本的準備工作就算完成。

  不過這幾天,江震武老往她這兒報到。

  "嗨,小安!"

  一進門,他就熟門熟路地在她的地盤到處晃,一下子玩玩她辦公室裡的新奇玩意兒,一下子又欣賞牆上那些攝影作品,最後晃到她旁邊。

  "你在幹麼?"他彎下身,好奇盯著她桌上擺的一堆照片。

  安宓兒正在篩選適合的照片,感覺到他的臉龐靠近時,一股熱意浮上她的兩頰,她下意識的稍微拉開距離。

  "工作。"簡單一句話,將繁雜的瑣事一語帶過,然後瞄了他一眼。"你呢?閣下似乎很閒的樣子。"

  "我這是忙裡偷閒,好不容易有空檔,把握時間休息一下。"

  "你當我這裡是度假中心啊?"

  他咧開一臉燦爛的笑。"別這麼小氣,都是自己人,說不定以後你還要叫我一聲妹夫哩。"

  她心兒咚地一聲,妹夫?那不表示他要跟她結婚......

  回神!回神!她才不會嫁給他哩,一切只是權宜之計而已。

  她睨了那張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臉一眼,潑了桶冷水過去。"你三個月後就要回日本了,現在談這個也太早了吧!"

  "沒關係,我會說服舒兒跟我去日本。"

  "不可能!"

  "為什麼?"

  "因為她有她的工作要做啊,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我可以養她。"

  "養她?你以為每個女人都願意被男人養,在家當米蟲嗎?你有你的事業,她也有她的理想啊,你問都沒問她,憑什麼就幫她決定未來!"

  江震武詫異地看著她。"你......這麼激動幹麼?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如果舒兒不願意,我是絕不會勉強她的。"

  她狐疑的瞇起眼。"真的?"

  他點頭,並且強調。"我的意思是我會對她負責,如果她有什麼事情想做,我絕對會尊重她,讓她去做她喜歡的事,倒是你,沒必要反應這麼激烈吧,好像我勉強的是你。"

  "因為......因為她是我妹啊,我關心我妹不行喔!"

  "行行行,有話好說,我可不想跟你吵架,免得又像上次那樣演變成打架事件。"

  看到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他也鬆了一口氣,氣氛又回復了愉快。

  "我這輩子從沒跟女生打過架,你是第一個,還好沒人曉得,否則要是讓狗仔隊知道,我一世英名就毀了。"

  他盯著她的笑容,發現看越久,越會產生和舒兒影子重疊的錯覺。

  "嘿,你和你妹真的長得很像哩,剛開始看還不覺得,但看越久,就越發現你們實在很像,咦......等等,如果你留長髮的話......"

  "我才不留長髮。"她打斷他的話,避開他的視線,表現得漫不經心,實則心下捏了把冷汗,總擔心被瞧出什麼蛛絲馬跡來,連忙用話題引開他的注意力。

  "我留短髮,是為了工作方便,穿T恤、牛仔褲,是為了行動方便,久而久之也習慣了,而且這樣看來較有專業的氣勢,別人不會因為我是女人而不放心。"

  喔,他懂了,原來她並非故意打扮成男人樣,而是為了在職場上和別人競爭,令他心中不由得升起同情。

  "你不該故作堅強,脆弱又不是丟臉的事。"

  她呆了呆,繼而擰眉。"我哪有故作堅強?"

  他搖搖頭。"在我看來就是這樣,你這樣太辛苦了,努力工作固然好,但你畢竟是女人,何必特意把女人的特質掩蓋掉?"

  "那要問你們男人啊,如果不是為了和你們男人競爭,我又何必這麼辛苦。"她不服輸地反駁。

  江震武聳聳肩。"那就找個男人好好保護你,保護女人,本來就是男人的天職。"他挺起胸膛,當仁不讓地說著,那表情、態度彷彿武士一般,令她一時瞧得失神了。

  "說得容易,我到哪去找啊,而且誰會喜歡我這男人婆。"她別開臉,假裝繼續在忙,實則心已經亂了。

  "每個女人都該有個騎士保護,我相信一定也有適合你的騎士,如果你找不到,看在咱們將來有可能是親戚的分上,放心吧,我願意偶爾充當你的騎 士。"他搭上她的肩,或許是愛屋及烏的心態,他已經把她當成好哥兒們,自然而然也會升起想保護她的心思,何況在瞭解她的個性後,發現自己還滿愛找她抬槓 的。

  他的話讓她沒來由的心口一熱,隨即想到,如果他曉得安舒兒就是安宓兒,到時候,他還願意當她的騎士嗎......哎!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呀!真是的!

  "不用了,我還沒可憐到需要你來憐憫的地步。"她拍開他的手臂,不屑的做了個鬼臉。"你今天不是要和我妹約會,還杵在這裡幹什麼?"

  "時間還早。"他大大地歎了口氣。"如果可以,我真想一整天陪在她身邊,可惜她要工作。"

  她瞄了他一眼,好奇道:"你......真的這麼喜歡我妹?"

  "她是我的夢中情人,我一年前就愛上她了。"他咧開笑容,臉皮超厚地直言不諱。

  她收回目光,不讓他瞧見自己莫名浮起的臉紅,語帶揶揄。"男人果然是喜歡美女。"

  "喂,這話不公平,也是要看個性合不合,若個性不合,就算是美女,我也不見得要好不好。"

  她明白他說的沒錯,有關他的評價、事跡及報導,她幾乎瞭如指掌,如果他會輕易對美女動心,就不會得到日本媒體"自律嚴謹"的讚譽了,何況她和 他幾乎天天碰面,更瞭解這男人雖然粗枝大葉,性子直了點,但也很講義氣,為人正直,不抽煙、不喝酒,作息規矩,沒有一些運動員常見的惡習。

  這也是為什麼她看了他的深度報導後,執著非將他搶到手不可......

  唉!她想到哪去了?她可不是因為喜歡他才當他的攝影師,而是為了爭一口氣,對!她是為了事業,才不是因為對他有意思,才不會!

  "你沒事一個人猛搖頭幹什麼?"

  安宓兒嚇了一跳,猛地與他的視線對上,才發現兩人的臉靠得如此接近,近到她羞怯地想躲開。

  "我還有事,要先走了!"她故意轉開臉不看他,開始收拾東西。

  "現在?你要去哪?"

  "我不像你這麼好命可以四處閒晃,我和客戶有約。"牆上的投影鍾告訴她時間飛逝,她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耶?我本來還想約你下班一塊吃飯哩。"

  她頓住,愕然地瞪著他。"約我?"

  "是啊,邀你和我們一道用餐。"

  "不行。"

  "好吧,那改天。"

  "改天也不行。"

  "為什麼?"

  "我才不想去當電燈泡!"開玩笑,她哪那麼神變出兩個人來陪他,而且再不走,她連變裝的時間都沒有。

  "走了。"

  "這麼急?"他很想再繼續跟她聊天,不知怎麼著,他捨不得她這麼快離開。

  她當然急了,還不是他害的,這陣子常常不停變換兩種身份,不但累死,都快精神分裂了。

  "你自便,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鎖上門,掰。"

  踏出辦公室後,她用最快的速度急急去找三位時尚專家,這時候要是有一間變裝電話亭多好,那她就可以像超人那樣,隨時變來變去了!

  ***  ***  ***

  "你好像很喘的樣子?"

  "有嗎?"

  當然喘了,她的美發、化妝和造型師也不是天天沒事幹,隨時等著為她服務,今天恰巧三個人都在不同的地方,所以她也趕了三個地方,先弄頭髮,再去借裙子,最後化妝,最後還要趕到婚紗店,把車子停好,再用跑的來到約定地點,假裝自己才剛下班,在路邊等他開車來接。

  才坐進車子裡,她就喘得大口吸氣,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

  "你用跑的?"

  "嗯,是......是啊,因為人家想趕快見到你嘛。"她甜甜地說,其實是害怕遲到太久,萬一江震武真的上婚紗店找她就慘了。

  "傻瓜,你穿著高跟鞋,萬一腳又扭傷了怎麼辦?我會心疼的。"雖然是輕聲責備,但語氣完全不帶斥責意味,反而充滿了寵愛。

  每當見著他這體貼的一面,她也會不自覺地流露出女人的嬌柔。

  "謝謝。"她輕道。

  "謝什麼?"

  "你對我真好。"

  他溫柔的目光深情地看著她。"你可以用其它方式感謝我。"

  "啊?"在她還來不及意會時,微啟的檀口已被他傾身上前攫住--以火熱的吻。

  這時候的她,完完全全是個不知所措的小女人,在他的索取下展露了屬於女人的嬌羞和無助,這一面,在她還是安宓兒時,是絕不可能表現出來的。

  但此時此刻,她是安舒兒,卸下了男人婆的面具後,連她都不曉得真實的自己原來也可以這麼有女人味,這麼的脆弱,還這麼的......飢渴。

  這已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忘了當初的目的,她任由自己沉溺在被愛的感覺裡,整個人暈陶陶的,比喝醉酒還舒服,全身都好熱,尤其是胸部......耶?

  原本閉上的雙眼驀地睜開,驚覺他的手不知何時爬上她的胸前。

  紊亂的心跳令她呼吸失序,她該阻止的,但本要推拒的雙手,竟然不聽使喚地勾上他的頸子,回應他的熱吻,無視子理智的警告,她沉醉在他的索求下。

  渾然忘我的兩人,忘了自己在車子裡,車子就停在路邊,有人正悄俏用長鏡頭將這激情的畫面一張接一張地拍下。

  "老天......"

  安宓兒一張臉蒼白如死人,因為隔天早上一來,她發現自己上了報紙影劇版的頭條。

  她和江震武車內激吻的照片被大幅刊登在上頭,差點沒嚇飛她的三魂七魄,然後她發現,連電視新聞都開始大肆報導這件事。

  他們的激吻照,不只出現在報紙、新聞,還有週刊、雜誌,以及傳媒無國界的網路上。

  和江震武激吻的女子是誰?--這個斗大的標題,成了現在最熱門的話題,也成了狗仔隊急欲挖掘的真相,因為從不搞花邊新聞的足球明星江震武,居然和女人在車子裡激吻到忘我,更讓人想知道那神秘女子的身份。

  她在進行拍攝工作時,工作人員在討論此事。

  她去上個廁所,廁所的女人也在討論此事。

  她去吃個飯,連週遭的女學生也在熱烈討論此事。

  總之,現在不管她走到哪裡,一定會聽到有人三句不離本題--

  "和江震武親吻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啊?"

  "好討厭喔,他怎麼可以親別的女人嘛!"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麼不可以?"

  "因為他是我的偶像呀。,"

  "偶像也有交女朋友的權利吧!"

  "不知那女的長什麼樣子,照片太暗了看不清楚。"

  "最好長得漂亮一點,配得上江震武,不然我一定在網路上留言抗議。"

  "管她漂不漂亮啦!人家不要江震武跟別的女人有染啦!"

  安宓兒從外頭回來,便直接躲回自己的辦公室,額上的冷汗足以裝滿一缸,只不過一天的時間,她就變成全台灣熱切討論的對象,幸運的是拍照的時間在傍晚,天色不夠亮,加上角度的問題,她只被照到側臉,而且有些模糊,僥倖逃過一劫。

  但狗仔隊是很厲害的,萬一被人查出她的身份怎麼辦?到時候恐怕頭條標題變成;女攝影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變裝!寫她從男人婆一夕變成淑女,欺騙足球員的感情,搞不好還公佈她變裝前、變裝後的照片。

  一想到這裡,她的體溫驟降到冰點,屁股判賽到發毛。

  當下,她當機立斷地決定,從今天開始,安舒兒消失不見,她不會再和江震武約會了,絕不能讓伺機而動的狗仔隊有機會揭發她的真面目。

  絕不!

  她快刀斬亂麻,拿出安舒兒專用的手機,穿了簡訊給江震武,內容簡單明瞭,大意是說她非常注重隱私,不喜歡在媒量上曝光,因為壓力大,所以希望兩人暫時不要見面。

  送出簡訊之後,隨即關機,人間蒸發。

  這樣就問題了,只要不再和江震武見面,狗仔隊也沒機會找到她,那麼這個秘密就永遠都沒人知道,她也會很安全。

  然而她只想到不要讓他曉得真相,卻沒考慮這個決定可能造成的後果,便是江震武的抓狂。

  當江震武找不到安舒兒時,理所當然找上她的姐姐安宓兒。

  今日她攝影工作室的第一位訪客,便是大步闖進來的江震武,她正在攝影棚指揮工作人員架設背景,江震武一看到她,便將她拉到一旁,劈頭就問。

  "你家電話幾號?"

  "問這幹麼?"

  "我要找舒兒。"

  "你不會打她手機?"

  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差,安宓兒很明白,原因出在她身上,不過,是另一個她,現在的她,則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給你我家的電話號碼也沒用。"

  "為什麼?"

  "因為她不住家裡。"

  "她住哪?"

  "如果她沒告訴你,我也不能說。"

  "該死!"他低斥的聲音,足以吸引好幾道好奇的目光往這兒瞧,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裝什麼事都沒有。

  江震武煩躁地來回踱步,她就這麼盯著他在面前來回走著,眼見他的痛苦,內心的忐忑不安也在悄悄擴大,他的激烈反應,是她在傳出簡訊前所沒料到的。

  "我必須跟她談談。"停止來回踱步後,他又走上前,眼神堅定地盯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才輕道:"這樣不太好。"

  "為什麼!"

  更多的目光往他們這兒瞄來,為免隔牆有耳、或是又傳出有的沒的八卦,安宓兒只好拉著他離開攝影領,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起碼在私人的地方講話方便。

  關上門後,她才轉過身面對他的逼視,冷靜地跟他解釋。

  "舒兒不想見你,因為媒體盯得太緊,她很注意隱私,你又是名人......"

  "我可以想辦法!"他截斷她的話,並試圖說服。"我和她可以找個較隱密的地方,想個安全的方法見面,不用天天約會也無所謂,但暫時不見面......天呀,她寫給我的簡訊像分手信。"

  江震武方寸大亂,因為太突然了,佳人什麼都沒跟他商量,便決定不和他見面,他無法接受,他已經愛她愛得很深了,但除了手機號碼和職業,他對安舒兒一無所知,不曉得她在哪一家婚紗公司工作,也不曉得她住哪,害得現在找不到人,令他寢食難安。

  安宓兒忍不住偷偷心虛,因為她的確有想和他分手的鴕鳥心態,但她沒想到江震武會這麼難過,向來陽光燦爛的面孔繃得很緊,朝氣蓬勃的笑容消失了,臉上的黑眼圈顯示他昨晚一夜失眠。

  這是什麼感覺?彷彿有人掐著她的心臟,揪疼得讓她呼吸困難。

  她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畢生最大的錯誤,她以安舒兒的身份愛上他了,在欺騙對方的同時,也把自己推向了絕路。

  她利用了他的感情,以至於讓自己淪落到現在悲慘的境地,她不能摸摸他的臉安撫他,不能輕聲細語安慰他,只能繼續戴著安宓兒的面具,將情感隱藏起來,面對他的悲傷失意,卻不能洩漏任何蛛絲馬跡。

  因為愛他,所以害怕讓他曉得真相,她不敢想像,萬一江震武知道她就是安舒兒本人,他會作何反應?

  恐怕是氣瘋了吧!他是個正直的人,無法接受欺騙,若曉得自己被要了,後果不堪設想。

  她打了個寒顫,深深明白絕不能讓他知道真相,所以,她寧願旁觀他的痛苦,也好過被他唾棄,這輩子她還沒這麼膽小過。

  "我不能告訴你。"她堅決地回答。

  "算我求你,好嗎?"

  "我最多只能幫你轉達你的話,否則舒兒一定會怪我,她最討厭人家侵犯她的隱私,即使我是她姐姐也不例外,對不起。"說完,她以還有工作要傲豁由,結束兩人的談話。

  她走出工作室,沒有勇氣回頭看他的背影,卻深深能體會他的痛楚,因為,她已體驗到什麼叫心痛了。

  由於江震武不死心,天天往她這兒跑,希望她能告訴他安舒兒在哪裡,安宓兒幾乎想叫救命。

  為了避開江震武,安宓兒不得已,只好把工作交代給其它攝影師和助手,把自己關在家裡,一來是逃避江震武的追問,二來她不忍心再見到他痛苦的樣子。

  待在家裡時,她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吃飽了睡,睡飽了看電視,看完電視就發呆,發完呆又吃。

  見到女兒這異常的情況,心情沮喪、沉默寡言,三更半夜不睡覺,白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後只會盯著電視看,騙她說工作太累了,想休息個幾天,實則生活靡爛,凡事都提不起勁......人生歷練老道的安美莉不用問,也猜得到是怎麼回事。

  今天安宓兒睡到中午才起床,她精神恍惚地下床,明明睡足了八小時,就是覺得睡不飽。

  下了床,她睡眼惺忪地穿上室內拖鞋,一身皺巴巴的睡衣,頂著雞窩頭,半瞇的兩眼像加菲貓,打開門,像遊魂一樣朝浴室飄去,梳洗完後,便坐到客廳沙發上,又開始發呆。

  安美莉剛好從外頭進來,手上拿著大包小包的袋子,裡頭裝滿了從生鮮超市採購回來的日常用品及食材。

  "宓兒,快來幫我拿東西,好重哪!"她叫女兒來幫忙,卻叫到第三次,女兒才有反應。

  安宓兒站起身,晃到門口,幫母親把袋子放到餐桌上後,又恍神回到沙發上,繼續看電視。

  在她連續墮落三天後,她老媽終於看不下去了,氣呼呼地跑到客廳,坐在她身旁,將遙控器拿來,關掉電視,厲聲質問。

  "你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

  她皺眉。"躲?我躲誰了。"

  "當然是阿武啊。"

  她目光閃爍,避開老媽的瞪視。"我才沒有,只是在家休息而已。"

  "少來,你看看你的樣子,無精打采,要死不活的樣子,弄假成真,現在愛上人家了吧!"

  "我才沒有!"

  安美莉受不了地翻著大白眼,女兒不只還傳到她的美貌,連狡辯的個性都很像,雖然外人都以為宓兒性格直爽,做事不拖泥帶水,實際上,只有做媽的明白,宓兒一碰上自己不會處理的事,表面看似冷靜,實則手足無措,才會消極地待在家裡。

  "沒有會跟人家搞車震?"

  "我才沒跟他車震,只有接吻--"話說了一半倏然停止,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根本沒臉看老媽促狹的眼神。

  天呀!自己居然也會這樣尷尬臉紅。

  安美莉其實開心得不得了,自從得知這八卦後,她欣慰得雙手合十感謝祖先顯靈,宓兒終於戀愛了,雖說女兒打死不承認緋聞女主角是她,但發誓非抱 到孫子不可的安美莉,可是把女兒和阿武的交往情況全部掌握得一清二楚,因為她有最好的線民,就是她的愛慕者陳聰揚,早把大致情況告訴了她。

  "既然喜歡阿武,就告訴他真相啊!"

  "不行!阿武如果知道真相,他會恨死我!"

  母女倆在客廳談話,沒注意到大門忘了關,一個人正站在門口,本來要出聲,卻在聽到最後一句話後愣住了。

  安宓兒深深歎了口氣,懊惱地搔著頭。"我現在擔心得要死,要是被狗仔隊查出來我就是安舒兒本人,那就慘啦!"

  "你活該!誰叫你沒事用你妹的名字去騙阿武,我當初是希望你穿得像女孩子一點,可沒要你戴假髮,打扮成別人的樣子。"

  她低著頭,一臉後悔地哀號。"我怎麼知道會發展到這地步,那時候一心想拿到拍寫真的案子,剛好又曉得他對假扮成淑女的我有意思,一時興起就......唉!反正我不再假扮安舒兒了,行了吧!"

  "難道你打算永遠都不告訴阿武?"

  她毫不猶豫堅定地回答;"對,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告訴他!"

  門外那抹黑影悄無聲息地離開,進了電梯,來到一樓,走出公寓大廈的大門,坐進一輛停在路旁的車子裡。

  "咦?阿武,她們人呢?"

  "不在。"

  "不在?怎麼會呢?我剛明明打過電話給宓兒的母親,她說她去買東西,現在應該回到家了才對......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豈止是難看,江震武的表情陰沉到不行,他現在滿腔的怒火在燃燒,全靠理智在壓抑,才沒有當場火山爆發。

  陳聰揚以為他是因為好幾日沒見到女朋友,所以心情不好,安慰道:"別難過,等她們回來,我會向美莉詢問舒兒的行蹤。"

  "不必了。"

  "咦?為什麼?"

  江震武石化的面容,在炎熱的天氣裡,仍像北極的極凍冰山一般萬年不化。

  忽爾,他沉聲地開口。"我想通了,如果她不想見我,硬要找她也沒用,不如等她心甘情願時再見面也不遲,而且在台灣只剩下一個月的停留時間,還有很多行程要進行,不是嗎?"

  陳聰揚喜道:"你想開就好,本來你的感情生活,大叔是不想過問的,不過若能夠以事業為重的話就更好,我相信如果和舒兒有緣的話,以後還有機會見面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完成寫真集的拍攝。"

  "我也很期待她的作品。"他雙手握拳,額頭的青筋微微浮出。

  陳聰揚發動車子,完全沒注意到阿武的異樣,只當他真的看開了,所以放寬了心。

  "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他原本還擔心阿武用情太深,以至於這陣子不論是參加電台訪問,或是廣告拍攝、足球相關活動等等,都顯得心事重重,加上媒體一直繞著他的緋聞女友打轉,他的神色更是沉重。

  幸好,阿武還算沉得住氣,盡量以微笑帶過,沒說太多話;而車吻事件增加了阿武的曝光率,帶動了話題,也博得不少版面,未嘗不是一項收穫。

  原本腦袋該是一片混亂,但江震武卻異常沉默。若不是為了要找美莉姨詢問舒兒的下落,他不會聽到剛才她們說的那段話。

  他受到了強大的衝擊,更令他錯愕的,是她的欺騙,安宓兒就是安舒兒,這只代表了一件事,從一開始,她就在耍他!

  他沒有立即失控發瘋,反而冷靜異常,嘴角淺淺地提起弧度,露出一抹沒有笑意的冷笑。

  他不氣嗎?不,他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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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31 00:56:21
第九章

  以往有事沒事總會溜來她辦公室的人,卻突然不再出現,也不再找她詢問安舒兒的下落。

  她仍見得到他,但只限於公開場合,不管是參加節目錄影、慈善活動、簽名會,或是什麼雜七雜八的酒會,以往只要他一有空檔,便會跑來和她哈啦, 因為他們有個共通點,就是不喜歡待在人群裡,除了一些必要的交際應酬外,他們都愛窩在不起眼的地方稍微休息喘口氣,所以自然而然地兩人便湊在一塊。眾人都 曉得她是他的攝影師,加上她中性的穿著打扮,和江震武公開喜歡的類型不同,因此沒有人懷疑他們之間有□昧,讓他們可以暢所欲言地聊得很起勁。

  不過......是錯覺嗎?她發現江震武最近即使在公開場合見到她,也不再過來找她聊天了,甚至好像有意無意地避開她,令她滿心疑惑,禁不住自問,是不是她傷他太深了?以至於他不再像以往那樣愛跑到她旁邊哈啦,就怕見到她後,會讓他想起安舒兒?

  見不到人,才明白思念的痛苦。

  她好想他,想知道他心情好不好,起碼她覺得自己有義務去找他私下聊聊,雖不能以安舒兒的身份,但可以以好友安宓兒的身份去關心他。

  因此這場私人party即使和自己的工作行程有牴觸,但是一聽到江震武也在受邀名單裡,她當下決定赴宴了。

  "哈囉!"就跟以前一樣,她瀟灑地往他肩膀拍去,這是他們打招呼的方式。

  江震武緩緩轉過臉,望著眼前那張朝氣依舊的亮眼笑顏。其實打從安宓兒進門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捕捉到她了,但他假裝沒瞧見她,等著她自己上前來找他。

  今非昔比,人物依舊,心情卻不同了,沒想到她就是那位說話輕聲細語、氣質獨特、令他心動的佳人,仔細一看,的確都有張瓜子臉,相似的五官,一樣的高度,只不過頭髮長度不同,穿著打扮風情不同。

  倘若把頭髮留長、化點妝,再穿上裙子,就很響了,瞬時,兩個影像重疊在一起,他詫異地發現,她的的確確就是"她",而自己竟然粗枝大葉的沒有發現。

  安宓兒心虛地瞄著他高深莫測的表情,小聲問:"阿武......你還好吧?"

  忽爾,他咧開了陽光的笑容,就跟過去那般,既閃亮又耀眼。

  "我很好。"

  見他笑了,她鬆了一口氣。

  "是嗎?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她笑得不好意思,搔著頭。"這以為你連我都不想見了呢,哈哈。"

  "怎麼會呢?"

  "因為你最近都沒來找我哈啦,所以我以為你是因為舒兒的關係......那個......我知道你很傷心,我也很難過,我想......等風 聲小一點,媒體沒盯那麼緊的時候,說不定舒兒會願意跟你見面。"她努力地安慰他,加快的心跳拍打著愉悅的旋律,與他離得這般接近,聽到他的聲音,都讓她快 樂得好似要飄上雲端,這才發現喜歡他的心情,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更深、更濃郁。

  原來一個人憤怒越多,笑容也可以更深,深到把內心的情緒隱藏起來,而她也瞧得更為出神,幾乎要融化在他陽光和煦的笑容裡。

  "不用了。"

  "咦?"她怔住。

  他深邃的眼睛像大海一樣,低沉的聲音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令她震撼的句子。

  "我已經放棄她了。"

  她呆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認為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既然舒兒不想見我,我也不想勉強她,所以我想通了,如果我再纏著她就太沒風度了,我決定跟她分手。"

  "不可以!"不假思索的,她當下脫口而出。

  江震武挑高眉,故作疑惑。"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因為舒兒喜歡你呀!"她不自覺地神情緊繃。

  "喜歡到不和我見面?"他搖頭。"我不認為。"

  "那是不得已的,她有她的苦衷啊!"

  望著她難得顯露的慌張,他的笑意更迷人了。

  "我明白。"他體貼地點頭,拍拍她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用著善解人意的口吻道;"為了她的苦衷,也為了不讓她這麼辛苦和我交往,結束這段感情對彼此都好,我已下定決心不再打擾她了,她也不必擔心會在媒體上曝光。"

  他要跟她分手?!這怎麼行!不!她不要!

  糾結的心情,如黑壓壓的濃霧,加深了她的恐懼,才正要著急地繼續說服他,這時候有人叫住了他。

  "阿武。"一位嗓音如天籟,美麗可人的女子介入了他們之間。"對不起,我遲到了。"

  安宓兒睜大眼瞪著眼前突然介入的女人,她認得她,正是最近人氣直升的偶像歌手程如萱,對方不但親密地喚他阿武,令她驚訝的是,那女人的手還親密地挽上他的手臂。

  見到這情形,她傻住了,一時之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還在想怎麼沒看到你的人呢!"江震武的神情和語氣,都變得異常溫柔。

  "抱歉嘛,今天錄音花的時間較久,一結束,我就立刻坐計程車來了。"

  "我以為你騙我,不來了。"

  "才不呢,我可是為了你才趕來的喔!"

  "那我真是榮幸之至,來,這杯慰勞你。"於是,他將手上的雞尾酒讓給她,然後轉過臉來,對安宓兒道:"你幫我拿杯酒過來好嗎,謝謝。"說完,又繼續和程如萱有說有笑。

  安宓兒瞪大眼,他竟然叫她去拿酒?更誇張的是,她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瞧見這兩人聊得起勁,如果拒絕,似乎顯得自己小家子氣。

  縱有百般不願,她還是照做了,而且她想搞清楚,阿武和那個女的是什麼關係,她不相信他這麼快就忘了她,馬上對另一個女人傾心,他不是這樣的人!

  即使心下這麼想,她卻無法肯定,因為在面對那女人時,阿武的態度和語氣部下一樣了,似乎更為溫柔,顯現出兩人的關係不尋常,令她心裡升起一股酸意和醋勁。

  她從吧檯拿了兩杯雞尾酒後,又匆匆走回去。

  "喏,你的。"

  "謝謝。"

  她只打算給他一杯,卻沒想到他兩杯都拿走。

  "來,如萱。"他又將一杯遞給程如萱,然後再把她喝完的空杯遞給安宓兒,紳士地道了句;"謝謝。"說完,便不再看她,所有注意力全放在程如萱身上,直接忘了她的存在。

  安宓兒就這麼冷冷地被晾在旁邊,完全被忽略掉,呆望著這兩人之間暗藏的曖昧,彷彿有一道無形的牆將她隔開,俊男美女的配對,像一幅美麗的圖畫,唯一最格格不入的,是她。

  曾經,那溫和的笑容、紳士的風度、融化人的溫柔都專屬於她,而今,他全給了眼前的程如萱。

  面對這突來的轉變,她好久好久都說不出話來,僵硬的身體無法動彈,她眼中只看到江震武的手搭在另一個女人的腰上。

  突然之間,他的笑容離她好遠好遠,直到那兩人遠離她到別處打情罵俏去了,她才恍若大夢初醒,一個聲音告訴她,她不能失去他!

  戀情告急,情敵出現,眼看自己的男人就要被別的女人勾走了,她陣腳大亂,不知該如何是好,紛亂的腦袋瓜只清楚一件事。

  安舒兒必須重現江湖!

  戴上假髮,化上完美無瑕的妝,再穿上洋裝,在三位時尚專家鬼斧神工的巧手打扮下,安宓兒又變成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完美女人。

  在大歎感動自己的手藝時,三位好友中有人禁不住好奇地問:"是什麼原因讓你又穿上最討厭的裙子?"

  安宓兒一邊在鏡子前檢視自己的妝,一邊回答:"我並不討厭穿裙子啊!"

  "耶?你不討厭?可你從來不穿啊,記得以前好幾次建議你穿,但都被你拒絕。"

  "我只是不習慣而已。"她隨口敷衍,打死不承認自己多討厭穿裙子,每次都把母親抬出來當借口,說母親堅持只跟打扮好的女兒出門逛街。

  三位好友聽了也不疑有他,因為安母的確常常在他們面前抱怨宓兒穿得太男性化。

  "宓兒真孝順,為了母親穿裙子,真難得。"

  其實是為了心愛的男人,但這個秘密她打死都不說,不然一定會被他們綁起來聯合拷問,傳出去一定立刻變成八卦主角,開始來個人格大剖析,說不定還會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她才不要呢!

  扮氣質美女去赴男友的約會,還是偷偷進行較保險,至於往後兩人的未來,她無暇想那麼多,目前她腦袋裡想的只有如何將阿武追回來,其它的以後再來傷腦筋。

  向三位好友道謝後,她匆匆出門,先前她已經跟江震武通過手機了,約在一家餐廳的包廂見面,這樣較有隱密性,以防狗仔偷拍。

  當江震武依約出現時,她真的好開心,少女情竇初開的羞怯興奮全顯現在臉上,他願意見她,這表示她還有機會。

  江震武忍不住緊緊看著她,雖然明知她就是安宓兒,心依然熾熱,但很快的,被另一股憤恨代替,他強迫自己回復冷靜,待坐下後,才客氣有禮地問:"找我什麼事?"

  她忐忑不安地看著他,對他客氣有禮卻生疏的態度,感到極度不習慣,不對,不單是不習慣,而是非常非常地難過,她不要他這麼冷淡,她要找回那個溫柔熱情的江震武,適才明明捕捉到他眼底的一絲熱情。

  他故意冷漠,因為生氣,她知道。

  "我曉得你在生我的氣,怪我不見你,我想了很久,也覺得對你有虧欠,所以......"她偷偷瞄了他一眼,繼續低頭裝楚楚可憐,並鼓起勇氣道:"我是來告訴你,我......希望我們可以恢復像以前那樣......"

  "不。"江震武一口回絕。

  她整顆心揪在一起,雙手緊張地握成拳。

  "為什麼?"老天!他不會真的對那個偶像歌手有意思吧?

  "因為我知道你在騙我,你根本不愛我。"

  她一愣,忙道:"不,我沒有騙你,我發誓,我愛......愛......愛......"

  "嗯?"

  她紅著臉,那麼肉麻的告白,當著他的面,她實在羞於說出口啊!

  "果然很勉強,你走吧,再見。"

  "我愛你啦!"她忙站起身,拉住已經下逐客令的他。

  "真的?"

  她羞澀地點頭,心中呼喊著老天爺,她居然說出口了,這輩子還沒像這樣巴著男人不放過呢!

  "我不信。"

  "嗄?"

  "一定是你姐逼你這麼做的,因為她同情我,所以要你來跟我這麼說。"

  "沒有,我是自願的!"

  "我還是不信,除非你現在叫宓兒來對質。"

  她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叫她自己?怎麼叫啊?叫得出來才怪,她到哪去再找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來?

  答案只有一個,不可能!

  "......"她嘴巴張了好久,就是吐不出一個適當的理由。

  "我就知道你不願意。"他轉開臉,目光看向別處,但受傷的神色已表露無還,他再度被她傷害了。

  她並不想惹他難過,以往約會,都是他在討好她,把她捧在手心裡,一心一意地呵護疼寵,別說她不開心,就算只是皺個眉頭,都會讓他緊張萬分,也因為他寵她,所以讓她予取予求。

  如今,情況逆轉了,輪到她急著討好他、安撫他,只因為嘗到了失去的痛苦。

  "你誤會了呀,我不是不願意,而是我認為根本不需要找她來對質呀!因為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求求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突然後悔,到時又不跟我見面?"

  "不會了,真的,先前是我想太多了,現在我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她越是求他,他越是表現得哀淒怨懟,什麼話都不說,她不禁捏了把冷汗,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如果他不相信,就此離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平常,她是事業有成的女強人,遇強則強;但是一碰上他的寵愛溫柔,便遇弱則弱了,因為著急,所以她壓根兒沒察覺到他眼裡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

  她被逼急了,沒多想便脫口而出:"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

  他緩緩轉過來的視線,總算願意正視她了。

  "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如何證明?"她問,毫無警覺自己正逐步掉入他設下的陷阱。

  江震武笑得俊朗而迷人,大掌蓋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而他的臉,也徐徐向她靠近。

  這種氣氛和眼神,她並不陌生,撲通的心跳洩漏了她的期待和臉紅,了由自主地含羞垂眼,微啟芳唇,等待他的採擷。

  不過,她並沒有得到想要的吻,反而耳邊傳來他磁性的聲音。

  "告訴我你住家的住址、電話,及工作的地點。"

  安宓兒假扮成安舒兒的代價,就是要在二十四小時之內,變出安舒兒的住家、安舒兒的室內電話,以及安舒兒工作的婚紗店。

  幸好!她有一個多年的"紅粉知己",可以為她提供一切幫助,這也是為什麼明明已經很晚了,她還是特地跑到Sammy的住處來,因為現在是非常時刻。

  可想而知,當她說出請求的內容,對方的反應是非常驚訝。

  "什麼!"中法混血兒兼傾國傾城的美男子Sammy,在聽了她荒唐的請求後,歇斯底里地開口。"你要借我的住處,要我搬出去,還得僱用你當婚紗店員?"

  "不是搬出去,只是請你暫時去住飯店,當然啦,錢我出;也不是僱用我,是假裝,你不用付我薪水。"她諂媚地笑道。

  "你怎麼會提出如此荒唐又無理的要求,告訴你,若沒有一個好理由,我是不會答應的。"

  事到如今,安宓兒不得不把Sammy也拉進這場騙局裡。

  在說來話長、然後長話短說了之後,她把自己和江震武之問的秘密,吐露給好友知道。

  "你和江震武在談戀愛?那個足球帥哥?真的假的?"

  "若是假的,我會這麼無聊向你借地方嗎?"

  "你變裝、用假名來騙他,還告訴他你住這裡?"

  "那是不得已的,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十萬火急的來求你,拜託拜託,明天他要來這裡做客,我不能讓他知道我不住這裡。"她可憐的表情乞求著被救贖,若他不幫忙,她就過不了關。Sammy驚訝久久,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好一會兒後,才憤恨道:"你太過分了,宓兒!"

  "我知道......"她心虛地低頭,也難怪Sammy會生氣,她不該用欺騙的方式,但有什麼辦法?做都做了,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你釣到我的偶像,居然沒跟我說,好奸詐喔!人家也喜歡江震武啦,不公平,居然藏起來自己用!"這才是Sammy真正生氣的原因,他不依地抗議。

  "......"她黑了半邊臉,嘴角微抖,什麼叫自己"用",又不是工具,他以為是情趣商品嗎?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阿武明天就要來做客,Sammy非答應不可。

  "求求你啦,拜託啦~~上回我假裝你女友,瞞過你父母,這回換你幫我瞞過我男友,就當還我人情嘛~~"她拉著Sammy開始哭天,如果他不答應,她肯定會穿幫的。

  Sammy用著驚異的目光打量宓兒,宓兒從沒有這樣哀求過他,還是為了一個男人,而且她的言行舉止也改變了,一改男人的阿莎力,居然像個女人一樣地在跟他敞嬌,這才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你真的愛他,是吧?"

  不用回答,那雙頰浮現的紅雲,已經把一切都表現出來了。

  Sammy歎了口氣,兩手一攤。

  "OK。"

  "謝啦!"她高興地抱住他。"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夠意思!"

  "是是是,誰叫我心軟善良又大方。"

  她大笑,並往他肩上一拍。"放心啦,只要讓他來看過就好了,他只是想知道我住的地方和工作的環境而已。"

  "家裡電話怎麼辦?我總不能不接吧,萬一接到他的,該如何解釋?"

  "這我早就想到了,我告訴他原來的電話常有詐騙集團打來,所以剛好停掉了,等申請新的號碼再告訴他,暫時先打我手機。"

  她相信這麼一來便萬無一失了,問題一一解決,她也輕鬆不少,但Sammy可沒她那麼樂觀。

  "你也太大膽了,玩這種雙面女郎的遊戲,萬一被他知道,他會氣瘋的,你小心有報應。"

  "不會啦,只要安排得仔,他不會發現的。"她自信滿滿地說。

  Sammy冷哼。"是這樣就好,萬一到時候露餡了,可別說我沒警告過你。"

  門鈴聲響,正好給了宓兒逃避Sammy指責的機會,讓自己的良心暫時休息一下。

  "披薩送來了,我去開門。"

  半小時前她點了海鮮綜合披薩,作為收買Sammy胃口的小點心,因為Sammy特別鍾愛台灣口味的披薩,說比他家鄉做的好吃。

  先來個披薩,等一切順利過關後,她再請Sammy去吃大餐,好感謝他借房子的大恩大德。

  剛好她肚子也餓了,快速地打開大門,準備迎接她和Sammy的午餐,不過預想中的披薩沒見到,反倒見著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江震武龐大英挺的身軀,就站在門口。

  瞬間,她整個人僵住,腦袋呈現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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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31 00:57:25
第十章

  "嗨,宓兒。"

  江震武一身帥氣的打扮,臉上掛著魅力十足的微笑,輕鬆自若地跟她打招呼,而她,正處在驚嚇中,尚未還魂。

  "我找舒兒。"說著,他就要進房,而她終於回神,第一個反射動作,便是擋住他的路。

  "你應該明天才來的。"

  他故作詫異。"你怎麼知道?"

  還好她反應不算慢。"舒兒說的,她跟你約的是明天。"

  "我經過附近,順道上來看她。"

  他往右邊繞,她也往右邊擋,他再往左邊走,她也回到左邊,總之,就是不讓他進門,還盡量把門關小點,免得被他發現房裡有男人,雖然,對她而言是"女人。"

  "舒兒不在。"她回答道。

  他訝異地問:"這麼晚了,她去哪?"

  "她......"安宓兒兩顆眼珠子很快地轉了一圈,腦漿硬是搾出一個謊言。"很不巧,她今天去我那裡陪我媽。"

  "那你呢?"

  "我......今天住這裡。"

  "你是說,你住舒兒這裡,而舒兒去住你那裡?"

  "......是的。"她知道聽起來很怪,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處在驚嚇之際,又要腦筋急轉彎,她只能想出這個回答,而且背上還在冒冷汗。

  "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了。"

  心中慶幸總算得救了,就像坐雲霄飛車那般,從高處回到了平地。與他道別後,關上門的同時,她望向站在門後,正用指責眼神睨她的Sammy。

  她明白Sammy想說什麼,不待他警告,就先反駁。"沒問題啦,看。不是邊關了。"

  "你要一直扮兩種角色到何時?他總有一天會覺得奇怪,當安宓兒出現時,安舒兒一定不在,安舒兒出現時,安宓兒一定有事。"

  "不會。"她自信滿滿地道:"再過不久他就回日本了,我只要再撐一個月就好,我可以等頭髮留長後,再去日本找他。"

  "你總要卸妝吧!不可能一輩子都化妝騙他,還有名字怎麼辦?他遲早會發現你們是同一個人,就算沒發現,只要你用假名的一天,你們就不可能有結果,難道要等到結婚典禮時才給他看身份證?"

  Sammy完全說中她一直害怕卻始終逃避的問題癥結,當謊言越滾越大,她就越來越恐懼,也越說不出實話。

  這些問題她不是沒想到,但是等到想到時,已深陷其中。

  "說不定......我們不會交往太久。"

  "拜託~~"Sammy被她可笑的回答搞得受不了。"我認識的那個冷靜又聰明的安宓兒跑哪去了,一談起戀愛,居然變笨了,還自欺欺人。"

  "有嗎?"她憂慮的神情充滿了不安和沒把握,她迷惘了。

  "有!"他毫不拐彎抹角地給她正確答案。

  安宓兒望了他好一會兒,冷靜下來仔細思考,才挫敗地承認,並無助地搗著臉。"天呀......我該怎麼辦?不行!"她拾起頭。

  "宓兒。"

  "我絕不告訴他實話,起碼我還瞭解他的脾氣,倘若告訴他實話,他鐵定氣瘋了。"

  她的判斷是正確的,只失算一件事,便是江震武早就氣瘋了,而且正在用他的方式洩憤。

  褲子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安宓兒拿出來看了下,來電顯示出江震武的號碼,於是她示意Sammy別說話,自個兒往房裡走,找個隱密的地方聽愛人的電話。

  她按下接聽鍵,聲音也即時轉換成安舒兒專有的溫柔細語。

  "喂,阿武--"她柔情密意地說,徹底變成了戀愛中的小女人。

  "是呀,我今晚住我姐這兒陪我媽--"聽著話筒那兒傳來的溫柔低語,她的人也輕飄飄的飛上雲端。

  "嗯,我當然也想你!"輕聲細語裡蘊含著無限依戀。

  "沒關係,我還不想睡,我非常願意陪你聊天......"她嘴邊浮起笑容,彷彿剛嘗了一口幸福的滋味,甜蜜在心頭。

  "什麼?"她突然呆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話筒那頭,很樂意一字一字地溫柔重複最後一句話。

  "我就在樓下,等你下來--嘟!"話筒切斷,安宓兒整張臉也黑了。

  她從夢幻的雲端,重重摔回現實。

  這真是一場噩夢!

  安宓兒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趕回自己的住處,可悲慘的是,因為時間已晚,她根本聯絡不到三位時尚專家,也無法變裝,而且這次她連找借口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江震武的手機打不通,但他就等在她家樓下,她勢必得回去一趟,卻又不能以安宓兒的打扮回去。

  她一邊急急如律令地火速趕回,一邊要急中生智地想辦法瞞天過海,這實在是一件高難度的任務,而且一定要有人幫她才行,逼不得已,她向老媽求救。

  首先,她先叫老媽下樓把江震武請到房裡等待,這樣她才進得了大門,然後趁老媽藉由其它事轉移江震武注意力時,她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溜到浴室裡。

  她發揮電影"不可能的任務"的精神,一邊和母親打暗號,一邊用爬的,千辛萬苦兼心驚膽跳地爬到浴室前,小心翼翼地溜進浴室,幸好老媽夠聰明,電視開得大聲,說話也大聲,讓她可以安全地躲進浴室,假裝自己一直在洗澡。

  接下來,才是最緊張的時刻。

  "嗨,阿武。"

  原本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和美莉姨聊天的江震武,回頭看見她時,整個人呆住了。

  在他眼前的女人穿著睡衣,頭上纏著像阿拉怕人的頭巾,臉上則塗滿了綠泥,只露出兩個眼睛及一個嘴巴,對他打招呼。

  "不好意思,我習慣洗完澡敷臉,沒嚇到你吧?"她嬌滴滴地說,就像任何一個愛美的女性那般,用毛巾包住短髮,用泥巴面膜遮住沒化妝的素顏,如此完美的變裝,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來了,當然可以瞞過他。

  江震武盯著她,幾乎要被她逗得發笑了,但他忍了下來。就某方面來說,她真的很"努力",看到她的反應和創意,從另一個角度思考,他不得不佩服她的隨機應變。

  算算從他打電話給她,一直到她出現,時間不超過半小時,她必然是火速趕回來的,還一路爬到浴室去,他看到了,只是假裝沒發現罷了,心下不知偷笑了多少回。

  能想出包頭巾、敷面膜這一招,算她厲害,不過佩服歸佩服,可不表示他原諒她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早點休息吧!"他站起身,準備告辭了。

  "咦?你要走了?"她疑惑,沒想到兩人才講沒兩句,他就要離開了,還以為接下來會很難熬呢!

  他深深地看著她,伸手輕觸她的下巴,指腹緩慢而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肌膚,但隨即想到她的欺騙,眸底的溫煦一閃而逝,收回手。

  "晚了,好好休息吧!"他低語,向她和美莉姨道晚安後,便大步走向門口。

  直到大門關上,確定人真的走了,安宓兒如獲大赦一般,立刻癱軟在沙發上。

  "呼......好險。"

  安美莉將門上鎖後,轉過身,插腰地瞪著女兒。"遭到報應了吧,這種驚險的事,你想維持多久?"

  "沒問題啦!"她咕噥,口氣卻不是那麼有把握,到現在心臟還在劇烈地跳著,回想適才多麼驚險,趁老媽的碎碎念如連環炮發射前,她趕緊躲回浴室,將臉上的泥巴面膜洗掉。

  這樣下去沒問題嗎?她不知道,但很快的,隔天她就得到了答案,不僅有問題,而且問題可大了!

  她幾乎每天活在驚恐當中,上午,江震武來找安宓兒哈啦,走的時候,告訴她現在要去婚紗店找安舒兒談情說愛,害她火燒屁股地當場丟下正在拍攝的工作,火速變裝,火急趕往婚紗店。

  有時候約會到一半,他突然提議打電話給她"姐",說三人可以一塊去看電影,她只好慌忙找個借口去洗手間,然後拿出安宓兒專用的手機開機,用安宓兒的口吻說自己忙得沒時間,婉拒他的好意,等關了手機後,再神色鎮定地回到他身邊。

  或是當她以安宓兒的身份和他出去時,他突然心血來潮拉著她要去婚紗店找安舒兒,嚇得她十萬火急地打電話找Sammy求救,用各種方法瞞騙他。

  類似這樣的事不只一次,每次都驚險得讓她心臟無法負荷,卻又要強作鎮定地假裝沒事。

  "天哪,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因為神經緊張失調而暴斃。"

  安宓兒痛苦地仰躺在工作室的沙發上,整個人呈無力狀態。

  "這叫自作孽,不可活。"一旁的Sammy輕哼,他慵懶地落坐沙發上,穿著今年凡賽斯最新推出的秋裝,一頭長髮柔順垂肩,俊美中自有一股不凡的貴族氣息。

  "別再念我了,我已經受到報應了好嗎,在家裡每天被老媽念,我的耳朵都快長繭了,若真的想幫我,就幫我想個好辦法解救我,OK?"

  "唯一的辦法,就是跟他說實話。"

  安宓兒瞪他一眼。"你想謀殺好友嗎?"

  "你很清楚我是認真的。"

  "......"

  "宓兒。"他加重了語氣。

  她氣憤地反駁:"你敢跟你父母承認你是GAY,對女人沒興趣,只想嫁男人,你敢嗎?如果你敢,我就敢!"

  Sammy立刻心虛地避開眼。"那不一樣。"

  "拜託,哪不一樣了?告訴你,我承受的心理壓力和恐懼,就跟你現在一樣!你爸媽至少是你的親人,再怎麼樣,你們也不可能切斷關係,但是我和阿武不一樣,一旦揭露事實,他有可能氣到離開我,而且我真正害怕的是,他用鄙視的目光看我,想到這裡,我什麼都不敢說了。"

  Sammy望著她,沉默良久,也不曉得該說什麼,他的確沒什麼資格說宓兒,自己的問題也是拖了五年多還未解決。

  "對曠男怨女彼此對望,不由得同聲歎氣。

  "為什麼愛情這麼難得到?有時候,我也希望自己愛的是女人,但我就是喜歡男人,沒辦法假裝。"

  "我才慘呢,好不容易愛上一個男人,我明明是女的,卻還要假扮成氣質美女,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是男人。"

  Sammy目光一亮。"如果你是男人,我一定喜歡你。"

  宓兒突發奇想地建議:"如果我嫁不出去,乾脆嫁你算了,一來我們可以向雙方父母交代,二來你也可以繼續愛你的男人,我也省得再去談那麻煩的戀愛,一輩子和我的老相好『相機'為伍。"

  "哈,這主意不錯。"

  "對呀,而且我們這麼熟,又是知己,何必一定要相愛才結婚,婚姻可以有很多種形式,何必非局限於兩情相悅不可?"

  Sammy笑道:"如果我們結婚,也算是兩情相悅,不但能解決彼此的問題,還有個伴,以夫妻的形式當一輩子的朋友,好處很多哩。"

  "沒錯沒錯,而且你那麼帥,當我要參加同學會或是其它宴會時,身旁有像你這麼英俊的老公襯托,一定羨煞那些女人,也可以把那些平常批評我嫁不出去的人嚇得啞口無言,哈!"

  "同樣的,有你這個老婆在我身邊,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和男人在一起,而不會被人懷疑我是同性戀。"

  兩人越說越高興,越聊越覺得有意思,她和Sammy本來就是無話不談、沒有禁忌的麻吉,兩人甚至心血來潮地靠在一起,假裝親密地演起一場夫妻的戲碼。

  安宓兒頑皮地坐在Sammy的腿上,雙手勾上他寬闊的肩膀,學起撒嬌的小女人樣,她雖然平日像個男人婆,但由於身為攝影師,對美的觀察是她的強項,也時常要教模特兒做各種嬌媚的動作,所以學來全不費功夫。

  Sammy也假裝自己是個風度翩翩的男子漢,摟著她,做出挑逗的表情,可把宓兒真的逗笑了。

  當兩人玩得正起勁時,沒注意到一位現成的觀眾,呆立在門口,用妒火中燒的目光狠瞪他們。

  江震武如受雷擊,因為他怎麼都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幅讓他錯愕到無法置信的畫面。

  "耶?阿武?"乍見門口的人影後,發現是江震武,她開心地向他招招手,她現在是安宓兒,理所當然用著好哥兒們的態度對他,完全沒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江震武真的被惹火了,再也無法按捺住胸口那股蓄積已久的怒火。

  "水性楊花......"

  "什麼?"她呆愕。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他再也忍不住了,這女人不但玩弄他,現在還坐在另一個男人的腿上,原來她不只扮兩個人,還腳踏兩條船,妒火加上醋勁,讓他再也壓抑不住地爆發出來。

  安宓兒莫名其妙地被他的怒火懾住,先是呆掉,然後才猛然回神反駁回去。

  "你幹麼罵人啊!居然罵我水性楊花?"

  "你跟我交往,卻背著我勾搭上這個娘娘腔!沒想到你這麼不知檢點!"

  她全身一震,直直地瞪著他,解讀他激動的神情及說的話,終於恍然大悟。

  "你......"

  "喂,等等,別以為我是外國人就聽不懂中文,我知道娘娘腔的意思,也許我不像你長得這麼雄壯威武,但絕不是娘娘腔,請別侮辱人。"Sammy 不服氣地更正,他是GAY沒錯,但並不喜歡和娘娘腔這個詞扯上關係,而且他自認打扮得很有型,也很有個人風格,追求品味的他,不能接受這種侮辱。

  江震武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憤怒警告。

  "該死的你!"

  Sammy倒抽一口涼氣,以為對方的拳頭就要打來,但下一秒,安宓兒已擋在他面前。

  她的目光同他一般危險,燃著熊熊怒火,一手及時鉗制住他的拳頭,與他凌厲的目光對峙。

  江震武愣住,沒想到她會為了那個男人與他對上,禁不住怒火更盛,不過在發飆之前,她卻先他開了口。

  "你早就知道了?"

  他一怔,尚來不及消化她話中的意思,她又接著問。

  "你早就知道我是安舒兒了,對不對?"

  江震武這時候才想到自己洩了底,因為太生氣了,所以沒多想就大發雷霆,望著她逐漸森冷的面孔,他怒張的氣勢消了不少,隨即不服氣地暗罵自己,是她先對不起他,沒什麼好心虛的,於是挺起胸膛。

  "沒錯!我早就知道了!"

  她無法置信地瞪他。"所以你故意整我?"

  瞧見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江震武有不妙的預感,但他畢竟是男人,敢做敢當,既然紙包不住火,乾脆大家攤開來談個一清二楚,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那又如何?是你先耍我的!"他說得毫不客氣,一副造反有理的口吻。

  她終於明白了,這陣子她忙得焦頭爛額,作息大亂,有時候晚上睡覺還會作噩夢,全都是拜他所賜,原來他早知道了,而且瞞著不說,只為了故意整她!

  "原來如此啊......"她點點頭,自嘲地笑了。

  不該笑的時候居然笑了,讓他禁不住備感威脅,她臉在笑,眼睛卻是瞪著他的。

  "你想幹麼?"他往後退了一步,這氣氛傳遞了某個熟悉的警訊。

  "我想幹麼?你說呢?"

  他結結巴巴地往後退。"喂--我警告你,別亂來--"

  "馬的!我今天不把你扁成豬頭,就不是女人!"

  江震武瞠目結舌,驚恐地瞪著面前那個向他飛撲而來的男人婆,他連拒絕跟女人打架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她給撲到地上,二度用腳踐踏。

  "你敢踩我!"

  "又不是沒踩過!"說完多補上好幾腳,新仇舊恨一起報。

  桌子掀了,東西翻了,兩人轟轟烈烈地扭打在一塊,Sammy張口結舌地瞪大眼,不敢相信這兩個人竟然就這麼幹起架來,也不曉得這是他們第二次打架,更不曉得當他們打架時,外人最好閃遠點,千萬別勸架,因為--

  "喂!快住手呀你們--"他一心急著制止他們,卻被天外飛來一腳給踢開。

  這是男人與女人的戰爭,愛得深,怨恨也深。

  如果說,必須在忍氣吞聲和出口怨氣之問做個選擇,江震武選擇前者,因為好男不跟女鬥,如果她有什麼閃失,他絕對絕對會後悔。

  "你別打!哎喲!很痛耶!"

  "給你死!"

  很好!她又搞砸了,不但和江震武打了一架,還附贈他比上回更多的黑青。

  自從那天後,她和江震武再也沒聯絡,兩人處於冷戰期,合作之事雖沒取消,但暫時停擺。

  她承認自己太衝動,不像個女人,但想到他整了她那麼久,一時嚥不下這口氣,還是本性復發,直接跟他幹上。

  不過打歸打,她心裡明白,江震武實際上是讓著她的,所以她一點瘀青也沒有,到了這地步,他依然很有紳士風度。

  "你真的不跟我去日本?"安美莉一邊整理行李,一邊問女兒。

  安宓兒站在房間門口,雙手插在口袋,斜靠著門,對老媽搖頭。"我才不去當你和陳大叔的電燈泡呢!"

  老媽談戀愛了,對象是陳聰揚,秉持著人生得意須盡歡的想法,當陳大叔一邀,向來作風下拖泥帶水的老媽立刻答應隨他去日本。

  看著老媽愉快地整理行囊,她這做女兒的還真羨慕老媽,都五十二歲的女人了,還是那麼樂子談戀愛。

  她很想問老媽關子阿武的事,但話到嘴邊,就放棄了。

  "如果想我,隨時到日本來找我。"安美莉笑著對女兒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在,我終於可以好好清靜一下了。裡

  "不孝女。"安美莉夫了聲。

  "我這是孝順,讓你不用掛念我,去談戀愛談個過癮,懂沒!"

  "如果你能夠趕快結婚,才是真正孝順我,你和阿武還要冷戰到哪時候?"

  她聽了,生氣地轉開臉。"我才懶得理他。"

  "你欺騙他一次,他擺你一道,誰也不欠誰,別再鬧脾氣了。"

  "誰跟他鬧脾氣了。"她反駁。"是他太過分。"

  安美莉搖搖頭。"在我看來,你們兩個人的個性一樣,都同樣固執、同樣忸,真是的,明明彼此喜歡對方,卻像小學生一樣吵架,噢不,是打架。"

  安宓兒沉默了。她也不願意呀,但當時實在太生氣了,自那天後,她就沒再和他見面,關係就這麼卡著,若他不肯先來道歉,她也拉不下臉,而且,也 許他已經不喜歡她了......思及此,她心情蕩到了谷底,這也是為什麼她不願意先去見他的理由,因為她怕知道實情,只好讓事情擱著,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他。

  "你應該和阿武好好談一談。"安美莉道,只消一個眼神,她就瞭解女兒在想什麼。

  安宓兒別開眼。"有什麼好談的,架都打了,他現在一定恨死我了。"

  "那可未必。"

  她回看老媽,發現老媽似乎話中有話。

  安美莉沒解釋,只是神秘一笑,她想,還是先不告訴宓兒好了,反正她遲早會曉得。

  "不跟我去日本,不如送我到機場如何?"

  "反正陳大叔會來接你,我就不送了,祝你有個愉快的日本之行。"

  其實,她是怕見到江震武,她不想看到他憤恨的眼神,因為,她心裡會很難過,所以寧願選擇逃避。

  "你去哪?"

  "去拍照。"

  她調適心情的最好方法,便是拿著相機到處捕捉美景,現在她很需要這麼做,因為今天江震武就要回日本去了,想到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他,她選擇放自己一個長假,好平息心中的紛擾。

  和老媽告別後,她回房間準備輕便的行李,打算出去遛遛,藉由拍照暫時拋下凡塵俗事,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

  安宓兒漫步在繁榮的信義市區,拍攝城市街景,鏡頭到處隨機捕捉畫面,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鏡頭前,讓她不由得怔住。

  江震武就站在她不遠處的前頭,她完全沒料到會碰上他,真是應了冤家路窄這句話,他看起來英挺威風,尤其是在人群裡:永遠那麼出眾,令她胸口不自主地洶湧起伏。

  他的表情嚴肅,沒有絲毫笑容,而臉上殘留的黑青還貼著OK繃,提醒她兩人間沒有解決的恩怨。

  他是來找她吵架的?

  她將相機收進袋子裡,轉身離開,江震武立即緊隨在後。

  "喂!"

  她大步向前,沒有回頭。

  "喂!我在叫你!"

  她停住,深吸一口氣後,才回過頭。

  "幹麼?"

  "你為何看見我掉頭就走!"

  當然要走,因為她不想跟他吵架,上回打了一架,夠了。

  "你幹麼不講話,別忘了,是你先對不起我!"

  這傢伙果然是來找她吵架的,她居然還對他抱持希望,可惡!

  "我們扯平了。"她冷道。

  "扯平?別開玩笑了,你的所作所為已經犯下了無法彌補的錯誤,別想就這樣一筆勾消!"

  她心口一緊,雙手禁不住緊握成拳,這該死的臭男人,她已經很難過了,他卻不死心地追來興師問罪!

  以往若有男人敢這樣當面挑釁她,她是絕不會認輸的,但在他面前,她快支撐不住,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和他說的話,都像一把銳利的刀,狠狠地在她心口砍了好幾下。

  咬著牙,她努力讓語氣聽起來不帶一絲感情。"不然你想怎樣?"

  江震武才要開口,旁邊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

  "呀--是江震武耶!"

  "耶?真的是江震武!"

  "哇~~"

  發現偶像的身影,叫聲彷彿會傳染似的,很快就聚集了一群女球迷,江震武心想不妙,立刻走上前,拉著她便走。

  "我們去別的地方說。"

  她沒有掙扎,而是盯著自己的手臂,他大掌的熱度傳到了她心坎裡。

  眼見偶像要落胞了,女球迷們當然不死心地緊追著,還不斷地在後頭叫出他的小名。

  "阿武~~"

  "阿武等一等嘛~~"

  女球迷很快圍上來,就是不想讓偶像跑了,面對球迷的死纏爛打,江震武實在很不習慣,而且她們還引來更多看熱鬧的路人。

  "對不起,我不習慣跟女孩子離這麼近。"這些女人幾乎個個像豺狼虎豹,有人還大膽地抓他的衣服,不准他走,令他眉頭大皺,只好出聲有禮地制止。

  "不公平,她也是女的啊,阿武為何獨獨對她例外?"女孩子們有人指著安宓兒不服氣地抗議。

  她的心跳無端地漏了一拍,有嗎?他......對她例外嗎?

  一人抗議,其它人跟著起哄。

  "不公平!"

  "對!不公平!"

  "阿武偏心!"

  有時球迷瘋起來,真的很可怕!面對這麼多妒火中燒的眼睛,安宓兒也不禁冒冷汗。

  突地,一隻手臂放在她肩膀上,保護性地摟緊她。

  她驚訝地看著肩上那只又厚又大的手掌,再抬頭仰望高大如神祇不可侵犯的江震武,這時的他如銅牆鐵壁一般屹立不搖,讓她也怔住了。

  江震武聲如洪鐘地大喝:"安靜!"

  他的命令奏效了,一聲令下,現場突然安靜下來,他的威嚴震住了所有人,同時他還聲明:"她當然不一樣!"

  安宓兒心跳如擂鼓,他......在說什麼呀!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何說她不一樣?難不成......他......

  江震武掃視眾人一眼後,才又指著她開口。"你們仔細看,她的穿著打扮哪一點像女人?除了性別是女的外,她外觀根本就是一個男人好不好!"

  安宓兒臉色一變,黑了半邊,居然說她不像女人!這個王八蛋......

  她的臉皮微微抽筋,牙齒隱隱在磨,她沒有生氣,因為沒什麼好生氣的,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才怪!她氣死了!

  "放開啦!"她不客氣地拍開肩膀上的手臂,轉過頭大步離開。

  江震武大步跟在她身後。

  "喂!"

  她往前走,不理他。

  "喂!我在叫你聽到沒!"

  她火大地轉過身,不客氣地吼回去。"你很麻煩知不知道!離我遠一點!"

  他呆住,繼而也拉下臉。"你說話很傷人耶,又不是我要她們跟的!"

  "才怪!你出門也不稍微變裝一下,嫌自己不夠大牌是不是!"

  江震武一股怒火往上竄,這男人婆實在很不可愛,講話一定要這麼帶刺嗎!他特地來找她,起碼她也像個女人一點,真是......男人婆就是男人婆。

  他才要大聲反馭,誰知邇來不及開口,突然一個東西飛來,毫無預警地正好打中安宓兒的額頭,她一聲悶哼,當場痛苦地搗著頭。

  "不准對阿武無禮!"

  "你憑什麼對咱們阿武凶啊!"

  "對呀!人家阿武又沒惹你!"

  女球迷們如此喧嘩,讓安宓兒更為光火。

  "囉嗦死了,他是你們的偶像,又不是我的!"

  江震武愣住,有些惱火地低斥:"你這女人實在不可愛--"下面的話消失了,彷彿天空打下一道晴雷,劈在他身上,盯著她額上流下的一道血,剎那間,他全身僵住,動也不動。

  安宓兒也火了,額頭疼得像火燒,已經很難受了,這傢伙還像個大聲公正耳邊吵個不停。

  "你煩不--煩......"她呆愕住,只因為被眼前的那張陰森面孔給驚嚇到。

  那閻王般鐵青的面孔,讓原本的小麥膚色更為黯沈而威嚴,讓人幾乎產生看到古代包公的錯覺。

  她不是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但沒像現在這樣感到膽顫心驚過,她下意識地想退開,卻發現自個兒的手腕被緊緊地拉住。

  "是誰丟的!"如雷的大喝,把所有人全嚇了一跳,包括安宓兒。

  他惡狠狠地瞪向身後那群女生,渾身爆發的怒火,讓女生們個個噤若寒蟬,全睜著驚恐的大眼,彼此你看我、我看你,沒人肯承認。

  "因為她對你凶啊......"有人不服氣道。

  "但也不能拿東西K人啊!"

  他的厲聲斥責,讓這群女孩子們再度嚇得退卻。

  "凶什麼凶嘛~~"

  "就是嘛~~"

  女球迷們的騷動和抱怨,讓安宓兒如大夢初醒,她不顧傷口的疼痛和流血,忙拉住正在氣頭上的江震武,她不能讓他繼續向球迷發火,這會傷到他的形象和名譽,她不能讓此事發生。

  如她所料,江靂武正準備發飆,在他如野獸大吼前,她趕忙阻止。

  "算了啦!"她用力拉回他。

  "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

  他凶起來還真嚇人,她幾乎拉不住他,這時候哪裡還有心情吵架,急著趕快把人拉走。

  被心不甘情不願帶走的江震武,滿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憤然質問她。

  "為什麼算了?"

  "你是公眾人物,別隨便當街發飆!"

  "公眾人物又如何!向你丟東西就是不對!"他的聲音比她還大,而且振振有詞,他是真的氣壞了。

  "好痛......"她搗著額,雖然血流得不多,但還真的很疼。

  瞧見她深鎖的眉心,他怒火瞬間降溫,神情轉為擔憂。

  "還好嗎?"連口氣也放柔了。

  "只是小傷,不礙事。"她輕聲道,低著頭,心下詫異他的溫柔,每當他表現關懷的一面時,總會讓她不自覺地怦然心動,不知不覺地臉紅露出小女人的一面。

  沒想到,他會為了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一雙大掌突然捧起她的臉,讓她的視線與他相對。

  "我看看。"他理所當然地靠近看她的傷。

  "不用啦!"她對這突來的動作有些措手不及,稍一動,卻扯疼了傷口,低呼一聲。

  "看,誰叫你要動,乖乖的讓我看不就好了。"聽似責備,語氣卻是溫柔的,而非平日的粗聲粗氣,令她心兒一陣暖暖的,也難得地安靜下來。

  因為這個意外,兩人之間的氣氛轉變了,彷彿又回到她還是安舒兒的時候,他也是這般體貼細心,讓她感到自己正被呵護疼寵著。她不禁在心底偷偷地開心,因為現在的她是安宓兒,不再是安舒兒了,他頭一回對安宓兒展現紳士的柔情。

  江震武輕輕撩開她額前的髮絲,一看見傷口,他神情更為嚴肅了,雖然只有破皮,但見到她流血,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沉重起來。

  "雖然是小傷,但還是要好好處理,才不會留下疤痕,走。"

  他很快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牽著她的手坐上車,好在離他的住處不遠,車程一下就到了,他現在只想趕快幫她療傷,最重要的是,他想和她獨處。

  回到他的住處後,她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糟了!"

  他納悶地看她。"怎麼了?"

  "你今天不是要回日本嗎?下午三點的飛機,你再不準備走就來不及了!"

  他望著她,幫她處理傷口的動作沒停,讓她更著急了。"你還在蘑菇什麼?快準備呀!"

  "不是今天。"

  "呃?什麼?"

  "我三天後才走。"

  她呆住,本來還沒搞清楚狀況,但在瞧見他臉上微現的靦腆後,突然恍然大悟。

  她不再催他,眼睛緊緊看著他,芳心竊喜,因為她明白了,他是為她特意多留三天的。

  這代表什麼?他不明說,她也猜得到。接下來,她像個乖小孩,安靜地任他為自己輕輕檢視傷口,感受暖和的大掌觸碰著她的肌膚,碰到的地方,都像被火烙了印,微微發熱。

  "你傷口上的血污要先用清水清洗,然後上藥。"他低聲道。

  "不用這麼麻煩吧!"

  "相信我,我常受傷,所以對傷勢處理有些研究。"

  "噗!"她忍不住發笑。

  他濃眉一擰。"笑什麼?"

  "沒什麼。"她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江震武可不放過她,眼底閃過一絲頑皮,突然搔起她的癢,嚇得她又叫又笑,就像過去那般,當兩人正濃情蜜意時,他欺負她的幾個項目,搔癢正是其中一個。

  "說不說?"他威脅。

  "好嘛好嘛!我說啦......我只是突然覺得你說的那句話好熟悉嘛。,"

  "這樣好笑?"

  "當然,咱們第一次見面時,我扭到,你也是這樣告訴我的,你該不會都用這方法泡妞吧?"

  他沒回答,放過她的腋下,拿出紙巾,用礦泉水沾濕,輕輕幫她擦拭血污,以及上頭的灰塵。

  "會疼,忍耐一下!"

  她眉頭緊擰,但沒叫痛,看得出她在忍耐。

  "疼嗎?"

  "還可以。"

  這次,換他笑了,而她聽到他低淺的悶笑,一臉狐疑。

  "請問這次輪到你笑什麼?"

  他學著她的語氣。"咱們第一次見面,我幫你推拿時,你也是這種表情,明明痛得要死,卻死命地忍耐。"

  他看她的眼神,令她心兒一震,那灼熱的目光快燒死她了,四日久久相望,直到她被他瞧得整個人不自在,害羞地垂下眼簾。

  江震武為她貼上一小塊繃帶,蓋住傷口後,摟住她的腰。

  她抬眼,有些不確定地看著他,想問他們這樣算和好?還是只是朋友而已?他把她當宓兒?還是當舒兒?他延後三天回日本,又是為了什麼?

  一大堆的問題如潮水般湧來,但她再沒有詢問的機會,因為江震武直接給了她答案。

  烙下的唇,火熱地攫住她的所有低呼,這叫一吻泯恩仇,千言萬語,還不如無聲勝有聲。

  不管兩人之間有什麼恩怨,都改變不了一件事:他們相愛,這才是事實。

  兩人再無顧忌,壓抑已久的情慾渴望需要被狠狠地滿足,他們急切地脫著彼此身上的障礙物,索取對方的熱情,來溫暖寂寞已久的心靈。

  不用言語,他們非常明白,不打不相識,越打越恩愛,江震武不但吃了她,她也把他吃得很徹底,兩人從客廳沙發到臥房,一路打得火熱。

  "宓兒......"

  "嗯......"

  "跟我去日本好嗎?"

  "我有工作。"

  "......"

  她感覺到他的失望,低笑地補了一句:"我的工作就是完成你的寫真集。"

  他立刻欣喜地將她摟得更緊,更激情。

  "所以......"她努力騰出嘴,低啞地開口:"直到拍完寫真集為止,我都會去日本出差。"

  他以行動徹底展現他有多麼高興,她則快樂地承受他如大海般的深情,就像經過一場洗禮,相信激情過後,她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小女人。


  <全書完>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2-5-31 00:57:58
後記

  這次,來跟大家分享小女子的旅遊日誌--雲頂賭場。

  雲頂賭場則東南亞有名的國際賭場,那兒管制森嚴,治安良好,所以吸引了大批觀光客。

  進去雲頂賭場前,保安會要求男客人穿"花襯衫"。

  在西方國家,有些賭場規定客人入場要著西裝打領帶,而在雲頂,則要求男客人套一件花襯衫。不管男人穿什麼衣服,在入口旁早準備有一整排的衣架,衣架上掛的全是男性的花襯衫,在台灣一般我們叫"檳榔衫"。

  同行的男性朋友,從沒穿過這種檳榔衫,既然來到人家的地盤,入境隨俗是必須的,每位男客人都得穿,無一例外,於是友人也套一件在身上,說真的,挺炫的,因為夠"花"!

  至於女客人,則沒有規定穿著,很容易就放行了。

  雲頂賭場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莊家帥哥挺多,以往,我認為帥哥最多的單位是香港海關,一個個海關人員,堪比性格小生,不但長得帥,理的頭髮也很有型,不過那是九七前的事,九七後,香港海關的帥哥都不見了,實在令人遺憾。

  賭場我只去過三間,另外兩間是澳門賭場及雪梨當地的小賭場,若拿澳門的和馬來西亞的作比較,個人感覺雲頂較大眾化,觀光客非常多,氣氛也不同。

  對於賭博的項目和玩法,小女子不是很瞭解,不過聽說賭場最喜歡新手,據說新手的手氣較好,不問技巧,全憑運氣的話,賭贏的機率很高。

  既然來了當然要試試手氣,於是小女子去換籌碼,因為看不懂,所以選擇最簡單的"百家樂",就是猜骰子比七大還是比七小。

  說也神奇,當天開盅,連開了七次小,而小女子不知是否賭神附體,也猜對了七次小,以小籌碼下注,積少成多,最後算算贏了兩百塊美金,所謂見好就收,聽了友人的勸;立刻收手,有賺就好,用這筆錢,和友人們一塊去大吃大喝。

  馬來西亞舉世有名的還有雙子星大樓,也是電影"將計就計"的拍攝地點,要將大樓全景拍下,還真是不容易,除非站很遠。既然來到雙子星附近的廣場,由於風景優美,也就懶得再走到別的地方去,就地坐下來聊天休憩。

  到馬來西亞,除了住飯店、玩飯店的遊樂設施,度過悠閒的假期,還有一個不可思議的體驗,就是去看傳說中的"十八招"。

  十八招是專為色迷迷的男人而準備的秀,畫面當然是限制級,小女子本著游天下、看天下的大志,加上生性好奇,喜歡經歷人世間稀奇古怪的新鮮事,有八卦要聽、有沒看過的當然要看,而這次,本人親眼目睹了,何謂"男人本色"。

  在友人的護航下,拜託導遊帶我們去安全性較高的地方看秀,有熟人帶路,就不難找到了。

  本以為"女客止步",會被擋在門外,不過門口的保鏢見我們是外國人,又生得"善良純潔",居然同意讓我們進入了。

  現場賓客果然一票都是男人,當見到我們之間有女人時,有不少男客錯愕,而我們則裝傻,反正付錢的是老大,小女子鐵了心,就是要看個究竟,管他三七二十一。

  好笑的是,一開始那些男客正經八百的,一個個表情嚴肅,還有人忐忑不安,但是當表演開始,並隨著節目越來越火辣時,嘿!小女子終於看到男人本性裡潛藏的慾望因子了,雖然電視和電影有演,當男人展露色慾時的嘴臉是何等模樣,但那畢竟是電影,不如親臨所見來得真實。

  那才是男人的世界!當時我心裡這麼想,十八招當然也讓我看得傻眼,還要兩手扶著下巴才不會掉到地上。

  不過,當演了十幾招,小女子就習慣了,開始觀察四周客人的表情和嘴臉,突然想到什麼,我和另一位女性友人互瞄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把頭一轉,盯著旁邊的男性友人們瞧,嘿,不簡單,他們居然保持正常,從頭到尾都沒有流口水。

  事後,我問他們是不是很後悔帶我們兩位女子一同觀賞,壞了他們的興致,他們當然是打死不承認,還說那表演很噁心,不好看,但在用餐時,卻很熱衷地討論當時的表演內容,害我們兩個女生暗自翻白眼,偷笑到不行。

  男人不色,就不是男人了,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不過托他們的福,讓我有機會一窺男人的世界,這世界到處充滿了性愛,不過東方人比較避談這類的事,不像西方人把性愛討論視為理所當然,甚至有些西方父母,當女兒初經來臨,便教育她男女性事,告誡她如何保護自己,還會在女兒的書包裡放入保險套、

  聽小女子的姐姐說,現在的小學都已開始教導學生性教育。有的學校會播放生產過程的錄影帶給學生看。這是很好的震撼教育,與其一味地避談,不如說明白,現在小孩都很早熟,提早教育他們正確的性觀念,總比讓他們不小心懷了小孩而走向墮胎之路好。

  嗯,好像越說越嚴肅了,回來回來,談談令人愉悅的小說吧!一年又過去了,新的二00七年就要來了。

  在新的一年裡,希望自己可以脫胎換骨,小說更上一層樓,目前手邊大約有三個故事在醞釀,哪兒有靈感就寫哪本,有時裝也有古裝,當然,也有超脫一般的題材,自從寫了《愛上吸血鬼》,讀者大大們的反應似乎不錯,更加激勵小女子開始嘗試一些另類的故事。

  希望將來自己可以下受限地嘗試更多不同的口味,在此先祝大家新的一年裡,沒戀人的找到新戀人,沒房子的買了新房子,沒金錢的賺了新台幣,重點是,記得要看莫顏的新書喔。

  是的,這才是小女子的新年新願望!

  雙手合十誠心祈禱,念力~~用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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